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从浴缸而来的幸福生活》 BY 剑走偏锋 【完结】

将离

（三十九）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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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把机车停在酒吧门口，摘下头盔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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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V8 Y& T' R0 o6 w: f5 o早春三月的夜晚，还是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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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这边～～～”折佩的声音钻进了程奕的耳朵。

0 r) l5 |! D) H5 U昏暗的灯光，暧昧的音乐，程奕望向折佩，他坐的那桌，还有一个人，欧阳修。

“小奕。”欧阳修看见程奕，起身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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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n3 P  F) J& ^! ^自从出了上次的丑闻，程奕就没和他联系过，不用想也知道，连锁反应。凛害得他丢了自己的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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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K% Z+ {( A4 R! Z- N# A9 `( R“你好。”程奕很客气，不冷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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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F3 k4 Z  m0 s: q4 ]“你们聊吧，我该走了。”折佩见两人顺利接头，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和旅行袋要出门。高羽一定等急了，去了纽约三个星期，回来了还不立马回家，他可不想再惹高羽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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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7 i0 x, X* k5 ^“你走了？你把我叫来你走了？”程奕拽住了折佩。

“是啊，本来就是修要见你……”折佩低着头说。

' ]9 `% v% u$ Y: T“小奕，对不起，我想我直接打电话约你……你可能会推辞……”

“……我操，我至于嘛？”程奕哭笑不得。“你等我一下，我送折佩出去。”程奕一进门就注意到，折佩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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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P5 i8 j! C: P. R走出昏暗的酒吧，折佩打了个哆嗦，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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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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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 J; l5 e3 O5 |“没有，就是不太适应。”折佩理了理头发，“进去吧，修还在等你。”

( R2 b0 U( l# `  u& M- n0 ]“你精神怎么看上去这么差？”程奕摸了摸折佩苍白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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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差吧，我刚下飞机俩小时，累得有点儿虚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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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工作别那么卖命。”

“嗯。”折佩看着程奕，笑了笑。

“跟高羽……还好吧？”程奕点上了烟，他知道这个问题他不该问，可，他就是有点儿担心折佩。

/ d: {8 [7 K& t( L9 W“……挺好的。”折佩说着，垂下了眼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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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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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t! H  M+ g, Q- `* s+ ~大大小小的争执总是随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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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s+ T$ L) L( q1 e2 Q; o折佩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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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就行。”程奕抬头看了看夜空里的星星，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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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A7 G$ H" @8 c“我好累……”折佩呢喃着，靠在了程奕的身上，“让我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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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 Z6 ]% i! L  n“嗯。”程奕拿下了叼在嘴上的烟，万一烫到折佩的长发就麻烦了。

折佩不说话，只是沉静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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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Q0 `: t7 r. [" z“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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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0 J" M% \! r3 o“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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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个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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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C* _& p8 ?0 W2 c4 j“哈？”

0 b0 C3 X3 z4 Z8 Q4 \8 q“真的，我刚刚发现，你下巴居然能搭在我的肩膀上了。”

“有吗？”

: z" y- }# {7 J% h: c8 W0 p; x“肯定是。站直了，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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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用手比划着两人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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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个天，咱俩现在一样高了。”程奕惊奇的发现，不是他的错觉，折佩确实长高了。

8 a* _2 g% Z$ k1 R4 ]. m' p“以前呢？”折佩眨着眼睛，明亮的眸子比天上的星星更眩目。

" I- j& L9 F5 r' O“以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吧？你比我矮这么多。”程奕用手比划着。“你至少长了三、四公分。”

“都一年了啊……”折佩仿佛在自言自语。

4 ?, X* B2 s) j& A) ^4 J: w% X7 w4 l“嗯？”

1 L# I$ K% \6 b% J“我跟高羽都认识一年了……”

  }5 G/ c* _" f: T2 U3 M5 r“……折佩，你们是不是有问题了？”程奕觉得这次见到折佩，他看上去恍恍忽忽的。

6 b2 r$ \! s( n3 |5 `+ X“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折佩坚定的说着，似乎这么说假的就能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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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遇到什么事情也别强努着，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跟谁说都可以，修，我，谁都行。”

$ j1 e; ?& ^* |+ e折佩黯淡的笑了，自己何尝不是在强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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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C' ?- B" b2 @8 }) p: j“抱抱，走了。”折佩伸手搂住了程奕，他非常羡慕他的坚强。

“你……真的没事儿？”程奕轻拍着折佩的背脊，他好像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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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事。”折佩放开程奕，嘴角翘起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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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看着他钻进出租车，向他挥挥手，消失了。

& C% P% j% Y6 T* C  y# j; H* f: [高羽……你丫可千万别再干什么混蛋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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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q: j) ~3 Q' L' W6 Y不知道为什么，程奕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折佩和高羽的感情就像立在塔尖上的一颗玻璃苹果，美，可是易碎。而且，碎的时候必然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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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什么？”欧阳修等程奕坐下来，把酒水单子递到了他面前。

7 m3 S! p0 q) T: {! K“Tequila”程奕没看单子，只是随意的点上了烟。

! R5 I9 o& _& d2 x欧阳修叫过侍者，吩咐了一下。

5 C5 l" U3 C3 t2 ?" p9 [“……最近好吗？”欧阳修喝着自己的长岛冰茶，小心翼翼的盯着眼前人。

“挺好的。”

' \" h' h5 D$ v# H“在忙什么？”

: |9 P: u9 z" P. U3 @) b“嗯……写歌儿、录吉他什么的。还有就是睡觉，休息。外带看孩子。”

“哈哈哈……”修笑了，“你还会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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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u9 K, R$ G/ X' `% l* Q“你会我就不能会啊？”程奕挑着眉毛看着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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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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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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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铃音住在他那里？”

“没，铃音在我那里住，离咲没时间照顾她，高羽最近状态也不好，孩子送他那里去……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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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考虑你自己的事情？”欧阳修放下了杯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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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m' l# l* k$ s. d; y“我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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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您这位大天才不是打算就这么蛰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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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倒想蛰伏呢，”程奕吐出了一口烟，“可，还是很难消停啊，最近自己灌了几张小样，正打算着寄给国外的几家独立厂牌。”程奕实话实说，对欧阳修，他信得过他的人品。

. f. R& C/ o7 T9 `朋友就是这样，只需一眼，你就知道你们是不是朋友。

8 Q6 j. T3 c/ b; P: d: x“小样给我吧。”欧阳修托着下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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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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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3 a1 `, p8 \- e: y9 _“我听听看，不错的话，我签你啊。”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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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 L* k' i* S“歇菜吧，你让我签欧阳凛的公司？”

+ M1 N6 C& B  n$ g. l1 ?- J“你耳背啊，我说了，我签你。”

8 F" j+ Y3 a% E. Z* V2 `' l“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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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S& e0 D5 f# V; n“我一早就跟你说过，凛的公司和我没关系，我的录音室只是挂靠在他的公司下面，我独立运营。”

“是，我知道，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录音室能发专辑。”程奕端起精致的杯子，抿了一口Tequila。

- F6 B8 G: A1 U: S6 Q* Y“我什么时候说我录音室要发专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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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l( S) q7 p( I( \“啊？”程奕被欧阳修搞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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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4 ?  R4 l4 R5 K2 w“自己看。”修拿出名片夹，递了一张名片给程奕。

“……我就操了……你？”程奕惊了。

“用不用这么吃惊啊？”修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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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n1 k1 h) C) b“A&W唱片……进入中国了？”

$ u2 E- l, i7 f' T8 z7 e' C“是啊，媒体现在都还没报。你是第一个知道的，马上A&W会大举进攻。”

/ g4 s( |$ l$ ~. ~$ g0 e! r“……你……你是执行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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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国内的所有统筹都是我来负责。”

! Y% X0 y2 n& l6 U“太神奇了。不可置信……”

/ ^  d- T  x  r3 A' u“怎么样？小样是不是可以交给我了？”

4 c) o5 t0 t9 T0 V' y.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背景？”程奕茫然的看着修，A&W唱片是世界顶尖的厂牌。

- Y! G: l& d0 }  U2 O- K“不知道啊，幸运吧，AMI跟我是超级好的朋友。我在英国的时候，要不是一不小心签了别的公司，一准儿就为她效命了。”

! l5 p" I- Z/ V% t) `8 Y6 Q! }AMI，音乐圈的神话，年轻貌美的女强人，商业头脑出奇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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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 o& y. A5 |; t, h0 y“你丫该不会搞上那女人了吧？小心秦香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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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D) M/ e( X# l: Y$ N“别给我胡鸡巴扯淡，操，就是很好的姐们儿。”

“得累，行，你跟她什么关系至少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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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9 \/ Y7 d2 g, V8 A( j“哈哈哈……嗯，但马上就会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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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q8 U6 h+ @# g8 e+ t4 l“嗯？”

“你是我送给AMI的第一个大礼。”

4 R, w/ t0 u6 f" q1 ?5 S$ f3 g“操……你丫贩卖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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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X& `3 @7 G4 u“说什么呢，我这叫伯乐。”

“……欧阳凛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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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

“你将会成为他的头号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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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B; ^+ @# V8 R* E; _. _/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马上他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一较高下就对了。”欧阳修始终笑着。

“你们……真不像兄弟。”程奕叼着烟，看着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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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像了？”

% ~! U- w# I( k: U6 D“哪儿有你这样扯哥哥后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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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E  W+ |$ Q* ~! ]& a2 W1 z“错。我不是扯他后腿，我是扯我父亲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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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程奕彻底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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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 |" X3 v“不着急的话，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欧阳修端着杯子，淡然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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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急，铃音早睡了，要不我也出不来。你要是觉得我可信，嘴巴严，你就尽管讲。”

- ~2 ]4 Q& e& k3 @: b( K% j“我说了，只是一个故事。”欧阳修放下杯子，靠在了舒适的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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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2 E7 n  ], N% \# B“得累，我听故事，您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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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 G" \# y7 f“从前呢，有一个家庭，有爸爸、妈妈和儿子。爸爸是个呼风唤雨的强人，妈妈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女人。按说，男女应该是相爱而结合的。可，他们不是，说白了，政策联姻。爸爸不爱妈妈，也不爱任何人，他是个冷酷的男人，只爱金钱和名誉。妈妈却慢慢的爱上了爸爸，她是个传统的女人，认为嫁给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 L7 m! m' K! _9 Y. s“嗯。”程奕认真的听着。

* X" i, b  f0 }+ Z: o“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渐渐地磨合，可爸爸是不会变的，只有妈妈在为爸爸而改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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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儿子。”

“嗯。”

“这个儿子的降生让爸爸很高兴，因为，有人可以继承他了。继承他的事业，继承他的财富。好事儿吧？爸爸有了继承人，妈妈有了心肝宝贝。”

“嗯。”程奕肯定的点了点头。

! C. z( Z& q/ S* B! `1 ]- I& u“可是，老天就喜欢开玩笑。这个儿子出生后不久，就显出了与其他孩子的不同，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 ^* Q  x- o# `0 h0 \( F) O“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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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0 Y, G- U“爸爸和妈妈都慌了。怎么办？爸爸说，各人有个命，顺其自然吧。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妈妈说，不，我不能放弃我的孩子。”欧阳修说到这里，沉默了。

+ V4 S  L5 J! b“后来呢？”程奕陷进了这个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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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还是要了第二个孩子。可，妈妈并没有放弃他的第一个儿子，她无微不至的疼爱他。”

“嗯。”

“第二个孩子出生后，爸爸非常疼爱他，因为他是个健康的孩子，那孩子也很爱很爱他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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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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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想，这个世界上到底会不会有奇迹呢？程奕，你说，会有吗？”

: g  Z. n9 e% O1 F8 m9 u“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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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会吧，是一定有。后来，那个大儿子长到12岁的时候，在妈妈的看护下，算是活了过来，13岁那年，他移植了一颗心脏。他好了，没有任何的排异。”

+ }8 G, {" u& J) j1 q8 t  u“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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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1 x$ N9 s' x“现在，程奕，你来想想，那个二儿子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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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应该是多了一个健康的哥哥，父母也都开心了……一家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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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前提是，那个二儿子真的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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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程奕彻底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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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K' c$ q  J$ s/ c“其实，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可，爸爸不能接受，继承人怎么能是个女人呢？他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孩子，可，妈妈因为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丧失了生育能力。”

“……”

" G+ J/ Z2 a+ P3 [- j) f1 N“程奕，来猜猜吧，故事会怎么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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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a7 V2 m& W8 b3 L“……猜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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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4 m4 z# K  a1 L“那我来继续讲。”欧阳修从程奕的烟盒里拿出了一颗烟，点上，继续说着，“爸爸把那个女儿当成儿子养了……他暗示自己也暗示孩子，你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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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X" @+ ]4 m! o* Z5 W“其实，如若那大儿子死了，这小儿子，暂且让我称他为儿子。”

% j4 {6 K! o! [+ B“嗯。”

( N: I' d9 Y& `“这小儿子是可以作为一个男人继续过生活的。而且，是很幸福的生活。可，他偏偏活了。爸爸惊喜万分，终于有了正常的继承人了。”

. i4 {7 V& I  W6 ]# b  j“那，那第二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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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啊。被抛弃了。爸爸不再宠爱他，他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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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哭着求他的父亲，可，那个爸爸只说了一句，不男不女的孩子没有半点儿意义。当时这第二个孩子差点儿崩溃……幸好，他的哥哥是个好人，他爱护他，他帮助他，他给了他活下去的关怀。后来，这个孩子出国了，开始了他的独立生活。这就是二儿子的故事。”欧阳修说着，将香烟死死的碾灭在了烟灰缸里。“大儿子的故事你有兴趣听吗？”

“你讲我就听。”

- ?8 @4 n& X5 P, ^* r0 G“嗯。好，我来讲。”欧阳修笑了笑。“大儿子病好了以后相当出色，一路走的非常顺利。优秀的学习生涯结束以后，他顺理成章的接手了爸爸的事业。生活对他真是关爱有加。可，你知道的，故事之所以能成为故事，必定有挫折。这大儿子的挫折，来自他的恋爱。他爱上了一个平凡的女人，她是他的私人助理，爱，本就是没有缘由的，火花只要爆发出来，谁也拦不住。这个时候，程奕，你想想，爸爸能让他优秀的儿子娶个平凡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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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5 X" U( M9 `“是的。不能。他想方设法的拆散大儿子和他的爱人。大儿子想带女人走，但爸爸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他是他来之不易的继承人啊。可，大儿子小看了他的父亲，他要带着他的女人离开的时候，女人已经怀了八个月的身孕。那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他们在机场被爸爸拦住了。争执之中，女人小产了……”

6 E$ Y" Y: r/ d9 Q( A! v5 [, i欧阳修点上了第二颗烟。

" C2 K$ [& G" M1 w$ I# {9 ]“很幸运，孩子勉强活了下来。可，女人，死了……大儿子那个时候差点儿崩溃，他第一次怨恨他的父亲了。他对母亲哭泣诉说，母亲却无能为力。母亲一辈子都在为两个孩子抗争着，却，一次也没能成功。但她不能看他的孩子们痛苦啊，二儿子只身流浪在异乡，大儿子精神面临崩溃。妈妈，最终选择在一个清晨坠入了湖泊……”

程奕端着杯子的手有点儿颤抖。

将离

“妈妈死了，大儿子几近崩溃的神经却负负得正，缓了过来。他给他的弟弟打了电话。对他说，我愿意跟你一起复仇……后来，二儿子带走了大儿子的孩子。大儿子呆在父亲身边，伺机报复。可……很多年过去了，大儿子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你知道，时间是唯一能磨灭仇恨的东西，大儿子复仇的脚步停了下来。但，二儿子不会，他等不及了。他不能看他老有所终。所以，他现在，蠢蠢欲动了。OVER。故事都完结了。等等，其实，大儿子的故事我露说了一点儿，不过……那不过是他跟一个男人的风月史……你还听吗？”欧阳修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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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6 C3 g3 L) v! J4 k. G“嗯，听吧，你的故事都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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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死了以后，大儿子再也不能爱什么女人了。直到，他遇到了一个男孩子，很出色的一个男孩子，跟你一样，是个吉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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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5 c; G0 B7 z4 a+ j$ J! p- L“他是大儿子公司签的第一支摇滚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后来，大儿子的公司再也没签过摇滚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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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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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0 _4 m6 i# h; V0 ~“他跟那个男孩像兄弟一样要好。他总对他说，你就像我那个不在身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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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 I4 l  x; w/ p) C“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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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你知道的，一个人要是能明确自己的性取向，那么，很多事情就好办了，是吧？”

“是。”

“可这俩人都不知道。关系越来越暧昧。大儿子终于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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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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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 }" c) g/ m" L“你猜，这个时候，大儿子干了什么？给你个提示，他干了一件最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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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0 n6 z; T9 b9 S* ]& E1 {“哈，你看你那张脸。是的，你猜对了，他强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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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 T6 M  O9 R“后来，他们就再也扯不清楚了。男孩不能接受自己被他最尊敬的人如此对待。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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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野兽对野兽，后果你知道。但，打架总得分个胜负。大儿子赢了，男孩败了。他亲手把那个男孩送进了精神病院。可，胜负是这么容易分出的吗？其实，一切都是表象。伤得最深的是大儿子。男孩被终身监禁了，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没人知道。但，很明显的，大儿子的情感生活也彻底塌陷了。他开始荒淫无度，他开始跟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床，只不过，他们，谁，都不是那个男孩。就讲到这里吧，我累了。”欧阳修喝着酒，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

“修……”

“什么也别问，我说了，这只是一个故事。喝酒吧。”

) g8 z& w$ t* X  {) |8 U. t. ^5 j5 f程奕看着欧阳修。忽然想到了《木兰诗》中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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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J5 b7 T: I  T“雄兔脚扑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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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7 w+ k9 @; _, W8 r* U* q雌兔眼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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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兔傍地走，

安能辨我是雄雌！”

欧阳修，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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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f  \8 r. b0 e5 Z5 o% d他的痛苦和绝望，跟我的，能在一个级别上了。
（四十）脱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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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d6 l$ D0 H" E$ Q3 n高羽站在午夜的十字街头，四下张望着。因为戴着棒球帽，视线不是很良好。

$ e" [3 D1 i' _观察了一下四处无人，他从容的接近一辆黑色的宝马Z4跑车，不到三分钟，车锁优雅的被撬开。高羽开门上去，车子向着北边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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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泊在距离S精神病院大门很近的一片空场上，高羽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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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u/ {& t9 b伸手拽过扔在副驾驶上的包儿，打开，拿出手电筒，忽然而至的光线让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手上戴着的透明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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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U2 G3 i/ r( A# H1 L: E手心里已经微微有汗了，perfect mueder，事已至此，不干也得干了。这次，可不是纸上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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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拿出包里小巧的文件夹，高羽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他马上要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的男人，那个不知道现在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的男人。

" Y3 [6 z# z* w利落的短发，炯炯有神的眼眸，小麦色的皮肤，很有品味的衣着。嗯，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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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u- o3 `6 S  `可，经过五年的疯人院生活，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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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f& C2 J正常人被关五年都得疯，更别说经历了那种事情又被强行关进去的。

这，其实，就是一盘赌注。

. s. r6 g4 y; c( `易繁，谢谢你，让我赌你没真疯。

继续用手电筒看着文件夹里整个医院的布局，高羽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7 p+ B, f: F, M干吧，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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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e  ?* o1 Z夜色中，高羽缓步前行，离大门越近，紧张的情绪越强烈。

! g9 I% r+ A7 A/ [: H4 n$ X冷静，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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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的，你的策划够精密了。
3 C( J  F# v4 E3 W- C, A
& S* Z: k1 T$ l3 ]3 r. J晃晃手里的小瓶子，里面的液体让人心惊。
6 f8 W8 @( T# j4 O9 a0 A
$ \# M% K$ ^6 n8 A5 E% M/ K, G乙醚，这是高羽思量过后的选择。

$ _0 B$ U: s# C# |6 I, @4 ]化学致剂，易于利用……
5 Q- i& Z" s- o9 e0 U
1 O# {9 a( [' U9 U, b3 n+ L' h

门口看门的男人可能做梦也想不到，半夜会有一个戴着棒球帽，脸被口罩遮挡的男人忽然出现。他右手拿着一个试管一样的玻璃器皿，左手是一个简单的打火机。而后，爆炸发生了……不，不能称之为爆炸，只是一声闷响，但，接下来的气体才是致命的……他昏迷了。
+ T7 P" O$ u5 N
高羽离开门卫室。带上门。摘下口罩。笑了。

沿着甬道抵达医院的门口。
% R4 I" D0 ?( q' O* Y
* q% l& v' J; s) L果然，跟获得的情报一样，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值班医生。
5 n( b6 O+ B, T/ Y- A
高羽的突然出现让他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惊呼，他就已经被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口。
% A2 n9 K* P/ Q' c' h8 s0 R
睡吧，睡吧，妈妈在唱摇篮曲了。
0 m- b: R, {% o* L9 k" T
9 C8 V9 H) K$ j. Z& b- w高羽拿起那医生挂在腰带上的钥匙，打开了电梯的锁。
! u" h) R0 x" e; g, r, O; F
目标，四楼……并且，避开所有的监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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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B) ?3 n1 w: p' e1 a四楼，很安静，高羽保险起见先潜伏在了医药室里。他隐藏在门后，任大门敞开着。

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一个巡夜的医生，等的，就是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黑暗中，时间总是显得那么漫长……

4 e# k9 C) s6 A+ y! f; B; c脚步声传来了……

: Q3 B- E+ o7 O- Q* c& R7 }8 y; \“嗯？门怎么开了？”一个男人自然自语。他走进来，而后……被吊瓶架子直直的砸到了后脑。

高羽脱下他的白大褂，披在身上。拿出一只新的口罩带上，再揪下昏迷医生的白帽子，并且从裤子的口袋里翻出钥匙。

! Z; V5 I. A# L) b2 ?8 w" e呵呵。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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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样，即使在摄像头下面，也可以安然行进了。

* p# i6 X4 A+ |' J; F0 V真正的脱狱，现在开始。

" I( f3 A* q# Y+ z5 [/ N) {, M
1 y' h3 U7 n5 p% y
" X- w  g/ d$ E& ^) L来到一间单独的病房面前，高羽打开了门上的窥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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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个身体蜷缩在床上。
- T4 O& z% m3 `# z' ^* y
“易繁？”高羽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很小。

可，那男人听见了，他动了一下，而后，侧身下床，直直的盯着窥视孔。

高羽打开手电。
0 V  ?' h! Y2 J' ]9 U
# p+ C3 R- x& U. Z* T) S; H1 @我的妈呀，煞白的一张脸孔，面无血色，头发长而凌乱，眼睛空洞洞的。
% A  A/ }0 Q  f+ v3 e: u! @! c# n
- C& `4 w  S2 A; t" p0 ]押错赌注了？
% P% x7 y$ b, r) f1 A+ f" y
高羽倒吸了一口凉气。

- @0 ^0 Q% Q) a* Q% R8 p“……想从这里出去吗？”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的按照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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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木讷的看着高羽，不开口。

9 V! c7 a: w$ g8 P; [“60秒，你考虑一下，想，我帮你。不想，就跟这儿耗着吧。”

男人面无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高羽。

“10、9、8、7、6、5、4……”高羽开始倒计时。

0 D- B; @. {# E" I4 n“想。”很好听的嗓音。

; y; Y, n( M1 J' Z& ~. K“好，交换条件，干掉你的仇人。”

男人空洞的眼神开始聚焦，“谁？”

) X- T. [5 r. |9 r# p7 j) o6 N# x2 G嘘……高羽笑了，手指按住了嘴唇。“答案你比我清楚，对吧？”
: g' F, }0 a8 j
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4 b6 G+ d/ {0 q1 T; d1 y8 P9 t' n
2 @" T( L6 o$ i( Z( A6 _/ H“戴上这个。”高羽扔给了男人一副透明的手套。

% k" [/ j& j% S! r1 c* U他拽住了男人，向着大门外走去……

6 V& E' F* b8 c7 m( k; k% C
0 I, n5 ?$ f( a7 j4 i9 e' d0 \
+ L4 s2 S3 N: |车子发动了起来，安静木讷的男人依旧眼神空洞。

高羽单手扶着方向盘，粗鲁的扯下身上的白大褂，拽下白帽子，摘下口罩，深呼吸了一下。并且，把这些通通扔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口袋里。
2 P/ p6 t' L& m% x
: [5 d3 x/ q8 F" k; i男人转头看着高羽，使劲的看着。
" X- t* S; j& v: U* K# C+ Y
“你把我盯毛了，操。”高羽回望着男人。
2 S: G, R% ?1 v0 G
" ]/ M* ^1 |7 b3 w: `“你干嘛要干这些？”男人缓缓开口。
3 ?  h+ j) K/ f  C
“一会儿自然告诉你，现在，把衣服换了。”高羽说着，指了指后座上的袋子。“你穿着这样的病号服，咱俩到了市区就得完蛋。”

! _( ]: a6 d5 \2 ]“换衣服？”

$ p- }  ]$ ]9 t3 u9 x: p) u“对，赶紧的，一会儿还要换车。”
4 q& P& ~6 i2 o7 j: f: e/ q
“在哪儿……换？”
) r5 J4 ]+ W( w6 o  j
: F4 A# q7 f/ o- I“废话！”高羽有点儿急了，丫脑子是给关出毛病来了。

“……”男人不动。

/ k, d; s9 v! s7 Y& ~$ a6 {“你怕我看你啊？放心，我不看，你后面换去，快点儿，马上就得换车了。”高羽催促着。

4 \) D/ ~# j! m+ a男人犹豫了一下，爬到了后座。

高羽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开车，可，鬼使神差的，他望了一眼倒后镜，天哪，他几乎瘦的不成样子了……
& x/ p% p/ C* @+ j0 u2 r
: a# h% ~" V) @+ G- f! _+ q欧阳凛，你真XXX狠毒，活活把一个男人祸害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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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1 V- F- u(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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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高羽在十字街头停下了车子，确认过无人伫立，催促男人下车。

$ m2 [. Y7 U- k2 d. K0 T- [男人下来，高羽小心翼翼的巡视了一番车内。

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没有东西留下，嗯，固体清新剂有点儿歪了。

( I9 Q0 r3 W7 I  T) F高羽将它摆正。而后，带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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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Q, T; t1 d; W车子就像一直停在这里一样，内部、外部，无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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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男人走了两条街的距离，高羽打开了自己车子的锁，爬上去，摘了手套。这车，是他为了整个计划新买的。

“你也把手套摘了吧。”

" s: C, O  Q6 z男人摘下手套，高羽接了过去，和自己的一起，扔在那个都是脏物的口袋里。而后，他下车，将另一瓶装着乙醚的玻璃器皿一并扔进去，点燃，看它们化为灰烬……
# t$ ^$ T+ I9 Q1 `" F" d
高羽满意的笑了笑，上了车。

“抽烟吗？”拿出车里的烟，高羽叼着，看着身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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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接过去，高羽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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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习惯吧？”

4 K. ~1 @- E" P* ^“嗯……”

“字儿应该还认识吧？”高羽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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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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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个，”高羽说着，扔了一叠打印好的A4纸给他。
5 F* {1 f0 P! H
男人借着车顶灯，细心的看着。

“……你，你是什么人？”一身冷汗。

“帮你的人。”高羽笑了。

“……这计划，太不可思议了。最后的最后，按照你的计划，我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是的。因为我推崇完美犯案。”

男人不语，低头看着纸张还有纸张后面一系列新的身份证明的复印件。内心波澜汹涌。
2 F: b; ~( s3 `6 n* r8 X/ H& x
+ j2 Y8 P; [1 Z: g2 J  h7 z/ @& P“你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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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傻，你抵制了所有的精神类药物吧？”高羽笑了，“否则，你的大脑早就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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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_% Q# R0 y$ T* k+ Q, Q“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男人缓缓开口。
# f! a% f, W, X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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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刚才，我说我不想离开……或者说，我真的疯了，你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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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3 p" ~$ w" `  r& \% H“OVER。”高羽用手划了一下男人的脖颈。

8 h* p- _  t. m, @“……还有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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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欧阳凛……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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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高羽轻笑着，“我看不惯有人自不量力。他想将我一驹，从我手里抢东西，但，棋错一步，满盘皆输。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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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繁，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跟我现在是拍档，按我的计划走，你的人生可以继续，但，如果，你违逆我，你该知道我毁了你有多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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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i% P, h6 U7 n) L( p3 L“……放心，我跟欧阳凛说过，他要是留我一口气，我一定弄死他。拍档，你没选错人。”

4 |; H" D6 [# N+ P/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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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把车子驶进一家豪华住宅区，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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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男人下来，看他跟上自己，他才进了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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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不大的一间开放式公寓，但，一个人生活，足够了。

- \1 w# h. T( \; x. Z, v; z' [. ]“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高羽将钥匙扔在桌子上，疲惫的陷入了沙发里。
* A; f  O( I9 T! y+ e4 f: z* E
3 m9 T4 ~) w: g% x" K0 M这一夜，太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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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抬眼扫视着屋里，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吉他上。

' @" o3 Y9 u( `& K7 E. ^5 T, M“希望它能陪陪你。”高羽笑了。“CD机也可以用，唱片都在那边的柜子里，估计你会喜欢。”

% Y4 ^* y. D9 `8 @: u“……有必要吗？”男人回头看着高羽。

“嗯？”高羽点上烟，挑起眉毛看着男人。

7 ^- S  y! b; K3 k* ]: S! @“有必要对我这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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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0 X4 |2 {5 Q+ K, E4 R“哈哈哈……放心吧，我只是习惯性的对人好，”高羽笑了，“别怕，跟欧阳凛那种虚情假意，意图不轨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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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别提那个人嘛？”男人显然非常的厌恶这个名字。

8 }1 M1 A% s9 c( T4 z, ?+ x. P“嗯。仇恨吧。但，别让仇恨吞噬了你自己。记住，最终你要回到正常的生活。”高羽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一会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现在开始，你相对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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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4 E1 T) m“呵呵，是啊，相对的自由。”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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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j5 @0 ^5 t5 |. k) W“是的，这只是绝对的自由之前的禁锢期。加油吧。”高羽向着大门走去。“对了，床头柜里有大麻，神经不舒服的话，来一点儿。”

“嘿！”

( s- N/ N, ]2 u* B" E! X5 x“嗯？”高羽刚要打开门，就听到了男人叫他。

' C- v7 }% ]; k7 d$ Y“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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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 v" y" Y' B“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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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2 W# w, q/ _1 Z' Q“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6 x. F7 i0 g) V7 m) x“高羽。”
' [' W. W, L% w" W% m
“高羽……有个问题。”
" Q  K0 f$ p: k" Q7 w2 R% c
7 c4 M5 p  w9 ~1 J, \- w“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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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I8 K8 L, W) r" f! a7 q“可以问问你的职业吗？”

7 T$ b) ^3 F- l3 P- ]% P“推理小说作家。”

“……”男人愣住了。
6 B* [0 |; H* I2 O# r4 e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傍晚的时候我会过来，然后，我们去剪头发，你现在的样子……糟透了。”



高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脱下外衣进了卧室，他看到了睡梦中的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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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坐在了床沿，借着天窗撒下来的微弱的光线，凝视着这孩子睡梦中的样子。
5 S! o' h- s( T
“宝贝儿，我们一定会好的。”他轻轻的吻了吻折佩粉嫩的嘴唇。转身进了浴室，医院的味道，真难闻！都XXX粘在衣服上了……

将离

(四十一)Lose Control
离开adore，程奕的生活不再那么忙碌。小样已经交给了修，都是一些简单的想法，等他听听看吧。

% s5 \: I. U0 r" \0 p. W7 G& S程奕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很多时候没有太多的事情，忙也就是到棚里去给别的歌手录吉他，偶尔也录贝司，反正，特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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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3 L! v! M% T7 E这段时间，他写了一些歌儿，都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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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觉得自己好像一辈子都没这么规律的生活过，早上7点起床送铃音去学校。回来以后开始慢跑，而后弹琴，写东西。中午简单吃点儿东西，下午3点去接铃音，晚上做饭，吃饭完毕，洗碗，然后，陪着铃音温习功课。晚上11点睡觉……
9 i: T) e( e) V$ \( c
全职主妇，快了，离咲你丫挺的！
* v& N0 Z7 {# y, l
# W. i# |2 n, N  a, Q2 v程奕和离咲见面没有以前频繁了，毕竟，他们不再是同一个乐队的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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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觉得没什么，本来，他就不是一个愿意天天跟别人呆在一起的人。当然，离咲不是别人。可，程奕的性格使然，就是不粘人。

离咲对于程奕，很在乎，但是并不是说在乎就一定要绝对的占有，那是孩子才干的事情。这也是程奕欣赏离咲的地方。很成熟，虽然……有时候爱玩儿个半夜爱的电话什么的SB事情，丫还居然说，那叫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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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躺在床上，春风顺着窗户透进来，很清爽。

中午一点，有点儿昏昏欲睡。
* Z8 W0 x$ a& h( j0 |1 C7 K0 g
/ D2 b: }, s5 C8 J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程奕这么安慰着自己，伸手把吉他撂在了床边，打算小睡一会儿。

闭上眼睛，呼吸着空气中悠闲的味道，真美好。

可，生活似乎总在跟这个男孩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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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够挫折吗？
9 P- C9 M- J. E: a" D
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公平？生活在程奕这里，从来没有公平……


( e! q6 U, Y& }. I6 u2 g3 o! R
悄然响起的敲门声不大，程奕竖着耳朵听了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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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翻个身继续睡，那微弱的敲门声又来了。

/ P! x1 X6 q; R& V$ U' u8 w“谁啊？”程奕坐起来，捏了捏额头，他得先清醒过来。现在，他的脑子还在睡梦中。
* q  i) a+ [( N$ g) N
7 s4 k3 y% O3 h$ N) g: m& b+ r没人回答他，只是试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 w$ L! v. Y; V: ^3 b* f& Z程奕伸了个懒腰下了床。

+ G/ l9 A# s) k如果事情有可能预料到，程奕发誓，他，绝对不会开门。

2 }4 m3 I6 b* R5 J4 E" w7 P* P4 ~这又是一道地狱之门，就像童年给他留下惊恐回忆的门……

+ i" V: Y! c& s, \6 B! X

门口站着两个女人，说实话，程奕一开始根本就没认出来，毕竟，他对她们的记忆，只停留在八岁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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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3 t1 A( W' s“……小奕。”一个苍白略显无力的女人缓缓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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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可能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的女人，很瘦，瘦的有点儿脱型，面容憔悴，五官很小巧，典型的南方女子。即便现在上了岁数，精神状态也不好，可，还是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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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z* {; d, d她是谁？

她是程奕一直逃避的那个母亲，岳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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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K" G# v# B; G' J程奕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没跑了……

“该请我们进去吧？”另一个女人也开了口，她比身边的女人要高一些，精神状态也很好。这是程奕的大姨，那个当年拼命阻拦程枫带走程奕的女人。

5 [  m  F* G. `“……没什么好说的吧？”程奕低下头，尽量不去看眼前人。
5 \8 O* ]0 H! G
& ?3 u: w5 X( q“你这孩子这是什么态度？”高个子女人有点儿急了。

“……你先下楼等我吧。”岳婉茹拉了拉女人的衣袖，又抬眼望向程奕，“小奕，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目光恳切，让人无法拒绝。

“……进来吧。”程奕让出了过道。

“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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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I5 C% h4 C- w. f& P; W“姐，你等我一下，我想跟小奕单独谈谈。我真的没事……”


! Z5 u1 L2 A4 {9 ?* s- U$ Q# U6 X: [
# m# D8 y. B; _* b9 B; Y“那个……请坐。”程奕觉得别别扭扭的。转身进了厨房去倒茶。

“你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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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程奕端着茶杯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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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 H6 V0 M) V& l& y  o“小奕……你一定要当我是外人吗？”岳婉茹眼神黯淡。

“您请坐，别站着了。”程奕放下茶杯，在床上坐了下来。

床是背对沙发的，也就是说，程奕很明显的在回避他的母亲。

; ~3 V) f% s! c! Q( ^4 t$ ?. D“小奕……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你是我的儿子，这么多年，我一刻也没忘记过你……即使我见不到你，我在监狱里……是，你有这样的一个母亲，让你觉得很不光彩。你是个公众人物，我……只能是你的耻辱。但，我是你的妈妈啊，我真的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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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别自说自话行吗？”程奕点上烟，眼神追逐着升腾的烟雾。“谁都不是傻子，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确实是个挺操蛋的儿子。对不起，粗口，你别介意。”

4 k# D$ \2 C. S, Z" J) w岳婉茹不坐下，就那么站着，看着程奕。

! [+ d7 `2 T$ x  O“是。我现在是个公众人物。但，你不是不看报纸电视吧？我是个玻璃，再有什么丑闻也不怕了。这不是我回避你的原因。再说了，现在算是个艺人，以前可不是吧？我不是照样不去看你。知道为什么吗？”程奕不看母亲，似乎在询问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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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怎么说，特别恐惧……你知道我有多爱爸爸，可你，你居然……”程奕深吸了一口气，“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所以，谢谢你，让我们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吧。算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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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可以选择一辈子和我相逢陌路。可是，我不能允许我的儿子恨我，尤其是被蒙蔽在真相之外。”岳婉茹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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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M: h" ~* I; q, J8 \: }“真相？”程奕轻笑着，“这个事情有什么真相假相的？白纸黑字再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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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P9 e" y7 I; Q1 t* r: D7 N1 m" T“你看看这个。这就是我这次一定要见你的原因。小奕，人生不是一言堂。”岳婉茹说着，从带来的包儿里抽出了一叠A4纸。“这是当年审判的判决书的复印件。你自己看看吧。”

; T4 q3 v9 k" T程奕没有伸手去接，岳婉茹亲自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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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X* R' U1 J+ F" @3 b程奕不好再推脱，叼着烟，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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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一页的翻看，脸色越来越凝重。
  C8 Z4 L! t2 \- Q8 t
; e4 M6 H5 N/ j+ S( v6 x“误杀？怎么是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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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我不知道你的记忆怎么了。可，那情形你是看见的。是你爸爸扑到了我的刀上……”岳婉茹的嘴唇有点儿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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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拿着纸张的手也在不住的哆嗦。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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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3 B5 q, E“我不知道程枫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程奕不说话，叼在嘴里的烟已经燃烧到了根部。
7 K- k- v# p) D
) ?; {+ X2 s: k“你这孩子。”岳婉茹劈手拿下了烟，扔在烟灰缸里。

/ K1 S  g4 ~" ], |“你手里的另一个袋子是什么？”程奕茫然的看着母亲。

“这个，你应该看看……但是，小奕，看了之后你可能会很难过。你现在可以选择不看。”岳婉茹艰难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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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程奕跟着了魔一样，瞪着岳婉茹。

0 i# f0 m1 I. V4 P* m' e( x岳婉茹死死的攥着袋子，这最后一刻，她犹豫了。她不能给儿子看这些，看了，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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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  R& P/ c7 @: Q程奕也拽着袋子，撕扯之下，里面的东西掉落了出来。

全是照片。

3 P9 d; p4 Q, D/ P: l$ X, ^5 {“小奕，别看！”岳婉茹跪在地上粗鲁的拣着照片，可，那么多散落的照片，不是轻易就能收拢的啊。就像那些散落的感情，你说，谁能把它们拼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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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看着捏在自己手里的照片，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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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e1 n* e) |+ j6 U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崩溃是突然而至的，尤其，是在你最幸福的时候，崩溃更是来的悄无声息，并且，威力巨大……

+ O  F2 N5 N  w2 R. N2 a程枫……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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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痛苦的、麻木的看着照片。

" U$ o; O) o  [4 K" _! I- I那上面，他的爸爸和他的叔叔，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两个人，他们在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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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5 f. U' H“小奕……”岳婉茹颓然的坐在地板上，眼神更加空洞了。“小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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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 l" E. d她得说点儿什么，无论，他的儿子能不能听见。

“小奕。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说。妈妈卑鄙，妈妈雇用了侦探社调查他们……我确实恨他，恨你爸爸。我不能明白，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相爱。可，你爸爸……和程枫，确实相爱着。”岳婉茹艰难的叙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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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那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亲吻那个男孩，你说你爱他，愿意为他放弃一切……我差点儿疯了……程枫当年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程奕听着，可他想强迫自己别去听，听了，听了就会完蛋。

' {2 J; G! x, V! ~& a8 A3 K“其实，你爸爸算个坦诚的男人。他给我讲过，他和程枫相差了整整十岁，兄弟俩人小时候不在一起长大，程枫本来是过继给他们不能生育的大伯的，后来，因为家中变故，程枫又回到了你奶奶家。那一年，他14岁，你爸爸24岁。久违的兄弟俩再见面，全然没有亲人的感觉，反而是朋友。他们心灵上的交流很多，俩人非常信赖对方。后来会发展成那种……”岳婉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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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拿刀威胁你父亲吗？我也不想啊……我爱他，真的很爱他。可我是个女人啊，我怎么能忍受和一个男人，而且是你爸爸的弟弟去分享一个男人？可是你爸爸……他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结婚两年以后，他就给我说了他和程枫的事情，那时候，我正怀着你……我对你爸爸说，我和程枫，你只能选择一个……你爸爸说，他不能丢下怀着身孕的我，他说他也爱我……他留在我身边了，我只让他答应我一个条件，跟程枫断了，因为我们有了你，你爸爸也做出了选择，他的选择是我和你，是我和你小奕！程枫来找过我，他说他爱他的哥哥……我能说什么？……我没法做到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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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什么也不说，只是那样的、呆板的站在那里。

9 I4 R$ u: @  {3 ?) o; t“其实，你出生以后，家里挺平静的。程枫走了，来了这个城市。其实，一切都可以这么顺利下去的。可，你爸爸居然跑来找程枫……他怎么能这样？他们又开始背地里来往。你爸爸太优柔寡断了，他放不了你和我，也放不了程枫……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拿刀要杀他的时候，他会扑向我……他也受够了……”
" _0 k  \  @2 X4 C0 x) ?
: f2 m0 T1 h* d5 E6 a7 r程奕蹲了下来，看着苍白的母亲，他发现，她居然没有哭。这个瘦弱的女人居然没有哭泣……

8 x" x5 i2 V: }2 m, J0 M- Z是不是痛到极致，眼泪也没有用了？

- e/ f, U' S8 H) |! J2 [* b“小奕，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了。可是，别恨他们。好吗？毕竟，你爸爸给了你生命，而程枫……给了你生存的道路以及，意义。”



5 D0 n; F: ?7 Z岳婉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程奕不知道。

# A! @: p1 W8 P他最后只看到了她留下的地址，上面还写了这样一句话。
. @% Z! g; l8 u5 R" Y
【小奕。我希望，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再见面。妈妈爱你。】

; M2 V1 r7 d% ^) |

. z5 c* h+ B% d+ Q! U4 k$ L程奕不停的抽着烟，他靠在床边，时间什么的都忘了。

他的脑袋里现在只有程枫的声音。

# K5 D/ d$ l" ^8 Y; u4 D“小奕，我一辈子也不会骗你。”

“小奕，我知道很疼，你忍一忍，算我给你留条后路……你随时可以反悔，不是主动方，不需要负责任……”

“小奕，你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音乐家。”

“小奕，我爱你。”

" g. O# b9 E  t“去你妈的！”程奕猛的站了起来，他把吉他抄起来，狠狠的砸在地上，“全XXX是骗人的。阿枫……你骗了我一辈子……”

3 [; V1 @. J$ X3 D$ d
- i2 X3 Q2 ?- P+ d# O6 \* r/ z
6 l) [& \4 f5 `9 ^6 F: ^【男孩，你只是个男孩。

从虚无中来，带来虚无。

1 ?  v2 f' s/ I+ b; R请你，请你停下来。
3 w' r, b" m) ~1 `, V; n, l% z
我总是赶不上你的脚步。


, a; O3 X/ P: o8 N- q( u. G
3 w( c' B7 w: {/ C( h, F5 Q你说，你不要爱情。
# O" l; H) W  S* l& Q
5 v/ p% B: l! a0 z1 B你说，你不要家庭。

你说，你不要一个乱七八糟的孩子。
8 c; x5 W* K4 x7 x3 y0 T
, [- A7 M8 `6 X# \3 P你说，你只要我在你的视线中。
( z. I" x* E$ l
. a' r! k3 M# R

你不停向前，我一直在你身后。
% h4 E5 |4 T* @; p5 Q: o' W+ n
我轻信你的誓言，你却一转身离开。
8 l" M. J+ H# R  x- e. }) ?
我放弃我的信仰，你又一转身回来。



* }. W1 j3 ?7 n! c# X) }% O男孩，你只是个男孩。

从日落中走来，在阳光里离开。

男孩，男孩，你停不下来。】
' J1 d/ a  l* q" X, E6 u3 R


/ b3 G- @& {5 s7 P阿枫……这歌儿，你哪里是写给我的？

8 ?- \0 L1 K* s1 w3 F/ I你是写给他的……

. T# l* m% V) B3 @7 e% ?: A对吧？
( G: U2 R' E; _6 {8 u+ t
, T  z! o0 @  g$ ^8 }1 r' T$ t

. X' r5 j2 `' d  ^0 G# R6 w9 @6 j程奕彻底的混乱了，他拿起钥匙、钱包、大衣。出了门。
5 s: i3 L. S& W" d
想在，他什么也不想要，他只需要LSD。



铃音，该下学的，可今天，她等不到她的小奕叔叔了……
+ d5 C% t9 R( k# r# J& X


7 Y- M* a# W6 A4 N' e* \

将离

（四十二）背道而驰


) d! F+ m  `% X# }- q3 _; K
9 j/ u8 C8 L/ X" i$ u& s8 W3 ?4 ~" U修最近很少去录音室。这里不忙别处忙。他有他要办的事情。
4 y/ Z8 r) v& E
; m6 C! j/ _9 b9 O/ F4 `) A% |折佩也就顺理成章的窝在了修的录音室里，他越来越抵触回家。

- I5 ^) h* I7 C1 x折佩很爱高羽，可是……
/ E' X7 L7 U9 L' G
8 ]. m2 A7 N2 i高羽的反复无常让他越来越受不了。
# a- K8 W/ o5 D- Q* N
' ^7 W- D. r. M' v) d那天，盛怒之中，他打了他一嘴巴。
7 B8 O2 k- g: p
原因都可笑。

只不过是，那天他和程奕在酒吧门口被拍到。
; U4 Q! S& I5 H9 u! Q
那张照片也够混蛋的，从程奕的背面拍的，那角度看起来，他们似乎在接吻。关于此张照片的报道更是写得他们如何恩爱。

% g! L+ N9 U) A8 l1 J0 p8 c其实，折佩只是靠在了程奕身上。

# }( O, S1 _+ }; C实话实说，无论报纸传媒怎么大肆报道他和程奕的关系。可，最清楚的应该是高羽。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程奕跟他，能有什么？
3 ~% x, Y' g3 A8 x
& I( F* f; Q- w; R折佩开始害怕高羽了，最怕的就是他的反复无常。上一秒在笑，下一秒就阴郁……

4 F" H& Q" A# I$ Z2 \1 L* t他到底看得什么医生？怎么越来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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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z% g  q9 y8 E! P

“还不走？”欧阳凛推门进来的时候，见折佩在工作站前发呆，关心的问了一句。他从几天以前就开始注意到，折佩又开始不爱回家了……

* B% [- A' [8 f; z% j0 S) q2 h) \“啊？几点了？”折佩的思绪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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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M# k. j' \9 d/ l2 V: R“快八点了，你吃饭了没有？”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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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9 O; S) G( V. U# |# e+ r折佩一直在和欧阳凛周旋着，不卑不亢，不接近不疏远。欧阳凛也看得透折佩的心思，他也不着急了，折佩和高羽完蛋，在他看来，是迟早的事情。他也不费劲了，装好人就完了，坐收渔翁之力，何乐而不为？
5 P# P$ F" S7 L( h' O# ]- Z; S
“一起吃？”欧阳凛很客气的询问，他知道，折佩婉转拒绝是一定的。他无所谓，能当好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当？折佩，你吃软不吃硬，行，程奕上次搅局，行。迂回着吧，看看谁能玩儿过谁。
5 V- ]- V; L  Q% |3 C; P
“好啊。”折佩居然一口答应了，这大大出乎欧阳凛的意料。莫非？他跟高羽已经完蛋了？

* `7 J0 Q2 K6 T% U7 N& M“想吃什么？”欧阳凛按兵不动。

4 C' w1 j5 x( X% C“随你。”折佩站了起来。弯腰拿包儿的时候，欧阳凛瞥见了折佩光滑细腻的肌肤，他今天穿了一件大V字领的紫色上衣，浅色的牛仔裤合适的包裹着他的身体，很性感。

“走吧，上车再琢磨。”欧阳凛笑着，看着折佩。
2 |( G" @% t& `$ o% z6 w+ \$ {
  I( L* f. \5 e$ A. E# P% ]
: A9 I" C1 P* K, ~6 x( v  g, c
一路上车况都很顺，可半途飘然而至的第一场春雨引发了前面车辆的事故。二环瞬时间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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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把车滑进了辅路，但车况依然不好。
4 |  X4 @2 [/ r( k, z  I
0 Y- Y, |" x, y$ D2 m  X, H" J走走停停，令人焦躁不堪。
, a8 Z# x% z7 C% e, ~
5 w) N/ Q  _! _7 I8 V4 Z" K折佩无所谓，靠在副驾驶上听着调频。

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居然还提到了他和程奕的花边新闻。
2 f; _% [' z' \
2 R7 T. Z& E* L% W7 ^3 }5 H欧阳凛随意的看着窗外，折佩不说话，他也不爱说话。骨子里，他是个安静的人。

猛然间映入眼帘的身影吓了欧阳凛一跳。

& Q; O3 M! H4 Y3 V+ m5 E撑着伞走在雨里的男人怎么那么眼熟？

“易繁？”欧阳凛惊了，怎么可能？

定睛再看去，应该不是，只是很像罢了，他比易繁要瘦很多，白很多，而且穿着打扮根本不符合。易繁喜欢鲜艳的色彩，那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欧阳凛几乎能确定自己看错人了。可，他的眼睛就是离不开他。直到那男人消失在小街的拐角处。

! E3 N2 W, w8 c* u3 C欧阳凛，清醒。你怎么会想起他？
" R3 I) [5 T$ P6 k% ?6 ~4 R2 h3 ?6 t4 }
1 c  O7 ]: e3 W" _: z( K2 V1 G1 ]- t不是你自己说过结束了吗？
& |4 h, \4 @' V
% ]' V8 n! g; O4 P$ Q$ [你亲手毁了他，事到如今，你还想他干嘛？

% q$ d2 P5 }7 g8 u6 T" G% I易繁……我有多久没看到过你了？
3 [: v( p1 z9 V8 w' V6 a0 N/ B
/ z( m: }* o8 Q$ l. I2 Q* _五年了吧，五年过去了，你现在，是不是真疯了？

( q9 Y2 o5 p9 |/ d+ f5 _
" m% J  y) E& j! I
“怎么样，认清现实了？”

4 r2 g0 k" N  M5 V“欧阳凛……你行。你留我一口气，我就杀了你！”

2 `0 {" L6 V4 u9 y“易繁，你放心，我绝对留着你喘气儿，不过，你想杀了我？太难。后半辈子，你别想自由什么的了。明白吗？”

+ O6 Z2 {5 \+ o( T回忆的画面闪回，欧阳凛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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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h7 q6 E* ~他想他了，那个让他癫狂，让他迷乱，让他动情的男人。
6 H" L. G' W1 B7 ^& h  [% R
可他，却那么决绝的毁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易繁的时候，伴随的，欧阳凛还会想起他的妻子，是的，她是他的妻子，她是他爱过的唯一的一个女人。她那么平和，那么包容。她说，“凛，总有一天你会变得非常强大的。答应我……那个时候你别忘了你吃过的苦。你需要变强是为了守护小美长大，不是为了去报复或者去迫害比你弱小的人。”
# `2 Y' h; U  o4 k! z- C
小美现在很好，很幸福……

可，我确实迫害别人了，一个善良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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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y. X. `' x3 w! a5 r“凛？”折佩推了一下发呆的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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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v* n* z“嗯？”
  C+ g  D  f- \0 Q
“你车坏了？”

“啊？”
, X6 c$ ^/ ]+ [* m  g
“前面的车子都开出十几米了……”折佩看着欧阳凛。
9 h. W/ o4 y, u7 e* I
8 J0 B8 A; X# r' E& ~后面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 j: F, ?( c" w7 m

易繁进了房间，把伞在露台上撑起来，看雨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上。
) B, b: n4 O$ }. b7 k
: D7 G  i( K/ V5 G- [9 W拿起房间角落的吉他席地而坐，他轻轻的弹起了《as tear goes by》。随意的琴声，随意的哼唱。相对的自由，也不错。有吉他，有音乐。这就够了。这样就很幸福了。

5 O, h+ B3 @' h7 w& K- u他要的，真的不多。

& D  }1 [2 F  [5 [, i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猛的一霎那，他产生了错觉。
3 Z9 e7 k0 f' \2 H7 S, t
7 w8 y' ]4 S; c% F! \5 Y他觉得，时光仿佛倒流了，这里是他的家，坐在地上弹琴唱歌的是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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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短发，一样的黑色衣服，一样的安静，一样的民谣声……

3 w/ s- y& @" E. v8 I  \程奕也许是刚刚打工回来，很累，但还在等他。
# e" g' M( R4 ]9 q
不行，高羽的脑袋有点儿乱了，最近，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他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与错觉，情感的波动很剧烈。那天，他还打了折佩……他知道的，折佩离不开他，他知道的，程奕和折佩什么也没有，他知道的，折佩不喜欢欧阳凛。可是，怎么还是控制不住呢？
1 b' ]. I7 a( k  b, D5 _
, A2 C, a  ^) p5 }6 I6 i/ p“啊？你来了？”琴声戛然而止，易繁把吉他放倒在地上，站了起来。

9 i/ W, g2 Q) P4 [2 q+ R' F4 z“嗯。是。”高羽回答着，坐了下来。刚要拿烟，却想起烟落在了车里。

6 f9 r7 T+ a- ]; m7 I/ S1 ~“给，烟，打火机，烟灰缸。”易繁依次把这些放到了高羽面前的茶几上。

% d/ h, I' q+ }$ Q  W“谢谢。”高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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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D3 r( L9 n有点儿逃避吧，折佩不回家，他也不回家，不见面也好，省得再出更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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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有点儿喜欢呆在易繁身边，这个安静的男人给人一种很祥和的感觉。

- k: {6 [" i0 l# ~# u. j“今天干什么了？”高羽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

+ J+ a4 c; b* `: F“嗯……弹了弹琴，上了一会儿网，下雨了，就出去散步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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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c3 j9 E* P! G' `; J/ h% q“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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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变化真大。”易繁也点上了烟，随意的靠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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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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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到了岁月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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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d. N( Q* A( }“具体说说，你现在说的太抽象。”高羽笑了。

$ w3 p$ [- C. C  r: `( K, G6 g“好啊，就拿那个混蛋打个比方吧，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唉，高羽，你多大？”

“28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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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小一岁呢？看不出来。”易繁扭过脸看着高羽。

0 ~' B; q5 l' i8 Z/ |2 }) i“嗯。”
! O: B9 {" I2 n% }& S
" [0 [. y9 L6 v1 e0 B, L" S“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混蛋跟我现在一样大。那时候他戴隐形眼睛，现在却搞了一个框架的。”

2 m0 G& [# O, W1 w5 J4 C+ O$ {- y“嗯。”高羽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听，但他喜欢他的声音，很温暖。好像听他说话，就不会再失眠。

+ B6 h2 w' |! ^& v7 ]1 v+ c, t( ^“再比如说，他以前想干什么，绝对强硬，不会拐弯，现在却会绕个大弯儿来算计你。”
1 i0 G1 @' Y( z. f
' L3 Y! {7 u! r3 O“嗯。”高羽听着，忽然想到了他从侦探社拿到的资料。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高羽觉得特别不能理解。那个欧阳凛如此的爱着这个男人，到最后，在他把他推到一个很远的距离之后，他居然能把他带到那种sex party上，让别的，很多的男人随意的上他，凌辱他，以至于把他逼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爱到深处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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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n! W7 I- u1 P% q0 d  d“高羽，不分开，咱俩就是一起走向毁灭……”程奕的话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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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小奕，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走向毁灭之路了？

“想什么呢？”易繁的手在高羽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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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
& ]+ E" z% h( k+ s6 q' P
“嗯，你跟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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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S# G) _+ a1 c8 J  W“嗯？”

! }" v3 D- b# \$ [/ s“你们的问题，真的出在那个混蛋身上吗？他有那么厉害，能从这么优秀的你手里抢人？”

5 L# o! s2 J9 L& c* |“不知道……”高羽是真的不知道，他跟折佩是怎么一步一步走成这样的？一开始，他们是那么的和谐。是欧阳凛，绝对是他的出现让一切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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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Z) f7 @- `7 v高羽已经开始偏执了，他忘了，他忘了程奕反复跟他说过的，情感，是两个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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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融入这个社会，他将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身份是假的，可，人是实实在在的……他不是培养皿里的小白鼠，他是个人，一个客观独立存在的男人。一个需要有生存能力的男人，他不是他的附属品。

“男人和男人之间，会有真的感情吗？我是说，爱情？”易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高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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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高羽接触了一段时间，他能感受到他那种为了另一个男人发疯的心情。

  i; r0 \* B; f9 q6 c0 {' _4 R凛，是不是我把你逼疯了？或者，我们互相把对方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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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有。”高羽淡定的说，“至少，我曾经和一个男人相爱了三年。”

“那后来……为什么……不在一起了？”

" b7 M/ G) k5 w: ~) @“找不到答案，也许，是我们都太疯了。”

易繁注视着高羽，他在他身上，总是隐约能看见那个人的影子。

“你有多恨他呢？”高羽叼着烟，看着易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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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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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的手机是在这个时候猛然响起的，让人有点儿不寒而栗。

- j* w! f  V2 R, h/ B+ y“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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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叔叔，铃音。”铃音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了高羽的耳中。

* ]/ ^% Z( ^) I6 g7 i“铃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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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叔叔不见了……”

“什么？小奕不见了？”

“我放学了就一直等他，他不来，我就回家了，可他也不在家，我没带钥匙。我打他手机他也不接。”铃音不停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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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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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电话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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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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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K2 Y# R5 t  o  F$ _4 ]4 m7 \6 v“爸爸在巴黎……”

“你等我，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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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急匆匆的收线，站起来，冲着门口就走去。

/ g, ?( b$ Q; l* U. w. C9 q6 z: X“高羽！”易繁喊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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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Q( R) O2 w“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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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雨大了。”易繁拿了露台上的雨伞递给高羽。

8 o3 x- N7 |  o) Y“不用，车子就在楼下，两步儿。”

“不行，春天很容易感冒的，拿上吧。”

高羽看着易繁。定睛看着。

1 _6 p( n* L# [' M7 t- @真是个体贴，善良的人……

你的生活，会好起来的。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帮你摆脱梦魇，从新开始。


1 |2 U* U2 \) w
. |* f( F# W1 R1 w8 u“你吃东西怎么跟上刑场似的？”欧阳凛看折佩漫不经心的，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着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没食欲……啊，是不是也影响你的食欲了？”折佩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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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的房间，很安静，但越安静折佩就越不自在。

“你影响我没关系，可你这么下去，身体准保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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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n7 F3 a9 w9 K“才不会～～上次小奕还说我长高了。”折佩笑了。说完之后又后悔了，踩到雷了……

& s. K4 J; x: O“你们关系现在不错？”欧阳凛点上了烟，最近他的烟开始频繁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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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关系一直还可以……”折佩有点儿郁闷，我踩了雷，你干嘛不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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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说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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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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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高羽，我不会承认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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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雷了……折佩有点儿慌张。

6 a3 o9 H% o. p& i“程奕爱他，愿意为他顶着，那是他的问题。”欧阳凛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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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1 o/ ?" o! s3 k. n“咱们可以换个话题吗？”折佩只能强转。

“折佩，这次你不够巧妙了。”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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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u+ j4 i1 x( s“凛，你对我这么执着干什么？”

  ~7 u* s9 e" B5 |3 L" M6 g" ~7 z“我还想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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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H! p- {4 J/ B0 h“我愿意等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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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0 Q/ g' m1 ~手机响起来，折佩像见到救星一样。
6 S* Y$ v) {- d' a0 Y
管他是谁，即便是高羽无端的责骂都行，赶紧把我拉出这尴尬的局面吧，老天！

- \( Y5 n8 D; j. F. F# C) h来电显示：程奕。

. U) V6 u, r3 |" e- N! r* d折佩吃惊了一下，接了电话。

“小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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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一片静默。
8 z: s- Q3 |9 D/ Q
4 R: ^, y! T0 T6 ?9 c: y2 K拨错了？没锁键盘？

" {% j; c9 m8 W0 l4 K: k3 _5 w折佩刚要挂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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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i; U% w- _6 |8 r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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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 b' G* p& |% Y“小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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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 N- H$ H8 c' Y8 y6 J还是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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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有点儿害怕。

接下来是哭声，断断续续……

折佩发了疯一样对着手机大喊，“程奕！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6 Q! p2 F. }9 C# s/ \
' H) q4 I, L1 y8 k! D0 P电话的另一头一切都是混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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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不是笑就是哭再不就是胡言乱语。

折佩越来越心慌，怎么都问不出个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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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i1 ^1 p$ Z# o& C, X& O: t心急如焚。

“程奕，程奕！你别吓我，你到底在哪儿啊？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正常的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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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了大约快半个小时，折佩总算连哄带骗的弄明白了程奕在哪儿。
. S* Z8 d, h4 m  q' g6 f% }
他不家，在酒店。
7 t- `5 j0 D# ?8 b, r


  p8 z7 w3 u: J- U# ~1 C“凛，对不起，我得马上走。”折佩拿起身边的包儿，很匆忙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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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0 P4 L( o1 k- a! u“怎么了？”
7 P/ T1 B, ]5 f
. \5 Z! J2 |% S" y“没事儿，”折佩匆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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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帮忙？”

2 l/ ^: k/ l% M6 J“不了。”

2 x3 T& A, D& _: b折佩直接拒绝了欧阳凛，程奕现在绝对有问题，不能让欧阳凛知道，他对这个男人必须要设防。

将离

（四十三）边缘

' Y" Z! T: c' o$ j; b

, g- P9 k, N# h3 W. `& y6 w折佩终于辗转着找到了程奕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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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房间没上锁，折佩进了房间，不见程奕的人影。

: w. o$ E. B, G空酒瓶乱扔着，伏特加，两瓶，白兰地，小瓶的若干……

3 }' ^# F" `: B; r" H, w这不是要命吗？

折佩喊着程奕的名字，没人回应。
" G: \4 w) N6 y+ Y6 h2 [
2 l! c% D" ^4 s$ }& }3 \, ]惊慌失策的折佩试探着推开了洗手间的门，他看到程奕躺在冰冷的地上，已经吐的淅沥哗啦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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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4 a; k. ^- u7 G人昏迷着，醒不过来，任折佩怎么拍打他的脸，他就是醒不过来。
: X& X" Q9 |$ D5 Q
+ v2 E! w* p8 d折佩咬着嘴唇，心慌的要命。

怎么办？
! d( ^! K* Y6 c0 g; j
5 q- F6 [1 W( Z  K寻思了一会儿，折佩决定先把他弄到床上去。

6 Y+ x6 y. C) G不顾程奕身上满身的污渍，折佩架起了他。

) _3 y% U7 b5 H' H( B: d: o+ A$ R7 A沉的要命，就跟死人一样，折佩几乎拖不动他……

  M0 P4 \5 u$ O! G0 Q6 U; k从洗手间到床，也就是不到十米的距离，但，折佩步步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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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2 R* s. W7 X, h3 \. L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脚底下的空酒瓶却来捣乱，一个不稳，折佩连带着程奕都摔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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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闷响，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

折佩一下子就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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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什么都干不好，连朋友都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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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极，消极的厉害。

没有高羽，他什么也不会……

这就是挫败感，来的毫无缘由。

& F0 Y, G1 U% ~9 U下意识的，折佩就拿出了手机，现在无论他愿不愿意跟高羽说话，他也得打电话，也得说，他帮不了程奕。

本来，他以为他可以的，所以在接到程奕的电话以后，他没有通知高羽。

折佩第一次察觉到，其实，在这个世界里，他不懂的东西太多了，无论他如何努力，他还是如此的渺小。他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离开了母亲，什么也不会。毫无疑问，这个母亲的角色是高羽一直在充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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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接到折佩的电话，感到特别的意外，他和铃音正开车满城市的转悠着。他得找到程奕，这孩子每次玩儿失踪，绝对就是出事儿了……

! C- \" Z4 Y2 o7 T所以，折佩的电话打来，他直接就给挂了，他现在没心思跟他吵架，他要找到程奕，他不能看他出事儿。

( _8 c. y5 E& f' ~; A. a- V折佩的电话持续不断的拨过来，高羽火儿了，气愤的接通电话就破口大骂：“你丫催命啊？什么鸡巴事儿，操蛋！”

8 U; }0 B# Q0 K折佩在电话的另一端一下给吓着了，他觉得，高羽又开始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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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D# Z  R: ~) y“说话啊，打了十几个电话，我现在接了你又不说话了，逗我玩儿啊？”

“……我，我没事儿……”

! i3 M  s7 M$ a6 w$ u4 ]“你！”高羽的火儿猛的给拱了起来，他找人找得要疯了，可折佩却还抓紧一切时间跟他逗闷子。

7 S3 V; O  v8 m: l* u, @5 K* j“是……是程奕他出事儿了……”折佩潺潺微微的说着。
7 Y3 V/ b# M! K# ~
. Z  w3 \' M3 j3 v3 T“什么？”高羽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程奕？对啊，他不是一直在找程奕吗？折佩怎么跟程奕在一起？

$ K9 M+ \% v* M! F8 V3 a“高羽……你快过来……程奕……他……他醒不过来……”这个时候，折佩已经无心跟高羽争执了，身边躺着的那个男孩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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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3 C+ y# ~. I4 Q0 B' a“铃音，听话，在车里等我，我上去找小奕叔叔，好不好？”高羽摸着孩子的脸颊，他要安慰她，这孩子的慌张不次于自己。

% ?- ^8 X9 E1 E* |“不，我要跟你一起上去，小奕叔叔到底怎么样了？”铃音抓着高羽，眼神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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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在车里，听见没有？”高羽板着脸，拉开了铃音拽着自己的手，关上了车门。

' Z. q9 ~- T; e+ }- j" T没办法，高羽实在是没办法。听了折佩的描述，高羽大概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折佩说他醒不过来，那么，他一定是服食了LSD。他怎么能让铃音看到程奕这种样子呢？他不能，他绝对不能。再没有什么比打破一个孩子的幻想更残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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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_. j: j9 x' n电梯到达十三楼，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高羽快步走向1304，进了门，他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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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Y  @, j5 v! t& u- X+ K程奕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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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_8 `( l, H# T其实，程奕倒在地上并不可怕，若LSD服食的过多，他捣乱累了自然会昏睡过去。可，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空酒瓶让他孬了。

. ~; G  p" ?/ Q7 \: ~% q9 u/ `* [迷幻剂加烈酒，他是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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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X- G" x+ H“高羽……”折佩看见高羽，眼泪就下来了……“小奕……我叫不醒小奕……”

+ `: i% G( S! D“我操……”折佩的声音让高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走到程奕身边，能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探到了程奕的鼻子下面。他得确定，程奕是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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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尽管呼吸很微弱，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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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高羽凝重的脸色，折佩能确认，程奕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

& v8 B( \& g. v3 y刚要开口说话，高羽却打断了他，“你下楼，铃音在我车里，就算把她打晕，也把她带回家，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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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空洞的打量着高羽，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忧伤，他是如此的在乎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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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5 L# p4 A) W. H“去啊，你听不见我说话啊？”高羽急了。

折佩看了高羽一眼，转身出了门。

高羽抱起程奕，把他放到床上，满屋子的开始找糖。他得先给他一点儿糖，这能很好的维持他的生理机能。

谢天谢地，有咖啡的方糖，娘个天，他的老习惯没变，还是习惯用方糖服食L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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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N! E8 I- Q1 l高羽剥掉糖块的外包装，把糖往程奕的嘴里塞。可程奕就是不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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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高羽心急如焚，拿过杯子把方糖扔进去，倒上热水，不停的搅拌杯子里的液体。

) \3 L( U5 Y& c快点，再快点……

等方糖化开，高羽喝了一口糖水，口对口的喂给程奕，他的唇，很冷。

7 d( Z0 [! O, X程奕满身的酒味几乎能呛死人，高羽把糖水都给他喂下去，然后抱起他，上了电梯。

& _0 I& n8 @- k. G, x- p2 d到达了酒店的大堂，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0 L. E2 }1 h" ^& W/ l高羽抱着程奕直接到了服务总台，他办了退房的手续，而后，众目睽睽之下，或者说，众人毒辣的目光之下，他抱着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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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y( s+ C  P; s程奕，你可别死，马上我就送你去医院。

2 H* i' H* K0 }车子里，铃音已经不见了，高羽长出了一口气，把程奕放在副驾驶上，发动车子，拨通了折佩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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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A/ N0 T; o+ h! K* E+ s电话一通，高羽等不及折佩说话就先开了口，“铃音你带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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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

“她怎么样？”

“……被我打晕了。”

5 U& K$ o* G* H: b' e, J: @“行。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明天也别让她上学了，看着她，明白吗？”

“我知道了……小奕……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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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8 [  Q/ q2 n" T; c. a& ~( |“我正要送他去医院，不说了，挂了。”

( C) ^- B4 c0 ~折佩拿着手机，高羽的声音不见了，他木讷的收起电话，看着怀里的铃音，大脑一片空白。

$ `9 d" q& d3 W  ~3 v对于高羽，我到底算什么呢？

折佩看着窗外，看着这个灯火漫天的都市，怎么只有我是孤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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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音是他的宝贝女儿。

  E8 F+ B! ^% Y5 Z离咲是他的知己。

" n! j0 \! a+ i4 U. E" T程奕是他认真的爱过的情人。

/ Q7 R; x- r$ s. L* y$ T1 F那么，我呢？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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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 T. a  a  A除了身体的接触，我和他还有什么？

+ n% Z; N: N3 I) U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 b6 Y- m) f" r4 v2 d8 O其实，仔细想想，就是这么简单。

5 n$ o. o! Z0 a/ {: b$ {一直都是我在说我离不开他，

一直都是我在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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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是我在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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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不需要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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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R( j0 H" y3 g2 n停下车子，高羽抱着程奕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着，直奔医院的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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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得先挂号。”值班护士看着这个像发了狂一样的男人，小声的说。她有点儿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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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呢？我现在需要医生。”

高羽选择了一家外资医院，他们收钱看病，没有询问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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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明天的各大报纸头条就可以是程奕吸毒的丑闻了。

9 R7 M) Z3 Z' m. p4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急诊室里的医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他吸毒过量，而且还有可能酒精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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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F- ~1 W5 V+ o“推个车过来。”医生看着那值班护士，语气严厉。

“他还……”护士还想说流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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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q3 V8 v% p* T3 }- ~% R; d% U6 k“救人要紧，手续的事情稍后再说。”

. I; k9 u' _% x: ~+ d% ^" c护士点了点头，赶紧从走廊里推来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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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把程奕平放上去，他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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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X$ n5 k“他用了什么毒品？”医生让护士把程奕推进急救室。自己进了急诊室开始戴帽子和口罩。

: ?/ z# T8 \6 y3 S+ g6 @“一种制幻剂，LSD。”高羽摸着下巴，全是不安。

5 L6 b' l7 T7 ]* k& H8 Q) m7 A“酒喝了多少？”

& [) A" ^- t" ?+ o" E: J7 e# o“500毫升一瓶的伏特加两瓶，150或者200毫升的白兰地……三个或四个……”高羽努力的回忆着他到底看到了多少个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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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P$ r) P) k# X- [& ^“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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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_! i& I: r' K! d“我不知道，不能确定，但是……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

“他长期服食这种制幻剂吗？”

+ e+ |% x8 p- W' q3 O“是，但是戒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嗯……情况可能不太妙。”医生说着，往急救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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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Y; X5 q' p$ b“请您一定费心，他不能死，不能死。我做过紧急处理，我有给他一些糖水……”高羽跟着医生，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程奕不能死去，他可以不再爱他，但他不能离开这个世界。

“请您在外面等。并且去前台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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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 @0 n- i0 e! D; N2 P. ^高羽眼巴巴的看着程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直到那扇大门无情的关闭。

0 q+ w# w6 f5 B6 E8 \6 W) w. _“先生这边请。”刚刚的值班护士客气的开口，她可不想刺激他。

7 A! ?, f8 m  h, O6 Y2 g8 a  r6 Q高羽麻木的填写着表格，麻木的交钱，麻木的办手续。

他的心思全在程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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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姓名那一栏，小护士抬头看了一眼高羽。怪不得刚刚看着那个男孩那么眼熟，是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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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爱就已经够惊奇了，他还吸毒……

# M6 `  \0 Z# h9 C8 B2 c" i“请输入密码。”把自己的好奇心压制下去，护士耐心的提醒恍惚的高羽。

! t: X+ _' Z5 N2 G) ?$ _高羽什么都照办，他现在除了等待毫无办法，心急如焚。

他点上烟，却抬眼就看到了“NO SMOKING”的标致和小护士小心翼翼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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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趣的走出医院的大门，高羽在绿化带的草坪边沿坐了下来。四月，夜风还是很凉，高羽不在乎，吹吹风好，吹吹风他可以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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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z; G6 l, k* z程奕，你千万要走过这道生死劫。

# ?) s3 }6 O) |3 b5 q5 H1 b我还要看你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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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那么傻，什么事情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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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就是你！”

3 A, h8 d! H3 I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护士跑了出来。“快进来。”

: h$ j) c( g% o+ y" ~高羽猛的站起身来，“怎么样了？”

“救过来了，医生正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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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长出了一口气，感谢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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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C0 A' r8 Y' u7 a; L“整个一黑色幽默。”医生摘下口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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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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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2 [; Z“你去感谢那些毒贩子吧，他服食的制幻剂掺假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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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 i. n" G4 c& h! q“确实是酒精中毒了，我给他洗了胃，估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高羽没说话，只感觉自己的脸湿润了。

4 O! F$ f/ ?  M2 Y) L“大男人哭什么？以后看好了他，这次是幸运，下次再这么搞就只能去见阎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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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Y7 t3 I高羽的手覆盖在了眼睛上，狂乱的心终于渐渐开始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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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请这边，他被转到511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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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 b7 T+ M. h& D高羽跟着小护士在医院里穿行着，直到看见面色苍白的程奕。

+ N/ M" T" n' C% u6 f小护士带上了门，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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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 }6 H$ u高羽拉出病床底下的凳子坐下，手攀上了程奕毫无血色的脸颊，他修长的手指上上下下，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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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如此的爱过你，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干净的天使……



6 o* t" I- v$ M+ h. e5 W/ b& V/ B: P/ w“高羽？”离咲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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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儿？”高羽靠在病房的过道里，看着雪白的墙壁。

“巴黎啊。怎么了？”

4 W, i1 c3 K/ _' Y& D9 k6 v. F“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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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r( X* _+ U+ F! ~% E3 X“你疯了？我明天有个很重要的音乐节。你出什么事儿了？”

“我没疯，也没出事儿。是程奕。”高羽平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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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b" w: s6 _5 \! g“什么？”电话另一头的离咲端着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 `& f% ]: V+ t( D$ I  k“他喝了烈酒还服食LSD，刚从阎王爷那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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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w% R* u3 t. l“怎么可能？”离咲不敢相信，“我前天走的时候他还什么事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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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回来就对了，你如果觉得音乐节更重要，那么，你把程奕还给我吧。”高羽说着，挂断了电话。

离咲，你可别让我失望。

( U( f" w6 _( [: E7 |" \( F; M" k- g因为是你，我才会轻易的放程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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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相信你能给他，他所需要的东西，那种我所不具备的光亮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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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四十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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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下了飞机就头昏脑胀的。夜里接到高羽的电话，他就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往回赶。

/ ]; v4 R% C! \3 Z. O: ^程奕，你个小混蛋，为了你，我是真要废了……

! J( j/ v: _  P; P% \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离咲推掉了早已决定的音乐节，adore全体跟着挨骂。经纪人气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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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次你要是真敢撂挑子，adore绝对死定了，你们惹得乱子还不够多吗？公司一定会雪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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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说，行，也别雪藏了，合约反正还剩半年，不行就直接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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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x: C6 G  T0 A经纪人无语，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离开。

自打程奕退出了adore，他就预感到了乐队将会起风浪，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离咲想要放弃ador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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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W$ ~. D* F! }( ~回家，洗澡，换衣服，开车，直奔医院。

离咲一路上都恍恍忽忽的，缺觉缺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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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沉重的跨进电梯，离咲深吸了一口气，他得稳定自己的情绪，以便别一拳打到程奕的脸上。他让他失望透了，他居然又开始服食迷幻剂。而且，这一次，差点儿连命都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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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怎么又痛苦了？

+ d1 ~9 G$ s7 O! |: o$ V* O2 v推开病房的门，离咲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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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C9 e( D$ ^, w7 f程奕和高羽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两人都不说话，就是瞪着对方。

“斗鸡啊？”离咲拉出高羽身边的椅子，坐下了。

2 ^- M& H/ Z9 M1 {% K1 ^% M. K# V“你来了。”高羽无奈的看着离咲。

“我不来是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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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挺有精神的啊，小伙子。不过，你的对手不是我，跟他说话吧。”高羽指了指程奕，“这个从醒过来就不亦乐乎的装哑巴呢。”

程奕麻木的看着面前的俩人，不哭不笑不说话，就是那么空洞的看着。仿佛，这只是一种本能，没有其他的意义。

“你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吧，我是无能为力了。”高羽说着站了起来，连续超过三十个小时没合眼的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他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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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6 U$ L# \% C4 R! r( F“你别开车回去了。”离咲拽住了高羽，很严肃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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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停车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高羽的车，以他现在这个状态，开回去非出事儿不可。

“没事儿，你好好看着小奕就行了。铃音在我那里，你放心吧。”高羽笑了笑，拍拍离咲的肩膀，出去了。

“换衣服，回家。”离咲把带来的换洗衣物扔给了程奕。

程奕不动，只是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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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话不说二遍，程奕，换衣服，跟我回家，要不你就穿着病号服跟我走。”离咲站了起来，异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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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V' @5 J& Y+ @% g6 J( D程奕还是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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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急了，掀开他的被子，就把他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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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q; p/ X0 l, l+ V: b8 Y: k他以为他至少会破口大骂，可，程奕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个丢了魂儿的驱壳，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离咲开始发觉到，这一次，没那么简单了。程奕是真受了什么刺激了。这刺激使他丢了神志，并且，几乎能夺走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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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程奕不开口，或者说，除了呼吸，他什么动静也没有。

活死人，大概就是这样了……

1 q" g* p! W; W进了门，把程奕扔在床上。离咲注意到了屋里的混乱。

地上的纸张，照片，岳婉茹留下的便条，都在第一时间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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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是够程奕崩溃的了，而且，是彻底的崩溃……

离咲点上了烟，他就那么注视着他，等他开口。

7 l+ ~- p# v4 a. o8 [" q挂表滴答滴答的走着，可程奕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就维持着离咲把他扔在床上的姿势，半点儿都不变。

. @9 w* d% _5 U& w9 ]- p) @“小奕。”离咲拉起了程奕。“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声音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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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 n' e9 J1 K6 F8 D程奕像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靠在离咲的身体上。

“回答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被这些前尘旧事纠缠？”离咲掰过了程奕的脸，望进那双灰暗的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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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j. j( h# p2 E* j4 ~3 L他，没有得到答案。

“看来你是默认了。”离咲再一次点上了烟，“那你来个痛快的吧，我不是高羽，我不像他一样，觉得留个活死人有意思。”离咲说着，放开了程奕，程奕忽然失去支撑，又一次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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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看了程奕一眼，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把切水果的刀子。

“来吧，给你自己一刀。也别喝酒了，别嗑药了，这个才够快。”离咲说着，把刀子扔给了床上的程奕。“这是你的选择，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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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Q+ j, I& A% d离咲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他没说假的，他是真这么想的，这男孩需要解脱，既然他不想解决问题，那就解决自己吧。他看不了他现在的这个样子。都是受罪。

4 `& {" [2 X' M2 }* x7 e他看他有了反应，他看他拿起了那把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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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转过了身，蹲了下来。

当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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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落地的声音。

“离……”程奕终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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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G' t* G; E# |" }- J  H2 j“别叫我，你不是想死吗？我不拦你。”离咲索性坐在了地板上，他抽着烟，声音平静。
# v" L% y: Y$ u5 ?! h+ C" p
. H7 c! E3 c: u1 P! o“离……”程奕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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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操了……”离咲站了起来，搂住了程奕，“哭什么，越来越像个娘们儿了。”尽管语言恶毒，可离咲轻轻拍着程奕脊背的手，传达的，都是温暖。

  S$ }/ \$ b  v“离……”程奕搂着离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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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了？不死了？那说说吧。到底怎么了？”离咲放开程奕，吻了吻他湿润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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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M& o9 |& ?1 E- E  f“……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程奕垂下头，从离咲的裤子兜里拿出了烟，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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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是看到了，可我不知道你和你母亲发生了什么？我看到的，只是对过往的一种陈述。别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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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4 q8 E# ]  l/ P7 B“我和她能发生什么？只不过是她又跑来，带给我新的恶梦而已……”程奕眼神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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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c# m5 C: ]“说说吧，我想知道，你和你母亲都交流了些什么。”离咲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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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看着离咲，他开始回忆并且陈述他和岳婉茹之间短暂的会面。离咲认真的听着，烟一颗接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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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可以告诉我所有的前尘往事中，你最在乎的是什么吗？”离咲的声音很沉稳，他知道，他正在接近某一个真相。

“我也不知道……”程奕低声说。

“是关于你和阿枫的爱情吧？你认为你们是相爱的，可，现在的事情摆在眼前，你又认为，那只不过是你一个人的臆想，对吧？”

程奕不说话，离咲的话语，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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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Y9 D6 }: h5 B“小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可是，我想，所有人都是爱你的。你的爸爸、妈妈，阿枫，他们都是爱你的。你爸爸情愿扑向刀口，就是为了给你正常的生活。你母亲本可以全盘托出你父亲畸形的恋情以获取自己更少的刑罚，可她没有，为什么？还是为了你，她情愿自己背上污点，也不想影响你往后的人生，或者说，尽量少的影响。而阿枫呢？他把对你父亲的爱转嫁到了你身上，你现在觉得他骗了你，他不爱你。可是，他能肯定你只是一个寄托吗？他不能，你说得的那首《boy》就是证明。我想，他是写给你们的。你和你的父亲。我不能说这种畸形的恋情是谁带来的，可是，你们就是被卷进来了，每一个都伤得体无完肤。现在，你父亲走了，阿枫走了。留下的是你和你母亲。你们谁都不好过，你们谁都在感叹命运的挫折……”

程奕听着，眼泪不停的落下。

. C* u9 @. J( h9 Q“程奕，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爱我吗？”离咲看着程奕，眼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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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听到这个问题，猛的抬起了头。

“我知道，你给不了我这个答案，所以我从来都不问你，即便是开玩笑我也不会问你。而且，随着时间的累积，我越来越不敢问。我开始知道你的过往，开始知道你的爱恨。越来越不敢问。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忘不了阿枫，我也能感觉到，你曾经很深的爱过高羽。可是，你的这些爱都是不是因为你不爱了而结束。所以，你说，我怎么敢去问你这个问题呢？”

“那你为什么现在问我？”程奕抬起了头，迎上了离咲的目光。

“我自虐行吗？”离咲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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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你记得吗？我说过，我主动对一个人认真过，是主动，不是被动。他是烂人一个，迟钝、脑子笨。绝对的异性恋者。有个女儿还挺可爱。”程奕不再流泪，脸上开始出现温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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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0 ?) o6 y& L9 N“记得，可我后来问你是不是真的，你丫说，没真没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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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V; J# S% s# E/ m“是，这就是我。”

8 U0 y( B7 @. |; Q: H5 I“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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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了？”程奕笑了。

) y8 I& L: V3 q5 O; [* f“你丫想开了？没事儿？不死了？开始玩儿我了？”离咲也笑了。
1 T3 _3 C  M/ ]. y, U. ]
" _$ ?1 U0 H. W' ~* [“不知道想开了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真正的想开。可是，当你把刀子扔给我的时候，我害怕了，不是怕死，是怕……我一闭上眼睛你就不见了……”程奕叼着烟，别过了脸。“我是想死，死了就可以见到阿枫见到我爸爸，我要质问他们。可是，在你扔给我刀子的那一刻，这些全都动摇了，我发现我不再需要这些答案了……”
' B9 t( t9 B. d/ ^
3 Q$ w' H2 |: g“小奕……随着岁月的流逝，痛苦都是会消失的，能留下的，只有那些曾经幸福过你的瞬间。比如，你爸爸带你去远足的情形，比如，阿枫教你弹吉他的样子，比如……高羽给你的爱而不是痛。你只会记住他吻你的样子而不是他打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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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3 L# @5 W4 A) \* i“……你知道了……”

' W: O$ s3 u7 x+ _“我知道，后来才知道的，他很后悔，真的。”
+ ]; D; g( \8 _5 R& z* [
% ?3 w. \% Y: X; Y程奕茫然的望着离咲，似乎每一次，他都能从他的身上获取活下去的力量。

$ K6 w. b* b+ \“小奕……我觉得，怎么说。这个世界上，你的亲人，只有你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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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提她吗？”程奕听到母亲两个字就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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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  v2 Y$ o“你听我说，”离咲胡噜了一下程奕柔软的头发，“你不该恨她，你对她的仇恨都是寄托于虚假的过去。现在，你也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对吧？”

3 L  u4 n  ?* h6 M. `! u: v程奕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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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8 c% Q- P* Q, j“她挺伟大的，为你父亲，为你，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她来见你，只是想夺回他的儿子，没有恶意。”

' |3 y4 ^0 [/ j6 T2 d* f5 Y1 H程奕不看离咲，望向窗外。

“去看看她吧，她无非就是想你再叫她一声妈妈。女人，要的其实很少……”
6 N. z" q5 u5 L7 f
“你别在这儿说教……”程奕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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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b( z0 W8 r' Y“小奕交过女朋友吗？”离咲从身后搂住了程奕。

3 E3 p9 N! P0 b' Z3 n" n# r“没，拜她所赐，我一见女人就恐惧。”程奕叼着烟，坐在床上，语气里都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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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他们永远会比孩子先走。有一天，你母亲不在了，我想，你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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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Z" |8 o$ e  M0 x“滚蛋，说我干嘛，你自己呢？”程奕反唇相讥。

“我是没办法，我尽力了，可他们不承认我，不承认铃音。只能交给岁月去处理了。”离咲把下巴搭在程奕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可你不一样，你母亲爱你，她想你接受他，想你像小时候一样，自然的喊一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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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善良的人了……”

3 ]  N. C* A6 _; [) J; i* M“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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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1 [: J( p& O+ S- Q* ~* X5 b! K5 z“你啊，你比你自己想象中的善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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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3 x4 W2 o( y% _1 p( S* o( ^“滚你妈的，你丫都能挂牌当心里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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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我考虑考虑。反正我马上要失业了。”离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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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U+ f; U: S4 @! K“啊？”程奕猛的回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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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J9 P' @9 |  ~$ h/ I7 v2 |“你看，你也这么漂着，我也得漂着，我是得开始想想干点儿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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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j; j- Y' P( _$ R0 j“离咲！”程奕瞪着他，“你丫干嘛了？”
( }, N2 K% w$ Q* T; }
$ K7 T1 [$ Y. J8 U( I6 o6 g“被你害得，我把音乐节开天窗了，据说公司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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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丫混蛋，adore你也敢毁了？”
  G, i# N( z9 {
# ]0 a+ n5 E) \  q“你丫更混蛋，不对，高羽更混蛋，他说我要是不回来，他就把你要回去。”

“……”

5 f) @8 |/ o. g0 W# C“别绷着脸了，笑一个，又不是世界末日。”离咲捏了捏程奕的脸颊。

“当然不是世界末日，你就等着大爷我养你好了。”程奕大笑了出来。
8 l7 W: y( f9 I/ V( M
) H" [( H. @# E4 {" f" I“你丫没事儿了是吧？还你养我！”离咲压在了程奕身上。

“你丫下去，压死人啊。”程奕的腿弓起来，顶着离咲，一个翻身坐到了床边。
" [; h8 W. k$ ?* z# h% Y( C
离咲万分不解的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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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0 o, A7 ~& A$ z8 Z“我得去洗个澡，我觉得自己好像都臭了……”程奕看着离咲不解的眼神突然间笑了，转身进了浴室。

6 e) ^' ]4 D, I3 t) ?. i2 C' ~# Z离咲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程奕转身时的微笑，这小子笑得时候真好看！
9 [: U( P5 X1 z  p$ Y
4 \* f2 ?9 d, {8 Q4 U浴室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 p% {/ D) i! h2 l离咲的目光落在了摔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吉他上，叹了一口气，进小屋拿了一把吉他出来。

调了调弦，离咲忽然很想唱那首歌，《Sunny Came Home》。

“Sunny came home to her favorite room
' a( k6 n1 u$ |, S% x% ]3 g
Sunny sat down in the kitchen

She opened a book and a box of tools

Sunny came home with a mission

& H2 L* Q$ E3 D# r) O5 l$ y
6 g, W  D4 x0 O8 ^& `! ]
! a$ {: y" F2 YShe says days go by I\'m hypnotized

I\'m walking on a wire

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8 u+ _$ L/ x5 x1 L* ~. sInto the fire
: ~0 V' h- m0 e7 c4 Z

1 J# `8 U+ ?  S
2 W2 z% Y2 |7 N1 d0 W3 eSunny came home with a list of names

She didn\'t believe in transcendence
4 ~. s$ G" j$ S  n
0 n# Y. _8 ]1 j& n9 r" q1 f& DIt\'s time for a few small repairs she said

Sunny came home with a vengeance
4 Q7 A) g+ @2 G: N) {; @. f
; B9 c4 ?1 v1 g% K6 W
1 g) ~6 Q& @% A  ]/ L
She says days go by I don\'t know why
) n2 F- D) V7 Q2 R
( ]0 G- t; \( g" v! T# w! mI\'m walking on a wire

' j# ]  I2 F# Q- P9 p; G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5 c2 R% Q9 o9 H' L$ I  z. u# j
" u& e# b" F, o; G2 yInto the fire
* s1 c; u" h6 D- O
, w( w8 ^) c: Z# ]$ k
* W% B) U4 {" B3 H
" \- w: U' ^; u! b+ Y9 |Get the kids and bring a sweater

Dry is good and wind is better

' A% H6 l6 l  b* w7 TCount the years, you always knew it

Strike a match, go on and do it
! R, ~7 r0 g5 ?( K; b) P

$ H4 L. \9 ]& c  g
4 z. O7 l! Y7 ~Days go by I\'m hypnotized

I\'m walking on a wire
5 l3 C  y" e: g0 u$ ], B
) D# d9 E$ k5 B1 |) Z+ b4 k- a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Into the fire
2 a8 P! U1 U+ c9 M7 l0 k4 H
Light the sky and hold on tight
8 a3 ~0 C8 b8 [8 Q2 ^5 `# v. ]; e
The world is burning down
  \* ~  o7 E# Q' L  {+ k7 a
She\'s out there on her own and she\'s alright

Sunny came home
6 q  I& `; t" D) d% s, J$ C
Sunny came home...”

将离

程奕推开浴室的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温暖的阳光柔和的洒在床上，洒在了离咲的身上。离咲就靠在床头弹着吉他，嘴里轻声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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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e5 F$ `* p7 b程奕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某种温柔的东西填满了。或许，像这样安静的被守着，同时也守着眼前这个人就会得到幸福吧。是不是只要用心的接受了就可以幸福了呢？
6 b/ [# c9 C6 ^( C
程奕静静的走到床边，坐在了离咲的身旁。
* k  m* Y; S1 J1 v  f( ^- m) R2 W% H
! ~& l# Y0 ]' p. Q' h他看着离咲放下了手中的吉他渐渐的向自己靠了过来。“你洗澡就是在邀请我吧？”

程奕笑了笑，不说话，贴近了离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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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嘴唇被轻轻的啃咬着，程奕闭上了眼睛。
' M3 o& A$ A2 z. P4 C' H1 o
两个人就势躺了下去。

' E. Y/ ^- }# l& S( r; `& D辗转的吻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才停止。

7 G( T& P( e( c3 B$ k* D) \0 J离咲静静的看着程奕眼神中充满了深情。

白色的浴袍滑过程奕的身体散落在床上，离咲细细的吻着身下人的身体，抚摸着平滑的肌肤，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温柔。
) t8 H' ]1 a0 E9 Q( D! b
0 ]8 u/ P* M" D怎么可能放开他？心已经被彻底的占据，在他拿起刀的那一刹那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只想彻底的占有他，从肉体到心灵都彻底的占有，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叫做“爱”。

深深浅浅的吻落在程奕古铜色的肌肤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此刻的程奕正在尽力的克制那呼之欲出的呻吟，只是不时发出了低沉的闷哼与深深的喘息。

  T- o8 j* `" ~: E9 e% z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下，程奕的身体开始不安的扭动了起来，身体是燥热的，他想要得到离咲给予自己的更多的爱抚。
* L7 x/ t2 f' U
这是程奕生命中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要被一个人进入。想要将身体和心完全的交出去，承受他给予的一切，情愿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展开身体。
  C- P9 ~( i# I2 N% d- {' Z
$ n2 ^; m3 L8 d. k3 W, r, Q' J程奕觉得自己这一生都逃不掉了，也许从见到离咲的第一面开始，就已经注定两个人的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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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3 `# h) K" d" W& Z7 J4 P, A离咲，如果是你，我想我能看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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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离咲不停的安抚，程奕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古铜色的肌肤上笼罩着淡淡的红晕，双腿渐渐的打开，微微的颤抖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对离咲无声的邀请。

. m# M- f) o- F0 M离咲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涂抹在自己的分身上，涂在程奕发烫的后庭里，而后，他深深的进入了程奕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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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 v  K/ K# v" {2 Q奇怪的是这一次程奕竟然没有任何的抗拒，反而将双腿环上了离咲的腰，双手抚上了离咲的脊背，随着最原始的的节奏轻轻的摆动了起来。

喉咙是干渴的，就连喘息都仿佛变得沙哑。激烈的运动使两个人都被汗水打湿。离咲的手抚上了程奕的分身开始上下的套弄。此时的程奕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仿佛找到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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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因为夹杂着闷哼的喘息声而变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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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腻的汗水洒在床单上，形成了深深浅浅的水渍。
" S& Y, F7 N& v% C
高潮就在情欲的纠葛中不请自来……

; P  ?. ?5 X: J- \. m

“离……”

% E0 ^% o. ]/ z5 I“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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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e) z4 `% D“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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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k* O6 }& S* w* |“说吧，你要说什么？”

( P: {" g4 W  ^8 N0 g离咲搂着程奕，嘴里叼着的烟散发出熟悉的味道。
$ A3 X( S. L/ P- q
; V! h% x6 y  t3 U* X8 ^“我会开始正视那些前尘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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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L3 c9 t$ h# A: V“好事儿。”
4 ]4 d- L. y" F$ u9 h' e
8 z/ w: @# _6 W7 a“嗯。”

2 h! O4 E; ~) ~0 N8 r“宝贝儿，人人都得长大，《I don’t wanna grow up》不过是一场乌托邦。”离咲亲了亲程奕的脸颊。
+ i& D/ U9 p$ o$ Q/ M5 M) R
. `+ k" E/ I6 x, Z$ R0 v5 k9 l“是，我承认。”程奕淡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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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了。”离咲闭上了眼睛。

“睡吧。”

, g3 P9 a0 \/ `7 [程奕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他撑起身体看着离咲。笑了。

9 ^1 i+ G0 b( f5 X

9 l2 e  Q* [2 M1 }（四十五）T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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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3 v" O" u& u9 L
- o# o& [3 f/ r5 \" Q0 T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易繁猛的惊醒了。

他满身是汗，眼睛瞪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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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V! [8 R: B/ U( _* j* W易繁只在白天睡觉，黑夜对于他来说，是无眠的。那是梦魇的温床，它们都等待着吞噬他，等待着，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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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吓到你了？”高羽走到床边，摸了摸易繁潮湿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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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C% s# b* \6 v“不……没有……”易繁靠着床头蜷缩着，眼神飘忽不定，收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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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6 f' }/ q( a7 K0 l+ I“还没有，吓得七魂六魄都没了。”高羽笑了笑，坐在了床边的椅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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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烟吗？递给我一颗。”易繁捏了捏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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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d/ R3 Q# a/ P( E高羽点上烟，递给了易繁。

“几点了？”易繁吐出一口烟问。

“快十二点了。”

“啊，那我该起来了。”易繁说着，坐到了床沿。涣散的眼神渐渐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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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睡一会儿吧，你早上才睡，吵到你真是不好意思。”高羽说着，向沙发走去，“我也三十多个钟头没合眼了。”

& ?/ ?% {0 M, Y& Z+ T' T; M“啊？你该不会昨天傍晚从我这里离开就没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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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而且前天夜里也没睡，我习惯性的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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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易繁下了床，“床上睡去，啊，等等，你得先吃点儿东西。”说着，他往厨房走去。

2 d) H6 p2 d* `$ O8 d0 V. _“不了，我不想吃，睡也不一定睡得着。”高羽叼着烟，靠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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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必须得吃。你这样不吃不睡的身体绝对会完蛋。给，先吃个苹果，补充维生素。”易繁从厨房里扔了一个苹果给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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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j! H5 q5 t/ y高羽接住苹果，笑了。他起身踱步进了厨房。

易繁正在打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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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 K( |# q5 R“你进来干嘛？闭会儿眼睛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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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2 h( a2 P* N$ W$ s% d6 H) b$ n“我说。”高羽倚在门框上，看着易繁。

“嗯？”易繁不明所以，手机械的搅着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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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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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r3 c0 S. B0 B- S5 U, }“什么东西。”易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7 a, j9 S6 A& f/ n“我真是不能理解欧阳凛，他怎么能那么对你。”
& B1 ]$ `4 Z+ W& t0 m
# ^' C9 @. B) [" Y" c“不提那个人可以吗？”易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睫毛微微垂了下来，眼神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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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欠你的，你会加倍要回来的。相信我。”
* a- I8 v2 G& k) [, r
“嗯。”易繁点了点头，把盛着鸡蛋的碗放下，倒了一些水进去，打开碗柜拿出了锅子。“你去歇一会儿，好了我会端出去的。”

“我真不饿。”
3 E# N9 H2 g+ n
“知道，所以我只蒸一些蛋羹，你多少吃一点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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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看着易繁，想说点儿什么，又说不出来，转身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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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h& v! n( [6 X& }# B; e2 o3 A正午的阳光很好，高羽推开窗子，在沙发上躺下了。

听着厨房里细微的动静，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感受着春风的柔和，高羽觉得眼皮开始变重了。

在易繁的身边，他总能轻易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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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_4 q& e& \/ v不过十分钟的功夫，易繁端着蛋羹出来了，却看到高羽沉沉的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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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忍心打搅他，他知道他常常失眠。

易繁把蛋羹放到茶几上，在沙发前面蹲了下来。

他看着高羽的脸，就是那么漫无目的地看着。他总觉得能从高羽的身上看到欧阳凛的影子。他们一样的自大，一样的极端，一样的偏执，那么，此时，这种隐藏的落寞，是不是也会是相同的？

高羽沉静的呼吸着，睫毛偶尔动一下，易繁看着他，忽然笑了。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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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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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忽然听到了高羽迷迷糊糊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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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U, B) `他可真爱他，一瞬间，易繁觉得有点儿感动。

折佩……高羽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跟其他的人纠缠不清呢？

高羽和易繁互相都认定对方是完美的情人，可，他们忘了，站在不同的角度观察，得出的结论也是不同的。他们不是情人，他们之间有着很远的距离，他们看到的都是表象。易繁看不到高羽偏激的占有欲，高羽看不到易繁固执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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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P. w& K1 K  }% n9 m折佩一直坐着，脑子全是空的。铃音从睡着到醒来，看到折佩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她用尽所有招数想跟折佩沟通一下，却一无所获。

离咲和程奕的到来让铃音仿佛看到了救星，她要被憋疯了。

. y' H2 v* O7 D, K% v5 P“小奕叔叔。”铃音几乎是飞扑上去的。“我昨天急坏了，你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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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d* }9 w8 w) w& e# S“铃音，真是对不起，我昨天喝大了。”程奕抱着铃音，哄着她。

“高羽呢？还在睡觉？”离咲叼着烟，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 f3 G1 H, o3 }! L“睡觉？”折佩抬起了头，看着离咲，这是长时间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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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那他怎么不下来？”离咲是认定了高羽回来了，毕竟，他不到11点就离开了医院，精神那么不好，必定是要回来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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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S% }* c( i  O“他没回来……”折佩低声说着。
5 ~# w# l% c& P% v
) {) n2 A% r4 N5 I) D& S8 G1 `离咲瞬时间愣住了，自己这不是捅了马蜂窝吗？高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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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不吃、不睡，坐了多少个钟头他也记不清了。
6 X$ [1 F+ T* v: }
离咲他们是什么时候带铃音走的他也不知道。
4 s6 @: M* K* D, o2 @) p; O7 ?
他只知道太阳升起又落下，屋子里从黑暗到明亮又回归到黑暗。

- q3 k  E. c3 N6 `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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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能感觉到，他跟高羽，真的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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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 H. a/ s2 x' U高羽不再在乎他的感受，或许也可能是从来都没在乎过。

折佩彻底的灰心了，以前那些快乐的时光在现在看来都是他自己一头热，是他在迷恋高羽，而高羽却甚至连一句喜欢他都没有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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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要的太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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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真的想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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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n- x9 t& G" Q1 b咔哒一声门响，折佩回过头，看到高羽走了进来。

, m) E' P9 V' {+ F& v  D4 V他似乎没有发现黑暗中的折佩，只是脱下外套，挂上，转身进了厨房，开灯，倒水，喝水，而后，借着厨房的灯光，他看了折佩那张惨白的脸。
3 W. U9 ~- a) }. @1 H
“我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在黑暗里坐着，你吓死人啊。”高羽放下杯子，开了客厅的灯。

折佩不说话，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以后，只是静静的看着高羽。
1 p+ E( X& n  I  u
, J8 P' M2 z! t  L+ C7 l0 }8 c他就想再多看看他，因为，以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7 n- X* O4 ]: k" X  s* T
1 I; G6 z0 v, x- x( @“说话啊，你这样迟早有一天真变哑巴。”高羽说着，在折佩对面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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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折佩咬了咬嘴唇，开口了。

" R* r) n5 M4 U+ w( Q“嗯？说。”

“咱们……咱们……分开吧。”折佩异常艰难的表达着。
( x9 M8 g$ k- J/ M& c
: z: d, _7 z+ `) W3 q- b“你、说、什、么？”高羽根本没料到折佩会说出这一句。
4 V% ^3 ~4 q: O9 h
7 A$ c) R+ F/ {- q9 y, g6 x“我说……咱们……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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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6 D! s+ c: P) b. n# w" G- U4 r高羽听着折佩的话，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原因呢？”高羽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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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6 u( v' o) z; ?  _- I' ^# J“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需要我……”折佩低着头，“所以，还是分开吧……你会回到以前的生活，写东西什么的，我都不会再打搅你……”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折佩使劲的忍着，他不能哭，不可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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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听着真伟大。”高羽居然笑了，他从容的点上烟，吐出烟雾。“我不需要你？行，还有什么更好听的理由？”

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头垂的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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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Q9 W$ |4 D* h$ L( ~4 k“你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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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什么意思？”折佩不能置信的抬起了头。

0 \/ k& n( Q' y) w“你说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干的事情你自己清楚。”高羽的视线冷冷的落在折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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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p( A: V4 I* N- f$ L# W“我干什么了？你干嘛说我是婊子？”折佩的声音抬高了。

. c% v% I8 q# c6 f5 S  h7 n“折佩，你当我是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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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说什么？”

“装傻？你非要我挑明了？”高羽叼着烟，斜视着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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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折佩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1 t% d/ {8 k, Y" a5 j“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高羽轻蔑地笑着，“你可以回答我吗？是谁在楼下抱着你？是谁在你身上留下印记，是谁一次又一次的深夜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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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都看见了？

# G4 J4 j+ e) S( A他是什么时候，用怎样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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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

: o9 w2 H5 u, g1 Z6 h他让他百口莫辩。

. o# m+ e+ ?! W* u. X8 v% O“不回答？嗯，不回答也好，答案你我都清楚。对吧？”高羽站了起来，折佩下意识的往沙发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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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我没质问过你，对吧？”高羽笑了，“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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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V) B) s7 L0 e- D折佩恐惧的摇了摇头。

高羽靠了过来，他抚摸着折佩丝绸一般的头发，声音柔和的说，“因为……我不想放开你，你是我的，明白吗？一辈子都是我的。婊子就婊子吧，我不嫌你脏，本来吗，你就是个男宠，你都是怎么下贱的侍奉别人呢？哼，我干嘛要指望你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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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利剑深深的刺入折佩的心里，羞辱、愤恨、被轻蔑的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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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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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所以呢，你死心吧，分手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你到欧阳凛的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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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K5 s0 K4 }' g( o折佩的脑子乱作一团，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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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站起身，却被高羽死死的拽住了头发，“想哪儿去啊？找人哭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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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手。”折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脱着高羽，支撑他有如此大力量的，竟然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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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S# K0 h7 N" {1 D# T( Z“你别跟我挣拔。”高羽的另一只手钳住了折佩的腰。

“你放手！你混蛋！你放手！”折佩手脚并用，能用多大的力气就用多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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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_) v5 F9 N3 S% [" p! q“我混蛋？那你是没见着更混蛋的。其实更混蛋的就在你身边。你以为欧阳凛是什么样的人？温和的正人君子？”高羽捏住了折佩的下巴。

0 {! H+ ]; @. t: c: M! z7 A“听好了，傻小子，他比谁都恶毒。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你那么贱，还想跟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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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高羽，他绝对疯了，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怕。

5 g3 D) E: R: D- F) Q3 ^9 Q2 ^眼角的余光落到茶几上的剪刀上，折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拿起剪刀，一刀剪断了被高羽抓着的头发。

高羽被折佩的举动搞了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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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灵敏的往反方向跑去，绕过高羽，跑到了大门口，他慌乱的开门，他得离开，现在，马上，他觉得高羽不正常的能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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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反应过来折佩要跑，他追上去，可折佩已经出了门，他慌张的顺着楼梯往下跑，高羽拉开楼道的门，追上去。

/ ?( W5 c& v- u) ^. A0 l5 t( }折佩哪里跑的过高羽，刚刚下到35楼就被高羽拽住了。

全是恐惧，折佩看到高羽感受到的全是恐惧，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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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l/ l5 n3 c: J+ _3 q2 w高羽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放手了，可折佩却因为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倒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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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v! N- i( |; G整个世界颠倒了，全在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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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6 t4 X- q8 k  m) `“折佩！”高羽觉得一阵眩晕，他看到折佩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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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4 n5 [. ]7 a2 I! D& q& ?& r（四十六）逃



折佩做梦了，光怪陆离的梦，完全没有联系。

梦的片断似乎是回忆的串连，分不清真假。就像电影的蒙太奇镜头，闪烁不停。

( Q+ v& |* |: ]9 o2 [: t一会儿是五岁的时候和娘亲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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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0 |; C/ v$ K; O; j- N一会儿是学琴的时候琴弦断了。

一会儿是卑微的伺候大人。

一会儿是梅姑爽朗的笑声。

( G) o/ f# r8 k% {0 C乱七八糟毫无头绪。

然后，高羽的样子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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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他生气了，他沉默了，他哭泣了……

8 H. ~" @) @* ]2 \1 ^& {: {5 X最后的最后，折佩醒了。

3 c0 `% Y. E/ ^/ |- {阳光透进来，四周一片白色，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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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o& \( L: U折佩撑起身体，浑身酸疼。

+ f  r: o" F. r对了，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 C7 q/ b% z; z那么，我就是在医院，可，高羽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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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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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o9 a4 R" E# B. ^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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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m6 P  K/ P% C3 x; ]折佩伸手拔掉了胳膊上的点滴，轻声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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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Q+ [( T1 m小心翼翼的拉开门，楼道里有病人在走动，四下张望了一下。一个挂着医药室牌子的门口，折佩隐约看到了高羽的背影。他屏住了呼吸，沿着走廊蹑手蹑脚的朝反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怀着恐惧。他看到自己离安全出口的标识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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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_2 X) A% P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楼梯口，折佩深吸了一口气，不顾身体的疼痛，步履蹒跚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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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7 s% X$ A" D# b; U折佩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己要离开，离开高羽。

置身于穿梭的人群中，不停的有人向他投来视线。

3 L2 d. ?( B! R/ ?' K7 w, }7 q不是平时那种瞩目的视线，那是一种鄙夷的视线，仿佛他们看到了什么肮脏污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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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 R# X& Q, Q, s1 ^# `! ^5 Y2 a折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看不到眼前的路，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让开。”有人推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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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7 a7 c' n6 F, t$ S' r折佩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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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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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F" |% @. P: g陌生的十字路口，他找不到方向。

) s- n/ h. }4 l2 N0 u: I: M% X! i* v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只想到了一个人：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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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0 W7 h( }# ~, `0 d0 O折佩伸手去拦出租车，可它们一辆辆的开过去，没人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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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Y! a* Q% H. Z! c- X& G已经记不清是第几辆了，终于，车子滑到了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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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在车窗的玻璃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 u: W4 V) ~! v: q( N$ E* s+ ~  E; z! [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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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头发凌乱的不象话，一边长一边短。身上是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出血了，没有鞋子，没有袜子……

( E& A4 U9 k# k' t+ l# o“你要去那儿？”司机见折佩迟迟不上车，摇下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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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折佩也想问问自己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神经病！”司机大骂一句，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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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3 [, |: M4 `. b5 k* R一瞬间，折佩觉得自己渺小的就像一粒尘土，随风飘逝，没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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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B$ A, d! N他缓缓的在原地蹲下来，用这个视角抬头仰视着这个城市，以及这个城市上方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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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L6 F5 ?3 C3 B今天，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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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了好久，腿酸了，折佩索性坐了下来，穿梭的人群中，他就像一个小丑，走过的人都要轻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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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去找凛，折佩对自己说着，当婊子总得有个当婊子的样子，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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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的站起来，再次寻求出租车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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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 [3 G; i  A& i“你……没事儿吧？”

8 Z8 I, Y* T9 h$ m, u) o折佩上了车，出租车司机用茫然的眼光看着这个流连失所的孩子。

2 S7 I0 B+ z, z/ P“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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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 F& ^+ H! {5 H“你要去哪儿？”

折佩机械的说出了地址，而后靠在了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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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Y  K- f5 p8 l$ k2 k/ |1 j车子在城市间行进着，折佩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夹杂着矫柔造作的绿色，表情麻木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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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的世界吗？怎么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它们？

其实，填井要是能死了，或许，比较幸福……

“到了，47。”司机抬起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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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手机借我用用吗？”折佩微弱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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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

“嗯，我没有钱，要让别人来付钱……”



欧阳凛从大厦里出来，走到出租车等候的地方，看到折佩，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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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E0 U: W6 b  q$ n- T他匆匆将钱塞给司机，把折佩拽下了车。

“祖宗……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凛用手给折佩梳理着乱糟糟的头发，他透过他衣服微微敞开的地方看到了他身上的淤青，而那双满是污渍和血渍的脚更是吓人。

“凛……”不知道为什么，折佩一看到欧阳凛，压抑了好久的眼泪，掉了下来。

“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凛一把抱住了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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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X9 Q; o6 E" q折佩的手攀上了他的背脊，终于大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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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欧阳凛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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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7 m/ {3 W- [7 O- g“凛……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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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折佩哭得像个孩子……

他一辈子都没这么哭过。

“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欧阳凛抬起折佩的脸，用手轻轻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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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A- s4 D9 Q3 G“说不出来……我……我只知道……我要离开高羽，彻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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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F: P+ d2 o0 i“是他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的？”欧阳凛几乎不能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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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没有回答，只是反复的重复着他要离开高羽，他再也不要见到他。

& R4 u- F. N# [. h9 d+ |“好，可以，没问题。”欧阳凛像哄孩子那样哄着折佩，“走，跟我走。”欧阳凛说着，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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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折佩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 Y0 `1 C. Q! u6 ?( t; x) z“上来啊，我背你，你的脚都这样了，还怎么走路。”

  y; W& w1 ~. C* e折佩刚刚要停下来的眼泪又一次迸发了出来，他让他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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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我自己能走……”折佩断断续续的说，“那么多人看着……你会很丢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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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9 \! W9 @9 K“我不觉得丢脸谁敢觉得丢脸，上来。你不上来我只能很不礼貌的抱你了。”欧阳凛的语气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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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b; \0 Y' U折佩犹豫着，还是爬了上去，他的脚确实没法用了……

& o. H$ Q- `( `$ Q  ], Y# j  g“钥匙拿好，到了车子那里你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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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折佩趴在欧阳凛的背上，感觉很温暖。

“你不是再也不想见到高羽吗。”

8 Y, K7 `& ~" }+ w3 \* Y+ Y- I“……你的意思是，让我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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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B$ C# m- W4 `* Z“那多狼狈，你不需要藏，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

“不要！他会把我抓回去的。不要！”

9 |, x: E% `' J8 p4 U' x( Y1 l“哈哈哈……”欧阳凛笑了，“那他得先认得出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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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一家沙龙面前停了下来，门口的侍者过来，欧阳凛要他代为停车，而他自己背着折佩走了进去。

* U* a/ ?, O; k. {& b3 ^/ n摩登前卫的沙龙里，这个时候顾客不多，店员们轻声的聊着天，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背着一个邋遢的男孩进来，这怪异的组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凛……太丢人了……”折佩几乎想把自己掐死。

. _: }) y, R# k; N7 j  s“叫DAVID出来。”欧阳凛把折佩放在了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正色的说。

店员们交换了一下目光，其中一个转身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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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专业的男性沙龙，服务于上层人士，最出名的造形师DAVID的顾客基本上不是明星就是模特、演员。在他的打理下，人人上镜都能出色三分。

“欧阳先生？”DAVID从二楼一下来就看到了欧阳凛。“稀客稀客。”

“别跟我客气了，帮我办个事儿。”

“那是我的荣幸。”DAVID挂着职业的微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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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工作室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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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W7 L3 f* K. j# K$ w全是镜子的屋子里，欧阳凛把折佩放到了中间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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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0 p( D* l6 R+ T“说吧。”DAVID开口了。

$ d, @# g% c  n7 }4 D“帮他彻底的换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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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DAVID转到了折佩面前，抬起他的脸，仔细的看着。

! \, }7 `( q) x“啊？折佩？”

$ I/ y: h+ a2 E2 Z, Y) e, p“你知道就完了，其他人都没看出来，你也不要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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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DAVID点了点头。

/ N* B1 a5 O& F0 I% t5 G6 _欧阳凛在后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了烟。

5 L: ~& q' W+ b( q$ |. C0 M“要怎么弄？”DAVID带着探询的眼光看着欧阳凛。

$ d3 ]: m$ B' I( L“你是专业的，你看着弄，只要前后看不出是一个人就可以了。”

/ H( E& W4 M+ i" X+ g' h" J“可以。”DAVID凝视着折佩，思索着，却犯了难。“可是……变化太大的话，就不符合他的传统美人的形象了。”

" w; G5 F$ M' ?2 N4 G1 Q$ h; w, Z“这个你不用考虑。”欧阳凛正说着，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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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d" o7 K“喂？嗯，是……你说什么？”欧阳凛站了起来，“你先考虑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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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c2 j4 L  y& i5 j& q几分钟以后欧阳凛回来，DAVID还在思考。

7 s5 A' N* \5 ?: A7 W$ F" h' H“折佩，我有点儿急事儿，要回公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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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S; o. \* O" W8 d- `4 U“……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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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我多久回来你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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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午吧，三点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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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下午见。”欧阳凛说着，拉开了门。

“凛……”折佩有点儿慌张。

' N; G2 i7 [4 Q3 @  H“别怕，交给DAVID就行了。”欧阳凛辙回来，轻轻拍着折佩的肩膀。

“嗯。”折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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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 ^3 [& q- Z+ Q) x欧阳凛拿着手里的请柬，靠在椅背上，来回来去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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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V' I/ U0 j他感觉，自己要是能不识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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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9 h$ p5 ?* t! [修，你这是什么意思？

玫瑰红色的请柬上印着冷漠的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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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b+ h: H$ B( L+ R  f$ jA&W唱片中国分公司落成，剪彩仪式诚心邀请您参加。

. e# Z, a6 N% C1 c6 v. H/ T) ]中国地区执行总监 欧阳修
. r4 q2 B9 g* ?7 N) u# @- y0 }
0 w) J, o- L$ v$ p2 C+ X1 i是宣战吗？

你的理由是什么？

一定要扳倒你自己的父亲你才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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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你又能得到什么？

7 O' b# e3 k, S' E( d欧阳凛不停的思索着。

; t! E5 @* w* C& E) F1 f这一步棋，还真是漂亮。你让我腹背受敌啊。

“欧阳先生，传真。”秘书进来的时候，看到欧阳凛泰然自若的看着她刚刚交给他的那封请柬，真是镇定。
# s- Z$ f5 ^+ M6 D1 K0 b
; i( c/ c& I: {5 P“好的，放这儿吧。”欧阳凛示意秘书放到桌子上，而后，看到她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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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2 z& D2 E( q7 \5 y# [其实，他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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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知道他公司的所有内幕，所有秘密。而他本人又有那么多年的唱片企划经验，并且是欧洲有名的录音师。

修的离开或者说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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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6 X4 h5 z' C" i4 C! Z这一仗，不好打。

调出了A&W的所有资料，欧阳凛一直在研究，不知不觉再看表的时候，已经快要四点了。

$ Z. N9 I# g! \# Q: N' ?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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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h! W" A1 o
欧阳凛推开DAVID工作室的门，没见到DAVID。

  ]1 D6 r9 r% N  v$ f. M4 J0 Z倒是看见一个金色短发，碧绿眼睛，有着漂亮小麦色肌肤的男孩坐在单人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看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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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有着魅惑感觉的男孩，衣着大胆。黑色网状的长袖上衣，暗蓝色随意的牛仔裤，上面有着用刀子划破的痕迹，隐约透出了里面红色格子的衬裤。

夸张的项链饰品样式新潮。

这是哪家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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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9 w' b2 s1 D" N- k欧阳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抱歉，走错房间了。”转身就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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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 i& {9 k1 b. x0 _$ t9 A- T“凛，你去哪儿啊？”男孩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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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4 Z9 o# {“……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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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E* N$ ~8 E, r9 M5 r2 V“嗯。是我啊。”折佩站了起来。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别说欧阳凛认不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镜子里面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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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先生，您迟到了。”DAVID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手上沾着染发剂，“你一直没过来我就让他在这儿看看杂志，有别的客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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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 \& Z: ]; f“你太神了……”欧阳凛看看折佩再看看DAVID。

$ ^8 u. A: g+ r  c+ Z) d“哈哈哈……多谢夸奖，本来就弄了头发，然后给他配了一副变色眼镜儿，后来时间富裕，就把皮肤也烤了，他太白了看着不时髦，再然后你还不来，我就给他买了衣服鞋子。这造型不错吧？”DAVID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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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很不错。”

  j0 Q6 g3 Q( v; n( ?“满意就好，楼下付帐。”DAVID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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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 p) m9 C9 A4 L6 u; O“没问题。”欧阳凛也笑了。“上来，我背你下去。”

“不用，有鞋子了。”折佩指了指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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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过鞋子能当药使，上来。”

欧阳凛把折佩背下来的时候，下面的沙龙门庭若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居然还有人吹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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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U/ H4 e# ~: J" W5 B, q! y; z$ @折佩太醒目了……

和以前那种像女人一样柔弱的美不同，现在的他，光芒四射，是个相当出色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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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凛……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弹琴啊？”折佩看着倒后镜里的自己，有点儿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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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琴？你要是还在民乐组合里，别说形象不符，而且这折腾不是全白费了，你摆明了告诉高羽你是谁啊。”欧阳凛开着车，也看着倒后镜里的折佩。他现在的样子让他猛然想起了易繁……他总喜欢这种夸张的打扮。

“那……那我要干嘛？”折佩绝对不想失去自己的工作。

“录音那些你都跟修学的差不多了吧？”欧阳凛一瞬间就知道折佩能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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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v% `1 {# n“嗯。”折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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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乐那边你退出来，我现在需要一个顶尖的录音师。”欧阳凛笑了。

“啊？那修要干什么？”折佩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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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我给你细说，还有，你说话的音调、方式现在开始要试着改变。”

4 \  f/ r$ Y9 {" W8 M) a“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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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O: c$ m9 n- d; S! F) F. ^“你还需要一个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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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M2 ]6 a  M' z4 g“你的意思是……我要变成另一个人？”折佩有点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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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样，高羽一辈子也别想再来打搅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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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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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V# R5 c! g% [! Y+ e（四十七）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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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呢……”

2 v( y) P& B) I# R4 }& C0 b; G因为刺痛感，折佩想挣脱被医生抓着的脚。

! M/ c6 \# a9 [6 d2 B“你毁你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医生死死按着折佩的脚，继续手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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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 p5 P! w0 J2 T" q折佩泪眼汪汪的看着欧阳凛，表达着他的痛苦。

& [3 r- T' }% q5 B欧阳凛笑了，“你怎么那么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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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折佩咬着嘴唇怒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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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他身上的淤青是不是也可以顺便处理一下？”欧阳凛决定不理折佩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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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B% ?9 O& l* n: q“那个我管不着，自己药房买药去。”这医生被折佩折腾烦了，哪家的大少爷这么娇气？

出了诊室，欧阳凛背着折佩往外走，忽然想起了什么，“高羽是怎么打你的？”

“……他没打我……是我……是我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折佩还在维护高羽，至少在别人面前，他不想高羽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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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2 m& J: m% @- `0 \" r“什么？”欧阳凛停下了脚步，“从楼梯上滚下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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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5 h, t0 B% T/ r" C# R, a# L6 ?“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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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h  |7 F' e) \, t) ]5 B/ W“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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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1 d# @6 p  ^- t5 o3 S“照片子！”

9 ~7 {3 Z9 M8 \+ P/ X$ n% I% T折佩莫名其妙。紧接着就被扔到了一堆仪器之中一通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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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9 x0 n0 h0 b完事儿后，折佩坐在候诊室里很久，才看见欧阳凛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出来，“走吧，还好。一切正常。”欧阳凛说着，摸了摸折佩的脑袋，这么短的头发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那个……”医生从诊室里出来了，“下次对待弟弟不要这么粗暴了。”

4 B& y8 g$ Z/ n/ N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 v3 n( H% A3 c4 o) [/ c* o; O* I欧阳凛彻底没了脾气，莫非我看着像个暴力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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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起折佩往停车场走，欧阳凛忽然想起了修，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修扭伤了脚，是他背着他走去医院的，父亲自始至终板着脸，什么都没表示，那天，妈妈不在……

2 R; h) X5 T2 z+ l; Y& T哥，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可，我不是。无论多像，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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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忽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你弟弟长得很标致。

& e, B8 V- v& R- p- E4 \- r; [$ ?4 L" d易繁曾经这么评价过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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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g! _2 r, ]他怎么能告诉他，那是他妹妹？

活得不伦不类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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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3 G$ u% _- h2 D, W唉……

“凛？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你让我下来吧。”折佩听到了欧阳凛的叹息。

“没有，你老实呆着吧。马上就到了。想着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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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A" S2 z6 T“我们要去哪儿？”折佩靠在副驾驶上，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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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去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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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边我不太常住，你暂时住哪里吧。”

0 L  n8 T/ W( \. H; _1 K1 m“……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折佩说着垂下了头。

! m9 t' m6 [3 B- Q+ S: K! _- b, G“哪儿的话。”

" c9 [+ d' g3 y  i! s“对不起，我没什么朋友……他们都是高羽的朋友……他们一定会让我回去的。”折佩咬着手指，声音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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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7 l* W3 \0 m; [- ?' @“会有的，慢慢都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欧阳凛侧过脸看着折佩，笑了笑。

“……”折佩看着欧阳凛，很想说，你真好，可，他说不出来，一想起他曾经那么伤害过高羽，伤害过程奕，他就说不出来。

1 i4 Q' }5 N0 z  |" d$ c/ }好人和坏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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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D: _2 G2 |5 [9 H“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儿东西。”欧阳凛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综合超市门口的便道上，下了车。

! B! F3 B9 r! C. P4 G0 c5 c: ^& b“嗯。”折佩点点头，放下了车窗。

7 S1 n$ O5 t5 o. c' }/ Z7 o( k! t七点多的光景，天空渐渐黯淡了下来，路上的人流开始汹涌，他们都急着回家吧？

4 z; X1 X7 z  M" p, u! T2 [2 N那么，我的家在哪里呢？哪里都不是我的家，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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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拎着袋子从超市里出来，他买了一些药品和日常生活用品，折佩需要这些。

刚下了便道，一辆机车却横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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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摘下头盔，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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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s$ W, k3 }; \- L& `+ U5 [“真巧啊。”欧阳凛笑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程奕只是看着他。

$ _) ^* U3 A; c( \9 F! v“有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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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0 g% l) Y! `“没事儿，我就是找个人，没想到碰巧看见了你，不打个招呼好像不合适。”

- [. R2 Q& j4 N. r% J. F“呦，找谁啊，表情这么严肃。”欧阳凛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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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情儿啊。”程奕笑了。“看见折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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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a4 V: D5 ?0 n5 z“没看见，我今天一天都忙着哄小男孩开心呢。”

俩人这是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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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转移目标了？”程奕戏谑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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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5 t. S: J. Q  J* A“本来就没什么固定目标，不过都是玩玩儿，我可没你跟高羽那种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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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本来以为你挺执着的。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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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就这么打上了。

7 N# n. x  {' G4 V9 u“找折佩干嘛？”欧阳凛觉得这么跟程奕逗逗挺有意思的。这就像看一场电影，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其中，只有他自己置身事外，为什么？因为他是导演。

“找他约会啊。”程奕嘴里也没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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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f: h7 \4 h6 o- E+ o“哦。假戏真做了？”欧阳凛也不含糊，接着程奕的话茬儿往下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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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8 @! t+ Y+ {“嗯。”程奕笑了，凑近了欧阳凛，“味道很不错，可惜你吃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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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东西这个事情，我向来是这样的。想吃的时候一定要吃，过后，再美味我也不要。明白吗？”欧阳凛对于程奕的挑衅丝毫不退让，表现出了无比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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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笑着，肯定了一件事儿，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用戏谑的口气说，“你那小男孩跟哪儿呢？不给我展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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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可不敢，您再给我勾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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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吧你。”程奕点上了烟，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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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您想钟馗捉鬼？”

“有鬼必然抓，我还有桃木剑呢，你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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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4 R5 w; _3 r! o8 Q& D( f“行了，别扯淡了，愿意看你就看，前面车里呢。”

折佩坐在车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欧阳凛在和程奕说话，他很紧张，紧张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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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认出来就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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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俩人向这边走过来，折佩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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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 S- n; N  ~9 \看到他们越走越近，折佩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躲不了……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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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s0 O  @) O) @8 u& o当欧阳凛和程奕走到折佩这边的时候，折佩双臂伏在放下的车窗上，下巴垫在上面，大眼睛微微眯着，嘴里叼着烟，口气恶毒的说，“我以为你丫死了。蜗牛都比你快。”

欧阳凛看着这个样子的折佩，差点儿笑出来，装得也太神了。

程奕看着折佩，或者说看着这个金发的坏小子，他根本就认不出他，只是给了欧阳凛一句：“太浪了吧，这样的最难搞。我还真不知道你好这口儿。”

“我乐意。”欧阳凛终于有合理的借口笑出来了。

“你慢慢玩儿吧，我继续找我小情儿去。”程奕拍了拍欧阳凛的肩膀，向机车走去。

+ C/ @5 \3 J1 \0 a& L% S) ]“呛死我了。”折佩看程奕的身影消失，立马把烟扔到了窗外。

8 X5 g" W( j$ `“你都能当演员了。”欧阳凛大笑着。

“你讨厌！烦人！”折佩嘟着小嘴，瞪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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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行，你就这么装，没问题，谁也想不到古典美人变成了金发坏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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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终于真实的感觉到了，他将走出以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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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坐。”欧阳凛把东西随意的放到地板上，转身打开了窗户。

“很干净啊。”折佩在沙发上坐下来，四下张望着。屋子不大，但是很整齐。

' m  x4 L0 @$ C! C# V“嗯，每周都有小时工过来收拾，我也不常过来，没人搞破坏。”欧阳凛靠着沙发点上了烟。

“那个……”折佩抬头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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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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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U7 a/ }0 R- F# K“修，修他真的……”折佩还是不能相信欧阳凛在路上给他说的。

* b2 J6 C- q- @“我也不想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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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Y2 @; I7 s欧阳凛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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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G' V. F5 V9 C/ u  _7 y2 U0 v  v“我会尽力帮你的……算是报答你……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折佩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欧阳凛笑了。

“眼睛疼……”折佩伸手去揉眼睛。

“把隐形眼镜摘了吧，你是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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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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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s( K( }# l, e: H+ W9 p“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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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Q. s5 h3 C7 }6 j) K! P“他是直接放到我眼睛里的……”折佩当然不知道隐形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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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欧阳凛碾灭了烟，从袋子里拿出了刚刚买的眼睛盒还有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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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药水倒进去，他走到了折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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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  Q* U( S5 Q: }0 ~$ R/ }“靠过来一点儿。”

“……”折佩有点儿害怕，不是怕眼镜，是怕欧阳凛。

“让你靠过来你往后什么大劲啊。”欧阳凛无奈，只得自己靠近折佩。

“你……你要干嘛……”折佩的声音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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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 r* Q2 V/ a4 F“我不对你干嘛，我是要帮你把眼镜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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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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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 o" Y6 H& C, C“睁眼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0 \' ]+ S& O2 {- \7 Q0 N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欧阳凛终于算是帮折佩把眼镜取了出来。

* C( S, F: v; ^: [4 _3 e“给你纸巾，别用手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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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擦着眼镜，感觉还是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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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S4 b( v0 L8 j0 k7 a7 q3 x/ N“还难受？那就用清水洗洗，你等一下。”

欧阳凛进浴室端了一盆清水出来，“洗。”
, N+ d7 |- W; A1 ^( e! _$ M
. g/ w. c) }; T. }0 t折佩用清水轻轻的揉着眼睛，清凉的感觉让他终于舒服了。

& Y) ]. [1 m; P! H“再用纸巾擦擦，一会儿就好了。”欧阳凛放下水盆，又抽出了纸巾递给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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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折佩对于他的宠爱有点儿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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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x4 u) l“怕了？”欧阳凛看着折佩，逗他可真有意思。

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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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 J1 d; E. `& d, F$ \谁也不是傻子，他明白这个男人的意图。

3 I6 m. Q9 {; d% X欧阳凛看到折佩慌张的样子，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忽然冒了出来，“我伤害过一个人……很深的。”

“嗯？”欧阳凛这句脱节的对话折佩有点儿搞不明白。

, T: E( X6 g( ~“我最初看到你，就觉得你有点儿像他，倔强的厉害。”欧阳凛在折佩身边坐了下来。

“听好了，傻小子，他比谁都恶毒。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你那么贱，还想跟他好？”高羽的话这时候冒了出来，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高羽看来没说假话……

3 V" v( c2 Z$ U0 `4 b6 x0 _6 }6 i2 o“怎么了？”欧阳凛看着折佩，感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
% x1 K0 J# d6 C$ ], z* H% A
, Y$ b: T) B9 P7 i3 w“那他现在？”折佩很想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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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s- f* P“没有现在，他只活在过去……”欧阳凛的眼神越来越黯淡。

“他……离开了？”折佩尽量不去用“死”这个字儿，他不想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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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 a0 w8 d' `“肉体活着，精神死了。”欧阳凛再次点上了烟，沉默了。

/ k7 c, F# o0 B$ A# l自从上次见到那个很相象的身影，他开始想易繁了，很想很想，如果可以重来，他愿意用一切去弥补他给他的伤害。

可，时光怎么可能倒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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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欧阳凛说着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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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6 @) I1 y+ U6 C7 f" N“……”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以为他会趁机占有他。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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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R/ [9 k. P1 X5 g0 k“多睡一会儿，明天比较忙，我晚上过来看你。口袋里有生活用品什么的，也有药，自己会上药吧？”

“会。”折佩点了点头。

“有事儿打我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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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看着欧阳凛从外面带上大门，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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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9 r( r5 ]& U0 g1 S是君子，不是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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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5 [3 n2 ?- g$ [+ c, Z! ?* K6 T+ i- L高羽，你看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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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离咲把杯子放到了高羽面前，“你看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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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音呢？”高羽缓缓的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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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2 l7 t1 R: @“睡了，你还想让她陪着你熬鹰啊？”离咲在高羽身边坐下，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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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9 ^* ^0 Q/ d+ U! j8 f8 M“不行，我得出去找折佩。”高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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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XXX疯了！”离咲按住了高羽，“你哪儿找去？这么大个城市你哪儿找去？他是故意要躲开你，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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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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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你真是气死我了！你说说你，白脸给了你那么多心里辅导，你怎么还能……”

+ x' m. L, b: C“离，我发誓，我没打他，是他较劲推开我才摔下去的！”

“你别辩解了，你要是不吓着他，他能往楼下跑？”离咲点上了烟，这一次，他没法不指责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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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爱他呀！”高羽低声的咆哮。

“没你这么爱人的！操！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XXX现在就想抽你一顿。”

程奕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离咲在骂高羽。

“离。你也冷静点儿，你抽他一顿折佩就能蹦出来了？”

“我这儿搓火！”离咲走来走去，停不下来。

“你消停一下，别溜达了，看着眼晕！”程奕倒在沙发里，点上了烟。“我绕着市中心溜达了一圈，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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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5 p" w/ S$ S* v7 M2 w“没收获吧。就说你脑子不好使，折佩能在大街上溜达啊。”离咲推了程奕一把，示意他让出一点儿地方。

$ g9 p- ?4 B) U) y* d9 X3 U$ d“有收获。”程奕支起身体，看着抓狂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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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在哪儿？”高羽猛的站了起来。

“没看见。”程奕慵懒的说。

0 a) ]# ^5 i! L/ m“小奕！”离咲掐了程奕一下，“高羽都这样了你还拿他开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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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C6 m& m) h% w9 r" W+ J程奕不理他们，继续说，“你们猜我在路上遇见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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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离咲和高羽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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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1 T' W. \5 I2 b0 }0 X- g“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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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然后呢？”离咲先一步提问。

“跟个挺标致的金发小子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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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折佩有什么关系？”离咲看着程奕，仿佛他喝大了一样。

6 {+ `: H! g* H* e0 ~& _- d“我跟他说，折佩味道很好，”程奕叼着烟，“高羽，你丫别瞪我，你知道我是弯的。”

9 o* J) \! K) N, b" z1 ^- E高羽挠了挠头，有点儿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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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他什么反应，”程奕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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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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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1 b* U: a1 m6 x& u( M' w“满不在乎，他说他跟那个金发的小子玩儿的正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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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g. s2 r2 X“还是跟折佩没关系啊。”离咲想不明白。

8 w  V0 R4 ]/ l& `  R7 x“你丫脑子别改锥了，高羽，你明白吧。”程奕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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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 I0 a6 z$ D% y# z4 M“嗯……”高羽点了点头，“他那么费尽心机想得到折佩，绝不可能轻易放手，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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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W' A% M3 ^0 ]* ^& f' Q“对，他肯定知道折佩在哪儿，或者说，折佩就在他身边。”程奕下了结论。“理智的分析一下，折佩没什么朋友，也就是我、离、修。我和离他肯定不能找，我们是绝对要把他送回来的，当然这是他以为的。”程奕直视着高羽的眼睛，“其实，折佩要是来找我，我绝对不让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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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X. U' I: W. t/ F& b“我……”高羽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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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0 x" [% y! m$ Z“修他也不能找，如果找修，修肯定联系我。所以，他的朋友还剩谁？就剩下欧阳凛了。”

8 [7 L/ m+ ]% e# n3 j# A“小奕……你脑子转的够快的。”离咲拿过了程奕叼着的烟。

“不是我脑子快，是你脑子慢，而高羽现在急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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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 w3 z1 D! c“我去找欧阳凛。”高羽坚定的说。

“你歇菜吧，你找个鸡巴，就你现在那脑子，跟一锅粥似的。而且，欧阳凛那么镇定，想必，折佩一定被他隐藏的很好。这事儿不能着急。”程奕拽住了高羽。

“那怎么办？”离咲盯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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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4 |1 O/ m8 V, x( m- [9 Z/ Z“按兵不动，等他露马脚。天底下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儿。”

: D9 L3 r3 T! G( J“是……”高羽也点上了烟，很同意程奕的说法。程奕有多聪明，他比谁都知道。

“不过……”程奕拍了拍高羽的肩膀，“高羽，我丑话说在前面，折佩是逃走的，也就是说，他对你相当失望……所以，不能排除他跟欧阳凛你情我愿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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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o0 g% S0 \“程奕！”离咲狠狠的敲了程奕的脑袋一下，他这不是明摆着刺激高羽吗？

- D5 Q; H' O, h- j, r: R* u" m“你打我也没用，我只是陈述事实。我没见过抢人能这么镇定的，只有自愿投奔能让欧阳凛这么镇定。这样，他只要想想怎么对付高羽就够了。谈不上内忧外患。”

+ D8 o1 q. U5 C8 p5 ]0 p高羽不说话了，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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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晚上你陪陪高羽，我还有事儿，得赶紧走了。”程奕抱了离咲一下，转身要出门。

“你又要去哪儿啊？天天忙的跟什么似的。”

5 }1 Z! ~+ X1 x  G“秘密。”程奕笑了。
（四十八）午夜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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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M) I! `* b2 ?, a
“……你……”欧阳凛进了录音室，看到折佩缩在角落里躺着，地上是空酒瓶。

* ^5 r* a; N$ Z! @6 r. ]公寓里不见他人影儿，那势必他就在录音室了。可欧阳凛想不到，在他再三嘱咐过折佩之后，他还是喝酒了，他是知道今天有重要的事情的。

6 {7 b. Y$ F, y8 z6 x1 G折佩开始酗酒，嗯，是的，酗酒。或者说酒精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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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酒，他根本无法入睡，无论他有多累，想自然入睡，没戏。

6 F7 o& Q: m# ]% G3 T离开高羽已经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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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高羽，非常非常的想，可他又不能回去，只要两人搅和到一起，准有一个得发疯，这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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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l' B+ `1 [/ ]. W- E! S; A第一瓶酒是从欧阳凛的客厅里找到的，从此，这成了灵丹妙药，折佩再也离不开了。

3 S# t( |' [+ _4 ]2 J3 U0 ~“你个醉鬼，给我起来！”欧阳凛粗鲁的拽起了折佩。

+ `6 l( }: X" ]( t' i& b$ q- i4 D7 q“嗯……”折佩想睁开眼睛却异常困难，事实上，他睡了四个小时都不到，昨天有一个专辑的后期缩混，他弄到早上六点才完事儿，本来想回去睡觉的，可是想想答应了凛早上十点要陪他出席A&W的剪彩仪式，他决定还是在录音室凑活一下算了，可他睡不着啊，遂进了凛的办公室拿了酒……

- h6 N5 ]7 R: [) |  v( u9 Q工作、酒精，一个是不停地思考，一个是不用思考，都行。只要能不想高羽就行。折佩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 h7 a* G, Z" E$ Z" ?* g, D# M“起来啊，你真是能气死人。”欧阳凛摇晃着折佩，他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知道他犟，但没想到他能跟自己较劲到这个地步。

: q/ r0 h6 d: T4 S9 ^$ a很多时候，用情过深，伤得，最终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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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q: M' N3 L" ^* g% h“恶心……”折佩猛的推开了欧阳凛，跌跌撞撞的推门出去，直接进了卫生间。

呕吐，不停的呕吐，这是酗酒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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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B0 B! d, R5 k# z每次吐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的时候，折佩总发誓再也不喝了。可，一到了该要睡觉的时候，酒精那种软绵绵的感觉总能轻易的击溃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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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我就看你什么时候能喝死。”欧阳凛拍着折佩抖动的背，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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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S- p7 {$ B: t0 n# P' Q他想给他的，他都不要。

那次，他只是想抱抱他，安慰他一下，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0 O. U. K, B7 M7 u( C他喝得摇摇晃晃，眼睛瞪得大大的。

" c8 ]3 K+ M) q3 c他说，你别碰我。

% Z) L' I% i  V凛说，怎么着，你还想用酒瓶子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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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8 q# C6 X/ x5 E* ^4 J他说，我不砸你，我砸我自己，晕了就随你便，醒着我就用玻璃把动脉割开，你要不要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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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一下子就颓了，他知道折佩敢……

再来一出毁灭的闹剧，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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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x! _' z1 J$ W8 j3 ~水哗啦啦的顺着龙头流下来，折佩吐的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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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8 C7 o% f( ]% o5 h他胡乱的洗脸，胡乱的漱口，神志渐渐开始清醒，人却虚脱无力。伸手去拽纸巾，这些动作都是他开始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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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折佩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气，从镜子里看着陌生的自己和身后的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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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M0 F4 e5 v) y“你回去休息吧，我送你。”欧阳凛无奈的看着折佩，他对他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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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了，来得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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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X& ]4 _' h3 R$ O" \. E! `. w欧阳凛和折佩到达会场的时候，剪彩仪式已经开始了。

1 s6 e0 h( L) ^  O欧阳凛看到修和AMI共同剪开了红色的丝绸，一片掌声。

是的，拦不住了，从修毅然决然的搬走他的录音室开始，他们不再是兄妹而是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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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y  z" H! `一对一。

! @# O* w& L8 K, j. D8 d6 Q折佩麻木的看着喧闹的场景，怎么一切都变得那么快？不过几十天的时间，沙丘堡垒塌陷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凛。他们都被推到了最亲的人的对立面上。

% q" m8 _4 }% K% j折佩侧过头，看着欧阳凛冷若冰霜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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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d+ g4 ~1 T修简单的致词，之后是A&W套话的简介，再之后，杀手锏亮出来了。

  f& \* O0 z- e5 z: d8 b/ \0 l! C  v旗下的艺人一一亮相，范畴领域覆盖的很广。这其中有新人，也有从别的公司挖角过来的艺人。至少有五个是从凛这边挖角的重量级歌手，重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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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奕的露面更是给了欧阳凛一惊，修在上面冗长的说着，他说，这是A&W近期主推的艺人，今天的剪彩仪式也是程奕个人大碟的首发式，而后投影仪打出了专辑的封面，音乐声渐渐响起……

欧阳凛开始觉得脑子乱乱的，有准备的没准备的都突然向他袭来，那种滋味，溢于言表。

折佩看着程奕，而后看到了作为嘉宾来恭贺的adore乐队的成员们。

: D& u& O  f7 ]* q# o鲜花，快门声，闪光灯，一片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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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月之前自己的乐团更换人员的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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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Y& E$ ?; m; m是的，折佩不见了，消失了。

  R. h" h/ f$ ^1 K8 ]; D# D. T他冷眼旁观着，作为另一个人，公司的录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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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呢？折佩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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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0 m7 G- v5 s“我还要吐一下。”折佩在欧阳凛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站起来，离席，向会场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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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洗手间内，折佩开始了新一轮的呕吐，吐的几乎要没知觉了。他撑着洗手台，任水流带走他的声音和他的污秽……

隐约间，折佩听到了程奕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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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什么

( c! p  S3 K' F5 I我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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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不确定不稳定因素旋转

有你唯一的好处

就是能在路上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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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i+ g1 Z0 K: F够不够呢

5 U! t! E5 y( E! l  q' N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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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B6 @4 J8 {3 @4 J偿还
) O1 |+ e& Q- R. {& E; U: m
来吧
3 o4 F) I: x. Y. m9 J3 O) V% c
) U+ m0 \! L+ h' l* ]; p6 Y0 ]4 s我做好准备了

7月7日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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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 ?8 v6 B% z9 O- `就在这个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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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x: O. O
9 A8 a" @6 b4 K. F% L失身的男孩站在河流的尽头

6 k) ~7 O8 z6 v8 CFlying Gone

Flying Fall Down……”

9 v/ O4 m. U4 r折佩忽然就笑了，小奕，你很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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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笑着，折佩空洞的眼睛忽然从镜子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 a- t4 K8 o# o" {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张脸，那张脸……

“你还好吗？吐的很厉害。”

. ^: ~1 `9 V4 q( C折佩从镜子中看到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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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折佩的声音很低沉，他转过身，接过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

“喝多了？”高羽点上烟，看着这个金发的男孩子，碧绿的眼睛泛着妖异的光泽，黑色的短上衣，低腰的简单牛仔裤，脖颈上挂着海盗图案的装饰项链。干净却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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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折佩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发颤，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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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吗？”

“不抽。嗓子不舒服。”

1 \. V6 }% q! l' I$ G' W1 p“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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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师。”

“哦。”高羽点了点头。

折佩笑了一下，转身往洗手间外面走。

* f+ Q8 e+ L1 P6 _% a; `高羽看着男孩的背影，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喂。”

折佩听到身后的声音，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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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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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很闷，我请你喝一杯，回魂儿酒是良药。”高羽跟了出来。

“不了，我只喜欢自己喝酒。”折佩说着，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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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身后的那个人吸引着他，他多想抱住他，多想吻上他，可他不能。离开，是他的决定。对谁都好。

“林凡。”欧阳凛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折佩，和他身后的高羽。

折佩几乎没反应过来他的新名字。

“好久不见啊。”高羽看到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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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先生，幸会。”欧阳凛也职业性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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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联系你了吗？”高羽叼着烟，情绪丝毫没有起伏。

“很遗憾，没有。上次你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我还一直等你的消息呢。”欧阳凛看着高羽，“他这么突然失踪，搞的我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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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换人动作倒是够快。”

8 P! r# t- i. z, u  J) q“没办法，我现在内忧外患啊，修挖走我那么多艺人，我不能干等着被他挤趴下。”

“凛，我先进去了。”折佩只想离开这里，离开高羽的视线，他能感觉到高羽一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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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识啊？”高羽突然扭转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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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6 T) ]5 }0 R! ?, K“林凡，别急着进去，给你介绍一下，著名的推理小说作家，高羽。”欧阳凛饶有兴致的笑了。

折佩尴尬的站在原地，手心里微微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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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情人，林凡。”欧阳凛说着，环住了折佩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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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想推开他，但他不能。

“不错。”高羽一直笑着，眼神似是而非。“幸会。”高羽伸出了手。

折佩无奈，也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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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手握到一起的瞬间，两人的眼睛同时望向了对方。

" W+ e3 w8 e* T5 `0 a“走吧。”欧阳凛搂住了折佩，“高先生，折佩要是找到了还请务必通知我。”

7 S; A- C3 g& ^$ [9 U2 b“哼。”高羽笑了一下，看着欧阳凛搂着那男孩往会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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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f$ W/ S刚刚的触感，温度，好舒服……

怎么让我想起了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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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呢？”离咲出来看见高羽，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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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H. M; H* R9 c2 n; I( a“还没完事儿？”高羽靠在过道里，继续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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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 z7 j% ?, |7 j/ ~“没，记者正在问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在问小奕折佩的事情。”离咲拿过了高羽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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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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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p0 R- g- u. [( \  }2 L& `“一记者问他折佩是不是做居家小男人了，小奕顺着他就说是，全当幽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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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9 _1 W7 A1 [" R) q“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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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6 j4 X) m5 V: ^( U8 D“看见欧阳凛和他那小情儿了吗？”离咲抬眼看着高羽。

“看见了，还闲聊了一会儿呢。”高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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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折佩会不会……不在他那儿？”

“不知道。”高羽回答的坦然。

* ~/ D" N1 i( \. q0 }/ J8 ~' t“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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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4 D! k9 C/ L2 M  ?2 t# w! ~0 j7 w“嗯？”

“你平静的让人害怕……”离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高羽在折佩最初失踪的那几天里差点儿崩溃，可，后来，他突然就好了。这让他觉得恐怖。

) L5 r+ B! p7 C% s% ]“你多心了，离。”高羽拍了拍离咲的肩膀，转身往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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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离咲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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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去白脸儿那儿啊。”高羽按下开关，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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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4 X) g2 T" L“……坚持治疗，别再干什么出格儿的了。折佩的事情我和小奕会尽力帮你。”

  ]0 E+ [( m9 {- w8 \4 \“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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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把车子泊好，上楼，开门，易繁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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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在沙发上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0 l8 p' O" ?. e: {8 z他已经很少回自己那儿了，每次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他的心就会空的更厉害。

$ L+ J8 ]" s9 e9 A& ?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偏头疼，偶尔流鼻血、发高烧……

白脸儿的治疗对他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坐在那惨白的治疗室里他会更暴躁，一次比一次压抑，可他还得扛着，他不能让白脸儿发现他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他不能被他拌住，所有开的药他都扔了，他要自己的脑子清醒，他得先送欧阳凛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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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R- ]1 o+ I7 Y* y3 N哼，折佩，我看你还能藏到哪儿去……

# z' h, y2 p7 E. a3 i可，药物的停止、内心的压抑，折磨得高羽几乎要崩溃，只有来易繁这里，他才能睡着，他才能平静下来。

9 k+ Y- t- f. o0 w他们其实活在不同的时间里，易繁早上入睡下午醒来，高羽下午入睡夜里醒来。他们各自制造出的动静让彼此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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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 @* Q) Q" }$ {" m! Q% k比如，易繁下午会弹琴，只要那幽幽的琴声响起，高羽就可以安心的睡了。高羽会在早上开始写东西，那种敲击键盘的声音让易繁安心，他会伴着这种声音渐渐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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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高羽觉得太奇怪了，他停止写作很久了，可，这个月，他写了不少而且很满意，杂志的连载开始恢复，好评如潮……

夜，是高羽和易繁共同拥有的，他们有时候会简单的聊聊天，有时候会一起下下棋，总之，很愉快。

6 i6 _- z% H" B0 @- T5 I& m1 f高羽看看表，这个时候，易繁应该在慢跑，可他现在困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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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快回来吧。我想睡了。睡醒了还有事儿要跟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