★已收录★ 《从浴缸而来的幸福生活》 BY 剑走偏锋 【完结】

将离

（三十九）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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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 R, V- s8 w; N4 k7 g程奕把机车停在酒吧门口，摘下头盔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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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_( _8 Q. A* D早春三月的夜晚，还是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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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这边～～～”折佩的声音钻进了程奕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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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暧昧的音乐，程奕望向折佩，他坐的那桌，还有一个人，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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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欧阳修看见程奕，起身走了过来。

自从出了上次的丑闻，程奕就没和他联系过，不用想也知道，连锁反应。凛害得他丢了自己的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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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 W# M& I5 b" \" ?“你好。”程奕很客气，不冷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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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9 C: F" `. o( |$ n* d& E+ f“你们聊吧，我该走了。”折佩见两人顺利接头，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和旅行袋要出门。高羽一定等急了，去了纽约三个星期，回来了还不立马回家，他可不想再惹高羽生气。

“你走了？你把我叫来你走了？”程奕拽住了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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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h+ H; d3 `“是啊，本来就是修要见你……”折佩低着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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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X$ {( L# c“小奕，对不起，我想我直接打电话约你……你可能会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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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6 n8 j  T- Q& A3 w  u2 ?% G2 ?& O“……我操，我至于嘛？”程奕哭笑不得。“你等我一下，我送折佩出去。”程奕一进门就注意到，折佩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走出昏暗的酒吧，折佩打了个哆嗦，起风了。

; L/ M9 B9 b# P, G5 g“冷吗？”

& ~& P) I  M; |, A“没有，就是不太适应。”折佩理了理头发，“进去吧，修还在等你。”

“你精神怎么看上去这么差？”程奕摸了摸折佩苍白的脸颊。

“……时差吧，我刚下飞机俩小时，累得有点儿虚脱了。”

“你啊，工作别那么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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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折佩看着程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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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0 |- R+ ?) j“跟高羽……还好吧？”程奕点上了烟，他知道这个问题他不该问，可，他就是有点儿担心折佩。

“……挺好的。”折佩说着，垂下了眼睫毛。

其实，他们不太好。

; g) x% l, h& q大大小小的争执总是随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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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n# N( w: l  K# ]折佩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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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6 }  b- j% S( Z0 u5 E1 K/ e“挺好的就行。”程奕抬头看了看夜空里的星星，真美。

. a2 P8 d. [2 M% D6 |“我好累……”折佩呢喃着，靠在了程奕的身上，“让我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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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v5 g, V  r1 O& D“嗯。”程奕拿下了叼在嘴上的烟，万一烫到折佩的长发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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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不说话，只是沉静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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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6 Q/ `& x* ], X“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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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 L6 Z+ e) I“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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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2 g, l1 O6 ]* l“你长个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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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W! |7 y6 @2 T* u.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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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刚刚发现，你下巴居然能搭在我的肩膀上了。”

“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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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h. H4 `9 m; c6 G. H“肯定是。站直了，比一比。”

8 @( N2 W3 S- T; m/ \) Y, H0 v程奕用手比划着两人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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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个天，咱俩现在一样高了。”程奕惊奇的发现，不是他的错觉，折佩确实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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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m! T' p. d; }“以前呢？”折佩眨着眼睛，明亮的眸子比天上的星星更眩目。

“以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吧？你比我矮这么多。”程奕用手比划着。“你至少长了三、四公分。”

“都一年了啊……”折佩仿佛在自言自语。

! v4 R. t$ |# s! M0 S+ L, p6 i! Q% u“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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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3 V; Q6 G% o0 }& u. u“我跟高羽都认识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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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o# G" Q4 X( j0 Z: o“……折佩，你们是不是有问题了？”程奕觉得这次见到折佩，他看上去恍恍忽忽的。

“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折佩坚定的说着，似乎这么说假的就能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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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q7 q2 q$ C6 d# G“折佩，遇到什么事情也别强努着，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跟谁说都可以，修，我，谁都行。”

7 M) Z( I  R  U0 L2 O) d9 p折佩黯淡的笑了，自己何尝不是在强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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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M/ h7 A8 W“抱抱，走了。”折佩伸手搂住了程奕，他非常羡慕他的坚强。

“你……真的没事儿？”程奕轻拍着折佩的背脊，他好像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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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事。”折佩放开程奕，嘴角翘起来，笑了。

1 U* v6 p7 Q) X' E; E程奕看着他钻进出租车，向他挥挥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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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你丫可千万别再干什么混蛋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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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2 a- F% b/ J8 e$ d不知道为什么，程奕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折佩和高羽的感情就像立在塔尖上的一颗玻璃苹果，美，可是易碎。而且，碎的时候必然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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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Q+ t* G! o“喝什么？”欧阳修等程奕坐下来，把酒水单子递到了他面前。

“Tequila”程奕没看单子，只是随意的点上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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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H7 C! s, v: n欧阳修叫过侍者，吩咐了一下。

0 ~# K1 f0 C: n7 V- L“……最近好吗？”欧阳修喝着自己的长岛冰茶，小心翼翼的盯着眼前人。

“挺好的。”

“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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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写歌儿、录吉他什么的。还有就是睡觉，休息。外带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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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修笑了，“你还会看孩子啊？”

/ m$ H+ P$ J# u1 N1 w. p* H“你会我就不能会啊？”程奕挑着眉毛看着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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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c9 k! `7 ~“离咲很忙吧？”

“嗯。”

“你跟铃音住在他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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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 F( T4 w8 x0 j% w“没，铃音在我那里住，离咲没时间照顾她，高羽最近状态也不好，孩子送他那里去……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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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S. B+ Y6 b& ]“有没有考虑你自己的事情？”欧阳修放下了杯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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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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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您这位大天才不是打算就这么蛰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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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倒想蛰伏呢，”程奕吐出了一口烟，“可，还是很难消停啊，最近自己灌了几张小样，正打算着寄给国外的几家独立厂牌。”程奕实话实说，对欧阳修，他信得过他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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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s0 [; L* M% k( j朋友就是这样，只需一眼，你就知道你们是不是朋友。

6 Z6 [; Z$ @4 z' Q“小样给我吧。”欧阳修托着下巴笑了。

“嗯？”

7 O" l: [- H7 h1 b: v6 i" A“我听听看，不错的话，我签你啊。”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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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菜吧，你让我签欧阳凛的公司？”

“你耳背啊，我说了，我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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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 t3 I' H8 @/ Y“什么？”

7 C/ Z* O+ I" V# M. q0 {; b# C  c“我一早就跟你说过，凛的公司和我没关系，我的录音室只是挂靠在他的公司下面，我独立运营。”

% k) Z* u* q$ |* U“是，我知道，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录音室能发专辑。”程奕端起精致的杯子，抿了一口Tequi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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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说我录音室要发专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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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r* v' H. ~# R5 s. z) X“啊？”程奕被欧阳修搞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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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看。”修拿出名片夹，递了一张名片给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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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操了……你？”程奕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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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m6 m8 R1 [( C: l' m“用不用这么吃惊啊？”修大笑着。

“A&W唱片……进入中国了？”

“是啊，媒体现在都还没报。你是第一个知道的，马上A&W会大举进攻。”

“……你……你是执行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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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g: i$ Y( {- _9 C“嗯，国内的所有统筹都是我来负责。”

“太神奇了。不可置信……”

* x1 J; b$ n$ W7 U' B; H# G: N“怎么样？小样是不是可以交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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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7 t+ v) m. a3 M- F“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背景？”程奕茫然的看着修，A&W唱片是世界顶尖的厂牌。

& X& i& V* B: a“不知道啊，幸运吧，AMI跟我是超级好的朋友。我在英国的时候，要不是一不小心签了别的公司，一准儿就为她效命了。”

AMI，音乐圈的神话，年轻貌美的女强人，商业头脑出奇制胜。

“你丫该不会搞上那女人了吧？小心秦香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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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给我胡鸡巴扯淡，操，就是很好的姐们儿。”

“得累，行，你跟她什么关系至少跟我没关系。”

“哈哈哈……嗯，但马上就会有关系了。”

: `4 X2 u' b/ _" \“嗯？”

( ^+ ?3 ]1 i) C( _& H$ a/ p“你是我送给AMI的第一个大礼。”

“操……你丫贩卖人口啊？”

“说什么呢，我这叫伯乐。”

“……欧阳凛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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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3 J- ~/ x8 M$ J“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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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会成为他的头号敌人。”

" @& J/ C3 o- p3 u"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马上他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一较高下就对了。”欧阳修始终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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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0 X- ^, V: z, p; }4 z“你们……真不像兄弟。”程奕叼着烟，看着欧阳修。

$ ]& J1 v% V( r, D1 I! ?8 P“怎么不像了？”

% T/ _1 k% U7 v5 M2 `' g“哪儿有你这样扯哥哥后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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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我不是扯他后腿，我是扯我父亲的后腿。”

' b: P1 f9 X4 h1 g' M“啊？”程奕彻底蒙了。

“不着急的话，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欧阳修端着杯子，淡然的笑着。

“不着急，铃音早睡了，要不我也出不来。你要是觉得我可信，嘴巴严，你就尽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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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只是一个故事。”欧阳修放下杯子，靠在了舒适的椅子里。

6 h9 o! e8 R" i* M5 ?“得累，我听故事，您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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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呢，有一个家庭，有爸爸、妈妈和儿子。爸爸是个呼风唤雨的强人，妈妈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女人。按说，男女应该是相爱而结合的。可，他们不是，说白了，政策联姻。爸爸不爱妈妈，也不爱任何人，他是个冷酷的男人，只爱金钱和名誉。妈妈却慢慢的爱上了爸爸，她是个传统的女人，认为嫁给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 P: l8 E9 u* S& ~' n4 g0 g“嗯。”程奕认真的听着。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渐渐地磨合，可爸爸是不会变的，只有妈妈在为爸爸而改变。”

) S8 |0 G% ~- B7 j4 R4 |“嗯。”

“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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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这个儿子的降生让爸爸很高兴，因为，有人可以继承他了。继承他的事业，继承他的财富。好事儿吧？爸爸有了继承人，妈妈有了心肝宝贝。”

“嗯。”程奕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老天就喜欢开玩笑。这个儿子出生后不久，就显出了与其他孩子的不同，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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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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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和妈妈都慌了。怎么办？爸爸说，各人有个命，顺其自然吧。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妈妈说，不，我不能放弃我的孩子。”欧阳修说到这里，沉默了。

9 Z8 e% H# \6 \$ U$ z  u, m- T& F3 {: {“后来呢？”程奕陷进了这个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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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还是要了第二个孩子。可，妈妈并没有放弃他的第一个儿子，她无微不至的疼爱他。”

+ k. L4 n8 z  m“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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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孩子出生后，爸爸非常疼爱他，因为他是个健康的孩子，那孩子也很爱很爱他的爸爸。”

“嗯。”

“有时候，我会想，这个世界上到底会不会有奇迹呢？程奕，你说，会有吗？”

“会吧……”

2 B3 Z+ J. f& y* Z2 h“不是会吧，是一定有。后来，那个大儿子长到12岁的时候，在妈妈的看护下，算是活了过来，13岁那年，他移植了一颗心脏。他好了，没有任何的排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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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 q% |  z4 p5 n8 P3 l2 K' t" J“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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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_$ X1 X9 J“现在，程奕，你来想想，那个二儿子会怎么样呢？”

“嗯……应该是多了一个健康的哥哥，父母也都开心了……一家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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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 t9 o3 U- N; q! c* \7 `# N“嗯，前提是，那个二儿子真的是儿子。”

. A6 L" K8 H0 q“啊？”程奕彻底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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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1 N; H! H7 b) P" w( K0 e* W“其实，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可，爸爸不能接受，继承人怎么能是个女人呢？他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孩子，可，妈妈因为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丧失了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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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0 A* V, t+ k. @2 A; ~“程奕，来猜猜吧，故事会怎么进行下去。”

" W+ H5 @/ s, T$ d“……猜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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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来继续讲。”欧阳修从程奕的烟盒里拿出了一颗烟，点上，继续说着，“爸爸把那个女儿当成儿子养了……他暗示自己也暗示孩子，你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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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若那大儿子死了，这小儿子，暂且让我称他为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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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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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 {1 f$ i  o( ~- f“这小儿子是可以作为一个男人继续过生活的。而且，是很幸福的生活。可，他偏偏活了。爸爸惊喜万分，终于有了正常的继承人了。”

“那，那第二个孩子呢？”

1 [4 {; o3 M4 |“很简单啊。被抛弃了。爸爸不再宠爱他，他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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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哭着求他的父亲，可，那个爸爸只说了一句，不男不女的孩子没有半点儿意义。当时这第二个孩子差点儿崩溃……幸好，他的哥哥是个好人，他爱护他，他帮助他，他给了他活下去的关怀。后来，这个孩子出国了，开始了他的独立生活。这就是二儿子的故事。”欧阳修说着，将香烟死死的碾灭在了烟灰缸里。“大儿子的故事你有兴趣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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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讲我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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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我来讲。”欧阳修笑了笑。“大儿子病好了以后相当出色，一路走的非常顺利。优秀的学习生涯结束以后，他顺理成章的接手了爸爸的事业。生活对他真是关爱有加。可，你知道的，故事之所以能成为故事，必定有挫折。这大儿子的挫折，来自他的恋爱。他爱上了一个平凡的女人，她是他的私人助理，爱，本就是没有缘由的，火花只要爆发出来，谁也拦不住。这个时候，程奕，你想想，爸爸能让他优秀的儿子娶个平凡的女人吗？”

3 B3 l" S" u# [9 n- 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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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能。他想方设法的拆散大儿子和他的爱人。大儿子想带女人走，但爸爸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他是他来之不易的继承人啊。可，大儿子小看了他的父亲，他要带着他的女人离开的时候，女人已经怀了八个月的身孕。那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他们在机场被爸爸拦住了。争执之中，女人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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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M" u* {3 [$ H! |欧阳修点上了第二颗烟。

“很幸运，孩子勉强活了下来。可，女人，死了……大儿子那个时候差点儿崩溃，他第一次怨恨他的父亲了。他对母亲哭泣诉说，母亲却无能为力。母亲一辈子都在为两个孩子抗争着，却，一次也没能成功。但她不能看他的孩子们痛苦啊，二儿子只身流浪在异乡，大儿子精神面临崩溃。妈妈，最终选择在一个清晨坠入了湖泊……”

9 x! r- E" d  M0 T, f0 M( @# C- a程奕端着杯子的手有点儿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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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1 \" }+ U/ N: [5 k$ o$ t“妈妈死了，大儿子几近崩溃的神经却负负得正，缓了过来。他给他的弟弟打了电话。对他说，我愿意跟你一起复仇……后来，二儿子带走了大儿子的孩子。大儿子呆在父亲身边，伺机报复。可……很多年过去了，大儿子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你知道，时间是唯一能磨灭仇恨的东西，大儿子复仇的脚步停了下来。但，二儿子不会，他等不及了。他不能看他老有所终。所以，他现在，蠢蠢欲动了。OVER。故事都完结了。等等，其实，大儿子的故事我露说了一点儿，不过……那不过是他跟一个男人的风月史……你还听吗？”欧阳修看着程奕。

“嗯，听吧，你的故事都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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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死了以后，大儿子再也不能爱什么女人了。直到，他遇到了一个男孩子，很出色的一个男孩子，跟你一样，是个吉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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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Q, `" c7 r6 y' J! Z& O& {  i“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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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大儿子公司签的第一支摇滚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后来，大儿子的公司再也没签过摇滚乐队。”

“嗯。”

+ U0 _! l3 ^* T+ P+ X5 Y, _“他跟那个男孩像兄弟一样要好。他总对他说，你就像我那个不在身边的弟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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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s, k* R5 V0 T1 W7 V* H/ }“程奕，你知道的，一个人要是能明确自己的性取向，那么，很多事情就好办了，是吧？”

“是。”

“可这俩人都不知道。关系越来越暧昧。大儿子终于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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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猜，这个时候，大儿子干了什么？给你个提示，他干了一件最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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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 t3 S“……”

“哈，你看你那张脸。是的，你猜对了，他强暴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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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L5 U' B0 u; @1 X& r4 G, b“后来，他们就再也扯不清楚了。男孩不能接受自己被他最尊敬的人如此对待。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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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野兽对野兽，后果你知道。但，打架总得分个胜负。大儿子赢了，男孩败了。他亲手把那个男孩送进了精神病院。可，胜负是这么容易分出的吗？其实，一切都是表象。伤得最深的是大儿子。男孩被终身监禁了，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没人知道。但，很明显的，大儿子的情感生活也彻底塌陷了。他开始荒淫无度，他开始跟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床，只不过，他们，谁，都不是那个男孩。就讲到这里吧，我累了。”欧阳修喝着酒，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

, ^" i" l$ E2 q8 q7 U8 j8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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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J9 C" V; j1 l. _“什么也别问，我说了，这只是一个故事。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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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 o- P" u1 s3 U程奕看着欧阳修。忽然想到了《木兰诗》中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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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6 H% M8 K/ S$ l“雄兔脚扑朔，

雌兔眼迷离。

- L% w/ Z% d. C" _1 J5 Z& R双兔傍地走，
  [  }2 ]# i1 K" y8 C8 j
- y" T7 l* G4 _) h% O安能辨我是雄雌！”

3 l' c! U$ J9 _欧阳修，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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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 i8 F5 s. E7 j+ L他的痛苦和绝望，跟我的，能在一个级别上了。
  ?! S) M  d* q4 t（四十）脱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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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 M( Q, ?高羽站在午夜的十字街头，四下张望着。因为戴着棒球帽，视线不是很良好。

% P2 I9 g/ m0 r4 `, e. p2 n! G% ~& V观察了一下四处无人，他从容的接近一辆黑色的宝马Z4跑车，不到三分钟，车锁优雅的被撬开。高羽开门上去，车子向着北边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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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泊在距离S精神病院大门很近的一片空场上，高羽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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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z6 O% _6 V! Y伸手拽过扔在副驾驶上的包儿，打开，拿出手电筒，忽然而至的光线让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手上戴着的透明手套。

; t" F2 G6 M# u1 r4 Y5 E8 [手心里已经微微有汗了，perfect mueder，事已至此，不干也得干了。这次，可不是纸上谈兵……

顺手拿出包里小巧的文件夹，高羽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他马上要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的男人，那个不知道现在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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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8 y; G; ~- J利落的短发，炯炯有神的眼眸，小麦色的皮肤，很有品味的衣着。嗯，美男子。

; K2 o% H+ a& T! Y0 C7 x可，经过五年的疯人院生活，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9 C0 u9 {' p; e# B5 `7 f正常人被关五年都得疯，更别说经历了那种事情又被强行关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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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就是一盘赌注。
5 ~. E9 t3 o- O( ^( u: l
+ z: }* ]( d7 f; [1 i易繁，谢谢你，让我赌你没真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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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2 R9 \- _# @) b3 y4 G继续用手电筒看着文件夹里整个医院的布局，高羽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干吧，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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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高羽缓步前行，离大门越近，紧张的情绪越强烈。

冷静，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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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的，你的策划够精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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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1 u6 h( k+ e5 Q. d- h( p. x! m晃晃手里的小瓶子，里面的液体让人心惊。

+ V7 b! y' C2 r; m$ I  _乙醚，这是高羽思量过后的选择。

化学致剂，易于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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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看门的男人可能做梦也想不到，半夜会有一个戴着棒球帽，脸被口罩遮挡的男人忽然出现。他右手拿着一个试管一样的玻璃器皿，左手是一个简单的打火机。而后，爆炸发生了……不，不能称之为爆炸，只是一声闷响，但，接下来的气体才是致命的……他昏迷了。

4 N6 r8 U; M% K' x) K高羽离开门卫室。带上门。摘下口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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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W0 ]- P. T3 g2 y) y# j沿着甬道抵达医院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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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跟获得的情报一样，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值班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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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的突然出现让他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惊呼，他就已经被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口。

睡吧，睡吧，妈妈在唱摇篮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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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W3 \- r9 n7 m高羽拿起那医生挂在腰带上的钥匙，打开了电梯的锁。

. C: n: D9 w# @% T7 f( F目标，四楼……并且，避开所有的监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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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很安静，高羽保险起见先潜伏在了医药室里。他隐藏在门后，任大门敞开着。

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一个巡夜的医生，等的，就是他。

/ E0 E2 _+ X4 c5 \7 S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黑暗中，时间总是显得那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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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2 h5 t* t0 d" P( k. k脚步声传来了……
* Z/ k7 M5 D+ I! v* r) s
8 b- ~7 G+ m& F! N/ r" E4 a9 J+ K“嗯？门怎么开了？”一个男人自然自语。他走进来，而后……被吊瓶架子直直的砸到了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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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脱下他的白大褂，披在身上。拿出一只新的口罩带上，再揪下昏迷医生的白帽子，并且从裤子的口袋里翻出钥匙。

: ?) ~6 L% C9 a" P呵呵。天衣无缝。

嗯，这样，即使在摄像头下面，也可以安然行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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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脱狱，现在开始。



  G, v( ?0 i" i; ]! {% }9 t: f4 s来到一间单独的病房面前，高羽打开了门上的窥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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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a- e0 B! o% T9 _/ z月光下，一个身体蜷缩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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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高羽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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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 n% @0 K/ M6 E可，那男人听见了，他动了一下，而后，侧身下床，直直的盯着窥视孔。

高羽打开手电。

; A. B! t1 {2 ~7 Z我的妈呀，煞白的一张脸孔，面无血色，头发长而凌乱，眼睛空洞洞的。

% K# M! U" |& O2 e* M押错赌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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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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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n2 K: N3 {7 V“……想从这里出去吗？”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的按照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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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2 @2 W" ?! O9 |1 G" |男人木讷的看着高羽，不开口。
2 ?, g+ R0 X1 M/ E. }
$ M* K- x% X/ J" [  n1 \“60秒，你考虑一下，想，我帮你。不想，就跟这儿耗着吧。”

. k) R4 C2 O$ e4 {$ J" z  h男人面无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高羽。

“10、9、8、7、6、5、4……”高羽开始倒计时。

1 L( l8 a7 w* J  z“想。”很好听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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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4 t- q! t) v6 c“好，交换条件，干掉你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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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空洞的眼神开始聚焦，“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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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高羽笑了，手指按住了嘴唇。“答案你比我清楚，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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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 u; r! n, ^, M1 w. S“戴上这个。”高羽扔给了男人一副透明的手套。

他拽住了男人，向着大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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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发动了起来，安静木讷的男人依旧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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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单手扶着方向盘，粗鲁的扯下身上的白大褂，拽下白帽子，摘下口罩，深呼吸了一下。并且，把这些通通扔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口袋里。
2 C, U3 I* K; f+ ~1 I, |
男人转头看着高羽，使劲的看着。

“你把我盯毛了，操。”高羽回望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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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要干这些？”男人缓缓开口。

& _" m( i, D- f$ J3 y“一会儿自然告诉你，现在，把衣服换了。”高羽说着，指了指后座上的袋子。“你穿着这样的病号服，咱俩到了市区就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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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X0 B$ g  E7 _! J2 F: \' n“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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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赶紧的，一会儿还要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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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换？”

“废话！”高羽有点儿急了，丫脑子是给关出毛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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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p$ M) X% B% U, T# w" I9 W3 s, L+ x“……”男人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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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8 B0 G2 G! e/ _5 V“你怕我看你啊？放心，我不看，你后面换去，快点儿，马上就得换车了。”高羽催促着。

  h* V5 r/ y5 A- ]: h& p男人犹豫了一下，爬到了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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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开车，可，鬼使神差的，他望了一眼倒后镜，天哪，他几乎瘦的不成样子了……

欧阳凛，你真XXX狠毒，活活把一个男人祸害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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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高羽在十字街头停下了车子，确认过无人伫立，催促男人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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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下来，高羽小心翼翼的巡视了一番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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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G0 Z; M0 e* F: H& v1 V( B) [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没有东西留下，嗯，固体清新剂有点儿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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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将它摆正。而后，带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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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d( v4 L9 ^& k( J5 I车子就像一直停在这里一样，内部、外部，无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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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M  \9 R) o% H4 p  |5 O7 s拉着男人走了两条街的距离，高羽打开了自己车子的锁，爬上去，摘了手套。这车，是他为了整个计划新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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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Y1 s* _( j! [. A! m2 }“你也把手套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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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l' o. W; E  \7 {. O男人摘下手套，高羽接了过去，和自己的一起，扔在那个都是脏物的口袋里。而后，他下车，将另一瓶装着乙醚的玻璃器皿一并扔进去，点燃，看它们化为灰烬……

高羽满意的笑了笑，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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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A3 b! O, c8 ~3 A“抽烟吗？”拿出车里的烟，高羽叼着，看着身边的男人。

“……好。”他接过去，高羽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不习惯吧？”

“嗯……”

" B3 M4 q! C7 T  M, e( m“字儿应该还认识吧？”高羽发动了车子。

男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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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个，”高羽说着，扔了一叠打印好的A4纸给他。

; ^: j1 U5 T* O: h' x! I男人借着车顶灯，细心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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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么人？”一身冷汗。

( Y, w5 j/ l* z8 p4 p8 v$ i“帮你的人。”高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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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计划，太不可思议了。最后的最后，按照你的计划，我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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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因为我推崇完美犯案。”

* I/ }& @& J/ w9 @- F* m男人不语，低头看着纸张还有纸张后面一系列新的身份证明的复印件。内心波澜汹涌。

% f& z7 E) u/ G7 ]+ c$ {“你太聪明了……”

“你也不傻，你抵制了所有的精神类药物吧？”高羽笑了，“否则，你的大脑早就废了。”

& q4 X4 u3 m; a2 t' {: B& D“……”

1 F& U9 s# X4 v7 o0 V; ?+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男人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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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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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刚才，我说我不想离开……或者说，我真的疯了，你会干什么？”

“OVER。”高羽用手划了一下男人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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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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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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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 X9 r- l“……欧阳凛……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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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高羽轻笑着，“我看不惯有人自不量力。他想将我一驹，从我手里抢东西，但，棋错一步，满盘皆输。懂吗？”

* Q" F/ l  V$ ^1 R, b* W2 S+ w“……”

3 x( _, F9 a  p3 P+ u- Q( a" @' o“易繁，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跟我现在是拍档，按我的计划走，你的人生可以继续，但，如果，你违逆我，你该知道我毁了你有多容易吧？”

: N( R+ M) J3 D- L“……放心，我跟欧阳凛说过，他要是留我一口气，我一定弄死他。拍档，你没选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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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把车子驶进一家豪华住宅区，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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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_. Z9 n$ G# V等男人下来，看他跟上自己，他才进了楼道。

进屋，不大的一间开放式公寓，但，一个人生活，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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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V/ f8 U! V* H6 {“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高羽将钥匙扔在桌子上，疲惫的陷入了沙发里。

这一夜，太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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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L5 M/ v7 y- u- o( W男人抬眼扫视着屋里，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吉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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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它能陪陪你。”高羽笑了。“CD机也可以用，唱片都在那边的柜子里，估计你会喜欢。”

4 V; h/ I, W3 U: M+ N8 w; `4 A“……有必要吗？”男人回头看着高羽。

( N, S1 m- ~/ z; \) J! d/ M( ]. q“嗯？”高羽点上烟，挑起眉毛看着男人。

“有必要对我这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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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放心吧，我只是习惯性的对人好，”高羽笑了，“别怕，跟欧阳凛那种虚情假意，意图不轨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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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3 n* K0 w" J9 T' E“能别提那个人嘛？”男人显然非常的厌恶这个名字。

“嗯。仇恨吧。但，别让仇恨吞噬了你自己。记住，最终你要回到正常的生活。”高羽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一会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现在开始，你相对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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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b9 e  S( u, F“呵呵，是啊，相对的自由。”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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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只是绝对的自由之前的禁锢期。加油吧。”高羽向着大门走去。“对了，床头柜里有大麻，神经不舒服的话，来一点儿。”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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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v. [$ Q- O6 {* W! }% e& r1 `4 ~“嗯？”高羽刚要打开门，就听到了男人叫他。

6 K: f$ a6 W  [* a“谢谢。”

7 Y6 T2 r' o8 P0 N/ \/ F4 V“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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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 H  A' E4 L% z! E" a" S* K4 ^" D“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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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0 n& @+ e& R4 c6 K7 k“高羽……有个问题。”

2 l) ~0 @1 _/ O: }+ n8 t! I$ s5 i“说。”

“可以问问你的职业吗？”

“推理小说作家。”

2 p! B% W; D+ R9 L( |' Q“……”男人愣住了。

9 @9 v: S- M2 m& q0 s9 ?; E“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傍晚的时候我会过来，然后，我们去剪头发，你现在的样子……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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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1 _1 q5 e6 o6 B高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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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外衣进了卧室，他看到了睡梦中的折佩。
6 Z, d" c& d% R2 |4 ^5 k
. m. ?" b1 K: m2 c高羽坐在了床沿，借着天窗撒下来的微弱的光线，凝视着这孩子睡梦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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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6 \$ r! d5 n5 a  S; t' J“宝贝儿，我们一定会好的。”他轻轻的吻了吻折佩粉嫩的嘴唇。转身进了浴室，医院的味道，真难闻！都XXX粘在衣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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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四十一)Lose Control
离开adore，程奕的生活不再那么忙碌。小样已经交给了修，都是一些简单的想法，等他听听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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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很多时候没有太多的事情，忙也就是到棚里去给别的歌手录吉他，偶尔也录贝司，反正，特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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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Q* f# R  y4 H这段时间，他写了一些歌儿，都挺满意的。
+ T0 f5 `$ e, r) k& N
/ d5 }4 J& O, w8 Y2 U程奕觉得自己好像一辈子都没这么规律的生活过，早上7点起床送铃音去学校。回来以后开始慢跑，而后弹琴，写东西。中午简单吃点儿东西，下午3点去接铃音，晚上做饭，吃饭完毕，洗碗，然后，陪着铃音温习功课。晚上11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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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 W4 t0 S, e$ ?$ O全职主妇，快了，离咲你丫挺的！

程奕和离咲见面没有以前频繁了，毕竟，他们不再是同一个乐队的拍档。

1 m9 N# K; ^7 s, F6 @7 p1 r程奕觉得没什么，本来，他就不是一个愿意天天跟别人呆在一起的人。当然，离咲不是别人。可，程奕的性格使然，就是不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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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6 t8 ~" t. B+ ~离咲对于程奕，很在乎，但是并不是说在乎就一定要绝对的占有，那是孩子才干的事情。这也是程奕欣赏离咲的地方。很成熟，虽然……有时候爱玩儿个半夜爱的电话什么的SB事情，丫还居然说，那叫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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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k( h3 i- ^2 _程奕躺在床上，春风顺着窗户透进来，很清爽。

中午一点，有点儿昏昏欲睡。

: n, A' k  L)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程奕这么安慰着自己，伸手把吉他撂在了床边，打算小睡一会儿。

闭上眼睛，呼吸着空气中悠闲的味道，真美好。

可，生活似乎总在跟这个男孩较劲。

$ l" T5 L# g' @! q; n' `) c他还不够挫折吗？
2 a( q/ T$ T, U6 o, r' J( V
% I) F: Y- a1 F( D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公平？生活在程奕这里，从来没有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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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  K2 x1 I; H

) P2 P1 s, G/ F3 A8 O! h. H悄然响起的敲门声不大，程奕竖着耳朵听了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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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翻个身继续睡，那微弱的敲门声又来了。

1 r* M0 j% F3 x2 R9 g( @$ |“谁啊？”程奕坐起来，捏了捏额头，他得先清醒过来。现在，他的脑子还在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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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回答他，只是试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 x' T' O+ s  f: V1 p
$ U$ ]% m# t  p* g# P& G程奕伸了个懒腰下了床。
" B" C* b, t4 Z( u( g5 F
如果事情有可能预料到，程奕发誓，他，绝对不会开门。
% k5 X' z9 {8 V, z. c
6 @9 k3 a" J$ E! z" N2 l这又是一道地狱之门，就像童年给他留下惊恐回忆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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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7 Q# s& D
门口站着两个女人，说实话，程奕一开始根本就没认出来，毕竟，他对她们的记忆，只停留在八岁之前……

“……小奕。”一个苍白略显无力的女人缓缓地开了口。

这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可能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的女人，很瘦，瘦的有点儿脱型，面容憔悴，五官很小巧，典型的南方女子。即便现在上了岁数，精神状态也不好，可，还是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
( A& p9 n; l1 r9 Y1 p1 G1 @2 R
3 h) A* \2 R: w9 t2 u4 j7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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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 v+ m8 M她是程奕一直逃避的那个母亲，岳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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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S( L. a' _4 b' ], H- u8 l7 e程奕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没跑了……

# t' ?0 }8 K2 e, L  _+ H0 Z- Y( T“该请我们进去吧？”另一个女人也开了口，她比身边的女人要高一些，精神状态也很好。这是程奕的大姨，那个当年拼命阻拦程枫带走程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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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a7 @3 v7 e3 F( T“……没什么好说的吧？”程奕低下头，尽量不去看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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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9 w- A* |* T- W“你这孩子这是什么态度？”高个子女人有点儿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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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下楼等我吧。”岳婉茹拉了拉女人的衣袖，又抬眼望向程奕，“小奕，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目光恳切，让人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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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F- b, b* B2 U" R8 ~“……进来吧。”程奕让出了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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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M& [' ?/ \  L. S' V2 a“婉茹？”

“姐，你等我一下，我想跟小奕单独谈谈。我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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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请坐。”程奕觉得别别扭扭的。转身进了厨房去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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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C- v4 x  F5 y0 d, _“你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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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 z9 _7 g; P+ g“别，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程奕端着茶杯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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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你一定要当我是外人吗？”岳婉茹眼神黯淡。

“您请坐，别站着了。”程奕放下茶杯，在床上坐了下来。

床是背对沙发的，也就是说，程奕很明显的在回避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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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你是我的儿子，这么多年，我一刻也没忘记过你……即使我见不到你，我在监狱里……是，你有这样的一个母亲，让你觉得很不光彩。你是个公众人物，我……只能是你的耻辱。但，我是你的妈妈啊，我真的很想你。”
0 Y  I& `  E/ }' E: {! b
$ S. ?8 P. E9 F) g4 B$ W+ E“请你别自说自话行吗？”程奕点上烟，眼神追逐着升腾的烟雾。“谁都不是傻子，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确实是个挺操蛋的儿子。对不起，粗口，你别介意。”
0 }9 k) g/ n/ ^9 S
7 P; C6 N0 z" h. q. s" i9 K岳婉茹不坐下，就那么站着，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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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L  w% ?5 g“是。我现在是个公众人物。但，你不是不看报纸电视吧？我是个玻璃，再有什么丑闻也不怕了。这不是我回避你的原因。再说了，现在算是个艺人，以前可不是吧？我不是照样不去看你。知道为什么吗？”程奕不看母亲，似乎在询问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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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a6 e1 O* J7 Q' H“你让我……怎么说，特别恐惧……你知道我有多爱爸爸，可你，你居然……”程奕深吸了一口气，“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所以，谢谢你，让我们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吧。算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 M2 S7 a5 m: Y+ I3 a
4 j, J, w$ ?& i6 q$ b6 Y( J“小奕。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可以选择一辈子和我相逢陌路。可是，我不能允许我的儿子恨我，尤其是被蒙蔽在真相之外。”岳婉茹坚定的说。

“真相？”程奕轻笑着，“这个事情有什么真相假相的？白纸黑字再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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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这个。这就是我这次一定要见你的原因。小奕，人生不是一言堂。”岳婉茹说着，从带来的包儿里抽出了一叠A4纸。“这是当年审判的判决书的复印件。你自己看看吧。”

4 N9 G. s' a- W" U7 S程奕没有伸手去接，岳婉茹亲自递了过来。

$ y1 g. L. U7 }  j2 n( x' w程奕不好再推脱，叼着烟，接了过来。

一页一页的翻看，脸色越来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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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杀？怎么是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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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 M- z$ P8 t; ^& n“小奕，我不知道你的记忆怎么了。可，那情形你是看见的。是你爸爸扑到了我的刀上……”岳婉茹的嘴唇有点儿抖。

# T5 U/ B1 N) x5 w; k' l6 b程奕拿着纸张的手也在不住的哆嗦。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 J! o4 X9 f5 k! E# s/ P“我不知道程枫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0 r! d# z9 c: K1 Q; R3 |程奕不说话，叼在嘴里的烟已经燃烧到了根部。

6 n9 c5 O- L0 o, g0 R; O6 c! s“你这孩子。”岳婉茹劈手拿下了烟，扔在烟灰缸里。

3 d( I, U" O5 s4 M' I“你手里的另一个袋子是什么？”程奕茫然的看着母亲。

“这个，你应该看看……但是，小奕，看了之后你可能会很难过。你现在可以选择不看。”岳婉茹艰难的说着。

“你给我。”程奕跟着了魔一样，瞪着岳婉茹。

岳婉茹死死的攥着袋子，这最后一刻，她犹豫了。她不能给儿子看这些，看了，就全完了……

  ~2 }$ S1 B2 ~) e2 J& L程奕也拽着袋子，撕扯之下，里面的东西掉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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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X/ @1 B" _: z$ g全是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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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2 T, _1 }. T* ?: |/ V- l“小奕，别看！”岳婉茹跪在地上粗鲁的拣着照片，可，那么多散落的照片，不是轻易就能收拢的啊。就像那些散落的感情，你说，谁能把它们拼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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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s  o+ R# `/ K; T4 m0 z$ T4 p程奕看着捏在自己手里的照片，呆了……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崩溃是突然而至的，尤其，是在你最幸福的时候，崩溃更是来的悄无声息，并且，威力巨大……
9 M3 W: m2 k- W' E. s1 g
; {2 l+ J3 p" g5 h2 Z8 E) v/ l程枫……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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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5 f+ c$ T+ `程奕痛苦的、麻木的看着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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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他的爸爸和他的叔叔，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两个人，他们在干吗？

! z/ {/ m0 C/ S  _6 g3 K" ]' P“小奕……”岳婉茹颓然的坐在地板上，眼神更加空洞了。“小奕……”

她得说点儿什么，无论，他的儿子能不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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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说。妈妈卑鄙，妈妈雇用了侦探社调查他们……我确实恨他，恨你爸爸。我不能明白，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相爱。可，你爸爸……和程枫，确实相爱着。”岳婉茹艰难的叙述着。

+ H  ]+ k8 N; F/ I“你知道吗？那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亲吻那个男孩，你说你爱他，愿意为他放弃一切……我差点儿疯了……程枫当年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8 l% B8 h+ m: h1 a( s# j" M“……”程奕听着，可他想强迫自己别去听，听了，听了就会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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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n5 i! m+ X“其实，你爸爸算个坦诚的男人。他给我讲过，他和程枫相差了整整十岁，兄弟俩人小时候不在一起长大，程枫本来是过继给他们不能生育的大伯的，后来，因为家中变故，程枫又回到了你奶奶家。那一年，他14岁，你爸爸24岁。久违的兄弟俩再见面，全然没有亲人的感觉，反而是朋友。他们心灵上的交流很多，俩人非常信赖对方。后来会发展成那种……”岳婉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小奕，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拿刀威胁你父亲吗？我也不想啊……我爱他，真的很爱他。可我是个女人啊，我怎么能忍受和一个男人，而且是你爸爸的弟弟去分享一个男人？可是你爸爸……他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结婚两年以后，他就给我说了他和程枫的事情，那时候，我正怀着你……我对你爸爸说，我和程枫，你只能选择一个……你爸爸说，他不能丢下怀着身孕的我，他说他也爱我……他留在我身边了，我只让他答应我一个条件，跟程枫断了，因为我们有了你，你爸爸也做出了选择，他的选择是我和你，是我和你小奕！程枫来找过我，他说他爱他的哥哥……我能说什么？……我没法做到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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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什么也不说，只是那样的、呆板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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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 T; Z# N# j“其实，你出生以后，家里挺平静的。程枫走了，来了这个城市。其实，一切都可以这么顺利下去的。可，你爸爸居然跑来找程枫……他怎么能这样？他们又开始背地里来往。你爸爸太优柔寡断了，他放不了你和我，也放不了程枫……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拿刀要杀他的时候，他会扑向我……他也受够了……”
6 S2 Z9 d# h) \# h- l+ N
程奕蹲了下来，看着苍白的母亲，他发现，她居然没有哭。这个瘦弱的女人居然没有哭泣……

是不是痛到极致，眼泪也没有用了？

' |$ j8 X  d7 R6 L' [- I6 c$ o“小奕，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了。可是，别恨他们。好吗？毕竟，你爸爸给了你生命，而程枫……给了你生存的道路以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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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5 |( s5 k+ @( p

& V* S" y  v  F" ?/ Y" [岳婉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程奕不知道。
+ z' V2 u$ l# `
他最后只看到了她留下的地址，上面还写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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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 y2 S9 ^, F1 X: ^【小奕。我希望，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再见面。妈妈爱你。】

9 l. Y" U' X- M

程奕不停的抽着烟，他靠在床边，时间什么的都忘了。
1 L( v6 M' r+ ?# H4 @1 }
他的脑袋里现在只有程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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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9 V& d1 x! o" ]) Y“小奕，我一辈子也不会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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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7 x/ j* `7 f- @/ V- y. g2 r“小奕，我知道很疼，你忍一忍，算我给你留条后路……你随时可以反悔，不是主动方，不需要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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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P: c% k/ h* h' O; n: l“小奕，你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音乐家。”

“小奕，我爱你。”
, W3 ?, p( n7 i! N4 j5 d! @
! U5 |8 t& D6 A( ]( E“去你妈的！”程奕猛的站了起来，他把吉他抄起来，狠狠的砸在地上，“全XXX是骗人的。阿枫……你骗了我一辈子……”


7 i6 X) ]% q4 w1 v: z# P/ M
【男孩，你只是个男孩。

从虚无中来，带来虚无。

: j7 m* e5 S, D" @$ p请你，请你停下来。
/ X* v5 j% e/ ~5 o
  }# G9 ~: w0 l/ x8 ^我总是赶不上你的脚步。
6 s0 G! `2 n% n: d  B/ J/ h

- e0 [. C) B1 s7 X. Q
5 f3 K0 s8 Q+ x% H你说，你不要爱情。

你说，你不要家庭。

: I/ `$ o- S$ ]! a" M你说，你不要一个乱七八糟的孩子。

你说，你只要我在你的视线中。

1 J1 o% O0 h6 [

* U; ?2 d" ?; V; a- x1 x你不停向前，我一直在你身后。

: _3 m/ ]: b) A" X我轻信你的誓言，你却一转身离开。

" g, m- e2 v& J. ]/ O我放弃我的信仰，你又一转身回来。


: I8 G/ L$ {. w' W+ ?) u6 J
6 I: {% o, Y/ R# E$ d$ ]" u男孩，你只是个男孩。
9 R: U9 @% G% E5 _5 w' s! ?
4 B, O) n5 g% M5 A5 X; m  z从日落中走来，在阳光里离开。

9 i( O; Q; ]! q$ V* Q3 p男孩，男孩，你停不下来。】


2 o; W% F% D' `. Q- a8 s; Y
阿枫……这歌儿，你哪里是写给我的？

你是写给他的……
8 r$ r3 a: j3 Y
对吧？


) n, g" S  l  h% n, k; M0 H4 t
程奕彻底的混乱了，他拿起钥匙、钱包、大衣。出了门。
2 G* O! ^" O5 A$ E
: B4 b, S5 z4 o" Y$ C( I想在，他什么也不想要，他只需要L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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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z: J2 J' F3 B( |$ e
) [2 A$ v, {9 D" E5 x8 G  B
: C$ r8 N9 X2 ^+ |1 {' H, e铃音，该下学的，可今天，她等不到她的小奕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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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四十二）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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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 f- c
修最近很少去录音室。这里不忙别处忙。他有他要办的事情。

折佩也就顺理成章的窝在了修的录音室里，他越来越抵触回家。

4 D. v% a* o6 c% W* s* M* u6 @2 U% G折佩很爱高羽，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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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J& K# V; u9 F高羽的反复无常让他越来越受不了。
  w) U% P. B2 C) D) P) a0 f" W
) ^8 Y2 X) u$ `+ l那天，盛怒之中，他打了他一嘴巴。

9 ^8 v# o- g6 z+ t6 N原因都可笑。
8 J! A% l! i  i% M+ t6 f- V# t
. o) G! W  [8 u8 t只不过是，那天他和程奕在酒吧门口被拍到。
* S) U# t& G8 W* Q- t0 e7 ~
+ q) i; y0 c. Y4 ^( |/ i那张照片也够混蛋的，从程奕的背面拍的，那角度看起来，他们似乎在接吻。关于此张照片的报道更是写得他们如何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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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1 i5 c7 E3 |; [7 P" ~. E其实，折佩只是靠在了程奕身上。

2 [+ q5 R0 N3 r  n' m实话实说，无论报纸传媒怎么大肆报道他和程奕的关系。可，最清楚的应该是高羽。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程奕跟他，能有什么？

* x, ^+ k7 U( k* F折佩开始害怕高羽了，最怕的就是他的反复无常。上一秒在笑，下一秒就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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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P" K1 G: j/ F1 R8 c& M他到底看得什么医生？怎么越来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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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h2 U$ n. S) M  ?
“还不走？”欧阳凛推门进来的时候，见折佩在工作站前发呆，关心的问了一句。他从几天以前就开始注意到，折佩又开始不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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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 |! q/ c* S“啊？几点了？”折佩的思绪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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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M8 d' B+ d" Q2 [( |“快八点了，你吃饭了没有？”

- ~% G1 v1 b( I“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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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w5 v# k1 D4 ^$ h, Z' Y) ^折佩一直在和欧阳凛周旋着，不卑不亢，不接近不疏远。欧阳凛也看得透折佩的心思，他也不着急了，折佩和高羽完蛋，在他看来，是迟早的事情。他也不费劲了，装好人就完了，坐收渔翁之力，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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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欧阳凛很客气的询问，他知道，折佩婉转拒绝是一定的。他无所谓，能当好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当？折佩，你吃软不吃硬，行，程奕上次搅局，行。迂回着吧，看看谁能玩儿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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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折佩居然一口答应了，这大大出乎欧阳凛的意料。莫非？他跟高羽已经完蛋了？

“想吃什么？”欧阳凛按兵不动。

) {4 ~3 ^# o" A+ G“随你。”折佩站了起来。弯腰拿包儿的时候，欧阳凛瞥见了折佩光滑细腻的肌肤，他今天穿了一件大V字领的紫色上衣，浅色的牛仔裤合适的包裹着他的身体，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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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y" R. u6 A+ J) T3 @$ m“走吧，上车再琢磨。”欧阳凛笑着，看着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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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g. F& Y/ N2 R/ z' @一路上车况都很顺，可半途飘然而至的第一场春雨引发了前面车辆的事故。二环瞬时间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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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7 G% e: O( N  N; c欧阳凛把车滑进了辅路，但车况依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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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8 `+ n0 D9 G( o走走停停，令人焦躁不堪。

4 K& ]. r4 V# ~折佩无所谓，靠在副驾驶上听着调频。

9 W. u: d0 A$ w  [/ \3 T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居然还提到了他和程奕的花边新闻。
! e( n# u; B" K$ Q
欧阳凛随意的看着窗外，折佩不说话，他也不爱说话。骨子里，他是个安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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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映入眼帘的身影吓了欧阳凛一跳。

撑着伞走在雨里的男人怎么那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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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3 U9 r" X2 ?- Z“易繁？”欧阳凛惊了，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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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再看去，应该不是，只是很像罢了，他比易繁要瘦很多，白很多，而且穿着打扮根本不符合。易繁喜欢鲜艳的色彩，那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欧阳凛几乎能确定自己看错人了。可，他的眼睛就是离不开他。直到那男人消失在小街的拐角处。

, f' T! R9 r# C1 W5 g2 Z欧阳凛，清醒。你怎么会想起他？

不是你自己说过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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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亲手毁了他，事到如今，你还想他干嘛？

易繁……我有多久没看到过你了？

- v% {) e9 U- \* u; R# Q0 X4 q五年了吧，五年过去了，你现在，是不是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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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认清现实了？”

“欧阳凛……你行。你留我一口气，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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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你放心，我绝对留着你喘气儿，不过，你想杀了我？太难。后半辈子，你别想自由什么的了。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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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的画面闪回，欧阳凛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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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了，那个让他癫狂，让他迷乱，让他动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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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那么决绝的毁了他。

& l0 @6 P* Y1 A$ I3 ~, C* }/ I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易繁的时候，伴随的，欧阳凛还会想起他的妻子，是的，她是他的妻子，她是他爱过的唯一的一个女人。她那么平和，那么包容。她说，“凛，总有一天你会变得非常强大的。答应我……那个时候你别忘了你吃过的苦。你需要变强是为了守护小美长大，不是为了去报复或者去迫害比你弱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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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现在很好，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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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确实迫害别人了，一个善良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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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3 b! S$ V0 Y1 x“凛？”折佩推了一下发呆的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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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W$ ~7 }6 B7 y6 |) v3 o“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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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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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 {& `7 Y3 S“啊？”

“前面的车子都开出十几米了……”折佩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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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c2 J" w0 l' E后面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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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B& N  r' l# V: K' |1 F易繁进了房间，把伞在露台上撑起来，看雨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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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 S8 h" |2 D拿起房间角落的吉他席地而坐，他轻轻的弹起了《as tear goes by》。随意的琴声，随意的哼唱。相对的自由，也不错。有吉他，有音乐。这就够了。这样就很幸福了。

他要的，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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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8 m5 s; h- r$ O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猛的一霎那，他产生了错觉。

他觉得，时光仿佛倒流了，这里是他的家，坐在地上弹琴唱歌的是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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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短发，一样的黑色衣服，一样的安静，一样的民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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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也许是刚刚打工回来，很累，但还在等他。

不行，高羽的脑袋有点儿乱了，最近，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他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与错觉，情感的波动很剧烈。那天，他还打了折佩……他知道的，折佩离不开他，他知道的，程奕和折佩什么也没有，他知道的，折佩不喜欢欧阳凛。可是，怎么还是控制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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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来了？”琴声戛然而止，易繁把吉他放倒在地上，站了起来。

/ f* ^3 Q5 s& v' b# l+ H“嗯。是。”高羽回答着，坐了下来。刚要拿烟，却想起烟落在了车里。

/ J; Y" d' [' {“给，烟，打火机，烟灰缸。”易繁依次把这些放到了高羽面前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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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I9 c3 w& V5 j7 P2 e“谢谢。”高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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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逃避吧，折佩不回家，他也不回家，不见面也好，省得再出更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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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有点儿喜欢呆在易繁身边，这个安静的男人给人一种很祥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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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w1 Q9 e7 p& u2 R# y“今天干什么了？”高羽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

4 s' J7 j2 P4 H4 L5 ~& Z# z“嗯……弹了弹琴，上了一会儿网，下雨了，就出去散步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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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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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4 V) `$ j3 w8 a8 ^“这个世界变化真大。”易繁也点上了烟，随意的靠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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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讲？”

; e# [0 e' _2 G8 s, w“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到了岁月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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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说说，你现在说的太抽象。”高羽笑了。

“好啊，就拿那个混蛋打个比方吧，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唉，高羽，你多大？”

“28了。”

6 |$ r0 F$ O7 ?( `. e% T“你比我小一岁呢？看不出来。”易繁扭过脸看着高羽。

# d/ J" }9 ?& @8 T# F- r“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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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混蛋跟我现在一样大。那时候他戴隐形眼睛，现在却搞了一个框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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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X, b2 L" z/ N: H“嗯。”高羽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听，但他喜欢他的声音，很温暖。好像听他说话，就不会再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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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说，他以前想干什么，绝对强硬，不会拐弯，现在却会绕个大弯儿来算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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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羽听着，忽然想到了他从侦探社拿到的资料。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高羽觉得特别不能理解。那个欧阳凛如此的爱着这个男人，到最后，在他把他推到一个很远的距离之后，他居然能把他带到那种sex party上，让别的，很多的男人随意的上他，凌辱他，以至于把他逼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爱到深处的报复？

  L$ ]) {: p* x0 l/ X% W: O9 o“高羽，不分开，咱俩就是一起走向毁灭……”程奕的话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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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C5 z7 f: _% U0 L毁灭？小奕，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走向毁灭之路了？

“想什么呢？”易繁的手在高羽眼前晃了晃。

“没……”

“嗯，你跟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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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1 S3 W; ?3 Z! V: H/ o- B“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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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o, I$ g+ Q, X“你们的问题，真的出在那个混蛋身上吗？他有那么厉害，能从这么优秀的你手里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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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6 @' p% ^* w# h" E“不知道……”高羽是真的不知道，他跟折佩是怎么一步一步走成这样的？一开始，他们是那么的和谐。是欧阳凛，绝对是他的出现让一切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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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已经开始偏执了，他忘了，他忘了程奕反复跟他说过的，情感，是两个人的问题。

折佩融入这个社会，他将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身份是假的，可，人是实实在在的……他不是培养皿里的小白鼠，他是个人，一个客观独立存在的男人。一个需要有生存能力的男人，他不是他的附属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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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男人之间，会有真的感情吗？我是说，爱情？”易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高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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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高羽接触了一段时间，他能感受到他那种为了另一个男人发疯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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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是不是我把你逼疯了？或者，我们互相把对方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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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U2 {8 Z4 n5 Q3 o9 [3 t“我相信有。”高羽淡定的说，“至少，我曾经和一个男人相爱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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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为什么……不在一起了？”

“找不到答案，也许，是我们都太疯了。”

  w6 x* h# H/ f, `# s# l易繁注视着高羽，他在他身上，总是隐约能看见那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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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恨他呢？”高羽叼着烟，看着易繁。

  I# Z8 U2 ?0 G, b: C“至少比你恨。”

- _- _+ g& g, r- Q  G, m! B7 _- R高羽的手机是在这个时候猛然响起的，让人有点儿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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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 v. `$ ^5 F) R+ y! W2 X) _“高叔叔，铃音。”铃音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了高羽的耳中。

“铃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 {" s/ x0 J( u/ W7 x1 c% G“小奕叔叔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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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奕不见了？”

“我放学了就一直等他，他不来，我就回家了，可他也不在家，我没带钥匙。我打他手机他也不接。”铃音不停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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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在哪儿？”

“楼下的电话亭。”

+ H- a" r; r2 H& A2 i- _“离咲呢？”

' t+ H2 V; `  t“爸爸在巴黎……”

+ ~9 s. B8 W9 d“你等我，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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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 ~+ h& Q( k! n高羽急匆匆的收线，站起来，冲着门口就走去。

( e* q# g0 u! F+ E) v“高羽！”易繁喊住了他。

“嗯？”

“伞，雨大了。”易繁拿了露台上的雨伞递给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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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车子就在楼下，两步儿。”

5 Q# E: G  r/ F4 p6 ]$ b“不行，春天很容易感冒的，拿上吧。”

高羽看着易繁。定睛看着。

. n+ c" J5 U; @% ~9 L+ z真是个体贴，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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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活，会好起来的。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 ~# |: p) d5 n, ]帮你摆脱梦魇，从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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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东西怎么跟上刑场似的？”欧阳凛看折佩漫不经心的，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着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 e* \! M& x) a: H) |) H; g“没食欲……啊，是不是也影响你的食欲了？”折佩放下了筷子。

- {8 p5 P& F' Q: c3 d独立的房间，很安静，但越安静折佩就越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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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影响我没关系，可你这么下去，身体准保得完蛋。”

; s3 C+ I8 Z; x: [+ e+ n' ^“才不会～～上次小奕还说我长高了。”折佩笑了。说完之后又后悔了，踩到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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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d. G4 @2 I“你们关系现在不错？”欧阳凛点上了烟，最近他的烟开始频繁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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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f7 K6 P2 \( o“嗯……关系一直还可以……”折佩有点儿郁闷，我踩了雷，你干嘛不饶着。

' @, y4 T& H# @; N“我不会说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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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3 P: S' A+ B. c. N“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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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高羽，我不会承认我错了。”

3 M" y& Y! X: v, G% j% _更雷了……折佩有点儿慌张。

$ q9 D4 t+ k" ^“程奕爱他，愿意为他顶着，那是他的问题。”欧阳凛面无表情。

' Y# W+ I0 t( b0 x/ L/ ?“咱们可以换个话题吗？”折佩只能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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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这次你不够巧妙了。”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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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你对我这么执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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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知道呢。”

3 s1 S# A2 l6 [; a1 S* R“……”

“我愿意等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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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起来，折佩像见到救星一样。
1 B$ H7 r1 B+ c2 U! R
7 n, l# A7 ]. d( w8 U管他是谁，即便是高羽无端的责骂都行，赶紧把我拉出这尴尬的局面吧，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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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0 |$ b2 C* f来电显示：程奕。

折佩吃惊了一下，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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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V! R# k5 a( L“小奕？”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一片静默。

拨错了？没锁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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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c& |' `0 f; R1 b折佩刚要挂下电话。
5 y3 g0 V9 p$ w% R. p3 N0 R# I: a
8 {# b3 {7 i3 T6 D& j9 H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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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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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6 `* ~- k! C- Z8 S5 d还是没人说话。

折佩有点儿害怕。
" U+ v! a/ t5 K, D4 P
接下来是哭声，断断续续……

- ]4 {* A; N. `) H, I; B折佩发了疯一样对着手机大喊，“程奕！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9 S: t7 s; m* ^$ A, z/ y电话的另一头一切都是混乱的。

程奕不是笑就是哭再不就是胡言乱语。

! U* X: ^7 p2 V+ d7 H" d折佩越来越心慌，怎么都问不出个头绪……

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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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q& P" K2 I! U“程奕，程奕！你别吓我，你到底在哪儿啊？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正常的说话啊！”

- h$ v% a" a- q) c纠缠了大约快半个小时，折佩总算连哄带骗的弄明白了程奕在哪儿。

& D4 A( R7 P3 l. i他不家，在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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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对不起，我得马上走。”折佩拿起身边的包儿，很匆忙的往外走。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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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折佩匆匆回答。

/ ]. x0 [& B0 ]: N* {; X“要不要我帮忙？”

“不了。”
* d" M. {% q" u9 ]/ G+ \
折佩直接拒绝了欧阳凛，程奕现在绝对有问题，不能让欧阳凛知道，他对这个男人必须要设防。

将离

（四十三）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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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 z, y' P. ~- ~
2 |2 a; E- a4 t) @" |4 ~& \折佩终于辗转着找到了程奕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酒店的房间没上锁，折佩进了房间，不见程奕的人影。

" s6 B& ]9 T, y/ q  k空酒瓶乱扔着，伏特加，两瓶，白兰地，小瓶的若干……

这不是要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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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喊着程奕的名字，没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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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k% C, c( Y3 f" E+ _. A惊慌失策的折佩试探着推开了洗手间的门，他看到程奕躺在冰冷的地上，已经吐的淅沥哗啦不省人事了。
3 }. J) J0 v$ G9 S; K( W
# y: k6 |2 c+ W1 Y3 k+ A  C  O人昏迷着，醒不过来，任折佩怎么拍打他的脸，他就是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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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咬着嘴唇，心慌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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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Y3 ^  Q2 a: Q- H& |怎么办？

寻思了一会儿，折佩决定先把他弄到床上去。

1 |5 T7 u5 q4 r% Y不顾程奕身上满身的污渍，折佩架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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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的要命，就跟死人一样，折佩几乎拖不动他……

& F# N) x1 o8 }# v0 P2 }从洗手间到床，也就是不到十米的距离，但，折佩步步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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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脚底下的空酒瓶却来捣乱，一个不稳，折佩连带着程奕都摔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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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闷响，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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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9 x( J; F1 C折佩一下子就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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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什么都干不好，连朋友都帮不上。

消极，消极的厉害。

没有高羽，他什么也不会……

9 L1 [+ S5 R2 C9 v) G" J/ A( @+ Z2 ]' v这就是挫败感，来的毫无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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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F' k! M2 V; Y( R6 D' }1 M+ u4 ~+ N下意识的，折佩就拿出了手机，现在无论他愿不愿意跟高羽说话，他也得打电话，也得说，他帮不了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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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N2 g9 K8 K本来，他以为他可以的，所以在接到程奕的电话以后，他没有通知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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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s4 ~' Z+ O6 G折佩第一次察觉到，其实，在这个世界里，他不懂的东西太多了，无论他如何努力，他还是如此的渺小。他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离开了母亲，什么也不会。毫无疑问，这个母亲的角色是高羽一直在充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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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f/ L1 h: ]- e高羽接到折佩的电话，感到特别的意外，他和铃音正开车满城市的转悠着。他得找到程奕，这孩子每次玩儿失踪，绝对就是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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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折佩的电话打来，他直接就给挂了，他现在没心思跟他吵架，他要找到程奕，他不能看他出事儿。
5 w2 O5 C, ]9 N! n. n; P
折佩的电话持续不断的拨过来，高羽火儿了，气愤的接通电话就破口大骂：“你丫催命啊？什么鸡巴事儿，操蛋！”

折佩在电话的另一端一下给吓着了，他觉得，高羽又开始发疯了……

2 h# C% _, W1 ^“说话啊，打了十几个电话，我现在接了你又不说话了，逗我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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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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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D8 {* Z6 @“你！”高羽的火儿猛的给拱了起来，他找人找得要疯了，可折佩却还抓紧一切时间跟他逗闷子。

“是……是程奕他出事儿了……”折佩潺潺微微的说着。

! L- q8 d; \6 M; F1 W“什么？”高羽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程奕？对啊，他不是一直在找程奕吗？折佩怎么跟程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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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N, L! U% P& D5 I“高羽……你快过来……程奕……他……他醒不过来……”这个时候，折佩已经无心跟高羽争执了，身边躺着的那个男孩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Z' o# d+ Y* l6 V. _' ?, D“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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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音，听话，在车里等我，我上去找小奕叔叔，好不好？”高羽摸着孩子的脸颊，他要安慰她，这孩子的慌张不次于自己。

: s$ j' D& {0 W" k“不，我要跟你一起上去，小奕叔叔到底怎么样了？”铃音抓着高羽，眼神飘忽不定。

% B) `, G/ E1 a/ ~, l" [“你留在车里，听见没有？”高羽板着脸，拉开了铃音拽着自己的手，关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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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高羽实在是没办法。听了折佩的描述，高羽大概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折佩说他醒不过来，那么，他一定是服食了LSD。他怎么能让铃音看到程奕这种样子呢？他不能，他绝对不能。再没有什么比打破一个孩子的幻想更残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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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 G9 R: _* n' P/ i6 I电梯到达十三楼，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高羽快步走向1304，进了门，他就傻了。

2 R3 j/ ?8 q8 r2 }程奕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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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程奕倒在地上并不可怕，若LSD服食的过多，他捣乱累了自然会昏睡过去。可，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空酒瓶让他孬了。
4 j. o( Z0 z% Y
迷幻剂加烈酒，他是真不想活了……

+ f8 e2 `5 Z1 g5 h) @% l- k. o“高羽……”折佩看见高羽，眼泪就下来了……“小奕……我叫不醒小奕……”

“我操……”折佩的声音让高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走到程奕身边，能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探到了程奕的鼻子下面。他得确定，程奕是不是死了……

, a' O, h4 o, E( {) l! i" t3 n" V还好，尽管呼吸很微弱，他还活着。

- ]: o" \' l$ Y; ^9 n. L' x6 b* x看着高羽凝重的脸色，折佩能确认，程奕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

刚要开口说话，高羽却打断了他，“你下楼，铃音在我车里，就算把她打晕，也把她带回家，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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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空洞的打量着高羽，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忧伤，他是如此的在乎程奕。

6 u2 n& ?* ^4 G3 @/ t“去啊，你听不见我说话啊？”高羽急了。

折佩看了高羽一眼，转身出了门。

5 O, ]: x. S, B6 ]2 l高羽抱起程奕，把他放到床上，满屋子的开始找糖。他得先给他一点儿糖，这能很好的维持他的生理机能。

; e% q& K+ x3 z" i' E4 b6 f谢天谢地，有咖啡的方糖，娘个天，他的老习惯没变，还是习惯用方糖服食LSD。

高羽剥掉糖块的外包装，把糖往程奕的嘴里塞。可程奕就是不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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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o( h1 L- [7 R+ V" m! H操！高羽心急如焚，拿过杯子把方糖扔进去，倒上热水，不停的搅拌杯子里的液体。

快点，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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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糖化开，高羽喝了一口糖水，口对口的喂给程奕，他的唇，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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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满身的酒味几乎能呛死人，高羽把糖水都给他喂下去，然后抱起他，上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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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0 T" F2 g5 G" J; h4 u) D; n6 u3 V到达了酒店的大堂，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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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q7 K) i5 G- b高羽抱着程奕直接到了服务总台，他办了退房的手续，而后，众目睽睽之下，或者说，众人毒辣的目光之下，他抱着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3 y1 ^6 G) Q& D# g, c$ J5 x9 v程奕，你可别死，马上我就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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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铃音已经不见了，高羽长出了一口气，把程奕放在副驾驶上，发动车子，拨通了折佩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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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m: c# n) K: P; m' [电话一通，高羽等不及折佩说话就先开了口，“铃音你带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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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o8 S" v8 J, v% f" Z. }7 G“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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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8 t, |2 F9 ^7 N& Y  N“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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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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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T1 w3 E/ W  g“行。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明天也别让她上学了，看着她，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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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n$ r$ J+ s2 X“我知道了……小奕……他怎么样了？”

“我正要送他去医院，不说了，挂了。”

$ g! `' r: W7 ^3 M& r2 K折佩拿着手机，高羽的声音不见了，他木讷的收起电话，看着怀里的铃音，大脑一片空白。
1 d5 V8 y- n) d/ g- H
% |" f8 M( |) V3 Z对于高羽，我到底算什么呢？
0 i; p" e2 ~" J
折佩看着窗外，看着这个灯火漫天的都市，怎么只有我是孤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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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音是他的宝贝女儿。

" _" a3 U$ d3 N7 H9 d0 z离咲是他的知己。

1 ^: G# v# b: w程奕是他认真的爱过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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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1 i* T& M% q4 [那么，我呢？我是什么？
2 g( A6 f: D+ {' R( U- o" ~
7 d# x" b; @# e% Q7 e5 z除了身体的接触，我和他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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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 \9 x; |% J* d5 R
3 R9 z: M" [. h! t8 x. K其实，仔细想想，就是这么简单。
, I0 q, V; c2 y# ?4 `
) s% q# _  q3 `3 X& X# z' p& B一直都是我在说我离不开他，
0 u0 ^5 R) \$ X3 F  t$ G
- c3 V+ G3 F! f) P一直都是我在摇尾乞怜，

2 W+ H' ?% E! R9 ?# U7 {/ t* h+ N1 Z一直都是我在犯贱……

3 I& W& B3 s- z; o, Y3 f高羽，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不需要我，是吧？

, E$ v0 f: ^& C

停下车子，高羽抱着程奕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着，直奔医院的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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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得先挂号。”值班护士看着这个像发了狂一样的男人，小声的说。她有点儿怕他。
7 u( S/ n7 \( R$ c6 @/ a7 w* o
1 x' }! A9 k9 r7 j1 ^8 ?# |3 ^: o“医生呢？我现在需要医生。”

高羽选择了一家外资医院，他们收钱看病，没有询问的习惯。

要不，明天的各大报纸头条就可以是程奕吸毒的丑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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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 v* Z) S; v% f"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急诊室里的医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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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毒过量，而且还有可能酒精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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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5 ~: y/ R4 O- g6 J, N; t“推个车过来。”医生看着那值班护士，语气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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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y% f5 D: k2 D) h  [4 J“他还……”护士还想说流程的事情。

“救人要紧，手续的事情稍后再说。”

  o* @' p5 }8 G护士点了点头，赶紧从走廊里推来了车子。

高羽把程奕平放上去，他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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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什么毒品？”医生让护士把程奕推进急救室。自己进了急诊室开始戴帽子和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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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制幻剂，LSD。”高羽摸着下巴，全是不安。

2 u0 R! B: L/ U; w“酒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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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毫升一瓶的伏特加两瓶，150或者200毫升的白兰地……三个或四个……”高羽努力的回忆着他到底看到了多少个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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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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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不能确定，但是……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

“他长期服食这种制幻剂吗？”

“是，但是戒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 p$ K' V; L% A' R“嗯……情况可能不太妙。”医生说着，往急救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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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一定费心，他不能死，不能死。我做过紧急处理，我有给他一些糖水……”高羽跟着医生，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程奕不能死去，他可以不再爱他，但他不能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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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6 c# @2 L8 t“请您在外面等。并且去前台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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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v2 q2 C' M4 ~: l! Q; {高羽眼巴巴的看着程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直到那扇大门无情的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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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T- j% Y+ o2 G1 h“先生这边请。”刚刚的值班护士客气的开口，她可不想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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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 R! ^; d. J, J高羽麻木的填写着表格，麻木的交钱，麻木的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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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思全在程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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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K$ p+ N" A8 N1 |看到姓名那一栏，小护士抬头看了一眼高羽。怪不得刚刚看着那个男孩那么眼熟，是程奕……

同性爱就已经够惊奇了，他还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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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输入密码。”把自己的好奇心压制下去，护士耐心的提醒恍惚的高羽。
5 M6 R7 N. l; O
高羽什么都照办，他现在除了等待毫无办法，心急如焚。

. D4 l% h& [6 z; E+ p9 f他点上烟，却抬眼就看到了“NO SMOKING”的标致和小护士小心翼翼的视线。

* z/ E8 c+ d! f. f识趣的走出医院的大门，高羽在绿化带的草坪边沿坐了下来。四月，夜风还是很凉，高羽不在乎，吹吹风好，吹吹风他可以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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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H: ~2 @: @5 {8 O( g程奕，你千万要走过这道生死劫。

我还要看你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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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p+ q- Y! M/ V- j- @你怎么那么傻，什么事情过不去呢？



“啊，你，就是你！”

# |, g4 _4 G4 X  `5 x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护士跑了出来。“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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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猛的站起身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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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T2 J9 D* s$ p1 q/ o  z“救过来了，医生正找你呢！”

( i. w. k" U' W# M0 v/ M高羽长出了一口气，感谢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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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V" W2 z  y3 r" X( `. l“整个一黑色幽默。”医生摘下口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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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1 c/ y% [/ t“嗯？”高羽不明白。

“你去感谢那些毒贩子吧，他服食的制幻剂掺假的厉害。”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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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酒精中毒了，我给他洗了胃，估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高羽没说话，只感觉自己的脸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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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哭什么？以后看好了他，这次是幸运，下次再这么搞就只能去见阎王爷了。”

高羽的手覆盖在了眼睛上，狂乱的心终于渐渐开始平静了……

* A, q* U! c8 ?& f“您请这边，他被转到511病房了。”
6 @. r- l$ n/ [
! j$ R1 C7 k  ]: |高羽跟着小护士在医院里穿行着，直到看见面色苍白的程奕。

小护士带上了门，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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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2 j+ j# B( X6 B' x7 p高羽拉出病床底下的凳子坐下，手攀上了程奕毫无血色的脸颊，他修长的手指上上下下，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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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如此的爱过你，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干净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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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离咲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出来。

“你在哪儿？”高羽靠在病房的过道里，看着雪白的墙壁。

# |2 j! ^6 }7 P& i+ ]0 p“巴黎啊。怎么了？”

  q9 C3 r: Z9 u& u- ~1 t5 X“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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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F2 a/ c2 D, d5 n“你疯了？我明天有个很重要的音乐节。你出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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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疯，也没出事儿。是程奕。”高羽平静的说。

“什么？”电话另一头的离咲端着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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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1 z7 z( u3 I" k3 K  v' B“他喝了烈酒还服食LSD，刚从阎王爷那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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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U9 I$ \1 k1 `  ?0 G% F“怎么可能？”离咲不敢相信，“我前天走的时候他还什么事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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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n! f& _$ c“反正你回来就对了，你如果觉得音乐节更重要，那么，你把程奕还给我吧。”高羽说着，挂断了电话。

离咲，你可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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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U/ J+ r) R因为是你，我才会轻易的放程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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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相信你能给他，他所需要的东西，那种我所不具备的光亮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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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四十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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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9 }3 B# e. Q8 O4 @离咲下了飞机就头昏脑胀的。夜里接到高羽的电话，他就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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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你个小混蛋，为了你，我是真要废了……

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离咲推掉了早已决定的音乐节，adore全体跟着挨骂。经纪人气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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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次你要是真敢撂挑子，adore绝对死定了，你们惹得乱子还不够多吗？公司一定会雪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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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q2 l5 R& h$ o$ \3 A% p离咲说，行，也别雪藏了，合约反正还剩半年，不行就直接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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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6 \! }8 p, e3 W- ^: B经纪人无语，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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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程奕退出了adore，他就预感到了乐队将会起风浪，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离咲想要放弃adore了……



回家，洗澡，换衣服，开车，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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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 F; x; ?+ U# D! @+ l  u离咲一路上都恍恍忽忽的，缺觉缺的厉害。

脚步沉重的跨进电梯，离咲深吸了一口气，他得稳定自己的情绪，以便别一拳打到程奕的脸上。他让他失望透了，他居然又开始服食迷幻剂。而且，这一次，差点儿连命都搭上。

操，你怎么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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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O( Y, W' W0 F0 \7 l& N推开病房的门，离咲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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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和高羽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两人都不说话，就是瞪着对方。

“斗鸡啊？”离咲拉出高羽身边的椅子，坐下了。

“你来了。”高羽无奈的看着离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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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 F0 q5 N“我不来是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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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 b7 Q0 i3 P9 w“行，挺有精神的啊，小伙子。不过，你的对手不是我，跟他说话吧。”高羽指了指程奕，“这个从醒过来就不亦乐乎的装哑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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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麻木的看着面前的俩人，不哭不笑不说话，就是那么空洞的看着。仿佛，这只是一种本能，没有其他的意义。
* F' O$ h9 }; l! V6 D: K
“你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吧，我是无能为力了。”高羽说着站了起来，连续超过三十个小时没合眼的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他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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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5 }" U1 b: E“你别开车回去了。”离咲拽住了高羽，很严肃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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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r& H$ i  |- |刚刚停车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高羽的车，以他现在这个状态，开回去非出事儿不可。

4 {. u7 u/ c# K' t: S/ c: ]“没事儿，你好好看着小奕就行了。铃音在我那里，你放心吧。”高羽笑了笑，拍拍离咲的肩膀，出去了。

+ L( a9 o0 A  q2 v! x' i8 z" p4 Z“换衣服，回家。”离咲把带来的换洗衣物扔给了程奕。

程奕不动，只是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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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N, y9 V2 o; y- t3 P7 o) U“好话不说二遍，程奕，换衣服，跟我回家，要不你就穿着病号服跟我走。”离咲站了起来，异常严肃。

) {, j3 V6 T; u程奕还是不动。

离咲急了，掀开他的被子，就把他扛了起来。
0 ?" j% h  {. R7 e$ W! R
  s* W% V# o+ b他以为他至少会破口大骂，可，程奕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个丢了魂儿的驱壳，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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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开始发觉到，这一次，没那么简单了。程奕是真受了什么刺激了。这刺激使他丢了神志，并且，几乎能夺走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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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e6 i% F& ?/ C! m3 g! ~
- M4 R" u  e/ \; T; n  V一路上，程奕不开口，或者说，除了呼吸，他什么动静也没有。

活死人，大概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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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把程奕扔在床上。离咲注意到了屋里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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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R9 r, [% z  n; U. N7 o地上的纸张，照片，岳婉茹留下的便条，都在第一时间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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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 d5 k0 T9 Q. e这事儿，是够程奕崩溃的了，而且，是彻底的崩溃……

2 ]7 {+ K( r# z离咲点上了烟，他就那么注视着他，等他开口。
6 K8 Y% \  F; s8 }6 Y
/ r, c( r$ h. y% A) R挂表滴答滴答的走着，可程奕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就维持着离咲把他扔在床上的姿势，半点儿都不变。

“小奕。”离咲拉起了程奕。“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声音温和。
7 K! x) Y, N( T8 T% A6 ]
! m& |! x5 T% M; |4 n2 J1 U8 E' k程奕像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靠在离咲的身体上。
9 Q! p  c0 a: A( B% H( M: G
“回答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被这些前尘旧事纠缠？”离咲掰过了程奕的脸，望进那双灰暗的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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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T0 ?% S5 x) e他，没有得到答案。
# z; C  _4 p  N2 [
$ h4 e+ s0 O7 t/ D“看来你是默认了。”离咲再一次点上了烟，“那你来个痛快的吧，我不是高羽，我不像他一样，觉得留个活死人有意思。”离咲说着，放开了程奕，程奕忽然失去支撑，又一次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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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8 x: z7 o! f* t' h: H离咲看了程奕一眼，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把切水果的刀子。

' Q" |" h$ y6 ]“来吧，给你自己一刀。也别喝酒了，别嗑药了，这个才够快。”离咲说着，把刀子扔给了床上的程奕。“这是你的选择，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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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B( w5 K/ q: o6 s, |离咲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他没说假的，他是真这么想的，这男孩需要解脱，既然他不想解决问题，那就解决自己吧。他看不了他现在的这个样子。都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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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他有了反应，他看他拿起了那把刀子。

, G% H( |3 ]$ T6 J) M  f离咲转过了身，蹲了下来。

当啷……

金属落地的声音。

+ F' y, l" I/ s7 q0 U' H“离……”程奕终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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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我，你不是想死吗？我不拦你。”离咲索性坐在了地板上，他抽着烟，声音平静。

“离……”程奕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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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f: f4 v2 Q/ K5 n“我就操了……”离咲站了起来，搂住了程奕，“哭什么，越来越像个娘们儿了。”尽管语言恶毒，可离咲轻轻拍着程奕脊背的手，传达的，都是温暖。

“离……”程奕搂着离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 X  L' _6 R" h* K& c, {“出声了？不死了？那说说吧。到底怎么了？”离咲放开程奕，吻了吻他湿润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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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程奕垂下头，从离咲的裤子兜里拿出了烟，点上。

“看到是看到了，可我不知道你和你母亲发生了什么？我看到的，只是对过往的一种陈述。别无其他。”

4 x$ [, Z' V  c6 K9 V“我和她能发生什么？只不过是她又跑来，带给我新的恶梦而已……”程奕眼神迷离。

“说说吧，我想知道，你和你母亲都交流了些什么。”离咲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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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0 w4 e9 _( ^+ h1 E7 N) X. s9 t程奕看着离咲，他开始回忆并且陈述他和岳婉茹之间短暂的会面。离咲认真的听着，烟一颗接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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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2 K, A; N" K6 M“小奕，可以告诉我所有的前尘往事中，你最在乎的是什么吗？”离咲的声音很沉稳，他知道，他正在接近某一个真相。

“我也不知道……”程奕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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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T" ?+ O8 _$ }“是关于你和阿枫的爱情吧？你认为你们是相爱的，可，现在的事情摆在眼前，你又认为，那只不过是你一个人的臆想，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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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 q2 {# V" k/ `程奕不说话，离咲的话语，一语中的。

% E9 _' @; C" I“小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可是，我想，所有人都是爱你的。你的爸爸、妈妈，阿枫，他们都是爱你的。你爸爸情愿扑向刀口，就是为了给你正常的生活。你母亲本可以全盘托出你父亲畸形的恋情以获取自己更少的刑罚，可她没有，为什么？还是为了你，她情愿自己背上污点，也不想影响你往后的人生，或者说，尽量少的影响。而阿枫呢？他把对你父亲的爱转嫁到了你身上，你现在觉得他骗了你，他不爱你。可是，他能肯定你只是一个寄托吗？他不能，你说得的那首《boy》就是证明。我想，他是写给你们的。你和你的父亲。我不能说这种畸形的恋情是谁带来的，可是，你们就是被卷进来了，每一个都伤得体无完肤。现在，你父亲走了，阿枫走了。留下的是你和你母亲。你们谁都不好过，你们谁都在感叹命运的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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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V$ X  \5 I. X程奕听着，眼泪不停的落下。

“程奕，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爱我吗？”离咲看着程奕，眼神平静。

程奕听到这个问题，猛的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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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g1 q7 G2 _“我知道，你给不了我这个答案，所以我从来都不问你，即便是开玩笑我也不会问你。而且，随着时间的累积，我越来越不敢问。我开始知道你的过往，开始知道你的爱恨。越来越不敢问。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忘不了阿枫，我也能感觉到，你曾经很深的爱过高羽。可是，你的这些爱都是不是因为你不爱了而结束。所以，你说，我怎么敢去问你这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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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K" ]! o! C“那你为什么现在问我？”程奕抬起了头，迎上了离咲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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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K( N  k5 z+ F“我自虐行吗？”离咲轻笑着。

“离……你记得吗？我说过，我主动对一个人认真过，是主动，不是被动。他是烂人一个，迟钝、脑子笨。绝对的异性恋者。有个女儿还挺可爱。”程奕不再流泪，脸上开始出现温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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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可我后来问你是不是真的，你丫说，没真没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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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q. B( i7 O9 r: k“是，这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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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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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B9 r1 d“颓了？”程奕笑了。

“你丫想开了？没事儿？不死了？开始玩儿我了？”离咲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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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想开了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真正的想开。可是，当你把刀子扔给我的时候，我害怕了，不是怕死，是怕……我一闭上眼睛你就不见了……”程奕叼着烟，别过了脸。“我是想死，死了就可以见到阿枫见到我爸爸，我要质问他们。可是，在你扔给我刀子的那一刻，这些全都动摇了，我发现我不再需要这些答案了……”

“小奕……随着岁月的流逝，痛苦都是会消失的，能留下的，只有那些曾经幸福过你的瞬间。比如，你爸爸带你去远足的情形，比如，阿枫教你弹吉他的样子，比如……高羽给你的爱而不是痛。你只会记住他吻你的样子而不是他打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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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了……”

9 @, g" C$ X; F" r. l9 k6 s# e“我知道，后来才知道的，他很后悔，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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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茫然的望着离咲，似乎每一次，他都能从他的身上获取活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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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5 L/ _# ~: _“小奕……我觉得，怎么说。这个世界上，你的亲人，只有你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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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K1 y( ^& J, h2 Q0 @6 ]“可以不提她吗？”程奕听到母亲两个字就皱起了眉头。

“你听我说，”离咲胡噜了一下程奕柔软的头发，“你不该恨她，你对她的仇恨都是寄托于虚假的过去。现在，你也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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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 I& x' d5 l程奕不语。

  A$ G" P$ B" U“她挺伟大的，为你父亲，为你，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她来见你，只是想夺回他的儿子，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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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不看离咲，望向窗外。

“去看看她吧，她无非就是想你再叫她一声妈妈。女人，要的其实很少……”

, V+ Z! A# \" c; W5 i% g5 c“你别在这儿说教……”程奕嘟囔着。

“小奕交过女朋友吗？”离咲从身后搂住了程奕。

“没，拜她所赐，我一见女人就恐惧。”程奕叼着烟，坐在床上，语气里都是不屑。

“其实，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他们永远会比孩子先走。有一天，你母亲不在了，我想，你会后悔。”

$ S6 ?, N' ^4 \5 l" _( V“滚蛋，说我干嘛，你自己呢？”程奕反唇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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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C$ c& Q8 G4 T" u2 |“我是没办法，我尽力了，可他们不承认我，不承认铃音。只能交给岁月去处理了。”离咲把下巴搭在程奕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可你不一样，你母亲爱你，她想你接受他，想你像小时候一样，自然的喊一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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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3 m! V* Q1 S4 B2 D“离……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善良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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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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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1 }- x0 V0 d% V% w1 ]: P* z3 [
. M# y4 ^8 ^4 g1 ]  E' v“你啊，你比你自己想象中的善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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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V( W/ i4 B% w. {6 r% a! p; w“滚你妈的，你丫都能挂牌当心里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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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U. ~. C# |& A9 D“是吗？那我考虑考虑。反正我马上要失业了。”离咲笑了。

“啊？”程奕猛的回过了身。

“你看，你也这么漂着，我也得漂着，我是得开始想想干点儿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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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程奕瞪着他，“你丫干嘛了？”

“被你害得，我把音乐节开天窗了，据说公司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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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丫混蛋，adore你也敢毁了？”

“你丫更混蛋，不对，高羽更混蛋，他说我要是不回来，他就把你要回去。”

! j. Y! E2 X6 c. [; l! B. [+ i“……”

“别绷着脸了，笑一个，又不是世界末日。”离咲捏了捏程奕的脸颊。

“当然不是世界末日，你就等着大爷我养你好了。”程奕大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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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没事儿了是吧？还你养我！”离咲压在了程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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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3 e' p6 r% ^“你丫下去，压死人啊。”程奕的腿弓起来，顶着离咲，一个翻身坐到了床边。

# ]1 V' Y- O7 N2 d离咲万分不解的看着程奕。

3 v/ B5 R0 N+ X6 w% K4 y. {% y“我得去洗个澡，我觉得自己好像都臭了……”程奕看着离咲不解的眼神突然间笑了，转身进了浴室。
: x# j% {, p. t2 g, u8 ^
. t. E0 R" p/ I% R离咲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程奕转身时的微笑，这小子笑得时候真好看！

浴室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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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w! B( b. A离咲的目光落在了摔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吉他上，叹了一口气，进小屋拿了一把吉他出来。
% b/ C! K# s/ i+ V( e
+ F9 ?) j1 R/ f4 C! U调了调弦，离咲忽然很想唱那首歌，《Sunny Came Home》。
% x& ~# s6 F. s+ P+ O
/ E; b/ k$ n9 |# H) d- {" u“Sunny came home to her favorite room

. y) \  {5 K, R1 D* VSunny sat down in the kitchen

She opened a book and a box of tools
+ i% W7 C6 h9 d" K2 g
Sunny came home with a mission



She says days go by I\'m hypnotized

( s' K7 K8 p/ U7 @* a' k1 A) }- vI\'m walking on a wire

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5 i% G( S4 k# R) L9 p: A0 ~/ GInto the fire

3 ^. u) O7 f( B. I
4 x4 S4 R! ]$ P5 B
Sunny came home with a list of names
  [4 Y* r1 N( r* X) G
8 `7 f* ^! ^+ D; B1 k) u. {She didn\'t believe in transcendence
" c0 F' B! h% x! S& }" y* j
5 N* C6 w, o  f: `" pIt\'s time for a few small repairs she said
, f4 P" }, b: [6 W8 J) E, |+ \: V
Sunny came home with a vengeance
' ^/ o7 h. Y0 R0 l- _: V9 e$ V1 G* D, k


, M) Z7 H/ t& h! E8 aShe says days go by I don\'t know why

" O0 V1 r" e; c& ?" n2 @% _$ |I\'m walking on a wire
6 a* D9 o% l1 _; x1 U6 a7 g
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2 r' W7 @0 F9 P# N0 V" uInto the fire
& z! z0 [; @, t& ^; y


2 y. P% I2 W/ K( LGet the kids and bring a sweater
/ |& H8 m7 K5 V" I7 w
Dry is good and wind is better

Count the years, you always knew it

  W# r5 O' s( X' L! ~( t7 t5 _7 S" TStrike a match, go on and do it

; u4 z3 Y- W6 ?5 f. n' K

9 F" N/ d$ |, m$ H8 L0 dDays go by I\'m hypnotized

I\'m walking on a wire

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Into the fire

6 l7 G4 |% _: S' F' P4 FLight the sky and hold on tight
9 z3 e- x. A8 N4 {* l" {; l' _
The world is burning down

/ x: ^* X, S6 N" f/ ?& rShe\'s out there on her own and she\'s alright
- v  Q' E; l' q* N# h
Sunny came home

' t8 {0 A- D( m4 kSunny came home...”
' I& E1 l( ~* L* y
, K7 H& D# G$ L  h

将离

程奕推开浴室的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温暖的阳光柔和的洒在床上，洒在了离咲的身上。离咲就靠在床头弹着吉他，嘴里轻声哼着。

程奕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某种温柔的东西填满了。或许，像这样安静的被守着，同时也守着眼前这个人就会得到幸福吧。是不是只要用心的接受了就可以幸福了呢？

2 \3 A4 Z% h7 d1 t$ @2 }$ [程奕静静的走到床边，坐在了离咲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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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离咲放下了手中的吉他渐渐的向自己靠了过来。“你洗澡就是在邀请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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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笑了笑，不说话，贴近了离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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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嘴唇被轻轻的啃咬着，程奕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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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势躺了下去。

辗转的吻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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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静静的看着程奕眼神中充满了深情。

白色的浴袍滑过程奕的身体散落在床上，离咲细细的吻着身下人的身体，抚摸着平滑的肌肤，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温柔。
5 y( {$ q" b  _! B
; {+ n. X5 T7 \  ^9 ]怎么可能放开他？心已经被彻底的占据，在他拿起刀的那一刹那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只想彻底的占有他，从肉体到心灵都彻底的占有，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叫做“爱”。
0 D3 ^; s2 I. w9 c$ `
' S! y) o- |3 M) c% g! u深深浅浅的吻落在程奕古铜色的肌肤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 l: z+ B0 t) a
, r: U  M& R& \' u% z6 B3 f此刻的程奕正在尽力的克制那呼之欲出的呻吟，只是不时发出了低沉的闷哼与深深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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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0 l: ~1 c* {4 ~5 S7 s  Y& u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下，程奕的身体开始不安的扭动了起来，身体是燥热的，他想要得到离咲给予自己的更多的爱抚。

" j% n! f" B' w# r$ e6 \9 o, p这是程奕生命中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要被一个人进入。想要将身体和心完全的交出去，承受他给予的一切，情愿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展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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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觉得自己这一生都逃不掉了，也许从见到离咲的第一面开始，就已经注定两个人的纠缠不清。

离咲，如果是你，我想我能看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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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离咲不停的安抚，程奕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古铜色的肌肤上笼罩着淡淡的红晕，双腿渐渐的打开，微微的颤抖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对离咲无声的邀请。

( p" g0 S" E- ~( }( v  ^7 q离咲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涂抹在自己的分身上，涂在程奕发烫的后庭里，而后，他深深的进入了程奕的身体。

奇怪的是这一次程奕竟然没有任何的抗拒，反而将双腿环上了离咲的腰，双手抚上了离咲的脊背，随着最原始的的节奏轻轻的摆动了起来。

! w: z+ X& m+ S* Q喉咙是干渴的，就连喘息都仿佛变得沙哑。激烈的运动使两个人都被汗水打湿。离咲的手抚上了程奕的分身开始上下的套弄。此时的程奕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仿佛找到了天堂。

空气因为夹杂着闷哼的喘息声而变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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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腻的汗水洒在床单上，形成了深深浅浅的水渍。

: F! m/ d& E" i9 q2 P3 Z高潮就在情欲的纠葛中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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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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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r" Y6 }0 g$ @2 O$ a& _“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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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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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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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搂着程奕，嘴里叼着的烟散发出熟悉的味道。

“我会开始正视那些前尘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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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O, F8 F, n# J! t- s( |6 W“好事儿。”
& R( T# V7 ^$ |  J, z5 D
2 h) e. v7 p1 X8 I9 G8 W9 |( a7 ]“嗯。”
/ A$ O$ i' g- s0 @& i; N
; o0 j3 M, z& h: V2 M' b" x“宝贝儿，人人都得长大，《I don’t wanna grow up》不过是一场乌托邦。”离咲亲了亲程奕的脸颊。
6 k2 i% c2 i, K  K& I
( E( A2 T* Q! K/ Y1 H“是，我承认。”程奕淡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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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9 q7 n3 x. G7 ?“我困了。”离咲闭上了眼睛。

“睡吧。”

程奕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他撑起身体看着离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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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T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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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4 _* j1 T$ V8 Z& S1 T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易繁猛的惊醒了。

, Q) U8 Z- ?- d! R4 H" D' e他满身是汗，眼睛瞪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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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_- S5 ~1 |易繁只在白天睡觉，黑夜对于他来说，是无眠的。那是梦魇的温床，它们都等待着吞噬他，等待着，等待着……

- \, I* P  f7 B) O, O( q; X“怎么了？我吓到你了？”高羽走到床边，摸了摸易繁潮湿的头发。

! _" F- N# j% t3 T7 t8 i5 V7 |' M“不……没有……”易繁靠着床头蜷缩着，眼神飘忽不定，收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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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吓得七魂六魄都没了。”高羽笑了笑，坐在了床边的椅凳上。

8 F: P( ]- I2 G1 e9 Y6 ~/ H# q/ c“有烟吗？递给我一颗。”易繁捏了捏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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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8 _1 R8 Z+ i$ i高羽点上烟，递给了易繁。

“几点了？”易繁吐出一口烟问。

“快十二点了。”

“啊，那我该起来了。”易繁说着，坐到了床沿。涣散的眼神渐渐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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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睡一会儿吧，你早上才睡，吵到你真是不好意思。”高羽说着，向沙发走去，“我也三十多个钟头没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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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该不会昨天傍晚从我这里离开就没睡觉吧？”

) D/ o2 u; w' Q, ]( Z“嗯，而且前天夜里也没睡，我习惯性的失眠。”

) d" s( q, {5 p2 `; i“你说你……”易繁下了床，“床上睡去，啊，等等，你得先吃点儿东西。”说着，他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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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不想吃，睡也不一定睡得着。”高羽叼着烟，靠在了沙发上。

& D) _" C+ y2 a$ Q- G“不行，必须得吃。你这样不吃不睡的身体绝对会完蛋。给，先吃个苹果，补充维生素。”易繁从厨房里扔了一个苹果给高羽。

高羽接住苹果，笑了。他起身踱步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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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1 g: w# B1 J# K6 @) A易繁正在打蛋。

“你进来干嘛？闭会儿眼睛歇歇吧。”

“我说。”高羽倚在门框上，看着易繁。

“嗯？”易繁不明所以，手机械的搅着鸡蛋。

. b) M: Z; {+ O6 w“我觉得你挺可爱的。”

. f# W, ~- v2 n: p“什么东西。”易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0 q- K4 U6 p4 H2 }“我真是不能理解欧阳凛，他怎么能那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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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那个人可以吗？”易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睫毛微微垂了下来，眼神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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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欠你的，你会加倍要回来的。相信我。”

2 W' C% f8 ?* u" Q! j“嗯。”易繁点了点头，把盛着鸡蛋的碗放下，倒了一些水进去，打开碗柜拿出了锅子。“你去歇一会儿，好了我会端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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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7 J* ]% g: Y& n/ V4 y“我真不饿。”

“知道，所以我只蒸一些蛋羹，你多少吃一点儿就好。”

1 |1 S3 j4 n; R) v/ W- i- M高羽看着易繁，想说点儿什么，又说不出来，转身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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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F4 g4 d, }6 U正午的阳光很好，高羽推开窗子，在沙发上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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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4 w) H0 b1 `& H6 L/ ~听着厨房里细微的动静，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感受着春风的柔和，高羽觉得眼皮开始变重了。

在易繁的身边，他总能轻易的入睡……

2 N5 |! c* o1 X1 M不过十分钟的功夫，易繁端着蛋羹出来了，却看到高羽沉沉的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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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q' o9 G( ~1 q+ O+ P$ b他不忍心打搅他，他知道他常常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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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把蛋羹放到茶几上，在沙发前面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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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高羽的脸，就是那么漫无目的地看着。他总觉得能从高羽的身上看到欧阳凛的影子。他们一样的自大，一样的极端，一样的偏执，那么，此时，这种隐藏的落寞，是不是也会是相同的？

高羽沉静的呼吸着，睫毛偶尔动一下，易繁看着他，忽然笑了。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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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忽然听到了高羽迷迷糊糊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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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X% |: t* G9 w0 g2 o  X他可真爱他，一瞬间，易繁觉得有点儿感动。

折佩……高羽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跟其他的人纠缠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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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 N! R  R& W( c" }! x- B0 I高羽和易繁互相都认定对方是完美的情人，可，他们忘了，站在不同的角度观察，得出的结论也是不同的。他们不是情人，他们之间有着很远的距离，他们看到的都是表象。易繁看不到高羽偏激的占有欲，高羽看不到易繁固执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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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2 t3 L: L' m& p5 W' i/ R9 i, H折佩一直坐着，脑子全是空的。铃音从睡着到醒来，看到折佩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她用尽所有招数想跟折佩沟通一下，却一无所获。
) p9 H5 A1 `/ u4 G8 J, K7 N
! R8 z& }5 L7 W! k5 M离咲和程奕的到来让铃音仿佛看到了救星，她要被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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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叔叔。”铃音几乎是飞扑上去的。“我昨天急坏了，你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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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E6 c2 `; G  \$ t8 |2 A“铃音，真是对不起，我昨天喝大了。”程奕抱着铃音，哄着她。

5 O8 u. U' u8 y& |1 N; N8 Z4 `0 s“高羽呢？还在睡觉？”离咲叼着烟，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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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  n% H" T; M& B( w; d9 S3 ]“睡觉？”折佩抬起了头，看着离咲，这是长时间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

“醒了？那他怎么不下来？”离咲是认定了高羽回来了，毕竟，他不到11点就离开了医院，精神那么不好，必定是要回来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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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4 q6 k8 c, F“他没回来……”折佩低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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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瞬时间愣住了，自己这不是捅了马蜂窝吗？高羽去哪儿了？

+ p6 P+ U/ h6 U' @6 l, P& H# I; `

折佩不吃、不睡，坐了多少个钟头他也记不清了。

- O. v/ m$ K% N, ~7 T; p& q4 `离咲他们是什么时候带铃音走的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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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W. P: |( n* Y* \6 j# J  ~他只知道太阳升起又落下，屋子里从黑暗到明亮又回归到黑暗。

哀莫大于心死……

折佩能感觉到，他跟高羽，真的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

高羽不再在乎他的感受，或许也可能是从来都没在乎过。

3 q5 m% s/ Y! K$ w7 l' C( N) j折佩彻底的灰心了，以前那些快乐的时光在现在看来都是他自己一头热，是他在迷恋高羽，而高羽却甚至连一句喜欢他都没有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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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9 d# V* ?4 I, s是我要的太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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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真的想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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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门响，折佩回过头，看到高羽走了进来。
6 s, @5 ~4 Z$ i# I
他似乎没有发现黑暗中的折佩，只是脱下外套，挂上，转身进了厨房，开灯，倒水，喝水，而后，借着厨房的灯光，他看了折佩那张惨白的脸。

“我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在黑暗里坐着，你吓死人啊。”高羽放下杯子，开了客厅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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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 o, C折佩不说话，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以后，只是静静的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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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想再多看看他，因为，以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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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啊，你这样迟早有一天真变哑巴。”高羽说着，在折佩对面坐了下来。

“高羽……”折佩咬了咬嘴唇，开口了。

“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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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J$ O  b; o- x4 f# s“咱们……咱们……分开吧。”折佩异常艰难的表达着。

8 }+ V" y) t3 ?7 {+ f, ^“你、说、什、么？”高羽根本没料到折佩会说出这一句。

, G: u) c2 v( q4 H“我说……咱们……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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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听着折佩的话，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0 g( M) A  u4 l) {5 U6 r! M“原因呢？”高羽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需要我……”折佩低着头，“所以，还是分开吧……你会回到以前的生活，写东西什么的，我都不会再打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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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折佩使劲的忍着，他不能哭，不可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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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L0 Q, |5 i; A1 }% O“嗯，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听着真伟大。”高羽居然笑了，他从容的点上烟，吐出烟雾。“我不需要你？行，还有什么更好听的理由？”
) |* c, h# ?5 ?3 s: X
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头垂的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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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啊。”

“你……你什么意思？”折佩不能置信的抬起了头。

“你说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干的事情你自己清楚。”高羽的视线冷冷的落在折佩的身上。
* X' J( G& A3 `+ O- o1 ^
“我干什么了？你干嘛说我是婊子？”折佩的声音抬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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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你当我是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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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说什么？”

“装傻？你非要我挑明了？”高羽叼着烟，斜视着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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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折佩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高羽轻蔑地笑着，“你可以回答我吗？是谁在楼下抱着你？是谁在你身上留下印记，是谁一次又一次的深夜送你回来？”

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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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Y# F6 ?8 n0 C; i% S他都看见了？

他是什么时候，用怎样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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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6 r  d5 s6 J5 d( O好可怕……

他让他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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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2 o& p. [/ c/ d; O“不回答？嗯，不回答也好，答案你我都清楚。对吧？”高羽站了起来，折佩下意识的往沙发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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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我没质问过你，对吧？”高羽笑了，“知道为什么吗？”

折佩恐惧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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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靠了过来，他抚摸着折佩丝绸一般的头发，声音柔和的说，“因为……我不想放开你，你是我的，明白吗？一辈子都是我的。婊子就婊子吧，我不嫌你脏，本来吗，你就是个男宠，你都是怎么下贱的侍奉别人呢？哼，我干嘛要指望你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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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利剑深深的刺入折佩的心里，羞辱、愤恨、被轻蔑的无以复加……

* I+ r7 M4 |, L2 u: W心如刀割。

将离

“所以呢，你死心吧，分手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你到欧阳凛的身边的。”

折佩的脑子乱作一团，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2 A1 E# ?9 T! a% }; J. m猛的站起身，却被高羽死死的拽住了头发，“想哪儿去啊？找人哭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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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手。”折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脱着高羽，支撑他有如此大力量的，竟然是绝望。

“你别跟我挣拔。”高羽的另一只手钳住了折佩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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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手！你混蛋！你放手！”折佩手脚并用，能用多大的力气就用多大的力气。

% h" H# ?' M  @5 V/ n“我混蛋？那你是没见着更混蛋的。其实更混蛋的就在你身边。你以为欧阳凛是什么样的人？温和的正人君子？”高羽捏住了折佩的下巴。

“听好了，傻小子，他比谁都恶毒。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你那么贱，还想跟他好？”

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高羽，他绝对疯了，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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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余光落到茶几上的剪刀上，折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拿起剪刀，一刀剪断了被高羽抓着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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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被折佩的举动搞了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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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9 }$ s7 _& P折佩灵敏的往反方向跑去，绕过高羽，跑到了大门口，他慌乱的开门，他得离开，现在，马上，他觉得高羽不正常的能杀了他。

3 `* l& M+ {9 k, N# @  u' U8 Z  M( D! W2 b高羽反应过来折佩要跑，他追上去，可折佩已经出了门，他慌张的顺着楼梯往下跑，高羽拉开楼道的门，追上去。

折佩哪里跑的过高羽，刚刚下到35楼就被高羽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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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g7 F  ^8 n( z8 t3 [3 d全是恐惧，折佩看到高羽感受到的全是恐惧，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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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放手了，可折佩却因为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倒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 u6 ?8 r; M  J9 e+ N6 G整个世界颠倒了，全在乱转……

6 N0 g1 W% d3 C. D( B“折佩！”高羽觉得一阵眩晕，他看到折佩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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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_& ]7 }6 f5 I0 G! ~3 ~) R（四十六）逃
" U2 ?9 r: t- G; ^

: z9 ]9 h! N( `3 v3 G- `
% c7 Z0 P3 \! y8 B, L! H) Z3 k折佩做梦了，光怪陆离的梦，完全没有联系。
8 K  ]$ c2 N3 N& ?/ g8 B* |
! m3 i! b/ j% r/ d! F; g" i! _梦的片断似乎是回忆的串连，分不清真假。就像电影的蒙太奇镜头，闪烁不停。
7 k- s5 x! z; I8 i, |
一会儿是五岁的时候和娘亲放风筝。
# q7 F& ]% }0 t& S
; M; s+ S* b$ b一会儿是学琴的时候琴弦断了。

一会儿是卑微的伺候大人。

- S$ @0 l. w1 V. j一会儿是梅姑爽朗的笑声。
. [; |* ~+ g& V1 K; h4 ^  j, \
, {2 J* }. c( d+ \  [* Z' p乱七八糟毫无头绪。

8 a# o: z! j" ~3 x然后，高羽的样子出现了。

+ J* |! q3 v. s! O& o5 _# d% I$ x他笑了，他生气了，他沉默了，他哭泣了……

最后的最后，折佩醒了。
) \* r  s3 q1 m1 A8 ^, @2 U
8 p& K" w5 h1 q5 [8 G$ K阳光透进来，四周一片白色，没有声音。

折佩撑起身体，浑身酸疼。
# w% s4 v9 K4 v
对了，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那么，我就是在医院，可，高羽在哪儿？
  x" o8 N8 k  K4 S
& y  \7 z% }8 R9 z, z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动静。

好机会。
5 N6 E1 Z$ h2 E
; ^) g+ ^( C4 Q+ R折佩伸手拔掉了胳膊上的点滴，轻声下了床。
. K" R" B! J# R# N+ Q
小心翼翼的拉开门，楼道里有病人在走动，四下张望了一下。一个挂着医药室牌子的门口，折佩隐约看到了高羽的背影。他屏住了呼吸，沿着走廊蹑手蹑脚的朝反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怀着恐惧。他看到自己离安全出口的标识越来越近……

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楼梯口，折佩深吸了一口气，不顾身体的疼痛，步履蹒跚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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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y, b; u. ?8 @3 q+ g; H2 ^) H
5 y2 @* m$ Z( t5 E, ]折佩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己要离开，离开高羽。

: K, N9 @' v% D置身于穿梭的人群中，不停的有人向他投来视线。

7 U* Z& |. E# a8 H$ ]' F不是平时那种瞩目的视线，那是一种鄙夷的视线，仿佛他们看到了什么肮脏污秽的东西……

折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看不到眼前的路，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 j% T/ s5 S! ~) m
3 _: L! b  V& j" O8 L+ t“让开。”有人推了他一下。
: n6 h* w, C) ]1 s
折佩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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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去哪里呢？

陌生的十字路口，他找不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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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只想到了一个人：欧阳凛。

& V2 X; [- b2 h, |折佩伸手去拦出租车，可它们一辆辆的开过去，没人停下。

4 p( R% F2 _* ~4 q, D已经记不清是第几辆了，终于，车子滑到了他的脚边。

) O8 I! B6 W/ x* `. f折佩在车窗的玻璃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 Y+ C2 p/ S3 ]
4 U- c1 g" a6 N5 e7 s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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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头发凌乱的不象话，一边长一边短。身上是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出血了，没有鞋子，没有袜子……
0 F7 f+ }) _( W3 l( E" M; [: V3 P
“你要去那儿？”司机见折佩迟迟不上车，摇下了车窗。

% j5 w1 i7 J$ g9 Q, I4 t, ~) q“我……”其实折佩也想问问自己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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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o8 X& H. G" p5 l( f( O“神经病！”司机大骂一句，绝尘而去。

一瞬间，折佩觉得自己渺小的就像一粒尘土，随风飘逝，没有方向。

( T" V3 {% [  f, |! U+ N; e他缓缓的在原地蹲下来，用这个视角抬头仰视着这个城市，以及这个城市上方的蓝天。

今天，晴天……

蹲了好久，腿酸了，折佩索性坐了下来，穿梭的人群中，他就像一个小丑，走过的人都要轻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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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q; u9 _+ o# Y: U6 }我得去找凛，折佩对自己说着，当婊子总得有个当婊子的样子，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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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的站起来，再次寻求出租车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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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Y, t/ e  R1 a# h
8 A: Y* G; i8 X, b“你……没事儿吧？”

- Y! Y5 V( s9 ]" g+ A! ~  C折佩上了车，出租车司机用茫然的眼光看着这个流连失所的孩子。

“没……”

2 ~2 C1 w% [& R+ E9 `1 T. ?3 b“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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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R5 n% g% f# \% f折佩机械的说出了地址，而后靠在了后座上。
7 y8 l8 d% Q4 B
车子在城市间行进着，折佩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夹杂着矫柔造作的绿色，表情麻木的人群……

这就是我的世界吗？怎么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它们？
" |, v/ f% a8 v2 @6 a& C& |
其实，填井要是能死了，或许，比较幸福……

“到了，47。”司机抬起了表。

) {* p  b" x6 Y2 M1 ]“可以把手机借我用用吗？”折佩微弱的声音传来。

“手机？”

“嗯，我没有钱，要让别人来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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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1 H# |9 {+ v" |& H
欧阳凛从大厦里出来，走到出租车等候的地方，看到折佩，慌了……

% G( T% e- C- t6 r. i3 f. t他匆匆将钱塞给司机，把折佩拽下了车。
2 a5 |8 u6 A8 f
“祖宗……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凛用手给折佩梳理着乱糟糟的头发，他透过他衣服微微敞开的地方看到了他身上的淤青，而那双满是污渍和血渍的脚更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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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不知道为什么，折佩一看到欧阳凛，压抑了好久的眼泪，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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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0 I0 }9 j% I, s8 j“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凛一把抱住了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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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的手攀上了他的背脊，终于大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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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1 C! v0 J; W* o$ r3 z“别哭……”欧阳凛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肩膀。

“凛……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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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u( d: k+ k, L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折佩哭得像个孩子……
0 w3 c3 c5 I0 l- ?
他一辈子都没这么哭过。

“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欧阳凛抬起折佩的脸，用手轻轻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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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S; _1 a  Y( R0 i4 a- q5 R“说不出来……我……我只知道……我要离开高羽，彻底的……”

0 V1 |; W& W1 X! x1 f) P- q“是他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的？”欧阳凛几乎不能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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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2 Y: a+ I) S8 b5 J5 }折佩没有回答，只是反复的重复着他要离开高羽，他再也不要见到他。
* g' A3 \  u7 O6 b
* y: y: X( v, D2 @“好，可以，没问题。”欧阳凛像哄孩子那样哄着折佩，“走，跟我走。”欧阳凛说着，蹲了下来。

; u% S9 f) ~: X  H4 H0 @4 M“嗯？”折佩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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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啊，我背你，你的脚都这样了，还怎么走路。”
6 n  g9 D8 {) `" t/ ]
2 C; z9 e6 X& B3 L; V$ X折佩刚刚要停下来的眼泪又一次迸发了出来，他让他感动……
) T: L# L* H% a% D, N. I
" i7 Z+ _, U7 i# g“别……我自己能走……”折佩断断续续的说，“那么多人看着……你会很丢脸的……”

3 O9 h2 f# ?# u" r“我不觉得丢脸谁敢觉得丢脸，上来。你不上来我只能很不礼貌的抱你了。”欧阳凛的语气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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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犹豫着，还是爬了上去，他的脚确实没法用了……

4 J$ U; ]# h/ z; W“钥匙拿好，到了车子那里你开锁。”

“……去哪儿？”折佩趴在欧阳凛的背上，感觉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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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再也不想见到高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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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让我藏起来？”

“那多狼狈，你不需要藏，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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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5 n9 I- _! m- X7 ?“不要！他会把我抓回去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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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2 I) y, x7 I# x. s3 O“哈哈哈……”欧阳凛笑了，“那他得先认得出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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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一家沙龙面前停了下来，门口的侍者过来，欧阳凛要他代为停车，而他自己背着折佩走了进去。

摩登前卫的沙龙里，这个时候顾客不多，店员们轻声的聊着天，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背着一个邋遢的男孩进来，这怪异的组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6 W, d8 G% }1 g5 S3 K  G
( j8 H8 X$ F3 c“凛……太丢人了……”折佩几乎想把自己掐死。

“叫DAVID出来。”欧阳凛把折佩放在了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正色的说。

5 \8 B) H: l; H店员们交换了一下目光，其中一个转身上了二楼。

这是一家专业的男性沙龙，服务于上层人士，最出名的造形师DAVID的顾客基本上不是明星就是模特、演员。在他的打理下，人人上镜都能出色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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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j  w) I5 B7 p# b3 D“欧阳先生？”DAVID从二楼一下来就看到了欧阳凛。“稀客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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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客气了，帮我办个事儿。”

! _4 T* g7 ~- {& Z“那是我的荣幸。”DAVID挂着职业的微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1 W8 g" L# c! \. g# s* C“去你工作室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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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5 L! n; }/ f' J" F

全是镜子的屋子里，欧阳凛把折佩放到了中间的椅子上。
* i0 ~; m' b$ n7 t
8 t$ J, Y/ c8 E1 i+ O“说吧。”DAVID开口了。

“帮他彻底的换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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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0 Q& ]8 ~& a" W0 B“哦。”DAVID转到了折佩面前，抬起他的脸，仔细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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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 h1 J1 h" a- S“啊？折佩？”

# Y$ P5 N0 O2 s& y0 K2 c0 z% n“你知道就完了，其他人都没看出来，你也不要说出去。”
5 d' L4 ~1 a+ p/ p
) ?& x4 D; O( @4 }) U  ]5 Z& ?1 S“明白。”DAVID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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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在后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了烟。

9 @- g+ U, l0 ?8 d3 `“要怎么弄？”DAVID带着探询的眼光看着欧阳凛。

) d$ {3 y, Y0 {3 ]“你是专业的，你看着弄，只要前后看不出是一个人就可以了。”

+ B! N& z# }( h! R“可以。”DAVID凝视着折佩，思索着，却犯了难。“可是……变化太大的话，就不符合他的传统美人的形象了。”

% N( g3 I8 o: R$ W3 Z& q“这个你不用考虑。”欧阳凛正说着，手机响了。
( Z$ O2 E' b$ U0 Y  ^5 ]6 o
$ q! X& V. `* p6 B7 C" ]: m5 y% s“喂？嗯，是……你说什么？”欧阳凛站了起来，“你先考虑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 N0 P- D! X* s  C$ u& u( B“好的。”

* w; ?8 Z) A' G6 N几分钟以后欧阳凛回来，DAVID还在思考。
2 m: j# [% K/ D& ]- P9 ~5 m. V
* s) q+ _) t3 c1 Q! Z& d' w8 c“折佩，我有点儿急事儿，要回公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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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D$ }' P7 F4 a“……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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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我多久回来你能搞定？”

, F# ~% m. [3 W- _; X“嗯……下午吧，三点以后。”

“行，那下午见。”欧阳凛说着，拉开了门。

2 U, c9 Z% ?- A, a& t“凛……”折佩有点儿慌张。

3 i9 ]" [! ^0 E- ~/ v“别怕，交给DAVID就行了。”欧阳凛辙回来，轻轻拍着折佩的肩膀。
* }2 e% Y  M2 A! R4 l: t' Q
) a  i2 k+ H5 u; F" f8 _0 t( w9 O: \“嗯。”折佩点了点头。
3 c$ R0 x, c& ]9 I9 b1 s


欧阳凛拿着手里的请柬，靠在椅背上，来回来去的看着。

. m& t, I# A' ]- [5 E9 \. }+ D他感觉，自己要是能不识字就好了……
9 w* Y4 m' B( n' F/ G  }: ]. F) p/ ~
修，你这是什么意思？

玫瑰红色的请柬上印着冷漠的签字：
6 w/ \2 k8 G, j; _! j6 v9 M: O
3 J) P' U( x  e) }: \6 l( b' FA&W唱片中国分公司落成，剪彩仪式诚心邀请您参加。

' I" r  F3 M" e$ d6 O. U中国地区执行总监 欧阳修
2 ~; ]* n* ~! K
, H+ \7 r+ o3 x0 s" c是宣战吗？
6 b* p7 i0 ?$ O. C1 j
2 c0 U7 A7 ]9 E/ b' H7 ]你的理由是什么？
; I' y, I% _- I
一定要扳倒你自己的父亲你才甘心吗？

这样做，你又能得到什么？
5 L* h6 G; X+ ?, v3 M' q5 j
欧阳凛不停的思索着。
: c" u& x8 Z+ W* _% J  g
) \( ]$ {3 ?6 |# R这一步棋，还真是漂亮。你让我腹背受敌啊。

  p' l  ~* u  Q1 ?+ V: H6 R, [7 v“欧阳先生，传真。”秘书进来的时候，看到欧阳凛泰然自若的看着她刚刚交给他的那封请柬，真是镇定。
# C( D! y1 i3 j2 ^" Y7 ~
; j3 m0 B4 _6 @“好的，放这儿吧。”欧阳凛示意秘书放到桌子上，而后，看到她走出去。

/ p# }& P( t6 |" w  ^( ~1 K其实，他很头疼。

修知道他公司的所有内幕，所有秘密。而他本人又有那么多年的唱片企划经验，并且是欧洲有名的录音师。
$ W2 [5 Q1 u1 s
' d; {8 P4 ]" X修的离开或者说宣战……
) P& V- C5 f( l8 E1 h) u$ W" `
这一仗，不好打。
: q: r4 A! z$ U1 s) M; k0 D
6 u- c" \/ X+ `  {调出了A&W的所有资料，欧阳凛一直在研究，不知不觉再看表的时候，已经快要四点了。
) }/ p) o. a: b( z
$ U+ t3 ~6 h5 h8 f# D% S1 p7 j折佩……

7 K$ j; j2 l( ]0 b! W  i( F( C0 ]. d
8 U- v  j" I% \% m- o9 n& J
欧阳凛推开DAVID工作室的门，没见到DAVID。
6 T% h+ u( N" {8 E/ q
) \+ H& m6 P3 }6 {' l/ {倒是看见一个金色短发，碧绿眼睛，有着漂亮小麦色肌肤的男孩坐在单人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看杂志。

这是个有着魅惑感觉的男孩，衣着大胆。黑色网状的长袖上衣，暗蓝色随意的牛仔裤，上面有着用刀子划破的痕迹，隐约透出了里面红色格子的衬裤。
! L1 J8 M9 \9 F0 i! _
夸张的项链饰品样式新潮。

这是哪家的少爷？

欧阳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抱歉，走错房间了。”转身就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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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你去哪儿啊？”男孩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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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 {  ]" ^: g- }“……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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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4 H4 V" ?& g& r5 h“嗯。是我啊。”折佩站了起来。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别说欧阳凛认不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镜子里面的人是谁。

5 t8 k! M, E9 v5 D( a. [/ R“欧阳先生，您迟到了。”DAVID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手上沾着染发剂，“你一直没过来我就让他在这儿看看杂志，有别的客人来了。”

“你太神了……”欧阳凛看看折佩再看看DAVID。

4 j. F8 Y8 l' {* {, M“哈哈哈……多谢夸奖，本来就弄了头发，然后给他配了一副变色眼镜儿，后来时间富裕，就把皮肤也烤了，他太白了看着不时髦，再然后你还不来，我就给他买了衣服鞋子。这造型不错吧？”DAVID回忆着。

“行，很不错。”

0 H6 z$ C: l: Q% J, L" v“满意就好，楼下付帐。”DAVID笑了。

/ ^. O- b7 U3 g& X& x“没问题。”欧阳凛也笑了。“上来，我背你下去。”

/ h, k$ N5 C+ r+ ]9 c1 Y“不用，有鞋子了。”折佩指了指自己的脚。

“没听过鞋子能当药使，上来。”

# }' {, D7 W  J- w2 j7 C" X; S# ~, B欧阳凛把折佩背下来的时候，下面的沙龙门庭若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居然还有人吹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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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太醒目了……

和以前那种像女人一样柔弱的美不同，现在的他，光芒四射，是个相当出色的男孩。

将离

“凛……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弹琴啊？”折佩看着倒后镜里的自己，有点儿不安。

, o0 @( D6 n  i6 z- L4 i( q“弹琴？你要是还在民乐组合里，别说形象不符，而且这折腾不是全白费了，你摆明了告诉高羽你是谁啊。”欧阳凛开着车，也看着倒后镜里的折佩。他现在的样子让他猛然想起了易繁……他总喜欢这种夸张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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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要干嘛？”折佩绝对不想失去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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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3 k+ ]- {“录音那些你都跟修学的差不多了吧？”欧阳凛一瞬间就知道折佩能干嘛了。

+ q4 ~1 W% d: @) \$ a  ]4 C( F“嗯。”折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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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乐那边你退出来，我现在需要一个顶尖的录音师。”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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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修要干什么？”折佩不明白。

$ S0 b( l# n) F! w; ]9 R0 Q% i9 x“回头我给你细说，还有，你说话的音调、方式现在开始要试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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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还需要一个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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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要变成另一个人？”折佩有点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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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样，高羽一辈子也别想再来打搅你的生活。”

! H% E5 {, k#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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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1 V" e% @" T3 |5 y) w（四十七）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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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5 G1 y4 N2 ]& [5 X' b3 M“疼呢……”

因为刺痛感，折佩想挣脱被医生抓着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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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A' w% W$ s3 Z& z1 U& r“你毁你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医生死死按着折佩的脚，继续手上的动作。

折佩泪眼汪汪的看着欧阳凛，表达着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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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4 {2 t: d4 g2 [欧阳凛笑了，“你怎么那么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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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折佩咬着嘴唇怒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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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他身上的淤青是不是也可以顺便处理一下？”欧阳凛决定不理折佩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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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 ?/ s8 a  B  [  C' `7 o“那个我管不着，自己药房买药去。”这医生被折佩折腾烦了，哪家的大少爷这么娇气？

% d, v) l7 P5 K' C出了诊室，欧阳凛背着折佩往外走，忽然想起了什么，“高羽是怎么打你的？”

“……他没打我……是我……是我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折佩还在维护高羽，至少在别人面前，他不想高羽难堪。

“什么？”欧阳凛停下了脚步，“从楼梯上滚下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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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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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4 `" e' W/ V" o“哈？”

“照片子！”

. E* X- A4 ]" N0 @! ^6 K1 L折佩莫名其妙。紧接着就被扔到了一堆仪器之中一通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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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8 w3 x( `: M7 }9 w* y2 P完事儿后，折佩坐在候诊室里很久，才看见欧阳凛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出来，“走吧，还好。一切正常。”欧阳凛说着，摸了摸折佩的脑袋，这么短的头发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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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G9 m7 K0 Y4 H# |, G- o2 X! n“那个……”医生从诊室里出来了，“下次对待弟弟不要这么粗暴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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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j+ G" P1 C% r欧阳凛彻底没了脾气，莫非我看着像个暴力份子？

/ z# {. D% V% z. K$ ]8 B. q2 g4 \( }背起折佩往停车场走，欧阳凛忽然想起了修，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修扭伤了脚，是他背着他走去医院的，父亲自始至终板着脸，什么都没表示，那天，妈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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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可，我不是。无论多像，都是假的……

欧阳凛忽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 ^: T4 s3 g3 M8 d你弟弟长得很标致。

易繁曾经这么评价过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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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告诉他，那是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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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I# d& [4 T. J" k  B8 F活得不伦不类的妹妹？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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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7 B- Y) `, p: D“凛？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你让我下来吧。”折佩听到了欧阳凛的叹息。

1 l/ N) B* K$ G/ _1 Y“没有，你老实呆着吧。马上就到了。想着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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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U6 O1 d5 p  Q) P0 }1 M
; R- z6 D2 x, w' M* m“我们要去哪儿？”折佩靠在副驾驶上，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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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H& ~' d% s% s8 r“我送你去公寓。”

$ ?# ~8 u. r* k! g) R) l“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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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我不太常住，你暂时住哪里吧。”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折佩说着垂下了头。

“哪儿的话。”

. l3 o* X2 p' k8 B2 Q7 s  ~* d“对不起，我没什么朋友……他们都是高羽的朋友……他们一定会让我回去的。”折佩咬着手指，声音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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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的，慢慢都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欧阳凛侧过脸看着折佩，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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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 A* R: @4 {* D- R1 e8 R“……”折佩看着欧阳凛，很想说，你真好，可，他说不出来，一想起他曾经那么伤害过高羽，伤害过程奕，他就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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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和坏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儿东西。”欧阳凛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综合超市门口的便道上，下了车。

5 J+ d  k' h+ g( S; I3 ?' w( D“嗯。”折佩点点头，放下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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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0 D3 _& x& g; @) d1 V0 _七点多的光景，天空渐渐黯淡了下来，路上的人流开始汹涌，他们都急着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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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 s- |" Q那么，我的家在哪里呢？哪里都不是我的家，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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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5 P3 J& N. j! s8 H# J- c欧阳凛拎着袋子从超市里出来，他买了一些药品和日常生活用品，折佩需要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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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 L) F6 F$ C8 O8 N刚下了便道，一辆机车却横在了他的面前。

程奕摘下头盔，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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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 A- p/ Z  f1 O0 k3 u, I) F“真巧啊。”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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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J# M. }" B9 U“嗯，我也这么觉得。”程奕只是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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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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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我就是找个人，没想到碰巧看见了你，不打个招呼好像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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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找谁啊，表情这么严肃。”欧阳凛明知故问。

0 M' c9 U, T! u1 o- j( o“找我情儿啊。”程奕笑了。“看见折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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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H. j, O9 ]( j& G% I“没看见，我今天一天都忙着哄小男孩开心呢。”

俩人这是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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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B2 W$ c: E+ Q+ e“不错，转移目标了？”程奕戏谑的笑着。

“本来就没什么固定目标，不过都是玩玩儿，我可没你跟高羽那种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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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本来以为你挺执着的。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太极就这么打上了。

“找折佩干嘛？”欧阳凛觉得这么跟程奕逗逗挺有意思的。这就像看一场电影，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其中，只有他自己置身事外，为什么？因为他是导演。

“找他约会啊。”程奕嘴里也没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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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假戏真做了？”欧阳凛也不含糊，接着程奕的话茬儿往下调侃。

8 q8 C- ~+ n! f" M: x$ o“嗯。”程奕笑了，凑近了欧阳凛，“味道很不错，可惜你吃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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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东西这个事情，我向来是这样的。想吃的时候一定要吃，过后，再美味我也不要。明白吗？”欧阳凛对于程奕的挑衅丝毫不退让，表现出了无比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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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2 i% }5 Y) O3 o( H程奕笑着，肯定了一件事儿，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用戏谑的口气说，“你那小男孩跟哪儿呢？不给我展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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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可不敢，您再给我勾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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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i9 W/ Z* _“有鬼吧你。”程奕点上了烟，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不变。

9 G8 c; g2 Y* s) B" f“怎么着，您想钟馗捉鬼？”

“有鬼必然抓，我还有桃木剑呢，你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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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a& Q6 [: v" c- H) D“行了，别扯淡了，愿意看你就看，前面车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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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坐在车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欧阳凛在和程奕说话，他很紧张，紧张的不得了。

被认出来就坏了……

7 n& u3 l6 X3 B. A# ?- }; I% S/ Y看俩人向这边走过来，折佩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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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越走越近，折佩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躲不了……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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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欧阳凛和程奕走到折佩这边的时候，折佩双臂伏在放下的车窗上，下巴垫在上面，大眼睛微微眯着，嘴里叼着烟，口气恶毒的说，“我以为你丫死了。蜗牛都比你快。”

4 u) Q2 e* U, f- J欧阳凛看着这个样子的折佩，差点儿笑出来，装得也太神了。

- X" h( s' k) T程奕看着折佩，或者说看着这个金发的坏小子，他根本就认不出他，只是给了欧阳凛一句：“太浪了吧，这样的最难搞。我还真不知道你好这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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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乐意。”欧阳凛终于有合理的借口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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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p' c6 N; k“你慢慢玩儿吧，我继续找我小情儿去。”程奕拍了拍欧阳凛的肩膀，向机车走去。

“呛死我了。”折佩看程奕的身影消失，立马把烟扔到了窗外。

  B  V! q. o( ~7 C“你都能当演员了。”欧阳凛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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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讨厌！烦人！”折佩嘟着小嘴，瞪着欧阳凛。

“哈哈哈哈……行，你就这么装，没问题，谁也想不到古典美人变成了金发坏小子。”

折佩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终于真实的感觉到了，他将走出以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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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坐。”欧阳凛把东西随意的放到地板上，转身打开了窗户。

4 U7 P! C5 D1 o" _' {“很干净啊。”折佩在沙发上坐下来，四下张望着。屋子不大，但是很整齐。

“嗯，每周都有小时工过来收拾，我也不常过来，没人搞破坏。”欧阳凛靠着沙发点上了烟。

$ I: W% p4 a' ^: L8 q* H“那个……”折佩抬头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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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_, v) W' V9 T“嗯？”

  \9 f- D. @- R$ H6 `( B“修，修他真的……”折佩还是不能相信欧阳凛在路上给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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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y& f. b. `" Q“我也不想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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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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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Y' y& z" l* K; p# C4 A“我会尽力帮你的……算是报答你……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折佩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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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5 w+ a7 @4 v$ N" ~& p2 q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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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  K4 f/ B# d  s* p- T# o“眼睛疼……”折佩伸手去揉眼睛。

/ g! m. g7 ]/ J, q2 L“把隐形眼镜摘了吧，你是不习惯。”

# m* r$ m9 h( R5 q0 X* ]; i9 Y“怎么摘？”

( ?; H) b7 p9 s“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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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k  `3 x# f# k( e% x1 U“他是直接放到我眼睛里的……”折佩当然不知道隐形眼睛。

& V6 H3 j! }, Y3 G/ D0 Z“笨蛋。”欧阳凛碾灭了烟，从袋子里拿出了刚刚买的眼睛盒还有药水。

把药水倒进去，他走到了折佩面前。

& S7 L- O/ D* U2 O& C3 u% K“靠过来一点儿。”

# S* r1 z% w' v7 z: g( j' {“……”折佩有点儿害怕，不是怕眼镜，是怕欧阳凛。

/ ]6 h: Q0 ?+ v- S0 h“让你靠过来你往后什么大劲啊。”欧阳凛无奈，只得自己靠近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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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干嘛……”折佩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不对你干嘛，我是要帮你把眼镜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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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5 B1 M4 Q%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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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5 _/ R0 q“睁眼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9 [, x1 r2 Y2 a) _. \6 j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欧阳凛终于算是帮折佩把眼镜取了出来。

“给你纸巾，别用手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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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 t, D" X% \# n: l折佩擦着眼镜，感觉还是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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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难受？那就用清水洗洗，你等一下。”

8 D& A3 }+ s* n: b欧阳凛进浴室端了一盆清水出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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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用清水轻轻的揉着眼睛，清凉的感觉让他终于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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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 ]( Z( d9 k. H& {“再用纸巾擦擦，一会儿就好了。”欧阳凛放下水盆，又抽出了纸巾递给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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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折佩对于他的宠爱有点儿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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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了？”欧阳凛看着折佩，逗他可真有意思。

$ _2 K' J- T( ]) w5 j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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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是傻子，他明白这个男人的意图。

% s9 G  I  F! ^' V欧阳凛看到折佩慌张的样子，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忽然冒了出来，“我伤害过一个人……很深的。”

6 L, A+ a1 Z, F/ }3 Y& R“嗯？”欧阳凛这句脱节的对话折佩有点儿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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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看到你，就觉得你有点儿像他，倔强的厉害。”欧阳凛在折佩身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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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了，傻小子，他比谁都恶毒。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你那么贱，还想跟他好？”高羽的话这时候冒了出来，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高羽看来没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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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w" ^' L/ `& }9 d  S“怎么了？”欧阳凛看着折佩，感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

" W4 a* W$ R4 T4 \“那他现在？”折佩很想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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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现在，他只活在过去……”欧阳凛的眼神越来越黯淡。

“他……离开了？”折佩尽量不去用“死”这个字儿，他不想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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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活着，精神死了。”欧阳凛再次点上了烟，沉默了。

自从上次见到那个很相象的身影，他开始想易繁了，很想很想，如果可以重来，他愿意用一切去弥补他给他的伤害。

* y7 A' ?% q4 {% Q可，时光怎么可能倒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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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Y* r! L9 j/ d“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欧阳凛说着站了起来。

“……”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以为他会趁机占有他。可他没有。

, D5 D! ]; p& r7 r7 g* C“多睡一会儿，明天比较忙，我晚上过来看你。口袋里有生活用品什么的，也有药，自己会上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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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  q1 i  `' k" H! ^# \“会。”折佩点了点头。

( G& s+ K& \) i“有事儿打我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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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看着欧阳凛从外面带上大门，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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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3 o4 ]! J8 Y* S是君子，不是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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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H$ ?3 G! _高羽，你看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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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T8 I+ P$ g- ?/ Q7 b“喝水。”离咲把杯子放到了高羽面前，“你看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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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e; f+ o4 A, ?“铃音呢？”高羽缓缓的抬起了头。

; h1 {! \1 Q% U$ B0 Y& v“睡了，你还想让她陪着你熬鹰啊？”离咲在高羽身边坐下，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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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得出去找折佩。”高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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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 X6 [& Q' V# S“你XXX疯了！”离咲按住了高羽，“你哪儿找去？这么大个城市你哪儿找去？他是故意要躲开你，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6 U3 M8 X& r* y# }+ t“不会的，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 ]. P) ]9 N, d  v+ W0 Q0 o( \3 w“高羽，你真是气死我了！你说说你，白脸给了你那么多心里辅导，你怎么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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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o' M5 [9 o3 v! \3 L“离，我发誓，我没打他，是他较劲推开我才摔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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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辩解了，你要是不吓着他，他能往楼下跑？”离咲点上了烟，这一次，他没法不指责高羽。

! t- t$ b% Y3 Y+ K# Q( E4 q$ ?“我只是爱他呀！”高羽低声的咆哮。

“没你这么爱人的！操！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XXX现在就想抽你一顿。”

程奕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离咲在骂高羽。

$ U4 H3 i' l' H8 D' O. P“离。你也冷静点儿，你抽他一顿折佩就能蹦出来了？”

3 w4 X% }7 P2 k$ k" R$ c“我这儿搓火！”离咲走来走去，停不下来。

: `1 G/ I; ?$ j+ \6 n/ i" o“你消停一下，别溜达了，看着眼晕！”程奕倒在沙发里，点上了烟。“我绕着市中心溜达了一圈，累死了。”

# ?9 c) t# R0 q5 Y“没收获吧。就说你脑子不好使，折佩能在大街上溜达啊。”离咲推了程奕一把，示意他让出一点儿地方。
9 ^* V" ^7 f# Z/ k4 q
- m2 B( P* m) ^) Y2 T“有收获。”程奕支起身体，看着抓狂的二人。
# L/ z1 k/ Q7 ^
“折佩在哪儿？”高羽猛的站了起来。

“没看见。”程奕慵懒的说。
$ h1 A0 U! N' w  }" y
& K8 `. b+ y3 i6 P8 i“小奕！”离咲掐了程奕一下，“高羽都这样了你还拿他开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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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不理他们，继续说，“你们猜我在路上遇见谁了？”

$ y6 Y% y3 u: \" @. i  I% A“谁？”离咲和高羽异口同声。

  T% k* R0 ?" y! |: G“欧阳凛。”
# b0 X, C8 P3 ?" O6 U4 t

将离

“然后呢？”离咲先一步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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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个挺标致的金发小子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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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折佩有什么关系？”离咲看着程奕，仿佛他喝大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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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说，折佩味道很好，”程奕叼着烟，“高羽，你丫别瞪我，你知道我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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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X0 w- p: ]高羽挠了挠头，有点儿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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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他什么反应，”程奕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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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反应？”

“满不在乎，他说他跟那个金发的小子玩儿的正开心。”

, g3 O* b2 q6 F  |$ q5 q“还是跟折佩没关系啊。”离咲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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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h3 o7 m) u“你丫脑子别改锥了，高羽，你明白吧。”程奕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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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9 V- y. R1 V“嗯……”高羽点了点头，“他那么费尽心机想得到折佩，绝不可能轻易放手，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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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3 e, L6 `) w“对，他肯定知道折佩在哪儿，或者说，折佩就在他身边。”程奕下了结论。“理智的分析一下，折佩没什么朋友，也就是我、离、修。我和离他肯定不能找，我们是绝对要把他送回来的，当然这是他以为的。”程奕直视着高羽的眼睛，“其实，折佩要是来找我，我绝对不让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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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T; |1 N& ]- x“我……”高羽垂下了头。

# y7 ], i( ]/ S: C; H0 D“修他也不能找，如果找修，修肯定联系我。所以，他的朋友还剩谁？就剩下欧阳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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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0 @: ?( I  B' {( M! w“小奕……你脑子转的够快的。”离咲拿过了程奕叼着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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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 n& z; j" i; u: a“不是我脑子快，是你脑子慢，而高羽现在急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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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n2 i& A7 i/ g) @! _/ d3 O8 U“我去找欧阳凛。”高羽坚定的说。

2 \# _) v# E- q, c; ^6 q“你歇菜吧，你找个鸡巴，就你现在那脑子，跟一锅粥似的。而且，欧阳凛那么镇定，想必，折佩一定被他隐藏的很好。这事儿不能着急。”程奕拽住了高羽。

“那怎么办？”离咲盯着程奕。

, E, S! x9 l8 O" t# Y5 U“按兵不动，等他露马脚。天底下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儿。”

% K) D' f) ^+ d+ I“是……”高羽也点上了烟，很同意程奕的说法。程奕有多聪明，他比谁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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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程奕拍了拍高羽的肩膀，“高羽，我丑话说在前面，折佩是逃走的，也就是说，他对你相当失望……所以，不能排除他跟欧阳凛你情我愿的可能。”

* U! _+ c- U5 L9 }5 u“程奕！”离咲狠狠的敲了程奕的脑袋一下，他这不是明摆着刺激高羽吗？

“你打我也没用，我只是陈述事实。我没见过抢人能这么镇定的，只有自愿投奔能让欧阳凛这么镇定。这样，他只要想想怎么对付高羽就够了。谈不上内忧外患。”

高羽不说话了，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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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晚上你陪陪高羽，我还有事儿，得赶紧走了。”程奕抱了离咲一下，转身要出门。

“你又要去哪儿啊？天天忙的跟什么似的。”

“秘密。”程奕笑了。
（四十八）午夜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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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k; y+ }9 O/ @+ |+ P) L& l" E
& z8 q& a! ?" N5 U- Z" z) q“……你……”欧阳凛进了录音室，看到折佩缩在角落里躺着，地上是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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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B' I9 S0 B5 X* [9 h2 ^( ^6 o公寓里不见他人影儿，那势必他就在录音室了。可欧阳凛想不到，在他再三嘱咐过折佩之后，他还是喝酒了，他是知道今天有重要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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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 L4 w5 x! @# `3 d  U$ I折佩开始酗酒，嗯，是的，酗酒。或者说酒精依赖。

不喝酒，他根本无法入睡，无论他有多累，想自然入睡，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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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F! P# x2 ?# X1 \* d  o离开高羽已经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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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高羽，非常非常的想，可他又不能回去，只要两人搅和到一起，准有一个得发疯，这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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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瓶酒是从欧阳凛的客厅里找到的，从此，这成了灵丹妙药，折佩再也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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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h% `! W! d/ ^+ N4 q* t“你个醉鬼，给我起来！”欧阳凛粗鲁的拽起了折佩。

$ W5 g  C& I8 T5 _“嗯……”折佩想睁开眼睛却异常困难，事实上，他睡了四个小时都不到，昨天有一个专辑的后期缩混，他弄到早上六点才完事儿，本来想回去睡觉的，可是想想答应了凛早上十点要陪他出席A&W的剪彩仪式，他决定还是在录音室凑活一下算了，可他睡不着啊，遂进了凛的办公室拿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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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酒精，一个是不停地思考，一个是不用思考，都行。只要能不想高羽就行。折佩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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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啊，你真是能气死人。”欧阳凛摇晃着折佩，他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知道他犟，但没想到他能跟自己较劲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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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用情过深，伤得，最终只有自己。

“恶心……”折佩猛的推开了欧阳凛，跌跌撞撞的推门出去，直接进了卫生间。

/ R" k. H3 v% N- Q# O呕吐，不停的呕吐，这是酗酒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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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吐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的时候，折佩总发誓再也不喝了。可，一到了该要睡觉的时候，酒精那种软绵绵的感觉总能轻易的击溃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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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我就看你什么时候能喝死。”欧阳凛拍着折佩抖动的背，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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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y* n: ~  \1 R5 Q4 [$ A4 A他想给他的，他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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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q; \: N" r那次，他只是想抱抱他，安慰他一下，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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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f( [7 v, w他喝得摇摇晃晃，眼睛瞪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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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L7 h( j他说，你别碰我。

$ K9 ~8 [! W2 n" N凛说，怎么着，你还想用酒瓶子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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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8 ]9 Z# j( n# W& ~) f' Y他说，我不砸你，我砸我自己，晕了就随你便，醒着我就用玻璃把动脉割开，你要不要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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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一下子就颓了，他知道折佩敢……

再来一出毁灭的闹剧，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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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哗啦啦的顺着龙头流下来，折佩吐的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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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i" a, G0 I6 g* R; q& M他胡乱的洗脸，胡乱的漱口，神志渐渐开始清醒，人却虚脱无力。伸手去拽纸巾，这些动作都是他开始习惯的。

8 [* s# Q6 U. b& I“好了。”折佩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气，从镜子里看着陌生的自己和身后的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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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5 c& x& X2 J/ f“你回去休息吧，我送你。”欧阳凛无奈的看着折佩，他对他束手无策。

! w" o* ?  W) l) `“真的好了，来得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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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和折佩到达会场的时候，剪彩仪式已经开始了。

1 F% T' }8 j6 y* _1 {欧阳凛看到修和AMI共同剪开了红色的丝绸，一片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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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拦不住了，从修毅然决然的搬走他的录音室开始，他们不再是兄妹而是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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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一。

折佩麻木的看着喧闹的场景，怎么一切都变得那么快？不过几十天的时间，沙丘堡垒塌陷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凛。他们都被推到了最亲的人的对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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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3 ^4 f' z' g8 F5 N8 E折佩侧过头，看着欧阳凛冷若冰霜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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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简单的致词，之后是A&W套话的简介，再之后，杀手锏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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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 M: Q: a6 @: Y% A旗下的艺人一一亮相，范畴领域覆盖的很广。这其中有新人，也有从别的公司挖角过来的艺人。至少有五个是从凛这边挖角的重量级歌手，重创啊……

2 ?( S% N" M$ u& O3 _4 f. x/ R  T6 s0 J而程奕的露面更是给了欧阳凛一惊，修在上面冗长的说着，他说，这是A&W近期主推的艺人，今天的剪彩仪式也是程奕个人大碟的首发式，而后投影仪打出了专辑的封面，音乐声渐渐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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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7 K. }' t欧阳凛开始觉得脑子乱乱的，有准备的没准备的都突然向他袭来，那种滋味，溢于言表。

折佩看着程奕，而后看到了作为嘉宾来恭贺的adore乐队的成员们。

  k  l, T+ \/ g4 q2 G鲜花，快门声，闪光灯，一片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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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月之前自己的乐团更换人员的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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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7 V" H2 ]8 N& ~- o/ b是的，折佩不见了，消失了。

他冷眼旁观着，作为另一个人，公司的录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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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呢？折佩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我还要吐一下。”折佩在欧阳凛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站起来，离席，向会场外面走。

! O0 s+ M4 a/ \2 x$ k+ ~走廊的洗手间内，折佩开始了新一轮的呕吐，吐的几乎要没知觉了。他撑着洗手台，任水流带走他的声音和他的污秽……

! a9 d" J8 P% U3 {隐约间，折佩听到了程奕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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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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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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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J: y8 s6 Q* C  T- T我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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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L( t$ j6 N% W1 G太多的不确定不稳定因素旋转

有你唯一的好处

就是能在路上有个伴



- Z; b( w: x$ Q, m& R0 I够不够呢
- z6 v6 w! t$ t; T
5 i9 t- w) G1 J0 |够吧
+ [9 M* z' |1 l5 I% T* a
偿还
' P2 w2 x% z7 `, F' c  j
来吧
4 \. Q- d5 i& j, r/ ]
我做好准备了

6 {: a& L2 R: `' \; T) E7月7日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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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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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身的男孩站在河流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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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ying Gone

% [; p. w5 U6 I% X* {Flying Fall D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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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 l* M1 m+ y折佩忽然就笑了，小奕，你很幸福呢。

, N7 ?  {" d4 l% A正笑着，折佩空洞的眼睛忽然从镜子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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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C. ?& ?% U8 G笑容，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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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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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吐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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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A; U2 n3 W: o折佩从镜子中看到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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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E& P* h  F: k9 u6 I0 a“谢谢。”折佩的声音很低沉，他转过身，接过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

“喝多了？”高羽点上烟，看着这个金发的男孩子，碧绿的眼睛泛着妖异的光泽，黑色的短上衣，低腰的简单牛仔裤，脖颈上挂着海盗图案的装饰项链。干净却很性感。

“一般。”折佩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发颤，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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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N3 W! y# R6 }“抽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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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w( ~' m. k5 U" U' R4 U: Z+ Z“不抽。嗓子不舒服。”

“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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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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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s8 {, J# O5 n& K“哦。”高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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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h6 T6 Z# H8 O2 q) c折佩笑了一下，转身往洗手间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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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看着男孩的背影，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喂。”

折佩听到身后的声音，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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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没有回头。

“里面很闷，我请你喝一杯，回魂儿酒是良药。”高羽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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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只喜欢自己喝酒。”折佩说着，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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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身后的那个人吸引着他，他多想抱住他，多想吻上他，可他不能。离开，是他的决定。对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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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x/ V( w& m4 w9 {“林凡。”欧阳凛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折佩，和他身后的高羽。

折佩几乎没反应过来他的新名字。

* b5 }/ D# x1 R6 Z7 b  M“好久不见啊。”高羽看到欧阳凛，笑了。

! c; ~: s) C5 p( P“高先生，幸会。”欧阳凛也职业性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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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联系你了吗？”高羽叼着烟，情绪丝毫没有起伏。

“很遗憾，没有。上次你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我还一直等你的消息呢。”欧阳凛看着高羽，“他这么突然失踪，搞的我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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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换人动作倒是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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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L1 U0 X$ }* U“没办法，我现在内忧外患啊，修挖走我那么多艺人，我不能干等着被他挤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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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我先进去了。”折佩只想离开这里，离开高羽的视线，他能感觉到高羽一直盯着他。

“你们认识啊？”高羽突然扭转了话题。

“林凡，别急着进去，给你介绍一下，著名的推理小说作家，高羽。”欧阳凛饶有兴致的笑了。

折佩尴尬的站在原地，手心里微微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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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g% b6 v4 T# Y2 r; j- v“这是我情人，林凡。”欧阳凛说着，环住了折佩的腰。

/ l* N3 U' W: ?& |折佩想推开他，但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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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M6 O) p: ?1 ]9 I“不错。”高羽一直笑着，眼神似是而非。“幸会。”高羽伸出了手。

折佩无奈，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握到一起的瞬间，两人的眼睛同时望向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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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N- }7 v3 H5 j“走吧。”欧阳凛搂住了折佩，“高先生，折佩要是找到了还请务必通知我。”

“哼。”高羽笑了一下，看着欧阳凛搂着那男孩往会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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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3 s9 m; k0 A4 ^% C刚刚的触感，温度，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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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让我想起了折佩？

% y: y- h! B  o' Q& v, y' W4 [$ I2 `“你怎么在这儿呢？”离咲出来看见高羽，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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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完事儿？”高羽靠在过道里，继续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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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4 K: Q- `" ?0 Q“没，记者正在问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在问小奕折佩的事情。”离咲拿过了高羽的烟。

+ D. a$ _+ @9 d7 `- k" o$ D“他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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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者问他折佩是不是做居家小男人了，小奕顺着他就说是，全当幽默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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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x1 k0 u& l6 ?6 _“看见欧阳凛和他那小情儿了吗？”离咲抬眼看着高羽。

“看见了，还闲聊了一会儿呢。”高羽笑了。
! N+ t0 r7 S* w( n" Z
% a! F) Y4 _9 \3 U/ p“你说……折佩会不会……不在他那儿？”

“不知道。”高羽回答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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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2 g& n  w& `0 d% W“我说……”

“嗯？”

: E+ ?$ x* |+ T0 j. B  h: v  p' |: }“你平静的让人害怕……”离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高羽在折佩最初失踪的那几天里差点儿崩溃，可，后来，他突然就好了。这让他觉得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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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D/ W) N6 B“你多心了，离。”高羽拍了拍离咲的肩膀，转身往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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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离咲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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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0 c9 i  }7 a“今天要去白脸儿那儿啊。”高羽按下开关，等着。

“……坚持治疗，别再干什么出格儿的了。折佩的事情我和小奕会尽力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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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 g5 ^$ A" V“嗯。知道。”



高羽把车子泊好，上楼，开门，易繁不在。

高羽在沙发上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很少回自己那儿了，每次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他的心就会空的更厉害。

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偏头疼，偶尔流鼻血、发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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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脸儿的治疗对他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坐在那惨白的治疗室里他会更暴躁，一次比一次压抑，可他还得扛着，他不能让白脸儿发现他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他不能被他拌住，所有开的药他都扔了，他要自己的脑子清醒，他得先送欧阳凛离开这个世界。

哼，折佩，我看你还能藏到哪儿去……

可，药物的停止、内心的压抑，折磨得高羽几乎要崩溃，只有来易繁这里，他才能睡着，他才能平静下来。

他们其实活在不同的时间里，易繁早上入睡下午醒来，高羽下午入睡夜里醒来。他们各自制造出的动静让彼此安心。

比如，易繁下午会弹琴，只要那幽幽的琴声响起，高羽就可以安心的睡了。高羽会在早上开始写东西，那种敲击键盘的声音让易繁安心，他会伴着这种声音渐渐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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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w; K5 F9 T% Q真的，高羽觉得太奇怪了，他停止写作很久了，可，这个月，他写了不少而且很满意，杂志的连载开始恢复，好评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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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S# }5 S& A/ }, y* i夜，是高羽和易繁共同拥有的，他们有时候会简单的聊聊天，有时候会一起下下棋，总之，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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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 D9 m. g& j; F" S高羽看看表，这个时候，易繁应该在慢跑，可他现在困的厉害……

# f; X) d$ x( r易繁……快回来吧。我想睡了。睡醒了还有事儿要跟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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