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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9 12:4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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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 V; g% e- P9 S+ y# Z尽管因为长期的拒绝进食产生了吞咽困难,容嘉毓总算肯张开嘴让护士喂他了。听到医生传达的好消息,教授和师母也急忙进来,看著眼前的一切,两位老人喜不自禁的落下热泪。浅浅一碗营养品吃完花了整整一个小时,但是大家都静静的站在那里看著,谁也没觉得厌烦,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0 i! k$ _, G4 ]2 C* P# C 原政说服了一直过意不去的教授和师母,同意他在疗养院留下住几天,等容嘉毓情况稳定後再走。送走两位老人,原政叫护士去放热水,给身上沾了不少汤渍的容嘉毓洗一洗换换衣服。
! [4 Z' Z* I: ?$ | 脱去十分听话的容嘉毓身上的脏衣服,抱起那轻的象羽毛一样的身体放进浴缸,原政看了一眼惊讶的合不拢嘴巴的女护士,“有什麽奇怪吗?我们都是男人,用不著害羞吧?” 7 C) B# H3 x9 W2 C7 u% P3 |
沾著清香浴液的手慢慢抚摸著那骨瘦如柴的身体。即使是色情狂,也不会在这样的身体上产生任何欲念。
4 p D @1 C8 Y4 v- ^' I6 f4 h5 ~ “要把你养胖一些。”他看著因为怕痒,好像小孩子一样躲躲闪闪不愿意擦浴液的容嘉毓说,用手指点点那可怜的肋骨。在一旁打下手的护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麽说好像要养胖了吃掉一样。”
; Y v( n4 J& j) k" D/ j9 w 原政也笑了起来,是吗?你也是个聪明的姑娘……
9 f* g* ?- K6 r4 k$ B. f 把因为太虚弱疲劳,在浴缸里就开始昏昏欲睡的容嘉毓抱上病床,给他盖上被单。原政又把随身带著的手提电脑从行李中拿出来,接上病房里的网线,准备跟实验室的同事联络一下。
5 o, }8 k3 e7 ~ “原博士真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护士微笑著送来一杯咖啡,脸上带著羡慕的神色。
/ ]! v0 R6 K. }$ B7 Y3 D& R! x 十分温柔的人,我吗?原政笑而不语,看了一眼沈入梦乡的容嘉毓,被洁白的枕头埋藏起一半的那张脸还带著几分湿润的水汽,显得格外清瘦虚弱,真是纯真的惹人怜爱啊!温柔,是只有他才配的上的词语。
* I W) r$ l+ U* O& }$ o+ Z 容嘉毓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尽管医生说他的神智也许永远都无法恢复了。是啊,谁又有能力找回那已经飘远的心呢?它好像轻风一样,自由自在的飞到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 D2 |9 b) o) l" ^( U5 p
这一天清早,堆积著棉絮般层云的天空飘落下今年冬季的第一片雪花,然後就洋洋洒洒的开始下个不停。在郊区的雪远比城市的顽皮许多,雪花後来大的简直就好像在变魔术。原政看著从清早醒来就好像小狗一样扒著窗户、一直向外张望的容嘉毓,叹了口气,把电脑关上: ' H' G; n$ D2 Q* f5 u7 O3 }
“护士小姐,我带他出去看看。”
/ p) X; ~+ H9 n2 n “小心感冒,您也知道他身体还很虚弱。”护士早已了解原政对容嘉毓的溺爱,知道阻止也没有用,微笑著给那个瘦弱的人穿上厚厚的棉衣。 - v2 Z8 l1 U$ ~, K7 q8 t3 m9 e# [
“博士,等等!给他戴上手套!” & S# J; I) e, e! b' _) s6 v5 {
推著容嘉毓刚刚出门,护士又追了上来,递给原政一副手套。原政一眼就认出,这正是那双灰色兔毛手套,磨损的已经很厉害,十个关节处的毛都已经秃了。
* N ~ M5 Y) v# c5 x$ |$ I 慢慢把它戴在那瘦的好像稍稍一用力就能折断的手上,原政才感觉到有水滴从脸上毫无征召的滑落。 ! Q) c8 o1 J8 d* F+ ^
容嘉毓好奇的看著他,好像懂得应该安慰他一样伸手去摸摸他的脸。 7 E, H* `9 ?3 U
“记起我来,”原政轻声对他说,“你也不想做一个没有意识的玩具吧?”
8 ?8 J8 f# A% U/ L' p7 |9 P 推著兴奋不已的容嘉毓在雪地里转了一个上午,回到屋里时两个人都已经冻的脸颊通红。原政很容易就支走了护士,抱著容嘉毓一起泡进热气腾腾的浴缸里。 8 e- [+ L! d8 Z9 D8 y R5 ^
“嘉毓,我要带你走。”他温柔的抱著容嘉毓,容嘉毓也很认真的看著他的嘴唇,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你我都知道,我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不可能永远不碰你……” / ^& }; P6 V4 L! V
他如蜻蜓点水般的吻上那已经恢复了不少颜色的嘴唇,这个动作立刻触动了容嘉毓记忆中的什麽。他惊慌失措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又开始瑟瑟发抖,挺直了身体就要站起来。原政拦住他的腰,把想从浴缸中逃出去的人困在怀里,捧起那依然清瘦却红润了许多的脸,“不要再逃避了,我不会只把你当作花一样插在瓶里观看……”
9 b$ |! n6 W% X4 y- u4 ~% p 蒸腾的雾气里什麽都看不见,突然一切都归於沈寂,似乎什麽都没有发生,只偶尔传来一些细碎的水声和摩擦声。过了许久,才听到一声短促的哀鸣。相隔多年後的第一次性行为,原政花了很长时间让那紧绷的身体和干涩的甬道适应,即使在慢慢推进的时候,他也在极力忍耐欲望的热切,想尽力驱除容嘉毓对於性的恐惧──那正是他一手造成的。最後,当看到那泛出桃花般色的嘴唇和已经迷乱的潮湿黑色眼睛,他才松了口气,动作才开始大胆起来。 8 c) W2 d7 a! u6 b) p, H& f6 ^0 U4 c
从浴室出来後,容嘉毓就一直把自己藏在被单下,不肯看原政一眼。原政知道他在赌气,於是凑过去说了好多甜言蜜语,还把自己的手提电脑打开给他看,才把容嘉毓从被子里骗出来。
, b P" `0 T0 Y( r Q 真是好像哄小孩一样啊!当容嘉毓终於在电脑前忘记了一切,原政摸著他柔软的短发,有些啼笑皆非。这是第一步,要让容嘉毓逐渐接受自己的第一步,接受自己,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就是要接受性。这并不是我今後要照顾你的条件和代价,只是现实。
- g9 |, E$ g% B) Q [6 |# [ 又温柔的吻了一下容嘉毓的嘴唇,看他也只是觉得被妨碍了玩电脑有些不高兴,原政笑笑,出去找医生──今天就可以带他出院了,然後我要带他离开这个国家,让他从此只属於我一个人。
# E8 H6 r( u) q$ A 然而当他回来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 Y+ {( V( u% \
“玉雅……” 5 _/ ~) t1 @/ q! O( H# n9 x& I" Q9 B. [
温柔的轻声呼唤传入耳中,原政吃惊的看到,容嘉毓不知怎麽竟然从电脑里翻出了他跟那个女人在雪地的那张合影。看著容嘉毓无限温柔的抚摸著电脑屏幕,嘴角挂著幸福的微笑,好像完全陷入了甜蜜的回忆中,原政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目光跟随著那缓缓移动的细长手指,心一下一下的抽痛。不论容嘉毓和那个女人之间有没有爱情,他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都让原政无法忍受。无法捕捉他的心灵,也无法把他的心完全占满吗?原本以为随著那个女人的死早已熄灭的忌妒之火再次熊熊燃烧。
; v, ?( `. m! W) [3 i 听到他慢慢接近的脚步声,容嘉毓立刻象刺一样竖起全身的毛发,恶狠狠的盯著他,跟他刚刚出去时的乖顺模样截然不同。
/ c1 Z6 M. `% r+ \8 q" m V9 p% l! S “讨厌!原政!滚开!……”容嘉毓抓过枕头用力丢向他。原政躲过那轻飘飘的攻势,立刻就醒悟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 3 B) X [$ i) h2 B3 \
“你已经认出我了?恢复记忆了?” 1 G8 N4 ]% S4 y- {/ D) d9 V
水杯和药瓶也接著飞过来,在地上摔的粉碎,却也在容嘉毓丢这些东西的同时,原政趁机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疯狂的身体。
/ p% H* d( v5 [) j# _5 l- B “玉雅!救救我!……”容嘉毓发出凄厉的呼救,那绝望的声音听了让原政都不由得心惊。
% U3 Z; i& O: X4 i 听到吵闹声的医生和护士也跑进来,原政皱眉厉声说道:“你们先出去!现在只有我能控制他的情绪!”
, P6 ]" B1 B; m, _ 他让护士把所有百叶窗放下,“把门锁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如果让他再受到刺激,就是你们疗养院的责任!”
5 h3 R9 s( i9 j 护士从来没有看到过向来和蔼的原博士如此严厉,慌忙按照他说的退了出去。
2 [ b' _0 |( F 放下百叶窗的屋里一片昏暗,只剩下原政紧抱的那个人还在对著电脑上早已死去的人哭喊:“玉雅!救救我……”
6 y4 \, ~4 {4 k$ p4 d+ Q “她已经死了,不会来救你……” 8 |! B3 S. Z' r' Q: B, p5 l2 e) _
原政很温柔也很坚决的把他压到身下,“从今以後,你必须习惯面对我,哪怕你有多麽恨我……嘉毓,记住,这个世界只有我才能救你,才能照顾你……” 4 {1 L1 B' y' L6 g4 F4 s4 ^& y
“可怜的嘉毓,我死了,谁来照顾你呢?”从来也没有真正美丽过的脸,在临咽气之前却显出一丝玫瑰般的极其动人的红晕,如同太阳下山前对人世无限留恋和遗憾的那最後一缕光线,“嘉毓,你也要鼓起勇气来,不要再被别人欺负了,尤其是……一定要记住啊!”
1 s8 i- p, {# a 握著她无力的手,容嘉毓的泪水早已成了溪流,泣不成声的连连点著头。
* l1 A, z% `; e/ K “林教授,林师母,嘉毓又要麻烦你们了,真是对不起……”最後一滴泪水从慢慢合上的眼角轻轻滑落,一个晶莹剔透的灵魂就这样怀著始终不能放下的心事逝去了……
5 \. x6 r/ Y `5 u1 \ “玉雅!玉雅!玉雅……”望著那张照片,容嘉毓记起了那个给予自己无限关怀和爱的女子临终前的遗言。她跟容嘉毓的婚姻,与其说是幸福的结合,不如说是两个命运多辇的人相互扶持,走过最後的人生道路。他凄厉的哭喊挣扎著,却无法逃出身上这个男人强有力的臂膀,无法向那个曾经帮助自己逃离这个男人的人伸出手。
" X `, S w5 j+ h, c 原政也在望著照片上那个女人,那个他曾经无限憎恨的女人,他用低沈却很清楚的声音,压在容嘉毓耳边缓缓说:
, @# l7 q. Z2 Z+ A3 o+ q “谢谢你,又把嘉毓还给了我。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今天当著你的面,我仍然要说很庆幸先离开的是你,也请你放心把嘉毓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用一生来补偿他……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在嘉毓面前消失,让他以後都要接受我。”
0 }2 y* `6 W/ g6 p 只是轻轻一拉垂在床边的网线,手提电脑就掉到了地上,随著巨大的声响,飞溅的碎片到处都是,那个温暖的笑脸却也就此消失了。 6 c6 B; b4 y& J% B1 r' e3 M
原政终於满意的看到了容嘉毓眼中的绝望,他不再挣扎,不再叫喊,只是低低哭泣,好像完全放弃了自己。松开了对他的钳制,原政露出最温柔的笑,充满怜惜的在他脸上不停轻吻。
/ Q& a2 m& s5 F, ^ 原政知道自己达到了目的,他正是要让容嘉毓失去最後可以逃避的港湾。
6 @- r' Y8 {4 S# @1 Q+ S% ` 即使哭泣和颤抖,也只能在我怀里,我会给你最温柔的抚慰。 . \( B5 X9 l& C1 v
原政当然也知道,面对那个比自己高尚10000倍的女人,这种手段有多麽很卑鄙可耻。他有什麽资格要她把容嘉毓交给自己呢?自己几乎毁了他,她却是把他从精神崩溃的状态拯救出来的人。但是原政更清楚的是,如果自己再不趁机抓住这缕稍纵即逝的轻风,他就要永远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
5 e, u1 g l# E' u7 H7 k5 E “我知道,嘉毓,你恨我。但是我很高兴,只要你还记得我……”他不停吻著那个缩成一团哭泣的可怜的爱人,吻著那双颤抖的手,吻著那满是泪水的脸庞。
! u) m" @% G! J& D, D3 k “别跑,嘉毓,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2 ]% q6 _/ A( h0 `/ P
最後,他跪在床上,轻轻搂住那纤瘦的腰,把头埋入那剧烈抖动的胸口。他知道,那个善良脆弱的灵魂最终会慢慢接近自己,因为他是那麽的善良温柔,就象从树叶间吹过的最轻柔的风……
' D0 O- |- H5 n, x2 p% u 果然,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一只颤抖的手试探性的触摸上他的脸,很轻,很轻,轻柔的几乎感觉不到,仿佛随时准备逃走。 6 L% {1 u3 _" `# f8 ~* s/ \) i
原政静静的露出了笑容,他在等著容嘉毓的接近,等著他落入自己的怀抱。我知道,我的灵魂配不上你,但是我根本不在乎了,我所要做的就是抓住你,抓住这缕稍纵即逝的轻风,再也不放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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