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故事：古城旧事》 BY 海军少校2007 【完结】

猫瞳

第十章
在思念中度过了难熬的两天，22日一大早，天还没亮，林风就起来了。

! {+ B9 Q# m% x+ b他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将自己精心地修饰了一番。古人云：“男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妆”，林风甚至觉得应该修改一下，男的也可以为悦己者妆。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已经是九点了。他拨通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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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 Y9 {# b: i3 m% u  L“喂？哪位？”他的声音似乎很疲惫，旁边还有不少杂音。

$ g2 G7 |  T0 o# y( j7 D“恩，老哥，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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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M2 P* _% |“你回到东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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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没有，我在学校。”林风笑笑，说：“我想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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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好了嘛，等你寒假回来我们再见嘛！”

“可……”林风忽然觉得他的口气不似先前那么温柔了：”你现在在哪，可以出来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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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A: g( p9 b* {“我现在在家，不能出来。我家有事。”

4 c( y! I6 U% s. _2 P" a! |. w!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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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说吧，反正不能出来。就先这样！”说完他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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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拿着听筒，呆了一会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留下来错了吗？  

林风又一次拨通了萧雨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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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C6 ?, {  @. Y“你到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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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1 v. j! K“我和老婆在一起，她父母从安徽老家过来了。”他的声音很小，看得出来，是压了很低很低偷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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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下午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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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 P& m' k. W7 j" z) Q8 i9 c, h“晚上？”

“不行。”  

“明天上午？”林风的眼泪快蹦了出来。

“明天也不行，公司还有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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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 z+ p9 y! M, i“可我，明天晚上就走了啊。”林风尽量忍住不让自己难过的情绪带到语言里。

“真的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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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4 d' [" o* n+ q! H  P1 S“可我等了你三天呢！”  

) C" x! d! ]; `; p, F“真的没时间，好了，就先这样吧，他们过来了！”

$ w6 A- Z) s7 U* D" z3 x' [7 M0 o“你——”还没等林风说完，萧雨就挂了电话了。

林风的眼睛酸酸的，站在电话旁边，看着擦得很亮的皮鞋，心里难过极了。他该怎么办？

+ t, B8 C4 X5 p( \2 y; ^+ H那个下午和晚上，林风在宿舍里疯狂地看电影，一部又一部，《乱世佳人》《魂断蓝桥》《萨布兰卡》《罗马假日》……他也跟着难过，也跟着大笑，一直到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还梦见和萧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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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S, Z& N# ~, I) O1 Y: N7 y3 S等林风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是满窗的阳光了。看看表，中午十二点了。他又一次给他拨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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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2 |: z" O4 v7 B/ A; i# K“喂，你在哪？”

“公司。”

4 s; N7 v4 V& ?. K$ k+ l  ?“哦，我，我今天晚上的火车。”

“是吗？那祝你 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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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那，你可以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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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可以！我实在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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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的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林风心里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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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这样吧，你下午三点到我们公司来。”  

6 |: s) K6 t5 _& |下午。

林风走进萧雨的办公室。萧雨的办公室很气派，他一个人坐在老板椅上，很闲适的敲着电脑，看到林风来了，轻说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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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0 o: [, a, K林风在萧雨对面坐下了，看着他的脸，他的气色有点不好，有一圈黑黑的眼袋。

/ P( J% b& k. g$ C' E1 ?' v- g& K9 X林风看到他桌子上有一叠照片，于是拿起来，原来是他在香港拍的。他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对他说：“恩，送我一张！”

& d' M7 T0 l3 l+ _. m; U萧雨犹豫了一下，而后说：“好，只一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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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g! c  _- h$ e2 u9 D3 n于是林风抽出一张，走近萧雨身边笑的对他说：“就这张了。”

) M. {+ N8 E! m: q/ s- o/ Y5 G  `萧雨的气息很近，这让林风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他们疯狂的吻，他凑进他耳边，说，“老哥，我想吻你！”  

忽然，萧雨推开林风，很生气的说：“干什么？这是在办公室！让我同事看到了，不死定了吗？快回去！”

" f- z) P) N" O; K' d林风一脸通红，坐了回去。

! }% M2 E. ]8 d1 D# {; r, h萧雨看着林风，很严肃地说：“有件事必须和你说明白了。”

“恩。”林风头也不抬，只自己拨弄着衣服。  

$ {8 r  k: H. |5 r( D  X  T“我老婆对我们的事，有所觉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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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林风一抬头，笑着说：“别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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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他查了我的电话记录。”萧雨叹了口气，说：“而且上次我们见面前，我和他撒谎说是我和同事吃饭，她给我同事打电话，事情就露出马脚。她现在已经怀疑我在和女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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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0 j; L2 }6 F“可……”

" R* Q  X2 d2 Y( t# t“我早和你说过的。”萧雨说：“不要在我在家的时候频频给我打电话。可你不听，昨天一个劲给我打。还有，我对你刚才的表现也很不满，你没有控制力，不理智！这很要命的。”

“可，可我昨天实在是很想你呀！”林风觉得很难过。

! P/ O; v) f4 b, P% ]沉默了一会，萧雨看看表，说：“你的车是几点的？”

: x& k: e( L1 p2 f“七点半。”

“那就快走吧，现在已经五点半了。你还要回学校，还要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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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

“我们？该是时候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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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h% h; h; T' m……

) d1 x: Q' f! O那天，林风迷迷糊糊地走上火车，一想起萧雨，他就想哭。他一个劲问自己，他失去了他了吗？还是压根就没有得到过？

车马上要开了。对面走来一个人，忽然对着林风喊道：“你不是林风吗？”

, f3 m* f1 l1 D; h$ Q3 n$ K  e4 N林风抬头一看，竟然是陆明。他才想起，陆明也是东北人。

“陆教员，您回家？”

+ I5 W) P7 s1 [* _( d  T1 h) o“是啊，到哈尔滨。回家。你也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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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点点头。

4 w6 N3 o6 G5 B7 h) {/ l4 B那天晚上，尽管有陆明做伴，但林风还是打不起兴致。这让陆明很奇怪，他一直很纳闷地望着对面坐着的这个很帅气的学生，不知道这个本该很阳光活泼的二十岁的年轻人为什么看上去如此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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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 p. ~( @, Q8 N2 A/ W列车在黑暗中行驶着，林风的心也渐渐沉没在这黑暗之中……

9 v" ^& w  Y3 {+ _/ `$ V4 |（上部完）  

猫瞳

第十一章

窗外，白茫茫的雪漫无边际地从天而降，簌簌地拍打在玻璃上，吹散了，又吹来，又吹散，再吹来。这是哈尔滨入冬以来的头一场大雪。武警学员林风独自坐在窗边，呆呆地望着外面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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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_+ y0 G' H6 {7 h《乱世佳人》里的斯佳丽在饱受挫折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家。家，能给一个人痛苦的神经予以慰藉；家，能给一个人疲惫的心灵于休息……此时此刻，林风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豹，独自舔着伤口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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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不停地问自己，他恨他吗？

白雪茫茫，他在心中一遍遍翻起他们从认识至今的点点滴滴。萧雨是理智的，他的很多话，其实都是在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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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痛苦地想，是的，萧雨曾经劝解他不要过多的和这类人交往，是因为他怕他工作事业受到影响；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他好，如果他心里没有他，他不会记得他喜欢水，带他去看水，给他买衣服……难道这都是因为色？不，不是，如果是那样，他们早已发生了别的关系，可萧雨从认识至今，除了吻过他一次，别的什么都没有做过；是的，萧雨对他是有感情的——可是，他最后却说分手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回家的日子里，林风给萧雨打过几次电话，但他都淡淡的，说了不到几句，就说有事挂断了。林风每天晚上写一封电子邮件寄给他，可他从来没有回。而且，林风发现他的QQ上也没有了他的名字……

: I  j3 L2 I1 d3 ~0 c; i$ J1998年除夕的钟声敲响了，爸妈都出去看烟火，林风没去。  

他拨通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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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S2 z, s& G' k3 W1 A; ^“喂，老哥，新年快乐！”

3 F3 U" H2 }! a, A1 y“你也是。”他的口气依旧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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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呢？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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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9 }/ D, R2 W“有必要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林风苦笑一声。

) E# B/ B$ a4 [“我和你说过，我们不可能了。你不要陷得太深。”

+ ?- E  N5 k- e8 n0 R. Z: B“可，我还爱你。”林风感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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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B* R) V& E+ e“好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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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b. V: \- }( `7 c" t“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林风有点哽咽。

) k% k( K" d8 Q! Z( O5 p! u“说吧。”  

“你……还会把我当作你的小弟吗？”

“再说吧！我三月份要去英国。”

“英国？不回来了吗？”

1 |% y5 }8 d* h$ t' `6 k% j“回来。但会很久。好了，别问这些问题了。我们顺其自然，好吧？”

" j+ F1 e( b' \- L4 U5 E挂断电话，萧雨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女人从阳台那边走过来，很警觉地问：“是谁的电话？拿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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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  s: D3 Y5 W0 T( E' S# h“同事的。”——还没等他说完，手机早已被女人抢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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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同事在哈尔滨？”女人酸声酸气地质问道。

“是！我同事全国各地都有！”萧雨不耐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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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r( ?$ W) }: h& {, @! a“你别骗我，我告诉你老萧，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你要是闲我，就说话……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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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A& o& D# o) t, e7 R6 M# b“大过年的，人家给拜个年，你哭什么？”萧雨起身转向卧室，一倒头栽到床上，任凭女人的哭骂声在客厅里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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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烟火很美，绚丽地在夜空中绽开，挥洒出一片五颜六色的奇幻，然后一点点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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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E  v& Z" T) {: ?1 i, h8 M+ O: S夜依旧是夜。

猫瞳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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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独自一个人沿着江畔路走着，夜幕下的哈尔滨灯火璀璨，灯光映照在沉睡着的松花江冰面上，反射出一道道绚丽的光芒。再往前走，就是斯大林公园了。

对于刚满20岁的林风来说，这个寒假过得很漫长。年后，萧雨将手机关机，林风知道他是在故意躲着。可是，手机能躲得过去，心能躲得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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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7 v: i# d! Y7 [% ^0 g; q$ m前面，是一家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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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Z3 `! W. n# z0 \8 y! g萧雨说什么？

不让林风接触这些人？ ——为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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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林风上那种聊天室？——为什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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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林风轻易说出真话？——为什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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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4 c% F' R5 G林风固执地走进网吧，打开电脑，找到他和萧雨相遇的那家聊天室，输入那个久违的名字——“沉默但不是羔羊”——三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里用这个名字碰到他的，可惜现在……  

- d( d& ~$ C5 C林风在聊天室里大声喊着：“谁可以接受一个失恋的人？”

4 P4 j8 d! o" L: o! c+ D7 R连续聊了几个人，林风的第一句话就把他们吓跑了：“我在报复。我不是因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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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o+ }" x林风其实不想找什么朋友，只想发泄一下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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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个叫“老毛”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后，接着和他往下聊了。

“为什么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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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0 M& e+ s8 M' @2 I3 k! {“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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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帮助你吗？”

% I2 \6 R6 ^, K& `5 ~" @7 J“怎么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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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B* p- F. O: }“可以介绍一下你的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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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把他的一张照片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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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8 S) S& R+ z% Q( V4 v, Q+ [“很帅气。你想找什么样的？”  

+ z2 L3 m1 k( J1 z& Q“接受我四个条件。第一，必须有车。第二，我们见面时的地点时间根据我来定，不能主动来找我。第三，不要随便打听我的情况。第四，对我要专一，如果我知道你有外心，对不起，立即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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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 L) H9 O0 d1 }2 B老毛很快地回复了林风：“第一，我有车，不过是自行车。第二，见面随你定。第三，我不会打听。第四，只要你是我想找的，我会对你专一。”

3 q3 t: h3 q! N. j他叫李辉，三十三。

" j8 S- B3 g+ E2 X* O7 p* z1 b一个寒假，林风和李辉由上网聊发展为电话聊，虽然彼此见不到面，但林风却慢慢感觉到这个人的幽默和温柔。李辉是个地地道道的西安人，现在在西安交大教历史。他给林风讲西安的历史，讲哪个地方好玩，哪个地方的小吃有名。林风这才发现，原来，人在寂寞的时候，是这么需要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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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I, ?8 g6 [/ [8 m情人节那天，林风给萧雨打了个电话，他开机了，但没有接；再打，还不接；再打，关机……
他是在和他的情人约会吧。林风淡淡地想。

$ I' z& _# t" L走出门外，看着窗户外闪烁的星星，林风的眼睛有点湿润。这时，李辉忽然打来了电话：“喂，小林，你看窗外，有没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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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d4 I6 {' J; t3 E“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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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星星，在情人节这天许个愿望，听说很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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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笑笑，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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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D7 C4 }% n0 o8 }! z: ~  E他心里默默许到：希望可以找到一个人，能够让他忘记萧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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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 i: G8 `' d寒假结束，林风回到西安，他和李辉见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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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2 J$ c4 f% q. G0 C; [李辉长得不帅，瘦小，面白，头发还有点秃，戴着一副很厚的眼镜，一副书生的样子。他没有萧雨高，也没有萧雨帅气，甚至还有点老。  

/ D, O6 o$ u0 ^; B! F, e% h: e林风笑，他也笑。

* x2 T' {# L" g4 S4 P他们相处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在李辉任教的那所著名的大学里，他们接吻了。

2 q( `5 p. `2 r8 d2 e' T# y7 B在和李辉接吻的那一瞬间，林风忽然想起了萧雨。一滴眼泪掉落下来，打在李辉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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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李辉关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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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大概是……幸福吧。”林风苦笑一声。  

“我会让你幸福的，永远。”李辉抱着林风，轻声说。

猫瞳

第十三章

其实李辉对林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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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3 `9 y9 W% _/ M( I2 ]李辉结婚了，但没有孩子，因为在家里的五个兄弟中排行最小，所以他父母也不大理论。李辉很会照顾人，和他在一起，林风从来不必担心一些具体事务，李辉会安排好一切。从请假外出，到去哪儿吃饭，然后到哪儿玩……他们一起到大小雁塔登塔看风景，一起去回民街吃小吃，一起爬郦山的烽火台感受三月的春风，一起去法门寺看舍利……李辉就像一个无微不至的兄长，甚至是父亲一样，关心和在乎着林风的每一个细节，但自从上次在交大校园里接吻后，他们就再没有发生过肉体上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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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冬去春来，五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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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u2 M# O0 \. F( t. I6 X学校破例，竟然放五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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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打电话告诉李辉，李辉顿了顿，说：“呵呵，正好，我们教研室最近要做一个关于中国抗战史陕北十三年的课题，我还想着多会儿去趟延安呢，我看就五一带你一起去吧！”

“啊？延安？很偏僻吧？”林风不由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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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有意义啊！”李辉笑笑说：“尤其是对你们军人，那可是革命的红色发祥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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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想想，说：“好吧。就这么定了。去延安，看毛主席去。呵呵。”

- y* @# T1 k. X, }* o% e林风和李辉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他们真正来到延安，才发现，这里的环境要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恶劣的多。汽车从早上五点就开始从西安走，颠簸了一上午，到中午十二点多，才到延安。下了车，到处都是飞扬的黄土，到处都是一孔孔窑洞，走在街上的人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穿着破破烂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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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0 n( q# C# }5 f/ t" q! E- q- V“没想到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老区还这么落后。”林风不由感慨道。

* `8 K8 P+ Z& z/ _“是啊，这回你也该好好接受一下革命再教育了。”李辉扶了扶眼镜，林风看到他的眼镜上已满是灰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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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哪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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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8 b* j& b3 _) I“学校给联系好了招待所，应该就在这附近。”

- {& w/ t1 \; g# x: V) Y等他们按地址找到地方，俩人就一下子傻了眼，原来所谓的招待所，就是一间破旧的窑洞！
9 x/ c  y( o5 R& g) c! _; v9 q7 U接待的老乡很热情地给他们铺床叠被，林风坐在椅子上，看着头顶上的黄土，不由得怀疑这房顶的结实程度。李辉笑笑说：“这窑洞不错嘛，比开空调还凉快呢。”

& f: P0 p$ `' z% M, [7 r林风撇了撇嘴，拿起矿泉水喝起来，没想到他喝得太快，一下子呛住了，喝到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手里的水瓶子也掉在地上，水咕嘟咕嘟流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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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急忙回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动作跑到林风脚下，将那瓶子扶起来，很心疼地说：“这白白的水，太可惜啦！”

6 Q* u: E9 d" i! n5 D" |  ]" m5 f: S林风笑了一下，说：“没关系，大爷，我还有呢。”

" P' y: @; p. o“你懂啥嘛娃子，这地方水和金子一样哩！当年毛主席在时，常常教导俺爷爷他们勤俭节约，老人家在杨家岭用过的洗脸水，还要洗脚，然后拖地再用，最后还要浇到他亲自种的那块菜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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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n1 ]& d( j4 ^/ G- R6 a: D林风觉得不好意思，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倒是李辉打趣着说：“革命第一课，勤俭节约，记牢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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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大爷出去了，林风才对李辉说：“你说这窑洞结实吗？”

李辉刮了林风的鼻子一下，说：“不结实，革命早完了，中国还能有现在吗？”

: {# i& a8 H2 C* {, }1 ]那天晚上，李辉和林风睡在一张床上。他们很早就熄了灯，外面很安静，白天的延安燥热不堪，可到了晚上却凉快极了，甚至还有些冷，虽然盖着被子，也还觉得有风透过被子吹进来。
& C( s% p5 ~4 v" y林风将上衣全脱掉了，露出结实的胸肌。李辉看着林风，笑道：“咱们认识四个月，第一次看到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 w: w) t, O* o: N* M( b! d“是吗？”林风笑笑，说：“那明天我们裸奔上宝塔山。”

! t: V6 h- ]  C, u+ d“呵呵，行，你敢我就敢。”李辉边说边脱衣服，他穿着一个白色的背心，他的锁骨很突出，肋骨也一根根清晰可见。

两个人各自钻进被卧，李辉将灯灭了。

7 m# r( i1 ^. ^+ i5 D“你冷吗？”李辉问。

“恩。有一点。”林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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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来我被窝里，咱们睡一起？”

- Q, M  t7 p0 c8 \( t$ e“干吗？占我便宜？”林风很警觉地问。

“呵呵，你多想了。”李辉转过身，说：“那睡吧。”

林风睁着眼睛想：如果身边的这个人，是萧雨，该有多好。萧雨，他现在又在哪呢？去英国了吗？如果他知道他和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他会有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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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P& Z( m+ g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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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蒙蒙中，林风忽然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这只手好温暖，就像萧雨的手一样。

林风感觉到他的被子被掀了开来，而后就感到李辉呼出的热气，再后来，李辉的胸紧紧贴着他的背，李辉的手变成一条蛇，向下滑动着，从林风的腋窝滑到他的胸前，在他的胸上抚摩着。
林风感觉到一股燥热，他的喉咙动了动，猛然，李辉一把将林风翻转过来，黑暗中，他的眼睛在放光。

“小风，我，我爱你。”说罢，他疯狂地将嘴唇对着林风，深深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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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9 J0 g  u6 J1 X' p$ T被子全掀翻了，林风很慌张。

2 ?7 G5 L/ U7 v" M2 w( O$ U/ F$ p  W薄薄的内裤下，林风感觉到一个又热的东西在紧压着他最敏感的部位，不一会儿，林风也有了反映。他们脱去身体上最后的屏障，赤裸裸地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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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呼吸，在静谧的摇动中显得声音很大。李辉的唇从林风的嘴滑向他的胸，滑过他的结实的腹肌，将林风的小弟弟一口含入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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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L0 e6 T) S% Z3 ?; i“啊。”林风不禁发出一声呻吟。李辉的嘴越动越快，林风用手揪住李辉的头发，过了好长时间，林风的弟弟依然直挺挺的，丝毫没有要达到高潮的感觉。

, l( `( S! f; M; H2 }' X“别费劲了。”林风笑笑，和他说：“我反映很迟钝的。一直就这样。我帮你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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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 {7 }/ Z7 Y+ Q6 }0 L其实林风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可以达到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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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6 ]& B* z) H" \/ K+ |1 |3 C7 u后来，林风用手帮李辉达到了高潮。高潮时的李辉，紧紧地抱着林风，仿佛怕他要跑掉似的。在李辉射精的那一刻，林风忽然想：“我的报复成功了吗？如果把李辉带到萧雨面前，他会很气愤吗？”

) x  ~# f+ `9 S* @林风突兀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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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 x- u! p随后的三天时间里，白天，林风跟着李辉到延安各革命遗址转悠，枣庄，王家坪，杨家岭，宝塔山，清凉山，甚至南泥湾，都留下了他们俩的足迹；晚上，他们就回到窑洞中，相拥而睡，也做爱，但无论李辉怎么做，林风都没有达到过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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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a( k, m" v6 C  N5月5日，他们从延安回到了西安。

猫瞳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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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 {8 I0 Y" Z! x' B% F" I“把胳膊伸直，腹部用力，用身体的惯性向前甩……”军体教员陆明一边在单杠上做示范，一边讲解单杠三练习的动作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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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 u0 o& e刘新吐吐舌头小心嘀咕道：“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估计我肯定是做不到。”

林风笑笑说：“未必，只是在单杠上翻一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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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m' s$ X6 d* x8 n8 C( [: {只见陆明很矫健地在单杠上翻了一圈，安然无恙地又回到原来的位置，而后很潇洒地下杠，走到大家面前，说：“好，下面你们每一个人都体验一下，我来保护。”

* l+ h; e' _; i' U不一会儿，就轮到林风了，他走上前，陆明看了看他，自从上次一起坐火车后，陆明就记住了这个多愁善感的小老乡，他对他说：“上杠吧。”

林风对陆明说：“教员，我不用你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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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陆明说：“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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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林风笑笑，说：“总得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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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M) E' q5 l' O# r  F1 k陆明笑笑，说：“那一定要注意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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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R" C. A+ M他上杠，收腹，甩腿，开始用力，准备翻转——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看到不远的路上走着一个人，那么像萧雨的背影——萧雨，他在哪？他忙什么？——视线开始旋转，地变成了天，天变成了地——他忽然感觉自己飞了起来，马上要飞到萧雨的面前——他重重地从杠上摔了下来——“咔嚓”——好奇妙的声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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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K! F! t. d8 O  ~. e2 _% |“林风！”陆明慌了，忙上前将摔倒在地上的林风扶起来背在自己身上，林风感觉到陆明坚挺的脊梁和温厚的背，也感觉到自己的右小腿钻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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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7 z# N4 I6 C/ B: [. O0 k5 B校医诊断：右小腿粉碎性骨折，必须马上转到陕西武警总院手术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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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i+ F/ Q2 o! z陆明二话没说，又背起林风，带着刘新，出门打车到武警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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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诊断和校医一样，给林风安排第二天做手术。

& O  h) d8 u" }% G- z3 B刘新去办理住院手续，只剩下陆明和林风在病房中。陆明面带愧色地对林风说：“林风，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4 ?( k) d5 F: ^; Z“没事！”林风笑笑说：“训练嘛，难免，以前你不是常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嘛！骨头接好了，不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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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么说，可当时要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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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教员，太娘们了，一点都不像咱东北爷们。”林风拍了拍陆明的肩膀头子，说：“等出院了，你请我吃顿大餐，不就结了！”

( U# P3 E, p1 f( C5 L& `" U陆明点点头，轻声“恩”了一声。那一刻，林风忽然在陆明的小眼睛中捕捉到一丝除了焦灼和担心以外的感情，这种眼神好熟悉，仿佛在哪见过一样。

9 g. {- {: Y& F3 r/ Z% v7 n那天晚上，陆明一直等到很晚才离开，走的时候再三叮嘱刘新要怎么照顾好林风。

送走陆明，刘新对林风大发感慨道：“真看不出来，平时那么一个冷血动物，今天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估计比他老婆生孩子还紧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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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笑着说：“这就是我们东北老乡的团结之处，羡慕了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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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新点点头，说：“只恨我不是个东北人，哎。”

: {+ D. q' E0 n4 m“几点了？”林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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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了。”

这时，林风忽然想起应该给李辉打个电话，因为每天六点半，他都会给他一个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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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有公用电话吗？”林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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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小商店有。怎么？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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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快扶我起来，我得去打个电话。”林风忙起身就准备穿鞋，这时，他才感觉到小腿的疼痛。

次日一大早，几乎是同时，李辉和陆明同时到达了医院，这让林风挺尴尬，他先给陆明和刘新介绍李辉，说是他的一个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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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刘新口无遮拦道：“你在西安还有亲戚？”

; F3 ~: q/ L3 i0 L. U林风真想找块抹布塞到刘新的嘴巴里，他不动声色地说道：“他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哥。”

- t- G" t* i1 u- |9 M9 o' G陆明看着李辉，笑道：“还真看不出，您有东北人的特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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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的祖籍不是东北人。”林风忙支吾道：“是陕西人。”

“哦。原来是这样。”刘新笑着说：“怪不得看你也不像地道地东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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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号，准备手术。”护士小姐的一声令下打断了这场关于地域的讨论，林风心里对那护士说了一百个谢谢，如若不然，还真不知道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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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r! u/ N6 L- \进手术室前，李辉抓着林风的手，轻声说：“没事，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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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在一旁奇怪地看着李辉和林风，而后笑笑说：“等你做完手术，想吃什么？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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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 @) @( f$ R“麦当劳。”林风不假思索地说道。

; |4 u/ v  [! c0 @& w9 j“行，没问题。我这就去买去。”陆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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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o# ?  a+ m, Y一个小时后，手术做完了，林风刚刚出手术室，就看到李辉急急忙忙跑来，他心疼地问：“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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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摇了摇苍白的脸，说：“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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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手里提着麦当劳，一句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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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7 ^% K, r: D* S% _# o刘新悄悄对林风说：“你表哥刚才着急地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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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心头一热，眼睛湿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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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B4 P. h3 N回到病房，吃着陆明给他买来的麦当劳，林风不由又想起萧雨来，他感觉他的心痛了一下，眼睛便滚下一滴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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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疼吗？”李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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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o9 o9 c4 {2 M# `“恩……还好，没事。”林辉笑笑。

# r: G* f1 S: Q2 _  Z% M' k“今后训练，可一定要小心了！”李辉看了陆明一眼，说：“别再莽撞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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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笑笑，说：“今后你的话，我再不敢信了，呵呵。”  

( f+ F+ _- b6 |$ ]( u“那有什么？”林风浓眉一扬，笑着说：“只要是你的课，我还会第一个带头上的。谁让咱们是老乡呢！”

护士来了，对他们说：“病人需要休息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 N2 f$ z. w  v4 b( g望着他们一一走出病房，林风长舒了口气，心中想：“老哥，如果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心疼呢？”

猫瞳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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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五月，林风都是在病房中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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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8 _, u7 T& U8 U5 q刘新在林风能下床的时候就回学校里上课去了，陆明基本上一周来一次，每次来了，都要帮助林风做一下腿部按摩。陆明的按摩做得很专业，林风问他是不是学过，陆明笑笑说：“当然了，在广州军体院的必修课。搞运动的，不会这个怎么行？”

; M8 m* s+ i. r6 V3 b武警医院离西安交大不算远，所以李辉只要没课，就到林风的病房看望他，而且每次都会带来好吃的。

* a& c: ~0 X$ {" Y五月的夜里，林风和李辉常常在病房外的小阳台上聊天。黑暗中，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总是聊到很晚很晚，直到李辉的老婆打电话来催他回家。李辉给林风讲《庄子》、《史记》和《汉书》这些古典名著上的故事。林风呢，则把他小时候的经历一点点讲给李辉听，简直有点像说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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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 P! [0 o* b! e有一次，李辉在讲《诗经》时，提到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林风问他：“老是什么概念？”  

李辉顿了顿，说：“耋耄。”

3 y9 A4 D. t* k( W' x& K林风问：“怎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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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道：“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古稀，七十为耋，八十为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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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N7 v( Z" N+ g林风笑着问他：“那你说等你是耄时，我就是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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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e9 A! r7 K' u. o7 b- t李辉意味深长地说：“希望那时，我们还能在一起！”

不知怎得，林风的心忽然痛了一下。  

; p5 E+ u  o2 l5 [& P0 e& b- g' i有时病房里没人，林风会突然抱住李辉的头，轻轻地吻一下他的脸，慌得李辉急忙推开林风，并会说：“要死，让人看见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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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K. M, W" j" z5 d' |“怕什么？没人！”林风笑笑，又吻他一下。结果弄得他脸上满是肯德基的油水，慌得他急忙拿过毛巾来擦。

林风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洁白的病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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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4 x7 \% o, j$ S/ r4 V就这样，林风的病一天天好了起来，李辉陪着他一起到医院里面的小院子里散步，坐在长长的楼梯上看夕阳，他忽然感觉这是他从上军校近一年来最为轻松的一段日子，他甚至开玩笑地告诉李辉，他真想永远住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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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风拆石膏的那一天，李辉带着林风，到老城里逛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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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2 a! C  Z中午吃饭时，路过一家肯德基，李辉问林风：“吃吗？”

# b! J  B( Z+ e  U林风摇摇头，每次想吃汉堡时，他都只到麦当劳或德克士。李辉或同学问他为什么，他只是摇摇头，淡淡地笑笑。其实自从萧雨带他去那里吃过一次后，他就再也没有踏入肯德基一步。

于是他们到一家麦当劳。李辉要了很多东西，他看着他吃，而他自己却只喝一杯可乐。

“怎么？为什么不吃呢？”林风奇怪地问。

“不喜欢吃这东西。我喜欢吃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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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在痛苦或是高兴时，就喜欢吃这东西。”林风拿起汉堡，大吃了一口，说。

9 y# H5 T! H6 M+ l% J% w他们一起从麦当劳出来后，在西大街溜达，李辉忽然拉了拉林风的衣服，说：“你吃那个吗？”

顺着李辉的目光，林风看到一家街头烧烤店，红红的烤鸡腿在烤箱里转来转去，林风摇摇头，说：“怪腻的，看着也不卫生。”

李辉兴冲冲地跑过去买了两个鸡腿，递给林风一个，说，“吃吧！看看比你的炸鸡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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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街上吃吗？”林风问。

“是啊，有什么不可以吗？”李辉已经开始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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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5 N  A" D+ r林风把鸡腿放到嘴巴前，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他也大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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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开始还有点矜持，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好意思吃，可三两口下了肚，只觉得满口肉香，苏嫩无比，他立即大嚼起来，也不顾周围有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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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辉拿着鸡腿，呆呆地看着他。  

“干……吗……老看我？”林风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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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H; l, W+ }$ Y8 u- n. }“哈哈！”他笑出声来：“你看你的样子，吃的满脸都是啦！”

这时，林风才感到脸上油腻腻的。

% H# _$ E) U: M) C# Z% n# k% ^李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餐巾纸，林风正要伸手去接，李辉却推开了他的手，说：“我来。”  

于是他慢慢地、轻轻地用手擦去林风脸上的油，边擦还边说：“你脸上的油太多了，你的皮肤很容易出油的。”

望着他专注的神情，林风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大街上人来人往，林风低声对李辉说：“快点嘛！有人看呢！”

“你放心，才没有人注意呢！现在的人，只要和自己无关，才不会去关心别人的事情呢！”

( a' Z1 {  Y0 ]# a& @, q$ @% \他帮他收拾完，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时间，看到有个卖冷饮的地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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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鸡，现在渴了吧？”李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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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有点。”

& p0 k' z# P  p" y2 C8 C1 j9 l. S: S李辉指着其中一杯白白的液体说：“老板，来两杯酒酿，冰冰得才好！”  

“什么是酒酿？”林风问。

" ~6 N9 B' q( S“笨，酒酿也不知道，就是米酒啦！”

“啊？大热天喝酒，不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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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4 c4 x. {, i' W, v2 z还没等他说完，酒酿已经递过来了。李辉递给林风一杯，说：“尝尝！”  

5 a' O! ]/ I' f4 m. n) e林风看着杯中白色的酒酿，小声凑到李辉耳边，说：“有点像你的那玩意儿哦……嘿嘿”

' T8 ?9 \1 Z4 n& j4 {李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一下，小声的说：“等回去让你喝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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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7 G$ P0 B林风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嘴里甜丝丝，凉冰冰得，心气一下凉爽下来，把暑气全都赶跑了。

' n2 [- n  r& y“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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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B$ h( n6 N7 J$ v“恩，好喝好喝！”

: Q3 ]" g( c' J8 S8 E: n那天，林风一口气喝掉四杯。直到李辉把他送到医院，他的嘴里还在不断的翻腾出酒酿的味道来。

猫瞳

第十六章

0 M( ^; c" x& \& e7月1号，住了近两个月医院的林风终于拆了石膏，安全出院了。那天早晨还不到六点钟，李辉就来到医院，帮林风把所有东西都打点好了才去上班。八点半，陆明和刘新一起到医院来接的林风。刘新看到林风安然地坐在床上，旁边是收拾好了的行李，很纳闷地问：“嘿，这么勤快？看来我是白来了。”

陆明笑笑说：“不白来，去办出院手续去。”

刘新吐吐舌头，转身走出病房。房间里只剩下陆明和林风两个人。

“陆教员，您还亲自来，太客气了。”林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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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安全意识不强，才让你住了两个月院。”陆明眨了眨他的小眼睛，说：“你的那位老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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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有课，上课呢。”

" k$ k, p8 [$ o5 D# J9 m“哦，他很关心你啊。呵呵，你很幸运哦，在西安还有这么一位好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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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4 J8 W- S; k8 D5 x2 h# ]林风猛抬起头，与陆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恰好相遇——这种眼神好熟悉，就像那天下午陆明送林风到医院时的眼神——他细细咀嚼着陆明的话，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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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d0 t7 Z* S& q+ g陆明却把话锋一转：“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功课扔了这么长时间，你能全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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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6 M( g9 v  G0 Z“小看人。”林风说：“不就是五门考试嘛。我这些天一直在坚持自学呢。”

“那就好，如果哪门过不了，千万提前告诉我，我帮你找找教员，毕竟我们都是教员，说个话还是比较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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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陆教员。”林风有点感动。

“没人的时候，就叫我陆哥吧。”陆明笑笑说：“谁让咱们是老乡呢，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

“恩。好的，陆哥。”林风轻轻地点点头，说。

“今天中午，去我家吃饭，兑现你手术前的诺言。”陆明笑着说。

林风这才记起刚住院时他和陆明开玩笑说请大餐的事，陆明竟然记得林风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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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4 H! g% [" z6 Q' v中午，刘新、林风一起随陆明到他家中。进了门，林风满以为会看到陆明的媳妇，可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 c) Q' O# u( Y; l/ T- Y8 l“陆哥，嫂子呢？”林风奇怪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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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1 U' a- k# h* r+ n; ^“哈尔滨呢。”陆明笑笑说：“她说不习惯西安的天气，就没跟来。”

, n- M0 A. r2 y/ G$ f  H: n; H“不是吧，陆教员，那你不是两地分居嘛？”刘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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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o7 D  ?, K; L8 b0 H" g$ `& T8 e“是啊，那有什么。”陆明漫不经心地说：“习惯就好了。我们结婚三年，估计在一起的时间不会超过六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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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  _9 E& y' _  W“哎，军人的奉献呀。”刘新感慨道：“谁嫁军人之前，必须得考虑清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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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中午，谁做饭呢？”林风忧心忡忡地看着陆明。

“哈哈，当然是我了。”陆明大笑着说：“小看我，不相信东北男人的厨艺。”

刘新朝陆明眨眨眼睛，笑着说：“那我们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哦。”说罢，刘新和林风一甩鞋，跑到沙发上舒服地坐下，打开电视机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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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小时，陆明的声音在餐厅里响起：“吃饭了，两个懒家伙。”

$ u" _5 |8 }  {林风和刘新兴冲冲的跑到餐厅，只见餐桌正中摆放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土豆玉米炖排骨，周围依次是四个大盘的两个热菜、两个凉菜，青得青，红得红，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9 h& ~- `1 I7 k$ e8 C* a" x! Y- L“怎么样，东北的‘杀猪菜’，还算正宗吧。”陆明得意地说：“再开一瓶红酒，为林风同学的康复表示祝贺。”

8 z0 M" D' H- c' q刘新有点畏难地说：“也太实在了，这么多，我们三个人吃，肯定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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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 r- `$ p: g1 n“懂什么，俺们东北人就爱吃个‘实在’，哈哈。我看很正宗，就是不知道吃得正宗不正宗。”林风第一个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嘴里，嚼了嚼，说：“恩，好，好吃！”

& m+ L, N& q6 z* |1 q三个人团团围坐，刘新夹起一段生葱，拿着筷子看了半天，问：“这个，直接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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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笑着指着菜盘旁边的一碗酱说：“当然，蘸上这个酱来吃。”

2 A' P0 l2 T$ y3 c刘新很是怀疑地蘸了一下酱，边蘸边说：“在南方，葱和蒜都是用来当佐料的，从来不会生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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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i" `$ L“那是你们南方人穷讲究。”林风把一根黄瓜条放到嘴里，边嚼边说：“穷得没吃得的时候，你连草根也得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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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这话倒不假。你们两个都是七十年代末出生的，记事起也没挨过什么饿，我可就不一样了。我记事的时候，还真记得吃过树叶草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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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那疙瘩那么富，还吃过树叶草根？”刘新不解道。

4 U/ f! a0 m' Y! ~) Z4 z“计划经济时代，全国都一个样。”陆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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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陆教员，听说今年放暑假要留一批学员搞军训？”刘新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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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d6 O4 |4 E+ u3 }“对。陕西省教委和团委要搞一批军事夏令营，全西安的军校都有任务，我们负责军训小学生。你们队留20个。”陆明顿了顿，说：“我也留下来，出任你们的总教头。”

“阿弥陀佛。”刘新忽然双手合一道：“菩萨保佑我千万不要留下来，否则就死在陆教员手里了。”

9 w8 b5 o$ m8 m" M* M' z3 G4 x“你这个小鬼，就想偷懒回家。”陆明拿起筷子，敲了敲刘新的脑袋，而后又对林风说：“你呢？看你这伤腿，估计你们队长也得打发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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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忽然想起萧雨，还有李辉，他说：“恩，我想留下来。”

猫瞳

第十七章

终于放暑假了。

林风的五名考试不仅全过了，而且还有三门优秀。这让陆明和刘新吃惊不小；不过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林风申请留下来军训竟然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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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小学生，强度倒不大，但小学生特别淘气，而且七月又是西安一年中最热的月份，一天下来，林风还是会累得腰酸腿疼。

送走第一批小学生，陆明请林风他们几个学员一起去喝酒。由于一周的军训确实很辛苦，加上第二天是周六，也没什么事，所以大家都放得很开，六个人喝了两瓶白酒后，又要了三桶扎啤。

) x- ]( v5 J: Q/ R1 \1 l1 X那天林风感觉自己喝多了，大家都晃晃悠悠回宿舍，吐得吐，闹得闹，然后倒头就睡了，可林风却睡不着，他有个毛病，就是越喝多越兴奋，越兴奋越睡不着。

# s- Z5 Q5 g# H- m' J" R' S他忽然想起萧雨——这个负心人，他让他爱上了他，而他抛弃了他，他忽然想要让他知道他现在是多么幸福，想气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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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1 e2 o8 e  l! r可……他回来了吗？

  ?& |7 I4 L7 m; t9 ^2 a- w0 j! w林风晃晃悠悠走到电话厅，拨通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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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j2 N+ D/ ]. X/ |- Y6 Z  `竟然是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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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哪位？”林风整整四个月没听到萧雨的声音，如今再听到的时候，他忽然觉得眼睛酸酸的，顿了几秒，林风才说：“是……是我，林风。”

/ I. |* g3 |1 n2 ~( C4 {8 P“小风？是你！”萧雨的口气忽然温柔起来：“怎么样，最近过得好吗？”  

# n- a- t$ U$ x  L林风原本早已酝酿好的话，不知怎得，此时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还可以。”他只是冷冷地说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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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j! o" S7 {, X3 D8 P) ?# H“哦。多注意身体。最近……好久没你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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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 t$ z: Q4 Q林风忽然笑起来，说：“不——不是你——你说，不要——不要——联系了吗？我——我——怎么敢——敢再和你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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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酒了？”萧雨的口气忽然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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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o! `$ {5 B3 F“我——我——喝不喝——和——和你——有——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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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2 H& X9 d1 j6 ]- n( a“别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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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么？对——了，老——哥，我——我还有个——有个问题，你当时怎么没——没和我做——做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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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c4 @/ s& ~1 I* C5 w) N# |“你真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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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1 I  }- {“没——没有。”忽然，林风的眼泪流下来，“我想，我想，当初……为什么，你好狠心啊……呜呜……”  

“好了，你别再说了，赶紧回宿舍睡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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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v+ D+ ]/ d" B“不，不，我不想睡。我想出去走走。”林风哽咽着说：“我要去未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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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I* Z+ T- z# \“你——真的要这样吗？”萧雨慢慢地问。

“是的。”林风的心一阵绞痛，说：“我只是想看看，那里究竟有没有断袖的爱情。”

, e' h) y' N3 @4 f. d3 y“半个小时后，在你们学校门口，等我。”说罢，萧雨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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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感觉他的头特别疼，但他还是慢慢地向学校门口走去。

: ]- s+ y1 f& ?- [6 t$ q校门外，一片路灯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武警路。林风身着一件白T恤，一件蓝短裤，颤颤微微地扶着电线杆，慢慢地坐在路边，抱着头，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拍在林风的肩膀上，他慢慢抬起头，橘红色的灯光下，一张熟悉的脸庞在他的视线里渐渐清晰起来：剑一般笔直而浓黑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有点深陷，直挺挺的鼻子，一张丰润的嘴唇，皮肤很白，没有一点皱纹……

“老哥……是你吗？”林风伸起一只胳膊，摸了摸萧雨的脸，喃喃地问。

“恩。”萧雨轻声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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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 |" Z) U- N“老哥！”林风猛然站起来，扑到萧雨怀中，泪如雨下。

“咱们上车，好吗？在你学校门口让熟人看到，对你不好。”萧雨的嘴唇贴在林风的耳边，呼出的气吹在他耳朵上，痒痒地，很舒服。

, ?+ F. L$ ?8 I4 q% ?“恩。”他暗自想到，他总是在替他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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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把他扶到那辆熟悉的红旗轿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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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q$ c3 @5 g车子在黑暗中穿行，林风的手一直抓着萧雨的胳膊，生怕他跑掉似的。

车子停在未央区的汉长安城遗址边，这是他和他第一次亲密约会的地方。

% q2 m% s  ~+ R0 L6 C+ B+ z4 H. C萧雨的轮廓被窗外的月光镀上一层银色。

“你……瘦了。”萧雨摸了摸林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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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 k! w. x$ |4 v4 C“你也是。”林风死死地盯着萧雨的脸，一滴硕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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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萧雨的声音有些哽咽。

8 Q4 h* _" ^( A黑暗中，二人无语。

猛得，萧雨一把搂住林风。

3 ]; F1 P0 ?7 D" ^! v“不要放开我，不要放开我。”林风紧紧地抱住萧雨，说：“我怕，我怕这是梦。这样的梦，我这半年里做过太多太多次。每次睡觉前，我都祈祷，祈祷我可以做这样的梦，可我又怕做这样的梦，因为每次都要醒。每次在梦里，我都是这样紧紧地抱着你，紧紧的，不让你走。但你还是放开我了，还是走了。我拼命的喊，使劲的找，可怎么也找不到你……醒来，才知道是梦——我真怕现在又是在做梦，我怕梦醒来，你又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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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q& E- ^1 ^; ^2 g9 J+ B2 M$ p0 o“不是梦，是真的。”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吻着他的唇：“我回来了，不走了。”

“其实，我知道，我一直就知道，你喜欢我，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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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4 [6 h7 `* X“回答我。”

- x. }' ~* W' _& q, r“……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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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为什么说那些狠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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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你现在不会明白。”萧雨放开林风，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或许，再过十年，甚至二十年，你才能明白。”

“我不要明白，我只要现在，你在我身边，永不离开。”林风一头扎进萧雨怀中，幸福地闭上眼睛。

9 L+ }; u7 h7 i/ R夏日的夜，如此漫长。

猫瞳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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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 s3 ?3 ^8 ~" R门开了。

女人穿着睡衣，脸上写满了愤怒。

“你还知道回来？”

+ {; L& q. b/ B- y$ ]" s+ g5 F“不回来，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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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我告诉你，你必须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给我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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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解释的。开车在外面逛了一圈。”萧雨淡淡地说。

' _" J7 g- k, f, h' h  f“逛了一夜？”女人冷笑一声，气愤地说：“你当我是傻子？你吃饱了撑得在外面开着车逛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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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U' h( Q% J/ A) m“是，就是。”萧雨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不耐烦地说：“我心烦，想一个人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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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把手机关了？”

“我说了，我想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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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女人一把从萧雨口袋中掏出手机，忿忿道：“我倒要看看你昨天接的是哪个狐狸精的电话！”

“给我！”萧雨忙上前抢他的手机，女人死死攥住，藏在身后，她破口大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敢和我抢东西了？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是怎么来的！”

萧雨顿时住了手，呆呆地望着女人——她的父亲是Y公司在西安的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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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得意地笑了，她打开萧雨的手机，肆意地翻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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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蹲在一旁，痛苦地低下了头……

队长办公室，林风站在队长面前，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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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 z- [& y/ I; N% g& g“你昨天晚上去哪了？”队长很严肃地问。

& P% i3 y. v9 b" p5 z( O“我……我没去哪啊。就在学校。”

“在学校哪？”队长厉色问道：“别扯谎了！我们都挨个找遍了，也没找到你的影子！你还有没有点组织性和纪律性？这是在部队，不是在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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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S: l7 }: {/ i; O“在……在……家属楼！”林风忽然想起陆明：“我，昨天去陆教员家里了。我们……我们是老乡。”

- A5 R# {3 @2 N8 B% E% Y4 A“是吗？”队长拿起电话，说：“我倒要问问。”

2 h7 d; f- O5 ~林风忐忑不安地看着队长，心中默默祈祷着，陆明可千万要聪明点啊。

+ ]  K! [0 `9 _' |9 b“喂……是陆教员吗？……哦，你好，你好，我是李队长。……有这么个事情我和您核实一下，昨晚我们队的林风是在您那吗？……哦。是这样啊，知道了，知道了。……哦，麻烦你啊陆教员。”队长放下电话，面色由阴转晴：“下次去哪，注意和队里打个招呼。虽说放假了，但我们现在是在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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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Q2 ?% x0 v林风一连答了好几个是，退出门去，而后长舒了口气。这个陆明，还满够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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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e9 e/ n" }5 X( S% G下午军训，陆明将林风叫到一边。

3 q: u% O) c0 A, `0 ^7 b“谢谢你，陆教员。”还没等陆明开口，林风就说了话。

陆明假装严肃地说：“别说好话给我听。老实交代，昨晚跑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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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心想，总不能告诉他，他在一个男人的车上睡了一夜吧？他望着陆明，慢吞吞地说：“去我那个表哥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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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眨了眨他那双小眼睛，笑着说：“是吗？你和你表哥的感情蛮深厚得嘛。”

" y  X$ p6 c, ^, I! k# h林风不敢看陆明的目光，只是盯着他的上尉军衔，有点没底气地说：“恩，是啊，是啊。”

“票买了吗？”陆明见他的表情开始不自在了，反倒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了。

/ q6 |+ {  z4 [7 \0 j4 S4 {“还没有。”

“别买了，我帮你买算了。”陆明说：“反正我们也是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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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抬起头，看着陆明的目光——真诚，而深邃，犹如古城七月的阳光。

之后的军训，似乎过得很快。送走最后一批小学生后，陆明宣布给他们放半天的假。这时，林风才想起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看李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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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3 |3 f& I2 p坐在去西安交大的公交车上，看着窗外这个城市熟悉的风景，林风忽然觉得有一种沧桑感。屈指一算，他来到这个城市已经整整一年了，这一年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让他感觉自己都有些老了。可他才20岁啊，人在20岁的时候，应该是人生中最灿烂，最美丽的季节，而当他接触到同性爱这个圈子后，却明显得感觉到生命的精彩覆盖上一抹灰色的压抑。是的，他有爱不能表达，有情不能诉说，只能深深地把这些炽热的感情埋藏在心底，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他心爱的人萧雨，而他却又总躲着他。有时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不正常，但什么又是正常呢？他曾经偷偷地看过研究这方面的书籍，科学界早已公认，同性爱不是病，而是人的基因天生决定的。那么，他何错之有？为什么不可以去大胆的追求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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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p/ I2 U% x2 b5 ?车子到了交大，思绪从想象回到了现实。林风走近李辉的家，敲门，开门，李辉瘦瘦的脸满是喜悦，一脸幸福写在他的脸上，而林风却不由扪心自问——你爱他吗？

李辉把门关上，一把抱住林风，亲吻起来。

“我到底爱这个男人吗？”林风心里暗暗想道：“为什么我对他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可以说就是没有什么感觉似的呢？他对我的好，甚至快赶上我老妈了。但我的心却始终没有一种激情。就如同做爱一样，仿佛是在满足他，而我连高潮甚至都不想达到，或是他根本没办法让我达到。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我不爱他？其实从刚开始认识他，我不就是为了报复萧雨的绝情吗？可终究我又得到了什么？难到说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一个错误？那么李辉扮演的角色是什么？牺牲品吗？”

“你怎么了？”李辉放开林风，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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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林风苦笑了一声，说：“可能是军训太累了吧。”

- s5 [: P4 d$ h- s" N; u李辉紧紧抱住林风，忽然，林风感觉到他的肩头有一点湿——李辉流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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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 x2 d3 q) l) ^$ u. f1 N$ d“你怎么了？” 这次轮到林风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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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没什么……”

; v9 n: Q2 w( ~1 p4 Z+ ]“怎么？舍不得我走？我回家不到一个月不就又回来了吗？”林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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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9 b1 h7 Z4 p) e“不是。我会等你的。小风，知道吗，在我看到你第一眼时，我就觉得你是我一直在找的人。和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再也不能离开你了。可我……”说到这里，他哽咽了一声，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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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3 n4 N; M: P2 t0 q$ f+ [林风知道他想说他对林风的爱不确信，因为从认识到现在，林风也没有对他有过什么表白，于是林风说：“那就别说了。顺其自然，好吗？”

  O9 D2 X; {; B5 a6 ^) k% l他抱着他更紧了……

猫瞳

第十九章
, n' ^; I7 b1 W离开西安的那天，李辉一直送林风送到火车开动的那一刻，列车在走，李辉也跟着车子走，直到车越开越快，林风才看到李辉背过头去——他肯定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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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老表对你真是太好了。”陆明眨着他那双小眼睛，微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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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你嫉妒了？”林风转过头，直直地盯着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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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陆明叹了口气，说：“知道吗？我父亲死得早，在我三岁时就没了。我从小跟着母亲过日子，母亲为了我，经常会受别人的气。那个时候，我就特别希望如果有个哥哥来保护我们，该多好。呵呵，很天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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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风第一次看到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忧伤的渴望，他知道自己触动了陆明的伤处，他忙说：“我能理解。不过有个哥也不一定是好事啊。我家兄弟两个，我哥就经常欺负我呢，而且我妈老偏心，每次他欺负我反而老向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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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O$ |; |  ^/ U6 w5 m1 m2 T. V' D陆明阴郁地一笑，说：“你还有个哥欺负，有个妈管着。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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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一惊，不禁脱口而出：“你母亲……”等他意识到自己问过了，想收回时，已经晚了。

0 E4 p3 L2 ?; _& p“对。”陆明点了点头，哽咽地说：“在我结婚的第一年，她得了癌，不到半年就去了。她那是操劳了一辈子，累得啊！”

陆明侧过脸，面向窗外。林风知道，他肯定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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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7 l. f* K/ e* t3 L“母亲下葬那天，我在她的坟前呆了整整一天，我忽然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亲人都没有了，是最孤独的一个人。”陆明慢慢地说：“同时我也发现，爱一个人，其实就是要让他永远感觉不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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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嫂子一定很幸福，有你这样一个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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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苦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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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 @3 }# H7 S9 i1 E那一刻，林风忽然发现，几乎世上所有的人都认为，男人从一出生，就应该做一辈子强者，而今天，才短短的十来分钟，他就目睹了两个男人的眼泪——谁说男人就没有伤心的时候？谁说男人就不能有流泪的时候？其实男人有时候也很脆弱，也需要关心，比起女人，男人承受的压力更大，更重——就像陆明，外表看来那么坚毅阳光的一个男子汉，今天不也露出他内心脆弱的那一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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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沉默了一会儿，林风勉强笑笑，说：“记得寒假时，我们也是坐这一辆火车回哈尔滨。”
“是啊。转眼，半年过去了。”陆明转过头来，他已经把泪擦干，依旧是一脸坚毅刚强的线条：“千万别告诉别人教员的这个秘密，只有你知道。呵呵。”

1 t; ^8 \2 u; c8 K* F% y* P4 K“当然了，陆哥。”林风灿烂地一笑，忽然又问他：“对了，问你一个关于爱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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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说吧。”陆明心想，看来这小子，是真把自己当好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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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3 X0 h) _. Q) w2 Q. y! s/ F“你说，两个人，一个人很爱对方，而另一个人却对爱他的那个人没有感觉，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该怎么办？”

. G9 o! \+ p- r1 v# w, L2 U陆明略微沉思了片刻，说：“那就放弃。”

“可那个人真的对他很好啊。”

“那就更应该选择把实话告诉他。否则，对两个人都不好。拖得越久，付出真爱的那个人就会受伤受得越深。”

“哦……”林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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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E! [; i+ r( L2 ^5 f暑假很快过去了，林风来到学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东西放好去找李辉。重逢后的李辉显得特别激动，而林风却兴奋不起来。几欲开口的话，却终没有说出口，每当林风想说分手时，看到李辉那双真挚的眼睛，他就开始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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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见面很别扭。李辉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 回学校不到两天，林辉收到了李辉的一封来信。他在信里这么写着：

“我最最亲爱的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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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f' I& x8 K& Z无论发生了什么，你还是我最最亲爱的小风。

你的天真，你的帅气，你的可爱，都已经构筑了我生命里一片美好的空间。其实我不傻，这次你回来后，我看得出来，你变了。可这也不能怪你，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和我说过，这只是个报复行为，和爱情无关。然而我还是陷进这不真实的爱情中不能自拔了。

. b4 E- P* w7 @  Z, G9 t  g; `因为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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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们之间对你是很不公平的。我年龄比你大，又有婚姻，很多时候不能完全支配自己的生活，而对于年轻的你，爱玩，爱新鲜事物，我却是沉闷的，忧郁的，我知道我也影响了你。其实在那次你病好了后在大街上吃东西时，我就觉得你其实是一个内心非常渴望新鲜、欢乐和激情的人，虽然你总是在装着成熟，而我却恰恰不能够给激情和快乐。

0 n3 I. r& p* u5 l2 C  L你知道在我送你走的那天，看到火车渐渐的离我而去，仿佛就如同你一样，慢慢地离我而去一样……我怕，我担心，我真的很害怕如果离开了你，我该怎么办？以前的我很自私的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永远和陪着我到老。可现在，我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好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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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结发夫妻都不可能厮守终身，何况是你我？  

所以我想给你自由。如果你想离开我，我不会勉强。

永远爱的你辉。”  

看着他的信，林风忽然想伤心地哭出来，可终究没有掉眼泪。
/ U' m( b/ [( k3 y/ f
) _  p9 w5 k7 M" z$ m其实结局早就注定是分手。

! B( M, V: a  @. o& ^# I( b5 D林风立即给李辉回了一封信。
! ~. _( I* z: `, @
! y# M$ F' \) Z8 x! ?“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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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认识你的这些日子里，我真的好感谢你！

是你在我最需要安慰和爱的时候给了我温暖。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段美好而温馨的时光的。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我们不能够再继续了，问题出在我身上。  

! ~* a) U; f2 [0 `8 H5 @. s. }4 M我不爱你。真的。

从一开始，我就不爱你。而只是想报复，潜意识里想寻找一个安慰。后来你对我那么好，我感动了，也想试图改变自己，让自己可以爱上你，所以我选择了和你一起去延安，陪你渡过了三天。可慢慢的，我发现自己做不到。

& l: y  e& s; J- O5 T/ P% U* H& B原来爱情不是主观可以决定的。

2 m6 b4 R4 L( {+ ~+ G8 J% p+ y所以我不想再欺骗下去了，因为这样对你不负责，对我也不负责。  

我们分手吧。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你曾经的恋人，林风”  

+ L$ J% E- f, G* o8 x十一月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林风亲手将这封信交给了李辉，他笑了笑，依旧像他们初次见面时那般的纯真和充满了关心。林风想流泪，可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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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天桥上，林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李辉还站在原地，一直呆呆地看着他，当他发现他转身看他时，他匆匆转过头去，走了。

他的背影很消瘦，也很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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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认识至今，一直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