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刘光之其人奇事》BY青风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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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念青从屋子里走出来时，显然是已经洗过了澡，一阵很好闻的肥皂香代替了他平常的香水味道。上身是件蓝色的毛衣，下面就随便套条褐色的休闲裤，头发散乱地落在额前，眼睛上还架了副黑框眼镜。看到这样的陆念青，刘光一愣，不自觉竟然吹了声口哨。他见过的陆念青，只有两种衣服，一身是西服，永远笔挺的那种；还有一种是运动服，永远的蓝色。如今这样子的陆念青他是从来没见过，象是换了个人，原来的那种凌厉和干练被头发和眼镜遮掩的无影无踪，这样子的他哪里象是三十出头的人，倒似是个很儒雅的大学讲师。

" U6 J) Y4 k: F. m* |5 r　　刘光的口哨声虽低，但陆念青显然是听到了，就眯着眼朝刘光看来。刘光就有些讪讪的，忙站了起来，说："我还以为是大变活人呢。"刘光就感觉陆念青似乎是瞪了他一眼，但因为戴了眼镜，倒也看不清。只听他哼了一声，走了开去。刘光看着他的背影，想要是这种照片拍下来，不知前台能请自己吃什么？看陆念青走进了屋里，刘光又坐了下来，重新看起了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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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L8 [. Y# E6 I) n　　不一会儿，一阵味道飘了过来，却是咖啡的气味。刘光抽了下鼻子，说实话，这咖啡他是真不知有什么好喝的，苦的要死。如果把糖加多了，味道却更怪，他也搞不清为何还有人喜欢加牛奶？刘光喜欢喝茶，也不是什么好茶叶，逮着什么喝什么，他家乡产茶叶，从小喝惯了，喝白开水没味道。他有个大玻璃杯，每天都是灌地满满的，车里不能抽烟，他就喝茶，茶这个东西好呀，提神，又便宜。哪里象咖啡，贵地要死，却又难喝地要命！

　　不一会儿，陆念青把咖啡端了上来，刘光忙站了起来接过。然后陆念青就在旁边沙发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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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道怎么样？"

　　"好喝，好喝，不错，不错，很香！"好喝个鬼？不过很多人都说咖啡香，夸说香的话应该会没错吧。

8 r7 m* e3 R' e# t3 ^  l　　陆念青喝了口，沉声说："这种咖啡，产自牙买加，一年也产不了多少。还没出来，就全被预定光了，根本流通不到世面上。如今国内市场上却到处都是，真是可笑！"刘光没吭声，他连牙买加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接口呀？还有，这真咖啡和假咖啡，他哪里喝的出区别呀？都挺苦的，味道差不多。

　　"因为生长在1800米高的山脉上，空气清新，没有任何的污染，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味道。同样的东西，出产于肯尼亚和巴布亚新几内亚，味道却差别很多。"

) j; c4 K9 }; \6 \9 s　　肯尼亚和巴布亚新几内亚？这两个国家，刘光倒听说过，但感觉象是外星球。他继续喝着迷你杯子里的苦的撩心的咖啡，没搭话。再说了，也搭不上，不懂这个。没几口，喝光了，放下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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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念青看着空了的杯子，说："再来一杯？"刘光忙说："够了，够了！这么贵的东西，给我喝，不是浪费吗？还不如喝白开水呢。"陆念青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刘光有些讪讪的，"这个洋玩意，我喝不来。喝多了，睡不着。"陆念青把眼光转开，看向了电视，眼神有些冷。刘光感觉这屋子的温度下降了许多，就想着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具体说错什么了，他也不知道。

　　两人无语地坐了段时间，刘光专注地看着电视，陆念青也在看着。终结者终于完了，施大哥奔向了翻滚的熔岩炉，总算圆满了。刘光转头看着陆念青，说："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该走了。"陆念青依然没说话，仍然看着电视，象是根本没听见。刘光就有些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停了会，试探地又开了口，"老板？老板？""你回去吧。"陆念青仍然没转头，只是看着电视，冷冷地扔了句话出来。刘光就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知他生地哪门子气。但对方既然发了话，刘光也只得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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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门口，正换鞋的当口，陆念青却站了起来，走到屋里，即刻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盒子，递了给刘光，"送你的。""啊？""圣诞礼物。""啊？"刘光张大了嘴，随即笑开了花，把盒子接过来，抱在怀里，笑着说："谢谢老板，我一定更加努力！"

. s) V! R% ~* o7 T0 T0 }; d. K　　陆念青只是看着他，说："不掏出来看看？""啊？好，好！"刘光把脚硬挤进套了一半的靴子里，然后把盒子打开。却是一条灰色的格子围巾。刘光心里皱了皱，想送什么围巾呀？他从小到大从来没带过围巾。转念一想，这围巾拿回去送给老爷子倒不错，不管贵不贵，都是纯正的美国货，洋东西！现在老头老太太都喜欢老来俏，这围巾他肯定喜欢，还可以在亲戚面前炫耀炫耀。正想着，一双手把围巾拿了过去，刘光就诧异地抬起了头，然后就看见陆念青把围巾围在了他的脖子上。陆念青比他高，刘光完全是在他的阴影中，感觉有些不对劲。再然后，陆念青竟然把他拥到怀中，搂紧，就象那天在浓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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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梦游？刘光忙把他推开，瞪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人。陆念青却没再看他，竟转了身，走进了房间。刘光一阵郁闷，娘的，这叫什么事呀？抓了抓头，刘光把另外一个鞋子换好，把那漂亮的盒子也抱着，开门，走了。

. i0 O# D- Q: U& ]# \　　接下来的几天陆念青就忙了起来，马上就是元旦，忙的地方就多了。31号那天，他们公司有晚会，听说请了很多明星。看节目单的时候，刘光都有些不相信。他虽然早过了追星的年龄，但是当能看到真正意义上的明星时，不激动也是假的，更何况还有个女明星还曾经是他的梦中情人！刘光早就请sarah帮他留个好位子，想着到时能和人握握手啥的。刘芸也听说了，非要让刘光弄票，刘光义不容辞呀，又请sarah帮忙。Sarah倒是客气，给他提前弄了几张很不错的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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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31号这天，刘光是兴奋不已，只想着晚上的事情了。他还计划着送陆念青回去后，要和夏雪涛他们狂欢一夜，算是庆祝新年了。但人算不如天算，刘光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晚，陆念青竟然不看晚会，人家要--外出！当知道这个消息时，刘光差点要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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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当刘光知道陆念青要去什么地方时，他更要喷血三升了。人家要去的地方是--海边！大过年的，黑灯瞎火，一个人，跑去海边？！这人，书读多了，可别脑子有毛病吧？

　　忍着喷血的冲动，刘光载着陆念青上了高速，去之前，陆念青让他拐到了一个烟花店，买了几千块钱的烟花。刘光想这陆念青可别真是被钱烧坏了脑子吧，想看烟花，这全城都在放，站到楼顶上什么样的看不到？非花那么多的钱跑到冻死人的海边一个人去放？刘光想不明白，怎么想也不明白。但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浪费他脑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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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边很冷，很暗。浪声一拨拨传过来，更显这海边的空荡和寂寥。

! F' P9 u! P) o! y& l　　刘光找个地方把车子停了下来，然后从后备厢里把烟花一箱箱搬了出来。再然后，他又把车开地远点，自己吭哧吭哧又返了回来。这放烟花的地方要是离车太近的话，车上万一有个烧痕什么的，他刘光还不心疼死？这车，如今，跟他孩子似的，要护着。刘光做这一切的时候，陆念青只是专注地看着大海。刘光想他看了这么久，也不知做了几首诗出来了。他刘光可只会一句，就是：大海呀，你可真他妈的大呀！他生长在内陆城市，从小没见过海。第一次亲眼见的时候，他想的就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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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 M: z3 w" Y　　可真冷，刘光缩了缩脖子。不知何时，竟然飘起了雪花。陆念青回过头，看着刘光，说："围巾呢？怎么不戴。"刘光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句话，总不能讲给自己老爷子留着做礼物。就笑了下，说，"也不是很冷，戴着麻烦。"陆念青走近，把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围到他脖子上。刘光想拒绝，陆念青加了些手劲，说："戴着！"刘光也就不挣了，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出来了。他现在总是觉得陆念青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他却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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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2 [' C+ i' U) [. F: }8 P　　"点烟花吧？"刘光问了句。

　　"好！"

! [$ _+ g1 T1 X' ]  P5 w　　刘光就把烟花一顺溜摆开，想着赶快放完，说不定还能回去赶个末班车，和明星合个影啥的，然后回去给小外甥女秀秀。当第一束烟花在空中绽放时，刘光直起身子，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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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8 ^9 W% O( ?* M　　蓝色的晶莹状的颗粒撒满了天空，在空中徐徐舒展，在绽放最艳丽的时候，开始轻轻滑落，似是天上的星星坠落到海中。紧接着，又是一朵硕大的蓝色之花绽放空中，满天的星星，夹杂在雪花中，似是童话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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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怔地等着烟花燃放完毕，刘光才回过神来，去点燃下一个。又是蓝色，却是叫嚣着超上飞的蓝色飞龙。一条条直直地钻进空中，似是进入了广袤的宇宙。再接着的一个烟花，同样是蓝色，却是一个圆环呈现在了空中，似是蓝色的珍珠镶嵌在了无尽的夜色中，把天映照地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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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x+ B; [5 M; S2 I　　刘光不知放多久，才把所有的烟花燃放完。看着黑黑的夜空，看着不断飘落的雪花，刘光心刹那间很平静，从未有过的平静。

3 }* `# t* X) K0 v6 ?# ~　　一根烟递到了他的面前，刘光陡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有些诧异，"你不是不抽烟？""偶尔会抽。""哦。"刘光接过烟，摸出打火机先给对方点上，自己也点上，便抽了起来。就那样，并肩坐到了沙滩上，听着这浪声，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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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6 D7 o4 v' b; a　　"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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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5 b! l8 d. c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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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说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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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B' r$ t+ B, k' c# _　　"喜欢，当然喜欢。我又不是瞎子，这么漂亮的东西哪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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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Y( N7 u　　"明年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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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 @1 ^* n, e7 V6 y% k) `　　"明年？还不知道会在哪里混呢？"

　　"什么意思？"

　　"啊？好！一定来！"刘光猛抽了口烟，这是外烟，力道大，抽地过瘾。刘光很少抽外烟，因为太贵，就是普通的黄骆驼还要八块呢。他如今上了档次，也不过是抽五元一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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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E+ E' q. ?9 c 陆念青没接口，低头看着手表，刘光瞥了一眼，却是快到12点了。然后，他站了起来。刘光也跟着站了起来，陆念青就看着他，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的这双和平常不是很一样的眼睛，刘光心里有些慌。陆念青什么都没有做，伸出了手，轻声说：""新年快乐！"刘光暗捋了把汗，也不知为何自己为何会紧张，随即也伸出了手，说："新年快乐！"

　　两双男人的手很有力握到了一起，似是有些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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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柳清  

1 H9 _# n, D. G) Y/ }/ x3 f　　路上有雪，不好走，刘光开地就很慢。这样，回到市里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陆念青没等刘光帮他开门，自己走下了车。刘光看他要走，忙急急下了车，喊了声老板。陆念青回了头，问有事？刘光就说我想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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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陆念青的眉头皱了起来，刘光忙接着说：“快过年了，我想回去看看。公司年假有一个星期，但你也知道，我家在外地，回去一次不容易，就想多请几天假。”  

　　“多久”  

( P$ x% |/ i7 ]# h2 s　　“二十天。行不行？”陆念青没说话，只是看着刘光，眼神看不出什么。刘光就试探着又说，“要不，两个星期？过了年我就回来。”  

　　“随你！”陆念青扔了这句话后，转身走了。刘光就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心里想，又生气了，也不知生的哪门子气？不答应就算了，你是老板，还不是说什么是什么，用得着这样吗？随我，我想请一个月，也随我吗？  

3 d3 C* p& ?3 b* S　　切！  

　　不管怎样，刘光就算是自己的假请下来了。春节前的这段时间，公司反而清闲了下来，陆念青出差和加班的时间少了许多，刘光的作息也好歹正常了点。这天，是周末，打完球，刘光送陆念青回去后，看天还早，就摸进家网吧去打游戏。打游戏是没有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了，肚子咕咕直叫。刘光撑不下去了，下了网，结了钱，走出了网吧。外面极冷，不说哈气成冰，也能把人冻成冰棍。刘光缩着肩膀，走进了寒风中。  

4 G" K4 o7 e' }1 f+ ?  l　　路上人极少，连车都少，刘光跑了起来，这样暖和些。正跑着，就看到前面有辆自行车越骑越慢，越骑越慢。。等刘光跑到旁边时，那车子带人竟然啪唧倒在了他的身上，把刘光砸地直咧嘴。刘光张口就骂，骂了半天，对方却丝毫回应都没有，倒在地上竟是没了动静。刘光止住骂，借着微弱的路灯，弯腰去看，却见地上那人在哆嗦？  

/ u( X" {8 G5 c( E! a+ t3 X　　看他如此，刘光却也不能不问声就走，蹲下了身子，问，“哎，你怎么了？”“病了？说话呀你！”“我拨120了。”  

$ T/ m9 L3 ]! p+ ~5 I, V% ]# a/ K; W0 X　　“别。。。拨，胃疼。。。过会就好。。。”地上的人终于出了声。刘光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看这人，也明白他不喊120的原因。这要真叫了，所有的钱加起来可不是小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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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9 W4 O( x/ T8 Q6 v　　“能起来吗？我扶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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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先生。。。谢谢你。。。刚才不是故意的，砸了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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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z1 P% k. f% p) a( a& p. V　　“说那个干什么？ 别说了， 看你费这劲！你住哪里呀？还能骑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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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1 e8 E1 r# g' W　　“我歇歇就好。。。歇歇就好。我包里有药，请帮我拿下。。。”那人又一阵哆嗦，刘光扶着他，也被传染了，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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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药也没水呀。好了，好了，我就住这里面，走吧，先到我那里坐坐。弄点热水喝，我家老爷子就是胃病，暖和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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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太麻烦你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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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别说了，听你讲话我都急出汗来了。别扭捏了，走吧，你又不是小姑娘，你怕什么呀？先坐好！”那人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说谢谢谢谢。刘光把车子扶了起来，支好，又去扶那人，把他搀到后坐上坐好，推着朝前走，那人就俯到了车座上面，忍着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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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忍了，疼就哼哼出来，反正也没人笑你。”那人果然就哼出了声，压抑的呻吟声让人觉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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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a& m! z+ b7 W# P　　刘光就推地更快些，很快，就到了。把那人搀下来，一手扶着他，一手把车子锁好。刘光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他扶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把他拖到屋里，把外套给扒了，然后掀开被单，扶那人到床上躺下。又忙去翻他的包找药，接着去倒水。等那人沉沉睡去后，刘光直直热出了一身汗。肚子又叫了起来，就又给自己下了包方便面，还打了两个蛋。吃完，收拾好，洗漱好，就把刘芸送给他的被子从壁橱里掏了出来，挨着那人，睡了。睡前，刘光看着床上那人，想着这人怎么那么面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里见过，也就作了罢。一会儿就呼声连天了。  

5 X" R1 O" @( R( j　　第二天是周日，刘光难得的休息。但他依然起地很早，看旁边那人，睡地很熟。刘光就依旧出去跑了一圈步，买了早餐回来。等回来，那人却已经起来了，被子也叠好了。如今看的清晰，却是个小帅哥，二十岁左右，看起来倒象是大学生。见刘光回来，忙站了起来。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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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9 g* @% C4 L6 u4 C' P2 v “大哥，谢谢你！”昨天还先生呢，如今倒大哥了，刘光想这小伙子倒机灵。  

' n5 q% I9 B& g: l* N  s, ]　　“没啥。我给你找个牙刷，洗好了，来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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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1 _  ]6 E　　“好。”这小子倒是乖巧地很，向那小小的卫生间走去，很快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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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7 r0 t# w: z5 g% n: b- n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有胃病？老了还得了？”  

　　“习惯了。”  

　　“切，这还有习惯的？这是富贵病！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家老爷子就这病。平常不能吃凉东西，不能吃硬的东西，还不能冻着。毛病多了去了。”  

　　“知道了。”那人小小声的说。  

　　看那人小小声说话，一点一点吃东西，总是垂着的眼睛，还有那双惨白的不象男人的手。。。刘光抓了抓头，想这样的人他真没怎么见过。和他身边的人都不一样，许是病久了，感觉这人象是瓷器，一碰就碎那种。全子粗鲁豪爽，涛子幽默直爽，陆念青呢，虽冰冷但。也不错，可这人，却是。。说不上来。。。感觉这人象是个小孩子。。对，是脆弱吧？应该是这个词。可问题是，一个男人，被人说成脆弱，是不是有些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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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说，你是大学生吧？”  

' F1 D9 i0 J- n. m# g- U　　“是，大三。”  

　　“我看就象呢。快放寒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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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O, ]) K% }  m7 L　　“已经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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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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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远。。”几乎已经是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了。刘光也不问了，总之不是什么好的话题。刘光平常就一话篓子，除了在陆念青面前，他有所收敛外，其他都是贫地不行。但如今，面对这个男孩子，他真没什么话说。  

* D' Y2 e& q, Y' D  G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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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9 ?" R8 ?! R" d- r( F* R' P　　“柳清。柳树的柳，清晰的清。大哥贵姓？”柳清总算是抬了头。  

$ c5 W4 B8 q6 k1 q. w　　“刘光。刘伯承的刘，光明的光。你就喊我光子哥好了，在家里，比我小的都这样喊我。你名字倒挺好听的，你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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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q1 d3 Y/ b0 B　　“恩，他们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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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d/ ~/ l! l　　“啊？”刘光就有些抱歉，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柳清也不再说话，两人很快吃完了。然后，柳清就要告辞。临走，他把自己宿舍地址和电话告诉了刘光，说自己没有手机，打这个电话就能找到他。刘光就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他，说有事来找我，能帮的肯定帮。柳清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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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天，刘光有次下班回来，看门口黑糊糊的有团东西，吓了一跳。走近了，那团东西竟站了起来，却是柳清。看到刘光，笑了，说：“光子哥，我妈给我寄了些吃的东西过来，我想着给你送来点。”刘光挺意外的，忙把他迎了进来。想着这小子倒挺仁义的，还记得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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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屋，柳清就问你吃过了吗？刘光摇摇头，说：“你也没吃过吧？出去吃挺冷的，我就给你下碗方便面好了。我就会做这个，你别嫌弃，我这里还有酒，喝点暖暖身子。”柳清就笑了，说：“我做饭挺好的，我来做好了。”然后就进了那个厨房。刘光想，这年头，是不是男人做饭是时尚呀？涛子就别说了，连陆念青都能弄出点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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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倒利落，很快整出了三菜一汤，刘光有些瞠目结舌，他这里可是除了方便面，什么都没有呀，这柳清倒象个变魔术的。什么也不管了，先吃了再说。你别说，味道还真不错。刘光吃地是喜上眉梢。吃完，柳清要收拾，刘光忙拦住，说，我来我来。对方也没争，说马上要到酒吧去赶场，还说光子哥你有空就来听我唱吧，我唱地挺好的。刘光就有些愣怔，抓了抓脑袋，说好好，有空去。刘光没怎么去过酒吧，不是不想去，是那里太烧钱。一瓶酒都要几十元，这不抢钱吗这？当然有人埋单是例外。柳清说完就走了，刘光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人家都说自己唱地挺好的了，这不是不给面子吗？不过刘光最终还是没去，想省点钱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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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T/ h* K5 V% k2 y9 D　　这之后，柳清就经常来，一来二往，刘光真把柳清当成了兄弟。很快，要过年了。刘光盼的假期终于来了，他是腊月26回去的，回之前，把钥匙给了柳清，说让他就住这里，方便些。也正好给自己看门。看什么门呀？他这屋子是老鼠都不爱呆的地，什么都没有。小偷真要光顾，还不气地吐血？刘光却想，这里再不好，总比柳清他们宿舍好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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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走那天，天又飘起了雪，这个冬天，断断续续地，雪似乎都没停过。车是晚上的，柳清要赶场，就没来送他。刘光背着个大包，戴好手套，把围巾围好，迎着一阵紧似一阵的雪花，踏上了行程。脖子上的那条围巾，是陆念青送的那条，他本来打算送给自家老爷子，但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决定自己戴了，还真暖和。  

　　火车站前，是人的海洋，似乎没有人顾忌这风雪，一个个都在风里站着。刘光紧了仅背包，正要进站时，不经意，扭了下头。漫天的雪花中，来往的人群里，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样，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刘光的视线一下子就拉到了他的身上。刘光就笑了，却不知为何笑。转过身子，他走向了那个挺拔的身影。。。  

) p; b) F( P1 H' n　　“送人？可挺冷的。”刘光笑着说。  

9 L7 \5 C: c0 c- ^$ _" M　　“恩。”  

. O6 B. q# F7 n7 L& {　　“谁呀？这么大的面子，让我家老板亲自来送。你坐地铁来的吧？挺远的，地铁上人又多。你没晕吧？对了，这火车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得小心点钱包。你一看就是有钱人，人家可就专门转盯你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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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6 P! w& b; ?: k4 N% O4 E　　“你什么时候回来？”  

9 l& O/ ^, b1 C　　“不是说两个星期吗？一个星期是国定的，一个星期是请的。从明天算，我正月十一上班。”陆念青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把刘光看地毛毛的，小声说：“要不，我早点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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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你。”这话应地倒快。又是“随你”！刘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左右看看，说：“你送的人呢？已经进去了？我也得进去了，再晚，就挤不上去了，有票也白搭。”他刚说完这句话，陆念青冷冷地瞅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掉头就走，把刘光冷在了当场。刘光立马想踹他一脚，想他又生哪门子气？无法，也转身走了。  

　　走入进站口的刹那，刘光突然回了头，然后，就看到人群中，有个人在朝他张望，很远，但两人的视线却相交到了一起，刘光就一阵愣怔。。后面有人在推刘光让他走快点，刘光朝那人骂了一句狠的，那人没敢回。等再抬头的当口，茫茫人海，却已不见那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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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家的日子就是猪过的日子，今天喝明天喝，他狐朋狗友多，没办法。全子几乎是天天来找他。转眼，到了年三十。这天，不能再出去了，在家陪老爹老娘。他姐和姐夫都在，现在流行女的回娘家过，还是生女儿好啊。  

+ Q; M' j  E! V0 p　　下午没事，大家就搓麻，刘光技术高，想赢想输看他的心情。故意输了些，好哄老爷子老太太开心。电视上在播着不知名的节目，谁也没看，就把那当背景音。刘光在洗牌的当口，瞄了眼电视，就看到上面在放说海外华侨也在欢度春节之类的。刘光心里有些闷，想抽根烟，就朝厨房吆喝了句，“姐，你来搓会，我去抽烟。”刘颖应声走了出来，把手擦擦，坐到他位子上接上了手。  

　　刘光走到院子里，打了个哆嗦。但他也没回去披外套，就猫在檐下抽烟，天阴沉沉的，又要下雪了吧？下了好，下了好，瑞雪兆丰年啊！刘光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有些烦。刚才那些个华侨过年的情景小小刺激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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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接到过陆念青的一个电话，问刘光一路可平安？刘光有些愕然，其实他到了后，是想给陆念青发短消息报告说自己平安到达，但想想，就没发，因为觉得没必要。没想到对方倒打来了。刘光就有些不好意思，就问你做什么呢？陆念青说在看电视。刘光听这话，心里揪了一下。他知道陆念青的电视是摆设，几乎是不看的。这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屋子里，坐着看电视？刘光心里没来由一阵难受。说，“你年假怎么过？要回美国吗？”陆念青就说那里不过春节。刘光明白他的意思是说不回了，想着假期要七天呢，难不成他要在那屋里窝七天？shawn好象要出国度假，他好象又没有其他什么好的朋友。越想越难受，刘光冲口而出，说：“要不，你来我家过年吧？这里热闹！你也是我家亲戚！”对方显然没料到刘光会说这话，不吭声了，刘光就抓了抓脑袋，说：“随口说说，你别在意。”“我考虑考虑。”陆念青说完就挂了。刘光看着手机，有些愣怔，然后叹了口气，挂了。想着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多愁善感起来了？真他娘的。  

& X& w+ |" R3 E/ e  @1 B1 Z　　本来也就忘了，刚才看电视，看万家团圆，就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陆念青，想他做什么呢？大年三十，难道就一个人坐电视机前看电视不成？心里就又开始揪紧。妈的，刘光暗骂一句。然后狠抽了一口烟，把烟屁股扔地上，下死劲去踩。想自己有病啊？没事为这烦，犯贱不成？  

　　正想回屋继续垒长城，小外甥女拿着他手机跑了出来，说：“老舅，老舅，你电话。是老板！”刘光心里咯噔一下，忙接了过来，摁了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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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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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G$ W/ Q; {4 G4 W9 d* q　　“过来接我。”  

　　“啊？”  

　　“我在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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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的，好的，你等着，就来，就来。”刘光放下电话，冲进了屋里，大喊：“姐夫，把你摩托借我骑骑不行，不能骑摩托，他晕车，那自行车。。好，用自行车，反正也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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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子，魔障了你？发什么神经？”是老姐。刘光没接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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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快，别搓了，咱家来贵客了。就是清明来的那个，梅子姨的亲戚，后来没时间到咱家来的那个。今天到咱家来过年来了。我一直没告诉你们，他是我的老板，我就给他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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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3 K1 W2 ^" A　　“啊？快收拾收拾，快，老头子，你还坐什么呀？快起来。看这乱的。”  

4 w3 h5 `4 |; r2 X0 m　　“光子，是不是投资建学校的那个，有钱得不得了？”是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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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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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美国回来的那个？”是姐姐。  

　　“对。”  

　　家里乱成一锅粥，只因来了一个了不起的贵客  

　　刘光急忙套上外套，把围巾围在脖子里，推起车子就走。“光子，手套！”是老娘。“对了，光子，他住我们家吗？”家里就两室，没有多余的房间。刘光套上手套，说：“我问问他再说，他人挺客气的，你别紧张。他好歹也要喊你声姨呢。”“好，好。光子，你小心点。”刘光哎了一声，车子已经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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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着自行车，刘光一路狂飚，蹬地满身大汗，很快也就到了。今天是年三十，该回来的都回来了，如今，车站里只有几只游荡的小猫，寥落的可怜，和前两天那种人山人海的情形简直是两个极端。陆念青就在出站口，刘光骑着自行车直直冲到了他的面前，到了跟前，吱的一声猛刹住闸，撇腿下了车，说：“火车早到了吧？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好早点来接你。”  

5 V7 v3 Z/ u" o) S" k# ]" T/ w　　“才等一会儿。”陆念青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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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吗？我们这里挺冷的。”陆念青象平常一样穿了件深蓝色的大衣，他们这里比A市要靠北，所以刘光才问了声。  

+ o8 B  _& a5 R' y/ ^' H5 H　　“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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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走吧。这里风挺大的。”刘光把地上的包提了起来，放到后车座上。“我们家不远，走会就到了。”说着，推起了车子，陆念青也就跟着向前走去。刘光没问陆念青为什么来，他也不想问，那天他只是头脑发热邀请了他，根本没想到他真会来他们这小地方。刘光不是八婆，他也不想去探究陆念青的心理。不过，他能来，刘光感觉自己心里有块空落落的地方好象突然就满了。留他一个人在那个比冰还冷的城市，刘光感觉对不起他，就好象把一个小孩子孤零零地丢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环境中，心里是不忍。如今那人来了，刘光也就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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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u7 Q: M6 x* G% K6 C　　天阴沉沉的，似是要下雪了。两人并肩走在灰蒙蒙的天色下，刘光的心情是雀跃的。说不出具体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开心，心里涨地满满的。旁边的这个人是他的老板，身高一米八朝上走不少，帅地让人瞠舌。尤其是在他们这小城，谁见过这派头呀，那回头率不仅仅是百分之二百。看人频频回头，刘光的头就昂了不少。请容他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比出去遛狗，牵的呢，是条血统正统的苏格兰牧羊犬，大家纷纷注目，瞧瞧，那多有面子！刘光想着想着，竟然笑了。陆念青的眉头皱了起来，“笑什么？”  

7 ?4 Z! t3 R8 s2 e4 I: h　　“我在想，一条很纯的苏格兰牧羊犬，不知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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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养狗？”  

　　“做梦都想。可是家里太小，养不了大狗，我又不喜欢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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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养过。”  

　　“咦？什么狗？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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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士奇。死了。”  

　　“啊？”  

　　“活了二十年。走的时候很安静。”  

　　“哦。”刘光没吭声，不管是人还是狗，谈到死，总是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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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 q8 n; ^: |0 b* w5 d4 }" W, l　　“我常想我能活多长时间？我生下来就不健康，医生说我可能活不过十二岁，后来，又说过我活不过二十岁。可今年，我已经三十一岁了，却还活地好好的。”听了他这话，刘光想说些什么，却一时找不出话来。对于陆念青，他了解的少之又少，除了知道他没结婚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听他这么平静的讲自己的过去，刘光有些不好受，想着自己和同学满地疯跑的时候，不知眼前的人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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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6 E! B  v　　两人在各想心思的时候，家也就到了。他们住一楼，有个小小的院落，不用进楼道，直接从院子里的门进去。推开门，刘光就喊了起来，“妈，妈，念青哥他来了。”刘光说完，嘿嘿一笑，回头对陆念青说，“叫你念青哥，和你拉拉关系，沾沾光，还能接受吧？不能接受，赶快说，我再找其他的称呼。”陆念青没说话，刘光也根本没想过他会回答。刚才叫念青哥这么顺口，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2 i  m; ^5 N, k% l　　家里人早就迎了出来，全部都是笑脸，灿烂一如六月的艳阳。看到陆念青，都有些微的愣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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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长地真好看，比老舅要好看。”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寂静。却是刘光小外甥女蒙蒙，刘光就把小家伙一把抱了起来，“怎么着，喜新厌旧了？要把老舅给抛弃了？”“叔叔和老舅都好看。”蒙蒙“吧唧”在刘光脸上亲了一口，似是在道歉。这小丫头，小小年龄，已经会察言观色了。她虽年幼，但已经稍微了解了成人的世界。上次刘光失恋，蒙着头在家睡觉，蒙蒙听到姥姥的唠叨，竟然跑到刘光床前，奶声奶气地说舅舅，舅舅你别伤心了，等我长大，我嫁给你。听了这话，全家都哭笑不得。蒙蒙是全家人的心头肉，刘光尤其宠她，要是小丫头说想喝他的血，刘光也会豪不犹豫地把脖子伸出去。  

　　经这小丫头一搅和，大家都反应了过来，忙把陆念青让了进去，姐夫也把行李拎进了屋。也就一会儿的工夫，屋里清爽多了。刘爸把他压箱底的好茶都抖露了出来，这茶，刘光是要下棋赢过老爷子才能得到那么一小撮。如今老头把整个盒子都摆到了显眼的地方，等大家都坐下，刘光忙把自己的杯子拿了过来，忽视老爷子的眼色，嘿嘿笑着抓了一大撮放进了自己的杯子里。想着，这陆念青来，就是好，这刚进门就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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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坐定了，大家就开始说些寒暄的话。陆念青脸上挂着那种疏离而礼貌的笑容，淡淡地回答着一些问题。刘光自然知道他是极不喜欢这些的，也很清楚家人的感受，所以坐了一会儿，就说念青哥他坐火车坐了那么长时间，让他先休息会吧，等会儿去洗澡。大家都齐声说好好好。其实，和这么个好象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聊天，每个人都觉得太累！拼命找话题，讲了半天，人家只点个头或哦一声，根本是鸡同鸭讲，但是人家又特贵族，需要仰视，这不自找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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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就把陆念青让进了自己的屋子，比他租的那间房大不了多少，家具也不多，显眼的装饰算是墙上的两张画了，一副是隆美尔，一副是格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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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h' d5 h7 m/ T9 E; w　　“那个，我领你去洗个澡吧？家里太冷，到澡堂子去洗。你。。去不去？”刘光摸不准他怎么想的，试探着问了下。这公共澡堂总是有些平民化的，当然不比他那公寓里的浴室。陆念青弯腰把箱子打开，取出了一个盒子，说：“新年礼物，你的。”放到桌子上，又接着去拿东西。刘光把盒子拿起来，打开来，眼睛睁地老大，却是一块表。他再不懂，他也知道这表是名牌，然后，刘光的脸就有些抽搐，扯了个笑脸出来，说：“不是假的吧？”陆念青抬头瞄了他一眼，说：“是假的。”然后就不再理他，把衣服掏了出来，自去挂到刘光的衣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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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脸仍在抽搐，他自然知道这表不是假的，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但这么贵重的礼物他有些不敢收，那围巾也就算了，不就一条围巾吗？能贵到哪里去？但这表。。。算了算了，  

　　先试试看。这一戴，刘光就不想取了。想着即使姐夫给自己要，也绝对不给。但要是老爷子也看上了，却只能给了。刘光抓抓脑袋，看着手上的表，想着自己早就想要块表了，这陆念青还真能猜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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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谢谢你。这么好的东西，我还真没戴过。”  

　　“喊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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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T" q3 i! `' @5 \$ G　　“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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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Z- F% l! N1 R; N/ ]　　，喊名字，喊老板多外气呀，这大过年的，咱也是亲戚不是？嘿嘿念青哥，还是你年轻有为呀，我这辈子就是脱了鞋追你，怕是也赶不上了。随便一出手，就是这么好的东西。这一块表怕是顶我那桑塔一个轮子吧？”既然不喊老板了，刘光又那么高兴，就又开始贫了。陆念青白了他一眼，眼神倒也不冷，说：“你难道就不能想辆好些的车？”“桑塔那还不好呀？全中国跑地都是，多成熟的车型呀，坏了好修，又便宜。我还就真相中了它。要真是买辆进口的，那要是坏了，配件还要从国外买，多烦呀。我呀，就配桑塔那，绝配。”  

; z+ k2 l) c) \1 @+ K& V2 _　　“你还去不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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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去。啊，你都收拾好了。等等，我马上好。”刘光恋恋不舍地把表给取了下来，塞到抽屉里，把盒子也收好。从柜子里把替换衣服掏了出来，跟家人打声招呼后，领着陆念青走出了家门。  

* Q% K/ n* |, a) ~$ _2 \) K) I　　大年三十的下午，澡堂子竟比平常都热闹。走了进去看着眼前一切的陆念青有些瞠目结舌。偌大的房间里人声鼎沸，有笑的，有骂的，有唱的，还有小孩子光着屁股来回追打的嬉闹声，大人大声训斥的责骂声。。。  

　　“快脱呀。等会儿要关门了，人家也要过年了。要快点洗。”转眼间，刘光已经脱地只剩一个大裤衩。陆念青别过脸，不去看他。  

　　“光子，你怎么来了？你不早上刚洗的吗？”  

　　“陪我表哥来的。他今天刚从外地回来，回来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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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是你表哥呀。表哥真是玉树临风啊，长地象那个谁？我想想。想不起来了。表哥，你确定自己没演过什么电影？给我签个名吧？嘿嘿，就这里。”那人背过身，指着自己的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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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1 ]. ?% w* s, A, Z　　“屁股撅起来。”是刘光。那人果然把白白的屁股撅了起来，说：“好，好，签这里好，比背上好。”刘光就一巴掌“啪”拍了上去，作势又要去踹，说：“滚你奶奶的。人家是文明人，你这小混子别吓着人。”那人就大声笑了起来，边走边说：“表哥，没吓着你吧。以后有空喝酒。光子比我还混，你可得小心点，别被他吓着。”说着，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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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念青看着走远的身影，又转眼看看刘光，想着刘光的朋友怎么都一个样，连说的话都一样。刘光看他发愣，就又催他，说：“快脱呀。”刘光已经脱光了，拿个毛巾围着腰。刘光看起来瘦，但却不见骨头，他浑身上下都是精肉，很结实的那种。黑黑的皮肤，是别人特意跑到夏威夷也晒不来的肤色。因为黑，身上的体毛倒也不显浓。很匀称的体格，让人很容易想起了跳水运动员。  

　　“看我干什么呀？我又不是女人，你倒是快脱呀。”刘光急了，这澡堂子要关门，就没有热水了，总不能洗冷水澡吧？陆念青背过身，慢慢脱起了衣服。刘光就看着他，想着从来没见过有人脱个衣服也能脱地和一般人不同。等陆念青完全脱过后，转过身，刘光就突然想起了以前看的一个故事，说一个富娃和一个穷娃一同到一条河里洗澡，都脱地光光的，别人谁也分不清谁穷谁富。等洗完了，爬上岸，穿上衣服，嗬，立刻就不同了，这穷娃一看就是个寒酸命，那富娃一看就是富贵相。这个故事是说人和人脱了衣服都是平等的，那不平等是被衣服包出来的。可如今看着陆念青，刘光就想自己和他站一块儿，这都脱光了，可谁是富贵人还是一眼都能看出来啊。看人家那体格，那身高，他大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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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女人吗？”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刘光脸很不容易地红了下脸，扭头就走，嘟囔着说：“羡慕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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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人多，刘光很不容易地找了个搓澡的师傅，答应给双倍价钱才算夹了塞。等他领着人家过来时，陆念青却连看也不看人家一眼，竟似是没看到这人的存在。刘光看他如此，知道陆念青肯定生气了，看脸色就知道了。忙把师傅打发走，讪讪地说：“要不，我给你搓？”刘光很懂人情世故，也很会拍马，但对于陆念青，他却永远猜不到对方的心思，有时想拍马都无从下手。好比现在，刘光根本不知道他生什么气？刘光知道自己有些怕陆念青，从骨子里有些怯。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天底下丝毫不怕老板的的职员怕是不存在吧？  
; A" C. B) T) M; C" ^
, l: S) p; U' E* c　　“刘光，我有洁癖。你觉得我会让别人沾我身吗？”  

　　“啊？”刘光有些愣怔，这个，这个。洁癖？传说中的洁癖是什么样子的，刘光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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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帮我擦背！”  

* u# z6 M1 \  ~. v. G4 j: ]　　“啊？好，好。”刘光接过毛巾，帮他搓了起来。  

　　“你没吃饭？”刘光听他这话，忙加重点力度，看他白白的背，刚才不自觉地就手轻了许多。  

“和我有仇？”刘光又放轻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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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你知道什么是感情洁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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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如果和不相爱的人做爱，会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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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j" d8 a1 c　　“啊？！”刘光下面的话没说出来，那叫什么事呀？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只跟和自己相爱的人上床，不就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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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 y# A" v+ @　　“刘光，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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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我想。。。”下面的话已经近如耳语，刘光没听到，他也没问，如今的他拿捏着力道忙着伺候那个白白的背，不长的时间，已经是累地汗流浃背了。。娘的，就当那表是小费了。。  

　　29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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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 k+ j# K1 [5 ^! s　　“抓紧时间洗了，快没热水了！大家伙快点洗啊，洗好回家过年了。”刘光听这喊话，立刻加快了力道和速度，陆念青眉头皱了下，倒也没开口。  

( U1 b! g5 [  F2 k　　等两人洗完澡出来，天已经有些暗了，外面扬扬洒洒飘起了雪花。一路走回家，餐桌上已经摆上了菜。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电视里放着节目，蒙蒙抱着个兔娃娃坐电视前摇头晃脑地唱着什么。。。屋子里弥漫的是温馨之极的居家气息。真正的大年夜，中国人最隆重的一个节日，就这样踩着钟点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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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吃地热闹而温馨，刘光就坐到陆念青旁边，时不时的拿那双特意摆出来的公筷给陆念青布菜。陆念青淡淡地吃着，话不多，酒也只是喝了一点。刘家人都是喝酒的好手，老爷子，刘光加上他姐夫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丝毫不见醉意，连刘妈和刘颖也都小喝了几杯。过节嘛，图的是热闹和喜庆，喝点酒是高兴。这顿饭却也不知吃了多长时间，等蒙蒙终于撑不住，躺沙发上睡着了后，大家才意识到夜已经很深了。收拾好东西后，刘姐和姐夫就抱着蒙蒙回去了，住地也不远。他们走之前，陆念青走进屋里拿了个红包出来，很厚那种，说是给蒙蒙的压岁钱。刘姐和姐夫就推辞，刘光忙说是给蒙蒙的，是念青哥的心意，你们就收了吧，别推了。姐夫捏着那厚厚的红包嘴都合不拢了。都知道对方有钱，却怎么也想不到出手会这么阔气。  

# L5 A6 R1 Z2 T5 i. ?　　他们走了后，刘妈和刘爸也去睡了，客厅里就只剩下刘光和陆念青两个人。刘光打了个呵欠，说明天初一，要到二叔家，你想不想去？陆念青盯着电视淡淡地说随便。刘光就说那就去吧，好多人，热闹。然后又说洗洗睡吧，你睡我房间，被单什么的全是新的，都没用过，我妈刚换的。其实我那被单是今天才换的，我还没用，可她非要再换，说你是外国回来的，不能委屈，要用全新的。你说她到底是我妈还是你妈呀？看对方不吭声，刘光就讪讪地站了起来，到屋里把被子抱了出来，放到沙发上，说：“我就睡这了。”陆念青瞄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你去洗吧。”是刘光。陆念青站了起来，拿了洗漱用的东西去了卫生间，等出来后，却发现刘光已经歪在沙发上鼾声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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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8 O7 I3 q7 n　　陆念青在浴室门口站了许久，然后慢慢走到了沙发边上，坐了下来，看着这张熟睡的脸，看了许久，然后，伸手探上他的头，轻揉着硬硬的头发，几乎是不出声地说：“刘光，我来，只是想做个试验。。”喃喃说着，然后低头，闭眼，轻贴上那厚实的双唇。。  

8 P6 z6 H0 h0 }　　刘光鼾声一顿，人动了下，陆念青迅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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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W  g9 A& \: ?0 [7 D" T# L　　“你洗好了？”刘光睁开了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迷蒙着眼站了起来，说：“那我去洗了。你去睡吧，明天睡到自然醒，你一年到头太忙太累，今个好好歇歇，睡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说着，揉着眼摇晃着朝浴室走去。陆念青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晃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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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夹杂着雪怒吼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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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陆念青竟是真睡到了自然醒。他拉开门时，看到刘光在看电视，声音开地很小，刘光几乎是趴在了电视上。看他起来，忙转过身，说：“morning，老板！”嘿嘿两声，又说：“快洗洗吧，我妈特意给你熬的小米粥。她和我爸先去二叔家了。”然后走到桌子边上，把电话线给插上，说：“看我爸，连电话线都拔了，就怕耽误你睡觉。我说呀，你如今比那大熊猫都要贵重，我和我姐绑一块儿都不顶你一个手指头。”陆念青没听他罗嗦，直接去了卫生间。等再次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摆了琳琅满目的小菜，小米粥也盛好了放在桌子上。  

　　很香的粥，很清淡的菜，陆念青竟多盛了碗粥。等吃完，收拾好，两人就出了门。下了一夜的雪，门外是银装素裹。有小孩在放炮，砰，砰的声音增添了许多新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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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二叔住的房子是自个盖的，有个专属于自己的院子，比刘光家气派了许多。刘家三兄弟，刘光爸是混地比较差的，做了一辈子工人。即使是兄弟，也是同人不同命啊。等他们到了，许多人都迎了出来，迎接贵宾一样地把他们迎了进去。当然不是迎接刘光，而是他身边的人。刘爸刘妈早就来了，大家也就知道了今天会来一位贵客。捐资建校不是一件小事，他们早就耳闻，更何况投资的人是他们拐了几个弯的亲戚。等真正看到这传说中的贵客，大家都有些愣怔。都是普通老百姓，谁也没见过这样的人。站在那里，就有种不同的气势，好象是电影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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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们把陆念青迎了进去，刘光就被挤到了后边。毕竟在几个老家伙和几个比较体面的堂兄弟姐夫之类的面前，他刘光是没什么地位的。刘家虽不是个什么大的家族，但家规还是有的。等要落坐的时候，陆念青没坐，看了刘光一眼，刘光似是明白了什么，忙忙挤到了前面，装做没看到他爸瞪他的双眼，讪讪着硬坐了下来。大家就开始寒暄，无非是些很无聊的话题。陆念青虽然话不多，但还算和气。有些话，刘光就帮他答了，所以气氛还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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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2 u; S  n  R2 m　　然后，吃饭，完了后，分了几桌打麻将。刘光一直陪着陆念青，没离开过。直到他最小的堂妹刘雪把他拉到一边，让他走开些，别碍事，还说你没看别人都走开了呀？刘光才恍然大悟。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自己找个女朋友难地要死，拼了老名追，都追不上。可如今，看看人家。。这个堂妹是他们兄妹中最小的，也是最漂亮的，还是学历最高的，也是最乖巧的，总之是他们刘家的金凤凰，说媒的人把门槛都快踩破了。平常那是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只喜欢小贝。可人家小贝有辣妹了，问题是轮不到她呀。她如今在一所名校读研究生，放寒假回来过年。如今倒好，看到陆念青，把小贝给扔了。刘雪性子比较火烈，是敢作敢当的主，连人家有没有女朋友都不知道，就已经跟刘光宣布说自己要展开追求攻势了。还说如今好的男人是大熊猫，少地可怜，再不抓紧都不行了。刘光听她说地慷慨激昂，直瞪眼，自己的妹妹啥时成这样了？这是什么时代了？自己怎么从来没碰到过？  

$ g( O; y" f- a/ ]  d( a　　刘光耷拉着脑袋，找了个机会去打麻将，把机会留给了刘雪。打了会麻将，沮丧的心情重新振作起来，又开始大呼小叫，投入了麻将中。一轮没完，刘雪跑了过来，悄声说：“光子哥，念青哥让你过去。”“啊？做什么？”“  

　　我哪知道呀。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他怎么老盯着你看呀？”刘光忙转头看了看陆念青，心里咯噔了下，看他脸色，也知道生气了。说实话，刘光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忙站了起来，让刘雪接手，跑了过去。  

9 }( K, b6 h0 T/ y- d　　“赢了多少？”冷冷的语调。刘光忙陪着笑说：“还行，还行。小赢小赢。”陆念青就一直盯着他看，不说话。刘光就在旁边坐了下来，说：“要不，你来玩两把。”陆念青仍然不说话，刘光的笑容都快僵了，把眼光转向了刘雪，说：“我妹漂亮吧？正在读研究生，是我家的金凤凰。追的人海了去了，她眼都不搭一下。。。”  

( f: X- Z; ?! l( O　　“把我推给别人，你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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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5 Z% Q# P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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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爬我床的人很多，你妹，她，不配。”  

5 e' y3 O- T9 ?: l) _　　“你。。。”刘光的脸色陡然变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刘雪是除了蒙蒙外，刘光最宠的人了。听陆念青如此说，刘光如何不恼。  

3 N% A, @$ C5 n8 R8 U$ i1 f( A　　“刘光，别学人家拉皮条。告诉你，你不够格。”刘光刷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发黑，看着陆念青，捏了捏拳头，咬了咬牙，低声说：“陆念青，看不起我们，你就别来。我们这小地方放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千万别让我们这些泥腿子污了你这王公贵族。操，什么玩意儿，摆什么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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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g5 @( D& W' P: h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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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们这地方小，摆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哪凉快哪儿去！”刘光的声音不禁大了起来。而等他吼完这句话，整个屋子陡然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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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小子，你说什么？”却是刘爸，从麻将桌旁边站了起来，几乎有些哆嗦着走了过来，气地脸色发红。刘光顿时急了，他爸脾气不好，有心脏病，千万不能生气。他忙抢上前扶着老爷子，说：“爸，爸，你别气，别气。我在开玩笑，开玩笑。”老头一巴掌就扇了上去，“开玩笑？你想气死我！”刘光从小到大挨打早就习惯了，也没觉得什么。只是扶着老头，急声说：“爸，爸，我真开玩笑的。你别气，别气。。。念青哥，我和你是开玩笑的，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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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S. \" [) k& M, \5 N4 K　　“伯父，刘光确实是在说笑。请你别在意。”陆念青开了口，眼光却是看着刘光那挨了巴掌的半边脸。  

/ X* L. p. l- t5 x: I　　“看，看，我说是开玩笑的吧？大家去忙去忙，该做什么做什么。爸，你接着打麻将。”刘雪机灵，听这话，忙招呼着大家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一时屋里又恢复了热闹。刘光摸了摸脸，老头那巴掌甩地还挺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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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z7 E! T% ^4 M　　“疼吗？”刘光没吭声。  

　　“真想让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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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仍然没看陆念青，捏了捏手，深吸了口气，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说那种话。给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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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 E$ s9 [- d　　“刘光，我不需要你低声下气。我只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3 O. l' ]3 m/ f7 J% P- N) H$ ^　　“你哪里需要知道我在想什么？”刘光摸着脸，冷着嗓子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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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2 Y9 Z/ \) ~0 o- p　　“疼吗？”一个凉凉的手掌触上了刘光的脸。刘光吓一跳，转过头，正对上陆念的眼睛，离地这么近，把他又吓了一跳。忙躲开些，眼睛有些游移。不知为何，刘光有些不敢去看那双眼睛。和平常的冷淡不同，那双眼竟好象有些伤感。刘光的感觉有些怪。  

: o8 i1 I& `4 Q& p( G* N% \　　陆念青的手落了个空，慢慢收了回来，眼光也转了开去。两人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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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尴尬地坐了一会儿，刘光站了起来，说：“我去抽根烟。”说完，走了出去。等两根烟抽完，心情平静了些，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是重了点，也不怪老头子打人。又想着把陆念青一人扔那里有些过意不去，把烟扔了，转身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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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念青却哪里是一个人，刘雪坐他旁边正笑着在说着什么。两人眼光碰触的刹那，陆念青的眼神又是以往的冷漠，刘光瞅了他一眼，没吭声，转身走了出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走出门的当口，后边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去哪里？”刘光回过头，面无表情地说：“逛逛。”“我明天想去扫墓，和我去租辆车。”刘光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瞬即明白他是要去李家囤给青梅姨上坟，就应了声“好”。  

　　“你们要出去啊？我也和你们去逛逛吧。在家里待了一天了，怪闷的。”是刘雪。刘光看了陆念青一眼，想起他刚才的话，转头看着刘雪，说：“我们就去找车，又不逛，马上就回来。外面怪冷的，你别跟去了，在家打麻将吧。赢了是你的，输了是我的。”“这可是你说的。赢了归我，输了算你头上。不许赖。”“是我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刘光说完这话，转头朝屋里喊了声：“爸，大伯，三叔，我陪念青哥出去逛逛，你们先忙着。”他喊了这一嗓子，大家呼啦站了起来，麻将也不打了，电视也不看了，都涌到了门前，来送他们。  

　　折腾了半天，终于走出了大门。刘光的脸一直拉着，闷头走路，也不说话。两人沉默着走了会，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刘光，刚才我说话有些过分，请你原谅。”却是陆念青。刘光心一震，陡然停住了脚步，陆念青竟然在道歉？！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陆念青回望着他，冷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盯了半晌，刘光把眼光转了开去，喃喃着说“那个，那个，没什么。我也不对，不该那样说。不过。。。”刘光有些讪讪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就是看不上我妹，也不能说那么难听，是不是？她毕竟是我妹，多少人都追不上。”“刘光，我不想谈这个话题。”“好，好，不谈！咱不谈。你想去哪里逛？车子不用去租，我打个电话就行。”“回去，天冷。”“啊？好，好，回去，回去。你说去哪，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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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转身要走，肩膀却被人硬扳了回来，“刘光，我很让你为难？”两人的脸离地很近，近地几乎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刘光一挣，但没挣脱，下意识去掰陆念青的手，陆念青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很紧，眼神有些迷离，低哑着嗓子又问了句，“我很让你为难？”刘光急了，看着他，吼了起来：“老板，又梦游呢？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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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念青一怔，手慢慢从肩膀上滑落了下来，头无力地垂了下来，脸色惨白，僵直地站在那里。刘光叹了口气，说：“大白天的，怎么就梦游了呢？真邪门了，这里怕是不干净。快点走吧。”刘光转身要走，陆念青却动也不动。“怎么了你？走呀。”“刘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你想什么，我哪里知道呀，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陆念青的眼神转开，看向了远处，轻声说：“有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有什么希奇？我有时也搞不明白我自己的想法。别烦恼了，有什么事，总是能解决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你这么能干，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咱们快走吧，这里挺冷的，感觉阴森森的。”陆念青没再说什么，两人朝刘光家的方向走去。  

% w- h& M0 m0 o9 S: t/ k3 w　　刚到家，电话恰巧响了起来。刘光冲过去接，是刘颖，“光子，回来了？下午的事别忘了。”“哪能呢？”“好，穿精神点，你不是有西装吗？穿上，打上领带。还有你那条围巾，也围上。别套你那个傻羽绒服，穿那个半大的大衣。头发也弄弄，抹点东西。”“好，知道了。”挂了电话，刘光发现陆念青已经进了屋，在叽里咕噜的讲鸟语，手提也打开了。他知道如今是陆念青的工作时间，欧洲那边已经上班了。于是轻声轻脚地给陆念青关上门，钻进卫生间捣弄起来。等弄好了，又很小心地走进自己的屋里，把西装大衣都拎了出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都换上了，重新到卫生间把头又搞了一通。听着陆念青敲键盘的声音停了，就提着热水瓶走了进去，给陆念青加满水，然后说：“老板，我要出去一会儿。你先忙着。”陆念青的眼光从电脑屏幕上转了过来，看了看他，冷声问：“你去哪里？”“我姐找我有点事，马上就回来。”陆念青把眼光又转向了屏幕，不再说话。刘光看着他，说：“那我走了。”然后转身出了门。  

　　大家也猜出来了吧，刘光这是去相亲。本来说是年前，可人家没时间，就拖到了年后。说起条件，刘光是有些高攀。女孩子大专毕业，虽然不是什么好学校，可也算是大学生，说起家境，倒也不错。正因为条件好，所以就看不上人，也就一直拖着，可如今拖成了老姑娘，就没那么值钱了，只得放下身段，找些以前看也不多看一眼的。说起刘光的条件，如今看来倒也不错。在大城市工作，工资高，福利好，有保障。人家看的是前景，想着真是成了，说不定就到大城市去打拼了，所以才答应见上那么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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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两人碰了面，还真看对了眼。所谓人靠衣服马靠鞍，刘光这么一整治，倒也是精神无比的一个小伙儿。再加上他能说会道，就把相亲的对象逗地直乐。两人离了咖啡馆，就直奔舞厅。握着那软软的小手在舞池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刘光的心乐地一直在飘。  

* Z0 j$ t2 e/ x8 t/ O) x% B　　又请对方吃了晚饭，闲聊了会，那姑娘说要回了。刘光把腕子抬了起来，看时间，也确实不早了。那姑娘看着他的手腕，眼在发亮，说：“你这表真的假的？”“真的！我老板送的。”“你老板真大方，这表怕要好几万吧？”“有那么贵？”“差不多。”看姑娘亮亮的眼神，刘光脑子一热，直接把表给摘了下来，“你喜欢，就拿着。等以后，我再给你买个女式的，这个你先随便戴着玩。”“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拿着，反正是老板送的，这怕也是别人送他的。别推辞了，就当先给我保管着。”“那，我就先替你保存着。”“好。”看对方眉笑眼开的样子，刘光想，太好了，又进了一步。送个表，也不亏了，反正也不是自己掏钱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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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刘光乐陶陶地回来，开门进屋时，发觉有些不对劲。他妈看到他，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急声说：“光子，你总算回来了。念青好象有些不舒服，晚饭都没吃，让他去医院，他也不去。你快去看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了？”“啊？我去看看。”刘光衣服都没脱，直接闯进了自己的屋子。陆念青正盯着电脑，似乎根本没感觉到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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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X5 E9 L% X0 E0 H. D　　“你不舒服啊？是不是下午冻着了？”刘光讪笑着凑了上去。“洗干净再进来。”陆念青冷着脸，眼睛仍然盯着屏幕。刘光朝自己什么上闻了闻，说：“没什么味道吧？”然后走到柜子边上，把大衣，西装都脱了下来，领带也解了下来，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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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相地怎么样？”“嘿嘿，你知道了？都没好意思告诉你。我这么一个大好青年，还要靠相亲找老婆，有些那个。。。嘿嘿，我不比你，人家都是倒贴。我是脱了鞋追都追不上。不过，今天这个正点，我要真追上了，就真烧高香了。”“你喜欢她？”“我喜欢有屁用啊，得人家看上我呀。”“刘光，你喜欢她？”“我当然喜欢。嘿嘿，她舞跳地不错。”“你们去跳舞？”“那有什么希奇的？告诉你，最后，我还亲了她。嘿嘿。。。”刘光眸子发亮，奸笑着，“真是又香又软。。。”刘光还在遐想着，不料一个人影陡地站在了自己面前，然后就是一阵大力，刘光被推到了墙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个火热的东西竟然欺上了他的唇。刘光大骇，瞪大眼睛愣在了当地，一时没了反应。等有东西试图钻进他的口中时，他终于明白了过来。腿猛地一抬，踢到了对方的命根子，正打算再踹上一脚时，却发现陆念青猛地委顿到地上，捂着胸口躺到了地上，眼睛紧闭，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粒从额头上滚了下来。刘光头一炸，吓地要死，忙跪到地上，扶住他，直喊：“怎么了，怎么了？陆念青！醒醒！”他们这么大的动静，外面早听到了，刘爸刘妈闯了进来，也吓了一跳，他爸看这架势，忙喊：“光子，放下他，让他平躺，别动他！他这是心脏病。”刘光的汗刷就冒出来了，从来没听陆念青讲过他有心脏病。他爸有心脏病，刘光自然知道病发的厉害。心里竟然绞痛起来，仿佛犯病的是自己。把陆念青放好，刘爸摸出两粒药来硬塞进了陆念青的嘴里，头上也直冒汗。老太太颤抖着手去拨了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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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救护车呜呀着来到时，陆念青已经清醒了过来，他根本不去医院。刘光没法，只得把人给打发走了。等一切消停下来时，刘光在门外转了几圈，终于还是推门走进了自己的屋子。陆念青躺在床上，冷冷地看着他。刘光拉了个椅子过来，坐到床边，耷拉着肩膀，搓着手，故意不去看陆念青，说：“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心脏病。”“十多年没发过，以为好了。我曾经告诉过你，医生说我活不过三十岁。我这病要再发作几次，是肯定没几年好活了。”“不可能，别胡说。你不都三十多了。”“刘光，看着我。”刘光抬起头，陆念青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这里，”然后又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说：“还有这里。我不知道它们在想什么，所以，我要你帮我个忙。”“什么忙，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在所不辞。我刘光什么都没有，义气还是讲的。”“和我做爱！”“啥？！”“和我上床！”“什么？！”刘光刷站了起来，椅子差点没被他碰倒。“开玩笑吧你？咱都是男的。”“刘光，认识你之前，我的生活很平静。虽然我一直在找我梦中的人，但却不奢望能找到。那毕竟是前世的事情。遇到你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一直在怀疑你就是我前世的情人。所以，我想让你和我上床，我想弄明白你到底是不是他。只一次，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有病吧你？没睡醒吧你？”“我很清醒，我也没病。”“我看你有病！”刘光吼完这句话，一脚把椅子给踢倒，转身摔门走了出去.  

6 n7 m8 G$ e7 M6 f- ^) H' H7 x　　等他气冲冲走了出来，刘爸刘妈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看着他。刘光嘴巴张了几张，没说出话来。他妈一把拉着他，说：“光子，你怎么又和念青吵上了？他病还没好，你到底咋回事？怎么老和他犯冲呀。人家到我们这过年，总是个客，你说你。。。”他妈一急，竟说不出话来。刘光吼了句：“他有病！”“混小子，你。。。你想气死我！”刘爸嘴直哆嗦。刘光看他爸急了，也急了，甩了自己一巴掌，忙扶着老爷子坐下，说：“爸，爸，你别急，你千万别急。你不知道，我们俩老吵架，天天吵，都习惯了。这一天不吵都不舒服。”“知道他有心脏病，你还惹他？他是你的衣食父母，给你吃给你穿给你发那么高的工资，还给你送那么多东西，你见过哪个做老板的对待他手下这个样子。你还把他气地发病。光子，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人家念青哪里对不起你？你这样对待人家？”刘光被他爸这么一喉，有些愣怔。说实话，陆念青对他确实不错，尤其后来熟了后，很少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等什么的，无论多高档的酒席都一律带着他。还时不时地做饭请他到家里吃，喝地也都是好酒，连烟都给他预备好。。。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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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子，咱做事得凭良心，摸着自己的胸口得时不时地问问自己，可不能对不起人啊。人家念青是咱这种小家小户攀不上的，如今他对你象是弟弟般，你可得把人家当哥。”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完后，闭上眼，直喘气。“爸，你休息会。我去找车，明天他说要去给青梅姨上坟，我车还没找到。”“好，你去吧，好好想想。别人家捧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好，我知道。妈，我走了。那个，那个，给他熬点小米粥，他喜欢那个。”“哦，我现在就去煮。外面冷，你多穿点，早点回来。”“知道了。”刘光应着套上羽绒服走了出来，刚出门，就摸了烟出来。在院子里把一根烟抽完，才走出门。其实，找车打电话就行，只是他想找个地方透透气，家里太闷，他已经快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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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 A% n: W　　打了几个电话，把车借好，刘光信步走了出去。路上人不多，天太冷，黄黄的路灯照着黑一块白一块的路面。刘光走了许久，心里还是热地不行。索性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迎着冷风吹着。脸上的热终于慢慢消散开去。路过一家网吧时，刘光顿住了脚步，愣了一会儿，把烟扔掉，走了进去。大年初一，网吧的生意出奇地好。小孩子有了压岁钱，都往这里奔。刘光要了个包房。坐在电脑前，愣怔了半晌，才打开。等他打下同性爱三个字时，心里扑通了一下。随便点了个网站进去，注了册，刘光狠了下心，下了个小电影。他想知道男人和男人是如何做爱的。下电影的当口，他点了几篇文章进去。只瞄了几眼，刘光的脸就通红了起来。他不是雏，但他从来不知道男人和男人的激情会是那样。迅速关了网页，盯着屏幕，刘光有些犯傻。电影终于下载完了，他狠捏了下手，打开来看。很高大的两个男孩子，很阳光的那种，在彼此嬉戏追逐玩耍。然后，一个人把另外一个人追上了，捉住他，按到墙上，亲了起来。看到这里，刘光的脸有些烫。其实，看着这么两个漂亮的男孩子亲在一起，刘光倒没有觉得恶心。说起来，陆念青不是第一次亲他，那次在浓雾中算是第一次，后来刘光也没有觉得任何不适。在他神游的当口，情节继续发展，镜头一转，两人已经转到了床上。等两人赤条条滚到床上时，刘光有些受不了，不自觉把鼠标移到了最小化上，屏幕上瞬间什么也没有，但耳边的呻吟声却是真实的。刘光越来越热，越来越热，暗喉了声，骂了声自己，奶奶的，做什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又点开了全屏，恰巧一个放大的脸展示在屏幕中央。痛苦，带着隐忍，还夹杂着些许的欢愉。。刘光从来没想到这张皱着眉头的脸竟有些象另外一个人。。他真地受不了了，猛地把耳机取下摔到桌子上，冲了出去。奔到卫生间，接了冷水把脸冲了又冲，但那股热劲却怎么也驱除不了。刘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转身走了出去。。  

　　


+ O, L; v- @# k5 _　　在寒风中不知逛了多长时间，刘光到家时，夜已经很深了。一向早睡的刘爸和刘妈一直在等门，听他回来，刘光妈忙迎了上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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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V* m/ S7 W- v# H& r8 n- T　　车借到了吗？”“借到了，你们怎么还没睡？”“先别管我们。念青什么都没吃，一直在屋里。光子，你去看看，劝他喝点粥。小米粥我一直热着呢。”刘光看着紧闭的房门，点了点头，转身跟着他妈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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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敲门，刘光直接推门走了进去。陆念青坐在床上，正看着面前的电脑。刘光进来，他连眼都没抬一下，仿佛根本没看到他。刘光端着粥走近，把碗放到床前的桌子上，然后把刚才自己踹了一脚的椅子拉过来，坐在床头，看着陆念青，说：“别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喝点粥吧。”陆念青只是盯着屏幕，看也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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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是我的不对，不该踹你，可你也得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呀，我那是无意识的动作。就好比被人抢劫了，第一反应总是要反抗的，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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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u8 s7 E. M0 J　　“我已经道歉了，你好歹给个反应，你这算什么呀？我又不是空气。”  

　　“好，好，你就当我是空气。我说点心里话，你想听就听，不想听拉倒。。你那样给我说，你也得给我点时间思考是不是？我一大好青年，你上来就给我说，刘光，你陪我上床，让我试试，你是不是我前世的情人？你那是试试，要是试完了，我不是，你吐我一身，再一脚把我踹到床。。。你说我这不是犯贱是什么？要是你现在就肯定的告诉我，刘光，你就是我梦中的情人，我前世的爱人，我就认定了你，我铁定不会吐你一身。。问题是你敢说吗？我知道同性爱有天生的，也有后天的，可问题是我根本不是，你让我陪你上床，我怎么上呀？要是我是鸭，说不定为了钱，也就算了，可我不是。你即使把我培养成鸭，也得费点时间是不是？不可能一夜间我成同性爱了，突然间我成鸭了。你即使再是王公贵族，我再是泥腿子，你是资本家，我是贫下中农，我也有自尊心是不是？你总得替我考虑考虑。有些事不是说靠钱就能解决的。我的话说完了，一时发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你歇着吧，这粥想喝就喝，不想喝就算了，身体是你自己的，病了，自己受罪。我去睡了，明天早点起，还要去扫墓。车已经借好，是桑塔那。”刘光说完，站了起来，走出了门。自始至终，陆念青的头都没有抬，直到刘光掩门出去，他才盯着那扇关上的门，许久，许久。。  

5 y- x8 i# J* Y* a4 s又是一夜北风肆虐，清早起来时，似乎觉得更冷了。刘光一夜没睡，在沙发上折腾了一宿，一闭上眼就想起不该想起的东西，索性睁眼到天亮。老早爬起来，抹了把脸去把车取回来。等回来时，陆念青也已经起来了。两人没说什么话，吃过饭，就上了路。刘光提前把空调打开，这是他做司机的职责。其实说起来，刘光有时是马大哈，但有时却极其细心。陆念青坐进了副驾后，皱了皱眉头，这车怎么说，也和那奥迪差了太多的档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陆念青开始坐副驾，而不是后边的位置，除非有客户或者要处理比较紧急的工作。拉保险带时，陆念青的眉头皱地更深了。刘光看着那脏地一塌糊涂的保险带，说小地方，谁带那玩意儿。你等等，我给你擦擦。侧身过去，身子似乎压到了陆念青身上，一股熟悉的味道侵近了刘光。他手抖了一下，赶紧把保险带给擦干净，坐回了驾驶位。  

　　路上还有雪，车子开地都慢，刘光更是小心。开惯了好车，乍一摸这桑塔那，手有点生。不过，开开也就习惯了。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刘光本是话篓子，但昨天把话似乎都说完了，人家没表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刘光把空调开地很足，嗡嗡的空调声让人心烦。关于上坟的事情，刘光没有告诉陆念青说他要拜祭的人不在了。本就是一种形式，去祭拜去世的人也只是活着的人的一种心灵安慰，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 }/ n! U5 Z. w0 |  G　　刘光一心一意的开着车，注意着路上的动静。有雪的路上，容易出事，他可不想出意外。开了收音机，是个音乐台。巧地很，在介绍崔健的摇滚路。老歌一个接一个地放着，当放到那首假行僧时，刘光不自禁地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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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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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7 `: `% _; G. y. h" X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却不知我是谁.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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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我有这双脚,我有这双腿,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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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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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F- h% @1 j: ~6 g% P　　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总有一天我要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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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Y+ I4 W% K) o# I9 ^3 g0 ?$ m# k　　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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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8 [: m1 a" c3 N: Q9 X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 Z' i& v% z. K' N3 B, w7 r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我只想看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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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4 P0 G. q# f3 m0 V: M4 h6 _, ?! n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  

  |! [: y+ \  J8 N6 w6 g, Y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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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正听地带劲，一个手伸过来，啪把收音机给关了。刘光转眼看了看身边的那位，咽了口唾沫，没吭声，但心里有些火。。。  

; X% t7 t( I* l　　“停车。”  

' p  L1 S: B6 Z* u　　“啥？”  

# h* f# @% z8 r　　“停车！”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到了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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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怎么了？”刘光有些气急败坏，吼了起来。陆念青没说话，只是盯着刘光瞧，具体说，是盯着刘光的嘴唇瞧。刘光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腾地红了，连脖子都是红的。  

5 D$ c1 c7 M& u( H1 n/ L1 h+ u　　“刘光，我怎么会对你有感觉？你告诉我！”  

　　“你。。。有病吧你？别除了心脏病，连脑子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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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a4 F1 U' E; I8 f; e! w! ` “对，你说地对，我是有病，这里！”陆念青的眼光不只是冷，而且是夹杂着恨意地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没病，我怎么会求你？怎么会认为是你？你有什么好？你告诉我！脾气坏，毛病多，爱抽烟，爱喝酒，爱打架，年龄又大，长地又难看。你有什么优点，求你告诉我！”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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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用吼的。刘光的脸此时不仅是红，而且是黑了。他盯着陆念青，象是盯着不共戴天的仇人，通红着眼睛，也吼道：“告诉你，我打小就是混子，生下来就是人渣。你ta娘的离我远点，别玷污了你的清白。我caonizuzongbadai，我那么差，你缠着我做什么？你滚，现在就滚！”陆念青的眼神从冷漠渐渐变成了一种痛楚，手也不知何时摸上了刘光的脸。。。  


# u% ~! A& `2 z7 b( O2 Q( N 刘光反应过来后，啪一下把他的手打掉，狂吼道：“你不滚，我滚！”然后，迅疾打开车门，人就立刻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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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车正从后面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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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5 ]3 x3 w/ s　　“不要！！！！！”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是刘光听到的最后的声音，然后他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最后的最后，不知是做梦还是真的，他只记得看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刘光想抬手去给那张脸擦泪，但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他只得挤出个笑脸，努力地想说：“我又惹你生气了。看，这次都哭了。别哭了，我心里好难受。。。你是大男人，哪里有随便哭的说法。别哭了，好不好？我给你道歉，是我不对！但你以后别再那样说我了，我好难过。。。陆念青，别说我配不上你。。。因为。。。我本来就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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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  

　　好象是做了许多许多的梦，梦中的片段零零散散，也记不太清楚。总之，刘光只记得自己在拼命跑呀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直跑地精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就听蒙蒙在唱歌：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然后就听到姐姐说蒙蒙，给舅舅唱你今天刚学的那首歌吧。蒙蒙就说好，还说舅舅我还会跳呢，我给你跳舞吧。然后，刘光就听到蒙蒙开始唱：我们的祖国象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刘光拼命睁开了眼，他想看蒙蒙跳舞。。。  

　　蒙蒙穿了件粉红的裙子，头上绑了个同色的蝴蝶结，她转圈的时候，那蝴蝶就翩翩而动，象是真的蝴蝶在飞。姐姐坐旁边，手里织着毛衣。蒙蒙唱完了，扑到床边，说：“舅舅，舅舅，我跳地好吗？”刘光想抬手摸她的头，但怎么也抬不起来，只得拼命眨眼睛说好，好，蒙蒙是小明星！可惜声音太小，连自己都听不见。然后刘光就看到蒙蒙突然睁大了眼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喊着说：“舅舅，舅舅。。。你可睡醒了。。。你都睡好长时间了！我天天来看你，你一直在睡，都不陪我玩。”刘光有些诧异，难道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好象只是做了个梦而已。。斜眼去看他姐姐，刘颖也正大睁着眼看他，泪哗哗地象下雨一样流着，嘴唇一直在哆嗦，竟然说不出话来。刘光想扯个笑脸出来安慰她，但却不知该说什么。。。  

　　等一堆穿白大褂的冲过来，刘光头都大了，他从小身体就好，很少进医院，也就很少和穿白大褂的打交道。实际上，他是极怕打针吃药的，看见医生就犯怵，如今看到晃来晃去的那些人，心里就怕。说起来，一个大男人怕打针，也真说不过去，不过，刘光是真怕这个。看着那些人摸摸自己这个地方，摸摸自己那个地方，而他根本动不了，干脆闭上了眼。等医生这阵忙过去了，他爸他妈也到了，刘妈的泪比刘颖还要多，看着刘光，哭地似乎要晕过去，他姐姐也在一旁陪着哭，蒙蒙看她妈和她姥姥都在抹泪，她也跟着哭。。老天爷，病房成了一锅粥。刘爸喝了一声，眼圈是红的，说：“不是醒了吗？哭什么？给念青拨电话了吗？”刘颖哽咽着说：“拨了。”“都别哭了！人醒了，还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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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 a% \' ?: I- A, A* O3 r　　刘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群人似乎根本都没注意到他，他想说话，发出的声音却偏偏象蚊子，连自己都听不清，也就干脆闭了嘴。到现在他也明白了，自己这一睡怕是睡了好长时间。他想想那一撞是够厉害的，差点见阎王了，还好自己命大，但是别残废了吧？想到这里就特害怕，拼命张嘴要说话，还是蒙蒙发现了他的意图，爬到床上，靠着他说：“舅舅，舅舅，你是不是要说话？”听蒙蒙这一问，大家的眼光刷都转向了刘光，刘光想终于算是看到我了。他妈就把耳朵贴上去，刘光就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是不是残废了？”他妈刚止住的泪又下下来了，他姐忙凑上来说：“光子，没有，一点事都没有。你的腿早好了，等你起来，就能跑了。”刘光就问真的？刘颖说真的。刘光的心放到了肚子里，感觉这么一折腾，好累。就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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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6 S) E) a1 @. C7 D! o9 p$ F 刘光再次醒来，天已黄昏。斜斜的阳光照射进房间里，很是温馨。睁眼，看到只有刘颖一个人坐旁边织毛衣，刘光就叫了声姐。声音清晰多了，也大多了。刘颖抬眼看他，眼圈又要红，但终于忍住了，说：“光子，你这次可把人吓死了。”“姐，我睡了多长时间？”“都快半年了。”“啊？”刘光想怪不得看着蒙蒙有点不一样，原来是长高了许多。自己这觉睡地可真够长，都赶上睡仙陈抟了。  

) p# _1 X! a& ^/ f+ C　　“光子，念青晚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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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干什么？”刘光一时没多想什么，反问道。刘颖有些惊讶，“光子，他当然要来了，他不来谁来呀？”突然间，刘颖象是寻思到什么，笑了，说：“光子，别瞒了，念青都说了。咱爸妈也同意你们的事情了。”  

( D; u/ S! B' A' e& d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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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z6 l$ w5 o! s6 J' A1 }　　“他最初给咱爸说的时候，爸还扇了他一耳光，气地差点犯心脏病。。”  

　　“啊？他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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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x  l2 s9 q7 ?* g! _& i　　“还能啥？不就说你们，你们是。断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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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7 F& r: h+ E% W　　“断背？什么断背？”刘颖扑哧笑了，说：“说的也是，你睡了半年，这个当然不知道。这个是新词。今年奥斯卡得奖大片，李安导演的，叫《断背山》。”  

　　“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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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3 g; V9 S3 p! G( T( b$ l　　“说什么，说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一点都不告诉我。我还没和你算帐呢。要不是你出事，念青坦白，你打算瞒一辈子呀？不过，话又说回来，光子，你命好呀，摊上这么一个人。换了别人，要是听说你永远醒不过来，还不立马走人？要不是他，你的小命是真保不住了。那天你出事，要不是他请来了最好的医生给你动手术，你怕是，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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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c' R# y0 ^& v: V: R　　“后来，你一直睡，念青就一直守着你，给你请最好的医生。你刚才醒过来，没看到那么多医生来呀？要不是看念青的面子，咱这平民小百姓请得动院长？你住的这房子，你瞅瞅，跟宾馆一样。这所有的花费都是他出的。光子，要不是他，咱家砸锅卖铁，我就是把蒙蒙卖了，也凑不够这么多钱呀。。光子，开始，咱爸感激地都差点给他跪下了。”  

　　刘颖的眼圈又红了，刘光看着她，没说话，脑子一时还有些不清醒，“后来，他就说。。。就说。。。你是他的爱人，不论你是否能醒过来，他都认准了你，永远不会离开你。咱爸就傻了，他哪能接受这个呀，嘴哆嗦了半天，哗一个巴掌就扇过去了，他就盯着咱爸，说你是他爸爸，我让着你，但也只有这一次，如果你阻止我和他在一起，我就让你们永远看到不到他。。。咱爸手哆嗦着，愣是没敢再扇他。。后来，后来，就这样过着，他给你请最好的医生，住最好的地方。他让我停职留薪，就一直照顾你，他说换了别人，他不放心他还说本来想把你接到A城去，但他也知道你喜欢这里，所以就让你待在这里。。除了这些，他还给咱家换了房子，给你姐夫买了车，连蒙蒙的幼儿园都换成了最好的，他说你最疼蒙蒙，他只是代你做你想做的。后来，家里人都接受了他，把他当成了自家人。。。都半年了。半年呀，都六个月了，光子呀，你要是再不醒来，念青怕是也要病倒了。。他工作忙，两地一直跑，现在，瘦地，瘦地。。。我从来没看到他笑过，电影明星一样的人，如今，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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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颖的泪就下来了，“你醒来前一天，他刚走。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他。。。他。。。肯定哭了。。光子，你们的事都能写小说了，发生在我身边，我都感觉不真实。他有次来，拉着你说话，说让你快醒过来，说你醒了，他就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带你去荷兰结婚。。光子，你要是再不醒，就太对不住人了。。。”刘颖哭地都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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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n! V4 R' X+ \5 m9 T' K: K 刘光依然不在状态，迷迷糊糊地，他想，姐这跟讲评书似的，讲什么呢？给姐夫买了辆车，啥牌子的呀？怎么不给我也买辆呢？换的房子有多大呀？有没有院子呀？能不能养大狗呀？对了，咋不买只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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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S+ s# P4 N' z& y: S& l　　等刘颖把泪擦完，想看看刘光的表情时，发现他又睡了，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自己这哭地声泪俱下，感动地要死，谁知这混小子竟然。。。竟然。。想着念青为床上的人所操劳的一切，更觉得生气，恨不能上前拍他一巴掌，把他拍清醒，这个没良心的，你好歹也感动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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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 l+ B+ M3 A# K, v/ z　　刘光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梦见自己开了辆属于自己的桑塔那兜风呢，旁边副驾上还蹲着条金毛。看着沿路的树木一棵棵朝后跑去，刘光特满足，满足的口水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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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i4 N) \$ p5 m% r　　第三次醒来，夜已经深了，只有墙角的灯发出黄黄的光晕，这病房一点也不寥落，反而很温馨。刘光睁开眼，看到了姐姐讲的评书中的男主角，只是，只是。。  

5 c2 L# O9 G8 D% o　　“你怎么变样了？都成猴子了？”深陷的两颊，深陷的眼窝，不过，即使瘦地只成了个骨头架子，依然是很帅的架子。陆念青没说话，抓着刘光的手，慢慢放到了自己的脸上，泪就无声地流了出来。。  

# c, i9 j1 t0 ^0 X$ j0 x5 Z　　刘光的心猛地抽紧，眼眶有些发酸，硬挤了个笑容出来，说：“大老爷们，哭啥呀？我这不是还没死吗？”陆念青依然看着他，不说话，泪还在往下落，刘光看着他，心里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堵地难受，但他强忍着，硬是笑了出来，费力地伸出另外一只手，侧身给他擦泪，说：“大哥，别哭了！我命中有贵人，你就是我的贵人，你在旁边，阎王不会来拘我的。我姐说是你救了我，把你说地跟神仙似的。”  

　　“对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陆念青闭上了眼，泪涌地更厉害了。  

6 A' E6 z+ S* \　　“哪能怪你？是我自己不注意，谁也怪不得。要不是你，我小命都没了。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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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念青缓缓睁开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刘光，哑着嗓子，说：“刘光，还记得你问过我的话吗？你曾经问我敢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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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话？”  

' d  r2 |0 V: c* J. X! }7 a　　“刘光，你听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就是我梦中的情人，今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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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 ~1 g& t　　“打住！”刘光脸有些臊，想起来了，是大年初一的晚上自己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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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和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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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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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我相信，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所以，和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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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4 F1 w/ D7 q, u( e7 U　　刘光的嘴巴一时合不拢，看着陆念青，过了许久，终于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出来，说：“大爷,你没睡醒吧！看清楚了，我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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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念青笑了，竟然笑了，“刘光，我有钱，有很多钱，如果和我结婚，这些钱都是你的。你喜欢车，我可以给你买很多很多。”很多？什么概念？不是模型吧？对了，他给姐夫买的是什么牌子的？要是给自己买的话，总要比姐夫的好吧？  

　　“你喜欢赌，我可以带你去拉斯维加斯，你怎么玩都可以。”拉斯维加斯在刘光脑海中是只存在于电影电视与小说中的城市，他怎么可能去那里？做梦都没敢做过。要真是到那里玩一趟，这一生也算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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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y) O& w# x, I9 r' u2 U$ V “你喜欢老人与海，我有自己的游艇，我可以带你去真正的深海钓鱼。”刘光不记得什么时候提过自己喜欢老人与海了，实际上，他不是喜欢老人与海，而是在那么多名着中，这是比较薄的也是他看完的不多的几本书之一，他总不能说自己喜欢看战争与和平吧？那也太夸张了。不过，老人与海的电影他是真喜欢，真正的大海也许是人人都向往的吧。私人游艇？那是什么？摸上一把倒不错，开起来会不会象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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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狗，我保证你养多少条都可以，养什么样的品种都行。”金毛是要养的，另外，藏獒也可以考虑考虑，只是纯种的zang獒很难找，可不可以去xz一趟？  

  


, w: }8 V2 j: _- [ 得赶快去，否则等铁路通了，去的人多，把这ls搞成了一个没有特色的城市，再去看不就晚了。  

. a( J/ [( h" w! F; s% q　　“你喜欢旅游，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任何地方？南非行不行？南极行不行？对了，他有私人游艇，那有没有私人飞机？  

# I9 c' m& [- j4 c; q0 H　　陆念青一直在说，一直在说，似乎没有停止的时候  

& N9 ?& p( o# r8 j0 |" q　　后来，刘光想，他不是挺不爱说话的吗?什么时候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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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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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是在一片鸟鸣声中醒来的。清晨的曙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透了进来，把屋子映地蒙蒙的。昨晚什么时候睡的，刘光已经没了具体的概念，只记得陆念青一直说一直说，他脑子到最后就嗡嗡的，看着陆念青来回张合的嘴巴，耳朵却什么也听不到。拼命睁张眼，但越是如此，越是犯悃，最后终于撑不住，刷地合了眼，就再也不想睁开了。  

　　很静，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刘光眼光转向了旁边，却是一张床，上面是睡地正熟的陆念青。刘光有些须的愣怔，盯着旁边的脑袋看了半天，良久，把眼光又转向了窗外。听着窗外的鸟鸣，他突然很想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努力着动了下，似乎没想象中那么难，他挣扎着用力坐了起来，然后再动动腿，竭力下了床。没找到鞋，刘光却也没放弃，就那样赤着脚站到了冰凉的地上，扶着床，慢慢挪到了墙边，然后又扶着墙缓缓走到了窗户边就这样短短几步路，他却象走了次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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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拉开些窗帘，看向外面。红的花，绿的树，平整的草坪，散步的病人，一切都那么平和。刘光暗自笑了下，真是睡了好长的一觉啊，睡着前这地上还都是雪呢。伸手把窗打开，一阵清凉的风扑面而来，刘光不自禁打了个喷嚏。正想把窗户关上，旁边蓦然出现了一双手把窗户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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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 ]. m7 v# D# s- ]( U  ~+ T　　刘光转头，笑着说：“把你吵醒了？你再睡会吧，天还早。”陆念青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刘光就有些讪讪地说，“我想看看自己残废了没有，你看，还好，能走。”说着话，刘光抬起了腿，这一抬，就把光脚丫子给抬了起来，陆念青脸色就更不好看，回头也不知道在哪里拿了双鞋子过来。刘光连忙穿上，眼一搭，看到陆念青脚上也没鞋，正想脱下来，但斜眼看到陆念青脸色，就没脱，说，“你也找双穿上，这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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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P" i. Z; G　　“我不是病人。”听到这话有些冷意，刘光忙说，“你看我不是刚才没找到，又想走走，就。。。对了，有烟没有？好长时间没抽过，想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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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M  A  T6 I  X0 T　　“这是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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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4 D, J" K2 \3 A/ u9 \' X5 M　　“是，是只是问问没有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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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念青看了他下，转身走到柜子旁边，拿了盒烟过来，刘光的嘴就咧了起来，接过烟和打火机，撕开烟盒，先抽了两根过来，标准的敬烟姿势递给了陆念青，说，“来根？”陆念青倒也没拒绝，吧嗒着眼皮接了过来，刘光只是客气，见他接过，大喜，忙凑上给他点着，然后给自己也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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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2 C- V$ A4 ]　　深抽了口，徐徐吐出了烟雾，陆念青的脸在烟雾中显地有些迷糊，刘光看着他，说，“我都听我姐说了。。。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代表我家里人谢谢你！”  

5 n+ N1 q; Z" L; j1 y. T7 K- T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出事。”  

4 A) A3 [2 e- n" j　　“那哪能怪你，都是我自己，脑袋发神经，看着车去撞。”刘光笑着说，“还好没残废，不然后半辈子可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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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B) u4 Z1 O- F% X/ @　　“我会养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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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敢情好，不用担心去讨饭。”刘光哈哈笑了两声，把烟灰随手弹到窗台上。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陆念青，又看看自己弹的灰，有些尴尬地笑着说，“我等下收拾，我收拾。”陆念青看着他，没说什么。两人正沉默的当口，门突然开了，两人都朝门口看去，却是一位年轻的护士，挺漂亮的。  

% Y' W3 G% D) W* W& `1 s- T　　“病房不准抽烟。”刘光听了，立刻把烟在窗台上摁熄了，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下次绝对不犯了，您别生气。这一时没把持住，您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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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R4 z( Y5 O& z　　“你刚醒，要多注意。”小护士倒是很温柔，“要量血压。”刘光一连串的是是是，忙要走到床边去，这一动，却差点跌倒。他是站久了，腿有些麻木，一时竟然动不了。陆念青伸手捞住他，那护士也快步走了过来扶住他，两人把刘光搀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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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的小护士熟练地给刘光量着血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脸红扑扑的。刘光就盯着她看，谁知小姑娘突然抬起头，看到刘光的样子，猛地瞪了他一眼，眼朝旁边斜了下，随即又低下头，脸似乎更红了。刘光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却是陆念青。对方正看着自己，刘光脸有些抽搐，想着陆念青真是磁场巨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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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u; v! @  Z0 A) I3 j　　血压很快量完了，小护士轻声嘱托了几句，就走了出去。临关门前，终于抬头看了一下，刘光就咧嘴对着她笑，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在看他。直到门关上了，他还在盯着门看。  

　　“怎么样？”  

8 G! M. P$ T. `) Q2 i2 B　　“嘿，你别说，还挺漂亮的。”刘光下意识地开了口。等说完，才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猛地抬头看着陆念青有些发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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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m" d( ]5 {. _　　“不是，不是，我是说”刘光忙解释。陆念青却是直接走进了卫生间，听也不听。  

' k3 L: b& I. z: ]7 s8 t% n　　“哎，哎，你听我说啊”回答他的是“碰”地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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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P: r" e3 O3 E　　坏了， 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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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 P; C+ C6 H+ c　　刘光又努力着走了遍长征，挪到了卫生间门口，倚着墙委坐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门，说，“你别开门，先听我说。看不到你，才能说出来。”  

1 U' v% n  Z9 J4 V　　“我这一醒，世界都变了样。我姐说咱俩就断了背了。可我在睡呀，我根本不知道的时候我们就成那个了我没说不同意，你都对我那样了，还说我就是你的前世情人，这帽子扣地那么大，我不同意我也得有那个资本呀。只是，咱们先。。。怎么说呢，先让我适应下，我不是不是那个什么吗？我要适应下，你说是不是？我不犯贱，你对我好我都知道，虽然我不知道我哪里值地你那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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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想也只有你的那个什么前世的理由能解释了。我就当自己是你前世的情人吧，这世，就给我点时间，我会很快适应的。我喜欢女人，喜欢看漂亮的女孩子是天性啊，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当你面看我只是想说，你让我喜欢上你，也得给我时间啊。突然从老板变成了老婆，我得适应啊。。”  

  \7 w7 _- ?' e2 |9 N- H# x　　“我说完了，你事办完了吗？办完出来吧，我站不起来了，你得帮我。”话刚说完，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陆念青直直地看着他，说，“我给你时间。”  

! s( o( |; [3 O2 |+ v　　刘光看着陆念青湿淋淋的头，就笑了，说，“其实，你真地很帅！又有钱！归了我，我发了，你知不知道！”  

2 \- S8 v6 F2 _$ s. o　　陆念青的脸就有些发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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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身体本没什么毛病，这一醒，就差恢复元气了。躺了一天，精神头就来了。他那帮狐朋狗友听说他醒了，都相继来了。最先来的是全子和亮子，看到刘光，两人眼圈竟然都有些红。刘光笑了，骂道，“奶奶地，我还没死呢。”这一说，那两人就笑了，全子笑着说，“光子，你可把我们吓死了，都不敢想呀，你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躺那不动了呢。你这一睡，可把你半辈子的觉给睡过头了”  

( d& `  `% v1 D　　三人正说的当口，陆念青走了进来，全子和亮子一点都不惊讶，很恭敬地喊了句“表哥”，陆念青点了下头，说，“别待时间长，他刚醒，没恢复。”说完看了下刘光，就又出去了。刘光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看他走出去，说，“你们怎么那么熟啊？”  

　　“表哥在咱们城投资了家出租车公司，把我们都招进去了。”  

5 o9 I) z' b! k4 x' X　　“有这好事？工资多少？”  

　　“多劳多得，看各人本事了。少说也一千多。光子，等你好了，也进来，你那就是表哥一句话的事，说不定让你做管理呢，你姐夫不就是做管理的。那工资更高，一点不累。别去C城了，到哪不是挣呀。这离家近，还能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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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子他们不久就走了，不过他们的话刘光可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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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好不容易只剩了他们两个，陆念青在噼里啪啦地打电脑，刘光就盯着他看，陆念青偶尔抬起头，刘光就贼西西地笑，如此两三次，陆念青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刘光，说，“有事？”  

# ~* g# e* ]5 `; q- n7 ^3 V$ f& b　　“那个，我听全子说你在我们这投资了一家出租车公司。”  

3 T2 |' F2 E  g& v2 Q　　“不是我，是公司。这里如今在开发旅游，但一家正规的出租车公司都没有。我们来投资，是经过考察的。只是把散车拢到一起，统一管理，借鸡下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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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鸡人家也得给你啊？还是你厉害。。呵呵”陆念青看着他，没说话，刘光就接着说，“我好几个哥们都在里面，都夸你，说你是这个！”刘光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又笑着说，“我要是能进去，绝对不会丢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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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o2 \7 G' O/ W( x4 M" r　　陆念青又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抄起电脑，盯着屏幕，说，“等你好了，我们就回C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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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这都睡这么长时间了，早被开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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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我，没人能开除你。”  

　　刘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 ~% |* t4 M' E9 h　　刘光恢复地很快，他没病，只是恢复而已。夏雪涛在他睡着的时候从C城跑来看过他，这醒了，刘光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夏雪涛有些哽咽，说光子，以后可不能这样吓人了，把人心脏病都吓出来了，我这周末就去看你。刘光的心热热的，忙说你看什么呀，我都活蹦乱跳了，马上就能回C城了，路费留着给我接风洗尘，千万别来。。。  

　　刘光出院的时候，正是夏初，树上的叶子都刚长满，嫩绿嫩绿。天气不冷不热，很是舒服。他这一出院，动静很大，连院长都跑来送他，还有一长溜的医生护士什么的，把刘光爸妈给感动地不轻。还有，全子他们开着出租都来了，车也不跑了。全子也真逗，弄了串长长的鞭炮在医院门口放了起来，搞地跟接新娘子似的。说来也巧，回去的路上，碰到个结婚的车队，好家伙，他们这队比人家的都长，就是出租车多了点，有些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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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5 R5 \9 v; _1 F　　到了家，大家伙在刘光的呼喝下也都散了。刘光看着眼前的房子，咋了咋嘴，回头看了看陆念青，怎么感觉自己睡着的时候老爷子老太太把自己给卖了，然后换了这栋房子。  

　　看到他们回来，蒙蒙就扑了上来。蒙蒙没去医院，正是春夏之交，传染病多，医院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刘光把蒙蒙抱了起来，蒙蒙就咬着他的耳朵，说，“舅舅，你看，你看，咱家漂亮吧，比露露家漂亮多了。”刘姐说，“快下来，舅舅刚出院，抱不动你，别累着舅舅。”蒙蒙听了这话，张着手对着刘光后边说，“表舅，抱！”一双手就很自然地把蒙蒙接了过去，刘光回头，才知道蒙蒙这个“表舅”是陆念青。有些惊异，但随即也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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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时候，大家围成一桌，刘妈看着看着就抹起了泪，刘姐忙低声安慰了起来。。  

2 O! d  P* B$ Y$ z! _. I2 [　　“今天多高兴的日子，你说你哭什么啊？”老爷子喊了起来。然后，斟了杯酒，对着陆念青，说，“念青啊，今天高兴。这杯酒是我代表我们全家敬你的，老头子我谢谢你！”说完一饮而尽，泪也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刘光看着自己的爹娘这样，心里难受地要命，他猛地站了起来，“啪”扇了自己一耳光，说，“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我不孝，我该死，我有罪！”说完，又要扇，陆念青猛地抓住他的手，刘光没挣脱，另外一只手抓起身边的酒咕嘟咕嘟喝了起来，陆念青忙给他夺了下来，刘光红眼看着大家，说，“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们操心了！”说完，冲了出去。陆念青跟着也跑了出来。  

( H( l0 t4 B9 U8 r0 w4 @　　刘光走地急，头就有些晕，陆念青扶着他，坐到了路边一棵树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和人，刘光问，“有烟吗？”陆念青递了根上去，刘光接过，凑着递上来的火点了，深吸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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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没有？我爸跟我妈的头都白了，我记得过年的时候还是黑多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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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N$ p4 i' o! W8 S　　“我只是睡了一觉，他们却老了那么多。”  

, |" q7 w* ^/ F7 H4 x/ s7 H4 i& U　　“我一直让他们操心，从小到大，学习没好过。一直打架，我爸都不知被老师叫到学校多少次。本来想着我能上体校，这个子不争气，它到了高中就不长了。后来我闹着去当兵，他们没办法，依了我，我又说想当驾驶兵，他们又托人送礼，总算遂了心愿”  

　　“我妈想抱孙子，我连女朋友都找不到。找到了，却总被人踹。我揣着刀子去找那男的，人家指着我鼻子骂我没出息，自己老婆给人跑了，能怨谁？我一下子就泄了气，是呀，能怨谁？除了我自己，谁都不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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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I/ I0 ^( m: w1 M% K6 R　　“给你吵了一场不明不白的架，把自己差点撂进去。我死了倒死了，倒也干净。可你看我把家里人给害的。。我这个做儿子，对不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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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你，我们家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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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我爸谢你，其实真正谢你的应该是我。从那次你把我从局子里弄出来，我就欠你很多了。这次，我这条命更是你救的。其实，看看我自己，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我早就想找个富婆把我包了，可我这样的，没人要呀。我又不是小白脸，脾气也不好，我这一辈子就在你面前装孙子的时间多了。”  

+ @; r3 F6 \1 P. z( J$ T+ u* Q　　“前世也好，今生也好，真也好，假也好，你想怎么样，我都陪着你。你要是累了，嫌我烦了，就跟我说，给我笔遣散费，就行了。我们各走各的。”  

! l; X, Z( J) T9 Z3 }　　一双手把刘光的身子扳了过去，然后刘光就看到一双有些异样的眼睛，“你，难道从来都没有一点动心？”在看到那双有些红红的眼睛时，刘光的心猛地揪了一下，良久，他拍了拍陆念青的肩膀，说，“有，就是现在。看到你这样，我这里有些痛。”刘光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口。陆念青仰头，许久，再低下头时，眼神已经平静，“刘光，从现在开始，我追求你。”刘光哈地笑了出来，倚到石板后边的树上，抽了口烟，望天，说，“老板，我现在就是你的第一死士，你让我往东我绝不敢朝西，你追求个屁呀。我浑身上下连汗毛都是你的。”  

9 D$ D4 T; u& A. o7 j, C　　“刘光，我要你的心。”  

6 v$ t, x$ E5 i! O0 G* \) z8 X　　“要心是吧？容易。”刘光说完，把烟摁灭，然后在自己手上试下烟蒂，感觉不热，才把陆念青的手拉过来，在手心上画了个似心非桃的东西，然后，说，“这就是我的心，已经给你了。这有什么难的，看把你急的。”陆念青头上的筋冒了出来，握紧了拳头，站起来转身就走。刘光忙也站了起来，追在后面，“哎，哎，我开个玩笑，生什么气啊。别走啊，等等我。。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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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O. e2 V- k6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直都来转悠的各位亲,除了说对不住之外，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擦汗,还是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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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3 H* S$ I; }+ x. f' ^　　我想,对大家最好的报答就是把这文好好写下去!我会非常努力，希望能交个好卷!  

　　九十度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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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关于文,我罗嗦两句,这篇文的名字就是"奇事",其实说起来,到现在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我说,这所有的絮叨似乎都为了最后的结局做铺垫.文看到最后，如果有亲觉得怪，呵呵，我一力承担着!但我相信最后大多数亲会接受那个结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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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几天，刘光就和陆念青回了C城。是开车回来的。刘光后来才知道，他出事那天，是陆念青开着那辆没门的桑塔那把他送到医院的。奇迹般地，之后，陆念青的恐车症就好了。再然后，在从C城到刘光家的奔波中，陆念青多靠自己开车来回在跑。他买了辆新的宝马SUV，宝蓝色，刘光一看，就喜欢地不得了。  

) D3 _/ k6 v/ _8 Z' t( B0 ~　　回来的途中，都是刘光在开，陆念青想替他，让他休息会，刘光挥着手，说，这才多远点，我都好久没摸过车了，手痒地很，你就放心吧。陆念青做在副驾上处理公务，刘光让他坐后边，空间大些，他连应都没应，压根似乎没听见。  

　　这一路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过去，而那个长长的觉对刘光来说留下的记忆太淡太淡，淡到他不看旁边的风景还以为他刚度完春节假期回来上班。  

1 N& d' m" }  j4 v. H: m9 m　　车子直接开到了陆念青的公寓下面，刘光依然殷勤地把东西呼哧呼哧搬上去，象以前每次陆念青出差回来般。等都搬完了，刘光看着陆念青，说，“你早点休息，我走了。”陆念青有些愕然，但瞬即眯起了眼，说，“你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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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Z; v, \* r: I" |# [+ v　　“回去啊。”  

" d4 \2 b4 {8 M% s0 e! L　　“回哪里？”  

　　“我房子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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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u# Y' A! _% d　　“房子还在？”  

. U0 r; o7 F8 V, Q# n" O; h　　“在。”一个问地愕然一个答地也愕然。陆念青脸沉地能拧出水来，转身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然后换台。  

　　刘光心里想，坏了又生气了，忙追了过去，说，“又怎么了？”陆念青不说话，换台，一百多个台呢，够他换会。  

+ C1 J' T7 ^0 H2 v　　“大爷，你不说话，我哪知道你想什么呀？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别让我猜行不行？”陆念青依然不说话，刘光看着他脸色，当然不敢走，也不敢坐，就站那看他换台，都什么台呀，乱七八糟的，刚还闪过一个成人教育节目，奶奶的。  

- W+ B! Y" F- s5 v# A: e3 t1 M　　一百多个台终于换完了，陆念青把遥控器一扔，看也没看刘光一眼，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刘光瞪着他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门后，才嘘了口气。刘光想了想刚才的话，似乎知道自己哪个地方说错了。  

$ b4 S+ v+ Y' g! Q" z　　陆念青的心思我们大家能猜到，但刘光没猜到，却也不能怪他。和陆念青闹出这么一出之前，他多少对这个人有所了解。陆念青是个有洁癖的人，他早就知道，并且他也知道陆念青的住处除了他和shawn外，其他几乎是没人踏足过的。那个客房纯粹就是个摆设。所以对于刘光来说，他压根没想过要和陆念青住一起。就是，从来都没往那想过。  

1 j: V  r- |( B  n% F( Y3 |　　有次他探陆念青的口风，说想呆在他家乡开出租，但陆念青却丝毫没反应，刘光也就知道没戏。所以，那之后，他就给夏雪涛打了电话，问他房子的事。他那房子交的房租时间长，算来刚到头，他不确定还在不在。夏雪涛就说你那房子不是你一个朋友在住吗？叫柳清的。刘光这才想起了柳清来，忙拨了电话过去。柳清接了他电话，都差点哭了，刘光忙说，我这不没事吗？快别哭了。柳清就说我本来要去看你的，可夏大哥不让我去，说太远，反正你很快就会回来了。刘光就说我马上就回去了啊，你把房子收拾收拾，咱们两个合租啊。那之后，他也就放了心，住的地方确定了，就好了。这事压根也没想过来和陆念青讨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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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i# |2 c' X1 Q　　刘光站着愣了会神，看着卧室紧闭的门，想着去敲也没用。就走过去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换了起来，转到电影台，坐下来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刚陆念青转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电影台在放部战争片。这遥控器他比陆念青熟，好几个经常看的频道他都知道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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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8 n; k" _2 {' ^4 K3 h  d9 @　　陆念青从卧室里走出来时，已近傍晚，窗外的灯明明灭灭亮了起来。他显然已经洗过澡了，换了件休闲的家居服，白色的衬衫松松地挂在身上，陆念青，是瘦多了。刘光歪躺在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鼾声连天，手里还握着遥控器，口水流了一沙发。陆念青走近他，用手拨开刘光额前的发，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然后轻轻摸上了脸颊  

* c3 V# g0 I; O) {' t　　刘光就是这个时候醒来的，看到的是那个带黑框眼睛的陆念青，把刘光吓了一跳，他忙坐了起来，还差点碰到了陆念青，习惯性地抹了下嘴巴，忙不迭地说，“把你沙发弄脏了吧，我去擦擦。”说着站了起来，冲到卫生间。。  

& a3 X& \5 f- g8 ~" F4 w　　陆念青的手放到半空，一时竟然不知该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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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人，刘光“啪”扇了自己一巴掌，暗骂了自己一声，奶奶的，怕个熊，总之要来的，早死早升天！亲都亲过了，不是感觉不错吗？那个肯定也没什么！给自己鼓足了劲，刘光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再然后，裹着毛巾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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