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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hero∽zero

★已收录★ 《谁可相依》 BY 绝小娃娃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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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8 09:2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晚饭时,以真并没有熬排骨汤。朱思远不回家,他一点心情都没有了。自己好歹煮了碗方便面,捂着隐隐作痛的胃部,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胃好疼,自从那一夜着凉以后,胃就一直不舒服。他忍了一会儿,觉得疼得有点受不了了,就起身热了一杯牛奶。一杯热奶下肚,以真觉得自己稍微好了一点,就回到书房,继续修改企划。
' y' a6 v* y: ?; x* v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朱思远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以真急忙走出屋去搀扶他,可是朱思远身上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让以真皱起了眉头。他去哪了?身上的味道是从哪来的?朱思远从来不用香水的,以真最喜欢他身上自然而然的男性淡香,像干净植物的味道。而眼下的朱思远一身呛人的味道,让以真不得不推测起他见过什么人,都干了些什么。
2 |( |5 w; S# G' ^9 s3 y0 K“我好难受……”朱思远呕了起来,以真急忙将他扶到卫生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等他吐完,将他扶到外面,再小心地把一切都清理干净。
- {# |- {! s  a2 l0 b1 B“喂!我的案子!”以真回来时发现朱思远竟拿着他的企划书擦嘴巴呢,原来刚把他扶到外面,他就忍不住又吐了起来,还顺手抄了以真的企划书擦起嘴来,看着一片狼籍的企划书和已经倒身睡去的朱思远,以真叹了口气:“阿远,你害死我了,一晚上的辛苦都白费了……”' [) Q6 O: T9 F
清理好屋子,以真又帮朱思远擦了身子换了衣服,安排他睡好。抬头看看时钟,已经凌晨两点了,以真无奈地又坐在了书桌前。( Z% W$ T  e+ ~+ G( u5 B* u) o7 O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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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起的时候,朱思远先睁开了眼睛。从荷兰回来以后,他和以真一直分居,但每天早上都是以真先醒,做完两个人的早点,他们同桌吃了,再同车去上班。“以真?”他叫了一声,见没有答应,就自己先穿了衣服,再去以真的屋子叫他。路过书房的时候,朱思远意外地看见以真趴在桌上,身上胡乱披了一件衣服,就那么睡着了,他心里一疼。这时,以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动了一下,醒过来了。! j1 e& b. @& [! m
“你早醒了?我还没有做早点,我现在去做。宿醉的滋味不好受吧,我给你做点清淡的。”* R9 N) b/ R8 U! C4 }0 u
“你怎么睡在这了?”
+ \- U4 X: m" y9 J, E“昨天晚上我把案子做好了,结果,被你给弄坏了,害得我重新做了一遍。”% @; Y) n5 p1 O+ b+ m( s. y4 u
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摞纸,朱思远有点抱歉地抿起了嘴唇。
3 X- p- W( O4 s6 F! ]“还不都是你的怪癖,说什么喜欢看我的字,不喜欢我用电脑敲的,不然我用得着再重新誊一遍吗?”见以真一面嗔怪一面穿好衣服想去厨房,朱思远一下拉住以真的手:“以真,今天我们出去吃吧。”
9 z/ [0 ^' A6 x2 G: X2 g/ \以真被朱思远的温暖感动了。从荷兰回来,他们再没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了,这还是他们俩自那次强暴以后第一次拉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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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e% h/ k" f9 B* R和朱思远一起对坐吃早茶的日子仿佛是很久以前了。以真看着端上桌的点心和皮蛋粥,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鲜粥冒着热气,给这个冬日的早晨添了几丝温暖。以真感觉手有点冷,就伸出去捧住了皱碗。
$ @* n1 v, T  j5 B6 v' Z+ }1 x“一直弄到今天天亮啊?”朱思远淡淡地问。
( a/ w% Q% {# p. v, l6 I% a“是。”以真透过蒸汽看朱思远俊秀的脸,只觉他像画里的人儿一样好看。若是能一辈子这样与他对坐,此生夫复何求呢?以真的思绪飘远了。昨夜的辛劳和饥饿让他敏感的肠胃有些难受,他喝了两口热粥,感觉身子微微暖了一些。 " ?7 c  w/ o6 a8 ~5 N9 A: N5 O7 e
“你……昨天说找证据的事有眉目了?”朱思远搅动着碗里的粥,看也没看以真。
/ _# o4 Y; x) ~, Z! }9 t! v$ p' c听他说起这些,以真的心情又有些沉了:“是,有一个人一定能给我做证,但……阿远,我求你一件事。”听以真这么说,朱思远抬起头来。以真迫切地看着他的眼睛,道:“阿远,你知道真相后,不要去找那些人,他们都很坏,很厉害,我不想你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危险。” ' t2 V3 Q# F! z" F$ l. ~' K5 A- |' K/ j
看着以真单纯的脸,朱思远点了点头:“好的以真,我答应你,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0 r2 v% u3 T( X1 |  ~' W7 y; _) W
“今天下班我就去找他,那个人是救我的医生,是个很好的人。他可以证明我当时所受的伤害,阿远,我真的是清白的!”可能又想起了那些可怕的记忆,以真紧紧地捧住粥碗,指关节有点发白。 7 N# S- m0 p. C; E
“吃饭吧以真,一会儿要迟到了。如果你真的是被迫的,我会比以前更加爱你的。我并不会因为那件事而瞧不起你,我只是不想你骗我。”有点不忍心看他沉浸在难以承受的回忆里,朱思远拍拍以真的手,示意他放松些,然后将一个夹了鸡蛋的三明治递到以真手里。 7 k6 |% O) D0 i. O
以真竟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很笃定地说:“孟大哥一定会帮我的,阿远,你相信我!”总裁办公室里,朱思远拿起了电话机。 + m; m! z% A( W! g1 C
“春晓,是我。”
5 q+ U) V6 y( _/ [) q% u“你又要干什么?”孟春晓几乎都有点怕接到朱思远的电话了,“希望不要和以真有关。我不想再帮你害他了。” 6 t5 h% t5 a, k, `, J, r7 y
“没事,我只是想找你聊聊天。”朱思远的声音幽深起来,“你知道我不能爱他,你知道我必须要报复他,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现在连你也站到他那边去了吗?” " J) h5 `" ?9 s/ n; e
听到朱思远委屈的抱怨,孟春晓叹了口气:“放过他吧,真的不行吗?” 3 D; K. b% l) @5 ]! ^
“恐怕不行啊春晓……我总是会梦见妈妈被一群人轮暴的惨状,她临死前逼我发的毒誓让我永生难忘啊,我真的觉得好苦,好累……如果不是林以真的父亲,我们俩的命运又怎么会那么凄惨?你难道忘了我们在孤儿院过的生活了吗?可是林以真呢?我爸爸留了遗嘱,给他钱供他上学!咱们俩忍饥挨饿,受打受骂的时候,人家林以真在亮堂堂的学堂里读书呢!”朱思远越说越恨,重重地靠在椅背上。 + N/ v' u; _+ u& Q: \6 d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让我做什么?我爸爸的话我不会忘的,你依然是我的主人。”
/ M) d! m  {! d) F( M. @“春晓?我当你是朋友的。”
  F6 `3 H  t5 o0 F( {. N3 s“你那样对以真,我没发当你是朋友了。我是你的仆人,你说什么,我照做就是。”孟春晓的声音有点脱力。 , i: i% L" {7 Q# w/ Q. l2 c1 z
朱思远心中一阵难受:“不要为了那个不值得的人跟我置气!” 7 k# i8 K7 j! {& a. C
“随你怎么说吧,我听你安排。”
4 j+ D6 W. J$ Y: j3 w6 v$ {9 b“好吧。林以真要去找你帮忙,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9 y5 @  c; A  f5 z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终于,孟春晓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我真的怕你将来会后悔。”
- n$ Z& N: O; G, E3 f/ k朱思远扣下话筒,小声道:“我已经后悔了,但我别无选择……”下班后,林以真没有等朱思远,而是径自去找孟春晓。来到孟春晓的诊所,以真想起孟春晓在电话中低沉却让人安心的声音,他的脸上挂了一丝笑容。 3 [, z( o4 u) n8 j
“孟大哥!” & V+ [9 ^8 N" t5 O3 \/ L
“哦,以真来了。等一下,我把这点病历收好后,咱们一起去吃饭。”
* a$ r# r; m; N. L以真顺从地坐了下来。为了谈事情,以真特意找了一个雅间,孟春晓为以真点了不少滋补身体的菜,还特别给他点了一例凉瓜排骨汤。
/ [5 t4 U+ J# L; H  J“小以真,最近过得好吗?”孟春晓比以真要大上五六岁,再加上以真单纯善良,所以孟春晓总是将他当成孩子。
$ S2 e& L2 G: ^& Z5 v$ U  s“我……我跟阿远结婚了。”以真羞涩地说。虽然过得一点也不好,但是他还是觉得跟阿远结婚这件事值得他拿出来臭美一下。作者: 绝小娃娃 2006-5-18 17:2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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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8 09:29:41 | 显示全部楼层
“哦,真的?你没告诉他那件事吧?”
* f! X$ [; S  q- P0 t" ]: B6 o; E“我……”以真深吸了一口气,“我就是为这件事来找你的。”以真吞吞吐吐地把新婚之夜发生的事跟孟春晓说了一遍,很多细节他都一笔带过,但孟春晓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悲苦。当听到以真描述荷兰的冬夜是多么寒冷得令人绝望的时候,孟春晓还是骂了出来:“过分!” . Z$ z3 p6 q0 j2 l. s
“阿远……阿远他也是误会了……我能理解他,那天他回家来,身上有别人的气味,我心里也特委屈,特生气,气得肚子疼。阿远看了那些东西,不知道有多生气呢,他是因为在意我,才会那样的……” # Q1 X4 z" P' N$ w
“你还为他说话!”孟春晓一阵心疼,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呀!   a8 y6 |0 f; Z9 u
“我正是为这事来找孟大哥的,阿远说,重要我能证明我是被迫的,他就会原谅我,他就会比从前还要爱我的,孟大哥,你能帮我作证吗?”以真满眼都是希望的星星。
* S' g1 D+ c" e- O) N孟春晓心中暗骂:朱思远,你好狠啊!你干吗这样给他希望,又狠狠地将它摔碎呢?你的下一步计划又在实施了么? 5 u" I( Y+ z  H8 M) M
“孟大哥?”见孟春晓走神,以真呼唤道。 2 b/ W! N. F- H1 s
“孟大哥,你肯不肯为我作证?我全部的幸福可都系在你的身上了!”
3 q5 p& i! |4 f看着以真的眼睛,孟春晓郑重地点了点头。吃完晚饭,孟春晓将以真送回了家。看着以真快乐地走远,孟春晓的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他默默地对以真说:“对不起……”以真走进家门的时候,朱思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你怎么这么闲?居然坐在这看电视?”以真觉得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会在晚上打开电视,看写无聊的肥皂剧,而朱思远近日来不是去应酬就是在单位加班,难得他也会窝在那,边吃水果边看电视。那一瞬间,以真忽然觉得,这里好象一个家。
1 G" @- p, H2 K0 n“你回来了?吃过饭没有?”朱思远站起身,从身后环抱住以真。 6 Q3 i$ v8 k/ p8 m0 @: W5 P
以真感觉身体一僵,他没有动,任朱思远抱着自己。
6 c3 g9 }+ T# U9 m. A“你好瘦啊以真。”朱思远将下巴顶在以真的肩头,呼出的热气钻进了以真的脖颈。 , F. |0 t( ^& x; r: A( ^( i. ]+ W
以真很喜欢朱思远这样近乎撒娇的样子,他转过身,和朱思远拥抱起来。这样的一个爱人,让他爱到骨子里去。即使他曾那样的伤害过自己,可是他的体贴他的照顾又怎么能忘记呢?即使他犯过错,但那是因为他在意自己,那是因为他的爱深到容不下丝毫沙子吧……
1 Q' M; a5 r4 v. M& G! q朱思远横抱起以真,将他一直抱到卧室,轻轻地放在大床上。
$ c" ?  ~% a! w" N/ e; e“阿远,我找到孟大哥了,他说他会来证明我的清白。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好怕,我再也不愿意回想起那段岁月了,我只想平静地跟你生活在一起。” 7 T' |& E6 Q0 T
不想听以真再说这些,朱思远低头吻了下去,以真的喋喋不休一下被朱思远的吻封住了。
1 d$ o# u& B+ y) a8 {3 ]) J很久没有这样的甜蜜感觉了,朱思远柔软的唇舌竭力地汲取着以真口中的蜜汁,以真觉得大脑渐渐地朦胧起来,他已经完全地沉浸在朱思远并不高超的吻技中。只要是爱人的吻,即使这样笨笨的,只是唇和舌生涩的厮磨,也会让人幸福得晕眩。 9 w! v8 J6 X4 n
一边用吻分散以真的注意力,朱思远的手轻轻地沿着以真的身体抚摩起来。毛衫、衬衣……朱思远有点气以真这家伙这么怕冷,要穿这么多衣服。放开以真的嘴唇,看着他眯着眼睛微微喘息的样子,朱思远轻柔地解开以真的衣服:“乖,脱下来。”他帮助已经身子发软的以真脱下了上衣,然后沿着脖子的曲线向下吻去。
. C# [$ H. @( X1 E7 E! g以真的身体像一块莹白的玉石,虽然上面有一些另人心疼的淡色疤痕,但这丝毫也不影响他的美。朱思远慢慢又轻轻地吻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以真有些痒,轻声笑了起来。“怕痒么……”朱思远坏心地问。以真才哦了一声,朱思远变低头含住了他的乳头。
: [. i1 G) S' U3 D+ Y) p) N$ h“哦……”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以真一下绷紧了身体。
' D. G) _% W% o. q" p0 W" @“放松以真,放松。”朱思远抚摩着以真的头发,然后又继续低头在他胸前舔弄。 ( K: F# Q2 ]8 g& ]) ]: ~/ x
以真闭着眼睛,轻轻地用手抓紧了床单。 2 R; A. J4 U8 v: o/ G" m4 P
朱思远沿着以真的身体曲线一路吻了下去,胸口、肚皮、小腹……就在以真沉浸在又软又暖的轻吻和爱抚中的时候,朱思远开始解他的裤扣。
2 @$ ^, W5 C+ o4 Z“阿远……”以真睁开眼睛,有点紧张地看着朱思远。
9 x1 c0 Z5 q/ N2 o, }! i8 H* D; e“放松,什么也不要想,把你交给我。”朱思远吻了吻以真的眼皮,以真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1 g- v2 ~7 O7 O+ T# l. ^( v
下体一凉,衣服离开身体的感觉让以真皱起了眉头。忽然,他感觉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圈住了自己下身,他吃惊地抬起头,却看见朱思远正把他柔嫩的分身含进嘴里。 ) d4 ^& P- E6 L! T
“阿远不要……”
8 n2 D( j+ U+ ]& G: v0 `) i“乖乖听话,不要动,躺着享受就行了。”朱思远将以真又按回床上,手掌抚上以真的胸脯,以真轻轻地呻吟起来。
# ~) O# l4 y; v/ t% A$ @朱思远继续埋下头来,他先轻轻地舔过以真的腿根,以真本能地想合起双腿,却被朱寺远一手制住。以真有点难耐地扭动起身体。 2 W' D) f4 d$ _/ _# ?" Q
“别急以真,慢慢来。”
4 r; V2 ?* @5 E1 J; i. b: j朱思远亲了亲软软凉凉的蛋蛋,又用鼻尖蹭了蹭。以真觉得朱思远顽皮起来就像一只恼人的猫。但这只猫张口含住以真分身的时候,以真忍不住高声呻吟起来。
& y# }9 J6 B2 o+ v朱思远没有理会以真的反应,反而更加用力地动作起来,捻在以真胸口的手也不轻不重地刺激着,以真之前接触的性爱不仅毫无快感可言,而且充满了非人的痛苦,如今被这样小心呵护精心服侍,年轻的他完全地投入了,急促的喘息不断从微开的小嘴中流泻出来…… : @2 }( h) b& U5 V# \
“阿远……我不行了,放开我……”以真知道再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他怕朱思远嫌弃他,所以想抽出身体。
0 B" O  }- l2 E- q, u朱思远却按住他的腰,更深地向自己的喉咙里压去…… 2 y0 ^* p# I: H3 A; I( _$ ]
“阿远,你会难受的……啊……啊……”以真没说完,已经尽数释放在朱思远的口中了。
, O. o' O: S- ~! o1 S: U% V: O朱思远并没有吐出以真的分身,而是继续含着,静静地感受着以真在他口中慢慢变软。 0 a: y+ g3 l& [3 U
“去吐掉……”以真无力地说。 3 V' r) I. A7 |; @2 O+ W
朱思远却抬起头来,他已经将以真的体液全部吞了下去。躺在床上,朱思远将以真揽在了怀里。
' d. x& y# s( H) ~“你……你不要吗?”以真小声问道。 % x4 X2 w/ U- q7 k" t+ |: K, j
“今天你去找那个人,他答应帮你作证了?”朱思远依依不舍地继续抚摩以真细致的皮肤,以真觉得有点痒,便如猫一般向朱思远的怀里缩去。
$ p$ m- y! J+ Y& S1 R6 ^: @“去了,他说我什么时候需要他,就打电话给他。” 7 Z" ^9 ?6 V. U' I" M" }. e
“需要?”朱思远在以真胸前一掐,以真不禁惊叫一声。
% H5 m0 s! q6 l( d# h3 P1 W! D" c“不是啦,你净瞎想!”以真在朱思远胸口轻捶一拳,“他一定会来的,只要他来了,就好了……”最后的一句,像喃喃自语,又像说给朱思远听,等朱思远再低头看他的时候,筋疲力尽的以真已经睡着了。 ( K* f& `8 m  @. s' O% D3 p
朱思远小心地让以真躺在他的身侧,他将手臂垫在以真头下让他睡得舒服一点。黑暗中,朱思远长叹了一声:“以真……以真……”
7 R9 e! Z; g# v以真本打算快点找孟春晓来跟朱思远说清楚事情的真相,但不巧的是孟春晓要出国一段时间,过完年后才回来,以真虽然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公司里到处都洋溢着新年的喜庆气氛,以真和朱思远的关系也在那一夜后有了明显的改善。朱思远甚至征求以真的意见,问他去哪里过新年。2 x: L; b" N- l$ E# k7 ~5 _9 N
这一段时间,因为焦虑和劳累,以真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难得的年假,他哪也不想去,只是想猫在家里睡觉。见以真老是顶着一张惨白的小脸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朱思远也在心里暗暗地叹息。以真这个样子,还可以撑多久呢?也许这是以真最后一个新年了,想到这,朱思远决定这个新年,一切都听以真的,让以真能稍为开心地过完这个年。朱思远觉得自己总是像一个挥舞着屠刀的刽子手,随时准备举刀一挥……+ ^' l; C: w, m5 C# v4 X7 {' q
以真很惊讶朱思远的态度,他竟然不去旅游不去应酬,同意待在家里把宝贵的七天谋杀掉。但自那夜以后,以真觉得朱思远已经后悔了,他可能已经在为新婚之夜的事情在忏悔。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就原谅朱思远,因为幸福是那么的难得,而他又是那么地爱阿远。
2 S% q# n3 ^- T4 T) [大年二十九,单位里的同事们在一起庆祝新年。以真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那些同事疯玩疯闹,虽然,胃又在隐隐地疼,可是,能看见朱思远的笑容,能和这么多朋友一起联欢,那胃疼似乎也不那么明显了。8 T, F) O1 S3 m" Z& n) ^
“朱总、林主管,你们夫妻俩给我们唱首歌吧!”单位里的同事都认为朱思远和林以真是非常恩爱的夫妻,每天和他们俩相处,很多同事都暗自羡慕他们虽和主流社会不符却看上去颇为和谐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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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8 12:18:13 | 显示全部楼层
“唱吧以真。”朱思远走过来,拉起以真的手。; z- _" N$ o6 u" c
“我不会唱啊。”以真直往后躲。* o4 J* K5 O2 a3 }) P6 {
“林主管的声音那么好听,怎么可能不会唱歌呢?这样推辞可就没意思了啊。”同事们开始起哄。
: q4 X  m8 \/ M8 ]" b以真和点歌的同事交代了一句,又小声在朱思远耳边说了一句,朱思远点了点头,他拉着以真走到舞台中央。
% ?# V+ V* [0 [. d! C2 G6 M2 f“谢谢同事们这一年的努力工作,我和我的爱人林以真先生在这献上一首《身边》,希望同事们能听得开心。”朱思远说完和以真一起给同事们鞠了个躬,大家都鼓起掌来。
) i0 `4 f; z' }- F' A$ ?( A: z* |“坐在你的身边是种满足的体验,看你看的画面过你过的时间。天也晴了花也开了,微风也沉醉,虽然你不说话,却也早已万语千言……”" ~2 O+ O: R3 h' z/ w" ?" D. T3 \
以真投入的歌声让同事们都沉醉了,听着以真的歌,朱思远的心被狠狠地揪痛了。以真,原谅我无法爱你,原谅我每在你身边呆一天,就要伤害多你一分,也许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离开你……, c" @+ @+ m- I
“我要为你擦拭每个昨天,相片日记书签,有暖意慢慢浮现……”两个人的歌声里充满了爱,以真透过微湿的视线,模糊地看见朱思远的眼里也浮着泪光。6 L! R  c/ S. ~* k- J! _

+ c- O2 v: }( k" F  T- ]# G& T晚上,以真和朱思远睡在了一起。以真的胃还是在疼,那种一种若有若无的疼痛,虽然着意感觉的时候,它好象就不痛了,但若不去注意,它又一刻不停地带来折磨。1 ?7 x9 n/ h% i; K
朱思远为以真热了一杯牛奶,因不放心以真的身体,他找了一些胃药放在床头。然后,他也钻进被子里,和以真挤在了一起。朱思远和林以真身材相仿,只是以真身子弱些,所以两个人依在一起,更像两个同学或朋友。朱思远将以真揽在怀里,让以真的头靠着他的胸,以真柔软的头发在他胸前蹭着,洗澡后馨香干净的气息让朱思远感觉很舒服。
0 H! e( m+ d5 M; P0 j7 ?9 B5 O  f“以真,今天累了吧,玩了一下午,晚上又去超市大采购了一通,我看,咱干脆把超市般咱家来得了。”朱思远抚摩着以真的胳膊,打趣道。4 l( ^9 D* U, ]
“很多吗?明天过年哎,我想自己在家好好地做一桌子菜。”1 ~. L* y. n9 E: @: ~9 c
“我说出去吃嘛,你一定要自己弄,累着了怎么办,身体还不好,就会逞能。”
: B; H! U: ]8 C“我要让你吃我做的菜过年。以后……以后过年的时候,你就能想起我来。”以真靠在朱思远的肩上,小声说。$ k7 ]: q! G. B. ~2 d% V; ~, q
“我当然会想着你……你说什么?想起你?你以后还不每年都做给我吃?”朱思远觉得以真的话说得很不吉利。
5 q! t* V% |( u# j) w“你想得倒美,我凭啥每年都做给你吃哦,我就得给你当苦力啊?”以真微嗔道。+ f+ q0 u3 e& \5 G
“好,以后换我给你做。”
' x7 M4 ?; D$ D4 G9 x/ M+ \“你?算了吧,我还想多活两年呢。”以真作恶心状。7 v) \) g) H7 w
“我做的有那么难吃吗?”朱思远夸张地说,“我自己觉得还不错呢。”以真没说话,却顽皮地用舌头在朱思远的乳尖上舔了一下。朱思远一惊,反身把以真压在了身下:“别玩火哦,看在你胃口不舒服的份上今天先放过你。”
0 H( B+ ~$ n( ]$ O“睡吧傻瓜,明天还要起来给我做年夜饭哪!”说完,在以真的脸上亲了一下,关上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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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 z7 O0 Z1 f; L6 c5 ]6 B冬日的阳光从窗帘缝里探出头来,照在朱思远俊秀的脸上。以真先醒了过来,他凝神望着朱思远的脸,不舍得移开眼睛。他长得真好看。柔腻的肌肤,挺直的鼻梁,尤其是长而上翘的睫毛下投着的一小片阴影,让人产生无限美好的遐想。看着,以真忍不住在朱思远的嘴唇上亲了下去,随着这一吻,朱思远也睁开了眼睛。+ L" l2 _2 o( b5 X/ m
“早啊。”以真有点撒娇地说。: T9 [" L: g  Y7 Z" ~
“早啊林主管。”朱思远笑了起来。
! P9 ^9 w5 E! v, i: R& r以真再次噙住朱思远的唇舌,顽皮地咕哝着:“我胃已经不痛了……”朱思远暗叫一声:“馋猫。”便开始情不自禁地回吻以真。虽然以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前戏也做得相当充分,但朱思远进入他身体的一瞬间,还是有一丝又酸又胀的疼激得他呻吟出声来。朱思远没有再动,而是伏在以真身体里静待以真平静,以真感觉好了一些,就轻轻拍了拍朱思远的脊背,朱思远开始缓缓地动作起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以真一直以为承受的那个人除了疼感觉不到丝毫乐趣,所以,深爱朱思远的林以真从没想过要将他压在身下。但是,随着朱思远在体内的率动,以真慢慢感觉到一丝快感从体内升起。尤其是当朱思远触到以真体内的某一点时,以真惊叫起来,朱思远笑了一下,便故意不停地往那里顶。终于,两个人在纠缠中达到顶点。激情过后,以真缠住朱思远的脖子,朱思远怕以真着凉,用被子盖住他赤裸的身体。
& |8 a, f/ k1 H7 h时间慢慢地从两个人的皮肤上爬走,他们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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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人痴缠累了,所以大年三十下午,以真和朱思远才一起起床准备年夜饭。朱思远自动打杂,负责洗菜、切菜,林以真负责炒菜炖肉,很快,各种香味从厨房中渐次飘出。`杀鱼的时候,朱思远怎么也摁不住那鱼,鱼跳起来,尾巴打在以真的脸上,啪的一声,朱思远大笑起来,以真却大窘,他狠狠地抓住鱼,用一条湿毛巾包住鱼头,举起菜刀就拍了下去。“以真,你够狠的啊。”朱思远笑着说。
( g& Z0 S( v6 B% ?- ]  z“当然啦,这条鱼敢打我耳光啊,敢得罪我,一定死得很惨。”以真的几下重拍,鱼不动了。
* r: g9 E: o7 t' s“以真,得罪你真的有那么惨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呢……”朱思远假装害怕地向后缩去。' d5 A1 p: G" R$ w6 v
“我本来就很善良……阿远,你晚上想不想吃鱼啦?你不会杀我帮你干了杀生的事,让你新年积德,你还说这些话来噎我!”以真说着便捡了个黄瓜头扔了过去。2 W/ q. v( q7 t3 g9 C& q1 m
“好了好了,我投降!”朱思远立马缴械。  h8 J5 R9 O& k" Q9 G
朱思远走到以真身后,环抱住他,以真也没回头:“阿远,我们以后都能这样快乐地生活,今天是新年,我一定好好地许个愿。”朱思远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以真。
. b+ j& j- T# y* Z3 U/ ?天还没黑,远近的鞭炮声已经把整个城市点燃。以真把一碟碟菜都端上桌,朱思远也像个孩子般高兴地拿酒杯,开酒瓶。旧历新年,朱思远和林以真的家像城市里千万个家庭一样洋溢着和谐和温馨,快乐的新年气氛让两个年轻人忘却了过往的忧愁,也忽视了未来的苦恼。
# s, y0 Z* {0 B" \$ i“以真,新年快乐!”
& ^0 Q7 c  G# D( o4 z+ [# a  S“阿远,新年快乐!”两只盛满红酒的高脚杯叮当地碰在了一起。
0 e8 x2 c+ x9 Y5 |) g“还是这个以真亲自杀的鱼好吃!”朱思远上来就夹了一块鱼。+ H% p6 ~( K9 Z9 C0 a" Q
“阿远!”以真郁闷地看着朱思远,“那个鱼是留着过夜用的!”' g4 o& o9 i: t3 P
“过夜?你留着我过夜用不就完了,干吗还要它?”朱思远有些嫉妒地看着盆里躺着的鱼,想着以真究竟怎么用它来“过夜”。
9 \! X# X0 F* Z7 g% D6 M“少没正经!这个鱼是留着取个口彩,年年有余的,这都不懂!”以真财迷地把鱼端得远远的。) l+ _7 Q" m: x
“哪那么多讲究啊!”朱思远沮丧地看着远处的鱼,“真的很香哎,明天才能吃啊,我再吃一口……”9 D$ Y4 s! N' n6 F
两个人为了一盘鱼几乎要扭打在一起。# [" g4 q& h: G& q$ ^& a' Y
“出去放鞭炮啦以真!”酒足饭饱后,朱思远拉着以真出去放鞭炮。朱思远净放些很响很大的爆竹,看以真吓得直捂耳朵,朱思远笑着将以真拉到自己怀里。
1 s( h1 L& S' i. Q% D5 r3 i+ v$ R“我才不和你这没品位的人一起玩呢。”以真一脸郁闷地挣脱朱思远的怀抱,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烟花,点燃了,夜空中倏地亮起一道明亮的焰火,但一瞬间就熄灭了。
0 E7 v+ w) [1 q4 S( O! T4 ^“以真,你看你那是什么玩意啊,那么短,一下就放完了。”朱思远有点好笑。
4 y5 c$ ]; g5 |7 C以真也觉得颇为扫兴,他又拿了一个小烟花,口中还不住地碎碎念:“那个卖烟花的骗人的,怎么那么一下就没有了哦……”朱思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4 c. K$ |4 p4 I6 d3 T% r) l
城市的上空飘满了焰火熄灭的硝烟,以真忽然觉得人生就如手中的一枚枚小焰火一样,别人的那么闪亮,那么有精神有力气,自己手中的这个一下子就熄灭了。他忽然觉得在大年夜想这些东西很不吉利,但不知道怎么的,有那么一刹那,以真忽然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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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历年的夜里,下雪了。以真和思远打了一场雪仗,还堆了个大大的雪人。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以至于许多年以后,无论是林以真还是朱思远,回想起那一年的除夕,那雪那鱼那烟花,都觉得近在眼前,又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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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8 12:18:32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Q& s$ }& ]( x7 ?/ j  a  v
正月初十上午,以真接到了孟春晓的电话。他刚从英国回来,他问以真新年过得好不好,还问他什么时候需要帮忙。
3 c% t1 b' q% M% B4 |以真有点羞涩地说他和阿远的感情很好,阿远已经原谅他了,他只是要给阿远一个说法。他说下班后,请孟春晓来他和阿远的家,帮他解释清楚。
5 l) r  W, w* v$ Q7 W5 j1 P0 `. N下午六点,孟春晓如约来到了朱思远的别墅,虽然这个地方他很熟悉,但在见到以真的时候,他还是假意说开着车子,绕了半天。
! c& V- k* Q  ], k以真将孟春晓引见给朱思远,朱思远礼貌地和孟春晓握了握手。
: m- D& t- I) i+ O( x# q吃过饭,以真为孟春晓倒好茶,又为朱思远倒了一杯。“以真说你知道他的事?”朱思远不动声色地问。
% x! g2 s- B% S, F& @+ j! i- Q“是的。”9 ?6 c  Y" l- j
以真有点紧张,他望向孟春晓,孟春晓朝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3 X+ |0 L* I4 N" g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思远表现出一副想知道真相的样子。! `' h  a5 o- Y. E: d
“以真虽然过去做过男妓,但他只是需要钱,自从认识你以后,他就不想再做了。”- a( v; R' Z5 M% d# P
“啪!”以真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
1 G: i9 |3 y+ x+ U$ r“孟……孟大哥,你在说什么啊……”以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N& t. S' m, Z  N6 r& e3 P
“朱先生,实话跟您说,我也很喜欢以真,他勾引人的功夫真是一绝。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您的经济实力实在是比我雄厚得多,那么我想,咱俩之间的竞争还说不定谁输谁赢。”孟春晓此刻的表情着实有点厚颜无耻。
) M' e% X/ C" L: j) m“孟春晓!”以真怒吼起来,“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B$ ~9 R, f* M  [4 R* L+ _“你花了我多少钱,傍上有钱的金主就想甩了我。你以为跟我上回床我就能来替你做伪证么?林以真,我还没有下贱到稀罕你骗来的钱……”
( m+ W  b0 t, T" z9 k“够了!”朱思远站起身来,“滚!给我滚!”孟春晓见戏演得差不多,他有点担忧地望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以真,心里暗道:“保重啊以真,咱们俩这辈子的交情到此为止了。”他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T% r3 c/ M" m; A- J
以真也缓缓地站起来,向门外走,身后,却传来了朱思远冰冷的声音:“林以真,你给我留下来。”0 Y% w/ e8 b2 Q; [

! y9 y( f/ R  v6 t, G+ {记不清脸上挨过多少个耳光,也记不清朱思远第几次在自己身体里释放,以真只觉得每次醒来都感觉到朱思远还在自己身体里凌虐,而痛到昏迷之后,就是痛到醒来。0 M- d8 ^$ b) e
皮带的铁扣抽到身上是那么的疼,可是以真的心却死了。他精心构筑起来的小家庭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几句话搞成了这样,他真的不甘心啊。
7 U( p3 V1 L. t8 v, ^7 x" v* Q当他再次呼唤阿远,甚至跪下来乞求他听自己解释是,换来的却是朱思远狠狠的一巴掌:“解释?你还要解释什么?我给过你机会了,我不想再次自取其辱了!林以真,你就是个婊子,我早就发现你骚得要命,总是在勾引我!”以真给他打得侧过头去,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对不起朱思远,又让自尊心极强又那么在意自己的朱思远伤心生气,受苦挨疼他都不怕,他只怕阿远寒了心,再不要他。$ z1 {8 Q4 p6 C. n3 g4 g: e
折磨,殴打,整整持续了一夜。朱思远发现以真口中渗出血来,人也彻底昏过去了,他才从以真身体里退了出来。他坐在床沿上,点上一根烟,泪水一串一串地流下来。9 e! I, t" |) ]
寒冷的冬夜里,孟春晓打了一个寒噤。终于听不见以真的哭喊了,他擦了擦眼睛,心中暗道:“阿远啊,这一次你是不是全讨回来了呢?”: o' }& K; a# X

$ I! H3 J% `* T2 G孟春晓坐在桌子前,对面的朱思远神色憔悴,才几天的功夫,整个人全没了神采。“思远,我说过,我们没关系了。”朱思远抬起眼睛,那一瞬间疼痛的表情刺得孟春晓脊梁一寒。, ~9 ~0 T. G4 n" X7 I3 J
“我好疼啊春晓。”朱思远眼神更加暗淡了。
" O* C9 s8 k# t. ^; d“你疼?那他呢?”; J% P2 P) J, F$ [8 h
“他疼在身上,我在心里。”朱思远痛苦地捧住了脑袋,“我每天都像被撕成两半一样,如果我不报复他,那妈妈的灵魂就会折磨得我不得安生!我永远也忘不了妈妈被一群暴徒强暴而死,死不瞑目的样子,她伸出沾了血的指头,恶狠狠地让我找林家报仇的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啊!我挨过多少打,你又挨过多少!想到这些,我就恨不得杀了林以真,可是……可是当我看见他的时候,我的心……”! ^+ i1 o% e% J& H7 B1 s
“你爱上他了阿远。”0 w4 e3 O! }/ X
“不!我没有!”朱思远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我没有,我没有爱他!”: G2 ^$ s9 U' e& h! `& e
“阿远,你不可以爱他,你可以放弃报复,你可以离他而去,你惟独不能爱上他!”孟春晓也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要怪我没有警告过你,你不可以动情的你知道吗?”朱思远低下了头。
: ^8 E- r. i- b  X- G“阿远,你给我躺到床上去,我帮你看看。”- I' i  w: u; h- g$ a
当看到朱思远身体的时候,孟春晓的心沉了下去。$ h# q  }# P' L! s
“阿远,情况很不好。”朱思远穿好衣服坐在了孟春晓的桌前,“又发展了。”3 W* Q: g% N& n6 d  t. p# r
朱思远的眼睛微微有点发红,声音里却夹着几分赌气:“烂命一条,不要也罢。”: B/ n: H( `" Q: t. h' T, B
“如果你真的爱他,就离开他吧,这样,对你们两个人都好。”
8 @! t  c% V" ]& G1 Z( n“春晓,你不要离开我好吗?离开了以真,我就谁也没有了,只剩下你了。”此刻的朱思远像个孩子一样,“我只以为我来这一生就是为了报仇的,天煞孤星,谁也不会爱上,也不可能被爱,没想到,一切还是发生了。你知道以真这个人,他还是那么爱我,如果离开我,我真的怕他,可是以他的脾气,若是把我做的那些事都告诉他,他还是只有死路一条的。我已经觉得离开他了,让他不再爱我。”  l  L- b5 ~9 I/ O, U6 _
“是啊,离开他吧。”孟春晓话音未落,泪已经从朱思远的眼眶中滚了出来。以真如何才能不爱阿远啊……
6 u+ ?2 \" C+ J# m* s2 ~
3 D( H5 j( ~9 V) n以真的伤势慢慢好了,他请假的这些日子,每天在屋子里养伤,朱思远回来有时候会照顾他,但是不会和他说话。4 a4 `% c5 q3 i( u
胃病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以真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深重,这些日子朱思远也越来越憔悴了,以真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6 q/ k3 f! U0 n' w0 m; W身子好些的时候,以真就会帮朱思远洗换下来的衣服。因为以真的关系,朱思远再没有请小时工来打扫屋子,以真不喜欢屋里有陌生人的气息,而且,他有点私心,他不想让别人碰触他的阿远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以真对阿远的爱已经深入骨髓,如毒品般越陷越深,无法自拔。4 i6 {2 @5 A* w3 p0 z

1 @) X* t0 x, n0 C: P& Q这天晚上,朱思远没有出去应酬,不知道从哪回来,眼睛红红的。以真决定和朱思远谈谈,但没等他开口,朱思远便先开了口:“林以真,我们离婚吧。”1 c1 h/ M3 Q- U4 M9 D6 Y1 Y
以真吓了一跳,他想过再次被打被骂甚至被强暴,却没想到朱思远会说这句话。7 z% x% _8 w. q6 C
“阿远,我觉得我们之间只是误会,如果因为误会而分手,那太不值得了!那个人那天说的话都是假的!他是在……”
8 a1 E0 ^4 I! p! h) X“林以真,我很累了,对这段感情,我已经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折腾了那么多次,你不觉得我们的感情已经千疮百孔,无法收拾了吗?我累了,不想再继续了。”
- H  k- U* ~. K以真的心像一只小手使劲地挤压一般,他感觉自己好象有些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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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没房子住可以先住在我这里。从今天开始,你回到你的房间去睡,我们分居了。”1 y8 R1 @. m5 v* n
“阿远,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留下我我明白,我等你回心转意。”暗自思忖了一下,以真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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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8 12:19:18 | 显示全部楼层
以真开始恢复工作以后,明显地感觉身边的同事态度有点不一样了。他不知道哪里不对,反正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8 g$ o! T1 w5 }8 r4 X  m( ~! X/ E
“晚上回家吃饭吗?你要是回家我就烧鱼。”
6 k4 L; q. |+ |# F6 q- a2 u7 }朱思远烦躁地挥了挥手,说:“我说过你不用帮我准备饭了,你做的饭再好吃,能赶得上外面吗?”说完便头也不抬地挥手让以真出去。0 R: E8 T) P. D3 b7 c+ u9 A
以真拖着步子走出办公室,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很难受,但是又去除不掉……& A3 h: I- v* Z( V, r+ ~

! b5 s2 V7 o) e$ p& n一个人的晚上,孤独又无聊,看了会电视,以真觉得没有意思。正想去睡觉的当口,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以真急忙跑过去接阿远,门开了,以真却愣住了。0 J) w, G3 f( i, W$ h
朱思远的怀里揽着一个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媚眼如丝,巧笑嫣然。他目空一切地看了看以真,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显而易见的鄙夷。' J4 R/ q5 u# ]1 G, K
“怜幸,你去洗澡,我先到床上等你。”朱思远露骨地说着,并在怜幸的头发上吻了一下。那个男孩应了一声,就走进了浴室。
' K, C; D+ `* V8 E6 z6 M以真感觉心脏裂开了,血一滴一滴地流泻出来,整个人的力气也随着那血流完了。
& ?3 {. y5 S2 }2 S9 S朱思远看也没看以真,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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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真反应过来,他几乎是冲到门口,一把拉住朱思远的手臂:“阿远,你不要这样。”朱思远冷冷地挥开以真的手:“我不要怎么样?林以真,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做什么,不需要通过你的批准吧。”“你这样做将来会后悔的!你明明还爱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呢?”朱思远冷笑起来:“林以真,你怎么这么会自作多情呢?你听好了,我已经不爱你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 J3 x- V. p+ s; k2 N绝情的话语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几乎要震碎以真的耳鼓。他呆呆地立在朱思远的门前,一颗心被揉得生疼。
! i' D0 G. B8 c6 [) S. j1 t浴室的门打开了,那个叫怜幸的男孩走了出来,他仅在腰间围了一条白色的毛巾,光滑的皮肤上残留的水滴闪着亮晶晶的光。以真的心里一酸,想当初,我也有这样好的一身皮肤呢,可是数次受外伤留下的丑陋疤痕却让自己无法和这个青春年少的男孩子相提并论了。可是,阿远不是那种只中皮囊色相的人啊,他的阿远有一颗多么爱他的心啊。以真觉得很难过,是自己辜负了阿远的爱,也许,真的永远失去阿远了,想到这里,以真几乎要心痛到窒息。
3 c3 b, F2 W# c( N, r' w- n8 m" B怜幸高傲地走过以真的身边,急促地敲着门:“远哥,快给我开门,好冷哦。”语气里都是娇嗔,声音也非常动听。可是这声音听在以真的耳朵里,竟然是那样的撕心裂肺,竟然是那样的疼痛。
2 j1 L$ d. i0 y5 s- d. Y9 l门开了,朱思远当以真是空气一般,看也没有看他。却伸出手臂将怜幸揽进怀里。怜幸咯咯地笑着,得意地依偎着朱思远的身体,门再次无情地关上了。屋子里响起了男孩的惊喘声,像畏惧,又像邀请。以真感觉自己站立不住,他依着门,软软地滑倒在地上。
4 b, U% y4 ^; c. y胃部的剧痛让以真蜷缩起身体,但似乎缩成一个小球也无法阻止那激情的呼声传入耳朵。不要,不要让他听见这些,朱思远温暖的怀抱里已经睡着另外一个人,以真只想要安静……4 X; x2 s/ C$ D4 S0 {

5 h. r5 V; R8 X& L6 O$ {* E+ I: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那个男孩子的娇喘呻吟也止息了。他们睡了吧?拥抱在一起,可以呼吸彼此身体的气息,可以汲取彼此的温暖。这个冬天还真是漫长寒冷,以真却无法让自己暖和一些。
0 P; e" w4 n5 ?/ T0 H4 o* b) c0 D: o黑暗里,他挣扎着起身,挪到厨房,翻出最后一包牛奶。刚才的寒凉刺激和情绪激动,已经让没有好好吃晚饭的以真筋疲力尽。打开微波炉,把奶放进去温了一下,以真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翻出了几瓶胃药。" H/ j- Z/ H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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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火暴的GAY片播完后,屋子里逐渐陷入黑暗,怜幸关上电视机,担心地问:“远哥,你有没有好些?”
, d# A7 e, o' S朱思远“恩”了一声,声音中却透着一丝痛苦。怜幸扭开床头灯,他见朱思远面色惨白,额头上都是冷汗,有些嗔怪地说:“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毛病,你干什么这么傻呀,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 O  h1 J$ M6 I, z, b7 ?“他……他肯定很难过的。”朱思远自语道。7 r) B8 `" j% N7 Y) L8 U( x
“远哥,你不能再想他了你知道吗?你看看你自己!孟哥说你必须出国治疗,这些也都是权宜之计,要去根,就只有忘掉他、绝了情,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你知道吗!”怜幸声音高了起来。他爬下床去,随手拉了朱思远的睡袍披在身上。% [7 _$ g7 U3 V& p# v2 f- m) h

( U% s1 o9 \& z" k& j以真琢磨着牛奶热好了,就强撑了身子去厨房拿了喝。
, m: }+ a2 {; r$ ~; U刚出了门,却和慵懒地披着睡袍的怜幸走了对面。他穿的那件睡袍是阿远的呢!以真才帮阿远洗干净的,那睡袍柔柔的软软的,以真曾经把脸贴在上面,就像贴着阿远温暖的胸口。可如今,这睡袍却这样随意地穿在那个人的身上,以真的心里又酸又痛。以至于他无力迈开步子再走。
" j5 O! c- S8 X, U# e) U怜幸却一心只想快点给朱思远弄点热汤热水,饮水机坏掉了,他却意外地听见微波炉叮地一声。怜幸打开微波炉,见有一袋牛奶,就想也没想,剪开口倒在了玻璃杯里。见怜幸端了牛奶走进朱思远的屋子里了,以真一愣,牛奶被人家拿走了,饮水机也坏掉了,他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实在没有闲心再去热一杯水喝。以真叹了口气,忽然感觉有点自暴自弃,他无奈地倒了一小杯冷水,服下了药片,然后就昏沉地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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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 B" E: d( k- T喝过牛奶,朱思远感觉稍微好了些。他问怜幸道:“你问他要的牛奶吗?”; ^! O: E  H- p4 P' A3 s7 Y
“是我从微波炉里拿的。”7 A( m; o  B4 c1 C$ B" a
“那是他喝的。”朱思远说。
* i# ], C+ F4 U! B“你就别为他操心了,他喝难道不会自己去热吗?真是的。”怜幸显然对以真没有什么好印象。“远哥,你想好什么时候出国了吗?你受了那么多苦,干脆就别再管那些闲事,好好地出国疗养疗养,家里的事就交给坤哥。虽然你已经交出了坤帮的交椅,但坤哥心里有你和孟哥的,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是搭上性命也要全了你的心思。”
( W7 K# H# h/ R. p& z+ C. {+ _“我和林以真之间的事,你们都不要插手,这是我跟他两个人的事,我走了以后,你们不要为难他。”朱思远感觉自己越来越放不下以真,如果自己现在不抽身而退,恐怕再走不易。% N' O: T( ^5 b$ V0 H6 s
“你和孟哥吃了那么多苦,多少次死里逃生,为了报仇,你们俩付出了多少代价!出生入死地带起了坤帮,一个一个地剿灭仇敌。离开坤帮后,又辛苦地帮兄弟们把钱洗白,现在眼看就剩这一个仇人了,你们俩真的要放手?”怜幸一脸的不可理解。
3 o, {7 [, n; v7 t“我……我没有说要放手,我只是……我现在身体不好,等我回来后,会找他了结的。”朱思远感到胸口一阵阵地痛,他皱起眉头,闭上了眼睛。
6 u0 m% ^- ]2 _: I/ M4 M; E见朱思远睡了,怜幸心里暗暗咬牙:“远哥是个多么不愿示弱之人,现在也力不从心。远哥,你放心,你的债我们不会袖手旁观!”怜幸为朱思远盖好了被子,小心地抱起另一床被,睡到旁边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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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8 12:20:01 | 显示全部楼层
自从朱思远把怜幸带回家,以真就像丢了魂一般。他之前一直以为朱思远只是生他的气,只是误会了他,他之所以那样生气那样对待他,都是因为爱他至深。但带个男孩回家夜夜春宵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也能说是因为爱吗?以真的心沉了下去。
6 e/ X2 T3 l, l两个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彼此却没有语言没有交集。像两个陌生的路人,偶尔的眼神相碰都会像怕触电般赶快闪开。
- ]  S1 [# D* v以真开始考虑搬回老房子去住。母亲不在了,又湿又冷的老房子成了以真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落脚的家。收拾东西的时候,以真才发现自己有多么脆弱。好多物品都凝结了两个人的感情,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蒙上了哀伤的颜色。
  E7 B( Y( ?5 C* Q能不带走的,以真都尽量没有带。他只收拾了一些必要的衣物和药品,而之前朱思远送他的那些东西,他都没有拿。爱没有了,那些爱的纪念还有什么必要留下呢?他回了老房子几次,一个人将屋子打理了一下。久无人居的老房子带着一股霉烂的气息,以真倒觉得这气息很适合他现在的心境。
9 w: {! R4 v7 W$ g看他前前后后地收拾了几天,朱思远却无动于衷。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了吗?他没有感觉到我要走了吗?以真的心里虽然知道爱情已如逝水流沙遮挽不住,但爱人的如此轻视却还是令他深深挫败。
; f" @: y: ]6 u8 l这天下午,以真下了班就回来搬家了。没有太多行李,只打了两只小皮箱,当以真拖着皮箱要出门的时候,朱思远回来了。
) v0 ^8 D! Z% r2 X+ r今天,他一个人回来的,那个叫怜幸的少年没有出现在他的身旁。走进门,看着拉着行李箱的以真,朱思远明显地愣了一下。% e+ F# e$ K7 T/ G
“你要走吗?”
) r/ H0 U  p+ |, Q“我要走了。”( `: _* u, t% \/ }7 [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2 k, ?* v" |: F" o; v“我……我也正好有事跟你说,上车吧,一起吃个饭,晚上,我送你。”朱思远转过身去,他感觉眼眶微微的湿了。这一去,只怕这个让他恨也至深、爱也至深的男人就再也不得相见了吧,想到这,朱思远的心猛地一疼。* C4 `$ ]' I2 T! B7 i0 @; l% D
以真没有说话,只是低了头,拖了箱子走了出来。还是又碰见了,阿远没有漫骂他,同样也没有挽留,他的阿远平静得让人心酸。
' f( ^5 M& {8 a. Y$ G朱思远带以真来到以前他们最钟爱的那家私房菜馆,落座后,朱思远让以真点菜。以真几乎想也没想就点了红烧鱼。0 C' X# Z+ r8 B' g/ v3 L/ S3 i
“凉瓜排骨汤。”朱思远接着道。& S& |* q4 j2 ]! q9 j3 E
两个人的眼神终于碰在了一起,虽然近在咫尺,然而他们却觉得彼此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1 H( ]# b1 \. ]# `: q3 C8 V是千山万水了,即使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伸出手臂,也无法再将彼此拥进怀里。
. l3 d# ^: J/ c7 j7 X, @( w1 p" Z- P9 D" |! T, M' N
“你……多吃一点。”朱思远捞起一块排骨放进以真碗里。以真小声嘟囔道:“我现在不喜欢吃这个菜了。”2 m/ p; U8 ]% B0 r
“为什么?你不是最爱吃这个的吗?你不是说喜欢那种苦尽甘来的美好滋味吗?”
. s, d5 S" D% T/ U7 S" Z- g“不了,我现在只想吃很甜很甜的东西,什么苦尽甘来,我只觉得这汤苦得让我想哭,我体会不出这回味有什么甜头来……”以真说着就红了眼圈。3 `* W2 }! e& `9 t: X& f
“以后……照顾好自己。”朱思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宠溺地在以真的头上摸了摸。
0 _* u6 }7 _8 ~' N/ a以真的泪滴答一下,落进了汤里:“我没有那么小气的,如果你现在留我,我会考虑勉强地留下来的。”) G- j2 d. w- o1 y
阿远,留我啊,只要你开口,我就一定会留下,你给我台阶啊!以真在心里叫喊起来。
( g- k  E, F9 g" r* i3 Y沉默……
0 u8 I7 G" s: m+ y2 l  `“以真,我想喝点酒。”朱思远说。
) m! |' D4 g9 s& W& P. M/ ?“好啊,我陪你喝。”- W" z; n& n( r% M* ]
“不,你胃不好,别喝酒,再说,咱俩都喝多了,一会儿谁开车呢?”
6 E8 y/ ^! o# ?朱思远要了一瓶五粮液,以真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 X3 i) B( c3 H
“其实……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了。我时常在想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多开心啊,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我会时常想我们的婚礼,我们那些开心的日子,想到这些,我心里就会升起那么多的不舍。”以真的声音如怨如慕,让朱思远听得醉了。: b9 ~' z! j& Y7 T
“为什么幸福就那么难呢?有时候我真的好想重新开始。”以真看着朱思远的眼睛,他的心里又重新升腾起希望。- i9 N3 }2 o' b* y* ]9 g! W( B
朱思远打开酒瓶,满满地倒上一杯,然后一饮而尽。他的脸蛋很快就有些泛红,他呆呆地看着以真,说道:“以真,我要出国了。”
- x& N- B0 w+ R! K1 K“出国?哦……”以真为自己惊讶失声感到有点尴尬,但巨大的沮丧失落一下子充满了他的心。他本以为他真的要走朱思远会提出挽留,或者至少会答应继续做朋友,常常去看望他,或者可以随时打个电话,即使真的决定搬出朱思远家的时候,以真也没有确切地意识到自己要永远地离开朱思远,他总觉得朱思远并没有离他远去,每天上班可以一起工作,下班可以一起去吃顿饭,万一时间长了,他气消了,就会让自己回到他身边。但朱思远却说,他要出国了!
9 U* J7 S) z6 R7 e“你干什么去?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以真用小小的声音问道。那一刻,他感觉自己非常虚弱,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了,想找个地方躺下,就再也不起来了。
: ?* i/ x  t2 F& }# t5 S( f0 \“我……我想出国去拓展市场,这里我会交给副总处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也说不好,少则三年五载,若是在那边发展得好,或者可以安个家,就……不回来了。”/ d- B( J: M  ~+ Z+ k
“哦……是吗……”以真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阿远说他不回来了?是吗?也就是说今晚一过,他们就要来生再见了吗?! V% S* H/ v! T2 ?/ _2 g
“我已经买好了机票,这几天就动身了。对了,我……我已经委托律师去办离婚手续了,到时候,你只要签个字就行了。我会给你一部分财产,够你下半辈子用了。”
6 Y- Q% g' d- ]这名存实亡的婚姻终于要解体了,以真忽然有些想笑。他微笑着看着朱思远:“无所谓的,我们又不是荷兰人,我们国家根本就不承认我们的婚姻。不过,你如果坚持,我会按你的意思签字的。至于财产,我不要了,省得你到最后还认为,我是为着你的钱。”& N: w0 ]6 N/ p) f5 X6 I9 S8 ~
朱思远低下了头:“随便你吧,有一份财产转让书,你若在上面签了字,财产就会划过去的。”, N; o5 h4 i' {7 J1 U# R' d0 K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以真伸手拿过酒瓶,自己倒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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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8 12:20:3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的胃……”朱思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去拿那个酒瓶。
; g( L; g4 l3 U但他看到以真脸上的孤寂和绝望时,他几乎被吓住了。以真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他看着朱思远说:“来,我再陪你喝一杯!”: t; T# P  @% v. x8 C8 ]& N
“以真……以真你别这样。”朱思远的心里升起了一阵恐惧。他会不会想不开呢?这个世界上他谁也没有了,如果自己就这样断了他的念想,那他岂不是太过可怜了?如果他真的……朱思远不敢再想下去。他开口道:“以真!以真你听我说,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我的脑子也很乱。这样吧,我答应你,我出国去散散心,同时也想一想我们之间的事。世界上万事万物都不是绝对的,也许我们还有转机!”  |4 }3 E+ y9 r% _; y( |4 L' @! G
以真的眸子里又亮了一下,但很快,那道光芒就熄灭了:“会吗?不会吧……”
4 _' ^$ [3 i# X“会的以真!你相信我。这样吧,你等我三年,如果我想通了,可以回到你身边,那么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不要出事以真,一定不要出事!朱思远看着以真,明明是那么爱的一个人,却因为无法给他永远,而必须选择放弃。三年,三年的时间,希望你忘了我。你那么清纯可爱,这三年你一定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真正喜欢你的人。不管那个人是男是女,只要能给以真幸福,那就足够了。
' s, h$ I. T  t  i以真似乎考虑了很久,但此时的他头脑已经被酒精点燃了。他到底也没想明白朱思远的话里是否有什么漏洞,只是觉得又有了一丝生存的希望。他点了点头:“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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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针尖上的一滴水,落入大海,便消逝得渺无踪迹。上大学时的林以真也曾经像每个中文系的男孩子一样会感慨什么开到荼蘼花事了,情到深处浓转薄。但那些感慨唏嘘终究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滋味。如今,千帆过尽,每一天都愁肠结的时候,他却觉得头脑空空,心也空空,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 P. N, P5 D. K4 m4 W7 H' w' N; X
朱思远就那么走了,他甚至没有再去机场送他,只是在那一时刻,他静静地看着手表倒数:“五、四、三……”而后,他的心砰然坠地,摔得粉碎。
  \( a7 o5 M& T& p  q日子仿佛又退回了从前,孤寂而简单。没有强迫,没有疯狂,当然也没有爱情。以真觉得自己像一条被迫生活在岸上的鱼,无法呼吸,却偏偏还吊着一口气,死也死不掉。也许是因为心底那个渺茫的希望吧,也许,那三年之约,让以真心底的火苗无法完全散尽。他还是爱着阿远,爱得入血入骨,3 |% B/ T5 Q# P: D9 t: C. y5 d" u! i
以真又搬回了从前的老屋,他签了离婚书,却没有要朱思远留给他的财产,他依旧在朱思远的公司里上班,除了不能看见朱思远之外,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很多时候,当林以真独自回到又冷又黑的老屋时,他产生了一种恍惚的感觉。这不到两年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有时候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认识过一个叫朱思远的人。然而大部分时间他还是沉浸在痛苦的思念里,不生活在相思中的人是无法体会相思之苦的。吃饭的时候,你会想那个人在哪里吃饭,睡觉的时候你会想那人在那里安歇,看着满街的情侣亲亲热热,你更会心酸地想哭,而就连无意中风起雨落,都会让你牵挂那个人是否安康……林以真知道,自己是那种专情又命苦的人,爱过了再失去,就注定这一世,都不会再有快乐。
4 H, [6 P* C8 F- \老房子有一种让以真恐惧的气息,以真知道这一切来源于母亲。他不知道因为那次事故而成为残疾的母亲到底从哪里拿来钱供他上学,但母亲那时常狰狞而有残忍的脸却让他每每想起,都觉得胆寒。
+ z3 b2 l4 a! V4 e0 x胃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那么难受。下了班,以真总是感觉很累,只喜欢窝在家里,实在没时间,也没力气去医院检查。他总是买一些温暖肠胃的药来吃了,可是最近,这药是越吃越多,可是效果却是越来越差。( y8 H0 V8 }4 |! T

1 F1 s& v. C( C9 G1 D( i- _* M都市的夜生活总是充满神秘又有些旖旎的色彩。自从以真的事情发生以后,孟春晓还是第一次踏进越夜酒吧。
( w! v1 @% W. X) B0 J怜幸见孟春晓进来不禁有些吃惊,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来和孟春晓打了招呼:“孟哥。”孟春晓看着怜幸的脸,他是那么年轻,可是却仿佛被越夜吸干了全部精神,看起来有点像一个枯萎的精灵。
3 t' l5 K& l* F7 N“陪我待一会儿。”孟春晓拉了怜幸的手,在一张桌子边坐了下来。
' G( d7 q0 C! J* Y+ c9 b“你还在查那件事吗?”见孟春晓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怜幸继续道,“孟哥,你瘦了。”
. k) O/ P" w9 q; Y/ U$ T6 p“我要去英国一段时间,大概要半年吧,你……一切靠自己,多加小心。”孟春晓点燃一根烟。怜幸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有几分放纵,几分孤绝:“我还有什么可值得小心的呦!”孟春晓几乎被他的自暴自弃给激怒了。他平静了一下自己,说:“我就不去跟阿坤告别了,”0 c7 P/ J, J5 U- m( J
“我真替远哥难过。”怜幸低下了头,“远哥现在怎么样了?”
0 \7 L- H! C  I5 R2 M- Y“就那样呗,要是真能忘就好了,难哪!”孟春晓想想也觉得颇为无奈,好好的一个人,偏生生了那样的病,注定一生无爱无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4 P. ]: ?; K, y- S+ M, j3 y
“我要替远哥报仇!”怜幸的眼睛里闪出火来。
" x0 n( Q6 e8 F0 w3 m“阿远不是不要你管吗?不听话。”孟春晓忽然有点为以真担心起来,“怜幸,你若真的替阿远着想,就好好地经营越夜,不要给阿坤找麻烦。”
5 c* R& Y3 L/ [6 ]怜幸眼里的光芒慢慢地熄灭了:“不给坤哥找麻烦,不给远哥找麻烦,我呢?你们有谁想过我一丝一毫没有呢?”
% K  B3 K; Q) \. [# r1 M“怜幸,你不要这样。”孟春晓忽然觉得怜幸有几分可怜。他一向清心寡欲,与怜幸也没有分毫过分的接触,但就在那一刻,孟春晓很想将怜幸揽进怀里。
/ E6 h' w$ I  U- e8 ^“呵呵,谁也不用考虑我,我就是干这个的,这身子交给谁,还不是一样,只要给我钱。”怜幸笑了起来,“我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不该平白地来污了你们的清白名声。林以真凭什么让远哥放下仇恨?远哥放下了,我呢?我的一辈子又有谁来负责呢?”
6 U( n1 k& \- Q9 k7 `3 C孟春晓忽然有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将他小小的身子揽进怀里。
7 s1 v* K% ~2 I1 q  P“孟哥,当初你和远哥救我一命,又让我攀上了坤哥这个靠山,我一直很感激你们。现在坤哥也顾惜着我是你们的人,待我也不薄。你要走就放心走吧,我不会惹事的。”
/ a" q. _/ G& z: _8 i) l听到怜幸这么说,孟春晓放下心来。他点了点头,说:“怜幸,那今晚就算是我们的告别吧,回去和阿坤说,叫他对你好些,就说是孟哥和远哥拜托的。”
: ?7 V: I( f' K9 w“他对我……很好呢。”怜幸咬了咬牙。林以真,如果我没有认出你,该有多好……' G0 l: ~5 ~4 Y! C* G

6 s5 }# _# G" t* Q6 R- c越夜的一个包间里,怜幸看着身旁呼呼睡去的男人,冷哼了一声。在黑暗中燃起一根香烟,怜幸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好冷好冷。! B" e4 _* T6 G9 O7 W  }
林以真……这个名字让怜幸感觉不寒而栗,为什么所有他在意的东西都会被这个不动声色的人轻易地夺走呢?
$ M- L3 N) s  o; F- E做妓女的母亲意外地怀上他之后却被医生告知堕胎即会有生命危险。挺着大肚子的母亲找到了过去的恋人林正耘,善良的林正耘答应替她照顾孩子。
6 |. G+ I- k7 ?( m2 i& _* y生产的时候,因为难产,母亲还是走了。林正耘就像亲生父亲一样爱着怜幸,为他租了一间小房,还雇了个保姆照看他。* V, l( q* Z: k6 w7 k( o7 x
年幼的小怜幸最大的幸福就是每周见一次爸爸,爸爸慈祥温和的笑容和温暖的怀抱就是他的天堂。直到那一天,一个男人胁迫着另一个孩子来逼爸爸……. i  f6 d* g7 T& N
爸爸紧紧地搂着怜幸,口中却大声地叫着以真。那个男人一脸的冷酷,他面无表情地对爸爸说两个孩子中只能选一个。被选中的那个他将供养他直到大学毕业,而落选的那个会被阉割后送入最下等的妓院。; o: ]) s4 |) p  c  g7 C! f
爸爸跪在那个人的脚下哀求,他说如果要命的话,就把他的命拿去,可是那个男人不仅丝毫不为爸爸的哀求所动,反而凶狠地说:“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1 B$ d3 U/ E7 D* {' Q. e4 X
爸爸终于选择了以真,那一年,怜幸才刚刚七岁……# S3 a& z' _; b: G
从那以后,怜幸再也没有见过爸爸,可怜幼小的他承受了非人的痛苦和折磨,直到他遇见朱思远和孟春晓。. c5 j. A  U6 k7 g& I5 h) }7 p' \
他从没见过比远哥更俊秀更美好的人了。从他把自己从魔窟中救出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可惜远哥对同性之爱异常的排斥,他除了黯然伤神外再无丝毫办法。就在这时,坤哥看上了他,虽然他粗笨丑陋又不懂温柔,怜幸觉得自己这样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出息,所以,也就跟了他。$ y- P. M, O! Z: j& D  U
跟了坤哥后,自己就少有机会见到远哥了。怜幸只知道远哥在报复一个仇人,他竟然用自己当筹码和那个人结了婚。轮暴以真的那件事怜幸也是知道的,他只觉得远哥真狠,能用这样的方法去报复一个人。然而,当他知道被报复的人就是他心里最恨的林以真的时候,远哥竟然又爱上了他。0 M: r  w; y4 o6 e9 t# @
这真是一个荒唐的世界。那样反感同性之爱的远哥让怜幸无从接近,而一个仇人,却不仅得到了远哥的人,还夺走了他的心。
. u, A1 P; t: S1 @) @远哥自己病成那样,心心念念的还全是那个人,不要自己插手,不就是放过他了吗?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了是吗?自己小小年纪被人废掉,在淫窟中惨遭蹂躏这么多年,一句轻描淡写的原谅就可以真的原谅了吗?如果不是远哥,他早已成了一堆枯骨,不知散在何处了吧。- m$ x0 T6 ^% c( C9 Y
怜幸的眼睛如黑夜中的蛇一般,林以真,你是我的克星!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而我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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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8 12:21:0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天早上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以真还觉得头昏昏的。已经是春天的,天气却还是不见转暖,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乍暖还寒时候吧。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又简单地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后,林以真就出门上班了。
* ^8 \: X" _- i以真踏进单位大门的时候,和迎面走来的同事打了声招呼。但同事看他的眼神明显不对,他们好象都在躲着他,又仿佛都在对他指指点点。
4 C/ S  D0 N6 _: `, b$ g9 k; F走到办公桌前,还没坐下,副总便走到他身边:“林主管,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以真和朱思远离婚的事单位里的同事已经都知道了。以真也没有可以的隐瞒,虽然从那时起大家对他的态度就有所变化,但还没到如此明显的境地。3 h9 l. K5 t0 g: v: `

% ^. Y- y& `( I& e! d“林主管,你请坐。”副总的声音平板而呆滞。以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坐下来,心里却惴惴不安。+ ?; Z9 T7 G. m- G! W0 d
“林主管,你和朱总分手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既然朱总临走的时候没有说对你的处理意见,公司也不想插手你的私事。但是现在……”副总好象在选择措辞,他耸了耸肩,说,“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公司的局域网上出现了一段……出现了一段录影……怎么说呢,是一段由林主管做主角的录影……”1 h# B9 R6 M5 G! Z" ?) J3 L- X
以真觉得一个炸雷在头顶惊响。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还不放过他呢?他已经为那件事失去了贞操,失去了爱情,现在连一个活着的空间都不给他吗?
6 a5 q; l- d& h" Z8 u- m/ M6 W“林主管,这件事很多商业上的朋友都知道了,我们对你没有什么成见,但是……但是你要知道,公司的业务性很强的,这样的事情发生会对公司的形象产生非常不好的影响,我们很可能会因此失去承办很多大型活动的机会……所以我希望……我希望林主管可以辞职。”
( f& f. P$ K# L  L, K辞职吗?这是阿远的公司,也是现在以真能感受到阿远的气息的唯一一个地方。以真觉得自己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管是谁,林以真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斗下去了。以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觉得胃痛得厉害,他只想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好……我辞职……”副总仿佛长出了一口气般,拿出一个准备好的信封:“林主管,你可以不用再回来了。”以真接过信封,那里是他两个月的工资,也是他最后的一点财产。和朱思远住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攒钱,工资都在两个人生活的时候花掉了。有时候,为了让朱思远吃得好一点,以真出去买东西,花得都是自己的钱,最大的一笔是结婚戒指,虽然远不如朱思远送他的那么大那么漂亮,但却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4 n  t/ T2 {/ z* X! x7 \如今,林以真只有这一点点钱,八千块,在重新找到工作以前,他只能靠这点钱生活。以真几乎是冲出了公司,虽然他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但是,还是不够快,因为那些刀子一样的话语,还是划过空气,钻进了他的耳朵:“一个男人做这种事,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真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啊!”“平时还装出一付圣洁样子,没想到能同时应付那么多男人……”5 [5 u; R; ^. R* L1 B5 \" g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想到自己最屈辱的样子被那么多平时朝夕相处一起工作的同事看见,以真几乎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尊严的丧失比爱情的丧失更容易将一个人击倒。0 s4 B# B( k) S/ E! ~# r
以真一个人走在早春清新的阳光里,一切都是崭新的,他惊讶地发现一直光秃秃的枝条上不知何时冒出了粉绿的新芽。新芽居然是粉绿色的?长久以来一直爱伤春悲秋的以真停住脚步,仔细地看起枝头的嫩芽来。原来,最嫩的新叶刚露头的时候,叶肉厚厚的,靠近枝条的那一侧,隐隐地透出粉红。这就是新生命的颜色,那么美,那么高贵圣洁。看着那些新露头的生命,林以真第一次想到了死亡。
# R1 E2 ]' N8 s! `以真坐在河岸,微嫌凛冽的早春寒风吹得他有点冷。他没有在意,一阵痛过一阵的胃现在好象麻木了,虽然钝痛还在,但已经不是很明显。5 b. x# E, t1 u9 T. z* i- I) ?, h
河水清亮亮的,偶尔还能看见银波一闪,有小鱼在河里游过。看着那些活泼可爱的小生命,以真的嘴角浮起一丝漂亮的笑容。
* c: n' ~8 x! I- R3 C( j如果有来生,他一定要成为飞鸟游鱼,亦或繁花碧树,他可再也不想再世为人了。他呢?阿远呢?不如两人一起化做那么一对小小蜂蝶,在这天地见任意飞舞……这世上,最舍不下的终究还是他啊,纵使再受万千折磨,在举身入河的那一刹那,以真的眼前还是浮现出了那张完美得让他迷恋的脸。再等等吧,三年之约,用三年的痛苦生命去换一个渺茫的机会,除此之外,以真竟觉得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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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老屋,刚一上楼,以真看到两个穿制服的人。9 N; G( Q+ K. `1 Q( {
“你是林以真吗?”
3 j  `' b) G! j以真点了点头。
, A6 o; z, X  T" {# Q* y“林以真,你被捕了。”一张轻飘飘的逮捕令在以真眼前一晃,以真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眩晕。
7 b2 T2 v. H  m8 @0 g6 j6 f2 e( n+ ?& z% f/ H
审讯室里黑糊糊的,只有一盏灯直射着以真的眼睛。这真是林以真生命中最漫长而又戏剧性的一天,莫名其妙地被发了受辱录影,莫名其妙地被公司辞退,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被抓来了这里。' j5 ]( y8 I' P# F2 E
以真有点后悔从河边回来的时候,没有吃晚饭。! R. e2 R, F! ]$ z4 y' q
“姓名。”一个年轻的女警官用威严的声音问道。
: g/ r8 x6 ~1 r6 V2 D* Y& b“林以真。”
# m' q; ]! l- m“性别。”2 A  G1 j5 \1 h8 L8 \
“男。”) X/ d; \$ b" w* W% v
“年龄。”/ T# {1 g, A6 ~: N
“二十四岁。”
4 b% u( P2 y. b5 F# \- Z) f“工作单位。”# N3 X8 Z0 M& i' F4 M
“盛世……无业。”林以真忽然想到自己在今天已经被盛世辞退了。
) m. F3 `# n# N3 x# i( ]“知道我们来找你有什么事吗?”年轻的警花刚从学校毕业,显然有点新官上任,她问话的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八度。2 h9 W$ r4 b0 B1 i: a; @5 D
“不知道。”以真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他受人侮辱的那些录影带会成为罪证?那可真成了天大的笑话。否则还有什么呢?他一贯与人为善,更不要提什么为非作歹之事了,那么这些警察找他究竟有什么事呢?6 e- g5 L" i9 \/ K
“看不出来,你长得斯斯文文,实际上却不那么老实。”$ I& x: S( ]: m( \& x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您指的什么事。”
. N" G# B. V( Q# [) A/ o“好,那我就提醒提醒你。去年十月份的一天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啊?”警花的声音颇令人玩味。
  l: m' v* Z1 j4 c$ W. p, v' R  d  F“十月……”以真的心一沉,她真的在说那件事?可是在那件事里我是完全的受害者啊!/ D& Y2 t0 J( |8 s
“想起来没有?”
; e. D1 O3 a* F* W) `. T“有……那天晚上,我……我被人……轮暴了……”在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面前说出这样羞辱自己的字眼,以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X, m9 S& Y! D2 }“你说什么!”啪地一声,女警官将笔扔在桌上。以真被她吓得一颤,他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值得她愤怒。
4 e& X/ {& r# g5 v( Q+ M+ z$ g9 P* U“林以真!我看你是死不悔改!你今天晚上就给我在这好好反省!”女警官脸色通红地走了出去。两个警察走过来,将以真的手拷在背后,以真想问他们点什么的时候,他们却转身出去了。& R" B3 J1 V2 G
全身上下似乎只剩下一只又空又疼的胃,以真想用手去按着,可是双手被上了背拷,转不过来。冷汗从额角倘落下来,以真感觉自己的身体要飞走了。
( k4 Q. J6 P5 T% q不知道一个人在强光下坐了多久,以真觉得头被烤得特别晕,汗不停地往下流,他感觉自己就要虚脱了。就在以真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审讯室的门打开了。
) f) F$ [/ i$ t) h1 a走进来的并不是刚才的那位警花,而是一个上了几岁年纪的老警察,他先是打开了以真的手铐,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以真对面。; n2 z9 M0 a# h  c6 B, `* ~' F
以真揉着手腕,由于长时间血液循环不畅,他已经感觉手腕很麻,很痛。老警察并没有急着问他什么,而是那纸杯给他倒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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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8 12: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先喝口水吧。你吸烟吗?”& u8 N* y6 }7 o) S
“谢谢,不会。”以真礼貌地点了一下头。他真的很渴了,端过水来,几口就喝光了。% S! U4 Q5 P8 q* O0 y# J
“林……以真是吧?名字满好听的。”z
4 T0 q5 p( ~# ]+ R+ h4 Y“我爸爸给我取的名字,他希望我为人真诚,也希望我永远保有一颗真挚纯真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以真觉得眼前这个老警察很亲切,感觉像自己的爸爸一样。
- W4 k# c/ s  {4 Y0 I$ D8 y“刚才那个警察是实习生,她不应该那样对你,她以为你在故意说些下流的话侮辱她,她还是个小姑娘,你是男子汉,就原谅她吧。”老警察说着,微笑起来。
& Z; {5 w: x( i; H2 W. E) b以真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说的都是实话。”y
; o7 R4 S7 c4 v& Y8 v% k“好,那你再详细地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跟我说一下。”老警察见以真有些难为情,就说,“现在也不算正式讯问,所以,我就不叫书记员进来了,只是我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不用紧张,我也暂时不做记录。”
( }6 j2 y# S2 V* n以真点点头。z1 N6 `2 p9 r6 z, V6 O
“那天,我在单位加班,出门的时候大概已经十点多了。我开的是我爱人……也是我的老板——朱思远的车。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有个女孩子拦住了我的车,她说轮胎坏了,让我更换备胎。我走近她的车子,忽然有一个人从暗影中窜出来,用一块有迷药的手帕堵住了我的口鼻……”想到之后的事情,以真像是重新揭开已经接痂的伤疤,胃也好象忽然疼得更厉害了,他的手哆嗦起来。
3 Z5 p0 J7 T% `5 T' U他尽量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回忆着:“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金属台子上,身边大概有六个男人,都戴着面罩,我没有看见他们的脸。他们都戴着黑色的手套,他们……”- I+ p+ C$ y/ d2 Y$ @5 \/ L
老警察点了点头,示意以真可以不必继续说下去:“林先生,你当时为什么不报案?”* m$ S+ _; R$ I4 f1 D
“那些人威胁我,他们说如果我报了案就会伤害我的亲人!”z
4 H  {, r. ?: a6 [6 u; c“林先生,你太不相信我们警察了。那你知不知道朱思远的那辆车去了哪里?”( O5 S/ @0 o" _( l
以真摇了摇头:“朱思远问起过那辆车,我告诉他已经报案了。他也就没再追问。”+ U5 ~  Q: d' Q+ K. h$ `
“事实上林先生,现在情况对你很不利,有人说是受了朱思远先生的委托来调查汽车的事,他们说是你偷了车子,而我们现场取证的结果是……在你居住的阁楼地下室,发现了朱思远先生的汽车。”
: O" E" O& E  |% o( a“什么?不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他们到底要怎么样啊!”以真感觉自己已经陷进了一张越收越紧的网里,他几乎要咆哮起来。
* e/ m4 X. D" j( M& n# |, f/ ~“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就负责确定嫌疑人,然后抓捕,以我多年做刑警的直觉,我只是不相信你是个坏人。但是法律是重证据的,这次,朱先生的委托人手中握有对你非常不利的证据,而且,据说他们聘请的是金牌律师,你胜诉的可能很小。”3 s: \3 s# A) ^
“我会被判刑?”以真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对牢狱生活的恐惧令他呼吸困难起来。; c& k* ~. b! v$ F; n3 E8 l
“还不知道他们会以什么罪名起诉你,盗窃还是抢劫诈骗。”
3 k, ^) f+ Z8 H- Q3 o“我没有做过。”' D/ e) `# T; Q' w2 K
“但是他们有证据。”8 i# h) x* Z3 g. G. U
“警官,您知不知道朱先生的委托人叫什么名字?”
+ W, l5 F. i& ]7 \' G5 s2 J# ~“我只记得那个委托人也是姓林的,名字里好象有个怜字,长得……恕我口冷,他长得着实有几分妖媚。”
- u. v/ Y0 |( F* w, m以真哑口无言。. D1 Y- p$ M$ d0 n+ U9 q
“林先生,法律规定您可以聘请律师……9 m: y+ p7 H: c6 M2 q8 t, r' Q
是他,是和阿远同床共枕的那个小子。5 S& u; ^2 w) Y5 Q) P
阿远竟然让他来告我?陷害我?以真心灰意冷了。他本以为朱思远和怜幸只是萍水相逢,却没想到他会以阿远委托人的身份出现。阿远啊,你知不知道以真现在过得好苦,好委屈啊,还要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去坐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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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7 P' O2 L6 P2 O2 Q, k林以真不知道自己用怎样的心情走上了法庭,证据确凿,他又没有什么心思为自己辩护。法庭指定的律师虽然非常尽责,但无奈怜幸准备充分,无力回天。! G$ d- A6 S2 c1 f; T8 H9 \
事实上,从怜幸那出那卷录影带来证明以真是个MONEY BOY的时候,一直对以真印象不错的法官便开始用鄙夷的眼光来审视以真了。事到如今,以真只有听天由命了,因为所谓的诈骗和偷盗都不成立,法院只判定林以真非法占有他人财务,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
) X0 \- s; R3 A两个法警走上来,把以真带了下去。走到怜幸身边的时候,以真小声地自语道:“你……为什么……”
) T' _) L6 u, u. w$ J/ y: Q5 N& T$ s, b0 @, Q. R% d3 z7 ~- L
因为刑期不长,以真被解往西郊的监狱。) k0 ]$ [* ^! y3 k! q# `+ x
虽然说对自己的人生已经相当绝望,但对于监狱,以真还是有一种本能的害怕。以前听传说里的什么下马威之类,如今是否就要在自己身上重演了呢?
: G/ y, j9 `, \7 p押解的那一天,天气不错,和以真同一批有二十几个人,通通都带着戒具,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来到了位于市郊荒芜的城乡结合部的市第四监狱。
( h# o0 Q+ [( Q+ l进去后,先听了一段讲座,无非是什么努力改造重视纪律之类,以真并未听得仔细。然后就是组织有手艺的犯人给新来的剃头,以真眼看着自己柔软微黄的头发一缕缕地掉在地上,他惊讶自己竟没有什么屈辱的感觉了。' Y2 ~& V$ s, b. k9 Z9 v  ^) z
之后便要脱去自己穿来的衣服并且上缴,赤身接受检查,以真把那枚像命根子一样宝贵的钻戒也交了出去。跟一群满不在乎的囚犯一比,以真显得太过羞涩,他甚至还企图有所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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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F2 B  w! D# A( K' t' g7 A“躺到床上来!”终于轮到以真了。他心里一阵紧张,几乎一步一挪地走到了体检床上。检查了口腔心肺,医生示意以真翻身趴在床上,以真翻过身去,咬住牙,闭紧了眼睛。
8 B: o; \" C6 j- C; x0 L“呜……”虽然早有准备,但那突如其来的一下还是让以真痛呼出来。2 g9 j) w9 ^$ q0 n6 A6 |
“下来吧。”5 Q. [* e6 R3 c
接受完肛检的以真几乎站立不稳,这时,一个已经检查完毕的犯人一把扶住了几乎倒地的他。+ t0 |! v6 F. v+ }
真的好疼,带了橡胶手套的手指猛地刺进身体,以真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唇被咬出血来。他点头谢过搀扶自己的那个犯人,和大家一起朝浴室走去。* F" q! P1 V, N
洗过澡,领了统一的囚服,又取到了号码,以真在监狱里获得了自己的新身份:33057。1 Q" f- {3 i$ m& _9 D
“33057,九号监室4床。”狱警朗声宣布道。以真期盼自己可以平静地度过这半年的时光。/ b% C) B7 q. s4 G0 P, J& M
一个中年狱警带着以真走进九号监室。以真一进门,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安静下来。
* c& O0 l* q! {! L4 U! k“他是33057号囚犯,因非法占有被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以后就住在你们监室4床,直到刑满。”狱警说完,就把以真向监室里一推。$ [& Q7 u' x7 k3 W2 p
以真扫视了一圈屋里的囚犯,就拎着生活必须品,向自己的床位走去。身后,是狱警离开铁门关闭的声音。
) o; M0 p% o4 `2 @以真坐在床上,屋子里没人说话,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着。想到那些传说中的残忍可怕的招式,以真暗暗地攥紧了拳头。/ u9 g. U3 X+ T" E

. O, f, p/ x' i1 q* K+ Y4 |“新来的……”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干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形貌猥琐,声音嘶哑,让人感觉有点不寒而栗,“长得还像个学生娃嘛,怎么也做起这小偷小摸的事来啦?”
$ s' l  i5 I0 \* [0 E9 N7 y8 a以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沉吟了一下,没有答话。
  G7 u: D6 w' q+ E/ @1 ^“干勾于,你可莫要又打人家娃娃的主意哦。”一个圆头圆脑,四肢短小的人打趣道。
! S% D0 b5 L( H/ Y“去去去,我和新来的兄弟沟通沟通感情,这河边没有青草,哪来的你这长嘴的叫驴!”那个叫干勾于的从怀里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来,“兄弟,你来一棵不?”& |" H, X9 |8 [! b3 O) p
以真摇了摇头。
8 O( d/ f+ y( L( ]* O5 |干勾于讪讪地收回了手。2 e2 t, ^% o( `- u. k% l
这个屋子里一共有四个人,只有一直坐在床角看上去很威风的一个男人没有说话。
1 {$ R7 |! Y# ]$ W2 J被称为叫驴的那个人也凑过来:“四床的,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不会是个哑巴吧?你这样的,也犯不了什么大事,这不才几个月嘛,就当上这见兄弟来啦。你看,我进进出出好几回了,身上也没掉一根寒毛嘛,出去再干回老本行,吃香喝辣。大不了过两个月再回来,吃点棒子面,就当……就当住农家院,给自己减肥了。”% `3 h3 @/ E7 Y% o$ b
以真不禁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这人还真是乐观,以真第一次知道还有人用这样的态度生活。* V6 K8 D4 ^$ G
见以真笑了,叫驴感到很高兴:“所以说呢小兄弟,人生嘛,就是那么回事,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往前走,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反正什么样的路摆在眼前了,都得走下去,与其每天难过,还不如……还不如就当自己本来就该这样,日子也过得快点。”
3 O) @  l0 V& F% U. e, S“这里……刚进来,不要挨打的吗?”以真的声音怯怯的。
( V/ T: i- x. t( t“挨打?”叫驴和干勾于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眼光又都瞟向了坐在床里的那个威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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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8 12:22:58 | 显示全部楼层
叫驴压低了声音:“我们这些比较轻的,就判一两年,犯的事不大,也不是什么狠角色,打人的一般都是监室里的重犯。”说着他朝那个人一努嘴。以真看向那个人,他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却感到有一种威胁从角落里渗透出来。
$ U+ ]. G4 |9 j7 J+ ~0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狱警组织大家去劳动改造了。
! a# w1 ^+ u& n. [8 U3 M* l以真被分配的活是缫丝,从滚水中用竹夹夹起蚕丝,这也是丝织中最关键的一个步骤。一个作为师傅的犯人简单示范后,就让以真亲自操作。滚开的水不停地蒸腾起一股股热气,以真感觉脸都被热气熏得生疼,他尽力睁着眼睛夹着绵滑的蚕丝,因为稍不慎,蚕丝就会滑进水里,溅起的水就会烫伤他的手。虽然以真已经在尽量地小心,半天下来,他的手上还是被烫了好几个血泡。8 q) o8 w* d+ m0 N+ ^# Y
中午吃饭的时候,以真感到有些沮丧。煮的没有滋味的白菜和两个不大的馒头,一勺数得出米粒的稀饭,本来就没有什么食欲的以真强吃了几口,就放在了一边。这时,干勾于凑过来:“小弟弟,你要是不吃就匀给我呗。”以真无力地点了点头。
8 F: U: v) F9 v" F( O0 n4 U: [干勾于嘿嘿笑着,拿起以真的馒头刚要往嘴里送,一只大手就抓住了他黑瘦的胳膊:“你怎么能抢他的饭!”以真抬起头来,见正是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跟他说话的那个汉子。他见干勾于一脸尴尬,就说:“我吃不下,给他吃吧。”9 T4 A& M- `! x
“什么吃不下?吃不下就留着,下午要是饿了再吃!”那个汉子几乎是在命令以真,声音里却含了几分宠溺。
% l) \0 z  i$ r9 ~. K6 ^干勾于没趣地走开了。那汉子也没再搭理以真,也转身走开了。0 Y2 R  T# _% _- g3 Z7 B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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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狱的第一天,以真的收获就是没怎么吃的正餐和两手的血泡,他感觉双手像烧着了一般,火辣辣地痛。晚上熄灯以后,手疼得好象愈发厉害,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B5 R5 z9 w3 a9 s+ i* P5 v
正在昏昏沉沉的时候,以真忽然感觉有一个人爬到自己身边,一只手猛地抓向自己的下体,以真如惊弓之鸟般一下清醒过来。$ o- Q9 B  M  I' g! K9 ]
那个人察觉到了以真的动静,赶忙伸手来捂他的嘴巴,另一只手不停地在以真身体上搓弄。以真难受地挣扎着,单人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1 o+ o4 i# t* U% `6 A9 v“干勾于!”叫驴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你他妈的又发骚!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 N1 G& E) c3 U/ m0 ~  ]干勾于并不答话,只是不停地撕扯着以真的衣服。终于,哧啦一声,上衣被扯开了,大片胸膛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6 c3 H+ x/ M' g* l) S就在以真绝望地以为自己又难逃劫数时,一声怒吼吓了他一跳:“放开他!”干勾于愣住了。以真听出是那个汉子的声音。这时,干勾于被一把拎起,扔在了地上,只听那个汉子道:“你听清楚了,他是我的人,以后谁在打他的主意,我骟了他!”以真刚刚暗自松了口气,那个汉子却躺到了他的身边。
+ j% L- }6 g! q0 Z感觉到那个汉子抱住自己,以真刚要挣扎,却听那个汉子在耳边低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以真僵住了,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 }  A) H: N. ]3 i) j6 H6 s汉子果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以真却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刚刚的打斗中,手蹭破了好几处,现在感觉有些湿粘,疼痛又多了几分。
1 t" o) \) ^" w0 w; d( X汉子继续在以真耳边说:“你不要怕,快睡吧,明天中午记得要和我一起吃饭。”  S4 H; U; ~* l. G7 x6 y.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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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上午放风的时候,其他犯人对以真的态度果然好了不少。有些人见了以真还点头打招呼,说以真是雷老大的人,以后要多多关照。* l8 @' J* g) E
因为以真的手上有伤,所以被准了一天的假。中午吃饭的时候,以真犹豫了一下,走到雷老大身边,坐了下来。
3 U) n! O" e( j- O/ x  d见到以真,雷老大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昨天晚上吓着你了吧,呵呵。”以真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一笑。
' F" l& [6 ]5 h4 n: f3 D“你长得真像我弟弟。”
9 z) b) Z# Y/ Z2 r9 E+ U“哦,是吗?”以真应道。
( a6 |$ l- r( ?2 O+ Q1 F$ k% x“可惜……他死啦!”雷老大的脸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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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以后,没有人再找过以真的麻烦,一转眼,以真在监狱里已经服刑两个月了,他觉得时间也并不是那么难熬。只是每次家人接见的时候,监室里只有他和雷老大没有人探望,他们俩的友谊倒因此而逐渐深厚起来。0 ?" h' E$ H  ]$ A
这天,有是家属会面日。以真正想躺在床上继续睡觉,忽然狱警在叫他:“33057,有人探监。”不唯以真,就连雷老大都吃了一惊:“行啊以真,还有人来看你哦。”
8 x% f/ r  U: E! |2 h8 M: |, U“我也不知道是谁哦,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以真边说边起床穿好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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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来探监的人时,以真愣住了。是他?是那个好心的老刑警?
1 ]  F: z4 P! r. x& ]( G) S# H. N. N“以真,来坐,知道你在这服刑,我来看看你。”
- H$ ?; N; ~6 M" h' K* `: O- E  i以真坐到老刑警身边,老刑警先是问了他几句类似于习不习惯之类的话,又安慰他说还有三个多月就可以出去了,一定要安心地服刑改造。
& u4 R; C3 i, t以真有点无奈地点了点头,不然还能怎么样呢?被冤枉却拿不出证据,只能在这安心改造了。. H2 A* f& f  ^' `+ j
这时老刑警却说:“我退休了,现在已经不是刑警了。你可以叫我老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跟我说。”3 \5 m, }, Q9 P) ]: T% I3 A6 C# w; p% s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老刑警道:“你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你知道的鲨鱼帮吗?那时候坤帮的势力还不像现在那么大,鲨鱼帮是这个城市里最大的黑帮。”以真看了老刑警一眼,低下了头。“鲨鱼帮的甄老大,还是我帮他收的尸呢。”以真沉吟了一下,说:“您说的那个甄老大,是不是甄志宁?”“是啊?甄志宁死的那个时候你也该有十七八岁了,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也难怪你到现在还记得。”“甄志宁是我舅舅。”. I( n$ u$ e( b* V
老刑警长叹一声:“你果然是林正耘的儿子。”
" X7 c, J- R$ N: `- x" {* c“怎么?您认识家父?”林正耘的名字,已经久没有人提起了,听这样一个老刑警说出这名字,林以真微然一愣。9 \0 t6 R7 B! L6 o- v
“我这辈子经过的大案也不少,但坤帮剿灭鲨鱼帮,是我这一生经历的最惨烈的大案。你父亲林正耘……十年前,文坛名宿林正耘同性爱人灭门惨案,我虽未参与,但也略知一二。”6 s- n( A! R. N. c* P& K
“您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以真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 g( v& @3 y3 z' v6 C) L“我怀疑你的遭遇跟十年前的案子有关,当年你父亲那个隐秘的恋人全家惨糟屠戮,这事,你到底知道多少?”老刑警的话如晴天霹雳,以真一下抱住了头。
4 T9 j5 N, `& \“你把事情的经过讲给我听,我一定设法帮你。”7 e: c0 f' i% R1 {0 l- Z' c
以真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其实,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父亲。”, J- S3 ]9 L! o, Y
“我小时候有天生的视力缺损,必须待十二岁以后,眼睛发育初步完全后,更换新的角膜才能见到光明。所以,我的童年始终是在黑暗中度过的,也正因为如此,我爸爸才更加疼爱怜惜我。爸爸妈妈感情如何我实在是搞不清楚。他们从不争吵,总是像对客人说话那么客气,但事实上,他们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 z0 W5 L2 @' |( R1 s# D: w0 `“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教我识了盲文,所以我可以不受时间限制,不受光线制约,随时读书,这也是我童年的唯一乐趣。我十来岁的时候,爸爸领回家一位竹叔叔,我不知道是哪个字,只知道他的声音很好听,人却很容易发火。爸爸好象跟他特别谈得来,他们经常关起房门,一谈就是一整天。
- s5 i8 f! F$ \% W: V“有一次,竹叔叔来找我,他说我爸爸要跟我一起玩游戏,我就开心地跟着他去了。结果,下车的时候他对我说他和爸爸要一起玩警察和匪徒的游戏,让我帮他一起表演。
  h; i1 M* t+ W5 B: P“竹叔叔对爸爸说要他在两个儿子中间选一个,我也假装紧张地配合他表演。我当时觉得爸爸演得可真好,他哭着说他宁可去死,也让竹叔叔放了我们。我当时心里挺纳闷的,爸爸只有我一个儿子,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呢?不过,爸爸最后还是选了我。我高兴地笑了起来,因为竹叔叔说过,只要爸爸一选我,游戏就结束了。
! |* d4 U( U, v" z“竹叔叔和爸爸回到车里,他让我坐在后面,让爸爸坐在前面。爸爸对竹叔叔说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儿子,是他收养的,然后我听见一声很奇怪的声音,现在想想,应该是竹叔叔吻了爸爸。
0 s! F! b# E5 D& K: T# C那天,他们回到家里,竹叔叔和爸爸就进了卧室,大概半个小时以后,舅舅带了不少人和妈妈一起冲进了屋子……”; B- H5 S5 A6 |1 z7 L% m6 `
以真停了下来,他有些痛苦地皱起了眉头。0 z" q, q; D; A8 k. q+ y3 s) ?
老刑警点点头,说:“我大概能想到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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