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 k+ J* S/ d' v- W# n, p+ m, u&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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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的说法不是我发明的,是我那些讨厌的同事。那次,我们几个在一起喝酒聊天,说着说着就无聊上了,同事Q问我,传说你的带钩,凡跟你上过床的女孩子都跟掉了魂似的,有这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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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操,说什么呢?我跟谁上床了?谁在瞎说我?这不存心埋汰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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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 H M2 M Q说,哥们,反正喝酒吹牛不作真的——你也别管谁在说,有没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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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4 Y# U% h5 E9 Z* \ 我说,什么带钩,你见过带钩的吗?还钓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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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L帮着解释:“说带钩也不是鱼钩那种,那也太离谱了,Q说的是那种带弯的,出来的那一下特爽,是吧Q?Tony你怎么什么也不懂,理解能力太差。” ' A8 \0 G9 I. X' b& e% h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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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见有人帮腔,就更放肆了,追问:“是不是Tony?男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5 K8 Q6 c" g8 \$ |"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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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大刘比我们都年长,有媳妇都好几年了,只不过媳妇儿子不在上海住,就跟我们瞎混。这会儿大刘说:“你们俩这就不入调了,Tony能对你们讲吗?我告诉你们带钩这码事是绝对没有的,Tony的弟弟就是头大,蘑菇似的……” : D1 Z; w( O9 R/ ^7 Q9 g7 l( e( z
$ {7 h. `, `7 a- L3 O9 V 我掐住大刘的咽喉,不叫他往下说:“大刘你比他们俩更不入调!什么‘蘑菇头’,你见过?你几时见过啦?” ! E8 g+ h, Q t)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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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和L笑得前仰后合。大刘说:“我怎么没见过——见过也不稀奇啊,我们一起洗过澡,游过泳,出差还住过一屋呢,有什么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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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 D% z5 X Q关心的是“蘑菇”究竟有什么好,追着大刘问,这就中了大刘的圈套,开始卖起关子来:“你们这些未婚青年不懂了吧——不懂的事多了,改天去买瓶好酒,老哥好好给你们上上课,省得临入洞房,还找不到北——”搞得Q越发想知道,心痒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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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Q/ A/ k9 i, v* M; b+ a- w 其实我知道,大刘说的“蘑菇头”和带钩其实是一码事,就跟我们平时在小狗小猫身上“撸倒毛”一样。可我不能说懂,也犯不上充大头。 / K+ e' r+ }+ u# r& e8 [ F% B# w% f
* q: ?) E, i% }/ ]. y4 S 有一阵,我们在一起不能说“蘑菇”两字,一说就笑岔气,后来发展到不能有任何和“蘑菇”有关的联想。一回,我们西餐馆,正各自点餐,一女同事嗲嗲地说:“我吃简单些,就吃个蘑菇鸡巴。”正好好看着菜谱的Q突然就喷了出来,我憋了会,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后来Q干脆笑到桌子底下去了。 6 X5 R$ G: Q8 O" s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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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 l1 B1 U( j1 C& p, m4 K 我的私密终于在Sally面前暴露无遗,这是一个年轻男孩真正败北,正式投降。我嗓音干涩又强装一丝轻浮地问Sally:“喜欢吗——蘑菇?”我必须学会在她跟前说调情话,这很不容易,对一个我尊敬的女人说小痞子的调情话,我很说不出口,但必须过这一关,这样我的心里就平衡了,我不是一个接受调情的小男孩——我们是一对旗鼓相当、地位平等的恋人。 % b$ s$ y \1 f# B1 n- f$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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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破了这层纸,以后的一切就顺理成章,Sally笑盈盈地对我说:“……美得让人发晕……我猜你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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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们虽然只进行了一次,但这一次格外疯狂。Sally毕竟是成熟的女人,她给了我许多惊喜,有些是马丁那儿不可能教会我的。马丁对我用过各式各样的,有些甚至是匪夷所思,但他终有办不到的事。Sally让我体会到女人的不同寻常,女人的好;体会到马来女人特有的性感和激情;体会到男女之爱的酣畅淋漓。我这样花心的人,终于能“归顺”于一个大女人,和这一夜的成功体验有极大的关系。这一夜,首先叫床的竟然是我——我竟然像个女人一样地叫床,这是绝无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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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刻,我觉得Sally太娇小,后悔自己长得太过高大,顺带着什么都是大号的,这样就有欺负娇小之嫌了。那瞬间,我深深意识到太不合比例,好不忍心,心里一直骂自己——小子你太狠。我不断问Sally“行吗?”“不行你就说……千万要说”——我也知道疼人了。而且疼女人的感觉不一样,让我一下子长大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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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3 O" C2 O: o; S6 x0 @ Sally轻轻摇头,一滴细小的泪珠从她微闭的眼睛里渗出来,我不知道她是在努力承受,抑或是在享受。幸福到落泪。我格外小心,尽量不使性子,避免那种“大撤退”,然后发起的全线“大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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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匹野马终于有一天也被套上了“马嚼子”。Sally为此也背负了一系列的责任和义务。事实上她是背上了我这个大麻烦。但她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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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j9 |. ^* e 第二天一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一夜未归,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暧昧,有事没事地和我搭讪。其实,他们中间索性有人问我“Tony你昨晚去哪了?”“你小子厉害啊,一晚上都不回来”,我也许会公开宣布:“我昨晚睡Sally老板床上了”,“我打算和Sally好了”——那又怎么样?肯定一点事没有,一切都很正常。但他们偏偏不问,不说,好像我干了坏事,他们又都很袒护我,给我面子,照顾同事关系……妈的,这才让我憋闷。谁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背后怎么议论?管他呢——我一狠心,决定豁出去了,说到最难听,无非就是Tony利用色相傍款婆——这年头,谁怕谁啊?你本事你也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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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开幕后,我们的工作就是在自己的展区值班,一是接待参观者,看他们有没有需要解答的问题,这基本没事;二是看好展品,防偷防损。我们几个轮流,于是机动时间就多了,他们经常让我替个班,抽空去趟巴黎什么,我没有观光购物的打算,就尽替班。轮到我休班,我就独自去布鲁塞尔,看望光屁股的于连小朋友,在那里咖啡馆坐一个下午,让太阳狠狠地照我。不知什么时候,我喜欢上那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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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e# O) ~ Sally有她自己的事忙,她计划提前回国,在展览结束前,但具体时间一直定不下来。自从那一晚后,我们认真谈过几次,都是用的吃饭时间,她招我过去,给我安排一顿好吃的,席间很自然地谈到我们的今后。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更深入的,通常谈恋爱的繁文缛节在我们之间都是不需要。偶尔Sally和我一起逛逛里尔的商场,买一些带给家人的礼物。当然,我还常在她那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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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I0 u6 l2 ] 我也常去“富华”吃公司安排的饭,六菜一汤,由于和同事那种尴尬关系,我总是草草吃完,不参与他们饭后的闲谈。我倒是很想和瑞富谈一次的,因为就这些天,我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以说,一夜之隔,名草有主了,我不可能给瑞富任何承诺和希望了。我必须对她说明白。但一直也没有合适的机会。瑞富好像也不急于和我有所进展,我怀疑她在我同事那里听到了什么,或许弟弟瑞华说她“急着找男人”的话真正刺伤了她,使她举步维艰。瑞华还一个劲地和我眼色交流,好像我们之间真有什么大秘密,使眼色就使眼色吧,反正我们之间的事就那样了,什么也不用说。 : H& }) B5 X6 ]# k. X( ~' B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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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公司同事的格涩关系由于一件意外事得到了根本转变,这真是天助我也。事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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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轮到我在展览现场值班,和我同班的是女同事晓芬。下午,瑞华约我出去玩,晓芬说,你去吧,什么事也没有,不需要两个人。我说,你下个班我替你。晓芬说,再说吧。 4 ~) d# {3 o#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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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瑞华出去玩到傍晚才回,刚到展览现场,就看见我们展区前聚了很多人,其中还有警察。我顿时意识到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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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们展区的一幅油画被喷漆污损,显然是有意的,是破坏还是恶作剧就闹不清了,反正是无药可救,而这幅画恰恰是跟当地一个华侨借的,是老华侨的家传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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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7 r' `5 [' u$ E( _3 j 干嘛要借画布展,就不在这里说了,反正是设计师的鬼点子,是“体现中法文化的交融”什么,我也没太闹明白。这下可好,毁了,人家的传家宝,赔偿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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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m! }9 |1 ?4 n" ^6 Y) v8 d 晓芬哭着,说,一眨眼的工夫,画就被人喷上漆了,还拉了一口子……真的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头儿说,必赔无疑,谁值班谁负责,公司是不承担赔偿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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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背!这事说和我有关吧,怎么说都是我和晓芬两个人的班,我却请假离开了;说没关系吧,我确实不在现场。晓芬说:“和你没关系,都是我不好。”可就这么把责任全推给一姑娘,我心里踏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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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4 u, C7 a: u8 y 老华侨那儿的消息来了,说就不用赔了。可我们头儿不依,说多少得赔一点,到底是人家传了几代的名画——问题是赔多少?怎么赔?是多珍贵的名画谁又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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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8 e0 s: e3 A; C 晚上,我回到驻地,去了头儿的房间,那里聚着几个同事,正商量赔画的事。我掏出Sally给我的那张旅行支票,放在桌上,说:“这是五千欧,要不够,我这里还有块表,应该值三四万人民币……”说着,我从腕上摘下了那块带钻的“欧米加”一并搁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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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们面面相觑,没料到我平时稀里哗啦的,身上摘下一件东西就值好几万。 / e0 p& N5 _,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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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忙说:“不用,Tony,没你的事,我们打算让晓芬意思一下就行了,不要你搀和。” # O5 o% w! d! @3 R/ G
" o8 @3 }+ H+ Y$ ?) P& G 我说:“就这么了,你们不收,我会难过的。”说完,我转身出了头儿的房间。 " q6 A/ I" B' {8 q0 C
4 G- Q* k+ v- a8 x4 ?5 V 这件事在同事中震动很大,有一个说法我比较乐意接受,那就是:Tony为人特仗义。从那以后我的为人一直在公司里有口皆碑,朋友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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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 T; h' |, p! Q: W 事后,Sally也听说了这件事,对我很赞赏,说我骨子里有股刚劲。我说:“那五千欧留下也给我在巴黎胡花了。” " ?+ Q4 b% c1 r' B" N% `: r( U! j, X4 b
( X ^2 L/ s9 I: D1 b4 C 最终,头儿把表留下了,赔了老华侨五千欧。表他们是通过Sally转交给我的(我不知为什么他们要让Sally转给我),那会儿,Sally要回国了,对我说:“这块表式样也老了,不适合你了,留在我这里做个纪念吧。我路过巴黎给你买块适合你戴的。”我说:“别,我手表多——什么都不多,就是手表多,每回生日都有给我送表的,千万别再给我买。”Sally说:“不是说你喜欢表吗?”我贼贼地一笑:“这你也知道啊?我喜欢的东西多了。” 9 H2 }2 L" ]' T* R
, a* b& ~1 d/ t X Sally要留些欧元给我,我没拿,回去时,我不走巴黎,什么钱也不需要。再说,我这边赔出去,转手那边又收进,多不好。打死我也不拿。这点贼心眼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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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ly走之前,我好好地吻了她一回——我现在真的好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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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ly走后,我感觉失落,这是很让我惊奇的感觉——我从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居然心里能搁下人了。不会是恋着那番云雨吧?我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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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期好长,老不闭幕。好在同事关系好转多了,大家互相也能说笑了,在里尔还有瑞华,有杨,我寂寞了可以去找他们玩,听神神道道的杨讲离奇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