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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6 21:4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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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两个美人
1 B6 P+ I" q+ C. s 手机忽然响起的时候,张达明正在自己小公寓的床上睡得酣沉。
* n2 I M4 P) ~ 周六的早晨,清爽的晨风拂动床边淡蓝色的窗帘,淡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伴着偶尔几声飞掠而过的鸟儿发出的鸣叫,如此的清净惬意。
1 V1 D, z9 A( f# f) _' ? 他忙了那么久,终于结束了手上的一个项目,这样美好的周末实在不能浪费,要好好睡觉补眠。& e' Z2 |2 D2 p1 l
——可是,那手机是如此锲而不舍地响着,最后,终于让他皱着眉哀叹一声,从枕头中微微抬起头来,迎着晨光眯着眼睛摸索着在床头柜上拿起了又震又响的手机。3 o* ?5 N7 C. W6 D/ }1 b
"......喂?"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睡意,低沉而沙哑。
6 l% P( i6 v- D6 A! q; j "......明哥?"手机里传来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温软女声,有些熟悉......
: O0 I* e/ {+ t( T( g. p 张达明定了定神,爬爬头发拿着手机从床上坐起来,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大眼睛看了一眼窗外温和的阳光,连忙道:"啊,静雅!......呃,抱歉,我好像睡过了......"$ S3 t) _( H8 a& T
手机那端传来一声银铃似的轻笑,那温软的女声道:"还好我有提前打电话来叫你。"$ o8 a* _: {6 g# f/ C5 Y
张达明不好意思地笑笑,很快下了床汲了拖鞋走到窗边,眯着眼睛望着窗外的阳光,道:"真是抱歉,我很快就可以准备好。"0 X. b6 N e7 F" _
"没有关系,我也还在路上,大概还有二十分钟才到你家楼下。"那端温软的女声依然带着笑意。
2 I2 e2 H6 j' Y, s9 W+ x7 I0 f1 F "啊,好,那待会见。"/ B2 j8 O6 i& N) t# {
放下手机后,张达明揉揉眼睛,叹了口气,这才走进了浴室。% O" A5 I/ N4 X, \) w" e4 i
很快洗漱收拾好自己,他往黑色小牛皮旅行袋里随意装了换洗的衣服后,就拿了钥匙出了门。3 Q0 z# H; [3 ?
到了楼下,一辆黑色的宾利已经静静地泊在了那里。
. N& ]% e$ i: P* L( Q8 Q& P- z 见张达明从大堂走出来,站在车门旁的司机很快为他打开车门。. \+ ?2 Z+ i* ], C" H! j, d, V
张达明笑着向司机点点头,这才一弯腰坐进了车里。3 O% `; @5 z, ~, i* M9 X! y
宽敞的车厢内,一个穿着白色精致洋装,笑容温柔娴雅的女孩转过头来看着他,柔如春水般的眼里还有几分羞涩,她安静地笑着对他打着招呼道:"明哥,早。"
) P6 {: Q1 ?8 E" S1 N 这女孩是香港船业大亨陆信德的孙女陆静雅,芳龄二十三,美国耶鲁大学毕业,相貌甜美秀雅,个性温柔娴静,是一个美丽端庄的大家闺秀,弹得一手好钢琴,做得一手好菜......7 t3 a# I% f6 P6 p5 ?, z/ d
——以上资料,相亲介绍人在张达明耳边说了不下五遍,以张达明的头脑,不但记得熟透,还能倒背如流。而这位相亲介绍人,正是荣海的母亲,薛秀兰,兰姨。2 M+ s/ W. Q6 h8 V7 ]
自过年在荣家大屋见过张达明后,荣德生和薛秀兰夫妇一方面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而另一方面,也是对温和懂事、勤勉上进的张达明很是喜爱,于是便自动自发将这故友之子当作了自己的孩子,纳入了羽翼之下。他们就像寻常的父母那样,常常打了电话过来聊聊天,有时就让荣家大屋的司机直接开了车接他过去香港度周末。
* O9 t/ Y) E4 Q+ F 而张达明也对荣氏夫妻心怀感激,一方面他从小失去双亲,尝尽生活冷暖,荣氏夫妻对待他让他感觉到了如父母般的关爱,另一方面,他也感动于他们的念旧和对朋友的真切,其实对这一切,在他的心里对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张达明却占有了这本不属于他的美好而感到有些歉疚......但到了这样的境地,他除了让自己尽量多陪伴他们,在工作和学习上更勤力不辜负了他们的栽培和期望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回报方式。) M5 ^" }5 Q# l* E0 {( u+ k3 l
——在心里,他也察觉到自己对这种温暖的关爱无法抵抗,也许,不知不觉中,他对他们慢慢有种像孩子对父母般的亲近和敬仰的感情。
% h% ^7 {$ v) Z% q l) W 荣家的孩子虽然都很孝顺,但个性通常都比较独立,平常也各自忙各自的事业和兴趣,而且因为散居在世界各地并不能经常相聚。张达明的陪伴左右让二老心里很是欢喜,陪荣父喝茶聊天、下棋打高尔夫,陪荣母养花种草、参加太太们的茶会,也只有他会愿意,而且从来都比别的孩子来得温和贴心。
' R6 I4 d: m5 a# i) b 只不过,在这样的融洽中,唯一让张达明比较头疼的,是兰姨对他的终身大事很是关心。他明白兰姨的心意,其实就是心疼他从小到大一直这么孤孤单单,想让他赶紧成个家,娶妻生子,圆圆满满的。但,他现在真的还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k- t& y H( Z; G
曾经兰姨以为他和荣欣两人看对了眼,极力撮合,闹了些误会,吓得荣欣躲回国外继续读书逍遥去了,他倒是不太明白荣欣那好像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但他确实还是挺尴尬的,还好后来跟兰姨解释清楚了,这事才作罢。# {) N: z. j1 J/ H! P
但,兰姨接着又把目标放在了各世家里待字闺中的名媛。
* g' i4 A6 ^* z4 V ——于是,造就了今天的这一场"约会"。
, V; O7 C5 y6 Z' ~( j 陆静雅的确是个好女孩,不但美丽聪慧,多才多艺,而且性子也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温雅娴静,没有一般世家千金的浮华娇蛮。这样一个既有家世背景,又漂亮贤惠的女孩的的确确是一个完美的妻子人选。
; {: @9 w) a+ i. w( Y 张达明很喜欢陆静雅,但这种喜欢,就跟他喜欢林慧儿、喜欢荣欣一样,像朋友一样的。他不知道陆静雅心里是怎样的想法,也许,他应该跟她坦诚地说明白。
# m. l* z& I# T& K9 S "早。"张达明笑笑,应道。( P; p7 R$ @0 d+ E3 X L
今天他们要乘直升机到公海上的邮轮玩两天。这次游玩,竟是陆静雅先提出来的,他本想拒绝,但之后实在耐不住兰姨的极力鼓动,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 U) q# i. \9 y% t5 S2 o- R, O 陆静雅很是主动地安排了这次行程,甚至为了迁就他周五晚上的加班,提出周六一早从香港过来接他后再一起去机场。; r4 V1 ]4 i6 r- B: p* @
一路上,两人在车厢里都有些尴尬的沉默。毕竟他们在兰姨的安排下才见过一两次面,当时都是长辈在场,还能稍微说上两句,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人,一时竟然没有什么话题。6 l' \% \& x% @
"那个......"
( G- [% l; ^1 G "明哥,我......"
( K' V2 e S+ g2 I% y6 _, R 想了想,张达明决定先打破沉默,随便找点话题聊聊,而这时居然陆静雅又和他同时开口。
9 f# W; M4 s3 o" h 两人不好意思地相视一眼,张达明清清喉咙,笑着示意道:"你先说。"& b9 v& E. h9 b) b0 p
陆静雅脸色微红地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希望这次约你出来,你不会觉得很唐突。"6 M p/ y+ x) A7 T1 G' M0 e3 `9 B
闻言,张达明只好连忙摆摆手,道:"不会不会,这么好的天气,出去海上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6 }0 b/ Q; s( O 陆静雅抬起头笑着看了看他,心情似有些放松了下来,语气稍微轻快了些:"前两天我一个好友给我打电话也是这么说的,她说她现在在海上,问我要不要一起出来玩,我其实想去很久了,但一直家里都不放心我一个人去,这次好不容易有个伴,所以,真是很感谢你愿意陪我出来。"% Z) X* @ {8 \- i
不是太明白陆静雅话里的意思,张达明挑挑眉,只能接口道:"没什么,最近工作都很忙,今天能出来透透气,说起来我也是要谢你的。"
! d' b @! x2 ]* A7 G7 i! V* p5 ^ ——直到他们乘了数小时的直升机到达了海上一艘巨大的邮轮后,张达明才明白究竟为什么陆静雅要说如果她没有陪伴她的家人不会让她来这里。 ~, d0 |3 J) [' E8 @7 c
原来,这其实是一艘在公海上的豪华赌船。
+ H0 B" B' B; U1 Y- ~ 待他们从邮轮的直升机平台走下,一个穿着火红短裙剪了利落短发的女子迎了上来,笑着和陆静雅拥抱,一双锐利的凤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张达明,然后她附在陆静雅耳边笑着轻声说道:"眼光还不错。"
; r( d* B/ K2 F% \6 _ 陆静雅的俏脸霎时红透,羞恼地拍了好友的手臂一下,低下头去;张达明虽然不知道两个女孩说了些什么,但看到陆静雅的表情,他也明白了大致的意思,不禁有些尴尬地撇开眼。$ a( a3 S" J) p& ^9 r0 @$ T \
"我是何婉琪,和静雅一起长大的好友。"何婉琪笑着主动伸出手大方地自我介绍道。
/ w4 Y4 @) i+ d* p "张达明。"他连忙伸手和何婉琪握了握,点点头道,"幸会。"
- ?, d0 a. L& [" S/ H( ?+ Y% ] "说起来,我们还算是有些渊源。"何婉琪扬扬眉,笑道,"你在荣海身边做事,应该会认识我的表哥,洪琛。"
" Q7 r% [/ Y2 I5 ~! F9 @, z 见张达明的表情有些讶然,何婉琪勾起唇角一笑,拉了陆静雅,伸手示意道:"甲板上海风大,我们还是先回船里再说吧。"
- y1 c5 n/ x% [ 两人跟着何婉琪走进了船内的大厅,迎面就是一个巨大的金铜镂空雕花游龙屏风,格外地震撼大气;而抬起头,天花顶绘着一朵造型古朴雅致的金莲,周围的墙壁用红黑色的琉璃马赛克拼贴成无规则却隐约好似一种图腾的花纹,在灯光的映衬下,整个大厅给人一种很富贵恢宏的气势。4 n$ N- d N: b: H/ [8 p, o
三人边走边聊,大致参观了一下在邮轮中央占据整个邮轮三层面积的巨大赌场。
' I! C" T% N: }. }* y! F2 Y& o 何婉琪与陆静雅,两人虽是好友,但光看外表就知道两人的性格是南辕北辙。不同于陆静雅的温柔安静,何婉琪干练利落,从骨子里透着精明,是一个锐利火辣的美人。
: v( I7 _ k/ @ "好了,这里就是我给你们安排的房间,"何婉琪在一处有着宽大的观景阳台的走廊上停下脚步,伸手分别指了指两个相邻的房间,笑眯眯地道,"这可是全船视野最好的房间,希望你们满意。另外,房间里都备好了饮料餐点,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傍晚餐厅会有表演,可以下去看看,而且,我新找的法国大厨手艺很不错哦。到了晚上我再带你们进赌场过过瘾。"
9 d+ m) Z# H k 说完,何婉琪朝陆静雅眨眨眼睛,然后笑着转身走了。# P( _$ M! c' w* m5 ~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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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 p/ e; [ O7 W2 X3 s7 S 这艘赌船是属于东南亚赌王何瑞礼的产业。何婉琪是何瑞礼的孙女,是何家第三代唯一一个女孩,从小聪明机敏,最受何瑞礼的疼爱,但性格却不似一般的豪门千金,反倒干练狠利,有很强的手腕,从她一大学毕业后,就一直替她的祖父管理着这艘海上豪华赌船。* w% R" L9 f: E' P4 d' f
这艘赌船一直在东南亚的公海上航行,只接待豪门贵族、世家名流,入场费美金三万,赌场内最小筹码只有五千;船上除了赌场,还凭借船上尖端的科技设备和武器、雇佣兵保镖,以及赌王何瑞礼在东南亚广泛的人面和势力,提供号称绝对安全无干扰的交易谈判场所;除此以外,何婉琪还在世界各地网罗了不少名师大厨,船上提供的接待服务和美酒美食也都是世界一流的,不少人慕名而来,但想上船,除了付得起入场费,还得有足够的身份,无名小卒和草根暴发户恕不接待。
0 K$ t, h; `1 e7 _* z5 g 此刻正值天边只剩一抹夕阳余晖的美丽傍晚,在赌船甲板二层角落的一百八十度全景落地玻璃窗餐厅里,张达明坐在陆静雅的对面,享用着何婉琪一手安排的法式大餐。8 P& O$ i( o: ?
他们的桌子位于落地窗边,是餐厅观景角度最好而又相对隐秘安静的一处,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放置了娇嫩芳香的鲜花,手工打制的纯银烛台和餐具相互辉映,晶莹剔透的水晶酒杯中是1978年份的拉图尔红酒,餐厅的一隅有乐队在演奏悠扬轻快的弦乐,而餐桌旁身穿白色燕尾服彬彬有礼的侍应正端上大厨精心炮制的美食。
- d6 B2 \8 W& }$ h! U' W+ T 这真是一场奢华浪漫的烛光晚餐,只是——
, ?+ A! K& w4 t' `" g 张达明有些不自在地拉拉脖子上的黑色领结,他从来都不习惯穿着这么正式的一身礼服,尤其痛苦的是还要穿成这样吃饭,更尤其痛苦的是穿成这样吃的还是最讲究礼仪的法国大餐。" q5 H& `) p6 \4 r$ G
此刻他多么想念他公寓小厨房里的泡面,还有放在冰箱里来不及吃的德记烧鹅。5 z9 X" e* J8 H) J! B2 v
眨眨眼让自己恢复清醒不要为了烧鹅而走神,他清咳一声,掩饰地端起酒杯慢慢啜了一口红酒。+ `) h% s" C% ~: n; T
坐在他对面的陆静雅见状微红着脸停下对何氏赌船传说的滔滔不绝,有些羞赧地道:"嗯,抱歉,明哥,是不是你不喜欢听这些?": n- m4 y2 p4 o3 s8 C
闻言,张达明连忙放下酒杯,轻轻摆了摆手,道:"不不,不是,我只是......嗯,只是有些不太习惯吃这么正式的法国大餐。"2 s+ j/ ?5 q+ L3 {8 ~
陆静雅听了轻笑,放下手上的刀叉拿起餐巾优雅地抿抿唇,道:"没有关系,——其实,我也不太习惯,家里向来传统,我也是比较喜欢中餐的口味。"* w7 p- |$ ]$ V
对于陆静雅表现出来的体贴,张达明只有勾起唇角笑笑,不再言语,——实际上,是他觉得和陆静雅找不到什么话题好说,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在说话的多半都是陆静雅。
) n- Q) J) Z8 `! J/ G5 p$ [; V/ ` 陆静雅端起红酒,隔着酒杯和朦胧的烛光偷偷打量坐在自己对面那温雅英俊的男子。以她的家世和容貌,从来都是有不断的追求者,她也不是心高气傲的人,家里也没有催促她的婚事,但她一直都没有像别的千金那样去结识其他的豪门子弟,或者在念书时就开始懵懂的恋情,她是一个单纯又执着的人,觉得应该把自己最纯洁最美好的初恋留给能真正打动她芳心的好男人,而不是随随便便地游戏人间。陆荣两家是世交,那天母亲向她提起相亲的事,她也只是应付着去见见,毕竟也是长辈的一番好意,只是,自从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男子后,她就觉得,是不是,她一直悄悄盼望的缘分终于来了。
, {) z7 o" S5 Z. D* I 虽然他只是荣家的义子,也没有很高的学历,甚至在荣氏,他也仅仅是荣家三公子的助理,可以说,以他的条件是远远配不上她的。但她相信母亲的眼光,因为将她像小公主般疼爱宝贝的母亲从来不会随便将一般的纨绔子弟介绍她认识,她也相信自己的眼光,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这样温和美好,且不提他高大俊朗的外表,光是看着他那双温暖明亮的深褐色眼睛,就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平和敦厚;他工作上进又勤力,有着受人肯定的才华,又即将到国外继续进修,她知道他就是一颗尚未完全打磨的璞玉,迟早是要闪耀出熠熠光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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