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日久生情）》 BY 钱十三 【完结】

猫瞳

“今天就要回公司啊？”一早苏游从被中动作很不轻地爬起，我哀叫一声。

2 \! w4 K$ r$ ]6 [他回头瞪我：“你也要回。”

# t7 S. A1 P* f1 R' u5 U, s抓手机看时间，沉默五秒。

“那我要迟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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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连滚带爬形容我从起床后冲到公司的姿态毫不过分。没有空吃早餐，苏游丢了一饭盒炸年糕给我。其实他手艺在我督促的勤加练习下还是不错的。

我叼着盒装牛奶风风火火在走廊里冲，差点迎面撞上一个婆娘——“哎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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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y- ^: L* N9 O4 y3 j3 z6 y% l“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迭声对不起，牛奶很不识相地在她黑色套装上洒了几滴，我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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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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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林遥，是你，太好了你给我过来！”她双手一拍，咬牙切齿地说，然后拽着我手腕拔腿就跑。

. _/ e( V5 [' b; Q9 m“喂桂姐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啊！衣服我帮你洗好不好啊啊啊我要迟到了啊！！！”我一路狂叫，她只是不理。

好容易停下来，我可怜兮兮地双手递上饭盒：“小的孝敬你年糕新年快乐我真的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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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你？”她虎目一瞪：“傅常青是吧？我帮你跟他说，你今天晚去一点，来帮我拍个片子。”说完抢过饭盒往旁边乱得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沙发上一丢：“换衣服，快！”

1 G' Y2 _6 ^0 w$ p, c+ v我这才发现她把我拽到一个看似摄影棚的地方，隔板后面一个白背景，一群人来来去去似乎还隐约有人抱怨“这才年初几就有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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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大婶受一挥，上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剥我衣服。

) {. F. h9 W" \3 Y“行行行我自己来！”连忙护卫我老人家贞操。再看看手上她丢给我衣服，顿时青筋暴露：“我不要穿背带裤！！！”

桂大婶一手叉腰，一手给我上粉，扑拉拉几下，梳子啫哩呼啦啦往我头上招呼。我还晕乎着就被她推到聚光灯下：“要不是过年临时抓不到人，也轮不到你这个好差使！认真点儿给我拍，别一张死魚扑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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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糊着呢，那边摄影师举个OK手势，一边化妆椅上站起一个娇小的姑娘，脱下肩上大衣就走了过来。

我一时愣一下，那不是邢晓云么，我们公司可以说是年轻一代中的一号女星，唱而优则演，少女路线红到爆棚。我走了运了，跟她拍照？

6 T7 P! |6 U' D7 k那边桂姐说：“拍个急要的杂志封面，林遥你表情放松点，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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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配合地照摄影师的要求，摆出阳光灿烂新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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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放了班，苏游和小奥迪还是在路边等我。我一坐进去，他上下看我一下就说：“饭盒呢？就知道你会忘了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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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声惨叫：“孝敬桂姐了！”然后解释一番。

- x" |# d8 e6 `- U! [苏游听了，倒没什么反应，只说：“这种事是常有，能出境多少也是好事。是什么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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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实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没人告诉我。喂，邢晓云哎！我当时差点想要她签名。好久没反应过来是真人，我竟然跟大明星是同事，还拍在同一张照片里，哈，回去跟晓锋有的炫耀。”

/ Q7 [" M6 \& U# [" }. l! a苏游开车，这时侧头眯眼：“你很喜欢她？”

! }# y; K& w+ i0 p! A' }“漂亮啊！又是明星……嗷！”我没防备，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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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p. w$ V7 i: ~苏游掐我命根的淫手没收回来，转而在我大腿上不轻不重地摸来摸去：“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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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 H5 z) n- {4 g% W0 B“大叔你吃这种干醋很无聊……喂你在开车啊！回家再继续好不好！”

9 y& `; b# _; ?: s苏游偏头一笑：“那就回家再告诉你到底无聊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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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9 ^! M! Y6 ?8 X) s) |; W我脸一烫，用了力打开他手。回家，回家，这个词说得越来越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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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以后有一天阿DAN见我，丢我一本花花绿绿的时尚杂志。

2 w! n$ @- Y7 c4 V我接过来一看，封面就是那天和邢晓云的照片。选的是一张我侧身对镜头，抬下巴很拽地挑眼看她，她叉腰做S状，一手拽我那很傻的背带裤背带的姿势。这张其实是众多照片中我的镜头最多的了，竟然露了整个脸，我很是欣慰。

“哥们不错啊！这么快上封面了，还是和邢晓云！”阿DAN拍我，语气很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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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3 V8 Q6 `) d: B我笑笑：“拍的又不是我，你看模特栏里都只有邢晓云没有我。我是道具而已。”

& x+ }+ ]% g7 P7 F; \阿DAN瞪眼：“你知不知道这本书很红哎！即使是作为配角上封面也很难得！靠，说不定一会你出去有姑娘找你签名了！”

# R) N: w' D. G2 N4 d5 ?- @2 r$ s, ?. }我笑：“那我签个梁世耽给他。”这是阿DAN全名。

7 K2 l7 i, ^! _! C1 P! P" F- k阿DAN笑，我也嘿嘿一下，收拾东西走人。

今天苏游说他有事不等，我难得偷闲，于是去BLUR看鄢冉。

) I: W/ V) P" I' I% N  \! F这婆娘越来越没事业心了，以前老是守在店里半醉不醒，现在我忙她也忙，难得一见。倒是DENCE常年留守吧台，一见我，促狭一笑：“大明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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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5 J5 W: c4 [0 V- z“脱衣服我给你签字。”我笑他。

0 Q# U( W7 O/ F) @" v, |4 N) _* `/ MDENCE弯腰，一会丢上吧台一本杂志，我看了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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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鄢冉一发疯买了几十本回来，丢得满店都是，签得你手酸吧。余晓锋抢了好几本回去说要散发，还剩好多。”DENCE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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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 z; e6 l' t6 c9 l# Z7 b0 h一会又凑头过来：“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有那么帅呢？你看那边几个，盯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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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那是因为旁边没有邢晓云相互映衬。” 要一扎啤酒自己慢慢喝，斜眼过去，的确有几个凯子面前放着那杂志，用目光指指点点。

九点多钟苏游来找我，DENCE崇敬地敬礼：“老板好。”

7 i% t- X; ^8 k- o7 i" \. S苏游冲他大度一笑，搂住我脖子就往外拖。我抓起大衣踉跄跟上，笑骂：“猴急什么？今天吃什么春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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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C* Y* _5 N) X5 _% T苏游塞给我一叠手里攥了好久的传单资料：“什么春药够这个强效？你真能干，第一次露脸就被INGO瞧上。今天跟他们谈新款MP3代言谈到刚才，公司那么多漂亮的怎么就看上你了呢？”损损的语调掩饰不了满心欣喜，我接过一翻，厚厚的彩页。

. W) }& @" G# u- a1 H+ u“INGO的MP3？代言？”我不敢置信。

“本来就是走流行朋克的设计，看了几个女孩子都不太满意。要不怎么轮得到你这个毛头小子？”苏游大力揉乱我的头发，细长的眼睛益发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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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事也太……太好了吧？！”我还是不敢相信。

“我也不信，这不，从早上折腾到现在。我说按理不该用新人，桂姐大力推荐，刚才又去INGO见了他们潘总，人家也很看好你。我就不替你谦虚了，几条广告出几次通告而已，时间占不多，可是个混熟脸的好机会。”我真难得见苏游笑那么开心。

; i! }0 |* X, }" W. A“别傻愣了，明早去见INGO广告部，定妆造型，下午开始拍第一条，放你几天课。快回去睡觉，今晚不许喝水，免得眼睛肿带黑眼圈，走了走了。”苏游一把把我推进车，自己难掩兴奋，急急没扣安全带就发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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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遵守交规，注意安全。”我欠身过去给他系上安全带，抬头，对上他低头宠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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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近看他，才发现大叔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眼睛里有几丝血丝。

1 U4 o1 K* U* s; n) Y% B! a, W; B“有那么高兴吗？又不是第一次你做CASE.”我咕哝一句。

2 Q  t6 Q# i8 m. t5 |“遥遥，”他触我的鼻尖，“这是你第一次啊。”

我打开他手：“老子不是处男！”

苏游大笑，W12的引擎轰隆隆转起来，我往后狠狠一仰。

猫瞳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还把苏游吓了一跳。

“紧张什么？”他难得亲自下厨做早饭，端面出来，不忘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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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9 Q# O' N6 k+ \我的确紧张，朝他龇牙：“我怎么觉得你也很紧张。”

“我真有种老鸨带女儿见恩客的感觉。”他自嘲。

到公司以后苏游直接带我到公司的摄像棚，INGO的部门经理已经在那里，见到苏游过来握手，我便很谦恭地跟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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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JIMMY经理见我，竟然吹个口哨：“林遥，你比照片上更加有FEEL.这次找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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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经理穿件BURBERY衬衫，仔裤，不伦不类挎个DIESEL皮包。看上去比苏游更像娱乐公司的人。我瞥他一眼，都是三十岁的人，还是苏游这样穿西装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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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m* x/ y9 {% z$ ]5 m化妆时苏游在我耳后轻声：“刚才一直看我和杨经理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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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动嘴角：“怎么看都是你比较帅。”

苏游走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4 Y- d; |7 q" A3 X2 O坐下后JIMMY拿出个盒子，里面是INGO的新款M，还未上市。我打开來看， 里面有五个，都是金属外壳，金属挂链，上面有磨砂和黑色的涂鸦图案。我拎起一个把玩，真心夸道：“很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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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MY鼻子都快扬上天了：“那是那是，肯定够IN.”

/ P# u. p, j# W* C! j. n我打个哆嗦，很不习惯三十岁的男人一口单词和网络语言。JIMMY不以为然，一个个摆开跟我说，哪个是“蓝色狂想”，哪个是“金属达人”，哪个是“沙漠海洋”，我只管洗耳恭听。

. G! Z9 V' F0 r6 |一个早上在来来回回换衣服和摆冷酷造型，补妆中度过。摄影师TONY据说是星光的头牌，技术一流，态度倒是很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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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TONY还颇赞赏地跟我说：“林遥，拍过那么多新人，你镜头感算很好的。”

) V/ I9 l- I3 I8 W我谦虚一笑：“那是TONY哥手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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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E" |# B8 O( V3 yTONY拍我肩：“年轻人，这么不自恋难得。你挺适合朋克造型，以前玩BAND的？”

“这也看得出来？”

TONY收拾器材头也不抬地故弄玄虚：“眼神，眼神很能出卖人的过去。”

( a- l. K5 j5 O: h$ u我礼貌跟头牌告别，临时助手阿DAN等在旁边：“午饭40分钟，1点30拍一条内景。”

4 `3 \+ K( |/ \1 m. j* v我吹吹刘海，有工作的感觉还挺爽。

1 |  \8 X% r# Q' b好容易从棚里出来，腰酸背痛。那导演叫我又蹦又扭的，最后嫌不过瘾一样给我个足有20斤重的花哨麦架叫我抡，一个拿不稳我的脚就得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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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DAN抱着个小本子翘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我有气无力问：“接下来还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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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d4 r  R! N( g他看表，抬头：“今天没了，苏经理叫你完了直接去他办公室。”

我哦一声，6点了，也该没了。不过苏游倒是很少叫我去他办公室，他坚持说工作时保持公私分明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在办公室那种虎狼之地和我私会。

/ I4 l7 v% W2 U( h. A1 }8 O7 z  j, V我上楼，坐办公室的都快走光了，策划二部经理室亮着灯，我大喇喇直接推门进去：“大叔，还不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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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游瞪我一眼，站起来跟他茶几边沙发上坐那个男人介绍说：“这就是这次的新人林遥。”然后转头对我：“林遥，这是INGO的潘总，我们在看你今早出来的片。”

# Z* ?  j7 p( Z6 w+ T) f2 A我当时几乎愣住，那个从容站起来的西装革履的男人，不就是那个我认识苏游以后唯一放荡了一次的新手对象潘意杰么？

没办法，我强笑，伸出手去：“潘先生你好。”

潘意杰今天没带眼镜，显得更年轻了点。握我手时有意无意加重了一下：“你好，林遥是吧？今早的片子我们正在看，很不错，我们很满意。”

我很快恢复正常，摆出个微笑。茶几上摊了一堆照片，不得不说TONY头牌的效率还真是高。

; C7 |7 D$ }1 z) j* f! ?没什么吧？一夜情而已，像他这种人，场面事应该都会做。

于是谈得宾主尽欢，潘意杰言词间处处流露对这次合作的看好与满意，苏游笑得像朵菊花，就好像我真嫁出去了似的。

& \) g- b+ r) e0 Y+ }2 s后来潘意杰告辞，还很场面地邀请我和苏游晚餐。苏游委婉拒绝，我学着他也委婉拒绝。显然我们两个回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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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Y1 ^& Y- n0 F5 P! f1 a坐上小奥迪，苏游打开车载音箱。传出五月天的闯——那碟子是我买来硬要苏游放车上的，他听了几次不加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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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苏游按着太阳穴说：“遥遥，现在还写歌么？”

/ {2 F$ L- @' N  ~' K' }; l0 c# Y  Z“没有。”我老实回答。

“那你最好再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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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有什么用？不是说早的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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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歌，”苏游笑笑，“如果也能用，对你只有好没有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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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么？”我习惯性地不敢相信。

“先试试，我和JIMMY再谈。不过你得快。”苏游冲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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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用新人和用新人写的歌做广告主题曲有多大难度，可是面对苏游，我一句谢也说不出来。半晌低低憋出一句：“我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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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 ?! b2 o+ C/ I苏游翘翘嘴角，轻抚我的头发，像我是他养的小狗一样。就像，他懂我在想什么一样。

为了避免尴尬，我扭到收音机频道，听听嘈杂的声音。现在正好是播娱乐新闻时间，某个交通音乐台主持人用很开心的语调宣布：“晨耀为新人纪函召开正式出道新闻发布会，多位晨耀前辈明星到场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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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闷闷道：“纪函动作倒挺快。”

  m% ]' b( ]: r1 s7 |2 Z“不用想这个，又不是打快仗。”

不得不说苏游这句话给我很大安定。一会收音机里又开心地说：“纪函和星光新人林遥曾是中学，大学同学，两人私下里也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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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 j3 c5 d6 W* m, g4 R我这回瞪眼了：“我什么时候成新人了？”

苏游轻描淡写地说：“那封面照，虽然没有正式推出去，他们知道你名字，造个新闻也不难。”

, _- V5 y$ g, s6 }0 q, p“何况，”他偏头看我，“这个广告出来，你也算是正式做艺人了。”说着撇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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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觉得自己被他摸的头皮有点热热的，很幼稚地玩自己手指说，“我虽然是他多年同学，可是什么时候我们又成了‘好朋友’了？”

“小气的娃娃。”苏游笑，“其实这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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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去我找了一堆以前写的谱子出来，埋头一张一张看，修改。苏游端杯热茶时不时荡进被我霸占的书房，也不指点，可是鼓励得太平凡让我很有自己没用的感觉。

' B) K4 a5 L& E- I+ O1 T3 l我拍笔这么跟苏游说，苏游干笑笑：“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行了老鸨，”我笑，“这个女儿能卖个好价钱。”

苏游笑：“不打扰你，你努力提高一下自己附加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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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看我一会，又刮我鼻子笑：“真希望你宿舍暖气永远修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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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耳根一烫，其实阿DAN回来以后就修好了，不过他乐得一个人住两人空间，我其实也乐得跟苏游暂时同居。

' O% g6 r- Y  f$ A7 D  o“对啊，怎么还没修好。”我搪塞。

猫瞳

如此井然有序地弄了几天，最后一天拍摄工作是街景的广告。

! w$ K* c+ N" g' B& U我不得不说星光不愧是大牌，效率惊人。我几乎没什么要做的，做什么导演摄影师都会告诉我， 公司配的造型师也对我全权负责。我每天穿最土的黑T恤牛仔裤蓬头垢面来报到，任由化妆师把我整成一代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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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谨尊苏游教诲，对每个前辈都毕恭毕敬。他们对我倒也是很友善，不知道又有多少“苏游打过招呼”的成分在里头。

效率即使惊人，几十秒的广告也弄了几乎整整一个白天。那导演不知道又是哪来的头牌，凡事精益求精，我这个主角被折腾得上天入地无所不用其极。妈的，早知道老子就走大眼睛清纯少男路线了，朋克个屁啊，谁告诉你朋克就必须在一整条街上东蹿西蹿背着分量还不轻的观赏性吉他滑来滑去的？

) E' R- a9 B& l9 ]$ F# I. u# W2 Q收拾器材时我老腰酸得不行，抽空溜到旁边去买午后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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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擦得光可鉴人的低调BENZ停在我旁边，车窗摇下，潘意杰在里面有点不安地冲我微笑：“林遥？”

我愣一下，礼节性地打了招呼：“潘先生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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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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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那边收拾得热火朝天的兄弟，踌躇一下：“似乎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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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p/ F3 Z1 z% ?“来吧，我当这个总裁还请不起我们新的代言人一个工作便餐？”他已经探身过了为我拉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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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那边，看看这总裁，一咬牙坐进去：“工作便餐，谢谢了。”

: m6 M: J( s9 D; w3 T# ]8 a潘意杰有点松一口气一样地笑笑：“去哪里？”

我礼节笑一下：“随便。”然后掏手机拨给阿DAN告诉他我不跟车回公司。

潘意杰还算比较有品的，拉我去了闲居，一个格调很不错的休闲餐厅，做客家菜很出名。并且很跟风小资地没有大堂，只有一个个小隔间，红地砖，水泥墙面，挂着蜡染和版画，木沙发上很多荷叶形的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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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j* S( h# _6 j1 U& E“我还以为你要假装不认识我。”潘意杰有点自豪地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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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 Z7 D7 q0 l9 x1 X; }“工作时候的确是假装不认识你比较好。”我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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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些什么？”

) ]7 h) }7 @* {. b5 {( x' k( |$ D6 H“随便，简单点就好。”我其实无意跟他多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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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便翻翻菜谱，要了个奶油鳝鱼球，客家茄子酿，台湾蛋黄肉，香炸鸡骨，海底椰炖老鸭汤，口味还算不错。

“要来个什么青菜？”漂亮的服务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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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汤枸杞。”我顺口说，当时心里在盘算苏游跟我提到这家餐厅，就说了这里的野菜做得很好吃。

“跟我想点的一样。”潘意杰讨好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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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下来他似乎不断想提醒我我们以前认识，我一再没有表示以后，他也很识相没固执地多说下去。出门以后他已经恢复总裁风度，翩翩道：“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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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老板了。”我笑笑，其实这个人也不惹人讨厌。

0 y! g8 z+ I. g0 E潘意杰很礼貌笑笑，这次没有替我开车门，直接绕到那边去开门上车。

我回到家，苏游早回来了，在阳台抽烟。听到门声，转出来：“去哪了？”

. C! w' e& u; x' {& }“老板请吃饭。”我说，“今天累死了，我要洗澡。”

“哪个老板？潘总？”他过来很自然搂上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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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吱唔，他脸突然凑近：“以后不准去，他为什么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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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推开他：“还不知道为什么呢，就不准我去？你这个黄脸婆。”

“不管为什么，我都不喜欢你跟别的男人去吃饭。”他霸道地说。

- u9 h: j! c' u9 _“男人也不行，女人也不行，我是不是只有去泰国才能温饱？”我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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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4 \$ K% ~  W3 k9 x  y0 b“一直跟我在一起不就行了？”他理所当然地瞪我一眼，我心扑地漏跳了一拍。

7 W4 R1 j4 d0 A. n! I第二天到公司，先进休息室，阿DAN今天竟然来得比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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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2 `, m" g, A/ J3 P“喂，林遥，你看这个。”他递我一张小报，神情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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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e要离婚了？”我打趣他，拿来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封面下房赫然一行不大不小的字：星光新人林遥——被某公司老总包养的男人？

- J' v5 c" J% p' j2 _6 s: b急急翻几页，不多的篇幅，足以震撼死我：昨天和潘意杰去吃饭的照片，我和他一前一后从闲居走出来，我棒球帽半遮着脸，一手插裤袋一手自然前伸，好死不死潘意杰半回头，一只手也在后面，就像准备拉手的情侣一样。旁边是他显眼的BENZ——虽然车牌号被马赛克掉。

" j; _/ Y3 R1 _- k/ b8 {“这……这这这怎么回事！”我真是完全无语，我还没红呢，这都能有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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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我心被重重一砸：对于我这种年轻的男艺人来说，同性爱，被商界要人包养的新闻，无疑是毁灭性的。

: w$ z3 n1 V% U- d1 v) o“策划部何经理叫你一来马上去他那里报道。”阿DAN叹一口气：“历年来都没有哪个没出道就出这事的。”

5 \0 u5 p- g4 c0 t4 X- b  ]- @  w+ J我上楼到策划二部，一个秘书过来跟我说：“何经理和苏经理在会议室等你。”

$ Y+ R# q$ d9 f/ y9 o1 \- W给我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我苦笑一下推开会议室的门。苏游和我另一个上司何耀光眉头紧锁坐在桌边，桌上就是那该死的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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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苦笑：“何经理早，苏经理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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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够能干的，只露过一次脸就能给我搞出这种事。”何耀光摸着太阳穴说。

“小新闻，没多严重的事。”苏游轻描淡写地说，虽然我从他的神色看出这显然不会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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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b# {2 c+ u2 a5 U“小新闻？”何耀光瞪他一眼：“如果林遥是个女的，和男人传绯闻还没什么；可是两个都是男的！对象是圈内人还好，可是是这种老总，这就是丑闻，不是绯闻！你自己不会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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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遥！”他转头对我开炮：“你自己有没有已经是半个艺人的自觉？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和那些公司老总去吃饭？！那些半秃的啤酒肚这个总那个总的，单独跟他吃饭亏你也吃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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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游也开始苦笑：“老何，潘总也不是那么差。况且你自己也知道林遥还是半个艺人，谁知道和男人出去吃饭都能被说成这样？”

" y( t) l$ Z+ h6 U, M# ^( h“圈里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大家看过去都很正常，哦，不是，只要被他们一写，没事也变成有这事了！是啊！谁知道林遥是谁！现在重要的是林遥前面星光这块招牌！”何耀光越说越激动。

; l8 o- m6 w; w1 X我在一边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摆，上帝啊，上次我和邢晓云拍暧昧照怎么不给我们传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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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T/ [) T. U' {5 @# Y3 Q5 p, P% j“你也知道这事本来很正常，实际上，林遥也没有正式出道，我看这事是故意有人下绊。”苏游冷静地说。

“是啊！故意！故意又怎样！出都已经出来了！苏游，这次再这样……”

“这事我一定会处理。”苏游不容抗拒地打断他：“跟林遥其实没有关系。上面和外面我会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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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耀光狠狠瞪他，许久，才说：“你处理得了也得处理，处理不了也得处理。总之这一次，绝对不允许再出差错。”

* q- o# w" J7 S  D) P“行。没问题。”苏游沉重地说，看都不看我一眼：“林遥你先回去，这几天不要跟潘总联系，我们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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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Z+ }; {* Y我应了一声，又低头道：“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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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没遇到过这事呢。”苏游摆摆手，“放心，不是大事。”

接下来我两天我几乎都没见苏游，他没完没了地开会，应酬，晚上我自己回去，几乎睡着了他才回来。一早就走，叫我自己搭地铁，饭也不和我一起吃。

我做人从来没这么提心吊胆过，生怕再一个行差踏错——还好那潘意杰真没再来联系我，不然想到我和他那一晚，我的小心肝真承受不了这压力了。

* r* h/ B% I. B2 I9 e7 R' |, |也不知道苏游究竟忙了什么神通，网上没有这方面报道，八卦小报也再没出现我的名字。广告还在制作，我这个半新人就像平空消失了，再也没人关注我。

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什么滋味——想到苏游为了我和那个曾经一夜情对象忙碌，想到自己以前乱七八糟的生活，想到那时何耀光提到的“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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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拿刀子把自己插死，干吗要跟他去吃饭？！干吗要跟他“有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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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要，看到这种空穴来风的东西，不由自主地感到心虚？！

猫瞳

这天照常下班就自己乖乖像个好老公一样回家，回去天已经黑了。我打开灯，见到苏游外套没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吓一跳。

  X' S: i. {% k5 F: T: p" i“你怎么了啊？自己在这里干吗？又不开灯。喂你别是忙病了吧？”我过去伸手贴他额头，“没发烧啊……”

“遥遥，我喜欢你。”苏游突然抬手，把我的手按在他的眼睛上，幽幽哑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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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我的心那时漏跳了一拍。

“我知道。喂虽然很久没沟通，也不用一上来就那么热情吧？”我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顿了一下，拍狗状在他的头上一拍。这样多少可以显得不那么暧昧。

“你知道？”苏大叔抬头看我了，对上我的眼神，他的褐色瞳孔氤氲着水汽。

“我当然知道。”我垂下眼睑，不肯和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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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5 O- {, k9 o0 e- a8 a# q“你怎么会知道？”妈的，好没营养的对话啊！

“呃……你对我好啊。”我想了半天想出一个回答。

6 T  @# M9 e, l1 m5 }“是吗……原来你也知道我对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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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h8 o. I' x+ c: G苏大叔半天没有继续，耷拉着肩膀靠在沙发上。我也不敢多说，我怕他说出什么我不敢听到的话来。我真的怕他说，两个人在一起，我已经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天长地久，只要感觉对，在一起舒服就好，为什么非要用一句所谓的誓言来把两个人绑在一起呢，誓言都是不可靠的，破灭的时候会不舒服，会伤心，那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双方以后会伤心的借口。况且，我们这类人更没有什么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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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G) Q3 B# y$ ]# t! w4 l还是鄢冉说得对吧，见到的太少，或者几乎没见到过，自己也就没有信心了。

我爱他，又怎样。我知道他跟我又不是一类人。我不喜欢女人，我也不可能结婚，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我就没有要求自己具备什么所谓的男人应该有的责任感。我父母早已经不管我了，人言虽然可畏，但是如果你根本听不到，那别人说什么就伤害不到。我得承认我躲在自己的蚕茧中，可是苏游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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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好的工作，有高的社会地位，有广的社会关系，有一个老式的家庭。他温柔他体贴，他需要一个女人被他温柔被他体贴被他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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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8 R: j: x" ?0 W/ z是的，即使苏游喜欢我，他也不是需要我。是我需要他，我借住他家，我惹事需要他来摆平，他照顾我有时就像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说过的，即使我能对自己承认爱他，也没有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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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Z  R7 U, E. c鼻子有点酸。我抬起头以便把不争气的泪水逼回眼眶，才发现，呃，这该死的大叔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脸色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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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脸抽搐，试图把死猪一样的苏游拖回卧室，努力一番还是放弃了。给他脱了大衣外套，抱被子给他盖严实，我蹲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轻轻摘下他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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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游眼袋都出来了，这几天忙我的破事很辛苦吧？

8 i( x6 Y6 L2 D, V  |/ o9 U一阵心酸，他没有要我解释，也许因为他相信这是有人故意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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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6 s( a' ^4 S. Z6 n. f5 l6 \- D可是要是他知道真的有呢？会不会我抱着他说一句什么，会让他也好过一点？

又或者，他根本不去想这么多？我跟谁有旧，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何耀光说得对，丑闻出来，重点不是我，而是星光的招牌。他是作为公司的职员在处理，而不是，我的床伴，我的情人，我的……我的那个苏游。

5 ]4 ?9 O: A4 h2 B; a& O/ B不知不觉，竟然趴在沙发边上睡着了，手上还攥着他的眼镜。

$ \; m% d" n& X2 ^0 V5 ?醒来是被我那个“哦哈哟哦哈哟哦哈哟”的人品闹钟吵醒，睁眼已是在床上。苏游不在，但应该没早走多久，旁边被子里还有他若有若无的余温。我拖着腰酸背痛的身板起来穿衣，按下闹钟，下面一张便笺：下班等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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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那黄色的小纸条，我不由自主地咧开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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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久没一起吃饭了吧？我一天在公司上培训课都心不在焉，却一脸傻笑。现在日子很平静很好，前两天忙的上天入地的工作转瞬既逝，所有人和往常一样，对人都是冰冷的又礼貌，对我这个无名小卒更是不屑点头之交。实际上公司里唯一跟我打闹的只有阿DAN，一直都是。

, w% ^, c; c6 K$ H1 r我在休息室冲阿DAN春笑笑得被他一个文件夹PIA出来，到密闭空间的走廊上还是阳光灿烂。直到迎面过去一个女的又突然停下脚步把我扯住：“林遥？”

9 k# P4 v  P" H/ j“啊，桂姐。”我冲她乐。

0 V; |0 Q( ~5 a: g- B7 d“傻笑什么你？”她瞪我：“就你闲的吧？听说二部对付你的小绯闻都人仰马翻了，你也笑得出来？”

“啊？”我脸一下硬掉，“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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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得了你就少惹点事，小心你家苏游老得更快了。林遥你自己注意点，现在和你以前做混混时不一样，不要还是那么没头没脑到处乱跑，小心怎么被整死的都不知道。唉，少男啊。”桂姐叉着腰，一副大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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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i8 c* x+ e& V% g我苦着脸：“我已经很乖了啊，读高三的时候生活都没有那么三点一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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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S8 T# h9 A' Z" I) l“装老实？”她一个指头戳上来：“叫你写歌写了没？除了上课下课吃喝拉撒你还做什么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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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歌？我有在写啊。”

“写了不给公司看有什么用？算了，知道你个愣头青不懂得的，唉，要不是跟你家苏游那么多年交情，我才没空管你。苏游已经拿给傅常青看了，一会你要跟他上课吧？他应该会跟你说。喂你跟他态度恭敬点，傅常青点头了就八九不离十了，知道没？”大婶噼里啪啦一阵，说话快得像机关枪。穿西装的女人真可怕。

2 t8 ^! g; f1 y9 |" D我狂点头，恭敬送走这尊神，然后一看手表，哀叫一声，拔腿就跑。

) ], ^" w- ?4 W' [& L( K" r傅常青这个白白净净的中年半老头子，一副极其土气的玳瑁框眼镜，夹克衫，谁看得出这是圈内口碑极好的作曲人CHARLIE？还好公司没强迫我起艺名，我最讨厌就是给自己起个鸟语名字，还不如叫大脸蛋子松下裤带子。哦不对，那是女人的名字，想当年还有个兄弟叫路边一色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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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着，敲开傅常青办公室的门，恭恭敬敬叫一声傅先生好。半老头子悠闲地倚在窗边，见我，倒是显得心情颇好地站起来：“林遥？来了啊，正好正好，今天跟你说说你那广告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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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i3 J; D0 h$ _) Y“稿子给你了？”我有点尴尬，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我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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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F* ^/ l) o# T" s“苏游给我了，那小子夸你夸得天花乱坠。”傅常青指指小凳子，继续蹙眉看那破稿子。

: \, Y9 y8 X9 z8 n- X1 L我干笑，坐在他旁别凳子上。他手里拿的是我以前写的起名叫SHINING TIME的歌，歌词那时写的是辞不达意满是语法错误的英文。前几天我翻出来，重新编了一下，把复杂的和弦改得上口一点。说实话，其实这是我自以为写得最好的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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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眼看傅常青，他笑得挺开心：“林遥，不错，真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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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傅老头把我小破歌改了又改，一堆乱七八糟混音名词铺天盖地下来，我听得几乎云里雾里。晚些又来个年轻一点的大哥，人挺冷淡，你一言我一语后来就完全演变成他们讨论。我无所谓，反正我知道新人作曲本来就是个噱头，主要制作还是得靠公司。我除了唱甚至也不用亲自去录吉他部分。

下班时分，傅老头给我的结论是：“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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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大脑被轰炸了一个下午，现在可说欣喜若狂。

! p+ i( |3 P) `3 {傅老头微笑笑点头：“你运气很好，一般很少有用新人新歌的。如果反响好的话，可以出EP.不过这就要走一步看一步了。”

0 a, s4 G" r/ }) T“多谢傅先生，多谢多谢！”我道谢不迭，然后告辞老头，抓起外套狂奔下楼——苏游说了会在老地方等我，一起吃饭。

猫瞳

我出得门来，几乎是连蹦带跳地上了苏游久违的小A8，毫不掩饰激动地说：“去哪里吃饭？”

5 J% B  |" ^3 K. [5 D: w9 R苏游笑笑，说：“你决定。”

3 ?; |: I/ u" W3 ?2 W  b$ L1 O& r端详着他那有脸大的眼袋，我说：“去莲塘好不好？”那是我们常去的粤菜馆，煲得很有名的汤。

6 I: o5 o3 I1 |2 P苏游宠溺地微笑笑，没说什么发动车子。

到那熟悉的餐馆，面对面坐下，我很体贴地给他要了瑶柱老鸭汤，补肾祛寒。等的时候苏游要点烟，我还眼疾手快制止：“不准抽，毒害青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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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d/ {2 K1 P  W7 T& s他噗一笑，收起很娘们的Sobraine说：“你这还叫青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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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6 O' Y: h* n我给他一个白痴的笑容：“心理年轻，永远都年轻。”

苏游倒是没恶着，手肘撑上台面，修长的手指在颌下交叠着。他银丝边眼镜的镜片闪着温润如水的光。许久他翘起一边嘴角说：“其实我很感动，你终于懂得关心我了。”

" L) B* [& u9 H  {) [& A' u4 R# P“嘁，我关心我自己，被动吸烟更惨的好不好。”我又烧了耳根，满不在乎地说。

2 S# Q% O, Q/ J* n1 E' d, x“起码不枉费我这么对你。”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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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看在那六万块钱分上，我也得好好工作啊老板。”

8 `" b4 N! |  F" Q. o( R( n. ?“我们俩谁跟谁啊，还老板？”他淫淫地笑，故意岔开我们不愿提起的那几天。

“本来就是老板么。那还能是什么。”我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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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老板摊上你这种新人，真得心力交瘁。”

* ]$ q' G# I" `  A% R“那个……不好意思嘛……我这几天很乖的，男性女性都没有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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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x4 @$ i$ L  x! t. s# v“哦？”他又奸奸地挑起眉毛：“那你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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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f3 t6 G7 _# H$ {; Y" v“什么怎么解决啊……”我不满他话语中的挪揄，他却不知什么时候在桌下借着桌布的遮掩把手轻轻覆上我的大腿，若有若无的抚摸和掌心的温度，有时候比狂风暴雨的激烈动作更能挑起人得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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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开！人多着呢这！”我面红耳赤，侍者端着盘子来上菜，我吓得猛一抖腿。他收回手，端着肩膀笑。一会伸过脸来压着嗓子说：“一会回去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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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他一眼，却整餐饭吃得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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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N- x/ i6 z# A  c1 U从和苏游并肩走进他那套公寓所在的大厦内部起，我就开始莫名燥热，兴奋不安。电梯里偏巧又有几个大妈，连21楼楼道里都正好有人出出进进。我突然特别烦那些平时老是不出现的邻居，甚至苏游摸钥匙插进锁孔的动作我都嫌他慢慢吞吞。一打开门，我就急不可耐地推他进去，一脚踹上门，捧住他的下巴仰头狠狠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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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C/ G3 e) a$ {6 [“喂，别……”苏游好气又好笑，“你那么饥渴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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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6 H4 X9 t6 c8 m, \6 d“你不是问我怎么解决么？我就等着这一刻解决。”我不让他说完，一路推着他吻着他走进卧室，手指急急绕上他衬衣的扣子。

“不要点我的火……你以为只有你忍着吗……”苏游自己开始解领带，我摸索上他腰间时，呻吟般地说。可他这样的嗓音只能让我愈加兽性大发。

“那你还磨磨蹭蹭什么？”我不管自己的姿态有多猴急，猛一下拽下自己的仔裤，动作大得把内裤也带了下去。如果要用言情小说中的字句来形容，我觉得自己十足就是“精虫冲脑，烧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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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这一刻，我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跟他结合。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证明我们在一起，我，和苏游，实实在在地在一起。

腿弯靠上床沿，我们顺着重力倒在床单上。我一边和他接吻，一边用手肘撑着身子朝后退。直到我们两个赤裸着纠缠着倒在双人床的中央，我一勾他的脖子，彻底放松自己，任他用力压下来。他的舌头像蛇信一样在我嘴里肆虐，身体正面每一寸皮肤都和我紧紧厮摩。即使还是冬天，我却觉得体温前所未有地燃烧着，全身的火热都集中在身体的正面。

苏游掌心抚上我的下体，我闷闷地哼了一声，五指攥上他的轻轻套弄。难道是因为年纪比我大？连那话儿都比我大。苏游撑起一半身体，盯着我因情欲充血的眼睛，半晌说：“你来吧？”

“为什么？”我另一只手懒懒抚摸他的脊背，注意力却大半放在了脐下三寸。以前跟别人我也在上面过，不过实际上，我觉得被夹得很痛。不知道哪来的行规，一般还都要把下面的伺候舒服了，自己累死累活。有时激动起来跟苏游要求过，他一吻我，用有利的体型和臂力还有大我十二年的技巧压着我，一会儿我就不知云里雾里地作罢。

“为什么啊？”他停下套弄，我不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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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吧。”他探身把床头柜上的润滑剂拿来，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套，翻身背贴床躺下，挤的我顺势也翻过身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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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挤出一点KY在手指上，分开他的腿，却还有点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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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打多了，偶尔给你颗糖。”真佩服他勃起时还能用那么性感的声音说这种话。

& y. F9 k2 o' S, r. N用舌头堵住他的废话，我学他轻轻撩拨着他胸前的乳头和敏感带，手上沾着润滑剂轻轻抚进股缝之间。我很喜欢他摸我的方式，指肚轻轻用力，从上到下，掌心紧紧相贴。即便把他以往对我的耐心都用上，我还是很紧张。KY弄了一大坨，他还笑：“床单要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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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2 o5 d- S+ x" E8 A7 j4 t) {  t! ^我抬起他大腿，仰起下巴瞪他：“你自找的。”

估摸着扩张够了，我才很小心地挤进龟头前部。毕竟第一次跟他在上面，我不想弄得他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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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r. D6 T" ~5 A; O6 i  |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他不是会在下面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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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 A4 ]( i饶是如此进入时苏游还是蹙紧眉头，额上冒出薄薄的汗珠。我急忙俯身吻他，腾出一只手套弄他因为疼痛有萎靡趋势的下体。那进入感觉如此美妙，比起口腔的柔软湿润更有不同。紧窒火热的感觉，紧窒得我也几乎痛得呻吟出声，那痛感却有如最强效的春药，让我扶着他的腰随着本能前后律动。

8 q) E1 T' D7 V( o- j4 N起先我还一直顾着他痛不痛，自制地缓慢进出。快感一波波袭来，后来我控制不住地猛抽送起来，一股热流在体内横冲直撞，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那热流一直涌到出口，突突地顶撞我的动脉。似乎很快，就忍不住放了出来。我久久抱住苏游的身体，虚脱一般，才发现我和他都是一身薄汗。

+ r. Q1 E9 \( X- ?9 K& h& D# H“舒服了？”苏游手指插进我的头发，哑哑地说。我哼唧一声，抬起头，慢慢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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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v+ T! H( A! D“可是我还没解决呢……”苏游的声音就像魔咒，我还沉浸着没反应过来，他一抬腰，我就天旋地转被压在下面，嘴很快被一个吻堵住：“你难道要……”

“你说呢？”苏游的眼睛弥漫着细细的血丝和情欲的水雾，魅惑地笑起来：“让你尝到甜头了，就不管我了？”

我发出不知道是叹息还是呻吟的声音，抱住他线条优美的颈项。

0 Q* V" Q3 n* g那晚我们来来去去搞到半夜，洗完澡已是筋疲力尽。我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第二天醒来还要被他取笑。

  ]( p# J* ~8 g2 G4 x% J“做完就睡，你的精力完全受精子控制么。”

( L2 Z* F( d4 Y/ D我爬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看他脖子上全是昨晚留下的痕迹，我干笑道：“这不你太诱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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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d: z5 ?/ E“技术水平问题。”他一边系领带一边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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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妈的！”我一个枕头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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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做很快乐，我不得不承认。实际上，是不是这几年换了这么多个伴中，最快乐的，我也说不准。以前看书性崇拜宗教者信奉高潮一刻的神智空白就是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那么我想我就是只有在和苏游做爱时才算极乐登峰。

这快乐和疲累几乎一直保持到我在公司和苏游分道扬镳以后又重聚一堂。傅常青叫我拿文件给苏游，我去敲办公室没人，会客室里苏游和何耀光在喝咖啡闲谈。门一向不关，我站在门口，愣得像一桶冷水从头泼下。

0 M2 R1 u6 X! Z5 j& a/ j9 e“你们林遥那个大学同学也太阴损了，我们都做到这样，还是坚持要爆。他这种性子迟早圈内呆不下去。”

5 V0 K; j0 l4 Q6 z6 g“他没把林遥和潘总以前那……照片翻出来就好了，代价再大都起码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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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老是扯上这种事？晨耀扯出这事，明显是针对的你。要不是翊骅也给你强下保，这次搞不好你自己也没法再呆。”

$ J7 L, ^+ f: @$ W4 j8 r“这两年红鸾星高照啊，我有什么办法。”

' a- H& F8 O9 M  ~- X$ \: z2 X“去你的吧。不过你小情人可要控制好了，外面好不容易压下来，不要自己里面又反。你好歹在星光做了这么多年了，分寸你知道，别引火烧身。为了压他们说林遥同性爱的事，已经砸了不知道多少雪花银和劳动力了。要是你这条广告出不来，苏游啊苏游……你差不多就行了，什么事，都得有个度。KEVIN你还没得到教训吗？那些孩子，太爱拿你这条大尾巴狼当真了。可别怪我老同事不警告过你。”

猫瞳

我把文件夹放在苏游办公桌上，就直接回了楼下我的员工休息室。下午还有傅常青的课程和练习，SHINING TIME也通过了，明天要进棚。实际上最近还算比较紧张的。

/ v: e$ X5 V! q更别说配好歌，后期制作好，INGO家里那堆大大小小的海报哪一天全面挂上各个街头，杂志，灯箱，我他妈的就真算出道了。

梦想过那么多次，真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很安静。

# ?  t6 ?: {2 g9 P9 [8 W, P( c手机响，是苏游：“遥遥，刚才你来过了？怎么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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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3 `( j) @) S+ e7 D“哦，你不在办公室我就放你桌上了。赶着回来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DAN干什么吃的，怎么叫你跑腿？真是，我本来想跟你说的，今晚我有事，你可能要自己吃饭自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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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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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感冒吧？声音怎么闷闷的？”

“啊？没有，我想睡一会，刚迷糊着你打来的。”

. [5 M" R, N- Q9 S% g“注意保护嗓子，你明天进棚。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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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perfect.放心大叔。”

“那就好。”他嗒挂了电话，我半撑在长条沙发上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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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u( u* O% K0 v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把那个挂着和苏游一起在年贸市场买的招财猫挂饰的索爱W810C朝刷成青白色的墙上砸过去，砸得它粉身碎骨。可是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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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我没有直接回苏游的公寓，我素面朝天在街上晃荡着，帽子也没戴，初春的冷风嗖嗖刮过我的脸颊。一直晃荡到华灯初上，我没意识地还是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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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t6 ^- a# T: t& ~6 ^% P  h双手插兜愣了一下，冷笑一下，我推开BLUR那久违的雕花黑色铁门。

DENCE千百年如一日地守在吧台后面擦他那些玻璃杯。我过去无精打采地坐下，把包往旁边高脚凳上一甩，萎靡地说：“橙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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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转性了？”DENCE讶异地看我。

( ]1 n* e9 L  p“我比较建议你用从良这个词。”我继续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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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你该保护嗓子。”DENCE拿下后面很久没动用的榨汁机，切开一个向来只用作装饰不知能不能吃的橙子。“你最近很少来了，今天呆到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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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i7 L* W5 r9 f“不知道，随便。喂哥哥你橙子洗一下谢谢。”

9 b( O2 ?" k4 S- Z) m5 H' t, z“你要是晚呢，汤艾最近天天来。你也很久不见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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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蛮久。他天天来？那么闲？不实习？”我问了一句废话，汤艾在他爸那里开个实习证明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DENCE假模假样叹一口气：“我们怎么知道汤少爷在想什么。本来够妖的了，对那些凯子还守身如玉的。最近越来越花枝招展得厉害，每天拿荷尔蒙当香水用。”

$ C, r7 W; o6 u0 ^: t# I我扑笑出来：“他勾引你了？”

DENCE耸肩：“我没那个福气。谁知道他在干什么，打着滚在这里赖着，来搭讪一个他又骂走一个。再这样下去人家要当他是鄢姐请来拉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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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5 c& I& R1 U我撇嘴笑，拿过橙汁咕咚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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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a. \% T( a3 Z, {% y1 P- i; Z“噗～”我差点呛死：“DENCE你给我发誓你刚才榨的不是柠檬！”

* J( F0 V, P/ \2 {% T$ u“没见过喝这里的橙汁的，你早该有被酸死的自觉。”旁边一个清清的很好听的声音说。“不介意的话，我请你一杯TEQUI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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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头看他，黑色的毛线帽，白净脸上一双眼睛黑得出奇。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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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谢谢，喝不了那么烈的。”我微笑一下。

“那真可惜，年轻人一半人生乐趣应该在酒精中体验。”他笑。这人真的很漂亮，就是有点点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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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有一半呢？”我也笑，别说是个GAY吧，在哪里都很少见到这么有魅力的年轻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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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0 `' n- C8 N* b) M4 c" U( X3 L! ]“到我家我可以告诉你。”他眨眨眼睛，伸出手来：“MAR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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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名字。林遥。”我轻轻握握他的手指，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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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M1 Q) Y6 m2 S“喂喂喂遥遥你红杏出墙？”鄢冉从后面绕过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打开我们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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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1 s' N$ f' L/ i9 C, Y: M  A“正常社交，又不是射交。你激动什么。”我翻她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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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L$ {( O& yMARTIN也笑：“名字是个符号而已。你愿意非正常我其实也不介意。要不你叫我罗密欧？”

9 p5 A3 R1 O' \& N4 ]' O0 J鄢冉睁着四百度迷糊眼瞪我，瞥MARTIN一眼，眉毛一挑。

“老红杏，你再看我回去告诉杨大叔。”我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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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p! n* h1 d( s8 z2 z“爱告告去，他吃了豹子胆敢管老娘？你这朋友挺眼熟啊，熟客？”后半句已经是跟DENCE说的。

& p# Z* p$ M: g“不觉得他和遥遥长挺像的么。”DENCE调酒头也不抬。

6 O. l6 n; X. W7 k& v9 A6 \“唷，你这么一说，是有点。”鄢冉摸着下巴，老鸨一样拍拍我：“放心，姐眼里还是林小受比较帅。”

“嘁！大婶，你才是天然受！老子才不是。”我鼻子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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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哟哟，翻身农奴把歌唱了这是？也就苏游不在时候你吹吧你。”鄢冉不屑一顾。

* B  O; M, d( b3 n4 K5 H) ^“还真看不出，遥遥，其实在下面也很舒服的，要不要跟我试一试？”MARTIN还在旁边，挑起眉毛上下扫我，酸溜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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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那么亲切谢谢。我可是有贞操观念的。”我笑说。

正打屁，我们正对着的铁门吱一声被推开，门口挂的铃铛丁零当啷地响。我抬眼望去，苏游，杨翊骅，两人一副上班族大叔的样子，露着白牙边走边说笑，带进来一阵冷风。

我瞟一眼都离不开视线。苏游，挺拔却纤瘦的身子，尖尖的鼻子冷得发红，镜片因为吧里的暖气蒙上一层雾，薄唇即使笑着也是若有若无地撇着，永远，永远一副看似谦恭的，玩世不恭的样子。

“遥遥？你怎么来这里？”雾气褪去，苏游大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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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F+ ?2 F) w8 R“不能来么？老板娘都没赶我。”我懒懒指指那边一见面就陷入忘我的大龄男女青年。

. B; ~  E2 E/ a7 `) t6 f" z7 ?2 s: V“刚才在你旁边这个是谁？”苏游靠近我，西装布料上的冷感触上我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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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g4 i% a# ?& c: D/ \3 h) m  p“不知道。”我耸肩，看着不久前MARTIN在他背后推开的还在摇晃的雕花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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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认识他？”苏游皱起眉头，嘴角笑纹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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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4 T1 M. ]! T0 D& Z" z“你应该问这个。”DENCE这个八卦男好心地指指那个一头茶色齐肩发，耳朵上洞洞日益增加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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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艾大步过来，板着一张晚娘脸，把自己丢进椅子里：“最烈的酒，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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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NCE做了个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过的表情，去那边拿酒伺候这少爷了。

1 Z* g0 c, N$ j) P  D& }0 Z“喂，怎么了？”我把手搭上汤艾肩，苏游又扯下来。

; W- d5 ?3 C" Z( ^% \  i" u" ?7 y“遥遥！”他一脸狰狞。

“啊？”

“我是不是很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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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R  w/ e! n- x8 k2 N“你想不想上我？！啊不呸，你想不想被我上？”

- Y7 j' N2 K. l) H) U我一脸恐惧往后退企图缩到苏游怀里，他不动声色把我的肩推离他恰当的位置：“这由不得遥遥一个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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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w  S$ h$ `& R1 C. J/ d# I1 l4 E汤艾狠狠瞪他：“我就这么没有魅力？！”

! P# v' H3 h6 D, k- [3 E我哭笑不得：“你的魅力我理解，你也没必要大冷天的穿那么……花枝招展的糟蹋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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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 q. I2 W( d% q# U6 z2 j1 [汤艾白我一眼：“什么世道……我操……”

DENCE把酒推过来塞住他嘴，苏游轻拍我肩膀：“遥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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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走？”我怪叫一声，“我好不容易见汤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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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q8 Y/ L+ M  T“林遥，我以你上司的身份叫你走，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叫你注意点不要来这种地方……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对横眉瞪眼的DENCE苦笑，然后压低声音：“都知道BLUR……是个G吧……你能不能……”

9 _7 f3 e; W) R* k$ K  p我一愣，又说：“我现在又没有……”

2 J* T+ x" s5 C9 {% L“你没有，不代表没人注意你。”苏游冷起的脸露出一丝无奈：“听话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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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n1 }# _5 b( p6 }; o1 x# J看一边咬牙切齿自言自语的汤艾一眼，我也无奈：“知道，走吧。”

又瞪DENCE：“不准瞎灌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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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放心。”DENCE比了个OK，转身抢走汤艾那瞬间空下的杯子。

我跳下凳子拍拍屁股：“走吧苏经理。你叫我不来，自己来就不怕……”

1 v7 v/ Z& Y/ z( `& c  j5 }, \" ~“喂遥遥你的包！”DENCE半个身子探出吧台，拎着我那没分量的破包扔过来。我一把接住，扬扬手。

“我陪翊骅来……我又不是……”看苏游一副想解释什么的样子，我反而不想听。

% a9 ?; _3 }; ^& `+ L“说说你么，那么大个人了还跟我计较。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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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你回家自己又闷头吃醋。听话，以后不来了好不？你想见他们又不是只有在这里。”

+ |  Z1 i" d# ~“知道。”我现在比来的时候更加无精打采。

“好久不见你背包，有什么要装的？”苏游接过我的包掂了掂，“毫无分量。”

“一堆歌谱。傅常青叫我把以前的都给他看，刚还给我，改得天花乱坠。还有明天进棚要录的歌啊。”

猫瞳

“苏游……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很多麻烦啊？”坐进小车，门一关好像隔离了所有外面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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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z7 P( Z) x4 f“其实还好。怎么良心发现问这个？”他腾出只手揉揉我头发。

$ W2 @/ j1 @- O* I“辛苦不辛苦啊？”

“这个嘛……”他手摸下巴，“再辛苦晚上回去的力气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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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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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我不会纵欲过度的，我舍不得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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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W: ]( n( d: z7 W4 `/ V- v明知道他说惯这种话，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根：“就你，伤得了我？”

“我正当壮年，天天跟你睡忍着这样知不知道多辛苦？每次你都一副想死想死的样子。喂，真的很痛吗？”苏游偏头挺认真地看我。

“这……这个……你昨晚觉得呢！不想跟我睡啊，那我回宿舍住啊！暖气修好了！”

“你要回去？”

“……不给吗？”

7 |% z; Z5 i: f; s8 k“拦不了你。”他耸耸肩，“只是，现在不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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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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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 o( I, \: g* q4 |/ e' g他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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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拦不拦得了我，你自己还不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改变了。

“喂，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啊。”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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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2 h# o# M  L# t5 w/ h* Y“有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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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车缓缓停下。苏游偏着头好像在思考一样：“喜欢得想跟你做。”

9 q% [  @3 m( E) w6 v* n- F  `“你大脑沟回里填满了精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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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f5 N% H, `; m% t' Z) e“这很能代表什么，你以为我跟谁都随便可以做爱吗？”他把那个爱字咬得很重。

“那……”我的声音有点颤抖，就如我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

“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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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4 x4 @3 ?" z/ g4 P& t绿灯亮了，苏游缓缓发动车子。他很专注看路，很久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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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D; m+ l' q一直，一直到下一个红灯，他扭过头，连同半个身子，正对着我，翘起一边嘴角：“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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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y8 ^/ ]2 q我分明看到那双一再让我迷失的漂亮眼睛里淡淡的嘲讽，和不屑，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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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我吗？”

& Y  z! l7 @4 d我没再说话。

晚上我不知疲倦地缠着苏游要。他后来有些恼怒地推开我的手，压低声音警告我说：“明天你要进棚录歌！”我想故技重施用吻去堵他的嘴，他却倏地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扭得我侧过身去。

“呃……痛……”

0 _+ D" G! Q8 F3 e我忍不住轻声呼出来，苏游半恼地说：“只有手懂得痛？！听话点遥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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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C7 n2 e) r“我这身板对你没吸引力了？”我自嘲地说。

“你适可而止一点好不好？”他好像有点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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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o$ E5 A5 Y; t. B我冷笑一声，背对他躺下，卷起被子：“那好吧，多少应该还没那么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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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游有没有怔在那里，听出我实在无法掩饰的口气？我紧紧闭上眼皮，湿润的东西像虫一样在眼眶里暗流涌动。悉簌的声音，苏游翻了个身躺下，背后的被子被我们之间的距离拽紧悬空，冷空气无孔不入地钻了进来，贴上我滚烫的脊梁。

. g* |' u# }. n; f" a! f他叹一口气，挪过来，从后面搂住我。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他喃喃自语。

我出不了声。不能让他听出我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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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怕他拿手摸我的脸，一摸就知道了。还好他没有，他只是用脸紧贴我的颈窝，顺着我蜷曲的背部曲线贴合我的身体。这晚我们紧紧相拥，几乎就像羊水中飘荡着永远半梦半醒的一对双生儿。

/ @( ^; F1 @& f+ ]6 D8 `; @结果第二天还真的是腰酸背痛。妈的，我才二十出头啊，怎么就没苏游那个三十多岁的有“精”力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弱了？

* c7 j- K9 ^/ I5 k7 S) p+ C8 R傅常青最后把《SHINING TIME》改成了更俗气一点的《SHOW TIME》。我倒是无所谓，广告曲而已，只要上口，足够给人留下印象，就大功告成。我第一次进星光的录音棚，看着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黑乎乎的仪器，踩着厚厚的地毯，我一阵眼晕。

6 ~3 l! s. ]: o' _0 ]0 w. {傅常青陪我来，拍我肩膀：“你会习惯的。”

; m, T" q3 c6 ]% J1 a8 w我感激地冲他笑，戴上麦，装模作样地开始清嗓子。

[在什么世界唱什么音节我有我的理解不管什么是非——Hey guys，it‘s our show time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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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别的原因，足足录了十八遍才过。再反复录副歌合声，从玻璃房里出来我竟然一头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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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吧？”DAN递我一杯水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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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可是小市民，哪里见过这阵仗。”我心有余悸。

“下个星期你就要习惯抛头露面啦，3月15号金属系列正式发行，有个发布会，你作为代言也要出席。”DAN翻着小记录本教育我。

; R6 ?" j, R' q- q- o* T) C“15号？”我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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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9 L( x! ?' Q/ b: {“对，消费者权益保护日。不过要拍的片子都出好了，你收拾收拾好到时候拿着东西摆几个POSE就OK.”他瞟我一眼，“林遥，我是坦白跟你说，因为……你还不是明星，所以那天主角也不是你。不用太紧张。”

/ l6 @; X  j4 n- L* d“没问题。”我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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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z; u* K1 V' L9 M  S3月15日，其实是我的生日。

“呃……那个，INGO总裁也会去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潘总啊？不会吧……这种事情应该不用老总出面吧？那些大叔忙得很，又没有请年轻漂亮的明星妹妹。”DAN耸肩，我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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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形体课，娜美老师由于某种原因请了假，我乐得半日偷闲，于是早早回家。

' h8 _5 ]) ?* a, F. X. O不，是回苏游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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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锁开门，苏游不在，他一向准时下班，我又没告诉他我得了偷闲。我站在卧房里，怔怔打开苏游的衣柜，里面的空间被我占据了一半。苏游的衣服都是中年人那几套，颜色单调无比。我的各种颜色乱七八糟的T恤牛仔裤堆了老高，不过都异乎寻常地叠得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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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x1 R9 w/ ]  z抽出一件半透明正面是DAVID BOWIE年轻时特写的T恤，我手指抚过那久违的触感。好久没穿这些衣服了，还难得地收拾那么整齐。以前我从来不叠衣服的，都是来了苏游家以后被他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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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a$ \4 w5 t* R$ R  D开始动手收拾东西，把下层不常穿的衣物收进箱子，我下午得回宿舍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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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L7 F' P: T9 f: G一次把东西全部搬空，他很明显会察觉吧？

8 ]: X- w- s4 j' _: Q2 V6 H- J那慢慢一点一点拿走，他比较容易习惯吧？

我一点一点，从他私生活里退出，也比猛一下断绝所有，要容易让我自己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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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到浴室，把筐子里昨天换下的衣服倒进洗衣机。那条黑色牛仔裤屁兜里无力地滑出一张便笺——飘飘忽忽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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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起湿了一半的白色纸条，上面有11位数字，一个隽秀的签名：MARTIN.

要一点一点地退出，不如从不再天天粘乎在一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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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  s+ ^: Y# C我把字条收进皮夹夹层，按下洗衣钮，拖着旅行箱准备开始蚂蚁搬家。

猫瞳

苏游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和MARTIN坐在河堤边的草皮上喝啤酒。
5 H& S: @; [4 R7 X& Y0 a
9 k; |0 t* N2 K# p“遥遥，你在哪里？”估计听我这边太安静，苏游刻意放轻柔了声音。

8 A: T9 J$ Q; G! G7 v“我和……阿DAN出吃饭。”我下意识没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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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s' t) \- S; u7 h“哦，那你字条里也说清楚。早点回来。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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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这么大人了。自己回去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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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B6 _$ ?8 g2 b7 C苏游那边默了一下，又说：“你要是有什么不高兴，都回来再说，好吧？”

" ]3 I8 r. Q2 b6 x+ F我很不习惯他这种语气。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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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MARTIN玩味地看我：“你和你那伴儿还上心了？”

我叹一口气：“一半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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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TIN翘一翘嘴角，没说话，仰头干了那听嘉士伯。我手上无意识地按着手机，侧头看着他。他说他已经23岁了，下巴依然光滑没有胡茬，喉咙和锁骨的线条优美流畅。他的眼睛很大，压低的帽檐更显得尖削的脸相年轻忧郁。

又一阵风低低刮过，我一抖：“好冷啊，你穿那么少不冷么？”

- W. J: a% n& u“冷？”他偏头，“我给你渥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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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我说，他抓过我的手。

2 i( a. z6 {3 n“嗷！”我尖叫一声甩开：“你手比我手还冰啊！”

$ x) E3 H6 `8 O9 C' i, R/ b, E& D他大笑：“我穿那么少了，怎么可能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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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3 A4 p5 y2 _看着这个男人的笑脸，心里感觉很异样。

他不像我任何一个伴儿，却也不像是朋友不是炮友的汤艾。这种感觉非常令我不爽，不能这样。于是我跳起来抖抖腿说：“那么冷，去你家吧？”

他一愣：“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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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e& P( Y7 p$ `9 N“我家……我那里不方便，我和别人一起住。”

他掂一掂塑料袋，里面还有一听。似乎犹豫了一下，也没开，就站起来：“算了吧。”

8 K4 {. {* }3 ~8 F. j$ t“为什么？”你钓我不就为了这个？我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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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M7 `2 l: F( ]9 P. k. n5 Q“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做不起来的。”

' R  V# M# }, F# C/ `$ |9 [/ v“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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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纯0.”他坦白地看我。

- k. ]5 g; N1 H% [. F9 d“……谁告诉你我也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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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a7 u" V! t“你也没做过几次top吧？年轻人别把我给弄伤了。”他低低的清澈嗓音在只有风声的寂静河堤上平添一丝魅惑，就连他黑白分明的那双眼睛，也一下子突然攫住了我。

* w$ ?. ?- H0 P“那……算了。”我耸耸肩，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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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乖乖回去吧，别让家里的等急了。”

回到“家”里，苏游窝在电脑前两眼发直，手上噼里啪啦。

$ V6 i% \7 k9 l( |9 s7 @“喂，我回来了。”我嘟囔。

“回来了？”他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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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Z! p' |; Z4 O5 B1 [我一时语噎，你叫我怎么应你？这不废话么？我人都在这里了当然是回来了！还是你根本没想继续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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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 `3 }, y: m你忙，忙你的去吧。

2 R4 B: x( J' D我收拾衣服吹着口哨进了浴室，也不管现在还没到10点，一身睡衣穿得严严实实的就滚上了床。

+ Y2 Y; C3 ]( o! N+ P睁着眼睛不知道躺了多久，就是睡不着。我甚至不敢打滚——一翻动对面书房里苏游就会听到，他就会知道我没有睡着。

卧如针毡。偷偷摸手机出来看，竟然也熬到了十一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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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游一直在电脑前，隐隐约约传来轻微的按键盘的啪嗒声。然后我听见他起身，把手提屏幕扣上，电脑椅在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他关了书房的灯，轻柔的棉拖鞋在朝对面的卧室移动。苏游很明显是进来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着不自然地卷成一团的被子球，奇怪我今天睡得那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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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9 L4 |# |! r1 E! a/ i我心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紧张起来，竖起的耳朵却听到衣物的摩擦声，关门声，水声——他直接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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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放松的心情可不好受。我正乱着，连着主卧的浴室打开了，我似乎嗅到沐浴露和水蒸气特有的味道。苏游走过来，床一沉，坐下。他在擦湿漉漉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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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b. M. _5 m“遥遥，别装睡了。一动不动两个多小时了，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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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w, G# [3 H他沙哑的喉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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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V3 f" ?7 N0 @真的好尴尬，我是出声显得自己真的没睡呢，还是硬要继续假装下去？

5 T* D# [" z8 _3 m( f“你还在为昨天的事别扭？”
+ G% R& m! G+ e) }$ t/ l: j) L+ Y8 \3 o2 v
9 s" s# k* M, W/ {) t我不出声。

; D5 C* T8 ?0 e他湿过后微凉的手指滑过我露在被子外面的耳廓，带着牙膏清香的呼吸似乎近在咫尺：“怎么那么小心眼儿？”

- B3 Y* w6 N- w) |; r( x/ k8 O$ C我抖了一下，装不住了。从被子里抬起手，推开他的指尖。我听见自己沉默了很久的声音显得非常干涩憔悴：“昨天什么什么的事啊。”

) {. R! {/ J& n- }/ h* T“你问我，爱不爱你的事。”

" k; J( k" V3 w彻底陷入尴尬的沉默。我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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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我艰难地挤出一个单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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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v. i3 B9 V: M+ \* s“遥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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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猛地缩紧。

“再给我一点时间。这世界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单纯。”

1 C0 W4 Z3 N* R% I9 j0 p+ a; Y“好啊。”我喉头哽住了，说话却突然畅快了：“没什么，随便问一问而已。对了阿DAN说暖气修好了，我那房间再不回去睡生蛆了。明天晚上我想回去睡一下。”

他掀开被子躺下，从后面抱住我，仿佛已经成为习惯。

: J* s1 Q- b# Z# @( D我做了一个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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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喜欢唱歌，喜欢音乐。我曾经梦想靠自己的力量登上最璀璨的舞台，让千百万人为我的举手投足而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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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2 X4 a2 j  y5 r) X其实现在不是差不多已经上去了么？我已经站在了最高一级的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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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R( n0 q, C7 ~% H. n我曾经梦想过纯粹的爱情，对方是男人也好，是女人也好，只要我爱他（她），她（他）爱我，我们可以一直到长满皱纹牙齿掉光昏花的老眼中都始终含情脉脉。

其实现在不是很好么？别人眼里苏游对我那么好，给了我最好的条件，简直像对待一颗娇嫩的小芽一样呵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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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S  D" v& d% ^可是有一点点不一样，不一样在哪里，我梦中被雾迷了眼睛。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

生活很平静，一切如水。他们看来我始终是乖巧的没长大的小孩。

7 G- ~5 N, [# t  E' W一天中午休息，阿DAN拉我去对面街里吃炸酱面。我无所谓跟去，一路聊天瞎扯。路过一个阵仗还蛮大的音像店，我一向目不斜视，阿DAN却咋咋呼呼拽我衣袖道：“喂，那个是不是你同学啊？”

* V3 D1 D: x5 A我望过去，音像店门前几大张几大张的海报，有一张蓝色背景中间一个桃花笑脸的，那不就是纪函么。

6 Y2 S+ U! I0 K" s; E  U9 i$ O“是啊，老同学了。”我跟阿DAN笑笑，没有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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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路过时，我又站在那音像店门口。犹豫来犹豫去，还是进去买了纪函的新碟。晨耀还真是不惜血本啊，纪函正式出道才多久？一个月？就有EP.感慨了一下，收起那个名为ONLY SHINING STAR的蓝色薄薄CD，我卷起死活被附赠的海报，遛哒遛哒回久违的小破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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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G' }  S" N1 G0 q/ b. f宿舍没有音箱唱机，我把CD插进电脑光驱。翻录时我闲闲翻那张EP的介绍，就三首歌——《SHINING TIME》，《SHINING TIME REMIX》，还有一首，名字也非常熟悉。叫《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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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k0 K# A% s" \质量不好的播放器里传出熟悉又陌生的前奏旋律，我手里拿着蓝色纸壳上纪函挑衅的微笑，脑子里一片空白。

猫瞳

我拿着纸壳的手在抖。

怎么办？我从来不知道事情还可以莫名其妙到这样的地步。我那时唯一记得做的，是把CD从光驱里取出来，紧紧捏在手里，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拦了一部的士，说了苏游住的公寓小区的名字。

我手里还有苏游家的钥匙。门缝下几乎没有一丝灯光露出来，开门时我不住地祈祷，求苏游在，求他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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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怎么了？什么事？”苏游听见门声，在书房里喊道。那书房里的白炽灯在昏暗的客厅地板上泻出一片梯形的光亮，苏游高挑的影子从那里面走出来。

下意识地，看到他，就大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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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苏游看了那张EP以后脸色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看。那个很久不用的帆布包被开膛破肚丢在沙发上，里面所有的歌谱早已不翼而飞，一本薄薄的时尚杂志上我自己的笑脸仿佛在嘲笑一个月后的我自己。

苏游握着手机一个一个拨电话。

第一个打给的是何耀光吧， 他好像也被骂得不轻。我有点听不懂他们在说的是什么——“这事的确是在计划之外，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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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行，只能再另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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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贝和原带都还在，还可以来得及——”

他挂了电话以后脸色多少轻松一点，然后又打给傅常青：“……要一首新歌，明天早上马上开工……”

6 g/ `  ]0 m) T, p然后又要打给INGO的那个杨JIMMY：“要再晚一天——就只一天——”

他又拨了很多电话，录音棚的，DAN的，工作室的……我一直绞着手坐在旁边，大气不敢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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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隔屏上的白色挂钟时针和分钟渐渐重合，苏游点起一根烟，支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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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2 x+ h, H“对不起……”

" }& N1 L* p4 z& C* z! d( N“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安慰你，说这不是你的错？”他顾自看着脚下毛绒绒的地毯，不带感情色彩地说。

“不……是我错……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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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o& G$ m“真难得你认错，”他撇嘴一笑，“现在说这个也没用，还是不说了吧。”

( x  B% m: X4 _% I/ E6 b我从没觉得跟他那么难相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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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N3 ~2 \# m: C" f“那……我回去了……”站起来，绕过茶几，到现在还是大脑一片混沌。

他拽住我的手臂。

“不准走。今晚住这里，明早我送你去公司。要起早。”他霸道地说。

3 k$ v+ y/ U! T: h- L不是我不想记叙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回忆起来，实际上真的没有发生些什么。我没有机会认真地道歉，他没有机会批评我的任性和麻烦。我们各自行尸走肉一样地洗洗睡下，背对着背，各怀心事。

两天前也是在这张已经很熟悉的床上，即使闹完别扭，他也从后面搂着我，紧贴着我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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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D/ t, H# m! X" ?2 x" y2 @" V也许是有工作上的麻烦可以想，就可以暂时不再在意那些爱与不爱的问题？

- Y. v5 I- f; A/ @4 A% l) f/ u奇怪的是，我很快入梦，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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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w0 n: D: i苏游指示我录的新歌叫做《ONLY SHOW》，实际上，这本来就应该是正牌的INGO广告曲。看到傅常青和KEN哥——正牌作曲者微妙的脸色，我才多少明白得过来苏游为了用我的歌拒绝KEN的曲子，花了多大心思。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兜兜转转，最后还是用了原来的。说实话，ONLY SHOW的确比我那幼稚的曲子好了不知道百倍，歌词也更妙，不愧是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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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6 h' w& w( l他们看不起我是正常的。因为除了录音，换歌辛苦的压根就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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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人对我的，不是礼貌的冷漠，是鄙视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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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a+ _! ^9 e$ U原来没有哪个该知道的不知道，我和苏游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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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看好戏吗？这场圈内人会心的游戏，我和苏游，什么时候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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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又像那个KEVIN一样，毁了我自己，而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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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4日，照平时一样时间下班，却接到余晓锋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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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明天出通告是伐？”

“是啊。”我无精打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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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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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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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8点半到XXXKTV，226来不？”

" O) ?) B. E" P“怎么？”

“操，以后你出名了，哥几个想见你就不容易了是不？来嘿，体验一下最后一晚普通群众的感觉。好久没听你唱歌了，汤艾，鄢姐都来。别迟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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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6 g) u6 r7 \我噗喷笑，“知道了。老规矩？”在外面带酒水进去比较便宜，都是我和晓锋分别带一半。老规矩，百威。

“不用，鄢姐男朋友也来，他在你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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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4 z: U2 |/ Y3 z8 _. B# X' W! q又笑骂一阵，挂了电话。

' ?3 \4 j3 V; O( }- Z看看手机屏幕，现在不到6点，到8点半还有一段时间。找个小吃店解决一下晚饭吧。我莫名地非常期待，这漫长的两个多小时，要怎么熬过去？

苏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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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跟DAN住，他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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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 l* `' \& q6 F- C) _5 G+ s+ v6 J推开226，里面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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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搞什么？还没人来啊？”我嘀咕，下意识摸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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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8 R+ S. B" H3 y一阵噗哧假笑声，你捅我我碰你的声音，衣物摩擦的悉簌声，熟悉的压低嗓子的咳嗽，甚至，还有“好啦好啦”，“你小声点，靠！”，“火机，火机！”，“火个头，开关！开关在哪里！”

我愣在那里，包间吧台上的舞厅彩灯啪一声亮起来，那几个家伙头上戴着傻逼兮兮的尖顶帽子，捧着一个蛋糕，笑得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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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一时被灯光刺得睁不大，却舍不得用手去遮。

$ R0 f! v: \3 N/ U因为我想我要记住他们，笑得妖孽的鄢冉，汤艾；憨憨奶爸笑的晓锋；老脸抽筋的杨翊骅；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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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TIN？”虽然第一句话说这个太不上道，我还是不敢置信地问了出来。

晓锋给我一个熊抱，他们都过来揉我的头发，一个个怪叫：“你他妈太不上道了！第一句话竟然问他！汤艾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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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艾在那里笑得更妖了：“遥遥，我朋友。”

0 H% l; ^0 k* Y( V  X; _/ |他们点起了蜡烛，一群二十多岁的人唱起了俗得不能再俗的生日快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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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沾酒精，他们就起哄要我这未来“歌星”唱歌。我很久没唱别人的歌了——这话说的还真是自恋……我点了一首五月天的《香水》，坐倒吧凳上，清喉咙。

7 r8 N6 f4 C, V+ W正好唱到：“对你深深崇拜深深迷恋深深的沈醉深深爱上一种香香的狂颠对你深深崇拜深深迷恋深深的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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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Y. \7 |, n$ n我用力地吼，门被推开，一个挺拔的身子进来，我和杨翊骅同时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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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4 W% M: K5 @3 y9 I“苏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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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8 Y2 E1 @我是疑惑有点惊喜的，他是疑惑有点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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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L; v* Z" U! H刺耳的音乐在空气中徘徊冲撞，苏游轻轻拥住我，在我耳边低低声地说：“生日快乐。不好意思我刚刚才知道你在这里。这几天太忙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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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靠在他隔了衣服的胸膛上，闭上眼，感觉自己的睫毛刷在他的衬衣上，久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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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生日是明天啦……”拖长了尾音，我自己都没感觉有多像是在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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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P+ _6 f% H( ~/ H% L! k这温馨还能再持续一秒吗？他越过我肩头的视线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复杂起来：“KEVIN？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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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H' }0 B0 A伴奏带里阿信在声嘶力竭一段比一段拔高地念叨就算你没有答应就算你也不拒绝就算我从不打算全身而逃全身而退就让我活到脱轨就让我爱到脱线就让我为爱而生一千世纪无间轮回，包间里空气却因为他低声却不够小声的一句话冷冻了下来。

猫瞳

MARTIN那时坐在角落里，一只手臂揽着汤艾的肩头，两人若有若无地交换着语言和眼神。他们都是长得极好看的人，如果说MARTIN的英俊是低调的华丽，汤艾就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高调。这俩都是不怕出柜的人吧，一腻上了，炸都炸不开。

! }0 |) u5 Z# o( x8 x这时候MARTIN也没有松开汤艾，却在黑色头巾的边缘下挑高了秀气的眉：“我……不可以出现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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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9 c  N* x# {2 j) @不知道谁悄悄关掉了伴奏，隔壁包间震耳欲聋的音乐还若有若无地渗了进来，更显得突兀地安静。苏游攥着我肩膀的手紧了一紧，一字一顿地说：“我是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 r1 S7 l0 A9 k: A; I* s" K“苏游，”汤艾说话了，“他是我的朋友。”

他松开我，我从吧凳上跳下来，苏游脸板得像张扑克一样。杨翊骅干笑笑：“不关我的事啊，是小汤的朋友嘛……”

“许剑华，我记得，遥遥包被偷那天，你也在酒吧里。”苏游没有理他，死死盯着MARTIN的脸。

MARTIN，还是KEVIN？还是叫他许剑华吧。他立起来，跟苏游几乎差不多高，冷笑一声说：“苏游，你还是那脾气，眼里一有了谁，其他任何人你都看不见。你以为真的就只有我在那里吗？何况，你……根本就不知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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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 U; U# F# U4 i6 h“我想我很了解情况。”苏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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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咳，”汤艾突然出声，却没有刻意拔高音调：“苏经理，恐怕你弄错了一点。晨耀的人偷走的那些歌谱，不全是林遥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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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o. Q4 r& j+ z( h7 W汤艾还是大少爷地翘着二郎腿倚在那沙发上，说话却从来没那么认真过。

+ @2 U( E; o" b7 y8 R. B“那首《西行》，是我写的。我，有权利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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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的关系吗？我以为我看到苏游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他说：“你要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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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了我自己的权利。”汤艾傲气地含含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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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突然又攥紧不知什么时候握紧的我的手，“可以不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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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z  Q" U3 P7 q* @“为什么……不，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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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华，我知道我欠你个情。”苏游却突然转向他。

* j  C% F2 `8 E# v! O! a许剑华故意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指指汤艾：“现在是他决定。”

“是啊……凭……什么？”汤艾的目光在闪烁的灯下飘忽不定，一会锁住我的脸，一会又移开，满不在乎地四下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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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出，苏游咬紧了牙关，又艰难地打开：“汤艾，林遥……好，林遥和我，有辫子抓在MAY的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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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 Z! A5 T$ P& h9 x0 P/ [& r& _“所以？”他故意挑起眉毛。

“我不能……我就算知道吃亏，我也不能动……所以……你不要告，不能惹……”

“哎，早点说你还是为了遥遥着想，不就好了么？”汤艾很挪揄地看我们在暗处攥紧的手，“不告就不告了呗，我才没那么多闲功夫呢。”

苏游额角似乎有青筋在跳。

“不过……我可是为了遥遥，不是因为苏大经理。”汤艾又很犯贱地补了一句，手攀上许剑华的腰：“是吧MARTIN？”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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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k2 }  T1 s苏游挤出这个字，就再也没看他们。许剑华扫了苏游一眼，那目光竟然让我想起了以前看的漫画里西索看青涩的小果实的眼睛……

鄢冉一人给了一巴掌，以休息时间不说工作为名，打开音乐抢了麦飙歌。我老实和苏游坐在沙发上，耸拉着头。

心里默默判断着这到底是什么局势，我本来就不够聪明的头都快要炸了。汤艾和许剑华是怎么回事，苏游和许剑华以前……好吧，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我和纪函，我和纪函，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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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鄢冉的魔音贯脑了，苏游刚才轻轻几句，“我就算知道吃亏，我也不能动……”也一直盘旋在我备受摧残的大脑中，让我不能专心想事。即使苏游的体温就在我大腿旁边，隔了两层裤子，我却还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想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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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J& a0 Q7 R" C又或者，他到底爱不爱我？

% Z' n* M+ H' T/ a2 C1 c5 k反上一阵酸。

" z* i- `. ~4 l! g“喂……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很多麻烦啊？”我低声说。

! c4 O/ B; n/ W( G. Z/ f/ J( ]他手心抚上我的后脑勺，声音低低的，喑哑的：“林遥，如果我不喜欢你，为你做这些，怎么可能值得呢？你要是到现在，还非要靠一句口头承诺来判决对我的信赖，那就……真的……不值得了……”

/ w) c  t0 C" @' p$ B2 T, d6 Q2 a突如其来稀稀拉拉的掌声和怪叫，我神游回来，看到小歌台上面，背景《今天你要嫁给我》的过门还在响，鄢冉和杨翊骅大叔的脸颊缠绵在一起。我不禁也低声吹了一声口哨。

陶喆同志独特的台嗓嗯嗯啊啊地念着，杨翊骅竟然跟上了那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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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h0 G8 S9 Z8 @; D( k; Y; z我觉得自己下巴啪一声掉地了，因为他真的摸出了一个首饰盒。

1 ?" F4 M+ ^% z+ ?汤艾的怪叫听起来刺耳极了。鄢冉也惊了一下，一个暴栗砸在他头上：“你……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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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X3 ^" Z* D9 V. K0 D$ S杨翊骅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声音我是听到的。

) Z+ w8 A2 Z6 o) I“喂，我真的要娶你啊，你还不知道我认真的嘛？在什么地方重要么？不是还有那么些朋友见证着嘛。你要隆重，改天我可以给你很隆重的啊，难道你那么俗好那口啊？”故意委委屈屈的腔调。

$ `0 v! u' z: y% d( ]9 `  C鄢冉睫毛下的眼神我读不懂，她接下了那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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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P' y# O9 o0 p- I' V他们吻在一起，我们都很小资电影地站起来鼓掌起哄。苏游停止拍手时，手垂在旁边，握住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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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都在这个普通的千人踩万人踏的小破包厢里露出那么多天难得给对方的一个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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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i* o% Y$ z( E9 x% `' y用句年轻一点的语态来说，今天的事实在太劲暴了，劲暴得我都忘了是来给我过生日的了。后来苏游催我走，晓锋才想起来开蛋糕。

只是才10点来钟，苏游就以我要休息为由强拉硬拽把赖了很久的我扯走了。临走脸上还被鄢冉抹了一大手奶油。那蛋糕我只吃了一小块，是我最喜欢的橙味，难得晓锋他们记得。虽然很久没聚，走得有点不情不愿，可是坐进那久违的小奥迪，门一锁，我的注意力还是完美回到狭窄的车内空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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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游径直把车开回他的公寓。明明我也是这样想，还是很矫情地说：“喂，DAN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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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才是你家。”他瞪我。

+ j+ _8 M: K2 d0 |* V我心里很恶心地甜了一下，却更用力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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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熄火，看我一会，突然用力把我搂住。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畔，扭曲的身体角度即使让我很难受，也没动过挣扎的念头。“我知道了，不能对你太好……太纵容你，你就不听我的话了……遥遥，你不用想太多。我帮你决定，我帮你面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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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