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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8 12: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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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喝口水吧。你吸烟吗?”
* ~6 K. A9 {( ?5 ~" e! m“谢谢,不会。”以真礼貌地点了一下头。他真的很渴了,端过水来,几口就喝光了。* m" \% H2 i! M" A
“林……以真是吧?名字满好听的。”z
6 S( \5 I* F1 q! S0 h) I6 d“我爸爸给我取的名字,他希望我为人真诚,也希望我永远保有一颗真挚纯真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以真觉得眼前这个老警察很亲切,感觉像自己的爸爸一样。
8 Y6 R" B" z5 i' a" ^0 u* g1 E8 k“刚才那个警察是实习生,她不应该那样对你,她以为你在故意说些下流的话侮辱她,她还是个小姑娘,你是男子汉,就原谅她吧。”老警察说着,微笑起来。
& c6 J; O& {8 G4 M: m2 V以真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说的都是实话。”y* j; X. o" O1 A+ N! q5 y$ \9 p3 N
“好,那你再详细地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跟我说一下。”老警察见以真有些难为情,就说,“现在也不算正式讯问,所以,我就不叫书记员进来了,只是我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不用紧张,我也暂时不做记录。”
. z ]" ~8 K+ e+ w5 \以真点点头。z
4 F7 y$ H+ V4 Y/ ?' ?5 J) u7 E“那天,我在单位加班,出门的时候大概已经十点多了。我开的是我爱人……也是我的老板——朱思远的车。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有个女孩子拦住了我的车,她说轮胎坏了,让我更换备胎。我走近她的车子,忽然有一个人从暗影中窜出来,用一块有迷药的手帕堵住了我的口鼻……”想到之后的事情,以真像是重新揭开已经接痂的伤疤,胃也好象忽然疼得更厉害了,他的手哆嗦起来。% D% l' }: o5 i( I
他尽量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回忆着:“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金属台子上,身边大概有六个男人,都戴着面罩,我没有看见他们的脸。他们都戴着黑色的手套,他们……”, Q( H" n& }; n( C: E3 }+ p( R, i
老警察点了点头,示意以真可以不必继续说下去:“林先生,你当时为什么不报案?”, m/ }2 i# r8 y; }4 E
“那些人威胁我,他们说如果我报了案就会伤害我的亲人!”z
( u2 p5 h9 L" t4 j; U; q“林先生,你太不相信我们警察了。那你知不知道朱思远的那辆车去了哪里?”$ L/ r5 p! }: r6 ~; @" @9 U% O" j
以真摇了摇头:“朱思远问起过那辆车,我告诉他已经报案了。他也就没再追问。”
6 h* |! i e3 `: {+ u2 Y/ L“事实上林先生,现在情况对你很不利,有人说是受了朱思远先生的委托来调查汽车的事,他们说是你偷了车子,而我们现场取证的结果是……在你居住的阁楼地下室,发现了朱思远先生的汽车。”
$ f, k" p9 ]/ E- t0 T9 d“什么?不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他们到底要怎么样啊!”以真感觉自己已经陷进了一张越收越紧的网里,他几乎要咆哮起来。 y# y7 z2 x( W) O# o# j0 s3 l
“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就负责确定嫌疑人,然后抓捕,以我多年做刑警的直觉,我只是不相信你是个坏人。但是法律是重证据的,这次,朱先生的委托人手中握有对你非常不利的证据,而且,据说他们聘请的是金牌律师,你胜诉的可能很小。”4 j( H s$ ^0 {. {, X, Q, c# A9 s
“我会被判刑?”以真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对牢狱生活的恐惧令他呼吸困难起来。
) Y, W4 J; q9 y9 `- d" E“还不知道他们会以什么罪名起诉你,盗窃还是抢劫诈骗。”' Y) {# {4 |" b! Q, t6 T) h
“我没有做过。”; u& }: w* Z0 u( v# {. e
“但是他们有证据。”. v8 ]/ @, d" E6 r% f$ o
“警官,您知不知道朱先生的委托人叫什么名字?”
+ L( c. ^; G! N9 ]5 g a“我只记得那个委托人也是姓林的,名字里好象有个怜字,长得……恕我口冷,他长得着实有几分妖媚。”
9 w, M5 }$ s$ J( w) A @1 o& X以真哑口无言。5 k% S+ ]( d e! c7 R/ a: j
“林先生,法律规定您可以聘请律师……
0 L, F8 F6 q S. c- C是他,是和阿远同床共枕的那个小子。) r* L- N6 ]; z! Q% n5 h% I
阿远竟然让他来告我?陷害我?以真心灰意冷了。他本以为朱思远和怜幸只是萍水相逢,却没想到他会以阿远委托人的身份出现。阿远啊,你知不知道以真现在过得好苦,好委屈啊,还要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去坐牢呢……; Y# k" m# z8 {2 z7 b0 @$ m$ k
! W }7 ]4 T, q2 W' X" L. L! T& p林以真不知道自己用怎样的心情走上了法庭,证据确凿,他又没有什么心思为自己辩护。法庭指定的律师虽然非常尽责,但无奈怜幸准备充分,无力回天。9 ^ p2 V8 M( P% C8 L1 i
事实上,从怜幸那出那卷录影带来证明以真是个MONEY BOY的时候,一直对以真印象不错的法官便开始用鄙夷的眼光来审视以真了。事到如今,以真只有听天由命了,因为所谓的诈骗和偷盗都不成立,法院只判定林以真非法占有他人财务,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
3 A) Q3 @7 o+ F$ x3 J( U0 T4 Z) Y两个法警走上来,把以真带了下去。走到怜幸身边的时候,以真小声地自语道:“你……为什么……”, a- i; @" 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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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刑期不长,以真被解往西郊的监狱。
) U0 D0 E$ L* u$ j# K4 x) S; e虽然说对自己的人生已经相当绝望,但对于监狱,以真还是有一种本能的害怕。以前听传说里的什么下马威之类,如今是否就要在自己身上重演了呢?5 J7 v2 `4 g5 _+ G: [' o1 q* A
押解的那一天,天气不错,和以真同一批有二十几个人,通通都带着戒具,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来到了位于市郊荒芜的城乡结合部的市第四监狱。
4 @5 m( d$ F$ y; I8 J9 N3 n进去后,先听了一段讲座,无非是什么努力改造重视纪律之类,以真并未听得仔细。然后就是组织有手艺的犯人给新来的剃头,以真眼看着自己柔软微黄的头发一缕缕地掉在地上,他惊讶自己竟没有什么屈辱的感觉了。
# G- l4 F1 t7 o2 ^! n+ b3 A1 F之后便要脱去自己穿来的衣服并且上缴,赤身接受检查,以真把那枚像命根子一样宝贵的钻戒也交了出去。跟一群满不在乎的囚犯一比,以真显得太过羞涩,他甚至还企图有所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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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c& t* s2 \ @4 O8 e“躺到床上来!”终于轮到以真了。他心里一阵紧张,几乎一步一挪地走到了体检床上。检查了口腔心肺,医生示意以真翻身趴在床上,以真翻过身去,咬住牙,闭紧了眼睛。- y- u" Y7 F5 v, P; I$ Q J" b
“呜……”虽然早有准备,但那突如其来的一下还是让以真痛呼出来。
7 j6 E$ X6 X, J" |# p% y“下来吧。”
# c, u- J6 j/ p. Z) F接受完肛检的以真几乎站立不稳,这时,一个已经检查完毕的犯人一把扶住了几乎倒地的他。
1 L7 R& k# q0 Z真的好疼,带了橡胶手套的手指猛地刺进身体,以真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唇被咬出血来。他点头谢过搀扶自己的那个犯人,和大家一起朝浴室走去。3 ]( p0 a7 K) ]: n% H8 t( }
洗过澡,领了统一的囚服,又取到了号码,以真在监狱里获得了自己的新身份:33057。
n4 t- s' j1 H) s2 e“33057,九号监室4床。”狱警朗声宣布道。以真期盼自己可以平静地度过这半年的时光。 h5 d f! g6 {3 y n7 L
一个中年狱警带着以真走进九号监室。以真一进门,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安静下来。. q$ S% W5 M% ^8 f
“他是33057号囚犯,因非法占有被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以后就住在你们监室4床,直到刑满。”狱警说完,就把以真向监室里一推。, |$ T4 J$ g8 A4 u0 O) \, e" \
以真扫视了一圈屋里的囚犯,就拎着生活必须品,向自己的床位走去。身后,是狱警离开铁门关闭的声音。
( v3 y8 [1 O' K+ ]9 Y0 r以真坐在床上,屋子里没人说话,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着。想到那些传说中的残忍可怕的招式,以真暗暗地攥紧了拳头。9 E) L) [$ N/ b4 D! F
0 v4 U* }3 x$ K% s“新来的……”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干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形貌猥琐,声音嘶哑,让人感觉有点不寒而栗,“长得还像个学生娃嘛,怎么也做起这小偷小摸的事来啦?”
) C/ l# V/ Z% C, D8 s, `( j以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沉吟了一下,没有答话。
( Z" i! @% o" c; h% E9 P“干勾于,你可莫要又打人家娃娃的主意哦。”一个圆头圆脑,四肢短小的人打趣道。
3 G8 z) Q5 E$ w: a4 M+ Y! `" B“去去去,我和新来的兄弟沟通沟通感情,这河边没有青草,哪来的你这长嘴的叫驴!”那个叫干勾于的从怀里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来,“兄弟,你来一棵不?”
4 T* |2 Q E. _! y8 l以真摇了摇头。
& D0 L4 {0 b3 m: c: x. n5 d6 F干勾于讪讪地收回了手。) _1 q# r1 Y2 w6 i
这个屋子里一共有四个人,只有一直坐在床角看上去很威风的一个男人没有说话。4 s. \( D; Y: f5 j' ?7 V
被称为叫驴的那个人也凑过来:“四床的,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不会是个哑巴吧?你这样的,也犯不了什么大事,这不才几个月嘛,就当上这见兄弟来啦。你看,我进进出出好几回了,身上也没掉一根寒毛嘛,出去再干回老本行,吃香喝辣。大不了过两个月再回来,吃点棒子面,就当……就当住农家院,给自己减肥了。”
$ a/ Y, m# ?6 e+ t$ r; y& |- z0 M以真不禁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这人还真是乐观,以真第一次知道还有人用这样的态度生活。8 H+ T; H$ C* d
见以真笑了,叫驴感到很高兴:“所以说呢小兄弟,人生嘛,就是那么回事,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往前走,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反正什么样的路摆在眼前了,都得走下去,与其每天难过,还不如……还不如就当自己本来就该这样,日子也过得快点。”. H: b9 J/ c# C8 ? v$ @! I
“这里……刚进来,不要挨打的吗?”以真的声音怯怯的。' J9 V J% ` J) r7 a& ~
“挨打?”叫驴和干勾于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眼光又都瞟向了坐在床里的那个威风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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