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本帖最后由 simon2008 于 2009-1-24 13:46 编辑
" \6 q1 |# c0 O. w
, I# T8 }1 ?1 l# [ o+ z- }夜半。 3 O# P7 g+ e3 Q! \. e" I5 t5 V
" Z4 ]7 s1 d. {8 c" F+ _. y0 E2 B7 u' y
一个人的宿舍,前两日找来同住的室友去找朋友住了,便留了我这预想中的一晚空空独舍。 . A: ?2 X; g7 G
. T, J g( B! o& @( H偌大的校园走得已经没几个人,后门外的摊点饭店一家家地关,明天,不,是今天开始,终于只能泡在食堂过日子了。
7 a( p) Z2 V3 |9 Z, F一个同样不回家的女生朋友晚上发来短信,说怎么放假这么些日子仅开的一家食堂也从不见我的影子?我心里笑笑,本就是作息毫无规律的人,放了假便更肆无忌惮:凌晨睡,中午醒;三点午饭,九点晚饭。偶尔兴致来了,下午四五点也倒头就睡,起来便刚好是晚饭和夜宵时间。虽有新室友在,却也常整日不见其人——本就不熟,纵是在此也是有一搭没一搭,也罢。于是,便把浴室的水烧了又烧直等到某个心情大好的瞬间再冲进去,或捧面镜子嘿咻嘿咻无所顾忌地挤痘痘,再或就着半开不开的水泡面,吃到一半觉着恶心时立马转身倒掉——一个人的生活,便是如此。 # x& ~# _( X! o! V: b: c5 @
/ a" m$ r1 N& U* h/ i不过,毕竟还是凄冷的。还好这两日的气温着实不低,白日里暖暖活活倒也舒服,只是夜半一人坐在寝室静默发呆始终是件略显悲情的事。6楼,听得窗外偶尔吼过的风,心里不禁也寒。来了福建才知道,即便是南方,冬日的风也是如此可怖。想起生活了20年的北方,冬天快刀般的风挟着杂样的雪尖啸而来却也并不怎样怕,身上里外裹得严实,而若是在暖烘烘的屋内就着炉子或是烤着暖气,那更是什么也不怕的,倒是安心舒坦地紧。
7 _/ x4 Q2 e+ d4 [6 Y& i
, \9 C7 D" A4 ~& G% m4 b7 p- P这样想来,似乎还是些微地有些想家了。 $ U- `! L7 ~/ Q/ x/ J0 p
4 A2 Z& m e, A4 b, u9 z5 S8 K. e
如今的我,自认是个麻木冷血的人,离了家几千里,却几乎从未想着回去。纵是这热闹的年关,却也能这般慢条斯理地过下去,连自己都怀疑究竟是不是这辈子头回在外过年。还好家里的父母也是神经大条,对这团圆之类的烂讲头看得淡,甚至电话都几乎不曾给我一个,让我平白生出些大过年饿死在寝室都无人过问的小忧虑,却也是带着滑稽。不过,我也不在意罢了,20年,对他们的了解也还算是深的,对于一个哀默大过心死的家庭乃至家族来说,我都是能够理解的。至于另外那个本该在我生活中,却跳脱了19年的空白才凭空出现的那个人,倒是每周固定地来过问,只是,那些不着痕迹的客套,每每会让我无奈甚至生出些许厌烦。于是才真正明白并体会到,那些看似柔柔软软的的时间,却是能把一切都给淡化、撕裂掉的,甚至包括仅存的那点血脉。
* o. u7 D" ~4 G9 H
2 Q2 `) a0 f: K9 D+ _- q3 W% L正如此,倒不如在这安静地挥霍我一个人的假期好些。
& ]; r& h" A2 a! A* B9 I& ?3 P( i W) F7 Y9 M9 y8 V
无所顾虑,除了偶尔涌出来的丝丝寂寞清冷,清清亮亮地,时不时便冷不丁地窜进我骨子里,突然就有些瘆得慌。
% K. G8 s; b5 _6 r" ?却是有点悲哀,曾经那个言笑晏晏的小男孩,终究还是走远了,只留暗淡不清的依稀背影。 # k" S# V9 j! f8 {4 N3 w
% a" Q' D/ K, b6 z: [/ h+ t
不是不怀念,只是 不敢怀念。
2 U( l9 v% J, @3 }- }/ T不是不怀念,只是 越来越不愿去怀念。
" v |8 q9 v5 h- U我怎么就成了这样一个人呢?安安静静的时候,也曾这样问自己,却根本无从回答。对于这样一个茫然无助的问题,空空洞洞的我根本就给不出一个尚存逻辑的解释。
0 \4 P5 {4 i! b7 W k) ~
5 W! s; |; s2 L. n+ M( c+ `当然,也不是完全麻木的,也还是有喜怒哀乐在的。毕竟,我才20岁。年少时无知无畏的那些梦,我也还是留着一些惨淡的碎片在的,四下无人时,悄悄拾拣起来看看,映出的那个还显稚嫩却似乎又老气横秋的脸,眉眼间总还是依稀可辨。 9 w2 n( f$ I; n" C3 c
7 K! ?# N# V! |$ N) D: l无聊至极的时候,也就默默地在心里絮叨,想想那些在我短暂且无甚华彩的生命里来来去去的人和事,轻轻地叹叹,却觉疏离冷清地已似乎不是自己的记忆。
3 a6 ]4 `) _/ x" I& x) p1 d
& W1 q8 I. [/ ^$ G% g* n% b记起开始的开始,懵懂但已不天真,却仍坚信可寻可见的幸福——爱,和温暖。想起那个从日本回国来出差,七弯八绕费劲周折才见到我的那个男人,也曾是让我感动不已的,以为他是真的会喜欢会在乎,却完全忽略很多,年龄,时间,距离。我那些单纯美好的小盘算,终究还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就忽然地灰飞烟灭了。 / F5 V; `+ Z/ R
于是,懂了一些,明白了,原来很多东西,真的不过如此,筹划不来,算计不来,祈求不来,唯有等待,却也不知 到底等不等得来? 8 Y9 ~* J9 m+ u3 ~
/ a6 ?. Z% M0 Q
不懂究竟算是放纵还是愚笨,后来的那些细碎光影所不着痕迹流转过的那么些人,如今想来,异常遥远而陌生。
6 R4 a% z1 e: X7 d/ m! @7 T }
1 a: V5 e: f2 f; Y3 Y也是有喜欢,有思念,有痛楚,有伤害,却已免疫了轰轰烈烈百转千回,甚至连最平实的幸福,其实都很少触及。我自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却未曾想似乎我的一切比我自身还要来得寡淡薄味。
& m+ M0 X& g: C0 Q6 Z- k2 f' u) G: @" }
只是过往。
9 E8 i ~7 J+ w+ J$ z9 @' U% h# Z( t0 K; j
记起其中一个人,给予了我这辈子所遇到的第一次刻骨铭心的恶毒,骂我冷漠淡薄,骂我没心没肺,骂我忘恩负义......好多,好多难听的话。那个时候的我似乎是清醒的,想着,他是曾真的喜欢我吗?还有,一点愤怒,一点惊讶,一点不解,一点无奈。只是,还是过去了。
6 W3 {& J* j* M就在前几天,QQ里他的头像突然毫无征兆地闪起,让我很是讶异了一下。原来,他只是要告诉我,他现在很好——他都有儿子了,果然是很好,很幸福。我真的,该祝福他。 ! l x1 X2 B7 {; a/ ]) b$ {
0 J! p2 a; w Y
我也许有时是错得离谱的,被人骂骂,也就能醒一些。谢谢他们,让我能认清一些人,一些事,再认清楚些自己,算是一种对我的成全——自此再无纠葛,也是好的。 ; k0 [4 O/ e6 R# Z0 Q
& M# x3 M- k; @( H7 t9 N- t
前几日例行清理电话簿,再次看到一个名字。所有的人里,对他还是有着稍多的纠结,电话簿删来删去,却总还留着他的名字。记得那天阳光暖得耀眼,我一人搬个椅子在阳台上晒得正惬意,四处无人,几许暖风在身旁游荡,豁然间想,对于这样一个似乎要把我从他生命里不留痕迹完全抹掉的人,留着又还能做什么?于是,轻轻删掉。断了念想,断了一切,长长短短的一生里,自此亦再无纠葛。 7 R" w, x& p0 t+ k0 Q3 B+ t1 v% [
2 F, [0 W5 p2 D" o# ~3 n
于是,似乎一切都变得更加开朗些。刀斩乱麻,真是绝技无疑,只是往往难于做到罢了。 + f% R! |# J" c9 f
只是,对于有些人,始终心怀愧疚。我这平庸无趣的人生里曾有过你们的痕迹,比如,墨墨,比如,哥,比如,KL,比如,老鼠......我感念,却无以为报,只愿盼得你们一丝谅解,我亦坦然。 % A5 _. h# {9 X2 L. E* Q7 M
7 p5 [. Q9 P, B% r在别处偶然看得张爱玲的几句话,读来似乎是凉了些,却也是中中肯肯的温暖,放在此处—— 0 C y1 D9 V8 d
/ Q# s9 o+ J4 w: d& f人老了大都 & V5 [3 _4 n% y4 d4 D
是时间的俘虏 1 Q7 b# H x# |; q; t! L5 M" l ?3 y
被圈禁禁足。
6 ^9 n2 p8 {8 `- K' {: M它待我还好——
& |, H6 z( @& B; N当然随时可以撕票。 ) `: o: M; d$ k
一笑。
# F2 i2 j, v- y2 E2 O; J$ l0 L1 D$ A3 [9 s( H) J
一笑。 我似乎还并未老,也还并未被时间所圈禁,却已时不时地显出这般多的苍凉憔悴来,仅就自己看来也着实不是太好。 5 `! h% m$ O6 i8 l* Q
毕竟,我还是想继续往前走的,还是想好好地生活。 % m2 a$ B. \; U" Q" ]& V7 f& u" c
, x* q6 T% V2 t" C
淡淡地放下来,尽量地轻装前行。 1 s, J& D& s% }* \4 c
我总是从不失去所有希望的那个绝望者,在所有的腌臜龌龊间守候我能守候的东西,不愿放弃。 , K! F0 G9 K$ Y- k( H c
( d) U# V m9 M4 c! ?" M1 _
年关之前的某日凌晨,孤身一人的清冷寝室,表言于此,仅愿心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