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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说:“安子息你这么多年还是忘不掉那些鸟事啊?” ; a$ r5 Y/ u' H4 M1 P5 B3 G
安子息手上揉着面团,笑笑说:“啊。” * ~2 T) j, s: _/ c
“你丫的头发又滑到前面来啦。”林南说着靠过去,“别动,我帮你。”然后把他过长的刘海别到耳后。
! B' C4 E' H* i# Q- W/ n “谢谢啊。”安子息微微笑。
5 L6 N5 ~& l9 e* d* j6 ?0 y “不谢。”林南又坐回去,继续喝茶。 / ?' }/ ^ G& M
揉啊揉,捏啊捏,整条手臂的劲都要用上。饺子好不好,在皮不在馅。各人有各人的口味,只是那饺子皮是要顶用心的,不能厚,又不能太薄,擀得刚刚好才行。不能干,又不能太水,发的时间要正好。饺子皮一定要手擀的,手擀的大小厚薄才合适。擀饺子皮是个技术活,安子息练了很久,擀面杖都把手指挫伤好几次。 5 i3 A6 b( b: B4 P
这一半是林南那个口刁的说的,一半呢,是安子息的爹教的。
! L% V8 r( u. y% c7 n; }# x 林南吃了二十多年安老爹做的饺子。直到两个人偷偷跑出来那一年,在外地,无亲无故,有家不能回。 3 v+ {$ @/ k) J" Z. G
那时候安子息才亲自下厨做一次饺子,一气呵成,大获成功。 1 Y/ Q+ v+ T1 s) ~. n* S/ W+ A
“好吃好吃!子息你的手艺要赶上安叔了。”林南一口气吃了二十几个。 # c( @8 i. ^: @- G% U- _5 g9 O
废话,你丫的山珍海味喂大的,换以前,你吃你家下人的儿子做的东西么?安子息笑笑,又多给他下了一锅。手指头大冬天的被擀面杖轧得淤血,又长冻疮,热气一熏锥心疼。 , ]% A9 |. W, G( Z2 Z: S( X
晚上到了床上林南一时激动,把安子息攥紧了点,“疼……”他浑身一颤就脱口出来了。 ( g C2 t9 S H" r3 R( M) I& E- D
“怎么啦?”林南停下下身的动作,“都那么多回了,还疼啊?”
. a; l2 `. ?( _, f! H5 ^ “没……你继续。”安子息悄悄把手伸长到一边。
/ E1 I' g R* N- E “别,子息,我想握你的手。拿来。”林少爷霸道地一边动一边说。 9 |9 e5 q* k5 d1 q8 c0 l x
“不……不要……嗯……”安子息,从来拗不过他。
* b2 L) @# I# _- m 除夕夜,天黑黑,房里乌漆麻搭,就剩林南安子息两对眸子。林南发狂一样地动作,嘴里下了劲地吮吻安子息漂亮的一双手。 ) k4 i5 g% C4 V* o
和他的不一样,都长了薄茧。
' @: ]: j1 ?+ D) P 贫贱夫夫也百事哀。就得春宵几度,欲仙欲死之际,方忘烦忧。
% d0 K3 K* l6 [ \, K 如果还有的选,我觉得那样的日子,都是好的。安子息一边包饺子一边想。 / t7 Z7 G% ~3 Y5 S7 z6 }8 C- u
旁边堆了一堆饺子皮,匀,薄,张张圆满,他技术早已更上一层楼。虽然很久不包了。
6 |5 F2 w; ^, O! t( _ 安子息手指动得飞快。
e5 S' R" r1 ?) O+ U0 H- t “哟,你做饭可是越来越熟练啦,可贤惠。”林南笑他。 ! d" J' Y x7 S: T
“可不是么,一个人住,什么都得靠自己呀。”安子息淡淡说。 2 z; B& l) O# u5 h" H2 E
我都一个人那么久了,原来自己吃自己的饺子,都五年了。 # _; [. { A8 M* T: P, d9 k
“怎么今天突然想吃饺子啊?”安子息随口问。
6 k0 M, x( y6 ~7 n0 M “我一想到你,就想到你包的饺子。你做饺子特好吃。”林南托着下巴说。
2 n8 j, w( }! s 三张的人了,做那种孩子气的动作,却没显得幼稚,还是翩翩公子样。老天爷不公平。 & _( b' N( Z! ~: x. d3 f/ _
“做饺子久了点,你要是饿,吃点饼干垫垫。”
" h0 Q, T7 D; u1 C7 r; c “不饿,子息,我坐了二十多个小时飞机,我特累。见到你我就舒服。这么多年在外面,发现还是只有你能让我舒服。”
" C5 M* p- _! k( ]! q: o 是么。安子息笑笑。
( y% X0 ~% j& n' E6 f" E 其实我也是呢。 : R# h' ~* T6 [2 C( |
包好最后一个,一张皮不留。饺子均匀摆进盘子,放进锅,加水,盖盖儿,拧开瓦斯炉,蒸。
/ w$ ]+ b9 j! y( _! y d+ _$ @ 安子息洗干净手,又去倒茶。 $ m& [" V: O3 @4 u: T
“别忙了,子息,我们那么久没见了,你就坐下来跟我说说话吧。” . V0 K$ A; j: n. k
“是呀,很多年没见了呢。”安子息回头冲他笑笑。
. Q/ E; L2 D- b& e5 p4 l( y: X 那笑容一如十多二十岁时一样明净。 $ R: M. R+ [6 [, N; G+ v: A
安子息还是给林南沏了茶,林南惯喝的普洱,还是很多年前林夫人给安老爹的,安子息一个人,一直没喝。 3 i2 b$ F- [' L
“子息,你就这么烦我啊?”
, C. s0 r; n5 l “没,我哪会烦你呢?” $ f; ?7 }( g; x" Q; K/ T
“真的?”林南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l4 a6 ~% _: N3 x! g% c$ W
“林南,你还不懂我?”安子息静静看着他的眼睛,“我永远永远……烦谁了都不会烦你的。”
/ c. n. y5 ]4 W% A# h* n G! }* z [$ k: ~ 林南笑,眼角有了湿意,擦去了。
& H: O) n# D% [7 b, u 竟然觉得多少年分离,多少辛苦,多少误会,有他一句就够了。
$ D' R7 S: B& B5 L; F' m, v 还真是怕那个人就恨了他,恼了他。
2 l) M7 H8 @! J v 原来过尽千帆,还是想他。 , A+ h x9 J$ D0 q
安子息也坐那儿看他,怎么看怎么看不够。 7 R v" s+ G9 D( l8 t" \" O
“子息,你都有白头发了。”林南伸手给他拔去,安子息顺从地低下头靠近他怀里,一如往常一样。那温暖的身子愈发单薄,看在林南心里,虽然不说但心疼得几乎要嘬牙花子。 : [: S* V8 n& @ @/ R
“饺子该熟了。”感觉到他呼吸粗重,安子息不着痕迹地离开,进了厨房。
7 p v) f7 T: e0 @8 M: N 林南望着他,惋惜地咂咂嘴。
2 x1 g% Q9 ?5 f. V# o 饺子端出来,还是白菜猪肉,林南难得养成的庶民口味。一个大盆,两个小碗,一瓶醋,一瓶酱,林南吃醋,安子息只蘸酱油,也是多年的习惯了。子息摆出来两个瓶子,醋瓶子离林南近一些。 % E7 q0 X4 k, O, m4 z) _
看到安子息的手直抖。
! b2 [% i: B2 o6 i7 F3 { 看到还是那样的两个瓶子,一红一蓝,林南心里唏嘘不已。 ' I' b7 h( R$ d
“子息啊。”
% U- c0 c1 }4 b& Q T9 }# s7 N “唉。” % o: }6 S$ j/ k* ~
“说真的,这么多年,你就不怨我么?”
9 g4 n. d# A& z* G, L 停下筷子,望直林南的眼睛,好一会:“一点点。” " y6 f9 ?( W; U j: o
“一点点是多少啊?” : m+ j1 ]- d4 \
“没多少。”含混过去。
4 U% b6 V/ ~ f8 P/ p( m “可是有时候我怨你呢。我在外面辛苦,想你得紧。你有时候很狠心,子息。” % T6 U* t' q0 p+ @7 R
没你狠心呢。这话不敢说出去。
$ Y$ n+ G6 z% O/ w9 u “要是我不回来,你是不是就真的娶了她过算啦?”
/ h6 c0 [$ J" m4 r1 ]; C! |# k “说啊?你这个人,我还不了解么,什么事你都憋在心里,谁都当你忘了,你没有,你可记仇。”
4 O2 [& t7 Q6 C) D0 Y “子息,你恨我,你打我甚至你毒死我都没有关系,你怎么能娶她呢?你怎么能不相信我会回来呢?”
! R# }8 J0 g6 g# C" m& Z& F6 w* W “你怎么能不信我呢?” 8 j9 K% T% r$ y9 J6 r, O6 p
“子息,你啊,你做的最对的事就是信了我,最错的事也是信了我。” - ?& Y4 R3 b j- l1 s3 F. I% O. G
安子息伏在桌子上,嘴角血一股一股冒出来,他摆在桌子上手直抽出,脑袋抖得磕得桌子咯吱响。他静静看着林南,并不说话。 0 ]+ c1 p: B" `9 R3 B+ y
实际上两个人都不能发出什么声音了。 1 M# a$ Q% d& e" T4 j5 A0 u
林南温柔且缓慢地绕过去,从背后抱住安子息, 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口鼻流出的血浸透了子息的衣服。 ' c4 B9 V" N7 q) K
子息,你做的饺子,还是那么好吃啊。不枉我买了最好的面粉带给你,是不是啊?
' o6 R, _2 C* n" `' o2 _3 z 子息,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我说过的,我十八岁就说过的,林南其实一直是个守信的人,是不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