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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3 05:4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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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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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3 k$ {$ h, i, m$ Y3 W4 Y$ F韩漳去看了看那个老鼠夹子,还是没有抓住老鼠,他又换了一个小蛋糕,把先前那个已经长毛的小蛋糕扔掉了。 $ H8 }. r M u0 h9 W4 @
“喂,我说吧,你抓不住的。” & q7 w; _5 L0 w' d5 W! W
“能抓住,”韩漳笃定地说,“肯定能抓住。”
' o; w: I! M3 I8 R/ Q, i越立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扭动,一边嘴里还咕哝着让人听不清楚的说话,似乎是做了什么让他不太舒服的梦。 ; r6 j( ?& L0 n, m" ~$ @% s* ?
睡在他身边的韩漳原本困得要死,却被他扰得一会儿就醒来一下,根本睡不塌实。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把越立的枕头压得平了一些。这小子只要枕头太高或者是肚子太饿了就会做噩梦,可是他现在只能给他做这么多,要是把他弄起来吃饭的话,他的起床气反而会更大,而且他也很累,起不来。
& ]5 Q& M7 g* j+ R5 l$ ]越立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的为人很好,对人很温柔,也不会为别人打扰了他睡觉而发怒大闹,甚至到不讲理的地步。 9 N- ?% f& q& @. b
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 g: B7 J* L2 V8 D
这种事情,没有转折点的吧。所以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直到有一天他的一个同事笑着对他说,“你的脾气太大了吧?到时候谁敢嫁给你?”,他这才发现,在大学时代那个被韩聆的朋友们羡慕不已的那个“温柔男朋友”已经不见了,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他绝对不是在被莫名其妙地抛弃的时候就变成这样的。 0 ^8 s1 C. |+ w1 U3 l) @# ]! \2 f
那件事对他打击很大,可还没大到这个程度。 % U' V8 M' Y) {* t$ B)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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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已经很低了,可是越立还是在滚来滚去,简直快要把韩漳从床上挤下去。要不是他睡在床的里面,恐怕现在已经掉到床下去了。
& l' d; x" h0 q7 f韩漳实在受不了他这么折腾,翻了个身,将滚过来的他一把抱住,双腿夹住他的腿,越立终于老实下来,在睡梦中也伸出了手回抱住他,两个人这才陷入了深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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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N7 r# s. o% m/ z& Y: ~第二天是个星期六,真是个美好的早晨……或者说中午。 - ^0 X, s" c0 [: u# Z! E# {
“呀~~~~~~~~~~~~~~~~~~~~”凄厉的惨叫声,“韩漳呀呀呀呀~~~我的腿没了!”
+ L- H, C6 M$ Y3 }& n/ t6 s所谓的腿没了当然不是真的没了,而是被韩漳的腿压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现在是下午一点钟--已经麻得没感觉了,想上个厕所都没办法,因为站不起来。
9 r9 i3 _2 B, A5 V- d* K2 E韩漳朦胧地睁开眼睛,却看见越立呲牙咧嘴的扭曲表情,习惯性地吓了一跳。
4 t. v/ ~/ E6 G( T9 v# } Z/ |: q“腿啊腿啊腿啊!你的腿快闪开啊!” 2 H/ g6 U$ o9 C' g8 m
韩漳抬起腿,越立只觉得刚才都似乎没有了的双腿呼地热了起来,然后是一阵让人难以忍耐的酸麻,他连动都不敢动,开始惨嚎:“呀~~~我残废了!我残废了!这腿不能用了!呀~~~好难受啊!你不如把我腿切了吧!省得这么痛苦!呀~~~~……” ' P+ r0 v5 a0 V
“真是不讲道理。”韩漳早就习惯了这种事,一只手放上了他麻掉的腿,轻轻按揉,“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
8 R5 u) {- [+ w& i; ~8 \5 R9 q/ H他按揉的时候,越立的惨叫声比刚才还大,不过过了一会儿之后,声音就低了下去。 - V- V; R) ]$ d: n7 S7 t( u
“好像好了不少……”
! q5 R/ } H! ?, U3 i. E“真是废话。”你以为以前那么多次都是白按的吗?我又不是你!
+ ^. c, J: Z& {0 Y! N \+ R9 ~( Q“哎,韩漳,”腿好了一点,越立的思维就渐渐有点正常了,“我为什么没穿衣服?”
7 B' Z- H) |. w* c; j" D他全身都光着,一丝不挂--就连本来裹在腰部的浴巾也被他一晚上的滚动给滚得不知所踪了。 4 X" L- \7 ~2 U7 c. T' T
“因为你洗完澡就睡,敲都敲不醒你。”
( B3 Q5 v- O) a( T, f5 I“那你为什么穿这么整齐?”
3 T4 f- m& e- E% x1 H1 ~韩漳身上还穿着昨晚接他的时候穿的衣服,只是由于一晚上的时间而被揉得满是皱纹,好像八十岁老太太的脸。
( l+ Z \5 z$ K+ ^1 Q$ F# C) Z8 T- [# f“因为你这个白痴在睡着以后热情地抱住我,害我想脱衣服睡都不行。” $ Z: h0 I9 R' K' Z( g" H
“……”越立整个人依然贴在韩漳身上,一手托着下巴苦苦思索,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主动去抱他,“……我会做出这种事吗?会吗?会吗?”
: l* O' }& o7 m S. m0 T! A当然不会,不过……韩漳拍了他的腿一下,翻身起床:“快起床吧!昨晚上就没吃饭,肚子饿不饿?”
2 [$ b1 M* v0 F越立捂着肚子,那里空空如也。 3 v c8 a7 G5 O/ s/ f0 g
“饿死了……”肚子很配合地发出了很大的咕噜一声。 , b, l, P4 A% g1 o" O6 w
“昨天我叫你都叫不起来,是不是中午没有睡觉?”韩漳一边问,一边脱衣服准备洗澡。为了这次的设计,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时间洗澡了,最多在凉水底下冲一冲,同时醒醒脑子。 9 Z) }) ]% l9 r$ r# w9 u# Z3 w
“没~~~~~错。”说到这个,越立立刻变得非常沮丧,他坐起来,伤心地捂住脸,“昨天有一个新人作家到我们那里去,我请她吃饭,但是却没带钱……”那十块八毛钱啊……他当时还以为是一百块咧!
+ i5 f% T6 ?0 h9 d韩漳停下了脱衣服的动作:“是美女吧?” $ b" y! p; ~/ h( I) s
“是啊,”越立放下捂住脸的手,为自己的自尊而继续郁闷,“连我打电话给你的钱都是她借我的,幸亏在那里遇见她,不然我连回都回不来了。”
( {, u' X7 p6 ?, L9 J其实他要回来还有很多办法,比如直接打个的士,到了韩漳的家再由韩漳付钱也可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想起过这个办法,而总是被他麻烦的韩漳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 h8 S5 D* g1 }# ?: @# a7 {
“对了,你要回去还是要留在我这里?”韩漳继续脱衣服,脱光之后抓起挂在床头的毛巾搭在肩上,“先说清楚,你要是想回去的话,我可不跟你去,你房间太乱,我受不了。” * F6 T, M+ Z* z) M' U0 u
“每次说受不了,每次不都帮我收拾,嘿嘿嘿嘿……”看着韩漳走进浴室,他在他后面大喊了一声,“小韩啊!你的屁屁好好漂亮!” 3 [0 i( \) F: S
不出所料,他听见了浴室里某人滑倒的巨大声音。 : Y% t) ]7 P1 k
/ [6 j+ `* b' `8 M越立从小就被只有他一个孩子的父母教育成了“君子远庖厨”的大男子主义典范,不要说做饭,连煤气炉子的开关在哪儿也不知道。他以前不管是学业也好生活也好,都是被父母所控制着的,但是他不想再继续那样下去,他不想再被控制,因此毕业之后便不顾父母的阻拦,而独自一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 `! K( [ Y ?1 H1 u" w5 C7 `在这里,他巧遇了韩漳。
& ?. @, I2 \5 r: _, c' B一颗麦粒从天上掉下来,一根针插在地面上,麦粒能够随着风的动向而凑巧掉落到那根针的针眼里,这种机率能有多大? . q, Y) H, o3 m: Y! c+ \
据说,这就是缘分。 ! A1 J3 n; u, a; _6 z
至于是不是真的缘分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个人在逐渐侵入他的生活,他是从父母那里独立了,但是在韩漳这里却…… ! K- v, \) A+ x( o5 y- j( }
他盼着腿,托着下巴在那里愣了半天,好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问题,但其实什么也没想,只是瞌睡虫还没完全离开,纯粹在发呆而已。剩下的瞌睡虫好不容易才离开,他低下头,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穿衣服。 ' X6 B( n& @1 G
“啊……衣服衣服衣服……”他爬下床,拉开大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干净的。 . X9 ?6 I4 k. W. \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在韩漳的面前已经很习惯这样了。以前就算是在宿舍里,很熟捻的朋友们中间,他也很少会赤身裸体的,一般人也不会。可是不知为什么,在韩漳身边他就习惯了这样子,甚至连一点羞涩或尴尬都没有,一切天经地义。 + c( H) b' w* w) J9 c8 L, C' p2 ]
或许那是因为,韩漳的目光之中丝毫没有避讳,也绝对不会让他产生任何怪异的感觉吧。
4 }5 e8 P/ U! R9 t3 n5 U6 g7 M& X衣服是穿上了,可是没事做,连盥洗的用具都在浴室里,现在也没办法梳洗。他在房间里踱了三十秒的步,一头又倒在床上,心里告诉自己躺一下就好,可是眼睛一闭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 \7 O: i# V, ?1 ?9 k4 z
韩漳从浴室里边擦头发边走出来,嘴里说着:“越立!洗脸了,快点,越……”
) J( Z3 @+ Q) d: V+ N a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到后面去,却愕然发现那小子又睡着了。 # [0 O0 z, J @$ ~ u
“到底谁最瞌睡啊!你这个万年瞌睡虫感染者!”他坐在床边,拍拍越立的脸,“喂!你要再不吃饭胃可就真的要疼了!喂!”
4 X% h+ {; f4 o P7 Q$ R越立微微地打着鼾,对他的呼叫不予理睬。 ! K, S Z- c' z8 `; X
韩漳气得长叹一声,双手撑在越立的身体两边,不知道是该揍醒他好还是让他继续睡好。他看了他很久,头慢慢地低下去,却在即将吻到的时候,蓦然起身,大步又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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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吃到“早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越立顶着一张如丧考妣的脸往嘴里扒饭,因为他的胃在隐隐作痛。 . ^! W! \6 K7 j
“我早就告诉你了,”韩漳面无表情地说,“你要不吃饭肯定胃疼肯定胃疼,你倒好,洗完澡往那一躺就死了,怎么叫也叫不起来!”
1 x3 F" K g/ o; w0 i2 d5 W“可是……可是可是可是!我没听到!”越立理直气壮地回他。 / a) Q, ~7 U; H4 F9 S) W$ I. f v2 A5 Q
“因为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就算我踹你你恐怕也醒不过来。”韩漳说这话不太对,其实他只轻轻叫了一下,后来则是因为他自己太疲劳,才导致的这个结果。
% p9 d* }# W! ?. _: \“总之,我不认为我有错。”越立坚持。 . _7 n, ?* _5 N% m6 F2 P
“反正你要不要认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以后你在别人面前不要因为死不认错吃亏就好了。快点吃,我要收拾东西了。”明明同时开始吃的,但是韩漳都已经吃完了,越立却还在和碗里的一点稀饭做殊死搏斗。 : D& X7 N6 F4 I' Q1 u/ H
“韩漳……”越立哭丧着脸,“吃不完了……胃好痛啊……” 1 P) [0 P6 r- ?
“你活该,最近吃药没有?”越立一直都有神经性胃炎,精神压力大或者饮食不规律都可以引发发作,要是韩漳能在他身边的话,一定会好好看着他吃,但是很可惜,这种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5 ?0 S- R8 [. L% w6 a0 s' W“没时间嘛。”越立把碗一推,他本来就是坐在床上的,这会儿倒方便了,一头倒下去,又打算睡。 ' {( F5 p6 }# k* z t; P: v' H7 f
“越立!你怎么回事!吃完饭就睡!不怕变成猪吗!”韩漳一边把折叠桌收起来一边叹着气骂。
: g2 h$ v: }9 A“不怕不怕不怕,变成猪也没关系,反正有人养。”嗯~~~伸个懒腰~~~~真舒服--如果连胃也不要隐隐作痛就好了。 1 e5 O6 A9 o8 Z9 T
“我才不养你。”
" ?5 M3 a* x/ o7 x8 i) g! b' I“呵呵呵呵……”越立奸笑,“不会的,你砸锅卖铁也会养我的,咱们好兄弟嘛。” : Z% c u8 o# _( P W& F$ n4 o
“谁跟你好兄弟谁就真倒霉了。”韩漳毫不留情地说。
$ d9 ?5 R2 D, E! p“可是……你不是对我很温柔吗?”
J6 w) Z* r! P# P* w' l8 I9 g韩漳愣了一下。 1 E- Q( C% {5 v4 w: ~) C
叮咚~叮咚~
. d5 b* \2 m T- m) ^门铃在这时候适时地响了起来。 " E a! t. i+ z; [
韩漳把正想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到门口打开门。
}+ q$ o3 r$ B9 z“小韩哪,设计做好了没有啊?”门外是一个笑得花儿一样的男人,韩漳看见他,顺手就把手中的抹布往他脸上擦,“呀呀呀呀!你干吗!我的花容月貌……”
0 \5 a' ]% w+ }8 C+ }* ~" P/ M“你那张毁容的脸!”韩漳纠正。
; E; s0 m- S: O+ @( c% a“好吧,不管怎么样吧,我是来……”那男人笑着就往里走,一眼瞧见在床上做睡美人状的越立,立刻话锋就变了,“呵呵呵呵呵……好久不见了!小越!” ! b2 \; J* x6 I
这个男人是越立同宿舍的恶友,于德参,毕业之后碰巧到了韩漳所属的公司工作,算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哥们儿--不过,只有越立和他这么认为而已,韩漳始终看他不顺眼,所以当然不会对他有好脸色看。 ' I" o9 S' m8 g0 @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韩漳面色不予道,“是骚扰我还是玩弄他?” . X) _ r8 `9 d& J0 b
“都有。”笑得更开花了。 1 O4 t# f$ w& I; @& L
“……”杀了你……
4 W& W- s) b" r$ K+ n5 v“好啦,开玩笑的,我要准备开工了,现在来拿你的设计的,”于德参收起他不正经的笑,不过整个人怎么看也严肃不起来,“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你弄好了没?”
8 d5 @' b, a( E2 d/ D6 n" h. I: _韩漳一声不响地走到桌边,拿起图纸卷好,往他怀里一塞:“快滚吧,别再出现了。”
3 U2 Q" E7 \& B2 D0 |9 V于德参又摆出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无视于韩漳仿佛死光一般的眼神将图纸一张一张打开审视,确认无误之后才又卷起来:“小韩哪,不是我说你,现在的社会最重要的就是要会用电脑,你这样用手画实在是有点落后了……”
8 F4 P& S# h O# q“有些傻瓜只有在面对电脑的时候才会有灵感,可是我更喜欢用手在纸上画,否则没办法。”韩漳脸吊得长长的,“你好了没有?还不快滚?”6 Y6 Q/ ^$ }7 M6 i [; n
他越是这么说,于德参就越不走,最后甚至丢下设计图纸,坐在了瞌睡虫完全被他的聒噪嗓门赶走的越立身边,转眼看见还没被完全收回去的早饭,立马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呀~~~~~早饭好丰盛啊!谁做的?越立?” 2 h3 G) L' A/ U
“当然不是我。”越立兴趣缺缺地说,“我只会吃。” / u5 d+ b8 d* N5 q
“那就是韩漳做的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于德参的脸上带着非常诡异的表情。 & `, u g: y3 Q
越立发现是发现了,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表情里包含着什么意义……反正很诡异就对了。 7 p9 Q6 i L) g8 R$ h! ]* p
“是啊,怎么了?”难道很奇怪吗?
6 T: D7 r4 W+ W3 q8 W韩漳把剩下的东西都放在冰箱里,狠狠澄于德参一眼,很生气地去洗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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