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暴发,可我不会灭亡,也无法暴发。工作很累,但无法缓解那浓重的思念。情感竟成了我生命中的包袱,让我无法卸下,想真去扛起来时,却又觉得力不从心。
5 z3 p% I& b* T千百次告诉自己,以前也有和他分开很长一段时间,我一样可以开心的打理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这次却不能忍受分离?其实一切的结全在自己的心里,以前的分开总认为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见到,而现在我们都无法确定哪个时间是属于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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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l0 R v6 f3 e! z0 [& ~在对那个周末的回忆中去渡过一天又一天,是那个周末让覆水难收。房间已经一次又一次的收拾得很干净了,那再拖一次地吧。拿着他用过的毛巾看着发呆,捂在脸上去感受他的气息,那么朦胧,那么迷离。他的内衣洗得很干净也叠得很整齐了,他会在某个日子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么?幻觉着某一个时刻,我下班到家时,他站在家门口对我温和的笑,让我热泪盈眶。当眼泪流下来时,冰冰凉凉的划过脸颊告诉自己那只是一种幻觉。 " r/ x2 R X) [& N1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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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他的电话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我就是在27年前的那一天来到了这个人世间。记忆中,在槐花纷飞的时节,有一天母亲会在我的书包里塞上两个煮好的红皮鸡蛋,我就知道是我过生日了。自从到了深圳以后,母亲会在这天给我打一个电话,总是说那一句话:“今天你过生日,都说孩子在外,父母亲一定要记得孩子的生日,这样孩子在外面才会顺利,我年年都记得的。”这句话母亲说了五年了,每年听到都要流泪,因为在记忆里,只有母亲能记住我的生日。 6 p' |' y0 r4 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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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他的电话,他抢先说了一句:“今天是个好日子!好好犒劳自己一下!” . s& `& e$ h* d0 w/ K/ m/ }
“好日子?”我有些懵了,反问了一句。
5 M& d$ n7 _" b+ z* c$ W; h" X“呵呵,糊涂的连自己生日也忘记?妈妈还没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 G. x$ F5 ]' V9 }. M3 p
“打了,可你怎么记得哦?”嘴里说着,眼睛有些发热。
, x G3 |, s2 {5 x# p“我不记得?这几年的这一天,总有个小家伙在我面前说今天我妈妈给我电话了,要我给谁煮鸡蛋吃?哈哈~~”他大笑了起来。 - q1 Q, S8 C1 C( p; h% T5 k0 u# t+ l
“嘿嘿~~~”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说:“可今年没有鸡蛋吃了哦!” - L, o7 G* O2 ^' M( g. S9 |1 ~
“我现在在法国,最近很忙,公司可能要搬迁到香港,这样方便开发国际市场。所以今天才给你打一个电话。”他说。
1 q3 A' v, a* X- W: n& L- n% |“哦,我也要出差到北京。可能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 Y' R0 b0 K+ S“好,等你回来时我也回国了,我给你煮鸡蛋吃!” # q! a6 P( O4 a* z) r4 R/ [6 a
! b- m: u, M! m" x, u, Q放下电话,心里有股融融的暖意,似乎忘记了他刚才说的他要将公司迁到香港,连日来疲乏而憔悴的脸上也泛起了红光,晚上居然抱着枕头傻乎乎的睡得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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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3 Q* `' P) |0 O' b d希望总能给人很大的勇气去克服很多困难,原计划要40天完成的工程量,在北京连日加班,竟然只用了28天就完成了我要做的工作,从北京赶回深圳。他先打通了我的电话,当得知我已回深圳,说:“我今天晚上去你那里。”
' o3 b# e) }* C, B& H9 \; ?“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接着又问了几次。
, ?2 L9 k( ?5 t% p8 l" ~/ i当他真出现在我眼前时,我还是不大敢相信,有些犹豫的看着他,不敢跳过去抱他,他走过来一把抱住有些发愣的我,我依然没有伸手,有些木然,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 q. n7 d& n2 R3 b“你咬我一口吧!”突然间我的情绪有些烦乱,不知道如何是好,好想发一通牢骚。便对他说:“狠狠的咬我一口吧!”
6 d6 i) w( {* L5 a“哈哈,我没你那么残暴!”他笑了,说:“对了,来,给你鸡蛋!今天又是好日子哦!”说着,他拿出一个纸袋子递给我,眼里是温和的笑。
, h8 T6 }6 m. i; a. I' |% r接过纸袋子,里面包着两颗煮好的鸡蛋,和着他的体温。我冲他龇了一下牙,做了一个鬼脸说:“你不咬我,我又想咬你了!”
$ j, Y: j* v* W4 k* |0 c4 n+ x“先吃吧,吃了再咬,明天带你出去玩?”说着他伸手拿出一个鸡蛋开始剥壳。
. b! K5 x& h8 r6 W$ l$ \“带我去哪?” . T9 ^- w" C* J; _0 `9 P4 r
“去欢乐谷!”
! h. \* J/ j7 Y“哦?阿姨又去广州了?”
4 k0 C. M1 y; `% X- A7 I1 t“没有,他们不知道我回深圳了,我给他们说我明天晚上回深圳。” ; z4 h: ^$ W: o" P! e
“啊?你也才回深圳啊?那要是我没回深圳你怎么办?”
7 _, j J; R5 N: x“你没回来我就直接回家嘛,只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才打电话问你有没有回深圳的!” - x4 s5 m7 b$ J9 V) }
“我的生日?你没发烧吧?嘿嘿!”我伸手顽皮的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1 k ^5 ?8 P/ b( ]7 j4 V
“嘿嘿个鬼,”他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说:“今年闰四月,你不是给我说过你是74年闰四月生的么?你难得过几回真正的生日呢!” * ^! N* e2 F/ l, T. n% ^
“啊!!!!!!!!!!!”我愣住了,嘴里机械的嚼着鸡蛋,有些不知所措。
7 k! v0 [) b9 ?+ k# U0 m7 k他坐在那里看着我,满脸含笑,还是那么温和。 3 s9 S' B( P; J; ^/ h) y6 S
“唔~~~~~~~~~~~~~~~~~~~~~~”我大声抗议的叫着,扑到他的怀中,头在他怀里蹭个不停,眼泪又开始在眼里打转。 5 o4 q8 P/ m*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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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 `+ |- s: Y0 d“我可能要到香港去了,全家都要搬过去。”他说。 4 u& z& m0 q D% S' Q. ]; G
“深圳不好么?不过香港也不远!”我有些累,象往日一样摸着他的小腹枕着他的手臂闭着眼睛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说。 2 ~4 W u5 M4 Q/ Z3 A
“公司要迁过去,去开展国际市场。”他有些欲言又止:“我以后可能会很少在大陆的。”
" J7 Z( I2 O& n' w“啊!”我突然间有些清醒了,起身抬起头看了看他,他的眼神很平静。 4 `: |2 G3 v( S6 N8 A+ y
我低下头若有所思,嘴里“哦”了一下,重新躺下来说:“累了,我想睡了!” ' `8 v6 z# O) h' l
他伸手拍拍我的头说:“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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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旅途的疲备吧,再加上刚才的一翻折腾,他很快就打起了鼾来,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轻轻的拿开他放在我胸前的手,悄悄起身走到阳台上。夜凉如水,夜并没有安静下来,从这里看出去,万家灯火,霓虹闪烁,近处的工厂也还有隆隆的机械运转声。阳台上的吊兰,这么多天没打理他,花盆四周遍落枯叶,显得有些落寞,伸手捋了捋那在随风轻颤的叶子。心里涌起一股曲终人将散的凄清感,他将很少在大陆,意味着什么?我们情感的结束么?如果不是,我们的情感以后将用什么来维系,用什么来承载?电话?信件?我摇摇头。 3 t% t( }4 U' b) y( Q8 B; w*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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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疯子!!!你在哪?”他在叫我,回头看见屋里床头的灯已亮了,他坐起身在叫我。 ; p3 d0 {& |6 W- c$ Y1 { V5 T
“我在阳台上,刚刚起来上洗手间了。”我一边走进屋,一边说。 : R5 l# K+ S9 U' @, r) v# z# b
“睡不着?想心事了?”他有些关切的问。
! s* W) z4 l/ r' ?! f“嗯!”我应了一声,钻进被子里。
4 y% J( o. M+ w v“我总觉得自己是在害你”,突然间他扑在我的怀里哭了,双肩抽搐着,象个孩子似的,完全失却了平日的伟岸和讳莫如深。心底不由升腾起一股怜意和莫名的感动。扶起他的头,用手轻轻抹去那并不连串的泪珠,岁月已不合时宜的将苍桑刻在了他的脸上,抚过脸颊,在我的视野里又出现了依稀的华发。心底一阵痉挛,不由自主的将他的头抱回胸前,眼泪也夺眶而出。 * {8 q1 j ]. H8 v- W' t
“或者这样会更好些吧,你可以找一个女孩子成家。我有空回到大陆我还可以来看你么?”他第一次用这么不自信的语气和我说话,却让我觉得他特别真实。
( F% C$ G& f$ Z$ v# W: G$ c" a“当然可以,这间小屋只要我还在,就是你的地方。” - N# T9 B( R3 a, i2 p/ C
“好了,睡觉吧。”我不能再让这种氛了围持续下去,我怕我自己也崩溃的话,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会是什么样子,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他的头,把他的手臂拿起来放在我脑后,反手关掉了台灯。 5 l. m# L! @( `/ A4 B
2 g3 H3 p; L' a6 z8 ]6 b第二天早上睡到很晚,是让他的电话给吵醒了。是他公司的事,让他到香港去一趟,挂断电话,他在背后叹了一口气。
$ \ @, m' m! s; H- E" ~“你快去吧!我送你过关”我希望自己表现的豁达开明一些,于是起身开始穿衣服,脸上努力的露出了笑容,并拿出他的衣服给他套。 , ? j$ Y, ?0 U% }
“你不想我在这里陪你?”他说出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 F; m8 b+ B9 y, g a1 d我很诧异的看着他,不快地说:“你怎么这么说话!” " H Y+ V; f8 m% t* g) c4 X
“没什么!”他突然低头不说话了,开始穿衣服。
$ h0 r$ i4 p' t, ]5 _* w% `% q" d& b3 d9 x在出租车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他时不时回头看我,我的头一直看着车窗外,表情有些木然。车到罗湖海关,我低了一下头,然后抬头冲他一笑,把手伸向他,拉着他的手向联检大楼走去。罗湖海关和火车站在一起,来来往往的人流如潮。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他似乎感觉到我越来越用力,回头看着我,表情很复杂。有些焦急,有一些歉疚,有一些不舍,有一些无奈。我松了松手,使劲冲他笑了一下,他也笑了。 ! d; `0 E' g9 U,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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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他回头向我挥挥手,走向了过关的通道。 `6 O, P3 ^4 J: t9 S9 O% O
挥挥手,他已淹没在了过关的人流中。 & Z7 h) r! d9 K* w G) y' W& 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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