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白深渊》BY dnax 【完结】

daxianoaoniao

第三章 寄宿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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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周二，离露比设计的游戏日还有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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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Y6 i: T" V8 s0 _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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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c. s* j3 L3 V2 E$ s# `) f; r. f    麦克开着电视在看全球新闻，他听到艾伦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我忘了拿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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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  H# w' t) X3 Q    “没关系，你可以光着出来，我不介意。”

    “我会不好意思。”

    “以前可从没见过你不好意思。”

7 Y7 v5 }4 h  J& G0 _    艾伦从冒着热气的浴室里走出来，他用毛巾擦着头发，全身被染上一层淡红。

    麦克正在换频道，有个台在放露露的船屋，小男孩把花环戴在比他更小的女孩头上，他亲吻她的额头，缓慢的演职表和TheEnd的字样出现在屏幕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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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机在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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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8 u( Q3 L+ e    艾伦仰躺在麦克的双腿间，把头靠在他的小腹上。

* U6 |9 e! y% _3 X/ L    “我们睡觉好么？”

    麦克从上面看着他：“我以为我们还要研究一会儿露比给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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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一首叫做焚烧魔女的歌么？‘把她们撕碎，把她们销毁，把她们绑在刑架上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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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笑了笑：“露比并不是魔女，他是你的中介人，而且你在用枪方面那么有天赋，为什么对音乐的感觉会这么差？天才果然只能凸现在一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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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2 Y) M3 [; X( G- o    “我不想提他，那个吝啬的巫婆，我打赌他实际年龄超过200岁，是个真正的巫婆。”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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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L$ P8 e" }; u    麦克慢慢低下头，他和艾伦上下交错着互相吸住了对方的嘴唇。

    “我是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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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一边亲吻他一边说：“我爱上敌国的王子，我们一起杀死恶魔，历尽艰险排除万难，把聒噪的公主们都赶走，把妖言惑众的巫婆都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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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是对露比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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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带着笑意的声音很快消失，他们再度陷入热烈而缠绵的长吻之中。

; `$ E: u) f3 [    艾伦慢慢地翻身，他的双手穿过麦克的衣服一直向上，抚摸着他结实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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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感到自己的双颊滚烫，他们历尽磨难终于走到一起，安德鲁？凯斯的噩梦不会再重新干扰他们的生活，麦克知道艾伦为他付出的一切，在他赤裸的身体上还留着弹孔，那具完美的身体从未受伤，现在却留下难看的疤痕。

4 V5 L4 [  e& d7 R* }& X* F    但麦克知道自己对艾伦的感情并不是感激和其他什么东西，如果要说得通俗一点，那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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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g* m. L/ X# Q6 A' r1 H    对着一个和自己同样是男性的人说爱，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但如果真的爱了，那么性别对他来说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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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D: G0 M; M# y4 W    艾伦翻了个身，他让麦克躺在他身下并为他脱掉衣服。

    他们旺盛燃烧的肉体与刚洗过的床单摩擦着，热意瞬间就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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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3 m$ T! p, {1 E( g7 V7 q    艾伦轻轻地吻着他的颈项，忽然碰到了一根绳子。

    那个露比给的十字架挂在麦克的脖子上，正随着他的喘息上下起伏。

    艾伦一把把它扯下来扔在地上，麦克睁开眼睛看着他，但什么都没有说，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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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床上肌肤相亲，热量互相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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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 A- @# V$ k- D4 W" L    艾伦的喘息声浓重而又带着韵律，他抬高麦克的双腿，轻轻地把手指伸进他的后穴里。

    麦克发出了一声呻吟，他的肩膀靠在床头上双手抓紧身后的床栏，艾伦把自己的膝盖垫在他的身下，温柔地转动着手指，他从床头柜上摸到润滑剂仔细地涂抹着麦克的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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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C' j! T6 @    整个房间里只听到那细微而煽情呼吸声。

    麦克潮红的双颊再度增加了热量，他把自己埋在臂弯里，任由艾伦的手指在他下面进出，轻微的颤动和热度让他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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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俯下身来亲吻了他一下：“我来了。”

$ E/ Y6 G* M% a/ J; x/ n0 V1 g    麦克点了点头，他用力顶住床栏，艾伦抓住他的双腿，他成熟而健康的分身挺立着，对准了那微微开启的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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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稍稍用力，润滑剂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他并不怎么费力地把自己挤了进去，一种紧窒的刺激感瞬间包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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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有了激烈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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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地张开嘴吸收空气，不断地从鼻腔发出无意义呻吟，双手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床栏并且向上收拢，好像要把自己整个拖进墙壁中一样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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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 X- S' N    艾伦有规律地做着抽插的动作，他同样感到自己剧烈的颤抖，一种闪电般的刺激通过他们结合的部分流窜到全身。

    他们如此完美地贴合，甚至找不到一丝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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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1 c# @- p2 ~; K# r    艾伦慢慢地加快了速度，他用手套弄着麦克的分身，感到他比任何地方都要火热的欲望迅速地坚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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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6 ^2 ?+ h0 ]/ {2 Q    他用另一只手扶着麦克的腰，看到他因为强烈的刺激而左右扭曲的身体，挣得汗水淋漓的脸以及渐渐冒出白色液体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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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8 V7 `4 T0 T4 s/ z+ Y    他们几乎是同时达到高潮，艾伦没有在中途退出，以前的阴影不会再影响到他，巨大的满足感包围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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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u% @6 H: h8 b; D    艾伦从麦克的体内出来，他弯下腰拨开贴在他脸颊上的湿发，然后双手捧住他的脸亲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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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剧烈的喘息也渐渐地平息下来，他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说：“我爱你，所以别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我会另外想办法，然后我们就去环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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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不断地吻他，不断地说：“答应我。”

! U: G+ _) z/ l6 T- X' l  f" P    麦克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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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8 f) \8 W! z8 [0 c( n- r    艾伦用一只手把身后的被子拉上来，他没有去关灯，也没有去关电视，就那样用温暖的被子把光线完全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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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宿生活就是这么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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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N2 L/ U0 i: Z+ Z    麦克消失的时间还不够长，他还要继续失踪，然后就会宣告死亡，他的身份就会被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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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艾伦？斯科特是不存在的，斯科特不是他真正的姓，因为他是不存在的，所以伪造身份也就特别容易。

    早餐过后，艾伦要去见SadeMary任务的委托人，露比给了他地址，是一个离开市中心很远的山区，但是有钱人都喜欢住在山上，豪华别墅看起来会像一座城堡。

4 w+ P! r7 s* l4 c3 g- R1 R7 K1 D& I6 p    麦克正在看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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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o/ J: k, [; D8 z    “我走了。”

9 A; `9 |! s9 w5 a    “好，东西我会收。”

    “你等一下要出去么？”

    “去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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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w( l' B% `9 b* D- y9 o0 k    艾伦开门，他回头说：“麦克，带着枪，下面的储藏室有很多，你可以随便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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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G- U3 ~" O0 O: Z# Z: p+ M1 c    “我用自己的就行了。”

    “S&WM10？”艾伦扬了一下眉毛：“我早就劝你放弃左轮，自动手枪才是首选。”

    “我只是出去散步，6发子弹足够自卫了。”麦克笑着说：“我是否应该抗上RPG火箭筒出去，那样你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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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8 F& n; K2 q, f    “我感觉你今天会闯祸，别去管闲事知道么？也别去英雄救美，好吧，如果一定要用左轮枪，就带着快速装弹器。”

- @* {8 }- `$ A) d% j    “好的，我知道了，再见，艾伦。”

5 ]& D: |- S  J4 b' ]4 C& ]0 K    “再见。”

    他们互相告别，麦克把报纸收起来，社会版上还有一条短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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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月6日。

    有名的安东尼？伯格死了，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死于职业谋杀。

    一名职业杀手闯进他的别墅，用UZI微冲疯狂扫射，并且迅速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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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Z1 r$ e, ]1 |# F; E0 [    事后警方在安东尼的尸体上找到176个弹孔。

/ @6 R# T( N  H) w; y! O    除此之外，他们还发现在死者身后的墙上用暗红的血写着lieinst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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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笑，把报纸折叠起来放在橱柜上，然后把空了的盘子和玻璃杯放到水池里。

  z. @' p* d/ L; L% @, _6 t( N    回到卧室，房间里还残留着昨夜狂欢的味道，麦克走到床边，从地上捡起那个吊坠。

' I9 \- _' [4 u) \    痛苦而绝望的女人被缠绕着，但那种痛苦又好像并没有真正地伤害到她，至少可以说，并没有真正地伤害到她的精神，因为那个栩栩如生的雕刻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显得满足，不，不是满足，应该说，是一种心甘情愿的逸乐。

    麦克忽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东西，当然，他肯定自己并没有真的见过，人们往往会在某一瞬间萌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叫做“即视感。”

6 L3 W$ S' m% n  Q# I$ B( z    他收起这个吊坠，到地下储藏室的玻璃柜前找到了快速装弹器。

$ G& q: @8 T6 Z% d2 N    麦克对自己笑了笑，当他还是艾尔维斯警官的时候，奥斯卡也常常提醒他带好装弹器，不知道究竟是巧合还是什么，总之他并未感到脱离原来的生活所带来的陌生和违和感，反而使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生活微妙地重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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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总是在某种时候脱离自己的轨迹，但在另一个地方找到了新路标，虽然迷失的时候会受挫低落，但只要不停下来，命运就是自由开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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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x' i. y& F1 F; ]' ?    麦克把装弹器放进口袋里，他现在只是要去图书馆，带着12发子弹，好像有点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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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芝加哥打字机

     抹大拉的马利亚从加利利开始跟随主，到耶路撒冷，到各各他的十字架下，到安放耶稣身体的坟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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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3 k0 U' v1 j- s- \    她曾是个妓女，被七个鬼附身，主救治她，于是她心存感激不断地追随我主。

4 u8 v1 J! O  E5 d) B; B) f( J    麦克把书页翻到最后插图的部分，然后拿起桌上的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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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z, _  r5 D2 A" h) |4 X$ X    书上的插图是米开朗基罗的雕塑LaPietà，圣母马利亚哀悼死去的基督。

$ a1 Q% x! A( c( n9 a& B    雕塑中的圣母十分年轻，散发出令人震撼的美。

- ^/ `  p# g9 R  O    麦克把手中的十字架凑到插画的旁边，他发现两者有着惊人的相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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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V; Z0 s0 Q5 f! O; N    抱着死去儿子尸体的马利亚原本应该悲惨痛苦的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这样的阴影，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笑。

    而麦克手中的十字架上，那个受刑中的女人也有着同样的笑容，她们的眉目如此相似，怪不得麦克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为什么米开朗基罗要把圣母马利亚塑造成如此年轻美丽的一个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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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r3 S( |; g; s. j' m' o    这尊雕塑作品中的马利亚与其说是圣母，不如理解成为抹大拉的马利亚来得恰当，那个从良妓女，又是一个惊人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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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用手支着头，他继续翻书，但没有找到什么更明确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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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8 k% K. S* R. s- S/ _6 p    也许的确只是一种巧合，女性的表情本来就是最丰富和微妙的，她们细腻的感情造就了难以言传的眉目和风韵，麦克把书本合起来，他打算把书借回家去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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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奇特的吊坠引起了他的兴趣，麦克知道露比没有把话说完整，但他知道露比在第一次对话时没有说的事，以后也不要想从他嘴里套问出来。

    他走到门口办理了外借手续，抱起用纸袋装着的厚厚书本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居然已经黑了，麦克不自觉地在图书馆待了一整天，几乎把所有关于研究圣经的书都从书架上找出来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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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小巷走，准备坐地铁回去，因为傍晚是最堵车的时候。

! G% K* m  Q9 h' `    3月的天气还是非常冷，路面湿漉漉的，好像才下过雨，小巷中一片漆黑，路灯被打破了，借着外面街道的灯光隐约还能看到墙上怪异的涂鸦和污言秽语。

6 D- d- d, M8 q% x3 y    麦克慢慢地走进去，他忽然听到一个很奇怪的声音。

1 x- H" E" A8 o6 J: O% G    那是一个，明明强忍着，但又透不过气来的呼吸声，正努力地使自己不发出声音，却仍然清晰到令人听得一清二楚。

    麦克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周围，前后都是笔直的小巷，唯有左侧的岔道幽暗深邃，那个奇怪的声音很明显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 i! D' x! p! n6 n3 P# o    他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慢慢地走过去，右手放在腿侧隐藏的装备袋边，保持随时可以拔出枪来的状态。

    当他走进漆黑的岔道口时，那个呼吸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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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_) v5 R2 a) c: E    麦克的身形被黑暗完全吞没，周围又恢复了平静，他小心地往里探索，并且让自己的眼睛熟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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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一个发白的影子从垃圾箱的后面出现，向他猛力地撞了过来。

    麦克猝不及防地被撞了一下，他原本想用手肘猛击对方，但是忽然就感到那个冲撞的力量由撞击变成了下沉，在他的胸腹之间下滑，慢慢地就要倒在地上。

    他立刻用手扶住了他。

    麦克触手碰到的是一条纤细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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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的手指抓住那条手臂的时候，对方虽然无力地下滑但还是受惊般地挣扎了起来。

7 ?! G# m0 g) }! M7 y" M! Y- r    他用一种毫无章法的动作对麦克拳打脚踢，虽然收效甚微，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却令他身上的遮盖物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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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3 \) y& Z9 i, z% u    很显然，那只是一块白色的桌布，除掉了这唯一的遮盖，他不着寸缕，浑身赤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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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R% N0 a, I. D+ E5 `3 a$ Z    麦克放下装着书本的纸袋，用两只手握住那人的肩膀，低声平复他的情绪：“好了，安静一下，你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助么？”

! A, {& f) K9 }" h' W    他一边说一边看清了对方，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虽然看不清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但可以肯定是个十分俊美的男孩，已经具有相当特征的男性躯体，微微隆起的小腹肌肉和苍白的肌肤融合得非常完美，但是上面布满的长条伤口却令人触目惊心。

* J1 a( O; l# W& ^1 e9 `/ m    少年半闭着眼睛，从那一线微弱睁开的眼中迸发出无比强烈的恐惧和颤栗，这不但是精神上的惊悚，连他的肉体也因为这种恐慌而不自觉地发着抖。

" ~7 h, W! y: k& T7 o9 [    麦克拉起地上白布裹住他赤裸的身体，就在他那样做的时候，少年忽然用力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开始剧烈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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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y' d2 w0 }" `# F2 k% q. Q+ s    “救我，他们会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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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J8 ]- E2 d6 b" U6 L* @    “他们是谁？”

9 u+ k4 G. y- a. D6 q1 }; ?    麦克任由他抱着，以此来减轻他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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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0 V4 I( O3 H6 a- a    但是少年反复地说着救他，没有任何具体完整的话从他发着抖的唇边吐露出来。

    “好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你叫什么？”

    他轻轻地拍着少年的头问他：“来告诉我你叫什么？我会帮你的。”

    “兰德尔……帕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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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近乎抽泣的声音从麦克的身后传来，他安慰了他一会儿说：“好的，非常好，兰德尔，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谈谈，你需要衣服和药，再来一杯热牛奶好么？”

    抽泣的声音立刻变成了痛哭，这个叫做兰德尔的少年一边不住地流眼泪一边又努力地想要制止自己的哭声，他在麦克的肩膀上不断地吸气，等到他稍微平息了一点，麦克把他扶起来。

    “能走吗？”

    兰德尔点点头。

! B; a$ Y8 }4 W* M* d; m    “很好。”麦克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走出岔道，他看了看小巷两边的尽头，然后往左边转了出去。

: W% x' ]+ {9 H7 ?    兰德尔的双腿无力地支撑着自己，等到麦克走到稍微有一点光的地方才发现，他的腿根处不断地往下流血，根本没有办法自己行走。

    他刚想是否应该背着他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7 v/ s$ `; ?+ j4 R    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的脚步声组合在一起，难以形容究竟是集中还是分散，就那样纷乱地涌向他的耳朵。

% A/ n4 s% F8 a3 h# _( P    兰德尔刚刚放松的身体又立刻绷紧，他紧紧地抓着麦克胸前的衣服，但不敢放声叫，只是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声音喊道：“他们来了，快带我走，不，我不想再回那儿去，求你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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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P, T/ x6 t: v: ~1 `# f    “我会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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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7 c( @% K% t; l    麦克用自己的手臂抱紧他，另一只手从身边抽出了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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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T9 m! i- Z! O; l/ M+ C* L    就只是那样一瞬间，小巷的前后都被人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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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J( Q/ }3 ?/ P! _& P: i6 \    将近二十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林立在周围，他们一言不发地接近过来，既没有威吓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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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g8 y3 j! ]: A  p8 G- t# u    要全部打倒似乎不太可能，麦克一个人的话很容易突破重围，但是那个紧紧靠在他肩膀上，连呼吸都已经感觉十分微弱的少年却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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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望着这些迅速接近的男人，他往后退，一直退到刚才的岔道中，然后把那个少年安置在角落的垃圾箱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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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9 d5 o4 K2 v+ T. d    “呆在这儿别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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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站起来，就有几个人冲进了这个没有退路的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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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男人看到麦克的时候，立刻露出警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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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多管闲事，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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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B+ g" ^" K6 q    麦克并没有让开，他的目光从他们刻板的脸上扫过，问道：“他干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多人来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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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 u: H' p/ Z; @* P) z% G7 w    对方开始拒绝回答，他们突如其来地挥拳，麦克侧身躲过了。

    他向后转身，有力的回旋踢一脚踢开了两人，令他们痛呼着向后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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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更多的人涌了上来，狭小的通道立刻被黑色的人群所包围，麦克只能尽量解决他们，除非他们全倒下，否则没有可能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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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O3 w5 ^' W    他迅速击倒了前面的几个人，并把他们推向后面的人群，其中有一个男人越过他的身边向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而去，兰德尔发出惊恐的叫声，那个男人已经抓到了他的脚踝，想把他从里面拖出来，兰德尔不断地蹬着脚，麦克立刻回过身来用手臂扼住那个男人的脖子，把他从少年惊慌失措的身体上拉开，另一个男人从后面抓住了麦克的双臂，强迫他松手，但是麦克的手肘用力往后撞他的脸，他摆脱了纠缠，向着对方的小腿开了一枪，而在他开枪的一瞬间，他的对手们也感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连续不断的枪声立刻在狭小黑暗的小巷中响了起来。

    麦克躲到少年藏身的角落里，在那些退出岔道转而开始枪战的男人射击的间隙举起手臂开枪，子弹射中了几个正企图再次闯进来的人。

4 i+ a4 v9 j5 S" Z    左轮枪立刻空了，他用手指推开转轮，从身边取出装弹器，同时往里面填进六发子弹。

/ \' a- ]4 t  @5 L, _! ?+ s1 O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麦克愣了一下，他用一只手翻开电话，上面显示的是一只跳动的白色小鸡，名字是AlanScott。

5 n) r8 f% A+ J- ]/ @# A& D    “他什么时候换的？”

    麦克把电话凑到耳边，目光警惕地望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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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P  N* c+ N/ ]9 Y' ]& G) G    “喂，麦克，你在哪儿？我路过国立图书馆，你还在里面吗？”艾伦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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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一个垃圾箱后面。”

& h1 ~  e0 w+ b$ i3 s9 A& Q    “……这个城市有很多垃圾箱，你说的是哪个？有地址么？”

    “国立图书馆旁边的小巷里，第二个岔道口……”他的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枪响打断了他，麦克把头低下来，伸手往子弹射来的方向开了一枪，黑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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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m( g% ~( v' u4 D$ i! ?    “……发生什么事了？听起来你那里在枪战。”艾伦在电话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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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对手很多，就像游乐场的打靶游戏。”

" f4 x$ C; f/ W% F* V' \; `    “哈，你还有多少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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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U& i* h$ i& K    “5发。”

    “对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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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或者13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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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u4 z9 u+ i7 B. X: R    “不错，还不算太悬殊，每隔12秒钟开一枪，我1分钟后到，Seeyou！”

    “See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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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4 d$ m% e: z  D7 U    麦克望了一眼挂断的屏幕，自言自语道：“他以为自己是闪电奇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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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 u; O& ]' z$ L7 K    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子弹在冰冷的墙面上擦出一串串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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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把自己的脸埋在裸露的双膝中，身体不断发抖，麦克用手臂抱住他的头，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别担心，后援很快就到，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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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一边安慰他，一边按着艾伦说的时间开枪，当最后一发子弹脱离枪膛的时候，小巷的一头传来了暴力而剧烈的刹车声，紧接着车门和狭窄的小巷间磨擦的声音也传到了麦克的耳中，而且还混合着受到冲撞的人发出的惨叫。

7 C- S& k' H3 d; ]0 Y1 {3 J/ W    艾伦的AstonMartin跑车毫无规则和顾虑可言地用力挤进小巷里，准确地停在麦克所在的岔道口。

: z8 i! p' G0 i# o4 _. N    “准时到步，信誉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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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 E2 L0 {9 [) T, n: Q$ i    艾伦打开车门道：“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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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抱起蜷缩着的兰德尔，迅速地跑向艾伦的车子，他把已经失去知觉的少年安顿好，发现艾伦锁住了车门，但却没有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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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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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不懂礼貌的家伙们一点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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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f; p7 S6 ^9 P' k    艾伦从副驾驶座下面取出一把汤姆逊M1927冲锋枪，他在弹鼓中拆下一颗子弹叼在嘴边，然后推开车门走出去，麦克听到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说：“知道那些黑帮分子们怎么称呼这把枪么？”他稍微有点含糊不清的声音笑着说道：“他们叫它‘芝加哥打字机’。”

# f( p) s6 u- b2 \! X7 s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艾伦举起枪，紧接着一连串急速的扫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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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W: t3 z7 Q: Q    随着扫射的枪响，那些还留在小巷里的男人们抱头鼠窜，来不及逃走的就惨叫着倒在地上，艾伦没有对准他们的要害，枪响停止之后，他从嘴边取下那颗子弹塞进枪膛，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单调的枪声，子弹射中了企图逃出小巷的最后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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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K6 u' {/ ^% ?    艾伦把空了的枪口向着天空，露出一个微笑说：“句号。”

daxianoaoniao

第五章 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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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G7 [( Q' X) P- i/ ]       原本是要向那些痛苦哀号在地上打滚的男人们逼问口供的，但是发生这么恶性的枪支械斗，警察很快就会赶到，麦克觉得可以从兰德尔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催促艾伦迅速离开了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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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风景不断流动着，艾伦用手指按开了收音机，里面传出一首约翰？丹佛的乡村音乐。

. j3 u0 n1 z# |  i/ S8 O    “顺路去超级市场买点东西。”

    麦克点了点头：“好的。”

    车子停在一家大型超市的门口。

' E$ X) N' T; g* }* C/ O; ~    艾伦下车，他把着车门问麦克要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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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 G: w& J$ E    “脱脂牛奶，别忘了纱布，消毒棉和消炎药，我昨天看过药箱，里面只有15颗9mm弹，你把它当弹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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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以当消炎药来用的，有时候可以！”艾伦笑了笑道：“对纱布的颜色有要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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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瞪着他看了很久，然后说：“不，请买标准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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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M* f- a* X7 E5 b    “好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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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M/ h/ C- Z3 e    艾伦关上车门，车厢里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兰德尔和麦克在一起。

" Z# i$ n! L  h, g    麦克望着他缩成一团的样子，兰德尔有一头漂亮的蜂蜜色短发，脸部的轮廓很精致，这使他饱受痛苦折磨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深刻。

' P# J; B" Z% l6 C8 v( V    那块原本应该洁白的桌布已经被他的血染得斑斑驳驳，兰德尔在昏迷中仍然用它紧紧裹住自己，连双腿都紧缩起来，好像不愿自己再有一寸肌肤暴露在别人的眼前，麦克叹了口气，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又用手替他裹紧。

    从那些伤口来看，麦克大致也能猜到在这个少年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在他记忆中那一段不堪的片断又不肯服从意志的压抑悄悄抬头，令他迅速回想起安德鲁？凯斯、乔尼？唐纳德，以及在穆得小屋和山洞里发生的一切，那个荒淫的噩梦原本应该已被时间渐渐掩盖，但是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年却像飓风一样吹散了时间的砂砾，让那些惨痛的刻痕又重新暴露在空气中。

    为什么总是不断地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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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人总是喜欢伤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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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望着窗外的行人，他没有得出答案，因为艾伦很快就回来了。

5 \8 ]9 U: j$ |" D5 u4 g* B% \    他抱着纸袋打开车门，外面冰冷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麦克看到他的呼吸变成白雾，但是他穿得很单薄，因为厚重的衣服会影响行动力，这大概是艾伦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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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阵倒灌的寒意，却因为艾伦而变得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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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W7 j+ ^* I3 f8 b6 ]    麦克忽然觉得那些刻痕就算暴露在外，也不是那么沉重不可磨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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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w, v/ p- q    艾伦坐进车里发动引擎，从后视镜中望了昏迷的兰德尔一眼，问道：“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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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流血、寒冷和疲劳，又受了惊吓，而且好像很久没吃过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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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清楚，我在路上遇到他，想要送他去医院的时候，那些人就追来了，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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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过你不要去英雄救美，记得么？你总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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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笑了笑：“我当然记得，但我以为你说的是姑娘。”

2 U# }9 o* Z( P    “噢，那如果是姑娘，你就不会救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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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_6 _  _) E; Z- U) C4 N4 G' `    “不，我一样会救的。”

( h8 P2 d1 \" {" @  A" @    艾伦无奈地笑了起来：“伟大的H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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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和委托人谈得怎么样？”

    “很顺利。”艾伦停下来等红灯：“他愿意出更多的钱来委托我杀了SadeMary的Tyrant，而且他比露比更详细地说了关于那个俱乐部的事。”

    “他的身份呢？”

    “说出来吓你一跳！”艾伦的声音里带着愉快的笑意：“‘右手’组织的第二任老大，那个被人称为亡灵之父的艾萨克？德瑞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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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b7 |& w; A5 [  ]4 {    “是他自己把身份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我猜的。”艾伦边开车边说：“他的别墅大厅里有一尊主耶稣的雕像，我知道那个雕像，耶稣应该左手捧着圣经，可是那个却刚好相反，耶稣的左手，犹大的右手，右手是黑暗的象征，更何况SadeMary属于‘右手’最大的死对头deaconess党，综合结论得出艾萨克？德瑞克这个名字，SadeMary并不只是一个色情场所那么简单，私底下还有进行军火和毒品交易。”

    “但‘右手’也不是什么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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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关系？如果哪一天有人出钱让我杀了艾萨克我也不会犹豫，反正你一下子杀不了所有恶棍，就暂时先忽略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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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打算怎么做，不用露比说的方法要如何杀掉SadeMary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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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Y: C2 T" R' t% B# ?8 j3 \    麦克的话还没有说完，身边昏睡着的兰德尔忽然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尖叫。

    他跳起来大喊：“不，我不要回SadeMary那个地方，你们都是一伙的，停车，放我走……”

8 y% q" I! p, T    兰德尔掀掉身上的衣物扑向正在开车的艾伦，他虚弱的身体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十指收拢，紧紧地抓住艾伦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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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发出一阵难听的制动声，往一边迅速地偏移。

    “放手，兰德尔，我们不是SadeMary的人，不会送你回去，安静，现在松开手。”

( L# R: J0 Y  [3 |& O    麦克用力扳开他的手指，兰德尔的力量大到不可思议，麦克费了很大的力才把他从艾伦颈边拖开，他的手指在艾伦的脖子上留下几道深红的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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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抱住他的头，尽量安慰他，让他平静下来。

& M  D9 w' e' d4 T/ z9 Y" [% V    艾伦伸手摸了摸颈边的伤口，但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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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a, n! I1 ~8 Q- k% S3 S) S# S    二十分钟后，他们回到了住所，麦克从后面把再次昏迷过去的兰德尔抱下来，他看到艾伦的车被刮花得惨不忍睹。

) y: `8 K2 U) P/ d5 i    “看来你得开车去修理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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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e: K  W2 @6 c% w. z    艾伦把钥匙留在车里也不锁门，他从里面把装着药品和牛奶的纸袋抱出来后说：“别去管它，我会找人直接开去废车处理场，正好销毁械斗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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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比说得没错，你在过糜烂的生活。”

+ S8 z$ |' j; r- F( T6 p( ?% V    “糜烂这个词应该用在他自己身上，25万还不够他做一次面膜，整辆车都贴到他脸上再加一张巨额罚单大概还能让他看起来稍微高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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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O7 d' n  _0 ~; {' ~% l    麦克苦笑着等他开门，然后把兰德尔抱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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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浑身是血的少年放到沙发上，艾伦放下纸袋去准备毛巾和热水。

    麦克揭开裹在兰德尔身上的白布，有些伤口的血液凝固了，粘在布料上，如果硬撕的话会让他痛得醒过来。

    他现在还不能醒，失去意识对他来说是件好事，而且对处理伤口的人而言也一样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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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m3 B3 S3 @8 o    艾伦用温热的生理盐水帮他请洗伤口，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之下还有伤口，新伤和旧伤重叠在一起，艾伦细心地一一擦洗干净，然后开始检查他下面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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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 }  H% F" w0 d- ^$ S) {- C6 y: ^  I    麦克帮忙把兰德尔的双腿抬起来，好让艾伦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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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9 i" L' ]( i: C- `' S    兰德尔的后穴毫无疑问被撕裂了，大量的鲜血从创口流出来，光看就让人觉得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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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b8 Q4 X  e  Q" n; {! ?    艾伦先用棉球擦掉外面的血，然后稍微往里面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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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z' U, n" y# _% f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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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w# t/ X/ p5 I! [7 a: P    “怎么了？”麦克立刻察觉到他的异常，于是开口问道。

    艾伦站起来，他去厨房找来了一个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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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的腿再抬高张开一点，让我看清楚。”艾伦打开手电筒对麦克说：“里面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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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 R5 F7 o' Z# X0 `* J. _) V    麦克托住兰德尔的双腿，让他更加向上，艾伦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镊子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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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稳定的手指用力，夹住了一个坚硬的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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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 A7 t' a% X4 x    但是那个东西却塞得很紧，不容易拿出来，艾伦用嘴咬着手电筒，空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撑开那个血淋淋的洞穴，兰德尔在昏迷中发出了一下呻吟。

1 U/ q4 I2 ~2 M$ ]    艾伦立刻取下手电筒道：“他要醒了，阻止他麦克，不然他看到现在的情景，发起疯来一定会一脚把我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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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a& p( ?# V" t* d    “史上最伟大的职业杀手被一个半昏迷的孩子踢死倒是十分富有戏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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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y& |% f/ w* X: |8 z5 @4 H    麦克腾出手从桌上拿起一小瓶芬太奴麻醉剂，放到兰德尔的鼻下，快速有效的麻醉气体一下就夺去了兰德尔刚要恢复过来的意识。

( Y7 B2 e. C8 @. p0 Z5 y2 |    “干得好，我们以后和露比拆伙就可以改行去做外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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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重新咬住手电筒，双手微微用力，巧妙而缓慢地把那个塞在兰德尔下体中的异物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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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y% `/ V9 Z$ n- f    沾满了血的奇怪东西一开始还很难说清楚究竟是什么，艾伦用酒精棉把它擦干净之后才发现，那是一个小小的木制锡兵玩具，戴着毛绒的黑色高帽，漆着红色的衣服和蓝色裤子，整体是个圆柱形，大约两指宽，两侧装着可以活动的小手臂，艾伦把它翻过来，底座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旋转发条。

    当他把发条上足之后，这个小巧的玩具兵立刻旋转起来，双臂前后摇晃，而且从里面放出一首杰西尔的《检阅进行曲》。

    看着这个活动的小人，麦克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daxianoaoniao

第六章 幸运物

    兰德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 @$ x0 t* r, M5 Y    阳光从隔着落地玻璃的阳台外照射进来，让人感到一种安心的温暖。

5 e8 g) F0 c( O& s8 S( q4 z- L+ ]6 y% y" R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想要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才稍微动了一下，下面就立刻传来一阵抽痛，但是兰德尔感到那个一直在他体内肆虐的东西却被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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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掀开被子往里看了一眼，伤口都被细心清理过并包扎得好好的，已经不是痛得那么难以忍受了。

    这个地方看起来不太像SadeMary俱乐部的某处，至少那里是终年见不到阳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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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感到全身的力量一下消失，整个人埋进了温暖的大床里，他用被子裹紧自己，久久地闻着那个阳光的味道，眼泪顺着他清俊瘦削的脸颊落到了枕头上。

    他逃出那个恶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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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兰德尔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他慢慢把恸哭变成抽泣，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 I3 c* w* I9 r" Q2 A) b    麦克看到他躲在被窝里哭泣，于是把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感觉好一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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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吸了吸鼻子，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是的，我很好。”

! z: [9 ~" S# t$ Y3 v8 h, V    “那么喝点牛奶怎么样？”麦克望着他，试图找些比较不那么直白的词句来和他沟通：“我知道你一定很饿，但我只能给你流体食物，你的……那里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它稍微愈合之前最好尽量减少固体排泄物，以免细菌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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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a8 [" N( y% n    麦克帮他在床上稍稍坐起，在他背后放了一个枕头，然后他在床边坐下来把牛奶杯凑到兰德尔的嘴边，慢慢看着他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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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一大颗一大颗地掉下来，麦克没有去打断他，直到他喝完了才放下杯子，望着他说：“再睡一会儿吧，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找到你，什么也别去想。”

    麦克本来想问他关于SadeMary的事，以及那个锡兵，究竟是谁对他干这么残忍的事，但是看他的精神这么差，也许好好睡上一觉才是最正确的。

    他替兰德尔盖好被子，取走玻璃杯正要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那少年用一种发抖的，但又十分冷静的声音问他：

    “这是个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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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I% }" e2 f/ {    麦克把门打开了一半，他回答道：“不，你醒着，而且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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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他关上门，拿着杯子下楼。

7 z9 ?2 d+ M  P3 ?- E    艾伦正在客厅里做单手俯卧撑，看到麦克下楼来就随口问道：“他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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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z. Y% a7 }! ^; o% }" ^8 K    “是的，而且看起来好多了。”麦克把杯子放进水池里冲洗，然后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他很快会好的。”

    “当然。”艾伦换了一只手继续做下去：“他很健康，而且年轻，身体上的创伤很容易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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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精神状态就没那么容易恢复了。”

    “那你帮不了他，走出阴影要看他自己。”

    “如果有人帮助，他会出来得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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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忽然停了下来，他拿起沙发上的毛巾跑进浴室，过了一会儿在里面叫道：

* z0 T! Z5 |  V" s# C4 P    “麦克，能进来一下么？”

    “怎么了？你又忘了拿什么？”

/ l/ A2 a1 J! e* V; D: G0 ]3 p6 |    麦克放下正在往榨汁机里放的苹果，推开了浴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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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一片温热的雾气，几乎看不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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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_) N4 n3 r' U7 w, v! B; C    他往里面走了几步，忽然感到艾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整个拖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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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一瞬间就被热水淋湿了，艾伦赤裸的身上不断滚落着晶莹的水珠，他把麦克拉进淋浴房并关上玻璃门，把他按在墙上用力地吻住了他的嘴唇，热水从花洒中不断落下，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温暖的水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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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吸吮着流淌在麦克唇边的水珠，久久没有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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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o' g0 D) O' D: H9 R    麦克的背心吸附着他的肌肉，艾伦的胸膛和他紧贴着，互相感受到对方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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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p2 R( J. P6 k: c    绵长的热吻让麦克几乎透不过气来，他鼻翼鼓动，困难地吸收着温湿的空气，但又不断地与艾伦的舌尖相互纠缠，吸收他的湿润。

/ Z& Z7 B# i3 W6 g( [/ ?7 i    过了好一会儿，艾伦才终于离开了他的双唇，转而吻向他的颈窝。

- x3 t( P* b4 c) z  w    “我开始了解朱蒂的感受了。”艾伦一边发出含糊的喘息一边低声说道：“麦克，你对那小家伙太好，让我感到有点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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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c5 {- s5 S& u+ V3 G2 e2 Q+ u7 H    麦克的声音在水流中听起来有些波动，艾伦的双手撩起他湿透的衣物，抚摸着他结实的小腹，然后慢慢地向上到了他的胸前，麦克的肌肉收紧，轻微地发出了喘息的声音：“我只是在帮助他，那样做会让你感到不安么？”

: k4 s8 z7 j* g& b    “是的。”艾伦低下头含住他的乳头令他浑身一颤，他用舌尖轻触了几下，又抬起头来望着麦克迷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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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正直让我不安，我不担心别人抢走你，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我怕你因为太过正直而犯错。”

/ H* E9 K/ ^. j3 g+ [4 A6 O" A    艾伦捧起他的脸和他四目相对：“我知道在那个孩子身上发生的一切让你感到愤怒，你看到那个锡兵玩具的时候，简直愤怒得要毁灭了，麦克，那个表情让我很不安，愤怒会令人失去冷静，会令人失去判断力，会令人失去存活的机会，我不希望看到你那样，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好么？我会为那个孩子报仇，我会杀掉那个制造这一切的暴君，只要你答应我不冲动，不莽撞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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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w9 h3 s. D) a5 u    麦克透过水幕望着他的眼睛道：“我并没有想要去做什么。”

9 Z& ?1 X0 m, K* W% x" o* @    艾伦也望着他：“真的么？”他紧盯着他的双眼，然后目光下滑，停留在他的脖子上：“那么把那个吊坠给我，让我来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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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 I- }. g4 ^3 W" T1 U    麦克没有动，忽然间整个冲淋房里就只剩下水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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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 C" v: {# ^  m7 T    “把它给我，麦克。”艾伦重复了一遍，并且加重了语气。

    麦克湿漉漉地在他面前，水流顺着他的锁骨滑向那个木雕的十字架，艾伦要求他自己亲手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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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他们僵持很久，麦克忽然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望着玻璃门外道：“如果那可以让你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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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1 W: c/ |8 F    他扯下吊坠放到艾伦的手心里，艾伦紧绷着的精神立刻松弛下来，他握紧了那个十字架，双手撑在麦克身后的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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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 D: s) W6 `! ]& `    “谢谢……还有，抱歉，我并不想逼你，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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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止住话语，深深地吻了他一下说：“只是你让我太幸福，太幸福总是令人害怕。”

0 P2 N$ d8 S! F, ~$ R5 g$ A5 Q3 y- P    麦克用那被水雾弥漫的绿眼睛望着他，长时间的什么也没有说，然后他慢慢地靠过去，同样吻住了艾伦。

    他们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只是那样互相吻着对方的双唇，水流声仿佛奏出了一种静谧的音乐，那不断重复着的节奏，静态与动态的完美结合，令这个画面如此纯洁而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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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牙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而美丽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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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_* h. {* w1 [, `    艾伦躺在床上，他用两根手指夹着那个十字架的吊绳，令它在眼前不断摇晃。

- t$ M# W5 M+ t- X8 A9 V$ D    麦克在隔壁的房间里为兰德尔换药，大概还要过一会儿才能来。

    艾伦打算晚上出去吃饭，但在这之前还有些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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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另一只手提起床头柜上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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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比，是我，对，我见过委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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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h" k: I8 {$ Q' u8 V# I' {7 |    艾伦转动着手中的十字架说道：“我从委托人那里得到不少有用的情报，露比，你对我撒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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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f( }7 H& v! K; _" X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但立刻又接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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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j" D) X/ t8 H8 ?( Q, F    露比有条不紊地问道：“你指的是哪一部分？”

& N' \; s: h' g, ]1 M1 r- F    “关于你的那个计划，你说那是唯一可行的，是否是在欺骗我？”

    露比没有料到艾伦会如此直白地问他，他想了一下，坦然地回答：“是的，但迂回一点的说法，应该说，不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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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用你说的计划，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接近Tyrant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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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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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比，你听着，别和我玩游戏，用肯定的答案回复我，我不想听到任何类似于‘可能、大概、也许’这样不确定的词，现在告诉我怎么做，你的B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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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n. c# p$ Q4 t* f! e    “不，我不会告诉你，那太危险了。”

    “你在这个时候提危险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以往的生活很安全么？”

    “艾伦，你变得太厉害，我都不敢认你了，你以前从不会这样，是因为麦克么？艾伦，你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他是个男人，而且曾是训练有素的警员，你那样保护他对他是种侮辱，也许你自己还没感觉到，但好好想想，这个任务你们两个人完成要比单干好得多，我为你找到最简便的方法，你却认为我在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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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等他说完后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告诉我另一种方法，否则就带着那1500万从我眼前消失永远别回来，我们完了！”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露比说：“艾伦，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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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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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G( |; r3 N  ?, v    艾伦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过了很久才把电话放回去。

    就在这时，他听到走廊另一头的房间里传来玻璃杯摔在地板上的声音。

daxianoaoniao

第七章 诱饵前篇

    艾伦推开房门，看到装着果汁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块，兰德尔抓着被子紧缩在角落里，麦克正在试图安抚他。

    “他怎么了？”艾伦站在门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拿果汁给他，结果他忽然就激动起来。”

    麦克回头望着艾伦，而后者只是靠着门框，双手交叉在胸前耸了一下肩膀说：“看来你不是个称职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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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你有好办法？”

7 R' ?. E& y: K" o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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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4 U9 x6 @' D& {: k    “试试看。”

. r' y( u# N' m1 E: r0 b8 N    “你最好让我和他单独谈谈。”

5 Z0 {* w6 O# `# t    “为什么？”

    艾伦扬了扬眉毛说：“万一我失败，就会稍微好过点，不至于那么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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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B, ]& c7 F. G5 h0 b* J# @    麦克无奈地笑了笑：“需要多久？”

    “很难说，那要视情况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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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麦克站起来和他换手，艾伦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等麦克把门关上后才开始说话。

    “好了。”艾伦说：“现在来告诉我SadeMary的那些人渣是怎么虐待你的，那个锡兵玩具是谁放进去的，还有你是如何跑出来的，全部给我说清楚。”

    他单刀直入，丝毫不给兰德尔喘息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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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被这些他不愿意回答，甚至不愿意去想的问题逼迫着，用自己的双手用力捂住耳朵不去听艾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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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I6 r, Y3 i) h/ b    但是艾伦拉开他的手强迫他望着自己。

    “看着我，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受到什么非人的虐待，只要你全部告诉我，只要说那个人的名字，我就替你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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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茫然地转动着视线，和艾伦那双纯蓝的眼睛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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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止了挣扎和自我逃避，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对他说“我就替你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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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一句咒语。

    兰德尔认为这个世上是没有人能杀得了那个人的，但是他的目光与艾伦的目光相触时，忽然觉得，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也许真得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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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E; L% G4 E! S3 {' i6 q    当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杀人”这两个字的时候，竟然有一瞬间，名为“希望”的东西大量涌出来，但是紧跟着又感到无比的恐惧。

    麦克给他的感觉是温暖的，像阳光一样可以包容他安慰他，而这个男人则是酷寒。

    一种彻骨的绝望又充满希望的感觉在他身上完美融合，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无法解决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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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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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d1 v2 W! _/ t* G& V  i    他机械地重复了一遍，艾伦凝视着他的双眼为这个不确定的问话加上肯定的答案：“是的，杀了他，让他永远消失，让他永远离开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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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慢慢地摇了摇头：“不，你在骗我，没人能杀得了他，没有人……他是个魔鬼，他永远不会死。”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会死的人，你，我，所有人都一样。”

    兰德尔从他纯蓝的双眼中看到了一种承诺般的东西，很难说那是什么，但是兰德尔却知道那种热切的东西并不是对他而发的，艾伦承诺一定会做到，但并不是为了他。

: k3 y4 l$ e2 B; K# ]$ E2 z) N1 r    兰德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到有些失望，但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冷静，或许是艾伦那种冷漠又强韧的目光虏获了他，麦克的悉心照顾只会令他想到过去的惨痛并加深他的委屈，所以他在他面前总也忍不住要掉眼泪，但是艾伦却用另一种完全相反的方法得到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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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W4 R2 U; h$ }1 L- J( s    兰德尔无法理解这两个个性截然相反的人为什么能如此默契地在一起，生活，以及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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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无法想象他们从事的职业和相互之间的关系。

    “我在那个地方呆了三年。”他避开艾伦的目光慢慢地说道：“在SadeMary，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会发生的，深夜回家的路上看到有一群男人在路口的小巷停着一辆车，他们看起来很危险，所以我打算绕道走，但他们很快追上来，后来……等我醒了，就已经在SadeMary。”

) Q% c' w) {  \  A% \$ z    “你的父母家人呢？”

- m) m/ L4 S1 @1 t. n    “……在到那个地方后的一个星期里，我都不断地想尽一切办法逃跑，我甚至绝食，自残，不断弄伤自己，希望他们会送我去医院或者干脆把我杀了，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我想出来的那些办法在他们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半个月后，有人把一张报纸放到我的面前，上面……有一条新闻，我至今还记得，在角落里，右下角，雷蒙德大街的帕斯克一家在前一天晚上被枪杀，歹徒闯进室内杀掉了睡梦中的一家三口……他们杀了我的父母，还有我正在读大学的姐姐，她在外面寄宿，只是偶尔回家却遭到这样的不幸，全都是因为我，因为他们要我彻底死心，别想逃出去，不要再有任何希望，我就是一条随便谁都能操的狗，什么东西都能往我里面塞，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容量有那么大。”兰德尔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着异常激烈的话，这种不和谐的说话方式使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来在他身上反映出来的恐惧和失控现在变成了完完整整的愤怒，他只想用最清晰的语言来告诉艾伦发生了什么，这样艾伦就能最大程度地来帮助他，让那些伤害他的人去死。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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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I  u, E5 v' G# }    他又吸了口气：“于是我死心了，我忍受他们所有的酷刑，而且再也没有想过要逃跑，如果不是米歇尔，我大概最后会死在哪个变态的床上吧，保持四肢捆绑着露出性器的样子死在那些人渣的面前，然后谁也不惊动，就像其他死掉的人一样被处理掉，就像米歇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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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d, [; I$ M0 {  O) Y+ l    “米歇尔？”

: F1 U! Q5 _, ]' P    “是的，我在那里认识的朋友，有一次我们被要求当着客人的面性交，米歇尔很英俊，比我年长5岁，我一直把他当作兄长来看，虽然我们很少有机会在一起，但是他经常给我一点希望，他不知道我已经没有希望了，仍然执著地对我讲那些充满希望的事，他说我们能逃出去，他都计划好了，有一条秘密通道，他挖了很久，很快就能打通，我问他有多久，米歇尔说……他说有八年，上帝，他在那种地方呆了八年，竟然还那样充满希望。”兰德尔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脸，他继续说下去：“有一天，米歇尔说，他成功了，他要我和他一起逃走，但是我害怕，我问他这样赤身裸体能够逃到哪里去？能够走多远，我承认我在精神上背叛了他，米歇尔反复地劝我，浪费了大量的时间，结果我们被分开，有个客人看上我，这个晚上我必须要让他尽兴，那个时候米歇尔的眼神坚决得让我震惊，他好像在告诉我，过去的八年都是为了这一刻，不管结果怎么样，过了这一刻，他的人生就要彻底改变，死，或者自由，而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 o" h! L2 f) z3 C: j    “米歇尔就是那个SadeMary有史以来第一个成功出逃的……”艾伦犹豫了一下，因为他找不到恰当的词来代替性奴这两个字，兰德尔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成功，他被捉了回来，当众绑在俱乐部的舞台上，所有的调教师都到场，所有的奴隶也都跪在地上观看，连‘他’也在，整整一个晚上，米歇尔被各种惨无人道的酷刑折磨，任何人只要高兴就可以上去强奸他，任何拿得到的东西都可以往他身体里塞，米歇尔没有叫喊，他们没堵住他的嘴就是想要听他叫，但是米歇尔一直没有叫出声来，直到了最后，我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他却看着我，从那个高高的台上望着我，对我说‘NuncDimittis’，他向我告别，对我说永别，我在那个时候哭了，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美丽，就像受刑的主，圣洁的光环围绕着他，天使领着他去天堂，永远离开这个污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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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这些，艾伦没有去打断他。

    “米歇尔死了，但是他却留了东西给我，我不再整天消沉，我又开始想逃走，虽然我亲眼看到了米歇尔的结果，可我知道，如果我不那么做，我即使死了也无法去他的身边，上帝不会允许我这样污秽地去天堂，所以我决定逃走，米歇尔告诉过我那条通道在哪儿，他说过那很秘密，如果我要逃走，一样还有希望，但要等机会，要等米歇尔的事情平息了，等所有人都淡忘了，我就那样等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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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成功了。”

    “是的。”兰德尔勉强使自己露出一点笑容：“但如果没有你们，我的结果和米歇尔是一样的。”

5 h" c/ p. c4 W8 X6 _- Q    “那个锡兵呢？是‘他’，呃，你们称他为Tyrant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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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C9 n- `( J8 w" Z    “不，他不需要有称呼，任何人在他面前只要低头说‘是’，没有需要叫他的时候。”

    兰德尔讽刺地笑了一下，很快目光又变得伤感：“那个锡兵，是我唯一的支柱，那是米歇尔留给我的，我们偷偷藏起来，一有机会就拿出来听那首检阅进行曲，虽然我们很少有手脚自由的时候，但那个小玩具真的给了我们一点希望，就在昨天它被一个调教师发现了，他问我从哪里来的，我不想告诉他，于是他就拉着我的头发说，既然你的嘴不肯说，就让你下面来代替你说，你喜欢它么？让它给你找点乐子。他把那个锡兵上足发条塞到我的肛门里，而且松开我的手脚，但如果我敢动一下，就会有更可怕的事情降临，我一边控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一边从那个角度看到墙角，一瞬间，我忽然觉得米歇尔在叫我，那一定是上帝创造的机会，就是这个房间，我等了两年，终于被放到这个房间，原来是米歇尔的房间，他死了之后被改成调教室，我的手脚获得自由，只要打倒那个调教师，我就能逃走，那家伙正转身去挑选道具，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起身边的镣铐就往他头上砸，一直砸到他满头是血倒在地上为止，没有时间，我不能浪费更多时间，甚至没有时间把那个锡兵拿出来，我抓起桌布就去找那个通道，上帝，米歇尔一定在天堂看着我，不然我不可能这么轻易成功，在那条狭小的通道里，我仿佛闻到米歇尔身上温暖的味道，他给我力量，甚至那细不可闻的阅兵进行曲也让我觉得他和我同在，使我几乎虚脱的身体凝聚出一种超人的力量，希望就在眼前，每往前一步就会感到自己更接近米歇尔，我打定主意，即使最后我被捉回来，我也要像米歇尔那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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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说完了，他抬起头望着艾伦：“现在，我是否真的逃离了那里？请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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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9 o) w8 C8 I* [+ A9 g    艾伦也望着他，然后摇了摇头：“不，你只是逃出了一个恶梦，只要SadeMary还存在，你随时都会进入下一个恶梦，现在来告诉我，那个入口在哪儿？那个房间，还有Tyrant什么时候会出现，他不可能真的神出鬼没像个幽灵，彻底搞垮那里你的恶梦才算真正结束，米歇尔一定也希望你那么做，让更多人逃出恶梦。”

: _) M, A2 X1 g    “我不相信有人能单枪匹马进入那个地狱，你也许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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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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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与艾伦的目光相互碰触，他看到他的眼睛后面同样有着不可捉摸的黑影，一个杀戮者的影子，兰德尔被这个影子惊吓，立刻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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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u$ Z) |4 g: O* m    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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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

daxianoaoniao

第八章 From the Lost Days

    艾伦从兰德尔的房里出来时，已经将近凌晨了。

; p, U! l5 e' k: ~8 g$ u    麦克还在客厅里等他，并没有独自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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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F' D: @- {3 Q6 @6 Z    他发现自己忘了晚饭的事，忽然感到肚子饿，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去外面吃了。

    兰德尔详细地说了SadeMary俱乐部的地下结构，艾伦按照他所说的画下了地图，包括米歇尔挖的那个通道，不管它还有没有用，只要是兰德尔知道的地方全都记录下来，然后艾伦又听他讲述关于Tyrant的事，调教师们的作息时间，以及保镖们的位置。

    他能够那样详细地一一说出来，连艾伦也觉得不可思议，兰德尔的确是一直在策划着逃跑，从米歇尔死去的那一刻开始，逃跑的念头就从未消失过，兰德尔把愧疚和思念化成了令人敬佩的专注，他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但是更令人敬佩的是米歇尔，他在自己逃跑之后还能隐藏好那个通道，为兰德尔留下后路。

" s  M: C- c7 J# v    磨难使人成长，在那漫长的8年里，他不但没有被困境击倒，反而更加坚定和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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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不知道那条通道现在怎么样，照兰德尔的说法，他当时并没有考虑这件事，只想着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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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那个通道早就被封闭了，但却仍然值得一试，因为那些家伙最多只会防备奴隶从里面逃出去，而不会想到有人要进来，并且那样一个通道也不是立刻就能填满的，他们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追踪逃走的兰德尔身上，最多找人看守或是把洞口封起来，那对艾伦来说是可以轻而易举解决的小问题。

$ t! W1 y+ ], n3 Y    他折起手绘的地图放进口袋，目前还需要经过细致入微的研究然后才能制订行动计划。

) m5 c! l, N" Q5 s, D) t; l: p    在离开房间的时候，艾伦叮嘱兰德尔：“刚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别告诉麦克，知道么？”

    “是，我不会对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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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注视着他的背影，艾伦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特地补充了一下：“你知道他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对很多人来说那当然是好事，不过太过刚硬的东西容易折断，干我们这一行有时候不能太认真，自己的生命是最优先的，他不懂这个道理。”

    “你们这一行？”

    艾伦头也不回地说道：“杀手。”

$ K6 ]& {# |; o% t3 j( M    兰德尔望着他关上的门，那句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又回到了他的腹中，他发现自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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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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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N5 j- q8 w$ c$ `" Z    你是否懂得自己的生命是最优先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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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下楼来，他推醒在沙发上打瞌睡的麦克。

/ g% Q* E! y, P1 ]2 z    “小心着凉，去卧室睡吧。”

    “噢……”麦克睁开眼睛望着他：“谈完了？你可用了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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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S( p. F7 v! ^; m    “是的，的确很长。”艾伦去厨房的冰箱里找东西吃，里面还剩下一些牛肉和夹着番茄生菜洋葱的芝士三明治。

    “明天要再去一次超级市场，把冰箱装满。”

    他把那些冷冻食品拿出来加热，麦克在客厅里问他：“你们谈了些什么？”

$ B: N$ L6 z3 k0 Z5 v# b    “没什么。”艾伦倒了杯冰牛奶，他喝了一口说：“我们什么都没有谈。”

    “但你却在里面待了6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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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C; q2 Q    “我们在讲故事，他现在安静了，别逼孩子们临睡前喝牛奶或是其他什么东西，给他们讲故事是最好的方法。”

. t! m. J/ q- b+ y, P    “那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一个童话……噢！”艾伦把手伸向微波炉里拿盘子的时候被烫了一下，他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匈牙利童话，我忘了名字，只记得是一个王子，嘴里含着有魔力的宝石……”

' T- r  g$ D% _    艾伦把烫到的手指放到嘴里，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个王子被杀了7次，但他都活过来了。”

    “然后呢？”麦克帮他把盘子拿出来，他望着艾伦问道。

& ~( {  j% D2 O9 Z3 S7 q) s" |    “然后，很通俗的，他杀死了恶龙，和爱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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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4 Y8 w. P4 Q( v2 o    艾伦说：“正义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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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笑了笑，质疑地反问：“正义必胜？”

+ h+ y. @  J6 a- {! l' z9 @7 Z    他相信艾伦是在开玩笑，因为艾伦从来不认为正义是唯一的东西，关于正义的东西倒有一半以上从他口中说出来是颠倒的。

/ s: b2 `2 J' q" S2 n    “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能让他睡着就是件大功劳，他的精神太紧张，这不利于伤口的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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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没有说话，他等了一会儿说：“麦克，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能陪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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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7 T; |! o  Z& h. I$ d    麦克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感到有点意外，因为艾伦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他们从来都很有默契，并不需要语言上的恳求，但是他没有回绝，只是目光移向别处又移回来，说：“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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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走过去，忽然就把他压倒在桌子上，餐盘和玻璃杯被扫到地上，他用双手的小臂支撑自己的身体，在麦克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 H% }* m' I/ v0 }+ Y0 r: V    “你不会是打算在这里吧？”

. O4 j6 F3 k9 `6 v' S* D/ z  g    “为什么不行。”艾伦一边吻他一边说：“这是我们的家，在哪里都没关系。”

5 Q0 \4 `* _7 s! Z+ I5 G    “可是兰德尔在上面。”

    “他要是敢偷看，我就去杀了他。”

    “你疯了，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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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  W" d, i    “你总是说我疯了，是这样吗？”他用力咬他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一个红印，麦克呻吟了一下，艾伦又吻住那个红红的印记，在他耳边说：“别说话，什么都别说。”

8 b' r5 m( O8 `8 b, o2 ?    麦克听从了他的话，接受了艾伦的热吻，桌子的边缘压着他的脊椎，和他的骨头摩擦着，使那儿发出一种夹杂着忧伤和甜美的疼痛。

    艾伦用自己的脸颊摩擦着他，明亮的灯光下流动着一道道晃动的影子。

    那么什么是爱呢？

3 U/ Q  {3 k  Y( X. z: G    也许可以从那种无意义的喘息中得出答案，也许可以从交合的欢愉表情中得出答案，但也许根本不需要答案，人人都知道爱是什么，只是难以言传，无法表达罢了。

5 l3 v+ x2 @' r( M    艾伦只想把自己整个都埋进麦克的影子里，他们能够融为一体，是一种坚定性而且充满了力量的表现。

( ^# ~- k' ]% b8 g7 G3 I. [    不是男女之间的结合，而是互相汲取力量的肉体的欢爱，失去任何一方都会使一半的力量消失，萎顿、病入膏肓、死亡、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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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在作祟，艾伦只想永远这样一直到永恒。

    兰德尔从床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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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掀开被子双脚落地，冰凉的地面让他一阵瑟缩。

4 s- {; o/ V0 M+ t    但是他毫不退缩地站了起来，下身还是一样剧烈疼痛，他几乎是立刻又倒向床沿，如果没有抓住床栏的话，结果一定会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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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U3 n. e8 _6 q% z- |    他慢慢地使自己站好，穿上床上放着的衣服，柔软的布料碰到伤口的时候还是有些疼，但他觉得可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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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觉得自己失眠了。

    他把一切告诉艾伦之后无法安然入睡，那些过去发生的事经过他的回忆整理比以往更清晰地重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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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4 a1 x: Z    他想要找回那个锡兵，那是他和米歇尔唯一的连接。

    兰德尔甚至不想否认他对米歇尔的感情，那种超越了友情，更深一层的情感，即使在艾伦面前他也毫无顾虑，甚至希望他就那样理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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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8 p3 d# q0 b5 j5 N: a/ g    也许会被鄙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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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w& _, ?8 w5 h3 p& b8 h3 i    一个肮脏的同性爱，在那种地方呆太久，结果真的开始喜欢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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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苦笑了一下，他以为艾伦和麦克已经去睡觉了，但是厨房的灯还亮着。

. y3 E3 A) x3 j# \9 s' t    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然后看到了他终生难忘的场面。

9 r7 @2 {( Z) M. X5 R- E1 K( Y    麦克和艾伦赤身裸体地在厨房的桌子上，健康的肉体就像古罗马那些被滴着鲜血的肉香和松筋彻骨的美酒香气养育的斗士，充满了力度而又出奇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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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历了那么多惨痛的身体上的折磨之后，兰德尔应该厌恶这种同性之间的交媾，他对米歇尔的爱是超越了肉体的精神之爱，没有人可以亵渎，所以他可以理直气壮地憎恶这种不正常的交合。

4 u# I; L1 S) H( }% P3 }( F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种有节奏的运动之中，他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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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一种圣乐的宗教式的静谧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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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感到了他们之间的爱意，就像他对米歇尔一样，他们互相爱恋互相依靠，紧紧地结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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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神地透过楼梯间的缝隙望着他们，忽然伸手捂住了嘴，紧紧地皱着双眉，浅蓝色的眼睛里流下了两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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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他已经哭得太多了，但那一瞬间却仍然有了一种异常强烈地想要哭的冲动，因为那个被践踏的世界里忽然有了光。

    从哪里失去的从哪里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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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事却产生截然相反的效果，可以伤害他，可以拯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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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世界就是这样，相反，矛盾，但又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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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f, X( q$ I* R/ _# W, d    兰德尔退回房间里，他不想去打扰他们，不想破坏那个美丽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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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1 I+ u" m6 {1 N' k5 H- u) K    也许他刚才不该摔掉那杯果汁，现在他可以用嘴来喝，而不是被人强迫着从下面倒灌进去，然后用体温把这甜甜的东西煨热，那些可怕的事情不会再出现了吧，因为世界是这么美，这么美的。

    他躺到温暖的床上，面向阳台的窗外望着晴朗夜空中的月亮轻轻哼着那首锡兵检阅进行曲。

    FromtheLostDays

    亲爱的米歇尔：

" @3 N' g5 ~  c9 ^# G* W, O' r    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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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h7 U7 B+ t8 U2 Q    快乐吗？

    天堂的生活还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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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1 q/ J* v) @+ D' Q    天使们常常在云端跳舞吗？

    找到你的家人了吗？

; y' c+ U- |8 \5 T    每天都可以见到上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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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又流血了，不是下面，是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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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 g- F/ \  u3 I. A    因为我在给客人口交的时候，把***弄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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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r3 |0 }7 \1 l    列得把我捆起来，抓着我的头发往地上撞，然后让我给二十个人轮流口交，不许有一滴漏下来，我的喉咙大概发炎了，一直痛，而且肚子痛，但我想，没关系吧，你在天堂看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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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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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上帝只让受过磨难的人去天堂，所以他一定接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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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i5 N- y$ c2 F7 @: k    我告诉自己，如果要见到你，就不可以轻易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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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R! v+ u( y9 E1 Z    米歇尔，你还记得我吗？

    请不要忘了我。

    请继续看着我。

/ r  W, A5 H. U- d6 U# I    等我以后死了，会去天堂找你。

    我们一起在云端唱歌。
( X; ^% ^6 \# m/ O4 y
2 ?4 @. Z' o( m( q3 {) E: C    再也不会有人伤害我们，再也不会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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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3 ~" G- ~2 R    请等我。

( r+ L- |6 Y  S$ }9 {    爱你的兰德尔？帕斯克。

daxianoaoniao

第九章 诱饵后篇

: e( B, D: ~( l7 M4 J; Q* V) {     整个上午都没有人在房间里走动，睡眠是最好的疗伤药。

( {/ F. B- y6 F& I7 ?    兰德尔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洒满了他的床沿。

( H8 k9 c5 K) Q3 h5 X8 p    他对着纯净而染着太阳颜色的灰尘望了一会儿，又翻了个身，他忽然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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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I3 `# F; H1 d3 a    床头柜上放着擦洗干净的锡兵，兰德尔没有发觉有人进来过，但是那个锡兵却静静地摆放在柜子上，好像一直就放在那里一样。

    他伸手把它拿在手里，慢慢地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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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他说。

2 w8 w5 N2 r/ s/ T' I    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一个声音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 a1 \& s. g1 s3 I0 p    “当然，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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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使劲让自己坐起来，他看到麦克端着热的麦片粥放到床头柜上，于是又说了一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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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得好吗？”

2 d( C6 s  U% A2 s5 Z5 K7 D- ]    “很好。”

: K8 Z7 ^6 b1 z5 ^    麦克望着他手里的锡兵：“听说那是你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把它弄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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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7 l- X5 K! r5 r6 C' K3 f2 |$ l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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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q: a, w2 }2 [% t% Z% c    兰德尔不断地说谢谢，他觉得很窘迫，于是扯开话题说：“想听听它唱歌吗？”

    “非常想。”麦克笑着说：“音乐就像中国皇帝的夜莺，能够赶走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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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低下头用手指轻轻转动那个小发条，那首漂亮的进行曲很快从小小的锡兵体内响了起来。

5 g/ y8 ]  O: l    他们一起静静地听着，兰德尔忽然问：“艾伦先生，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 C+ r% [  e( ~$ Y$ \    麦克稍微愣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艾伦，嗯……他是个，很特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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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i9 p) `4 o" w: ]3 l6 ]$ p6 S    “你是想说他很英俊，而且有魅力，是个出色的人是么？”

    麦克笑了笑，他的目光转向地面，然后闭着眼睛点点头，又望着兰德尔说：“是的。”

    “那么你很爱他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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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是我认为的那种爱吗？”

& K5 Y/ t4 Q  a; z& |- ]6 p    麦克不敢肯定他想知道什么，但他不愿意隐瞒自己和艾伦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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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他说：“我们相爱，并在一起。”

( l+ w, r! k- d8 U8 R5 W& D    兰德尔望着他的双眼，过了一会儿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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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着说：“能够和相爱的人在一起，真的太好了。”

    麦克也露出了微笑，虽然他不太适应这样的对话，但仍然肯定地说：“是的。”

    兰德尔为自己找回了信心，他原来一直愧疚着对米歇尔的感情，认为那是错误的，米歇尔把他当作最好的兄弟和朋友，他却在心里存着那种“非份”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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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J" {0 h& I& o    但是麦克和艾伦让他感到那并不是什么错误，他们相爱，并在一起。

0 _8 s  P5 ^+ y7 B0 b) f% h/ X- a    这才是最纯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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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6 F' Q+ o* M8 ]( J    他高兴地笑着，但忽然间，那个锡兵的音乐停了，非常突兀的一个中断。

    他们同时把目光转过去，麦克把锡兵拿起来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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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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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大概只是什么地方卡住了，我可以修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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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Z2 c" I4 S: p/ V- U    “不，别把它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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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担心，很简单的机械构造，它很快又能奏乐了。”

; w( I9 J, B3 x* K  V/ K8 Q7 _    麦克拿着它打算出去找工具，他回头对兰德尔说：“把粥喝完，等你喝完它就又会唱歌了。”

    他看到兰德尔一脸不安地望着他，于是笑了笑说：“怎么了？你不相信我能修好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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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

    兰德尔转开视线，他没有再阻止麦克，只是仍然用很不安的声音轻轻地说道：“请修好它。”

    “放心吧，五分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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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J9 M$ l/ G( ], e3 Q1 }2 V    兰德尔望着麦克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2 x/ \0 v4 P* r8 N; P8 L    八音盒的构造很简单，小小的金属滚筒上林立着凸起的小点，簧片依次弹落发出不同的音符。

    麦克本来以为那个底座是用胶水粘住的，但是出乎意料，那里只是螺旋拧紧的一个盖子，完全不用费力就能把它拆下来看到里面的结构。

    麦克用手指拧开底座，把内部对准有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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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k: R7 p) Z6 P) N* S    里面的确被一些东西卡住了，但却是麦克没有想到的东西。

    他用镊子把那个卷住滚筒的东西小心地夹出来，是一张写了很多小字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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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B' h7 _- _! y* }4 q6 `    继续往里面看，还有一些同样的纸条被卷成细细的小卷，一根根地塞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排列得很仔细，而那张卡住滚筒的纸条大概是因为剧烈碰撞滑了下来，而当时又正好在上发条的缘故。

    麦克用手指展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红色的字，看起来像一封简短的信。

    “亲爱的米歇尔：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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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  a# M/ P" ~; V4 |    他一字一句地看下去，脸上的表情渐渐发生了变化，有好几次都试图放弃不愿再看下去，但是每次放下纸条却又重新拿了起来。

  o- I% E: V, |1 N% J    麦克感到自己有些发抖，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想哭，或者是想要发怒。

, [, }6 ]# G9 b. ^& a5 o    一种酸涩而愤恨的情绪爬上他的鼻翼，令他喉咙堵塞，血液上涌。

; Z2 _5 j" l3 U- R, Q    纸上的字显然是兰德尔写的，因为每封信的下面都写着“爱你的兰德尔？帕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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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2 c# H6 Q8 n7 g! h5 }  r    信的内容全部都是他在SadeMary所受的非人虐待，麦克知道兰德尔是在无法忍受的情况下才把这一切写下来的，那些没有记录在上面的事情一定每天都在发生，但他竟然已经可以习以为常。

' ~1 ~8 @# `: s: C    很意外的是，原本应该充满了怨恨的文字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那种愤怒。

& R2 B3 D* S$ L! T$ P8 c0 _) @% j- W    兰德尔好像在给他最好的朋友写信一样，每一行都是温馨的问候，亲昵的词句，坚定地说着自己的未来和衷心的祝福，他娓娓道来，说到那些残酷的事情时也只是用“很痛，很难过”这样平淡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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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感到自己的心被用力地揉搓着，紧紧地缩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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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手按着自己的额头，使自己可以不那么激动稍微平静，然后把纸条按照原来的样子卷好，轻轻地塞回那个锡兵的内部。

    他不知道那个叫做米歇尔的人是谁，但他无疑是兰德尔的精神支柱，使他能够在那种非人的境地坚强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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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回想起刚才兰德尔笑着说“能够和相爱的人在一起，真的太好了”，他忽然感到一阵心酸，当他独自从西维亚森林出来的时候，遍体鳞伤，疲惫饥饿，而那个濒死的时候，艾伦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哪怕当时他以为他已死了，只要想到他，就会感到有温暖的力量支撑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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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E; `) X+ N4 i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懦弱的人，但是，露比告诉他艾伦还活着时，那种酸涩的快乐却也立刻充满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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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在一起，的确是太美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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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0 n# h4 L- Q7 v" D    所以他感同身受，兰德尔所经历的一切，他完全可以体会他的感受。

    所以也因此愈加的愤怒。

  ]" R) c: _- t' G) a4 E6 q; I/ t    麦克把那个锡兵重新装好，上楼它交还给兰德尔。

9 D8 Y7 a% Z7 m1 l% k    床头柜上的麦片粥已经喝完了，兰德尔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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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它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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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R% ~$ Z) U( A, ^% Y, H3 a2 J    麦克一边上发条一边慢慢地说：“它还和原来一样，完全一样。”

5 b2 f' X- i$ m    兰德尔一言不发，好像睡着了，麦克把锡兵放在床头柜上，一连串的音乐从里面传了出来，他收走碗勺，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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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下楼来，把空碗和勺子放进水池，然后重新上楼进了卧室。

3 h: y& o) |' [* R. _    他开始仔细地翻找每一处，艾伦可能把那个东西丢在任何角落，但麦克知道他不会把它锁起来或是故意藏在他找不到的地方。

: u6 T  w: {- J5 G6 _    因为那是他自己亲手交给他的，艾伦相信只要麦克答应了的事就不会反悔，以前也从未发生过那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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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8 L/ n! `9 q; @# t: o$ k    麦克一边找一边感到愧疚，对于那样信任他的艾伦，他却欺骗了他。

    艾伦是一定会想出其他办法来完成委托人的任务，但那样他就必须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深入SadeMary，而且过程也会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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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不希望他涉险，他知道艾伦同样也不希望他身陷险境，他们彼此都想为对方做些什么，现在只是看谁先走出第一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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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b+ g$ Z. T    兰德尔的信坚定了麦克的决心，他相信露比的说法是正确的，而且那是直线达到目标的方法，艾伦不愿意照做只是因为不希望麦克去做诱饵。

    那算什么？

    比起在SadeMary受罪的人，一点危险算什么呢？

    麦克翻开床罩，最后终于在枕头底下找到了那个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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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字架上捆绑着赤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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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f& J, ]& `, g3 p. Y    他用力紧紧地握住了这个吊坠，让它陷入自己的掌心，然后提起床边的电话，拨通了康斯坦丝模型店露比？特罗西的专用号码。

( V7 k  S$ Z5 ^3 W# e% _) \" w    他握着听筒足足听了十分钟，露比对他说的事情他都必须一一记下来，任何一点小差错都可能会带来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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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全都记住了，嗯，好的，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 X* [. z: ]0 m) ?    露比在电话那一头想了想说：“小心行事，麦克，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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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知道。”麦克停顿了一下，最后说：“我不告诉艾伦了，你去通知他后面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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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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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G6 D/ B5 s, n3 {- I    艾伦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 d: `7 q/ a- |; F    他重新画了一次地图，用红笔标注保镖和监控器所在的位置，计算每一次巡视间隔的时间，服务生随时在每个房间门口等待召唤，如果不是去花钱的客人，SadeMary可说是一座无懈可击的监狱。

1 l2 g5 Q0 [- x" |5 m0 w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废寝忘食地投入工作，从前他都以此为乐，现在却只是当作任务来完成。

& C* d" a& ]% ^3 z6 a* o    到了傍晚的时候，艾伦在椅子上伸了下懒腰，行动方案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他觉得并不比露比的计划差多少，他信心十足，只要一个晚上就能搞垮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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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甚至已经开始策划接下去的旅程，他们可以去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而且没有干扰，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

    他靠着椅子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行程可以和麦克讨论一下，于是把嘴边的红笔扔回桌子上，推开房门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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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我们去超级市场买东西把冰箱装满好么？从昨天开始就只有速食食品，我希望能有新鲜牛肉和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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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下楼一边说，但是没有人答应他。

/ i: `5 c  y* O    “麦克？你在哪儿？”

& ?& |" T/ q4 w! I9 s    艾伦忽然就感到了异常的不安，麦克不会什么都不说就独自出门，如果他在家，不管在做什么都会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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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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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K; X4 Z8 t0 c! Z    他最后叫了一声，立刻返身跑上楼并冲进卧室，他用力翻开床罩把枕头都丢到地上，但是枕头下面什么都没有。

( w2 ?/ i- _1 H8 l7 Y% U    艾伦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忽然用力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向关着的玻璃窗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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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巨响后，玻璃的碎片散落一地。

daxianoaoniao

第十章 受智者?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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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被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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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v( o& g+ \* s: U    他并没有睡着，但却被那个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惊吓，浑身一颤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艾伦站在卧室门口愤怒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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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Z- X# O! U+ [& O    兰德尔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在接触到艾伦的双眼时立刻感到一阵无法表达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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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言不发地望着艾伦，等着他爆发，但是艾伦和他对峙了一会儿后，用一种尽力压抑着的平静语气问他：“你对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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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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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如果你什么都没说，为什么麦克会一个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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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i9 J# {( F; Z    兰德尔怔住：“他离开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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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J. H+ Y    “为什么？想知道吗？那就先告诉我，你对他说了什么？”

    兰德尔望着艾伦几乎快要失控的脸，他有点被吓到般地回答道：“我真的没有对他说任何事，但是……我也没有阻止他从别的途径知道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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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途径？指什么？”

/ g" L$ q: T; ~5 s" r    兰德尔把目光投向那个已经停止转动的锡兵，慢慢地低声说道：“我想他是看到了我写给米歇尔的信，但我以为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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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3 d* R& `1 Q" C9 C- ]    “那会怎么样？”艾伦冷冷地瞪着他。

    兰德尔吸了口气，他开始说自己一直想说的话：“我以为那会使他阻止你独自去冒险，但我没有想到他会离开，为什么，艾伦先生，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是个多厉害的人，我无法想象一个人单枪匹马进入那个可怕的地方还能安全回来，你们救了我，我不希望你们为了我而发生不幸，如果你一定要去杀了Tyrant，我只希望你们能并肩作战，是的……并肩作战，两个人一起……如果当时我能和米歇尔一起走，也许我们都能够活下来，也许他就不会死……”兰德尔说着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喃喃地说：“我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上帝，为什么我总是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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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没有再说话，他望着他，然后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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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G" G" |    “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事了？我们可不是为了你才要杀那个暴君的，这是为我们自己，而你只是个偶尔闯入的意外，路边的野草罢了。”

    兰德尔听到他下楼的声音立刻掀开身上的被子，赤着脚跟上去。

    他仍然浑身伤痛，但却全然不顾，只是跟着艾伦下楼，又跟着他进了地下室。

    “请告诉我，麦克究竟去了哪里？是因为那些信的缘故吗？他要去干什么？求你告诉我。”

    艾伦并不回答他，他径自下到地下储藏室打开房门，伸手按开了室内的顶灯。

    白炽灯光亮起的时候，兰德尔看到整个房间都堆满了武器，从枪械到刀具，手雷，还有奇巧的暗杀工具和一些不知名的道具，各种型号的子弹像谷仓里堆积的粮食一样分类装满了好几个箱子，只要能够想到的武器都能找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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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脱掉T恤穿上黑色的战斗背心，在肩膀两边扣好装备带。

5 L* Y6 ?" G9 Q' s2 ~6 Z    他把枪套绑在右腿上，又在左腿绑上刀具带。

    兰德尔看到他一言不发地从那个武器库里挑选合适的枪和战术刀，把数条备用弹夹塞进装备袋里，又从箱子里抓了一把子弹。

    艾伦为勃郎宁M1911A1的手枪上弹，他一直沉默着做这些事，兰德尔望着他，忽然感到非常强烈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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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s  i. w! i/ w7 F    虽然他知道艾伦不会伤害他，但那却是个完完全全的杀人者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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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漠，残酷，不带一丝犹豫，除了武器和杀戮没有其他可以和他交流的方法。

    当艾伦抬起头来的时候，兰德尔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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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你的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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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8 |/ v3 n- i    艾伦目光冰冷，他说：“在我回来之前，好好地呆在你的房间里。”

/ `) q( I8 Y$ g( s3 W    兰德尔让出一条路，他看着艾伦从他身边走过回到起居室，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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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8 E+ h' I! x1 I& ?1 ~/ ^; ?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会回来杀了你，现在去睡觉吧。”

    艾伦抬手对着客厅里的灯开了一枪，室内立刻一片黑暗，只剩下几缕微弱泛红的夕阳光芒从窗外透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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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的橡木门在艾伦面前开启，又重重在他身后紧闭，好像从来也没有打开过一样。

& U) Y+ R2 ~* ]5 k# S# D9 O, S    兰德尔望着那扇门，听着门外发动汽车的声音，他久久地站着，直到夕阳完全落下去，周围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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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从乌烟瘴气的小酒吧里推门出来，慢慢走过积水的路面，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是一片非常遥远的灯光，这个黑暗街道的尽头，妓女们正在四处闲逛招揽客人。

8 k6 Y: s0 m; O1 {; c    他一脚踩碎了地上的积水，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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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比告诉过他SadeMary的活动范围，但他除了主动接近之外还需要有点运气。

2 a; J. }3 l& F  H3 f    麦克不禁在心里发出讽刺的冷笑，自投罗网竟然还要祈求上帝保佑，说起来都好像一个荒诞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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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漫不经心地在几乎没有光线的小巷里散步，迎面有个男人走过来撞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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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M9 K, G2 y3 o    那个男人非常用力地撞他，显然是故意的，而且事后也没有道歉，他们在黑暗的巷子里互相望了一眼，麦克正对着远处的光源所以没有看清他，但是对方却显然看到了什么。

    他们交错而过，麦克不动声色地往深处走，过了一会儿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稍微加快步伐，而后面的脚步也随着他加快，当他尽量放慢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人却没有超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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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微微地感到自己心跳加速，他希望这不是深夜抢劫犯或者普通的变态，否则刚才在那个酒吧里放荡的表演就全都作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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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i9 J: ^/ P; ]1 t7 G- f+ Z) c/ D    他现在不想钓小鱼，鱼饵够大就不能浪费在小猎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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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开始转向有光的地方，这个时候对方还不动手的话等他走上有人的街道就该放弃了。

    他一边走一边注意后面的情况，忽然发现在小巷的出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房车，五六个男人站在那里，靠着车门站着的一个点燃了烟，红色的火光随着烟雾忽明忽暗。

' M& u/ O3 S; }/ D6 t; v    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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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知道他找对了。

    露比从委托人那里得到的资料拍到过这辆车的样子，麦克有多年从警的经验，很容易记住某些照片上实物的特征，至少目前可以肯定，他遇上的不是什么杂鱼。

    小巷渐渐尽了，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增加了数量，但是却没有立刻追上来，而是要把他逼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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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7 S; K, V; w3 ?- W    麦克忽然停了下来，他突然停止的动作使身后的人有些措手不及，几乎直接撞上来，麦克转身一拳击向尾随者，黑暗中传来一声出其不意的惨叫声，他感到自己的拳头打中了那个人的鼻梁，于是乘胜追击，抬起右腿横扫对方的脚踝，听到那几个人纷纷倒地的声音后立刻越过他们的身边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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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车边的男人们发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迅速挺身向小巷这边追来。

& m8 F2 a1 e& U3 F) ?8 |    麦克跑向另一头的岔道，那里是一条死路，他等到那些人全都进了通道才开始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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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说话，因为根本不需要解释什么，没有人会对逼上绝路的猎物说什么狩猎的理由。

5 L3 _: p! G5 @1 ~- A% E; K    那些男人慢慢地接近过来，麦克开始反击。

$ P& ~8 _0 h% O" Y6 s- C3 W    他挥拳痛向那个企图抓住他的男人，令他捂着脸颊弯下腰去，接着又用手肘在他背上用力重击，另一个人从侧面上来被他一脚踢开，重重撞在后面的墙壁上。

9 T  c/ s2 F! o1 E! _3 T$ {    麦克毫不留情地对他们施以拳脚，瞬间就有四五个人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甩开了一个抓着他衣服的男人，忽然感到一双有力的手臂从他背后绕到胸前，紧紧地抱住他，手指相互扣紧，使他不可能轻易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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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_+ a+ X0 Z( Q" p& ~* |6 _! Y& e    麦克挣扎了几下，他用力往后退，把那个抓住他的人顶向身后的墙面，但是很快的，另一个人用浸湿的布块捂住了他的口鼻，一股浓烈的乙醚味涌进他的鼻腔，只过了5秒钟，麦克就感到意识离他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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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2 I; f/ y$ x1 f  W    艾伦驾车盲目地在街上游荡，他虽然心烦意乱但却很清楚自己正在做毫无意义的事。

    除非发生奇迹，否则绝不可能让他在这种情况下找到麦克。

" J! Z4 c4 b7 t' n  A    他停下来让自己冷静，再去SadeMary之前，他觉得自己应该先去一次康斯坦丝模型店。

    当他把车子停在店门口的时候，玻璃门外已经换上了CLOSED的牌子，卷帘门也放下一半，虽然现在还没有到闭店的时间，但朱蒂却比平时更早地把门关上了。

9 u1 b: y$ L6 T) A: }4 T    艾伦一脚踢开门，弯腰从卷帘门的下半部进到店内，他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然后直接往地下室走去。

1 F% a2 S6 c# y2 R( X    露比没有睡，他一个人在地下室的沙发上摆弄自己的头发，把它们缠在指尖又慢慢松开。

    他双腿交叠着，目光停滞，望着眼前的一片虚空。

7 ?6 s/ f$ f' x1 p1 f    看到艾伦突然闯进来，露比一点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 H8 Z2 L/ h! b6 f( c# y# A+ _4 Z1 w
, D7 l) P2 O; u1 d    他不动声色地用一种平静的目光望着艾伦，忽然说：“我等你很久了。”

7 X2 ^+ J- J: ]    “他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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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6 Z" [5 A) _: q6 Q9 J    “如果不出意外，而且运气好的话，他应该在SadeMary的新人招待室里。”

    艾伦瞪着他，然后转开视线望着墙壁点头，慢慢又把视线转回来。

    “很好。”他一边点头一边说：“好像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被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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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比不去接他无理取闹的话尾，而是漫不经心地岔开了话题：“我听麦克说你们收留了一个从SadeMary逃出来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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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h: F/ \- m/ C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小鬼，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地多此一举，这件事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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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o0 _1 ]8 ]- i0 }5 x* h    “我认为他做得对。”露比直言不讳：“我还没见过那孩子，但他很勇敢而且还非常聪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你看透了，艾伦，他做得对，他阻止你单枪匹马去冒险是正确的，你应该为自己的不冷静感到惭愧。”

    “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去就是送死，麦克去就很安全是么？好吧，你继续用你的谬论说服我吧，来啊。”

    “谬论永远无法说服人，我说的都是事实，麦克不是一个人，你是他的后援，你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我们很容易全程无伤地完成这个任务。”

    “露比，你只是中介人，别为自己找多余的事情来做，好好在这里数钱才是你的工作，所以不要再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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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G9 V( u; e# u) r" B    艾伦望着他，甚至没有感到自己有点前后矛盾：“你花钱买来的调教师身份呢？”

" k) T: i4 O6 M% i    “我说过只有一天，记得么？是周日，而现在是周五晚上，必须要再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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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7 y0 S; M( n- Z+ x    “一天？24小时？这段时间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你要我在这里坐等？”
1 x! P1 |# a/ R6 t! ]7 i2 ^
+ A* E+ C6 B7 n! h* n- M6 R    “你只能等。”露比没有感情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道：“艾伦，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散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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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愣了一下，但他很快点了点头：“随你高兴，我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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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 u' B, o- C' l9 X    露比也点了点头：“我会把你的钱都结算好存进你的帐户，另外，还要给你一个建议，别再找新的中介人，也别再干杀手这一行，它已经不适合你了，你不能信任同伴，再继续下去只是自寻死路。”

( R1 j0 B2 m8 R    “我并没有不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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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Z! x0 W3 I8 K  m4 h" J    “我不是说我。”露比直视他的双眼，仿佛一直要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他慢慢地接下去道：“我说的是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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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智者：迷途的羔羊，该由谁来带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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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e9 X3 L. k+ o1 v/ o8 s$ M尖白深渊 第二部 赏金任务 第十一章 预言者?灰马

daxianoaoniao

第十一章 预言者?灰马

      这个房间的结构很普通，但是看起来却相当的诡异。

. I4 R$ h% W# M4 `: K    麦克看不清全部的装饰，只有靠近门口灯光漏进来的地方才比较清晰地显现出房间的构造。

; H4 Y! m3 Y7 t+ S# U    房间很干净，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周围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他原本以为自己睁开眼睛会看到一个中世纪地牢式的刑房，到处挂满了镣铐枷锁和刑具，火盆里烧着烙铁，也许还能看到那著名的“铁处女”。

7 ^; d6 Z$ z% _4 i    但是这个房间却如此干净，甚至让人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2 A) Y0 a" v1 i4 j& |' p0 ?2 _8 u, R  x
' F: z; Y( f0 q) F& y5 X" P    他慢慢坐起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外面一直传来隐隐约约的音乐和喧闹，就像个普通的俱乐部所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麦克的双手被反绑着，但感觉不像是手铐，而是电线之类的东西，比绳子更牢固些，没有工具很难解开。

    他把自己挪到墙边，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强烈的麻醉让他还有点头晕，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在那些人第二次把他弄回来之前，他需要一段时间的自由，很幸运，他们还没有把他剥光，只拿走了外套，那些小巧的工具还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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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V4 W  W/ z% a; x; z0 Y: T    麦克不知道这种疏忽大意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至少可以肯定，他深入了SadeMary的内部，松懈的防备只是出于守卫上的密不透风，不可能有人从里面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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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P! Q" [9 F; _! c6 ~    但事情没有绝对性，以前就有一个男孩从这里出逃，而前天兰德尔？帕斯克也顺利地逃离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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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n( }3 A$ S# c    麦克觉得这多少应该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他暂时抛开这些想法，贴着墙壁双手尽量伸直，然后努力缩紧身体想要从后面通过双脚把手绕过来。

    细细的电线深深地陷入到他的手腕中，麦克的膝盖压着自己的胸口，非常费力地挑战着身体的柔韧性，终于，经过一次剧烈得几乎要断腕般的疼痛之后，他把一条腿从两手之间套了出来，然后就比较容易把另一条腿也套出来。

    麦克小心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艰难的肢体运动让他一阵虚脱，但是他没有浪费多少时间，用两根手指从牛仔裤的小口袋里找出刀片割断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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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断了的电线被扔到一边，麦克凑到门边透过通风的缝隙往外看，他一边观察着外面的状况一边摸着自己的手腕，上面因为太过强硬的拉扯而出现了两道血痕。

    门外一个人也没有，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不能太相信表面看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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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K2 v) s- B+ d: o# ~- F    他回过身来观察房间的内部，有一些白色的木头人体摆放在房间里，原本以为那是什么雕塑或者模特，仔细分辨之后才发现是做成人体形状的家具，全部都是赤裸的，有些是双手着地跪在地上的桌子，也有四个背靠在一起半蹲着的椅子，各种奇怪的造型令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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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他搬了一张桌子站上去，手指摸着上面通风口的接缝处，然后双手抓住盖子用力摇了两下。

& D7 J9 u* ?( A2 M* X1 ]    他尽量保持安静，但还是发出了一下轻微的打开声。

* T, C6 ~) t, H# q& u- ?    麦克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仔细听着有没有被人发现，稍微过了一会儿后，他把通风口的盖子移开，双手攀着边缘往上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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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W- B* O! p5 S1 }    黑暗的维修通道里隐约还有那么点光，但是却没有什么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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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I; @5 F" N& n; C    麦克一边爬一边从间隔的通风口往下看，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但是忽然看到下面由漆黑一片变成了一个亮着很多屏幕的监控室。

    从上面看下去，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个人，那个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屏幕，看起来那是大厅的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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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 q+ `! g& i    麦克看到里面正在模仿古罗马的奴隶拍卖，几个赤身裸体的少年戴着锁链口枷被牵到客人面前，那些有钱人可以随意色情地抚摸猥亵他们，被看中的少年就在当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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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盯着屏幕的那个男人看到其中一位客人把手指伸向一个金发少年的股丘之间时，忽然很激动地吸了口气，手掌放到自己的两腿间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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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只有一个马克杯，里面泡着浓黑的咖啡，而且也没有多余的椅子，看起来的确只有他一个人。

. m" }% F, d6 n+ h3 {4 Y( Z    麦克移开通风口的盖子，他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跳进了这个房间。

# e! A5 Q0 U, U" S; B$ ~  i    当那个全神贯注的男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的时候，麦克的拳头带着轻微呼啸的风声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头部，他立刻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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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球。”

    麦克把他快要滑倒的身体从椅子上拖起来，解下他的皮带把他捆紧后塞到角落的柜子里，然后又去把监控室的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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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x) M: u4 s  e3 U* _1 {    他重新回到屏幕前，依次看过每一个显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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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视器分布得很广，几乎可以连贯起来了解大致的建筑结构，麦克一边看一边记住几条重要的通道，以便在危急的时候做逃跑的路线，忽然，他看到几个人进了一个房间，但很快又出来，他们迅速地分开到各处，麦克知道自己逃跑的事被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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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7 ]# V$ W: \; t; O- j/ @    他弯腰把手伸到显示器的后面摸到电线，用力一拉，把连接着屏幕的电源线拉断了，瞬间有一片屏幕陷入了黑暗，麦克拿起桌上的杯子，把里面的咖啡倒在断了电源线上，电线短路让所有的显示器都停止了工作。

    他重新攀上通风口，往前爬了一段，找到一条小通道后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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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x; ~  _4 ^6 g  }5 o- C    从现在开始就不是潜入的秘密作战了，而是更加危险的工作，在艾伦来到之前，还有很长时间要由他自己来应付，直到引出那个Tyrant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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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在通道里慢慢走，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也没有特别的地方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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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随意地来到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门开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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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h$ k) D$ P    循着声音往里走，麦克看到一张冰冷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双手被铁链锁住，两腿分开，分身上套着拘束具，后面的穴口里插着一支震动的假***。

/ c( H* b2 Y7 N, _. @0 R2 Y1 R    这个年轻人的脸已经被泪水和湿发掩盖住了，麦克感到一阵血液上涌，他早有准备会在这个地方看到各种惨不忍睹的虐待，但是真的看到之后还是令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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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刚要上去帮助那个人的时候，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0 W: G; @+ T$ v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后面响起，问道：“你是谁？”

    麦克立刻转身，他听到那个人说的是“你是谁”，而不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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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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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o1 Y( c0 G8 v    他不是保镖或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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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看到那个出现在他身后的男人穿着白色的长袍，脸上戴着一个遮住上半脸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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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8 r8 z6 B$ k% }    “你是SadeMary的调教师？”

  d1 T- t: s3 h9 h; K& l6 D8 [    那个人显然怔了一下，因为这是从未出现过的状况，一个自由行动的陌生人，对他的职业和行为反映出强烈的鄙视和反感。

6 Z) |- J7 u5 |0 [. }    他的目光透过面具上的洞望着麦克，和他保持着相当距离又慢慢地往后退出门外。

    “来人，他在这儿。”

: X1 t  v9 s6 _, |5 j    麦克没有阻止他，而是回头看了床上的年轻人一眼，麦克现在救不了他，所以只能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 J8 A% w/ r& N8 p* D6 Z    当他冲出门口的时候立刻迎来了一次沉重的打击，一个有力的拳头向他头部挥来，麦克用手臂挡住，但全身往后退了一步，有四五个男人挤进这个房间，把他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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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K  r6 }8 @/ N( |8 f. i. ^    麦克丝毫不停地反击过去，抬腿猛踢其中一个的胯部，当他弯下腰去的时候又用力踢另一个人的小腹。

    但是那个弯下腰去的男人忽然抱住了他的小腿，令他一瞬间失去了平衡，其他几个人上来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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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感到自己的双手重新被扳到身后用更粗的线缆捆紧，而且是从上臂开始捆绑，动手的那个人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用力抽动绳子，使他无法再自己挣脱出来。

5 V2 l* X9 o* e    他们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没有人告诉他去哪里，也没有人对他的逃跑出言喝斥，反正一切都是不需要解释的。

1 I6 ~+ z9 ~8 G8 v9 D    麦克被送回到刚才监禁他的那个房间，有一个同样穿着白袍的调教师以及两个助手等在那里。

  W+ g0 C/ N( g# J    那些男人把他按在椅子上，用绳子捆住他的双脚，然后微微一躬身离开了房间。

% b/ V6 f# W9 c) b% ~: V; Y    “欢迎光临SadeMary乐园，你叫什么名字？”

# y4 e# ~( V1 l4 Z* a' M. a1 u    “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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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容易记，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忘了它。”那个男人用手指抬起麦克的下颚让他看着自己，他从那双浅绿色的眼睛里读到了和以往那些奴隶们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虽然已开始所有人都表现出无辜的愤怒和胆怯，但麦克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睛背后有支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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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_1 n. w9 m5 k* ]& x    “你的眼神真不错。”男人说：“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你不害怕吗？告诉我那种毫无根据的自信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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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说是毫无根据的，那它可以没有出处。”

- i6 E: D1 j' P  k7 z! i' o7 B" q; o    调教师盯着他的双眼看了很久，然后点点头说：“很聪明的回答，但等到你想说的时候一定会说给我听的，我们马上开始第一课，教导你主人问话的时候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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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9 N8 G( p* e" {; A    他向后退了一步，两个助手一个上前来抓住麦克的手臂，另一个拿着针筒在他手臂上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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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 `3 V/ `    “那是什么？”“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不能说话。”随着那个透明的液体注入他体内，麦克感到一阵头晕，但又不是要失去意识的晕眩，他只感到浑身无力。助手们解开他的绳子把他拖到靠着墙壁的架子上去，刚才他还觉得这个房间不像个刑房，但是那些人形桌椅稍微组合起来就能变成十分方便的刑架。他被人拉开双手绑在两具人偶前，除了四肢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麦克只觉得自己想要不断地往下滑，那种感觉很奇怪，他清醒着，但用不出力来。“好了，让我检查你的身体。”助手们上去解除他身上的衣服，一大片撕扯的声音后，麦克的胸膛裸露在三人的面前，而那个男人在那一刻忽然阻止他们撕扯的动作慢慢地走了过去。麦克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尤为出色，但是吸引了调教师目光的却不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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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手上的鞭子挑起麦克颈上的吊坠，黄杨木的十字架上有一个象牙雕刻的女人。

    看到这个奇特的吊坠，男人的目光立刻变得大为惊讶，甚至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 T  }, c. S2 I  d: s5 x    “你从哪里弄来的？”

    麦克观察着他的表情，但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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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你是可以听这个秘密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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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6 f4 C5 l" L! [! e) V    麦克冷冷地道：“如果你确定你可以听，那我就告诉你。”

    那个调教师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他听着麦克若有若无的声音慢慢地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是的，那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事情，你有麻烦了小家伙，‘他’会亲自来见你，那个时候就不会是像现在这样温柔的授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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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v. I' U2 `  m/ N    他抓住麦克的头发再度看着他的双眼，简直目不转睛：“我知道你的自信来自哪里，但是很可惜，那个自信的根源本身就是不存在的，看破了这一切后等待你的只有地狱。”

    他忽然松开手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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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又让他跑了，好好看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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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 t+ F. q. R7 G    助手们微微地弯腰，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可能是在门外守着。

: S" D. @9 U( D  [# G/ l* C# _    麦克松了口气，他感到自己还在不断下滑，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手腕上。

1 r3 u/ d/ [5 J    再过不久，他终于就能见到那位SadeMary的暴君了。

    预言者：我看到有一匹灰色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做死。

daxianoaoniao

第十二章 水银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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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把车停在隔开SadeMary俱乐部一条街道的小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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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L9 a- s6 I1 t0 m8 q    从这边看过去，那个干着肮脏勾当的地方灯火通明，一片热闹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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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Y. G5 h! P: r7 q    地上设施完全是掩人耳目，SadeMary有着庞大的地下结构，不是圈内人士完全不会了解在表面的正当下究竟有些什么。

! V& s4 N8 ]9 Y- a  z: X9 Y2 I    人们眼中看到的华丽往往就是为了隐瞒真相，掩盖藏污纳垢的所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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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8 d, p; q" z    艾伦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然后推开车门，往旁边的小巷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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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凌晨2点，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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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进小巷的最深处，打开战术电筒，地上的下水道井盖还留着一条缝隙，显然是兰德尔逃走的时候没能来得及关好，艾伦打开盖子，下面一片漆黑，生锈的钢筋梯往下延伸。

    他用双手撑着地面，毫不犹豫地踏住梯子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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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x8 x2 b) P5 r% V# C; U' V    下水道还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脏，只是有一股奇怪的阴凉味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冷风绕过他的身边，艾伦认真地望着脚下的墙壁，电筒能够照到的范围虽然并不小，但也必须非常仔细才不至于错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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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走了一段，艾伦看到有一个输水管空着，没有水从里面流出来，可能是其中哪个排水的环节出了故障，或者排水管改道的关系，他往里面望了一眼，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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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6 J- W; {0 u    艾伦没有多作考虑，直接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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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T  P; i" d1 }    时间在黑暗中渐渐淡薄，只有一成不变的管壁在往后倒退，兰德尔就在这样的黑暗中一边忍受着剧痛的折磨一边向着不知是否存在的光明前进，艾伦现在知道他的信念有多坚定，他对米歇尔的爱是他自己用语言也无法表达清楚的。

    如此深邃，在这个漆黑的通道里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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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0 a' l, u6 N    不知过了多久，艾伦忽然感到前方有一股流动的空气，他抬起头，关掉了手电筒，因为不能确定上面的情况，光线会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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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摸到那个漏进空气的地方，是一个残破的缺口，这个被弃置不用的水管就像一个天然的通道，艾伦在完全盲目的情况下从里面爬出来，他聆听着周围确定没有声音后重新打开了电筒。

) Y2 c2 ~. ?0 L4 P# ~    这个地方看起来像一个发电机房，艾伦用手电筒照射着周围，他确定是这个地方没有错，但一下子却找不到兰德尔说的那个入口。

& `, R3 ^- _2 s+ I8 L8 M1 s" P    仔细地又找了一遍后，艾伦终于在一个变电箱的阴影中发现了那个不引人注意的黑洞。

& i1 p, d& t7 ?. @; V    洞口很小，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否能进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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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h+ \8 e5 V4 I    但是它却比想象中要宽敞得多，艾伦把手电筒塞进嘴里，双手抓着洞壁让自己进入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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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匍匐前进，右臂用力带动身体往前，慢慢地深入到深处，这个通道并不长，正常行走的话用不了一分钟，而米歇尔却花了八年时间才打通，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毅力在支撑着他完成这常人根本无法办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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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X' q4 c- @2 W2 F6 G# `) Y. ]    战术手电筒的光线照到了尽头，那里被挡住了。

    艾伦伸手摸了摸，似乎是木板，但却不容易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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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艰难地靠过去，把耳朵贴在上面听着外面的动静，如果有人在那个房间里就会破坏他的计划。

    那样静静地聆听足有两三分钟，但是没有任何声音，说话声，脚步声，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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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用手指敲了敲顶着洞口的木板，似乎是很沉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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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U$ D5 ~- M8 d' D1 o    他用肩膀顶了一下，只是有一点很轻微的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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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n( ?& X) w8 c" [6 c    “该不会是一个衣柜吧。”

% k. ?& S- ^2 o: y    洞口在一个衣柜后面，兰德尔没有对他说过，而且艾伦不相信他在逃跑的时候还能把衣柜挪回来挡住入口。

# f0 g- H6 ?# ^    他一直就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这个洞口，对一个不懂得料理身后尾巴的孩子来说，不被发现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不但是兰德尔，在米歇尔逃走的时候就应该有人看到才对。

6 G) X4 K& X6 M9 W" m    从他被逃走一直到那条小巷，中间的时间应该足够长，没有理由那么长时间才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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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兰德尔在说谎，那就是他在SadeMary有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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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k: @/ I% L: t) q3 D    艾伦又用力顶了一下，如果他有说话对象的话，一定会说一个关于衣柜的故事，几个孩子穿过打开的衣柜来到异世界，遇见了一个妖婆和一只威武的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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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k3 ~) L: G3 s5 O    “又是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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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嘀咕了一句，童话总是这么残酷，然后伸出右手在那个沉重的柜子上用力一顶，推开了一条缝隙。

, n% {- u; I/ w" W, E    一个现实中残酷的童话世界出现在他的眼前。

% l& p% `. l& q1 ?4 Q2 M    从狭窄的缝隙间挤进去，这个房间是空的，一片漆黑，没有开灯也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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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4 B4 h* |6 y' T+ z    一股***和排泄物的臭味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在阴冷的空气中。

/ g# \- Q" z- j    艾伦用手电筒照着周围，房间里有一张床，四面的床栏上连接着镣铐，墙面上挂着不少奇特的道具，手电筒的光线从不知名的道具上一一掠过，艾伦想到那些冰冷的金属物深入人体内的感觉，立刻生出了一阵恶心。

' r/ }  d% s( L4 k& `    他把衣柜小心地推回到原来的位置，并打开它从里面找了条干净的白布擦掉身上和脚上的泥水，以免走动的时候留下脚印。

# t# g2 a+ i8 Y1 i    艾伦现在还不知道麦克在哪儿，所以只能用潜入的方式进行搜索，如果能恰好遇上Tyrant就是完美的一举两得，但是他明确自己首要的任务是找到麦克。

* |; a" ?8 m/ X5 O, m# P    露比认为他对麦克过度保护，以至于完全忽略了麦克本身独立的行动能力，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但艾伦一意孤行不听任何劝告，他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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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l7 H0 e- J$ E    如果是其他任务的话，他会毫不担心地放手让麦克去干，不管是枪战还是肉搏，不管是当面射杀还是狙击，都没有问题，唯有现在这种意义不明的自动献身是艾伦无法接受的，安德鲁？凯斯的阴影并没有完全从麦克的生活中消失，他要如何去面对一个庞大的，以性虐为赚钱手段的黑道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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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痛恨想出这个坏主意的露比，他从来不考虑别人的安危只是一味地接下巨额委托。

    算了，艾伦把弄脏的布塞回柜子里，反正这次事件结束他们就散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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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露比不克扣他的钱，他和麦克一样可以过很充裕闲适的生活。

) }! q$ x3 ]" C2 @0 h$ B: L    他来到门边，把房间的门打开了一线向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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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没有人，走廊的灯光昏暗，刻意制造出的压抑气氛很容易加深被囚禁者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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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  ?4 l% n! ?; J, I' C    兰德尔告诉他几处装有监控器的地点，但他没有办法说全。

! _6 a5 d" `7 ]% e# F3 L    艾伦避开那些地方，他开始觉得这样盲目地找下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必须要找个人问清楚才行。

1 [* s. v; P% x6 A    走出这条小通道后，外面显得比较开阔，有很多房间相连，每个房间的门上都写着编号以及一些意义不明的符号。

    艾伦暂时忽略这些地方，他走进另一条通道时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他立刻退回来，从身边抽出枪再往前仔细看的时候，发现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从身高来推测应该是男性。

    艾伦看到他的脸上似乎戴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通道并不长，这个男人很快就要转弯不见了，艾伦向两边望了一下，也许是因为这条通道上没有房间，所以两边没有装监视器。

- Q: S, U0 Z( |    他立刻从角落里转出来追上那个人，在对方还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左手勒住他的脖子，右手捂住嘴把他拖了回来。

    艾伦强而有力的手臂控制着这个穿着奇特的男人，然后用冰冷的目光望着他低声说：“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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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1 I) E; Z9 L6 \    他松开勒着他的右臂，但是把手中的枪对准了这个男人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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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话要问你，所以会松开你的口，但说话别太大声，否则我就开枪，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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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看到对方隐藏在面具后的脸大概扭曲起来，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地瞪着他，然后非常用力地点了点头。

/ y, Z$ O  M; P) M) n8 a    艾伦慢慢松开手道：“好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调教师对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对待新人的？通常把他们关在哪儿？”

    那个男人在枪口下断断续续地道：“没……没有固定的地方，一般是按照补缺的方式分配新人，原来的性奴被客人带走之后就给相应的调教师补充新人。”

$ F* j: r. [6 v7 P# N. W    “那么今天有新人送来吗？”

    “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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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q3 ]/ j" `    “在哪里？”

; f# `$ E& a4 J  p2 B% P0 `" M, _    “我不知道。”

, }/ `2 {' t- z) s0 Y# [    “你最好能知道，否则我就只能解决掉你再去找别人问路了。”

    “不，不，别杀我，我真的不知道有几个新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但今天只卖掉两个人，我知道哪几个调教师会先挑选新人，我告诉你他们的房间，也许你能找到你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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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4 S3 d  n: \    这个男人迫不及待地把一切都告诉艾伦，企图以此来换取自己的生命安全。

    艾伦仔细地听他说完后向他笑了笑表示感谢：“我还有一件事要问，如果我要把你藏起来，哪里比较安全不会被人发现。”

    那个男人怔了一下，但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前面有个小通道，从左边走会有一扇小门，那里是配电房，平时没有人会进去……”

    “路上有监视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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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 K/ J" p% d+ F8 }/ q    “没有，那是条死路。”

* \1 T/ F0 ?5 w& W6 {9 [/ R    “很好，谢谢你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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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5 x5 c) V9 K1 v' _7 l    艾伦举起手中的枪，用枪柄打晕了他，然后动手把这个失去意识的男人拖起来，按他说的路线来到配电房。

" [2 t8 U: N0 ^4 k$ e3 @    枪械的威胁果然是最有效的问话方式，这个男人并没有说谎，配电间很狭小，显然不是常人会进来的地方，艾伦脱下他的长袍套在自己身上，然后动手去揭开他的面具。

    面具是用动物骨头制成的，白惨惨地在白炽灯下反射出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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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艾伦揭下他的面具后，露出来的是一张十分英俊的脸，完全无法与变态联系起来。

    “事实证明长相和行为是没有关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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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笑了一声，把这个男人塞进房间的夹缝里，为自己戴上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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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2 d5 F2 ?- [% f    没有露比的帮助他一样可以独行，以前是，现在也是。

! L3 T- I% t7 e8 l& @- x3 Z    艾伦推开门，慢慢地走到那些互相连接着的房间门口，门上的标记用颜色和形状来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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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动声色地边走边看，有些房门开着，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其中一个房里调教师正执着鞭子抽打一个赤裸的少年，那白皙的肉体在墙面上扭曲，就像一副地狱试炼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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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一边分辨着门上的记号寻找那个男人告诉他的房间一边冷眼看着这些以虐待他人身体为职业的人。

    彻底搞垮这个地方的确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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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在这个较广阔的区域找到其中一个调教师的房间，但里面没有人，他越深入就觉得越奇怪，通道越来越狭窄，但是并没有给人抵达尽头的预兆，反而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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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E2 a$ V4 a0 y: r2 A+ {6 {    昏暗的地下通道通向了一个广阔的大厅。

1 b6 [9 P' `" i, Q    他慢慢地走过去，大厅中间有一个舞台，一尊巨大的大理石雕像支撑着天顶。

    艾伦抬头看时，只看到那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双手高举过头顶，手肘部分连接着天花板，膝盖着地跪在地上，头部微微地往左侧，靠在自己的手臂上，那张美丽的脸上带着悲悯的表情，低垂着眼睛仿佛在望着步入这个大厅的人。

' z, E% v) V6 H1 t+ B; [  ]    艾伦抬头看着这尊不可思议的雕像，忽然间，整个大厅都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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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到身后传来枪械上膛的声音，数十个持枪的男人出现周围。

) @" t$ s0 Z9 c' n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坐在角落的阴影里，他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气息，艾伦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尊巨大的雕像上，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大厅里有人在。

0 [7 R0 D  z2 ?4 G" F) O9 f    水银灯下，所有的枪口都已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