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小职员的烦恼》 BY Rosespy 【完结】

准星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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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 ^) t, y4 T8 [　　今年的冬天比往常冷，周末蜷在被窝里特别舒服，尤其有沈剑刚这个暖炉在身边。他问我上辈子是不是头猪？我说上辈子吃了太多苦了，严重缺眠，这辈子得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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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剑刚的床又大又舒服，比起我那张一米二的架子床简直天壤之别。他的卧室里放着一台液晶电视，我们俩喜欢躺在床上看片儿。他和沈佳有着相同的癖好，喜欢藏碟。只是他的口味和我的接近，高高的CD架上满是国际巨片，看得我好不过瘾。

　　看片儿的时候我们俩并不安静，不是讨论剧情，就是顺着剧情联想到各种话题，然后越扯越远，影片结束了，我们的讨论还在无休止地继续下去，直到我们累了，困了，才相拥而睡。我想这正是我此生追求的生活吧！每到这个时刻，真希望时光就此停滞，梦不要再醒。我跟沈剑刚半开玩笑地说，如果哪天这种生活消失了，我不知道会不会崩溃。

　　他亲吻着我回答，没有那一天。

3 o3 T9 j& E$ B　　我们有许多共同话题，大概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生活环境相近的缘故，聊起来特别投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们聊得话题很广，但很少谈起未来，一是因为世事难料，尽管沈剑刚多次给我信心，但我还是勇气不足；二是这种问题难免会引起彼此的不快，享受现在就是把握未来！

　　对于对方过去的感情生活，我们从没提起，也没过问，彼此心知肚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知道得越多烦恼也越多，在这条不被人看好的感情路上，谁没受过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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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唯一的难题就是两人的厨艺都拿不出手，相比之下，我略高一筹，这还得感谢当年父母不在家我哥以大欺小让我下了多次厨。

　　我打着鸡蛋对沈剑刚说："你知道吗，我哥给了我个什么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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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K1 P2 E2 d! P& k. H　　"什么？"

　　"蛋类十八吃。"

/ Q3 a$ ?; {2 {& D　　"呵呵。"他笑看着我，似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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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9 t1 J' R* ~: j5 ^　　"我只会捣腾鸡蛋，每顿饭每样菜都有蛋。原先我只是认为鸡蛋好下手，做什么都方便，后来纯粹就是为了报复他了，他越说我，我就越来劲儿！最后他只好把我轰了出来，自己动手了，哈哈！"回忆当年的情景，我还是一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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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介意顿顿吃蛋，你尽管把所谓的‘十八吃'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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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敢吃我就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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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M( w3 c" F. [　　沈剑刚也就是说说而已，吃了几次就硬拉着我到外头吃去。他说再吃他都成鸡蛋了！我说，等等，本人还有一项绝活，大学练了四年！

! R$ Z- x. a; k/ `+ r　　他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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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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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n" `7 U  ]　　他敲了我一脑嘎嘣，这个他比我在行，现在闻起方便面的味道就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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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 v- }- ?; Q; w; z　　周末对我们来说宝贵而又幸福，我们俩都格外珍惜，连上外头吃饭也是来匆匆去匆匆，更别说像情侣般地逛街了。在外面无法亲密，在家里我们便拉上窗帘疯狂一把。我喜欢他的吻，温柔而炽烈。他床上功夫很娴熟，如何练就我不得而知也不愿猜测，总之在他的挑逗下我格外享受，在高潮时连死了的心都有，那是天堂般的感觉！

　　有一次沈剑刚被我挑逗得欲火焚身，粗暴地把我压到了身下，手指头直探我的后穴。我一向反感自己像个女人般地被从后面上，一是怕疼，二是有损我男人的尊严，于是猛地弓起胳膊肘打中他的腰，力道不小。趁他嚎叫的空当，我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一脸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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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我突然打断兴致，也不高兴。"你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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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我挑着眉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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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 c3 ?9 A. l" r# V* \7 P　　他也坐了起来，不吭声。过了半天，伸出手搂了搂我，口气舒缓了许多。"我知道了，对不起。"

　　他这么一道歉，我心里升起无限的内疚。

　　我是不是太神经质了？

　　年终考评结束了，办公室处于放羊状态，闲着没事在屋里晃来晃去，报纸看了一遍又一遍，详尽地阅读犄角旮旯里的广告，仔细地对比二手房的价格；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喝多了只能不时地往厕所里跑，借此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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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俊辉守着内网的论坛，一个劲儿灌水，乐此不疲。"嘿嘿，兄弟们，给你们念一篇经典的。"

　　大家放下手中的报纸，期待地望着他。

" F* Z# ~& s( B: s+ z. a2 P　　他对着屏幕，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早上醒来，先用超标的田七牙膏刷牙，再用发臭的蓝藻水洗脸，给儿子冲一瓶碘超标的雀巢奶粉，自己喝杯黑作坊的豆浆，吃几个硫磺熏白了的馒头，夹点臭水池子里腌的榨菜，包里放个安徽人05年的粽子（上班饿了吃），看看电视里折了的九江大桥。（奶奶地）上班去，出门发现车被偷了，报警，pol.ice说你先来登个记，等什么时候我们碰巧发现了，给你打电话。"

　　"哈哈，忒逗！"靳大姐抱着茶杯凑了过来，"我看看。"

　　"继续，继续！"罗建饶有兴致地瞪大了眼睛，"俊辉你倒是快念啊！"

　　"算了，还是省省力气做公交吧，坐车人真多，手机没放好，不小心被一个小新疆借了过去。中午跟同事一起到肯德基吃顿苏丹红炸鸡，喝了杯苯超标的可乐。下午给朋友打电话，就听见她哭哭啼啼，大约是炒股炒赔地，约她出来到新开的菜馆吃顿地沟油炒的菜，来一盘避孕药催大的香辣鳝鱼，再来一盘臭水沟捞来的麻辣龙虾，还有个农药高残留的清炒菠菜，老板上一杯重金属超标100倍的碧螺春茶，再喝点含甲醛的啤酒，算帐的时候168(太黑了，还不打折）吉利，老板又找回了一张假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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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r9 y! E- N　　正听得起劲儿，刘燕青走了进来，打断了林俊辉的话朗诵。"孟丹，你那首歌可能得换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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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q( w; A" j; z$ e　　"为什么？"孟丹一脸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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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m1 b  P* t( z　　"你们俩到外面说去。"郭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现在是业务科业务学习时间。"

, O  v0 n  t( l# N! t1 J! J) D2 Q5 v$ [　　"去！"孟丹锤了他一拳，站了起来，"换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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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v7 f. K- i* z- \　　"主任想让你和沈科唱压轴歌《难忘今宵》。"刘燕青拿着节目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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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吼！你的最爱。"郭斌幸灾乐祸地唱了起来，"难忘今宵难忘今宵，无论天涯与海角，神州万里同怀抱......"

　　"闭嘴！"孟丹白了他一眼，转头犹豫地问了刘燕青一句，"科长他会愿意吗？"

3 Z! J: Z, v: s8 ~3 H　　"愿意，当然愿意！"郭斌大叫。

　　孟丹没理他，探寻的目光投向刘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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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跟沈科讲了，他说没问题。"

2 O, E& Q4 x( y, s　　孟丹轻轻松了口气，有些矫揉造作地应了一声："那好吧。"我看着她一脸欣喜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杨科，你不来一首？"刘燕青把话题转向我。

　　"不了不了，你们不是还有个《三句半》吗？任务完成就行。"我连忙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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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杨科，我对你的歌喉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您要是上个节目，那可是我们全处的骄傲，中国的荣耀啊！您可是晚会的亮点，全场的重心，宋祖英听了以身相许，周杰伦自尽而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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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2 }/ I! m9 H6 l　　臭小子，拿我开涮哪！我卷着报纸走到他身边敲了敲桌子，坏笑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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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当然，这就是我拼了老命从物流科调过来的原因。"他挺直了腰杆，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回答。

　　"我倒听说你是物流科的庞龙第二，像你这样的人才岂能淹没在人群里？小刘，给小林加个节目吧，就那个--《两只蝴蝶》！"

: u. V4 l' j, T1 i2 ^　　全体爆笑。《两只蝴蝶》是林俊辉最喜欢在卡拉OK厅里卖弄的歌，每K必点，每点必唱，但整首歌下来没一个字在调上，没等他唱完，人群作鸟兽散。

　　林俊辉抓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

　　"亲爱的，你慢慢追，小心国家政策来捣鬼。"郭斌带头唱了第一句，大家默契地跟着打起节拍，我接着往下唱："亲爱的，你选中谁，红色涨幅会让你沉醉。亲爱的，你大胆追，跌穿K线才知谁倒霉。亲爱的，来挑个股，捂到春天就会有回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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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2 H& {1 e7 ~　　全科合唱："我和你涨涨跌跌一起飞，梦想着财富紧相随。股市水很深，多少血和泪，不辜负你的疯狂和劳累。等到股灾起，钞票化成灰，大家一起跳楼也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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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声几乎把楼顶掀翻，沈剑刚开完会，从老远的就听到我们的歌声，一路笑着走来，差点儿把腰给闪了。

准星

第十九章

+ j7 R. p9 X5 G9 @' ?# a2 c　　看着日历慢慢接近春节，每个人心里都痒痒的，比奥运倒计时还兴奋。单位的规定定得死，不到除夕谁也别想走，除个别人得到领导特批。人就是这么奇怪，忙起来觉得累，闲了也不舒服。每个人"读书破万卷，报纸读万遍"的工作方式已经厌烦，为数不多的内网电脑不能满足内需，大家除了泡茶聊天就是聊天泡茶，无所事事，浪费青春。

　　我哥前不久喜得贵子，今年没理由不回家。难得省亲，两手空空说不过去，下了班冲到商场溜了一圈又一圈，准备给家里的每个人各买一堆衣服。

* m+ Q/ ]$ u3 K& k( ?) O* X　　给老爹和我哥买衣服比较简单，从容地站在男式服装柜台前左看右挑，只要记住他们的尺码三两下便大功告成。给老妈的比较难办，如今商场几乎是为年轻女性服务，清一色花哨哈韩的少女装，只有少数稳重大方的国际一线品牌符合我妈的品味，可看上眼的价位惊人，买它三件这个月我只能喝西北风了。在导购小姐的指引下看遍了柜台的所有服装，最后站在一套淡青色的套装旁犹豫了，满脑子想像着老妈穿上它的模样，效果应该不错，看了看价位牌，咬咬牙买了！最头痛的是给我嫂子买衣服，一到柜台前，那些热情的小姐们一开口就来一句："给女朋友买的吗？"

' u6 E, S& Q' J6 E6 W　　给谁买关你嘛事儿！我心里想着，嘴上模棱两可地哼唧了一声。

# O" J6 {: ^- Y, k' q6 A& e　　"她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款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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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n0 Q1 k# x% |* N　　我怎么知道！

　　老哥结婚两年，我只见过他老婆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在婚礼上，脸上的白灰比墙还厚。另一次是在他家，她全然不把我当外人，穿着一套很随意的家居服，头发胡乱地盘在脑后，一脸疲倦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对她的印象仅此而已，只记得她的身材比较臃肿，个头也不高，感觉什么服装在她身上都穿不出气质来，索性扭头冲到运动服专柜挑了两套运动休闲服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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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小侄子买些什么呢？在顶楼儿童专柜绕了半天也没想好。售货员很耐心地问我："孩子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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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n" G) t/ B) a　　我抬头掐算了一下。"两个月吧。"见她渐渐弯起的眼角，我急忙解释，"给我侄子买的。"

　　"哦，小孩子皮肤比较稚嫩敏感，穿浅色纯棉透气的服装比较好，你看这套怎么样？"她拿起一套淡米黄的婴儿服给我，摸了摸，手感挺好。

$ A" q  y+ V. ]0 z! c- z( N7 X. S　　"有淡蓝的吗？"我问。

　　"有。"

& F6 |& U. e  B6 r　　手机响了，我一看，笑着翻开手机盖应道："什么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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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采购完？"沈剑刚的口气一向那么温文尔雅，听起来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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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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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几点了，商场还不轰人？"

$ b% U' v  u* h5 a/ H( X- i7 g　　我笑了，结过售货小姐递过来的衣服，点点头，示意她就要这套，嘴上说："快了。喂，东西太多，你过来接我不？"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向他提出要求，完全抱着恶作剧的想法。按照他以往的习惯，这个时候正躺在床上看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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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 x$ n, S　　"好啊，给我十分钟，我换好衣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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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开玩笑的，你好好待着吧！"我收回信用卡，拎起七八个袋子走出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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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p" O) Z2 h. R8 F' X　　"君子无戏言，我可真的要出发了啊！"

( r6 Z' A% \" W% t8 \　　"跟你闹着玩儿呢，我打上的了。"

$ a" O* ?+ ?& O7 n9 Y: ~　　"哎！"他怕我挂上电话叫了一声，"晚上过来吧。"

　　今天不是周末。我们曾经"约法三章"：非周末不得相聚。其实今晚我也挺想见到他的，想让他见见我一晚上的成果，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指不定哪天我一激动就搬他家去了，那样一来地下工作风险加大，万一东窗事发后悔都来不及。理智战胜了情感，我一口回绝："不了，东西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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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听出他口气里的失望，我心里堵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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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f' n% Y0 @+ Q3 S0 p　　"三合一"联欢定在周六晚上。这些日子刘燕青忙前忙后，挺辛苦。孟丹以合唱为借口天天往沈剑刚办公室里跑，下了班还拉上他去练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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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9 Z; `* O6 u5 P( E& t3 [　　我打着官腔调侃沈科长："科长同志，那天您可得挺到最后啊，好不容易练成的歌到时候别醉倒了上不去，那可前功尽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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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冲我嘿嘿。"这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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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我不信到最后有几个人清醒着，一首歌至于吗？天天练天天唱！累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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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4 R2 K0 D7 f　　他歪着脖儿朝我乐。"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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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讨没趣地摆了摆手，不理他了。

- f5 m1 F2 {+ ], d0 p　　周六中午吃完饭，沈剑刚又被孟丹叫到演出现场，说是所有的节目要走个场串一遍。临走前，我坐在沙发上朝他招招手，眯着眼。"好好干，沈剑刚同志！晚上压轴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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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再说晚上给你好看。"他笑着出了门。

　　冬天的阳光照在身上真舒服，我把沙发椅挪了挪，沐浴在阳光下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我当沈剑刚打来汇报工作，看都没看便张嘴慵懒地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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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n2 O' I# G" |+ M　　对方没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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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察觉不对劲，看了看号码，很陌生，立刻恢复成以往的口气问道："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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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 w, z+ B' R7 _　　"呈凌，是我，丰华。"

　　我的心一紧，坐直了身子。"哦，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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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U% `# E/ \4 f　　"出来坐坐可以吗？我有话要跟你说。"他很诚恳地说道。

5 y7 r. e5 e5 Z' F) n5 i　　我没接话，心里很矛盾，犹豫了半天才开了口："晚上还有事，有什么话电话里说吧。"

　　他执意要见面。"不方便的话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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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j! M3 R  }6 i4 W　　"不用了，你说个地点吧，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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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咖啡'，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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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我还是鬼使神差地赴了约。

　　踏进咖啡厅，牛丰华便伸长胳膊冲我招手。我环视了周围，人很少，只有一两对情侣坐在藤椅上窃窃私语。

　　我刚坐下，他把一本别致的Menu递给我。"喝点什么吧。"

　　服务员一脸热情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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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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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走了，我觉得气氛异常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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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M& }- x3 T3 O　　"最近怎么样？"他先开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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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C$ Z, y( {9 f. F3 I　　"还行吧。"我端起柠檬水喝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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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 i  N- k* L  u$ E7 ?　　"真没想到你也在这个城市，呵呵。"牛丰华冲我笑了笑，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E! [1 n4 n7 S3 {/ n" j　　我陪着干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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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哦不，确切说是十一年，我们十一年没见了。真快啊！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天又安排我们在另一个城市见面，应该说是缘分吧。"

　　我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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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山咖啡端上来了，我盯着那杯咖啡，手里搅动着小勺。

　　长时间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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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呈凌，你当年转学是因为我吗？"他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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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提当年了，我早忘了。"我继续搅动咖啡，眼都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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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l3 i- @1 A0 }/ F% K　　"我知道那件事我伤了你，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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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2 M! K5 i+ `! a6 w$ C4 O# m　　我打断他。"过去的就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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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j" F* i8 g' F2 [8 I　　"不，你听我说！那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喜欢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害怕......真的很害怕！那时候我太懦弱了，看到你受伤的眼神，我心里非常难受，可人太多，我想过后找个机会向你道歉，却一直没有机会。"

! d' I- D( W, a' d8 _/ [; A- d7 D  O　　我没作声，机械地搅动小勺。

　　他继续说："对不起，呈凌，对不起！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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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N' R& A9 X6 k　　我笑了。"当时大家都是孩子，懂什么啊！你还这么较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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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当年我勇敢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他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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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喝了一口咖啡，真苦。"谈什么当年啊，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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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8 l& Q- {　　又一阵冷场。

& l8 }- {9 C! v) w　　"过年回家吗？"他换了个话题。

　　"什么？"我愣了愣，"哦，可能不走吧，这边有事。"我撒了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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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w! C+ e/ C' K! }" I$ ~　　"你现在住在哪儿？"

　　"单位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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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8 V: g6 ]1 q/ q" T　　"我是说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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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U, o9 ?; N- K, E# m+ q　　"离这不太远。"我不愿意多说，他觉察出来，也不继续问了。

+ ?  j6 R  p7 j) I　　后来他又说了一些，我可有可无地应着，直到两人都说不下去，我看了看表。"晚上单位有事，我得走了。"我起身。

　　"在哪儿？我送你。"

* B3 `, }5 x7 |) ]) i) @0 p　　"不用了，谢谢。我先走了。"我迅速出了咖啡厅，那速度如同脱兔。

5 ~" ^& ~( I( C* H) J% L" H) p　　"哎，等等！"等他匆匆忙忙扔下钱追上来的时候，我钻进一辆的士跑了。透过后视镜看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我的心绞痛了起来，压抑许久的情感几乎一触即发。

　　"先生，去哪里？"司机不停地问我。

7 u+ n& i0 |0 E8 z# e1 {　　"**大酒店。"我麻木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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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m* B- i- ?" S- n6 m/ G　　牛丰华，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又回来重揭我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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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到了**温泉大酒店时间已经不早了，里头人头攒动，我沿路心不在焉地和人打着招呼，满大厅寻找沈剑刚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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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4 m1 m0 V# J　　找了一圈没见到他，何主任朝我挥挥手示意我过去。我没心思和他瞎扯，礼貌地拉着嘴角朝他点点头，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了。

　　"杨科长！"兄弟单位一老熟人走到我身边，我赶忙起身和他握手，"你好你好！"

　　简短地寒暄了几句，他忙着和别人打招呼去了。

* d, @) U+ v2 k2 x6 Y( [* `　　人员差不多来齐了，大家各就各位准备用餐。

: u1 W( w0 g+ D, E　　有人拉开我身边的空位，我抬头，只见沈剑刚一脸灿烂地坐了下来。"你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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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C  T* m9 I; b# p/ Y) Z7 `& P　　我此时的心情并不好，虽然见到他愉悦了不少。"练了一下午歌，渴了吧？"我嘴上不动声色地说着，递给他一杯橙汁。

$ F- F, j: E% I* G　　"又损我！"他仰头灌了一口，扬了扬下巴指着右边主席台边上的主桌，"喏，今天大人物可真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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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F5 ]: S. Z* v* B4 l3 t4 I　　我一看，几个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坐在那儿，身边还有我们省厅的大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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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慢慢地一样一样地被端了上来，我没吃几口便杀出去跟人拼酒去了，心里实在太难受了，又生怕身边的沈剑刚看出来，索性拿酒精麻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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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导要敬，同事也要敬，我几乎打了个通关，越喝越豪放，越喝越难受。

　　两度冲到卫生间吐了个天翻地覆，回到大厅继续喝，喝完吐，吐完喝，喝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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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 Q8 A0 o　　沈剑刚顾不上我，自己忙着应付一大群前来敬酒的人，郭斌他们几个可逮着机会同他对饮了，一连好几杯下肚。

　　晚会开始了，乱作一团的大厅稍稍安静了一些，不过真正把心思放在节目上的观众并不多，谁也不愿意放弃这种绝好的机会同领导同事联络感情拉近关系，碰杯声声声入耳，几轮下来，酒量差的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5 I% |$ a1 U; e& x2 D　　我也差不多了，喝到最后把酒当水，麻木地往下灌，不管来者是谁。就在快倒下的时候，我晕晕乎乎地找到沈剑刚，拉了拉他的胳膊。"送......送我回去吧，我......我难受！"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沈剑刚的海量，真正的酒中豪杰！明明看他灌下那么多酒精，依旧十分清醒。他把我扶到椅子上，在耳边跟我说了些什么，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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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他端了一杯糖水让我喝下，又贴在我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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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我脑子不好使，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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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张了嘴又说了一遍，可说的内容我一句也听不懂。

& `/ F, ]2 j! ]& u( L　　我伸着手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本想拉住他，却扑了个空，只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切都那么虚幻。

　　酒精不断地灼烧着我的胃，我伏在桌上想吐又吐不出来，一个劲儿干呕，脑子生疼，心里铅堵般的难受。不知道沈剑刚离开多久，我只觉得那段时间有两个世纪那么漫长。我就像个孤独的孩子站在漆黑的夜里，四周一丝光都没有，不停地走啊走啊，越走越害怕，越走越无助......

1 W; @1 V1 D5 p& a　　终于有人把我搀了起来，我努力睁开双眼，可眼皮却无比的沉重。庆幸的是我的嗅觉依旧灵敏，沈剑刚熟悉的体味让我舒坦了许多，心里也踏实了。

　　到他家的时候我还有一丝意识，尽管非常缥缈。他拿着热毛巾帮我擦脸，一遍又一遍，动作那么轻柔......

+ y$ P1 y; a! P1 |  H* K　　第二天，我发烧了，烧得厉害，浑身火炉般的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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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剑刚被我折腾死了，又是陪我上医院吊瓶，又是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地伺候着，怕我烧糊涂了，学着电视里的样子一次又一次地帮我物理降温。到了晚上，我总算活过来了。

  j- G- T9 I$ M/ q) `3 D/ z+ c( f　　烧退了，我的话就多了，一方面是心存感激，坐在床上喝着粥朝沈剑刚嬉皮笑脸地东拉西扯。"喂，昨天我没吐得稀里哗啦吧？"我笑着问他。

　　"哭得稀里哗啦。"他回答。

- w: |: e% @6 L6 o7 b　　我一愣。"哦？呵呵，你就蒙我吧！"

　　他笑而不答。

　　我想了想，继续问："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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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R$ S! l" z# s& i" C　　"什么？"

1 K% G# ^+ K7 t6 F! G　　"我昨晚真哭了？"见他没回答，我自言自语，"那是酒喝多了难受，你不知道，昨晚我是真难受！特窝心，特憋屈！"

　　他把碗接了过来，放在一旁。"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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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H4 s3 l* k$ [7 m　　我一听，心虚地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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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k9 @1 h2 N7 S$ m: s1 j　　他摸了摸我的头。"好好睡个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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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d& z- u- d# D% D　　看着他走出卧室，心里直打鼓，昨晚我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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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着手收拾行李。整整两个旅行箱，装的全都是给家人的东西。沈剑刚闲着没事过来帮忙，看着那天我在某商场忙活了一晚上的战利品，点点头。"嗯，挺有品味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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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导过奖。"我一边往箱子里塞肉干，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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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搞批发啊？"他看着我满满一箱的特产问。

　　"他们喜欢吃，叫我多带点儿，现在多了一张嘴了，我可不得往死里扛嘛。"

　　"够吃一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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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I# \+ Z4 x1 N　　"你以为！我那七大姑八大姨多了去了，我们家那叫一个热情，来一个送一个，自己留下的顶多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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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这不错。"他手里拿着我送给小侄子的衣服，翻前翻后地摆弄着。

　　"下次买一套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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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e2 U- ]) x" [) w/ o* h: n　　他微微一顿。"你是要我穿还是我儿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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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我愣了，放下手中的活儿抬起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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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n  N, G; _; k6 H　　他见我这个样子，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补充道："你要生的出儿子的话。"

　　"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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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m( o' {+ X) Q' Q; e　　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黄亚彬的电话来了。

6 m' l1 r0 d5 ]  e　　"你还知道找我啊？"我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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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 @1 r% ?: H, U/ b3 }　　沈剑刚坐在一旁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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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 X% m# I- w6 {. ]　　大黄嘿嘿了两声说："年末了，厂里比较忙嘛。你不是快走了吗？走，出来喝两杯。"

; V" [/ l4 a/ b  G　　"你又失恋了？"

! i: I" o+ o* [, ]. L: u　　"鬼才失恋！我们好着呢！"

　　"我当你小子只有失恋才......"我顾忌地看了一眼沈剑刚，把"想起我"三个字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才喝酒。"

8 {* j8 }+ V. ^- I+ c% ]　　"少啰嗦，快出来，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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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病啊，都几点了。"

7 c- d" T, X! o2 M# \: e　　"嘿！你是不是杨呈凌啊？！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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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带上朋友吗？"这是我第一次把沈剑刚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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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黄在电话那头愣住了。"不会吧，你，你有朋友了？妈的，也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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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S6 F6 P- `# B( Q4 s　　"这不是说了嘛。"

  T" l8 ^/ e9 f+ j) |' I　　"来，一起一起！让我认识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物能得到杨呈凌！"

　　"给我闭嘴。"

1 d0 j1 B* h; Z7 f5 w5 s　　大黄在那边笑了。"哈哈，快点哦，带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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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我对沈剑刚说："一朋友约我们出去吃夜宵，圈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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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剑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问："那人叫什么？"

+ y$ d1 N* s0 Q# k8 ^2 y　　"黄亚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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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I; s5 X7 N* Y, f! E　　他哦了一声跟着我下了楼。

准星

第二十一章

" f( z3 W& F# B0 ~　　我们到了发现大黄和他家的小强已经坐在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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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9 i0 t, C1 T" \　　"这边这边！"大黄生怕我看不到他似的一个劲儿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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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今天不吹北风？"走近后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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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8 x+ n& I7 p) F  M9 I　　大黄的目光停留在沈剑刚身上，上下来回打量。"怕你着凉。"

# S# `' m* P4 m; I　　"沈剑刚。"我介绍，"这位是大......黄亚彬，廖旭强。" "大黄"这个外号是我起的，黄亚彬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他说听起来像条狗。不过他却要我私下这么称呼，我直呼其名他还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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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剑刚很有风度地伸出手，大黄有些不情愿地握了上去。廖旭强还是个在校生，对陌生人见面握手这个方式并不适应，伸手的动作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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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V' q3 m- h! v+ E# F　　四个人坐了下来，两大盘子烤肉烤生蚝上来了，一箱啤酒扔在大黄的脚边。

3 P. p" [9 o5 O. {) b0 ~　　大黄给沈剑刚斟了满杯，递了过去。"还真没想到会是你。"

0 F  g9 i, ?4 ?' M1 K　　我正忙着把烫手的生蚝挑到嘴里，一听这话，满脸的诧异，先是看看大黄，再看看沈剑刚。"你们认识？"

8 D' \; N8 ^. b) `0 r　　"在‘雨桐'见过面。"沈剑刚抢先解释。大黄是"雨桐"的常客，他们在那儿见过面也挺正常，我不再多想。

. S  z6 `2 l, Z! X* k4 Y# T: X; e　　可他们俩依旧一言不发四目对视，不能说是剑拔弩张，却有几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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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 c' f5 a8 c; G& g　　廖旭强也敏感地抬起头，看着他们俩。

　　"哦。"我感觉到现场气氛的异样，干笑了几声，"既然大家认识，那就不要客气啦！来，先干一杯。"

9 Y. N* W( H! Z1 ]; q  I: E8 x$ p　　沈剑刚笑了笑，举起酒杯，轻轻地在我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同时大黄也举了起来，咣地一声与沈剑刚的撞在一起，大半杯啤酒洒了出来。

& O4 Q# s: z8 g+ u" p0 O　　这杯酒喝得真尴尬，我感觉他们不只是"见过面"这么简单，很想问个清楚，只是碍于廖旭强这个小孩在场，我没多嘴。"喂，别糟蹋啤酒！"我对大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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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 D1 C& W2 O' W+ O　　他一个仰头把那半杯啤酒倒进喉咙，然后挑衅地朝沈剑刚抖了抖手中的玻璃杯。沈剑刚也一饮而尽，动作好不潇洒。

　　后来几盘东西下肚了，酒也喝了，大家的话慢慢地多了起来，气氛也舒缓了许多。回想刚才两人孩子般的赌气较劲儿，我觉得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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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e) w/ I/ u' F　　算起来沈剑刚还是廖旭强的校友，尽管他们相差很多级，学的完全不沾边，但两个人相谈甚欢，沈剑刚作为长老级师兄滔滔不绝地介绍当年学校的情况，什么情人路啊，情人谷啊，这楼那楼的，说得我和大黄也心痒痒。我真后悔当初上什么交大！

　　整个晚上廖旭强聊得很开心，我第一次见他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话也倍儿多，不再绷着那张朴树般的酷脸。说实话，他笑起来蛮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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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  W9 E% f' s　　黄亚彬坚持要开车送我们回去，我看他一脸的关公红，虽然深知他酒量惊人，这几瓶啤酒不成问题，但心里还是很不放心。"你还是打车回去吧，明天过来把车取走就是。"

　　"怕我撞车啊？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他？"他吐着酒气冲我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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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0 u5 y( V+ b$ s3 h0 a　　"我心疼你的车！滚吧你。"我拦了辆的士好说歹说把他塞了进去，交待了廖旭强几句，总算把这瘟神打发走了，临走前我朝车窗大吼，"明天记得来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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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回到沈剑刚的老窝，洗漱完躺在床上已是半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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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2 _6 R8 l% v/ O) D　　"喂！"我碰了碰他，"你和大黄结过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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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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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怎么一开始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8 V* N, a/ L! R+ ]$ o8 f8 y　　他不说话。

　　"你不说是吧？不说我问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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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什么。"他轻轻地搂了搂我，"不就是当时想知道你的名字，找过他。"

+ U5 l) ]0 }% i0 x; ^- q　　"哦？"我更好奇了，"我有那么大魅力吗，值得你这样？"

: y1 a2 w0 G7 g. i　　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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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蒙我吧？真是这事儿？"

! B7 ^. N1 O5 E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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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Z1 d0 n1 l* F" M6 z　　我心里暖暖的。"那也不至于两人闹不痛快吧，你老实交待。"

　　"我找问他，那天上去唱《曾经的你》的叫什么？他问我想干吗。我说想认识一下，他叫我赶紧滚，少打这个主意。呵呵，这算不算结梁子？"

　　很符合大黄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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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一首歌就能让你对我一见钟情，我不信。"他不是一个轻易表露感情的人，我再自恋也知道自己的魅力不足以打动他。

2 X/ N& L9 A  U1 j. d　　他依旧只是笑笑，摸了摸我的脸，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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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W+ }' k7 W( H% Y1 V　　我隐约地觉得，沈剑刚有很多事瞒着我，他的城府太深了。那，我需要进一步挖掘他内心的秘密吗？到头来会不会给我徒添烦恼？

% F. R- b, E% ^　　就这样，我在矛盾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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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熬到返乡的那一刻，沈剑刚送我到机场。

　　满满的两个大箱办理了托运，我们俩驻足在安检通道口。周围人太多，他和我一样都属于理智得过了头的人，不敢拥抱，不敢签手，只能微笑着对视。这样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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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g! a% c! H) ?. i6 c5 g8 r- x/ s' @" `　　"进去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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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x* h* @3 d+ h* i: Q　　我点头，转身进入安检。回家也只是十天，一晃即过，但心里的不舍越来越强烈，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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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进候机大厅的那一刻，我转过头，他一直站在原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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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_7 B2 B$ V3 V; t! d6 i　　我朝他挥了挥手，他比划了个电话的手势，依旧站着，看着，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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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P3 [9 T8 e  O" p3 g* X　　候机大厅里，看着一对对情侣旁若无人地拥坐在一起，我的心很沉重。我和他什么时候才能这样，沐浴在阳光里充分享受相爱的愉悦？答案：下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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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1 y9 j4 W4 n　　他的短信来了。"替我问咱爸妈好。我等你。"我曾经告诉他，在我们那关系特铁的朋友会用"咱爸咱妈"来称呼双方的父母，听起来就像自家人，特亲。今天他用上了，看得我鼻子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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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爸妈特别的高兴，拉着我问这问那，肚子里许多话像是一气儿说完似的，一聊聊到天黑。近两年没回家，家里的变化挺大。我发现妈妈的白头发多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心里怪难受的。我妈属于讲时尚会保养的中年妇女，要不是家里多了烦心事儿，她不止于这样！我问："我哥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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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家养着呢。"我妈挺不高兴地回答。

# g1 p% ~3 ]1 i: @　　我看着我爸。"怎么了？"

! r. w# N) Q5 b6 h8 b　　"还不是因为孩子的事。"老爸也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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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地我了解到，我嫂子嫌我妈不会带孩子，非得叫她家在农村的父母过来帮忙，闹得两家人都不愉快。我妈再次数落我嫂子的不是，顺道把我哥骂了一顿。

: {6 L3 {: c- r. F2 S　　家里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对我嫂子并不了解，听一方之词便添油加醋火上浇油无益于事态发展，只好往好的说尽量逗我妈开心，末了我顺口说："妈，我这辈子就不结婚了，免得找个媳妇又让您烦心。"

　　她笑了，指着我的额头骂道："这倒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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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9 Y8 z. X" v5 j& I0 @　　我哥找了个老婆就把父母折腾得一脸怨气，要是告诉他们您儿子我找了个老公，就算他们再开明再前卫也会被我气得一夜白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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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T9 D, ~4 h5 @7 |) ^. L　　除夕那天，爸妈坐在厅里看春晚，我抱着电话躲在屋里和沈剑刚窃窃私语，这种感觉真好。我特想说一些肉麻的话，可却说不出口，他也一样，不痛不痒地说着各自的近况。我想彼此的心思相互都明白，什么爱你想你的话都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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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下雪了，很大。"我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片片鹅毛，伸出手，冰凉冰凉的。

$ C) k9 A* q% i& {( ^　　"是吗？这几天这边也挺冷的。你可别冻坏啊！"

; V* _3 L& Q/ A; _& t: a1 \　　"有暖气怕什么？你先管好自己吧。"

　　"真想和你一起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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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挺浪漫的嘛，平时怎么看不出？"我低笑，"过来啊，机票我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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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5 M8 y- r. k0 ]7 Q. J　　"好啊，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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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4 k4 q7 Y3 V  s* ~. r　　"当我没说。"

　　......

准星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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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3 f; u* [- z9 q& E. x9 o$ c　　我回去的那天正好是情人节，坐在沈剑刚的福克斯上，听着优美的《Only Love》，掏出一盒限量版德菲丝巧克力放在我们俩的中间。他趁等红灯的机会拿起来看看，笑着问我："哪儿搞来的？"

4 q' h4 H/ @8 U2 U; r　　"这你就别问了。"我心里琢磨这小子会送我点什么，这个闷葫芦！

　　走进他家我才真正体会到了"沈氏浪漫"。整间屋子收拾得特别干净，厅里的花瓶里插满了花，有百合、玫瑰、郁金香、满天星，餐桌上摆了七八道令人垂涎欲滴的菜肴，全都是我喜欢吃的。边上还放着一瓶法国葡萄酒，看上去有一定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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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7 f8 q2 ~1 U( |; {: X　　"这，"我指着屋里的东西问道，"都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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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m* q. F$ Q5 Y; N+ @: D　　"屋子是请钟点工收拾的，花是店里预定的，菜是叫餐馆做的，这份心是我自己的。"他老实交待，"先生请用膳。"他绅士般地拉开餐椅，优雅比划了个"请"字。

$ i4 L2 e* `' t6 ^% E　　我心里一阵热，鼻子有些发酸，长这么大还没人让我如此感动过呢。

9 F+ z5 \# f# N7 O$ N( X　　"谢谢。"我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挤出了笑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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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切了一块鲜美的牛排放在我的盘里，我尝了一口，嫩得直往下淌汁，特爽口。

6 m! w% X& i  i" Z4 `+ @4 s8 }7 H　　"你真行啊！"我由衷感叹。

& _7 i7 p1 \4 d, ~9 H　　"只要你满意。"

) a: l% Z: U3 g* i; b; K- Z+ Y　　"我能说什么，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可是实话，"你真能俘获人心。"

　　他侧着头盯着我看半天。"让我看看，鳄鱼的眼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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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I2 [8 i. ]  D% H2 E* l　　我揉了揉，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到没？"

, I  y# G* F" s6 {+ Q6 p2 A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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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K5 ]4 w, x　　"你这招十拿九稳的，骗了不少懵懂少年吧？是不是屡试不爽？"没说几句正经话，我就拿他开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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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几次吧，就只有今天这条傻鱼上钩。"

　　"活腻了，敢说我傻！"

3 B9 @# Z% y2 z6 ^6 a* K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号码，随手把它按掉。

- i2 k+ _+ T& N6 c* Z　　"怎么不接？"我问。

　　"闲人勿扰。"他笑了笑，"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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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1 ?9 Y. C; l- ?( @4 q3 s- D& R　　手机又响了。他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接了电话。"喂？"

% E; N; _% Y* T! U0 u　　我听不见对方说什么，只能听到沈剑刚这边含含糊糊地哼哈了几声，然后就挂了。

　　"谁啊？"

) z! D9 {! o9 C　　他有些不自然。"一朋友。"

/ V: O: p1 f( C: t  v　　我哦了一声没再问。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 \0 n6 U! E4 @4 `8 v, T　　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沈剑刚二话没说直接关机，朝我笑了笑，没作任何解释。

$ \- a3 _8 T, P　　吃完后，我破天荒地主动承担起刷盘子洗碗的苦力，往常这是我最不愿意干的活，当年在家被老哥强迫刷碗，我一赌气把碗给砸了，挨了一顿胖揍。今天沈剑刚把浪漫晚餐的前期工作准备得这么完美，我要是不表现一下实在说不过去。厚厚的一叠盘子堆满了整个池子，我很耐心地一个接着一个刷，一遍又一遍地洗。奇怪的是，今天一点儿反感也没有，相反，心底还隐隐约约泛出点幸福。

! E# Q# @- n7 t' u　　大功告成后我心满意足地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看了看客厅，空无一人，沈剑刚跑哪儿去了？我一回头，发现阳台上站着个人，手上拿着把手机正低声说着什么，落地窗关得紧紧的，我一句也听不到。

　　他背对着我，让我无法看清他此时的神情和说话的口气。我不想猜测也无法猜测电话那头的人是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有很多事瞒着我！如果是以前，我会把头埋在沙子里继续当我的鸵鸟，可如今我的心完全被眼前的这个人占据了，在这样特殊的日子，他的举动让我无比的难受，好奇、猜疑一股脑儿从心底涌起，越发地不可收拾。

　　我并没站在原地，而是走进卧室，呆呆地坐在床头。这通电话他打了很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每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回想起发生在我们身上的点点滴滴，许多疑团盘旋在我脑海里。

. H3 O& S1 h: i" H　　隐约地听见推拉落地窗的声音，他进来了，正朝我走过来，越来越近。我的心紧了起来。

; Z# ?/ s* U/ v0 ]: r4 ?　　要问他吗？他会回答吗？他还会冲我笑笑，什么话都不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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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 n9 \7 p( G3 S, y! d　　我担心，这是一只潘多拉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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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d! G' A" _$ ?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选择放弃。

　　"这辈子从没洗过那么只盘子。"我笑着冲他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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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 S2 G5 n0 U" d5 g3 B　　他坐了下来，抓过我的手摸了摸，然后放在鼻子边上嗅嗅。"挺香的嘛。"

　　"少恶心人了！"我把手抽了回来，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今晚看什么片子？"

( f) ]- A2 G/ v# q　　他把遥控器从我手上拿开，放到一旁，整个身子朝我压了过来，湿润的双唇吻在我脸上，喷着热气低声对我说："今晚只做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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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3 W4 }( C) R( p) R　　我还能说什么呢？整个晚上我们都很投入，很动情，在高潮的瞬间，我那缺氧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幸福如此，吾之何求！

8 e- c# s6 r# n- V1 v2 A7 q+ y　　有时候我想笑，我们俩太相像了，这样是不是过于理智过于掩饰了？

　　我的生日是在两天后，正好是大家告别春节长假回单位尽忠职守的日子。

　　办公室里依旧一副过节的模样，所有人都还没从假日的懒散中缓过劲儿来。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这种节日惯性得持续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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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科，听说今天你做寿？"薛燕蹦到我面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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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m7 ]# W$ M9 s1 F% A# f　　"哪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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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Z# H& t/ m( l$ O1 m　　"别不承认，燕青那里还有科里每个人的档案，你生日就是今天！"

' A% D) V+ }' ^- \( V' A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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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我们吃饭！"就知道！

　　"行啊，你说地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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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 n) X" ]5 R　　薛燕计谋得逞般地冲我挤挤眼。"等等啊，我们商量一下。"

　　快下班了，孟丹跑到我跟前说："经过我们的讨论，一致认为不能让你大出血，吃了这次没下次，所以，我们决定吃客家菜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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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这群家伙还想温水煮青蛙细水长流呢。

  x$ K3 R& ]5 G　　"我去叫上沈科。"孟丹兴冲冲地跑进科长办公室，我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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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7 r) v8 M+ v( a) _# }　　沈剑刚的演技不是盖的，可荣膺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只见他听完孟丹的话后微微一愣，看了看我，装作吃惊地说道："哦？今天你生日？"今早起床，他没等我睁眼就轻声在我耳边说，生日快乐，懒鬼，该上班了。那声音甜蜜得我都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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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 ~8 X8 h3 z8 d　　我很配合地点点头。"啊！科长，一起去吧。"

! |  @: ^$ Q" c+ l2 ^+ m! p　　"好啊。"他应得挺利索，眯着眼冲我笑，"那先祝你生日快乐。"

6 h. ]6 N: N3 X5 V# N( K' z　　"谢谢。"我也挺假。

; e. X/ N0 Z; i7 ]/ Y　　我们科有两辆私家车，一辆是沈剑刚的福克斯，另一辆是罗建年前新添置的速腾。八个人一下班就坐上车直奔客家菜馆，一路上欢声笑语，尤其是郭斌和孟丹这两个欢喜冤家坐在后排你一言我一语斗嘴，怪有意思。

　　客家菜的确经济实惠，加上节后大家肚里的油水较多，食量有所下降，八个人酒足饭饱花了不到四百大洋。孟丹他们几个觉得不够尽兴，非得要求一条龙服务。

. W/ D9 o" C/ P( R　　我问怎么个一条龙？

　　她想了想，去唱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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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q# Q$ h7 A; s; m; B% C! y" I　　我说那太没创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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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 t2 G* F9 p* V　　郭斌说要不去足底按摩？

. }8 b4 v% _& I8 R9 Y　　孟丹瞪了他一眼骂他庸俗。

. r3 j; D- ?4 F/ q　　几个人争吵了半天没个结果。沈剑刚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你们继续。"

. a/ x  J8 M* A; u) @# e　　"我也要走了。"刘燕青也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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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丹嘟囔了一句"真没劲"，眼睛依依不舍地盯着沈剑刚，唱歌的兴致顿时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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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4 p5 G2 @. x+ R　　就在沈剑刚前脚迈出餐馆后没多久，他们几个找了不同的理由散了伙。我获释般地溜到了大街上，拨通了沈科长的电话。

　　他在电话那头贼笑着。"我在**路口等你，快点儿，我们回家继续我们的节目。"
" s  ]. v/ \/ W5 ?' u( z/ c! r
( T/ p) A, W% f2 J( \/ M* E　　我心想，今天可不是周末啊！算了，特殊日子特殊处理吧，我爱死他了！

准星

第二十三章

　　进入三月，手头上的事情多了，各种各样要写的要做的扑面而来，外出学习交流的机会也接踵而至。先是沈剑刚去了趟浙江，紧接着他的脚还没来得及踏上这片热土，我就飞往南昌。所谓的学习交流其实就是走走过场，重头戏在于后面几天的休闲娱乐。

　　三月底的婺源真是漂亮，"郁郁层峦夹岸青，春溪流水去无声。烟波一棹知何处，鶗鸠两山相对鸣。"走在乡村小道上，粉墙黛瓦的老屋掩映在一片片黄灿灿的油菜花之中，犹如遗世桃园，让人流连忘返。随后去了素有"天下无双福地"、"江南第一仙峰"之称的三清山，亲临其"奇峰怪石、古树名花、流泉飞瀑、云海雾涛"等自然四绝，美不胜收。

　　一路上，我时不时给沈科长汇报进展工作，认定他没来过，越讲越离谱，越描越夸张，说的那叫一个神乎其神，把景色吹上了天，说得他心痒痒，直呼后悔未一同前往。最后他发了条短信：我去了三次三清山四次婺源也没你这么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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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那天是四月一日，西洋的愚人节。我到了机场，正守在行李托运履带前等候旅行箱，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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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3 e# E7 v% Q$ j+ w8 ~  n　　"喂？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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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没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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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7 m$ k& ]" a" ^　　"你好？"我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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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没有回应。

% {. f7 V5 E7 O" w( O5 R8 v! j　　我看了看手机，信号没问题。"哪位？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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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7 P( G. \. v' L3 m1 R0 I　　刚想挂下，手机那边传来一声较为沙哑的男声。"我是剑刚哥的朋友......"

　　我有些吃惊，找沈剑刚的怎么打到我手机上了，后脊梁骨顿时有些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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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q( Q/ a5 P, N# Y- Y4 C2 K　　"我想和你谈谈。"声音很年轻。

, |" u" h" a) H7 p3 T　　"和我？你谁？"

　　"见了面我再告诉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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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4 d* E, n4 a+ b) ^　　旅行箱从我眼前移了过去，我追了几步才把它拎下来。"有什么事吗？"

; Y% a# {- S3 p0 c1 J* J  y- {# A　　他迟疑了片刻。"见面再说吧。"

# h" G% E: o+ y+ F# {! G" A　　"你要谈什么？"

　　"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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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了半天圈子我也没搞懂他的意思，一边拉着箱子走出机场，一边说道："你什么都不说，我凭什么和你见面。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是剑刚哥的......朋友！"他的声音大了一些，"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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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H" p: |' l" V! P　　我停下脚步，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人想干吗！我和沈剑刚的事情居然还有第三人知道！是沈剑刚说的吗？为什么！想着想着我的怒气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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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2 C" s- ?1 {, w2 H6 @　　"什么时候？在哪儿？"

5 C' E, E# n; N3 P5 `　　"就现在吧。"他顿了顿，"我在**公园东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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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7 P3 g) B( {, A　　我听了想笑，这人在陪我过愚人节吗？哪有人在那地方碰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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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吧，我刚出差回来，手上一大堆东西。"我看了看表，"晚上七点我在‘**咖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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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挂上电话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异常地沉重，全然没有刚下飞机时的喜悦。坐在计程车上，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着，心乱如麻，原本想给沈剑刚打的电话也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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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j$ J5 J. V# A2 B" S　　快到宿舍的时候，他打过来了。"到家了没？我刚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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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快了，我先回趟宿舍。"我并不想和他多说，生怕几句话下来我会毁约。

　　"怎么？累成这样？"他低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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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T- {- M8 u( i$ X# J0 J　　"有点。"

6 l- Q6 z5 n( J1 W! ~& m0 C　　"晚上要去哪儿吃，我请你。"

　　"刚接到一同学电话，有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我随口撒了个谎。

  F* [& x; |9 w0 x! M* N- _　　"哦。那好吧，我在家等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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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4 h6 ^7 p6 x7 L. D　　我准时出现在咖啡厅里，环视了一圈，没见到可疑年轻人，于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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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Z2 P' L0 P8 G2 e5 @　　约摸过了五分钟，手机响了。"喂？"

$ W0 E- J3 j9 m  j5 |: _. }　　"我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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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8 N7 F2 v# Y+ }: |　　我转过头朝窗外看了看，隐约看到外面站着个拿着手机的瘦弱的年轻人，可惜天色太暗，没看清他长什么样。"进来吧，我在进门左边靠窗第......第三桌。"

　　他推门进来，跟门口的服务员说了几句转头朝我这边看了看，然后冲服务员点了点头，径直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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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V; K8 X8 ^　　作为礼节，我站了起来微微朝他一笑，仔细地打量着他，貌似在哪儿见过。这个顶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个头并不高，大概一六五的样子，瘦削的脸颊，普通的五官，几缕发丝掩在额前，显得其目光更加闪烁不定。见到我的那一刻他有些慌张，有点不知所措。

　　"请坐。"

4 s7 F4 U2 O5 h1 I6 }0 ~2 |  k　　他犹豫着坐下来。双手紧握着跟前的玻璃杯，一直低着眼，估计是在琢磨该如何开口。

　　我先发制人。"你是谁啊？找我有什么事？"无数的问题到了嘴边，我适可而止地问了这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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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4 n' {5 y2 S1 o. h　　他终于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顺了下去。"剑刚哥跟你说起过......林华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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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他没立刻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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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V6 K% p7 k' m( d5 B. Y/ `　　"谁是林华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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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v4 p. S6 l/ S( k9 [2 E! u　　"不！不是我！"他立刻反驳，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我突然想起来，在某意大利餐馆前见到过这个有举止怪异的年轻人，当时他和沈剑刚一起。

　　"你......你真的和他长得很像。"他的声音很低，不过我还是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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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q( p& o% J+ P8 B　　"谁？"我受不了他这种说话方式，索性提高了声调问道，"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些？那个林......林什么安是谁？我和谁像？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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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我跟前。"他，就是林华安。"

　　我拿起照片，还真的，要不仔细看，我还真以为照片上的人是我呢。只是照片上的人比我瘦一些，眼睛比我的小，大概是单眼皮，总体看来有点营养不良。嘿嘿，世界上还有和自己长得这么相像的人，奇了怪了！不过，我觉得，比帅气他略逊一筹。

　　"你想说什么？"我把照片放回去，直勾勾地看着他。

3 d- j8 T, K5 W4 G* c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他是我老乡，也是剑刚哥的......的爱人......"

　　我的脑子一轰，压着性子继续听下去。"我只是想告诉你，剑刚哥的心里始终只喜欢林华安一个人，你和我都不过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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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W6 p2 ]8 z% `　　"替代品？"我替他说了出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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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回想着这大半年和沈剑刚相处的点点滴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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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吃惊地看着我。"你不信？"

) B3 X- `' ?9 p# R& P) D7 l$ U　　"我凭什么信你？"

　　"我......"他的脸涨得通红，"你不信可以去看他的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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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9 U0 m1 M  s/ K4 P: u$ L　　搏客？！沈剑刚几时玩搏客了？我和他处这么久咋没发现这个癖好？我更觉得可笑了。"什么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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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我一脸不屑，有些生气，也有点泄气，找来服务员要了只笔，写了个网址递给我。"你自己去看吧，看完后就会明白的。"

准星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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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过那张写着网址的便签条，顾作轻松地折好放进衬衫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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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 Z. S; k& v( ~　　"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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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吭声，喝了一口红茶，停了很久才说："剑刚哥并不是真的喜欢你，这点还不够吗？"

　　我抑制住内心的波动，轻描淡写地冲他笑笑。"谢谢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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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吃惊地抬起头。"你就不在乎？"

& V% o7 Z2 [- j$ c4 L4 j, r( i　　我依旧装作若无其事。"你想得太多了。"

' b$ k8 \. |: `　　他彻底被我打败了，咬了咬下唇，站起身。"那好吧，你看完......再给我电话吧。"

  w: L- U3 T, f5 x$ O+ R. l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 S. N0 B, X" ^( c　　"林万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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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的背影，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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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宿舍的电脑前，我掏出那张便签条，紧紧地捏在手里。就在回来的路上，沈剑刚来过电话，问我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我打了个马虎眼应付了过去。

. s4 r* u$ ~6 N* ^: Z　　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我在地址栏里输下了一行字母，敲下回车。感谢网络的龟速，等待网页打开的时间漫长而又难熬，我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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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6 Q/ \6 ?% h0 V  H　　好不容易打开了页面，黑底白字灰色标题，看着有些压抑。背景音乐是钢琴曲《Tears》，委婉哀伤。我看了日期，搏客里的内容是一年前写下的，一直没有更新。一篇点击率数十万的名为《我永远的安》的主题文章吸引了我，或许这就是林万树让我看的吧。

　　全文有三千余字，我就不附上了。主要是作者--我还不能确定这文字功底深厚、催人泪下的文章出自我们敬爱的沈大科长之手--回忆与这个叫"安"的同窗恋人的点点滴滴。通读全文，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对"安"刻骨铭心的浓浓爱意。我想只有爱到极致才会用这样的语言这样的文字，才会有如此深厚的情感，才会写出这段痛彻心扉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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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7 G" X$ d& g. Y- |, w　　其中一段是这样写的："我痛恨我的无能，我的怯懦，如果我没有那一丝迟疑，没有那一刻的顾忌，安不会这样离开我。他临走前那绝望的眼神永远都在凌迟我的灵魂！我的安，永远的爱人，你走了，带走了我的一切，也带走了我的心。"

2 l3 N" }& U  ]' r) s! z, o" {　　全文我读了三遍，心里有股痛哭的冲动，大概是被作者的痴情与绝望感动了。我羡慕那个叫"安"的男孩，如果有人能这样爱着自己，那该有多幸福。只是遗憾的是，这个男孩似乎已经不在人世了。人要到失去才知道珍惜，该有多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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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 x* v% E  ?; a. F, F　　好不容易从文章悲痛的漩涡里缓过劲儿来，我开始理智地思考一个问题：这个搏客真的是沈剑刚的？他像是有过这段断肠情感经历的人吗？如果是，我太佩服他的掩饰能力了！

8 _$ B0 J/ l/ x7 d　　整个搏客里除了这篇文章，其余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感言话题，怎么也找不到沈剑刚的影子，与我所了解的风格相距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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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R; S& i' }2 x' V6 w　　就在我泄气的时候，一篇短短几百字的名为《我的救赎》的文章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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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H# ?7 C8 L* u　　"那天是安离开我的第五个年头。走在路上，任凭雨点打在脸上，那么的冰冷刺骨。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雨桐'的，这种地方安一向很反感。但这里有我们的同类，一群被世俗抛弃鄙视的朋友，我还是进来了。里面很热闹，似乎是在给一个人庆祝生日，他们推着搡着把一个人拉到了台上，灯光有些刺眼，起初我没看清他的模样。灯光暗了下来，只剩下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他侧着脸给吉他调音。就在我打算走的时候，他开始唱了，居然是《曾经的你》，安的最爱！慢慢地走近他，他正好抬起头，我彻底被震住了，这不就是安吗！我的安！不可能，他不可能在这！我克制住冲上台拥抱他的冲动，站在黑暗中盯着这张脸，太像了！他冲他的朋友微笑，笑容那么迷人，就像安对我笑一样，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当我回过神，那个身影已经不在台上了。人很多，我询问过站在我身边的一些人，他们都说不认识。后来的一段日子里，我每天都到‘雨桐'，为的就是能再见他一面。我必须找到他！就算他不是安我也要找到他！可是，我失败了。上天啊，你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心灵救赎的机会！哪怕短暂，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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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2 s7 w- {7 f* l3 b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此时的心情，窒息，心痛！沈剑刚，你究竟瞒了我多少！究竟想欺骗我多久！我不是你感情的替代品！一切都理顺了，所谓的"一见钟情"，所谓的"炽烈爱情"都是虚幻的，我居然是这场感情闹剧的傀儡！想着沈剑刚的笑容，他的亲吻，那都是假的，都是献给他的"安"，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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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 ^2 s8 b8 f% m　　手机响了很久，我知道是他打来的，没接。心里特别难受，谎言的拆穿彻底掏空了我自己，或许真的就不应该看！

, A) F% U& r; j. g' ~3 ]　　手机一直响着，一遍又一遍。我抹了一把脸，湿漉漉的，关上网页，起身走进卫生间，将一大捧一大捧的冷水泼在脸上，心越发疼得厉害。

$ o- P, p* Z- _2 W: Z8 F　　最后，我双手撑着洗脸盆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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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e, B9 J) D  X　　第二天上班，我的眼睛有些肿，加上整夜无眠，精神有些颓废。刚要走进办公室，薛燕跳到我跟前朝我招招手。"杨科，出个差累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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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2 V' B0 S: y* y' S/ A　　"是啊。"我没心思开玩笑，把手中的塑料袋交给她，"一些特产，尝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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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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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 U; m  r) K' F0 J　　刚坐下，沈剑刚闻声从科长室探出身子。"呈凌，进来一下。"

) A! w6 S+ x3 L8 `* |+ S7 R　　我犹豫了一下，起身走了进去。

　　"把门关上。"他的口气有些生硬，估计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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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掩上门，转身看着他，努力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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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昨晚干吗去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口气有些担忧，"为什么不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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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吐了口气，继续圆我的谎："我同学突发急性肠胃炎，我送他去医院，陪了一整晚，手机落他家了。"

8 K9 `/ `' s4 K; }  R# O# s　　"你当时怎么没讲？一整晚上都没消息，知道我有多担心！"看来昨天他也没睡好，脸色有些发青。

; [; O+ w/ H' H9 a9 @2 W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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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叹了一声，摸了摸我的头。"没什么事了，下次记得带上手机。"

　　"嗯。"我转身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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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他叫住我，"你同学严重吗？下班后要我送你去医院看他吗？"

, a0 h6 V2 _0 Z1 K+ D( u/ ]5 k2 a/ {　　"不用了，他家人来了。"我脑子一转答道。

* {4 N4 e; S1 u6 {3 T  B* v　　一整天我几乎都在发呆，愣愣地坐在电脑前，佯装看文件，实际上心思根本不在这里。难道我还要继续伪装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是一见到他，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 P" V% g7 e' C6 Q& Q. _, L7 ]4 B　　下班后，坐在沈剑刚的车上，我一声不吭，琢磨着怎么提起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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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K8 ]# d) g8 J　　他先开口问道："怎么觉得你今天不大对劲？昨晚没睡好就这样了，懒虫？"

　　"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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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点什么？"

　　"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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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2 b7 ?3 U! f9 `, ?" f- z3 t4 d　　"今晚住我那儿吧，惩罚你昨天放我鸽子。"他笑着说道。

　　我没接话。

2 z. g) V, [3 k/ O　　他停下来等红灯，侧着头看我。"喂，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

* `: C- Y# c8 d　　"估计是困吧。"我揉了揉太阳穴回答。

　　"哈哈，你这出息。"他启动了车子，"我从杭州带了些好吃的，我们干脆叫外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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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

准星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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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Z3 B% I0 o2 f8 Z　　一到他家，他就忙开了，我想帮忙，他一把把我拽到沙发上，让我闭目养神，什么事也别干。看他一脸的兴奋，我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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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K4 j; Y! h" N/ U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是不是过于优柔寡断了，分开就分开，既然知道了我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在一起就是一种煎熬；可对于这段感情，我曾经如此地看重珍惜，和他一起是那么的轻松幸福，分开了我该如何去面对他？如何若无其事地与他共事？

, G. C' A1 j# ]; D　　有人说，好奇心杀死猫！对我而言，是好奇心毁了我！有些事情，了解得越多越危险，知道得越多越脆弱。

* F' F' _2 R. z9 Y* |$ @　　"喂，你上次不是说你想带鲁昕想去海底世界吗？"他准备好丰盛的"微波炉"晚餐，兴致勃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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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r" s- ~: O+ h0 M( ?　　我睁开眼，嗯了一声从沙发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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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周吧，天气挺不错的，我们一起出去玩玩。"

　　"再说吧，他可能要练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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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D. }! r4 y, p* E　　饭桌上，我不好破坏他的兴致，强打精神和他相谈甚欢。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两人坐在沙发上，我才缓缓地说道："剑刚，有些事情我们得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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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我一脸郑重，脸色微变。"什么事？"

　　"你完全不必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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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w4 O5 N1 J0 _* I9 T　　"什么意思？"他板起脸的样子怪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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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P0 \; J, C0 g* l　　"我又不是林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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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Z9 E! V% r: [# `; w　　他愣住了，眉头紧锁，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嘴唇微微颤抖。"你......"

　　"我都知道了。你是因为他才和我在一起的吧。"我笑了，笑容异常地苦涩，"我说自己哪来那么大魅力，能让你‘一见钟情'，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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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C- L) ?" H0 j% \% D* y　　他没说话，身子慢慢地低了下去，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木然地盯着地板。

5 Y, H; B! \$ v% |8 I　　"你也明白我要说什么了，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尤其在感情上。我就是我，我只是杨呈凌，不是什么林华安或者其他人。这些日子你的眼里看到的只是他的影子，而不是我。"我顿了顿，"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居然还有人长得像我，说实话，我都觉得吃惊。怪不得电视台搞什么明星脸呢，呵呵。"在这样的气氛下，我居然还能开得起玩笑，尽管心里一直在滴血。

' v( Z0 {8 `8 w" d- l' Z　　他皱着眉头，依旧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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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7 L4 a/ Y9 r1 U. E& Y4 Z+ r( Z　　一片死寂。

　　"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晚餐。"刚要起身，他猛地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额头上的青筋微微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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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走。"看到他一脸的苦楚，我很难受。

　　他紧紧地抓住我，捏得我骨头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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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3 t5 I* j$ T0 x5 J　　"是，我注意你的确是因为......可我现在喜欢的是你，是杨呈凌！"

7 l, O0 D  v/ H$ O1 G9 f% u　　"你确定？"我的心底有股暖流静静地淌着，多希望他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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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 A2 E. Q8 z　　他犹豫了，松开了我的手，也让我再次跌入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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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v( \  C/ f0 M. y3 |　　我还是走了，看来我们的确需要时间来重审这段感情，我不想就这样放弃，但又不甘心只是别人的情感傀儡。沈剑刚，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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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m# h4 ^0 V& h　　上班后两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表面上和平共处，我把江西行的学习交流材料交到他手中，他把季度计划拿给了我。风平浪静的假象下暗流涌动，我们的演技太高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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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3 r8 p+ t0 P' m　　今天的办公室特别热闹，先是郭斌买了辆车，找了个女朋友，可谓双喜临门，大家伙儿忙着拿他开涮，孟丹首当其冲。"不就是标致307嘛，有本事你加个cc！"

/ ~7 a8 Q+ t  f0 q8 X4 d. ?　　"嘿嘿，你送我啊？"郭斌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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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x' l( d& R, O7 @　　"你们俩这对冤家早该合买一辆cc了。现在可好，孟丹你失去机会了。"罗建在一旁打趣。

　　"谁稀罕他！"孟丹白了个眼。

　　郭斌也不示弱。"幸好她看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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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开始拉锯式口才较量，逗得大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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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 N# r4 p$ d# R, k! p( B　　刘燕青去了趟西藏回来，绘声绘色地跟我们描述"天葬"的全过程。大家边吃牦牛肉，边做恶心状，皱着个眉撇着个嘴，牛肉依旧继续吃。

" G: @* }0 w) a9 |0 X  F' ~" _　　当她说完秃鹫如何饱餐尸肉之后，我感慨："原来秃鹫挺人性化的，天葬师不走开它们就不下来。好鸟！"

: L0 m( t, r3 e　　林俊辉一口水喷了出来。

　　经过这么一闹腾，我暂时忘记了心中的不快。外面都快闹翻天了，沈剑刚始终没出来，一直呆在他的办公室里。

　　下午，大黄来了个电话，问我下班后有没有活动。

　　我说你几时变得这么客气，我暂时没安排。

4 B, S8 H$ {: H9 F# X) x: l. `　　"那就陪我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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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3 a0 V9 e! a" }$ o5 L　　我听出他口气的颓废，笑问："你不会又失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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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R3 O9 t7 Z4 c3 v) `　　"见面再跟你说。"

　　"去哪儿？"

* z+ i1 W8 d9 {' {0 C! ], T　　"我去接你。"他顿了一下，"你家那位不会吃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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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是你啊！"

: t. w- w. B: F8 A- m　　我们找了家大排档，点了些海鲜。我掏出一包皇禽酱鸭放到桌上，他拿了过去。"这‘虾米碗糕'（什么东西）？"

　　"南昌特产，叫小妹拿个盘子，拆开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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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y: I( h. e3 L6 _　　"好。小妹--"

6 n/ _! @! r" o　　回到座位上，我问他："你们家小强呢？"

　　"妈的，昨天跟老子吵了一架，搬回学校去了。你说现在的小孩子什么狗脾气，没说几句就走！有本事就别回来！"

　　"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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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Z( j1 {- i　　"我哪里对不起他！唉，不讲了，烦死！吃！我看就是代沟，他不能理解我，我也看不懂他！"大黄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眼睛瞥向我，"你说我和你怎么会没代沟，每次看到你我心情都很爽。"

　　"闭嘴，代沟大着呢，东非大裂谷！"

　　"你和那姓沈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好着呢。"提起这事我心里有些难受，不愿意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状况，大概我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和他继续下去吧。

　　"我真羡慕他，唉，像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太少了......"

6 d8 K4 t8 W% T! w0 m5 A6 G. C# Y+ c　　"吃你的！"每次他总会在我面前说一些暧昧的话，我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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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 E; H5 g, Q  m0 V　　"吃完去‘雨桐'吧，今天是周年庆，阿J叫我过去。"

　　"不去。"

0 Y+ V7 n3 C" m8 f　　"五周年庆啊，肯定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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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我也不去。你自己去吧。"见他又要开口，我赶忙打住，"别让我跟你急啊，说不去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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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u2 K) p　　大黄讪讪地低下头，继续吸他的苦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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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R4 U6 H9 b* Q5 e　　整个晚上，我都没收到沈剑刚的消息，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准星

第二十六章

7 e% b8 f1 }  h( j5 L　　第二天沈剑刚又去出差了，等他回来已是周末。这么多天没有他的消息，我慢慢地也麻木了，绝望了。算了，或许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他始终放不下那个人，不愿意再来欺骗我，也不再欺骗他自己。这样的结果不好吗？有人说同志恋情短暂脆弱，昙花一现，不堪一击，分手的原因有千万种，而我的故事居然因此而结束！无奈！痛苦！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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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电脑前，听着歌，无聊地浏览网页。天气有些闷，估计是快下雨了，心情也烦躁了起来，随手抓了一本杂志正准备扇风，夹带的一张小纸条飘落在地。我低下身子把它捡起来，一看，正是那张写着沈某搏客地址的便签条！揉巴了两下，对着垃圾桶轻轻一扔，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便签条准确地落进桶内。原来，事情可以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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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是周六，我没什么事，关了手机，一觉睡到大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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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被饿醒的，爬起来到厨房里走了一圈，什么口粮都没有，外卖电话也不知被我扔哪儿了，看来只能下楼。外头的天阴沉沉的，又闷又热，不像是四月天。我套了件T恤，穿着拖鞋晃里晃荡地走出宿舍楼，随便找了家拉面馆要了份汤面拎着往外走，刚走到拐角，猛一抬头，正瞧见沈剑刚朝我这边走来，四目对视，他也显得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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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0 J; r: _" I4 `. W( Q　　"你......"我们同时出口，尴尬地笑了。

　　"你出差回来了？"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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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f7 |% r$ E4 r6 ]' k1 j　　"呃。"他有些窘，"中午还没吃吗？"

5 V) k/ n3 `5 c6 G; L  U( d　　我笑了笑。"是啊，两顿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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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抿了抿嘴，"那赶紧回去吃吧，快下雨了。"

/ L) }; ^2 A/ r3 c4 j" v6 H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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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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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 f6 N1 s% W- m5 K8 t　　没了？不再说点别的吗？就这样？！

8 x# z6 v1 r6 ?  }0 z$ e+ z" X7 D# E* u　　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泄气，失落很快充据了我的脑子，就像这该死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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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我在电脑前边看片边吃面，影片里的肌肉男冷酷地拨通手机引爆整座大楼，样子帅呆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手机呢？找了半天，总算在床缝里看到它的身影。按下开机键，便把手机往桌边一扔，没过多久，传来两声清脆的"滴滴"声。估计是广告吧！我没在意，片子看到一半才查看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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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q! \0 w) P* S/ `2 N: G1 A　　看到来信人姓名的时候，我噌地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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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沈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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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4 X7 m( U　　"那个答案我非常确定，现在还有机会吗？有的话等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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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信是早上8点30分发来的！而现在已是下午三点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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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7 J7 G8 q- q8 |) ]+ h　　那，中午碰面他已经认定我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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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4 `7 g8 g9 Z- F# @　　迫不及待地拨通了他的电话--正在接通的那一刻，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心里不停地默念道：快接啊！快接啊！......我觉得此刻的自己真是贱得不行了！豁出去了，人至贱则无敌！这不正是我期盼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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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v- \3 u9 X- A( Y　　手机响了很久，我一遍又一遍重拨着，挑战着自己的忍耐力，按捺住内心的紧张。就在我耗尽最后的一丝耐心时，一声短促而又响亮的呼喊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呈凌！"

　　我的手心里渗出汗来，稳了稳气息说道："嗯，是我。那个......"

! ]2 e) g: z6 o, n2 |- o　　电话那边一片寂静，微微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我早上忘了开机......那个，刚收到短信。"我顿了顿，"唔，既然这样......我还能说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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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Q8 L- h  u　　过了片刻，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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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s3 S. K# B! X! o8 l　　感情上的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我的心情如同泄闸的洪水，变得异常舒畅。"那......"我们俩又异口同声地说出来，顿了一下，会心地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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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吃完了？"他问。

5 N  T; d% A& r- E8 D# V4 r　　"啊！刚解决。"

　　"晚上想吃点什么？"他没话找话整个就一无厘头，每次我都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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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 L+ \" ^) I　　"呵呵，现在才几点啊，问这个问题。"

　　"嗯......那就先到我这儿来吧，回头再定。"

9 q& K0 k* Q/ |5 C9 Y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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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0 \/ z- Q) U　　一路上我浮想联翩，幻想着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是怎样一个情景，拥抱？相吻？还是别的？很快就打消了这些弱智的念头，就我们俩那德行，电视剧里常见的镜头一概派不上用场。不信咱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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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门半掩着，我进去的时候没见到人影。走进卧室，见他正拍了拍床单，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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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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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y" v+ z1 w　　"稍微整理了一下，太乱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我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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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4 w' T  ^8 D. d5 u, c9 n# Q　　我环视了左右，挺整齐的啊！他在面前站住，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捏了捏。"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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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 z. A, x, h3 B) i2 a$ S　　"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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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吧，有些事情让你知道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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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6 l# ?4 \1 ~! I. i0 b- j　　说完，我跟着他进了书房。

　　桌上很乱，有很多照片，横七竖八地叠放在一起。

  D9 ]4 d9 Z, l8 m0 e' w8 Y! F　　他把我拉到桌前，让我坐下，指着照片上的男孩说："喏，他，就是林华安。"

$ X- U# O2 Q  N* E　　我不清楚他的用意，点了点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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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t( [8 O2 [" e1 Z　　他拿起其中一张细细地端详着，慢慢地说："我曾经挺喜欢他的。"

0 {  E) C) J( C% a! |! C8 Q- P　　我没作声，心里琢磨他提这些做什么，这个人不正是我们差点儿玩儿完的导火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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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k6 T3 T" d  m　　沈剑刚缓缓地说了开来："华安家在山区农村，中考考进了市里，和我同班。我们俩的关系一直很好，连大学都报考了同一所学校。大学毕业后，我们又一起回到这个城市找了工作，原本以为可以这么处下去......哼，当时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愿意多想，很幼稚。"他笑了笑，继续说，"后来他家出了些事，给他找了个媳妇要他回去结婚，当时农村说法多，他们家说这样可以冲喜，去去邪气。他的性格有点倔，因为这事和家里闹了一阵子。他爸病倒了，家里很需要他。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劝他回去结婚。当时他问我，你是不是说我们之间完了？我没回答。他一句话都没说，撇下我就走了。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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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上闪过一丝痛楚，我抓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了。他把手覆在我手背上，紧紧地握着。"回去后没多久，他喝农药自杀了，什么话都没留下。"

& O2 V6 i2 ^& c2 Y- @/ {% L　　听到这，我心里堵得很，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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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g* D! }9 |9 f& L: ^　　很了许久，他叹了口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很迷茫，很压抑，无法从他的阴影里解脱出来，每天都在自责，只能靠没命的工作来麻醉自己。后来--这你就知道了--我遇到了你......"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我的手紧紧地捏在手里，力道不小，"当我知道你是我的同事时简直太兴奋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他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笑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不过，一开始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长相酷似华安的人，心存好感，后来......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他把最后几个字说得很慢，字字硬生生地烙在我心口上。

　　"那，那个林万树是怎么回事儿？"既然要刨根就得问到底，我直接说了出来。

　　"他？呵！"沈剑刚摇了摇头，"他是华安的一个小老乡，当年华安像亲弟弟一样关照着他，我们就认识了。华安走的那一年，他考上了大学，很多功课都是华安给他补的。我和他没什么。"

" w- u* |7 t% y4 b$ S5 E　　"哦，他对你倒是恋恋不忘。"说出这话我都觉得自己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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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剑刚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可能吧，要不他怎么会告诉你华安的事呢。华安走后，我也挺照顾他的，可能他误会了。"

- |% Z& q( A. I1 j　　"你怎么知道是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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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能有谁？"沈剑刚还是笑了笑，"我还得感谢他呢，要不是这事让我重新审视自己，我可能一辈子都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欺欺人。哈！有些事情说出来了，感觉特别轻松。"他站起来把桌上的东西扫进一个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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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怎么处理？"

　　"总停留在过去干什么，该忘的就该把它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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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阻止了他。"这样不好吧，没必要这么彻底！我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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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顿，愣了会儿神，一边把盒子盖上放到一边，一边问我："想去哪儿吃？"

　　改变话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随便。要不吃牛蹄去吧！"

　　"人家只是中午开张，晚上不营业。"他搂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外带，"吃湘菜去吧。哦，对了，明天那个小家伙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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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叫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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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们两个大男人去什么海底世界啊？还不是找个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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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7 Y) J- ^- m4 I　　"领导英明。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准星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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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叔叔--"鲁昕全然不顾有我的存在，张开胳膊径直朝沈剑刚奔了过去，俨然一对久违的老友。

　　"今天不用练琴吗？"沈剑刚亲切得像个慈父。

# o/ `  `6 q* y3 V　　"不--用！"鲁昕夸张地摆了下脑袋，"昨天弹完啦。对啦对啦，沈叔叔，我昨天还背了很多首诗，妈妈说了，不背今天不能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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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k8 B: @6 k% r$ e6 [　　"那告诉叔叔你都背了些什么？"

: K4 l( X  `7 r, s8 n6 r. ?　　"很多！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鲁昕很得意地脱口而出。

( h! Y) Y; ~2 r- N+ Z) j8 G　　"这么简单？"我笑着说，"是你昨天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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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鲁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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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好不？我们俩比一比，看谁背的诗多。不用整首背，一人两句就行。"沈剑刚很有兴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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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鲁昕也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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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 _1 ^9 }0 L: x0 w) G0 C　　我们仨上了船，他们在船上"比拼"了起来。

　　沈剑刚不愧是文科状元，很多高难度的七言古诗在他嘴里琅琅上口，鲁昕毕竟只是六岁小孩儿，憋得面红耳赤依旧绞尽脑汁，不过倒是兴致盎然。

　　他们对诗对得很起劲，我在一旁越听越无聊，索性捣起乱来。

　　沈剑刚开口："曾经沧海难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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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刻接道："除却剑刚不是人。"

　　鲁昕还是个小孩，他没听过这些诗，很崇拜地看着我。"舅舅你也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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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剑刚笑着把我推到一旁去。"身无彩凤双飞翼，心......"

　　"落架凤凰不如鸡！"我笑着打断他。

' D/ C7 W" h5 z- V( q　　"别捣乱啊！"沈剑刚笑着"威胁"我。

- `2 }, k0 w  Y; h　　鲁昕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傻呵呵地在一旁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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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A5 C' F) i) d( M　　我给沈剑刚发了一条短信：淫一手好湿不难，难的是，能淫一被子好湿。

　　他看了噗嗤大笑了起来，回了三个字：贱男春。

　　来这个城市这么多年，说来惭愧，我还没彻底游玩过，每当有人问起，我总是装出一副玩遍天下的样子滔滔不绝地讲述各大风景，其实那些都是我从别人那儿听来的。

5 t6 {- H8 }* a　　海底世界虽然远比不上香港的海洋公园，但站在履带上看着浮游在周围的海洋生物，尤其像鲨鱼这样的深海霸主从我们的头顶缓缓游过，那种感觉真的挺不错的。鲁昕非常兴奋，一会儿指指这，一会儿点点那，问题特别多，还喜欢逆着履带方向乱跑，怪折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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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9 T. Y4 ]6 I　　出了海底世界，我们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今天的天气挺给面子，阳光暖暖地照着，前两天的湿气也消失了，海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因为是周日，岛上的游客很多，三个一群两个一伙，也有不少学生模样的情侣亲密地搂着走在路上。

　　鲁昕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时不时转过身子冲我们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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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沈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出现在我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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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6 k0 d% ~( j- B, ~　　她看到我有些吃惊，我也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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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k. T! Y1 Z* Y( w9 o8 T　　"你怎么在这？"沈剑刚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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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她身后还有一帮人，其中一个居然是牛丰华！

: `# @- ?' X. n' L2 H2 j　　"今天是公司的‘户外日'，我们一起出来玩。"沈佳看向我，"你们俩还挺有兴致的哦，孟丹就约不出来。"

% A+ G+ A& p6 ]　　我很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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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Y& A( h7 E7 e3 e$ A6 \0 B9 ], Z　　"沈叔叔，你看！"鲁昕不知从哪儿摘了一根很长的狗尾草捏在手里不停地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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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o+ w1 l- w/ [, A' ^" K- j- Y　　"哥，他是谁啊？"沈佳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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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S' {: K$ x  d　　"我外甥。"我解释道，"他叫着要出来玩，非得要剑刚当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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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佳笑了起来。"哦，这样啊！呵呵，哥，你什么时候当起保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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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剑刚无奈地摇摇头，摸了摸鲁昕的脑袋。"没办法，被这个小鬼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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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8 u, m* @+ q; g. J1 u　　"呈凌。"牛丰华走到我跟前，看了看沈剑刚，朝我笑笑，"这么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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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t$ o: b$ B, `; c' j　　"啊。"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沈剑刚，估计这时心里已明白了一二，为了拉开话题，我故作轻松地对他说，"你们外企不错啊，搞什么户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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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d7 Z2 i* N$ S　　"还不是为了增强团队意识，更好地为老板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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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v) p; K8 L　　"哎，科长同志，我们也组织个健康行吧，加强队伍凝聚力，更好地效忠党国。"我转头对沈剑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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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H: n' J% E* x6 Q　　"你给主任打个报告吧，估计十年内可以批下来。"沈剑刚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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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笑了。

　　"你们吃了吗？"牛丰华问。

　　"舅舅，我饿了。"鲁昕嘟着个嘴在我面前晃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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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 b7 B; V0 v. P　　"那就一起吧。"牛丰华对一旁的同事们说，"各位，去餐厅吧吃饭。"四五个人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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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_4 _) E$ B　　我和沈剑刚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去。路上我打趣道："总是我们请企业吃饭，终于有机会让企业请我们吃饭了。三生有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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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B$ o0 j3 o2 F0 B: i: Z　　沈佳笑开了。"你们怎么惨兮兮的，哥，平时你怎么虐待下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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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沈剑刚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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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我夸张地愁着个脸，把手搭在沈剑刚肩上，苦大仇深发自肺腑地感叹，"科长同志，我们集体跳槽吧，投奔牛课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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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别，进来了就知道上错船了，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牛丰华一个劲儿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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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几句笑话下来，气氛轻松了不少。

0 O' D: F; P5 ^6 g: Q　　我们是在一家所谓的海鲜餐厅就餐的，周围也没别的，这里的海鲜又贵又难吃，米饭估计再放个几年就成化石，青菜里还有一些高蛋白，汤是刷锅水。一顿饭下来，我担心鲁昕吃完闹肚子，回去我怎么向表姐交待！小家伙食欲真好，也不挑吃，三下两下扒完了饭。

# n/ y- z. ~* H* k7 i, _　　沈佳他们几个也怨声载道，几度和老板吵了起来，一顿饭吃得并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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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途我上了趟卫生间，又脏又破，真怀疑上了家黑店。谁知，牛丰华也跟了进来，似乎主要目的是要和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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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靠到我身边，轻声问道："你现在和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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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一句话害我差点儿前列腺！憋了半天总算一泻千里，"你说什么？"

( {: O8 C* t. g, x, [( \　　"他现在是你朋友吧？"

: N3 G+ Y# R: R; n3 g3 P( @　　"别胡扯了，没有的事！"我一脸不悦地往外走，他拦住我。

+ G3 i* e+ h$ u, ^　　"不管是不是，我都祝你幸福。"说完他先出了门，我站在原地愣了愣。
, g' P, {7 c1 E1 i; w
% t3 _& R, c( F* ^+ C2 ?/ w　　吃完饭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他们继续"户外日"，我们继续健康行。分开前，沈佳问我："晚上有没有其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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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y  Y! ^* |　　"你不会又要唱歌吧？"

2 d/ U2 W0 I7 o4 v7 s2 B4 `' y: L　　"切！我请你吃饭，还有这个小家伙。"鲁昕很高兴地冲我比划了个"V"字。

　　"你捡到金子了，这么慷慨？"大家挺熟，我便开起了玩笑。

　　"中午吃得太烂了，我赔罪。"

　　"那我呢？"沈剑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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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佳想了想。"好吧，连你也算上，我请客，单你买！"
8 C4 }" J* d7 B7 v" u& k$ I3 {
. C. m7 a6 [3 k5 j4 R. y* W" z　　"没问题。"沈剑刚很乐意当这个"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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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俩怎么老是拴在一起！等我电话吧。"沈佳抛下这句话跟着同事走了，听得我一阵发毛。

　　坐在沙滩上，鲁昕跑到海边玩儿水，我趁机问沈剑刚："你们家知不知道你有这个癖好？"

　　"啊？什么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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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什么癖好，某些取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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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 G5 r, Z4 S# w- v　　"哼，怎么可能！再开明的父母也没办法接受吧。"

1 y. N  ?. j6 ~3 h1 q　　"那你没有家庭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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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T9 Z/ {# v* R4 o  o　　"我父母知道我眼光高，催了一阵子，现在也死心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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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有什么压力？我哥他们刚生了个儿子，我妈还嫌闹腾呢。杨家是后继有人了，加上山高皇帝远，我结不结婚他们也不至于太管我。哎，对了，万一沈佳看出点什么，你们家不会鸡飞狗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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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她能看出什么！"

　　"别以为你的地下工作做的好，一个闪失就穿帮。你没听她刚说的吗：‘你们俩怎么老是拴在一起！'真担心她会看出什么来！"

& Y/ H4 u/ N- L& ]# D- N9 A' i" W4 M　　"你太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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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r; P& t$ ?6 [# k8 C　　"是吗？"我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鲁昕拎着鞋子朝我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