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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8 12: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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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驴压低了声音:“我们这些比较轻的,就判一两年,犯的事不大,也不是什么狠角色,打人的一般都是监室里的重犯。”说着他朝那个人一努嘴。以真看向那个人,他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却感到有一种威胁从角落里渗透出来。
X& V8 Y4 s! d! J+ r2 d正在这时,房门打开,狱警组织大家去劳动改造了。
7 o( c0 q, D0 t4 U% |, ?以真被分配的活是缫丝,从滚水中用竹夹夹起蚕丝,这也是丝织中最关键的一个步骤。一个作为师傅的犯人简单示范后,就让以真亲自操作。滚开的水不停地蒸腾起一股股热气,以真感觉脸都被热气熏得生疼,他尽力睁着眼睛夹着绵滑的蚕丝,因为稍不慎,蚕丝就会滑进水里,溅起的水就会烫伤他的手。虽然以真已经在尽量地小心,半天下来,他的手上还是被烫了好几个血泡。
4 H2 m* V9 o6 y3 ^0 m中午吃饭的时候,以真感到有些沮丧。煮的没有滋味的白菜和两个不大的馒头,一勺数得出米粒的稀饭,本来就没有什么食欲的以真强吃了几口,就放在了一边。这时,干勾于凑过来:“小弟弟,你要是不吃就匀给我呗。”以真无力地点了点头。
9 c/ j( N- K& i% e干勾于嘿嘿笑着,拿起以真的馒头刚要往嘴里送,一只大手就抓住了他黑瘦的胳膊:“你怎么能抢他的饭!”以真抬起头来,见正是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跟他说话的那个汉子。他见干勾于一脸尴尬,就说:“我吃不下,给他吃吧。”/ Q0 |/ F4 i% T' |1 d2 f2 [
“什么吃不下?吃不下就留着,下午要是饿了再吃!”那个汉子几乎是在命令以真,声音里却含了几分宠溺。
- b2 C) D+ K$ \1 V$ Y3 G9 n7 T干勾于没趣地走开了。那汉子也没再搭理以真,也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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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i) P2 @# T' L- t4 j在监狱的第一天,以真的收获就是没怎么吃的正餐和两手的血泡,他感觉双手像烧着了一般,火辣辣地痛。晚上熄灯以后,手疼得好象愈发厉害,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 S4 i0 _" M3 E% ~% @8 v$ V9 m4 w正在昏昏沉沉的时候,以真忽然感觉有一个人爬到自己身边,一只手猛地抓向自己的下体,以真如惊弓之鸟般一下清醒过来。" r' F' E0 |1 n# C& t
那个人察觉到了以真的动静,赶忙伸手来捂他的嘴巴,另一只手不停地在以真身体上搓弄。以真难受地挣扎着,单人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 Y G: V' F$ V; _: O; Y“干勾于!”叫驴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你他妈的又发骚!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2 l! l+ b. M; l, g( A干勾于并不答话,只是不停地撕扯着以真的衣服。终于,哧啦一声,上衣被扯开了,大片胸膛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M' K8 w& X x" S% g9 i
就在以真绝望地以为自己又难逃劫数时,一声怒吼吓了他一跳:“放开他!”干勾于愣住了。以真听出是那个汉子的声音。这时,干勾于被一把拎起,扔在了地上,只听那个汉子道:“你听清楚了,他是我的人,以后谁在打他的主意,我骟了他!”以真刚刚暗自松了口气,那个汉子却躺到了他的身边。& I# n& V# b0 _* W0 f
感觉到那个汉子抱住自己,以真刚要挣扎,却听那个汉子在耳边低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以真僵住了,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g$ r" T* Y( U+ A7 ]8 ~7 ~
汉子果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以真却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刚刚的打斗中,手蹭破了好几处,现在感觉有些湿粘,疼痛又多了几分。
/ ]' q4 a |7 Y: o汉子继续在以真耳边说:“你不要怕,快睡吧,明天中午记得要和我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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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上午放风的时候,其他犯人对以真的态度果然好了不少。有些人见了以真还点头打招呼,说以真是雷老大的人,以后要多多关照。0 ^* }3 p0 [! w# X) w4 ~
因为以真的手上有伤,所以被准了一天的假。中午吃饭的时候,以真犹豫了一下,走到雷老大身边,坐了下来。6 V8 y4 V- w5 }2 C9 o6 Y/ F
见到以真,雷老大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昨天晚上吓着你了吧,呵呵。”以真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一笑。& s9 x& [6 {+ {" \4 o
“你长得真像我弟弟。”/ N# f: Q/ Z+ c$ x
“哦,是吗?”以真应道。
/ t. d9 j& L8 p! ~$ w“可惜……他死啦!”雷老大的脸阴沉下来。6 @; x7 t5 @, Y0 F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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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以后,没有人再找过以真的麻烦,一转眼,以真在监狱里已经服刑两个月了,他觉得时间也并不是那么难熬。只是每次家人接见的时候,监室里只有他和雷老大没有人探望,他们俩的友谊倒因此而逐渐深厚起来。2 c) q: D8 P. y4 ] L
这天,有是家属会面日。以真正想躺在床上继续睡觉,忽然狱警在叫他:“33057,有人探监。”不唯以真,就连雷老大都吃了一惊:“行啊以真,还有人来看你哦。”
* R9 m, J7 L8 I" P“我也不知道是谁哦,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以真边说边起床穿好了衣服。4 g+ p1 E- F. {: d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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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来探监的人时,以真愣住了。是他?是那个好心的老刑警?" r% ^) @- U1 L; u3 ~
“以真,来坐,知道你在这服刑,我来看看你。”
$ [! V, X% C7 e) J7 ^# _以真坐到老刑警身边,老刑警先是问了他几句类似于习不习惯之类的话,又安慰他说还有三个多月就可以出去了,一定要安心地服刑改造。
8 o7 K% j3 v) H, G/ l$ b1 F# f以真有点无奈地点了点头,不然还能怎么样呢?被冤枉却拿不出证据,只能在这安心改造了。
g: q2 ?, f" D( T! T! S7 H这时老刑警却说:“我退休了,现在已经不是刑警了。你可以叫我老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跟我说。”% h4 k9 f7 j. w, H8 T' @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老刑警道:“你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你知道的鲨鱼帮吗?那时候坤帮的势力还不像现在那么大,鲨鱼帮是这个城市里最大的黑帮。”以真看了老刑警一眼,低下了头。“鲨鱼帮的甄老大,还是我帮他收的尸呢。”以真沉吟了一下,说:“您说的那个甄老大,是不是甄志宁?”“是啊?甄志宁死的那个时候你也该有十七八岁了,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也难怪你到现在还记得。”“甄志宁是我舅舅。”* S' M5 E1 ?8 ]% W( P3 l
老刑警长叹一声:“你果然是林正耘的儿子。” c! Z: i# I# d3 X
“怎么?您认识家父?”林正耘的名字,已经久没有人提起了,听这样一个老刑警说出这名字,林以真微然一愣。# C& U, s, A( I+ m, g% e- l
“我这辈子经过的大案也不少,但坤帮剿灭鲨鱼帮,是我这一生经历的最惨烈的大案。你父亲林正耘……十年前,文坛名宿林正耘同性爱人灭门惨案,我虽未参与,但也略知一二。”+ [* h! V3 V8 ]' L$ d
“您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以真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9 s1 L4 Z8 O3 w( I! U“我怀疑你的遭遇跟十年前的案子有关,当年你父亲那个隐秘的恋人全家惨糟屠戮,这事,你到底知道多少?”老刑警的话如晴天霹雳,以真一下抱住了头。
3 [; \5 e2 L* P f/ L, A“你把事情的经过讲给我听,我一定设法帮你。”' `* ]$ P$ b! _- Z. I6 u/ v0 c3 X0 }# w
以真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其实,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父亲。”7 y* a6 `5 a0 }( g
“我小时候有天生的视力缺损,必须待十二岁以后,眼睛发育初步完全后,更换新的角膜才能见到光明。所以,我的童年始终是在黑暗中度过的,也正因为如此,我爸爸才更加疼爱怜惜我。爸爸妈妈感情如何我实在是搞不清楚。他们从不争吵,总是像对客人说话那么客气,但事实上,他们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 Q; q. n# [2 }/ r R- H“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教我识了盲文,所以我可以不受时间限制,不受光线制约,随时读书,这也是我童年的唯一乐趣。我十来岁的时候,爸爸领回家一位竹叔叔,我不知道是哪个字,只知道他的声音很好听,人却很容易发火。爸爸好象跟他特别谈得来,他们经常关起房门,一谈就是一整天。
+ l# r& j/ n# L( c3 A: n k$ D“有一次,竹叔叔来找我,他说我爸爸要跟我一起玩游戏,我就开心地跟着他去了。结果,下车的时候他对我说他和爸爸要一起玩警察和匪徒的游戏,让我帮他一起表演。# x) Y7 `6 c, k& N2 M
“竹叔叔对爸爸说要他在两个儿子中间选一个,我也假装紧张地配合他表演。我当时觉得爸爸演得可真好,他哭着说他宁可去死,也让竹叔叔放了我们。我当时心里挺纳闷的,爸爸只有我一个儿子,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呢?不过,爸爸最后还是选了我。我高兴地笑了起来,因为竹叔叔说过,只要爸爸一选我,游戏就结束了。$ y6 [3 h2 R& k6 o& }3 d
“竹叔叔和爸爸回到车里,他让我坐在后面,让爸爸坐在前面。爸爸对竹叔叔说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儿子,是他收养的,然后我听见一声很奇怪的声音,现在想想,应该是竹叔叔吻了爸爸。
) b# H, e J w那天,他们回到家里,竹叔叔和爸爸就进了卧室,大概半个小时以后,舅舅带了不少人和妈妈一起冲进了屋子……”
' x( ?& ?1 j' O以真停了下来,他有些痛苦地皱起了眉头。1 f# P" K) L0 N Q+ P5 E, G
老刑警点点头,说:“我大概能想到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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