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说,生活无非是失恋或热恋,你方唱罢我登场,剧情大差不差,对手常换常新。 她的朋友忍不住骂她:“你太容易爱上人。”8 {- g1 y# F9 I4 }
聪明人何须别人来点醒如何做人处事,那些话她早心知。只是知又如何,她控制不住自己偏行向虎山。
4 z" l: O0 I4 x& T4 `; O# @$ ~ 高中时她爱上过一个男生,原因简单到让人啼笑皆非——她在宿舍楼门口看到他,他患很严重的鼻炎,当时正对着朝阳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她从来没有见人打喷嚏可以打得那样严肃认真,忽然间,她发觉自己爱上了他。她以为对待感情他也会如此郑重其事,可是她错了,他是花心小少爷,与她交往的同时还与别班女生拉拉扯扯。她们与他清晨必打的那串喷嚏一样,不可少,不特别,每次音调力度都雷同。
. d4 Y2 I! ?1 D 大学军训时她又爱上一个男生,只因为他在军官喊号出左腿时偏出右腿,他局促不安脸红耳赤,她却感觉他太与众不同,而且她手心痒痒得很,恨不能马上冲上去按下他的右腿,帮他将步子走顺。那刻她有些母性的萌动,感觉他很需要被一个女生细微地照顾。可是她又错了,他的自负根深蒂固,感觉一切照顾都是约束,而且试图将她改造成他喜欢的样子。7 q6 I/ o5 u! B" `
工作后她又有过飞快地爱上一个男人。他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别人只看到你眼睛里的笑,我却知道你藏在笑容后面的不安与苦涩。”那一瞬间,她以为世上惟有他懂她。此爱自然又是错,后来才知这句话原来放之四海皆准每个女人都受用,他会背公式,却没有解题方法,答应了近十个女人帮她们寻找快乐,却添多了她们笑容后的不安与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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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f* {: a' S5 C 她翻拣回忆,忍不住骂了一声他妈的,心想自己完全可以写一本阅男经,将这种让人悲观的动物剖析得淋漓尽致。爱过太多次,悲观也越重。恋爱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每一次反复,都会将她引将进自卑,讨厌自己,感觉自己不够好。是呀,戏是两个人演,选不中好演员对手演出是她的错,不能调整自己与对手配合也是她的错,不能让他相信她是最适合最登对的人还是她的错。
/ I& b3 i! v9 Y6 f& r6 X 苏宛越想越绝想。掐指算年龄更觉心慌。时年已二十五,再蹉跎下去只怕大龄后生育都会有困难。9 H2 D5 Z- D' P
她对朋友说:“我想结婚了。”
) g* O( T# K) {& q7 o “疯了?”朋友笑她:“以你性格,怎会自甘堕落入婚姻。”
8 W# F4 s' z0 D/ R$ |- `2 W) D* l, h “结婚以后一了百了,不再想爱或不爱,终极难题不过是如何离婚。”" Y' \) ~2 \! c: |% }* G: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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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宛总说撑死胆大饿死胆小,她一向喜欢冒险爱疯颠,居然也真能被她从生活中抓来一同样爱好的男人。2 F9 m6 X W+ i1 Z) o U
很俗的六人派对。三个女人都不约而同看中了英翔,余下的两男只好相互说话来自娱。一女扮纯相,一女扮知性,英翔与纯相女人谈樱桃小丸子,与知性女人聊《今生今世》。苏宛冷眼旁观一会儿,直入主题:“你想不想结婚?”
, |3 U4 ~# J% L q “不想结婚为何要参加这种派对?”英翔笑着反问。$ U# t) b! _+ X7 M8 U5 v1 O$ v' y- T& t
“我二十五岁,无病史,无负债,无家庭负担。有数桩情史性史,喜艺术,喜美食,愿分担部分家务与家用,绝不做全职太太。”
- v+ a0 S; M* c: {9 I* Z/ d 其它人全愣住了。/ q, u9 _9 b& `$ e$ G
“如果你希望与我交往,记住我的条件:一个月内结婚。”苏宛将名片放在英翔的面前,拎包走人。5 M+ r/ O" k/ m: d6 k2 I k
她很快将此事忘在脑后,两三天后接到英翔的电话时,还以为是哪家商铺的打折通知。
2 D( d3 A" Y- I “我原来是不婚主义,但是近些年开始心有不安,希望有稳定的关系,这样可以全力立业不必分心情感。”1 k( c! `( G' F/ p
“我原来坚持要嫁自己爱的人,但是我太易脱口说爱又太易脱手不爱,害怕这样反复会一人终老,所以,想索性闭眼婚掉。”
8 _& @& L# a8 q8 [ 就这样儿戏,就这样不可思议,他们在电话中开始商议结婚事宜。
9 F) G4 ?: z- i& e6 J1 q3 k1 |! z 挑选婚戒的时候苏宛几乎要晕,紧张得腿软心慌。亮闪闪的小石头捏在指中时,她抬脸看还很陌生的英翔:“真要戴?”- i, b: T* |% r9 ^
英翔帮她将指环戴进无名指,那粒石头在灯光下十分晃眼,差点将她的眼泪晃出。' a% @1 B; U. l6 W
“为何要娶我?”
! Y; }$ ^+ e9 j: O* A “志同道合。”英翔笑得不怀好意:“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同一个目的走到一起来。”8 _/ p% y5 R8 L
苏宛笑,挥拳捶他,被指上的环又晃了一下眼,那一刻她恍恍然,不辨是梦是真。 {' ~9 W, \+ _,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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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做金童玉女状合谋欺骗亲友,编织恋爱数年感情坚深的故事,赚得大家祝福与红包。
' v; E* b& n/ }, N4 t6 n6 b8 C 摆酒宴后,两人忽然相视大笑。他们在城中各有住房,新婚第一夜,倒底住向哪处?/ V. H/ U2 X" {6 N% N' ~
无感情负担,一切便好商量。苏宛与英翔站在马路边谈判,在要BABY之前两人平时分居,假期周未做夫妻,两家轮流住。
; g. D C$ Z8 F \# E 苏宛忽然想到比较严重的问题,脸攸然一红:“今晚我们……”
+ s( ^9 Y: n/ M9 } 一对新人在通宵咖啡厅里坐了一夜,各自讲述过去的故事,从童史到学史,从情史到性史。聊到咖啡厅里换早班服务生时,他们还精神奕奕。太阳光将指环点亮,他与她相视而笑,手在桌上相握,他唤她英太,那一声,让她感觉空气仿佛注了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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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F* O6 N/ E( b1 L$ W 看似疯狂的男女偏有着正常得近乎落俗的生活——四年后,他们有了一双胞胎儿女,粉琢玉砌甚是可爱。给孩子们摆满月酒时,夫妻俩还是柔情蜜意得让朋友们眼睛滴醋。他们鲁莽结婚已不再是秘密,有美满婚姻做底,他们的故事更显传奇。7 E( K) t) n3 r
苏宛的女友羡慕她好命。苏宛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育尚还老姑独处的女友:“嫁人要嫁你可能会爱上的人,而不是嫁给已经爱上的人。”; r, X* S: j( S3 p4 T
“你一面之缘怎知自己会爱上?”
5 h+ c. j2 s" ]; g/ N; E “感觉对味啊。而且,一上来就调整好心态,不对他报太多指望,只是为婚而婚,反而惊喜多多,沟通方便。”
0 Z7 s3 q7 E; h2 _6 c* E 英翔的朋友们也在边喝酒边感叹他的好运,执得轻率,却真被他执到真命妻。
2 X# x$ V- b$ L8 v6 A 英翔嘿嘿笑,喝下一瓶健士力黑啤后,告诉大家一桩秘密:“她一直以为我们是在六人派对上认识,不知在五年前某次交流会上大家已打过照面。那时她正与别人恋爱,眼里谁都容不进去。”
6 v8 j- \/ E/ C/ J5 \ “这样土!处心积虑玩暗恋?”朋友笑他。/ b6 g( O# d/ J
“暗恋倒不至于,只是早感觉她与我应该投契。不管是婚姻还是恋爱,都得鼓足勇气果断抓紧刹那缘。”! b2 t' ]% i' y. Q$ d* i) p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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