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爱情故事》 BY 莫心伤【完结】

鬼手佛心

部长很生气，后果也不是很严重。

他把我骂了一顿，我把电梯公司过来的维修人员骂了一顿。估计那个维修人员在肚子里骂我，就像我在肚子里骂部长一样。

把整个大厦的电梯全部检修一遍，由我督工。

( S, l8 ?: k+ d* r. n) B. {* [6 Z! f/ m其他同事看着我乐，为什么？就因为我事发的时候在现场，难道是我把电梯弄坏的？我强烈要求调查当时在电梯里最重的那个人，但没人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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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 ?6 i3 q: h# M直到午休快结束的时候，我才赶到食堂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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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7 z' x4 O& |8 j4 w6 `结果，食堂的师傅直接给了我装着剩汤的盆。

0 A; }) Q  K' n% |( r( l* O. q我果断地决定放下饭盆，决定投奔方便面。

$ R" z# n7 i& f' v; w就在我想杀回办公室找同事搜刮一份泡面的时候，我突然被人拦住。

“没吃饭吗？”

. z9 x3 z- C: F我瞪着来人，说：“没呢因为电梯都要检修所以准备吃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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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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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吃，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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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的命令敢不从么，我在广大群众的围观之下，战战兢兢地跟着他走出了食堂。

" l+ D: W) B, v$ }他带着我用专用电梯下楼，空荡荡的，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在电梯里。

3 B7 M( Z: S8 a6 ]- V2 F3 L我想起了早上，不觉有些局促，低着头，不敢看他。

$ z8 }( a4 y# ~) p0 H/ j“今天早上谢谢你。”

“哎？”我抬起头。

他转过头看着我，说：“早晨的时候，其实我有点害怕密闭空间与黑暗。”

& N* ~6 X1 F5 K5 |: y5 f我感觉血液都往脸上涌，我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什么话。如果他问我为什么要握住他的手，难道我要说因为我先知道你害怕？然后他会问我，为什么知道，然后我说是你助理告诉我的。然后他又问，为什么会认识助理，然后我说，因为我常找助理小姐要你的照片与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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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但是后来他一直都没问。

6 L* \0 a! i! a& J' X# p1 f不晓得为什么，我又觉得有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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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L. V+ Q) q) a他带着我直接出了楼，原来不用拿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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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领着我走到一家餐馆前面的时候，我抬头看着那个招牌，心情很复杂。

为什么是同一家餐馆，我又要再拉一次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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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3 @4 J! q+ M; a, P2 z8 N我悲壮地走进餐馆，与他面对面坐下。

$ l( o; V+ l$ U2 V% V# E* P他也询问我想吃什么，我报出几个菜名，只要不吃那些就行，换几样菜看能不能避免肠胃不适。

# A8 h# L, G6 P  [" M4 Y总经理很沉默，我也很沉默。

( o& f# Y4 n+ y* ^6 [: D我们默默地吃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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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很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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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抬头：“报告，还好。”

“不用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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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电梯的事解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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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

“总务部气氛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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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u% P0 E我一惊，难道是私访民众，我连忙说：“很好很好，好得不能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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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 ?. ~9 s; x7 w1 [3 d  V: r* l“那就好。”

, ]$ c4 K; y& v" ?8 ?; Q5 c然后我们同时用筷子戳饭。

5 Y# g5 |  i: e3 j3 D& r$ g3 w吃完饭，我觉得我的背后都汗湿了。我们又一起走回公司，一起坐电梯。直到我要下电梯了，而他要直接去高层。

) Z" g" l* Y5 U' ^8 j; i我按住开门键，回过头，问：“总经理，我能问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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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 p' M+ w6 D/ n* t他深深看着我，说：“你问吧。”

8 ^: P/ O. y9 B* X“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7 I  t5 ~  X5 ^他只是看着我，然后慢慢地点点头。

我笑笑，走出电梯。

在他的演员表里，原来我是有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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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p: |, W$ ^0 _3 B- k晚上的时候，我问怪阿姨：“为什么总经理这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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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9 x( x- q  a怪阿姨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他的助理而已。”

我又问：“那你怎么知道他小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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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空白了半天，然后回话：“我八卦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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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还是工作，但是周末的时候杨简约我，我还是出去。我跟那一帮人建立起了深刻的革命友谊。

- z/ t+ N, A, B* @- k事情是这样子的。

有一次我们去一个主题club玩杀人游戏，我不太知道规则，说了半天还是懵懵懂懂，杨简说：“玩一盘就知道了。”

5 [, H4 `4 F! m; k' W; R1 M: C然后我们玩。

我一不小心抽到杀手，感觉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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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说：“天黑请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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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戴上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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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又说：“杀手出来杀人。”

有两个杀手，我杀了杨简的时候，另一个杀人冲我诡异地笑。

法官问：“杀手确定吗？”

  I9 X9 R8 u& d' L  V( W我说：“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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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Q* J8 L% D# Y全场笑翻，而我则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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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要了我手机号，我正式进入那个圈子。

( p0 ?8 p) C5 Z2 P3 q自从每周末有活动之后，生活变得很奇怪，感觉像被拉进新的领域，有兴奋也有不安。

! `$ q! z: a9 W/ N# |5 M这样好吗？

. l9 V: @# C$ K5 |, U2 k又到了星期五，杨简开车来接我，顺便吃饭。

碗照例是他刷，他微笑着，挽起袖子，洗得很认真。

我抱着我的兔子，靠在墙边看他，问：“为什么要把我扯进你的圈子里。”

5 {0 w$ b/ G6 r1 s1 A1 t% z他侧过头，说：“我只问，你觉得跟我们混在一起开心吗？”

$ E. M6 d# o: R7 {  B# J4 h' m我不能不点点头。

他展颜：“那就行了。”他朝我眨眨眼，“跟着感觉走吧。”

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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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守旧的人。

鬼手佛心

我坐在杨简的车里，他跟我说：“我们今天去打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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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好久没有打过了，都快忘了怎么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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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玩玩而已，我们又不是什么专业选手。”

但是我还是很担心，我只在大学里打过，杨简越是这么说，他肯定打得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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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杨简那一票人真的很会玩。

. D; `5 P) ]6 X不像我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高级白领总会在夜晚的时候追逐醉生梦死。

# h! |& j# J3 }7 }好吧，其实我觉得醉生梦死是个很高级的词汇，我一直无缘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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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王锦程他们都算事业有成，他们周末的时候有时一起运动，有时去club一起玩，玩得花样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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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u, F  W3 k& K% q7 V+ }就是不玩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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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k, P6 K0 g# x王锦程他们在一个网球俱乐部里等着我们，我看了看场面，我想在这里打球一定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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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跟他们一起出来这么多次，我都没有出过钱。

8 `2 t$ g9 ~% _我有点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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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d3 G$ ~4 d% |( Y& f网球场是露天的，灯火很亮，今夜有微风，感觉很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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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开始打球。

/ y. S# u" l! d- Z# f, d然后杨简对我说：“你真的很久没打了？”

真的，有好几年了，我只是大学的时候参加了网球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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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T9 W8 U“你为什么骗我你打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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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打得不好，但是我没想到你们打得更烂。

“果然上天是公平的，人在一方面迟钝就会在另一方面灵敏。”

( Z# e7 U' [6 a! [3 p2 @0 R什么意思嘛。

/ V/ L- ~  ^# s! d" g' o: A后来，他们一致把我轰下来，说跟我打没意思。

切，自己总是输还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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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场边，眯着眼，享受夜风。

杨简在场上冲我笑：“别再眯眼了，再眯眼睛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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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4 Q/ n$ J1 `我从裤兜里摸出个网球就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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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锦程坐到我身边，笑嘻嘻地跟我说：“感情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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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I0 k3 @0 d3 ?4 t我不自在地回答：“哪有。”

/ p+ t2 y% }& u# U8 J王锦程只是看着我笑。

我只好转头不看他，看着杨简在场上打球。

. Y. K) _, z5 d他本来架子就生得好，打起球来，迎着风，特别好看。

) T' o& ^. S; P) M2 N% k只是……真的打得好烂……

8 h! }3 F' `- R$ Z“你还在犹豫吗？”王锦程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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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B' Y. W+ N# Q( J“犹豫什么？”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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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t' }/ }3 R  }6 V( g$ O“别装了，想杨简这样长得好，工作也不错，又恰好是同志的男人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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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同志？”

9 Y4 a3 w8 B% a( o王锦程也愣了：“怎么？你不也是吗？我们都是，杨简没跟你说？”

) ], p0 ?: O+ D, R& I! c我笑了，说：“当然有。”

我慢慢再次转头看着杨简，他仍然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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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王锦程说：“我去上个厕所。”

“快去快回，我来再次挑战你。”他笑着拍拍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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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来，缓缓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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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简看到了，问：“守宁，你去哪啊？”

我没有回答，王锦程连忙说：“他憋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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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I: N5 b* a/ W我听见我身后有一片笑声。

我走出俱乐部，在门口拦车，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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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网球俱乐部离我家有点远，车费很贵，我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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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 ^% C% N/ S我打开门，再关上门，打开灯，打开电脑，坐了下来。

原来真的只有这样的事才适合我。

$ S4 c" ]: T$ c( @! Z坐在家里，看着冰冷的发光屏幕，这样的我才是我。

, V- s, f3 D4 X既然这才是真的我，为什么我摸着鼠标的手有点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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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e! Z- f& o6 v我上了QQ，我想找助理小姐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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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子，平时你星期五晚上都不在的，怎么今天有空了？”助理小姐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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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 X) l# K/ r“我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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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2 l+ O$ u8 V% e5 y1 C0 h“啊？喂喂，要注意身体啊，还不快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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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Z5 x( X& G# _6 i我把头埋在键盘上，QQ一直滴滴滴。

7 [8 C1 u) d3 W/ m% @手机开始震动，我懒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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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i8 N7 J  n0 v过了好久，它才停下来，我支起身子，看见对话框里怪阿姨一直不停地刷屏，问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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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问她：“如果一个人骗了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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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W2 s& N. H# Y2 I她那边再次出现那种奇异的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回答我：“如果他比谎言带来的破坏力重要，我就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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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无法衡量。

门铃开始响，我还是充耳不闻，继续问：“你害怕改变吗？”

; ?9 T3 s7 D6 P3 e" v' L0 o# U$ k“害怕。”

“为什么？”

“因为，我想我喜欢的东西永远不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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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邻居开始大声骂人，站起来，打开门。

. T- R, [/ ]" y! ^  J) j杨简阴沉着面孔，站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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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有点好笑，我以为生气的应该是我。

( [; s& O) K( y* B) B. l: x我请他进来，关上门，他开始质问我：“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G  O4 K" t" _7 u: M5 [+ e5 {2 O我说：“因为我是个同志。”

他立刻变了脸色，最后神色柔软了下来：“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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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为什么要骗我。”

7 [2 q5 g6 r! E2 x; ?  @2 I6 J' Y“其实我没有骗你，我只是选择没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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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 _7 D4 K6 L4 S这样感觉更加难受，早就被人摸清了底细，可还是像个傻子一样，小心翼翼地隐瞒，怕因为自己的特殊，失去了刚刚的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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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J4 L, S( k; m这种被掌控的感觉，我很不喜欢。

杨简很熟练地在我的沙发上坐下，说：“其实我很早就看出来你是个gay了，但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要瞒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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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 u. ^- }我摇头，我没有那个能力，去猜测别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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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视着我：“因为我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你是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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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4 W: y; a3 q, x( V( d$ Y我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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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l  A( V, c+ l) k. T“你很自卑，你很怕，你怕别人知道你是个同性爱会鄙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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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6 ^# k- R/ a5 b我不停地摇头。

  Y% B6 _$ J& V. ]5 N1 _- S& l9 i他拉住我的手，说：“所以我想先拉你进我们圈子，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你不是也跟我们相处的很快乐吗？”

" B- t: S7 Q& O; d5 l但那不是不说真话的理由。

* j" P+ {$ M: p. F$ }“你为什么要把朋友介绍给我？”我一直都很疑惑。

7 l6 E: i) ^2 b5 P, Z0 @' `# |他拉紧我的手不放：“因为我想追求你。”

鬼手佛心

杨简拉着我的手，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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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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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会的时间里，我想起很多事。

+ w+ ]9 `8 w: G3 N- m2 V3 k想起高中的时候，因为喜欢上自己的死党，只有躲着他，结果他跟我越来越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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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V- |! X3 R0 l( ~想起后来，因为发现自己的性向，不敢与人接触，结果惹人看不惯，被堵在车库里被打了一顿。

想起跟家里人出柜，母亲以前虽然很凶，但她那次是真的拿出了菜刀。

: L2 q+ X) C4 S4 ]我慢慢地把手抽出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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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t$ e* Z$ T- H3 y3 R他问：“答案？”

我说：“给我时间。”

他偏头想了想，说：“下个星期可以吗？我们下个星期五的时候会在钱柜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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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 S8 R. v* M$ R, y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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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我的手拉住，捏捏我的掌心，说：“那我等你。”然后就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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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的时候凝结在我脸上的目光很深，我的心里有点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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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 X" [2 {+ C' |- t' P但是我还是掩上门。

我走回电脑旁边，QQ的对话框还打开着，上面的对话还停留在那句“因为，我想我喜欢的东西永远不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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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X) T1 K9 x我敲字过去：“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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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j8 R' I1 E; ?! q我以为网路那边的人不会等我，但对方敲了一个“嗯”过来。

我不知道再怎么聊下去，现在也没有心情聊，刚准备说再见，那边又说：“不过，如果有这个机会，我想跟着喜欢的东西一起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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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笑了出来，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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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d0 q$ [# }! K# ^& s过了半天，回一句：“……有。”

* e  ~2 @8 `1 w9 R! I“真好，能被你喜欢肯定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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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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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有多少人愿意陪着另一个改变呢？”

我们总是希望别人迁就我们，可是我们又不愿意迁就别人。有时候不是不相爱，而是因为我们都不能包容对方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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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有点沮丧，我居然能想得这么深，看来我又陷入了周期性内分泌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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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2 i# I2 ~, A( A4 @. y# \“但是对方并不知道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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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3 `  w7 v+ A1 o1 `  q我一惊：“不会吧，你条件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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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h! O- k; j) h' g  p" k) a) W“……没有。”

) |! C4 l+ Y: G, I我有点好奇，问：“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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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人的样子。”

我差点喷了满屏幕的口水，我当然知道是人的样子，难道还是兽类啊。

过了很久，那边打过来一大段话。

  _! }- T" I+ p6 q% W4 P“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喜欢他的。刚开始只是觉得这个人很有趣，就开始注意他。然后不知不觉，常常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他。慢慢的，好像一天眼睛里没有那个人的影子，就觉得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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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 c: v7 a! h$ e4 Q: H5 e6 [“看他很用力的生活，有点心疼，为什么那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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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一些小事，但是看到他拿着文件在公司的走廊里跑，或是急匆匆地赶电梯，就觉得很感动，好几次忍不住想跟他说，慢一点也没关系，慢慢来……连他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的样子都觉得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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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 j3 r0 F, G, K不晓得为什么，我的脸红了，我觉得又回到了青春期，站在教室外，看着抱着作业本的少年迎面而来，总是跑过去，接过他手里一半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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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看着他吃力样子时的疼痛感，与他对着自己感激的一笑，至今都还深深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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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W' M7 }9 E我搓搓自己的脸，已经二十六了，别纯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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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M% D1 U' _那边估计也不好意思了，没有再说关于“喜欢”的事，而是说：“我明天要去出差。”

, f# y# _' H" z我怔怔，有点失落，不过又想反正还有网络，就顺势问：“去多长时间？”

“下个星期回吧。”

“哦。”

# ?! p5 {5 d0 a$ f. v“早点睡吧。”

我不知不觉点点头，然后才发现对方看不到，就打字：“嗯，晚安。”

* m7 `% B* J- v" w他说：“晚安，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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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I. @6 t; p那晚，一夜无梦，或许我做了梦，但是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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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 H. P8 L星期一的时候，我按照惯例地综合症了。

最后一刻起床，变成公车照片，下车鸡窝头，一切都流水作业。

然后应该进电梯了，然后就该见到总经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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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摆正心态，走到电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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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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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过一乘电梯，可以总经理还是没有来。我看看时间，只好先上去。

电梯里有人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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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Y4 z" K, [" z2 W! _“总经理呢？”

“好像是到外地的分公司去了。”

“他们这些管理层就是要到处跑的。”

我突然觉得心里好像空荡荡的，好像流水线的最后一个环节卡住了，无法成品一样。

* O7 L. K2 D* J4 c我才想到，既然助理小姐出差，那么肯定是跟着总经理一起。

8 D4 `; G3 T% \* c" U9 z/ V0 }我吐了一口气，想到一个星期不能在电梯、食堂里见到他，就觉得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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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r* J) }' K中午的时候，果然，他不在。

晚上回去，滴助理小姐的QQ也没人回应，估计是很忙吧。

( I5 ?: q% e2 {我捡起荒废了的游戏，发现很不上手。然后退出，去玩扫雷，居然破了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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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2 T4 w. |  A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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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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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意识到，再也没有东西能让我暂时逃避了，我必须要去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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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6 n* e1 C3 ~! _6 E+ {我从星期二的晚上开始想怎么回复杨简，也是从那晚，开始失眠。

鬼手佛心

然后在星期三的时候，发生了件很严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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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冒了。

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早晨起来喉咙疼得要死，下午的时候鼻子就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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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A" i6 b$ Z3 I- a  l2 F/ U  L部长看着我满桌的白色卫生纸，摇着头说：“都说笨蛋不会感冒，看来这句话是错的。”

我很郁闷。

不过下一秒部长就要把我踢回家，我塞着鼻子不通气，哼哼唧唧地说：“我的全勤！”

* t* V) ?5 |) C1 |4 @" I9 g$ T8 r5 b2 X“放心，我踢你回去我做主。不过——”他一脸恶心地指着桌面上用过的卫生纸，“你先把你的白色污染源弄走。”

6 a. |% a% J4 C  ?6 I1 n我抱着我的卫生纸离开公司，我一边在路上走一边揪卫生纸擦鼻子，我看见有个小姑娘好奇地盯着我的鼻子看，结果她妈妈真的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马上把她拖走，还跟她说：“不要看奇怪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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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 G: t$ C: d切，感冒没见过啊，大惊小怪。

我吊在公共汽车的吊环上左右摇晃，我想冲司机吼，你他妈开稳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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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c/ }4 o; z( `: q请原谅我使用脏话，我一般是不使用脏话的，除了非常情况，就像现在这样。
( D* X9 e; T/ x% k; W4 z/ Y5 u' q
: R# r* b1 H8 x0 r7 I) A5 y  M( M但是很可惜，我的喉咙疼得连吞口水都受不了，我在内心嘶喊的话语，司机当然听不到。

& L& M) ~# y0 `; s+ U我揪了张纸，擦擦鼻子，然后把用过的纸再塞进口袋。
( E% A/ c4 x5 ^8 w% _, |  A& t* f  F
' y' @' g# C# x8 t2 k' u坐在座位上的那个地中海发型做出“脏死了”的表情，我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光溜溜的脑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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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a4 b. v2 ?, H8 c, M靠，我是讲公德，难道要我扔地上啊。

/ B5 g+ J$ T# h4 i& V公车里有点挤，我有点发冷，但人们都离我很远。

) T4 O; n  c$ _2 |9 a- l1 p- k我摇摇晃晃地下了车。

好吧，最起码我省下了二十几块钱的出租车费。

0 |( {* b; }9 i( U& S5 |踢开门，直接倒在床上，张着嘴呼吸像那种傻不拉叽的鱼。

* r3 f  K: y+ Z2 D  N) L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中，侧着左躺，左边的鼻孔塞住，侧着右躺，右边的鼻孔塞住，仰着躺两边的鼻孔一起塞住。

3 b) D8 x+ J  M( S6 a5 z我实在没有力气翻身去试试趴着睡会有什么实验结果了。

2 `; n- ~! H1 f$ R% G* g5 q) H后来睡得比较深了，做了好多梦。
% A8 G, V9 I4 f5 v
  h9 ]) s8 a+ F2 ]- @一会梦见电梯里只有总经理与我两个人，电梯突然往下掉，但是我还淡定地问总经理，什么时候会停下？总经理告诉我，不可能停了。

, `* a6 u" c/ `. M一会又梦见杨简追着我，拿着菜刀，就像当年我娘的样子一样，还穿着围裙，在后面喊，你是个同性爱，你是个同性爱。

还梦见那个在网路上向我表白的女生，我梦见我跟她见面了，她长得如花般美丽。
4 Z% N# D0 Q# h0 Q
然后我就醒了。
* x( n/ ~, ]5 x1 {7 ~! ]( q! B
外面的天黑了，我懒得动，可以即使生病了，肚子还是会饿。
( v5 N8 |/ a7 G- _, T3 q
4 f" F( x* i4 p% _# C我想吃老娘煮的面条。
0 m* T9 x* l" ^! U
我突然想起杨简说过的母亲的味道。
4 m( K4 s$ H; D' m' E+ }
' s7 ~4 t5 Q- j2 a: z那种味道，大概真的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2 |+ R, B( k* ~. k- |/ t# M
一个人的时候，千万别生病，如果生病了，就会像我这样。单身生活固然自由，但这种时候，即使捂着厚厚的被子还是会觉得冷，即使自己说不出话，也还是想听一个人说。

听他说，好好休息。

& H( @/ W5 l" L! r% i& }# B7 Y$ z实在是受不了了，只有爬起来，自己蠕动到客厅，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八宝粥，倒在碗里，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 H; K+ J3 ?' o+ P/ m' m$ D
6 H8 T8 R/ q0 a) m& ]  o9 v然后拿着勺子舀着吃。

恶，好甜。
. v6 z5 m) S8 D( ?) o
真不明白杨简怎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
, Y9 s4 a5 X2 T2 N3 k/ R$ r+ E
想起杨简，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 Y7 e6 k, [  i( {) R* m: |6 H
明明说要追求我的，但是为什么现在我生病的时候，他也不来看看我。
' r# @" ?3 Q  s9 U; k7 x+ i
好吧，我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了，但是我生病嘛，脑子有点不清楚。
4 [% S6 J% N: @0 U
7 @/ c' G  c0 E( {) m: x# z扔下勺子，支着头，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明明是小小的公寓，却觉得大了。

是不是真的要找一个人？

3 q+ G( M" s) b! z; V  [, E找一个人陪着我，跟我一起吃饭，跟我一起看电视，还要跟我一起睡觉，这样在生病的时候就能照顾我了，我也愿意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
+ [3 b' ?5 C6 _. o
- R7 Z( K  m: C当然，他要爱我。
4 }' J) t0 y7 ]
3 c& `4 U2 r$ q1 o$ h这个人在哪里？我真想冲到大街上大喊，爱我的人请举手。

杨简会举手吗？
0 z7 K7 I  D3 b5 w+ O' H
他说他要追求我，但是他从来没说过爱我，即使喜欢也没有。

' n0 d0 P3 ~' D' y2 {我真失败。
! R9 N% b! ~+ n* _/ R; h0 x; K
0 g! c0 |2 g1 |3 y- t- G( u; R我的二十六年。

, R6 b# L+ j* {% `+ |4 A0 L7 A7 E杨简说我自卑，说我怕，说我担心别人歧视我。

  W; ^- e3 g4 l$ H4 I  }8 ^! H其实，我又会怕什么呢？怕人家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恶心吗？

) G# Z5 `4 S6 O- \" l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我的朋友，还有我的亲人。
7 S/ K+ i) B& U1 {
我只是希望我所珍惜的，同样能珍惜我。
% b& X- W2 l  p
我趴在桌子上，自己给自己催眠，病好了就好了，那时候就能再快活地去上班，即使被公车里的人踩烂脚趾也无所谓。
9 F4 \6 M1 O/ h$ N) {4 m2 P
' v* y, |9 z  b- }7 p0 A* }那时候就能再去坐电梯，只可惜总经理要到下个星期才能见到。
9 x: f  T8 `6 B1 j
想到那个人，本来没有什么力气的手居然还能握紧成拳。
8 R: H, W& N7 o% g6 O, d
有的时候，看电视。总会注意那些站在角落里的人，他们有时候匆匆走过，有时候会站住，看着在画面中央的人。

我不知道我在别人的眼中是不是那样，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我。

4 t. \* L/ D1 |, M+ @1 S  k: ]% b我想那个站在聚光灯下的人回头。
( m& k/ @5 x3 Z% ~. x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我一惊，居然有些紧张，摸起电话：“喂？”
* Q- P; u2 U& g0 G% W
“守宁啊。”
& |" V7 L- Y3 S
7 S( W3 J2 |; D# [1 F" o4 b0 v' K7 u: d听到熟悉的声音，突然有什么东西塌了。

不用再伪装什么，只管说出来。
  g6 l5 j5 Y+ y' c
“妈，我病了。”

“啊？你这个混小子，居然敢病，找打啊！”

0 A3 d: J/ p8 M; D* d……好爽，原来被骂也能这么痛快。
7 {: X8 u! R" ?* X6 R; d
“说话像鸭子，你们男人啊，生病起来可没有女人耐得住！你更加是，平时不生病，生病了就哭爹喊娘，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4 u3 ]6 t2 a( h6 [) F
挂了电话，捂住眼睛，笑了起来，好像已经轻松了许多。
5 z, d& F8 n6 z* P% f. y
马上就能吃到想吃的面了，真好。

鬼手佛心

我有点低烧，但吃了面，吃了药，满足地睡下，老妈陪了我一夜。

( {: [; p$ A. N) Q+ n2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老妈已经走了。
1 c% j# g9 R6 H3 b
留了张字条，说：“烧已经退了，有粥，自己热一热，我回去给老头子弄饭。”

然后我看见这么一行字。

“找个人定下来吧。”
" |2 D- L% J6 [9 O. P
8 d! y+ G8 r. [+ ?6 k' d1 ?4 s% s3 F默默地把纸条扔进垃圾桶，走到厨房，把粥放进微波炉里。

0 \* w3 U' A& e4 h" b& y4 t1 `听着轻微的嗡嗡响，突然想到，这算是承认我了吧。
5 |4 r, |8 ^1 p6 {; i2 N1 R
* T1 O% i2 R& {, D. l# i' b2 `让我找一个人，却没说男人还是女人，已经是老妈最后的底线。

0 N( |) J! r) H6 L快八年了，终于承认我了，可我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
! f  |% R7 S' [5 E6 D. D% c/ Z0 [
" d2 H2 n6 W" R% \1 t& h! L9 h& H000
6 l7 `! v3 S- x4 e3 e$ b, _
% ]7 G1 m" r  o早上懒得去上班，打了个电话，干脆把一天的假都请了。把被子移到客厅里来，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4 z; O, z- ]6 Z: f  o- O  z/ N1 |
9 u$ Z2 h+ O  s6 s0 h好舒服，舒服到连我最喜欢的妇女节目都没有挽留住我，我又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治疗黄褐斑广告。

除了鼻子还是不舒服之外，一切都刚刚好。
+ X, ?# d" m; p0 A& Z! q$ ?
老妈打了电话来，说，等下来给我送饭，我乐呵呵地在沙发上打滚，她骂我没出息，这点事就这么乐。

1 F- J# r9 F5 [1 K$ ~( n8 t我笑着笑着，觉得笑容有点酸。
9 y2 o2 A* {& o* B
中午的时候，老妈把下午的饭也准备好了，她说：“等你好了，还是常回家看看。”

/ l& C/ b- O( A我想起那首歌。
7 N. t. n. v' f: N
0 r; G3 C9 s+ v! ]; r4 d- r; S然后抖了一抖，点点头。

老妈陪我吃完饭，又回去了，我则接到一个电话。是打我的手机，我看了名字，愣了一下。

1 U0 U) |& o; u$ `+ U“喂。”

“喂？守宁？我是王锦程。”
0 o, P  `; v; u2 ~" I' p; m
“我知道。”我只是惊讶而已。
8 w! F/ K* Q: R! q! p
" E* H% @( }' {) E# R/ v“你声音怎么了？病了吗？”

4 ~3 E4 D1 q" l9 u' Z“嗯，呃……有什么事吗？”
, I: B, M8 ]8 s
“没事就不能见面吗？我还以为我们是哥们。”

我狠狠地受宠若惊了一下，然后说：“什么时候？”

/ ~% e& x! D' |% Y他笑了出来：“你在上班吗？”

我抓抓头：“没有，我在家里休息。”

“嘿，看来还有点严重，你倒是会自己照顾自己。我听杨简说你一个人住？你家住哪，我去看你。”

“不用了不用了。”

“我真找你有事，既然你不方便出门，我去就好了。”
/ I- Y8 F0 t* k% f4 s& c
结果我就老老实实把地址报了。

3 {( V( ~! ]' p9 R  B然后我老老实实地坐在屋子里，王锦程一下就来了。
) l/ a' N# H5 n8 @0 n. D
; X& E4 F0 Z+ c* y! L$ F% g( h我接过他手里的水果，心情很复杂。

& S0 x. G0 F. j* k/ N& _“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在我背后笑。我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好吧，是桔子，我喜欢，所以我原谅他取笑我。

我请他坐在沙发上，他让我别去倒水了，我也坐下，结果他瞬间严肃起来。
* f" |* D- M5 G, q
“我要向你道歉。”

6 G* B* \. B) R" ]. `0 E( ^“啊？”

4 |- ~8 x8 n3 M, h9 t2 H“啊什么，你快接受我的道歉啊。”

“哦。”

“好。”他又笑了起来，说，“那天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杨简瞒着你。”
' L- }0 S6 A: X7 M7 \# V  M& H2 O
! o$ i, a0 {3 w: N" ^$ _! W1 l我郁闷地盯着他旁边的兔子，想把它抱过来。
8 r5 P; D  A; K. [0 C' @( Y0 f% O6 D+ q
“其实，杨简早就跟我们说了。”王锦程笑着，表情很轻松，“他说你很老实，虽然是个弯的，但是一直都很纯。”
7 @+ ?  |" Q& i5 D& \6 j6 L7 h
* S! [* ~3 X; x$ D3 a/ G9 L……听起来很像很蠢，不是赞美，我不承认。

. H8 U1 m% ~' F; u( J! N  ~0 j6 [“他跟我们说，‘我们把他带一带，他一个人看着有点心疼’。”

% o3 E$ G! C1 h王锦程跟我说。
2 t  \# _6 v3 g8 x& v, r, E+ g. Y
我愣愣地听。他后来又说了许多，什么杨简条件好，虽然他瞒着我但是是为我好，还有同志能找到一个人愿意共同生活不容易。
  q3 b: g0 ]0 @) u' t
我迷迷糊糊地听着，突然说：“这些我都知道。”
8 k8 W2 @# W$ }5 C! @  r6 F
' [3 e: j& O+ [王锦程闭上嘴，看着我，然后点点头：“那就好，你再想想吧，作为杨简的朋友……”

' B) ^# ^- n) Q他笑：“还有你的朋友，自然希望你们都好。”

4 k! ]! U& P! a* I# n5 G* O我只能说：“谢谢。”
) q6 h$ M$ J4 s; Q" i! ^. ^: O
他说：“好好养病。”

" g! v$ e, d  A7 h8 l5 y“只是感冒，没什么要调养的。哦，对了，你别跟杨简说。”
5 T; M' H' y0 O1 j& k4 A& u+ u2 j
5 K! z7 X; |+ a( P3 W# z- P“说什么？”他瞪着我。
3 i4 M+ n# u' g% C' j  ~) r! S
我有点脸红，说：“我感冒的事。”
$ ^, x, Z  _+ U8 ^; g0 f
他好笑道：“这么不想见他？”
3 }% S" U/ d- v* |7 |
“……明天再说吧。”

$ \/ J  [8 ?4 a; s“那明天我们去唱歌，一定要来。”

7 u- G- @% \3 N8 f  p/ r7 w, {5 \“嗯。”

送走了王锦程，刚才的轻松一下子都没了。我坐在椅子上，有点焦躁。

好吧，我决定投身网络，麻痹我自己。

打开电脑，好久没有去博客写东西了，胡乱地写了一点，然后依旧玩游戏。
/ S3 V( Y1 @: h- q
9 Y  b5 h" W% W! y4 i" _$ @$ M- x玩到晚上，才慢吞吞地把饭菜热了，老妈刚好打电话过来，又叮嘱了一番，我嗯嗯啊啊地响应。
* G" \  }8 g4 H7 P
9 E. k0 {1 ~& q8 Z吃完饭，盯着电脑屏幕，还是打开QQ。
& u% |* H4 w) ^# K* Y
: o& ~; b; A! i5 B怪阿姨的头像在闪啊闪。
( o* S8 Y+ b- `  L+ ^) h5 @  j
8 w2 m! q( r' v% |8 N3 j4 F……我转过头，问我自己，为什么我会有点激动？

然后再转回去，淡定地点开聊天窗口。
8 S! p, k9 a' ?9 G2 [# C8 h: \( H
  R( \, f' m3 h) {+ x“嗨。”

我看看留言时间，就是刚才。
* y2 m; c* ^2 k# y! e" B" [& u. }
我也打了个“嗨”过去。
: m8 P. \9 I. K6 c
/ ~0 ~2 C9 T8 W5 ~“哎呀，小粉粉，我想死你了～”
' V1 e/ a0 V/ `
6 V$ l0 ^, q. e……一阵冷气从电脑屏幕里扑面而来，我抖了抖。
4 i+ {7 a6 s9 j* W, H
“出差很辛苦？”
5 E" t" i% {8 ?5 p: y) v
. d0 W6 W6 f( V) l, |" f“是啊是啊，我就是那牛马，不，牛马都比我快活。”

; a% R( v  z3 Q& y* b4 W“那……总经理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 n0 y, E! @0 a7 ]
“切，你就知道关心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要命了，拼死拼活，几天都没怎么休息，连带我也遭罪。这么赶干什么嘛，真是的。”

我有点心疼，这么累啊。
6 M( P1 V2 J; A2 _
8 J- i  e; R1 I( k“不过总算快完了，今天晚上放风。”

“那什么时候能回？”

“怎么，这么想念关总啊，下星期一吧。”
2 v$ b/ x& E* D$ i, t6 G- \
还有几天。
" V1 [$ k, o- W! E" t6 ?3 \
“哎呀，出差真不好啊，以前出差还能游山玩水，自从当了总经理助理之后，出差就像赴沙场。什么锻炼，什么学习，都是浮云！”
$ N1 j& ^, Z  y
/ N4 f  K7 G+ C7 i$ q7 b# _助理小姐絮絮叨叨地说，我愣愣地看着。
. J' j  n- E, m8 x
' a# j7 t! K" B# d; I我突然打断她，说：“有人追求我了。”

她明显地顿了顿，然后问：“你答应了？”

“我不知道。”

“为什么呢？你喜欢他吗？”

$ ~) A. E- P) n1 b8 j# n9 V7 f5 r+ B“我也不知道。”
" @2 E7 }8 w; i0 f3 e* w
6 |; l1 X4 K4 h% U3 ^$ U' M“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要跟着感觉走，跟着感觉！”
- x7 Z2 s9 f# F* M4 ]' B
“他对我很好，知道我寂寞，就主动跟我说话；知道我孤僻，就给我朋友；知道我没事做，就带我出去玩。从来没有一个人肯为我做这么多过。”
! ^" ?4 D& S! f
8 V4 w2 j% w. m我打出这些话，那边只是轻轻飘过来一句：“我以为你喜欢关总。”
6 e, \; h) w+ ~+ }- K+ k2 H8 @( @
我咬咬牙：“为什么你会这么看。”

“因为你总是想了解他啊。”
5 a( l5 d+ ?' \. M) E  `: T3 A
“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就像追星一样。”

“好吧，或许，但是从来没有人想你这么执著的。那些小姑娘会找我，会缠着我问，但是多半没有耐心。她们大多也是玩玩的心态，不会放在心上。你呢？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我答不出来。
# h; G. C0 s& _3 ~6 {" |
“我看见那些人一个个来，又一个个走，只有你小心翼翼地问我更加深入的问题，我就说给你听，我以为你是真的。”

  w5 h& t- C* o& r) j3 T我咬牙。

“可是，我呢？谁来想想我？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没学历、没技术，前途无亮，工资勉强吃口饭，积蓄一点点，没车，房子超小，现在还没还完贷。又很宅，交际能力几乎为零、没有热情，只看盗版，玩游戏只玩免费的网游，还常常缅怀过去。”

“我这样的人……”怎么高攀得起。

即使我在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就无法收回目光，即使我常常看着他，即使我想尽一切办法想了解他，我仍然只是匆匆路过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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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n; [* x' g9 ~' N) x惶惶看看自己，除了时间慢慢在身上堆积，我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人关注。

+ l$ O: [; F& w$ r; i) Z& N“现在有个人愿意陪着我，愿意温柔地对待我，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要抱着自己的奢望直到再也没有人愿意理我，再也没有人愿意爱我吗？”
5 h" r$ A7 N* o1 p& J/ B% \* x7 H( B
- i9 }+ W! c' k我受不了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忍受寂寞。

那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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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天，助理小姐说：“是吗？原来所有的人都还是现实的，愿意接受一个爱自己的人。不过也是，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即使在一起了，也不能算了解，今后一路磕磕碰碰，还不如一开始就找个熟的。”

突然心里像堵了一般。
  Y" Z: I. O1 S, D& W& ~
- E1 R  ?7 k3 j: I连助理都这么说了，我应该死心了吧，应该认真地面对现实了吧，可为什么心里还是很难受，像是什么东西生生被拔走了一样。

8 e% J" N( P" H( |$ F/ ]那是长久以来长在我心里的东西。
! z2 J# c) o: L
“不过，如果有这么个机会。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愿意跟你在一起，你愿意试一试吗？你们不了解对方，你们会不习惯，你们会有争执，但是你愿意去尝试吗？”

. }3 W; c% s9 x3 B8 D3 j我愣在电脑前面。

我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个假设。如果我有机会……
" n, L( c- c& T2 y2 @5 A1 |: C
( e% P! q% A6 ^0 F/ R( ?+ O真的有吗？从屏幕边上走到中间。
) A0 a& Z* |8 D% ]+ m/ R
我啪地关了电脑。
; c* c& ^3 H% U# `- W
手一直在抖。

鬼手佛心

我居然直接按了主机开关。
/ t4 M  R+ o! q0 n
我盯着屏幕上nosignal的字样，一阵发愣，最后只有认命地关掉屏幕。

如果有机会……太美好的事了，美好到我根本没有想过。
9 X8 q2 }6 Q. Z" k
现在有人提起，心脏开始缓缓地钝痛。小心翼翼掩藏的东西被揭开，有种又胆怯又期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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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啊……我苦笑。

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我一愣，看了眼号码，发现没有见过。我皱皱眉头，有点奇怪，但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又有点不安。

- F* f( C3 d& L8 F! @: M2 @+ W接了电话，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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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8 ^% [; f+ c# F5 _% v4 R“你好，我是关安远。”

好吧，我知道我很低俗，但就像很多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爆炸。那种低沉的声音，陌生又熟悉，我仿佛回到了以往的每一个早晨，听他在电梯边说，早上好。

. t+ s8 y4 X" G' }. Y“总经理我……”我还没开始进行我不打标点的演讲，他就打断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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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 \' a  K4 R* K& O9 V“你听我说。”

我沉默下来，拿着话筒的手一直抖个不停。我不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没用，但现在，以我现在的感觉来看，我的脸一定红透了。
4 z& ~! M" d! H/ \
“那个……本来应该当面跟你说的，但是好像现在再不说就来不及了，我之所以跟你打电话……”

我很紧张地听着，他说得好像有点艰难，搞得我越来越心慌。但是，他好像都没说重点啊。

3 h4 }% D9 ?% p& g* A“不要答应。”

2 d9 V) V2 E7 m( G8 ]! W/ E5 @+ Q3 [  B“啊？”

! r( p' ~3 F5 t, q$ k“不要答应那个人。”

我感觉谁在我的脸上点了一把火，我明知故问：“哪个人？”

: @, _' ]  _! z6 Z0 i% n“就是那个追你的人……”他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然后突然又大了起来，“不管是谁都不要答应，除了我。”

我差点跌到椅子底下去。

& {" m$ [6 ^: C, Z! u8 d我握着电话，讷讷不能言，那边也沉默了，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微微有些急促。
& p* m( p5 y" N3 l0 M1 J' e+ f
“或许我有点突兀，但是请你相信，我绝对是认真的。”

0 }; ~/ i9 o% U/ m$ R1 {嘶哑的声音震动耳膜，我同样认真地听。我突然镇静下来，轻声问：“为什么是我呢？”
0 _1 l$ A0 T; F
我幻想他会怎么回答。
9 |0 E7 U( I# V7 n2 V8 a5 Z
  {1 x0 @) I! C& @6 K其实，我并不是傻子，以前隐隐约约得到了点信息，但是我不敢相信。你怎么能强迫一只青蛙去相信自己会变成天鹅？好吧，蛤蟆还差不多，距离近点。
, r# R* w/ o; K! g# }7 @
: r  C' G; }& r2 S9 Y; J. h) K" I但是，如果现在我想听听，听听他的心里话。
: v. p; L! q# D9 F* p" h
“为什么……不能是你呢？你比你自己想的好太多，而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会证实给你看。”

我几乎想笑了出来。

他肯定经历过许多谈判，他说得我跃跃欲试，想利用这个机会试试看。
* j4 _. ], d" r: H% H' ~% n" \8 G
, s1 M# @, y- p! c  g4 W9 `+ p5 E“让我想想吧。”我说。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

000

第二天上班，我问部长。

“部长，你年轻的时候有暗恋过什么人吗？”
* t% ~$ c/ |7 v  u3 ]
. N8 J2 A) f$ {, ]% ~8 d& N+ i部长瞪我一眼，说：“我现在也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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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讪讪地笑：“是是，您宝刀未老。”
5 T' A) C# L$ ?9 L, k& G. E- ?
“哼，想当年，我玉树临风，只有别人暗恋我。”
3 J; v) r2 w( i. D
- g6 T$ E9 [5 }4 `8 C' W2 s9 _“哈哈，是是。”
* |" d6 k8 o( m# A' Y
$ b7 g* S* c' ^他又瞪我一眼，然后说：“当年啊，我曾经暗恋我们班的校花，很多人都很喜欢她，但是那个时代嘛，大家都暗暗憋在心里。哎，结果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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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 Z( N: U/ ]' w“初恋？”
/ W# H2 L2 S4 |! T5 Q. T" U
- i3 V  e2 ?0 \6 l: C8 Q“嗯，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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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X& x$ A$ s, h' m我笑了出来，说：“我要告诉您夫人。”
' {* }  d0 n; ?  A5 @, B
1 j. O& ]: C) w) ~  [5 q4 N+ d/ Y他照着我的后脑拍了一下。
( [! c, E2 A/ D, U* l/ S
……看在他年纪比我大一倍的份上，我忍了。
, p, Z9 ?8 j9 Q- M) _* ?9 ?) ]
% O3 q  T3 y" B: g5 o5 {( u; Y$ u: v“那些老黄历了，我跟我太太是相亲认识的，现在过得也不错。”他好像陷入了某种怀念中。
2 j8 T7 t6 T! u: i9 i" ?2 a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窗外的云，问：“如果，再回到过去，你有机会跟那个校花在一起，你会怎么选择？”

; C/ K" ?1 F9 Y8 O8 `: a; Q( r- C% \& i他愣了愣，然后说：“不知道，还真不知道。”
: y7 M$ O4 o# h* G
7 c: h* @) C& i3 U9 g- O- z我暗暗骂了一声。我是要你帮我解决内心烦恼呢，结果还是一句“不知道”。

“跟校花在一起，或许很得意吧，说不定是另一种幸福。”他说，“不过，不管怎样，现在我和我老婆过得很好，我不想再回去了。”

0 x+ I7 P% E* I- t8 s3 h. b7 u我微微愣住，然后觉得有点心酸。

2 P3 V9 b9 V2 Z( }5 y: N“如果人人这么想，那那个校花怎么办？部长你就没有想过自己去给她幸福吗？”

' r& k7 K% |, [( }0 _部长也愣住，拍拍我的肩，说：“不是每个人都期待冒险或是有勇气冒险，但是那个肯为她冒险的人，一定能给她幸福。”

000
0 Q5 K  Y0 A8 ?/ I/ V* {% |5 e
快到晚上的时候，杨简给我打电话。
, ]  G& h& N% K+ ?) e- F  m# r
1 A2 O- `' B) Q0 ?# J- V3 a我说：“我自己过去，你不用来接我了。”
" I( L# |7 M+ D% X9 U/ l
) S" d5 D5 u5 t+ X我想酝酿一下我的感情，不想这么快就见到他。
4 n! |6 m! n! |9 F9 c4 S
他答应了。
2 ~- `7 g7 Y: @0 Q
我挂了电话，发现手心里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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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到那家钱柜，被领进包房，看见杨简他们早就来了。其他人跟我打招呼，我则是盯着杨简，他也直直看着我，突然展开笑。

我也笑笑。

" F6 i# O( |8 J5 P" l* R我们开始唱歌、喝酒，说实话，我自认歌喉不错，但是他们都朝我扔爆米花。
* n& `! c/ M) o6 p7 z
# o0 w, Z% j1 K* {好吧，其实杨简唱歌跟我水平一样好，他们朝他扔啤酒瓶。

% H, y9 q  j- t中途的时候，王锦程把杨简叫出去。

1 [0 k% ^" T4 p; k: F我等了十五秒，朝里面的人笑笑，也走了出去。
0 N. R  p. u/ A- {
我跟踪他们到了厕所外边，站在拐角的地方听他们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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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4 u. l4 D+ Z  J; a. ^说实话，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一般这种事情都要在厕所附近进行，多臭啊。

我听见王锦程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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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简说：“什么怎么样？”
" O, P& D1 R  [2 T0 o( E" a. O
6 `, Z( H, ^6 P, s, [“就是守宁啊。”

“守宁唱歌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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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耳朵跟你的嗓子一样有问题。”
6 S4 R2 j! L/ ?: y; u) |- \  E! m' ]
% B; z& h0 W3 c9 X* x* N……我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听他们这种没营养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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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 d6 `' ~2 a杨简说：“他还没答复我。”
, q) t3 g  r& E9 H9 a
+ T8 u1 q. S; W“还没有啊？真够拖。”

“其实……我觉得他心里有人。”

0 P* Z6 E( G0 P, E“啊？那你还往前撞？”

* c3 W+ R/ R$ Q! t1 ]我听见杨简的声音变低：“呵呵，刚开始的时候，看见他，怀疑他是同类人，到他家里晃了一圈就确定了。然后很好奇，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纯的同志。说句俗的，他就是张白纸，我忍不住想在上面画几道。后来，再慢慢接触，又觉得如果他一直都这么纯就好了，还挺好玩。”

“你这个变态……”

我听见王锦程骂了一句，杨简笑了起来：“是啊，我不是好人，思想也下流，表面上装斯文，其实就想把人吃了。只是……看见那么认真的人，突然很像安定下来了。”
% r; C6 i1 J; A* e* W
# O$ e- Z+ O1 F我靠在墙壁上，王锦程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

" `8 e4 N8 d& `, {# n" U! D2 b( A突然有一只手伸出来，把我拉过去，我与杨简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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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给我听的？”我问。
, O# {- s0 \0 J' b" ?; U! B
7 Y2 m; }- W5 h8 s! Y他还是笑得很温和，点点头。

我说：“你本来可以骗我的，如果你骗我，说不定我会被你……嗯……”
3 G7 c. ^7 @' f; T; i5 ?2 u
2 {9 o. d0 q! ^1 a“搞到手？”
8 i; r) ^$ E2 `7 X
) ]9 d' z) Y* [& ~: Y& _“……对。”

# t- ^$ H3 d/ E/ Z8 w4 P6 U他大声笑了起来，眼镜背后的眼睛很闪亮：“本来我是打算骗你的，但是，我突然不想了。”

, R) Q" a8 T* y( k/ v“我想……你值得我认真。”

0 q- c. E( ^$ n' d8 J7 T: L6 J/ f我仰着头，看着他。
& j) G' k- h( d) O. O2 T
他柔声问我：“所以，你的答案呢？”

000

  O% l- b, y! X  y6 \' F- w3 U6 V杨简送我回家，我下车的时候很平静地跟他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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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r/ @3 D3 i他也很平静地对我笑。

我下了车，看见一个人站在我的楼下。

7 F! @" Q6 ^* J2 {' D“嘿嘿，就是他啊，关安远，不错不错。”杨简带着笑意说了一句，然后朝我挥挥手，把车开走。
( ~" N6 T, D- ]+ ]" f
& I3 q0 t& X& S1 b7 w# e8 N我慢慢地走向他，屏住呼吸，脸红了起来。
0 [7 {3 K! N0 T- O1 H
他也走过来，突然一把抱住我。

然后……嗯……什么东西软软的，但是很烫人。
( w: [1 w8 H; L7 Z$ U1 l4 R
在我的唇上。

鬼手佛心

我瞪着眼，总经理的唇贴在我的唇上。

心跳突然加速，我觉得我大概需要上医院了，我仿佛看到有烟从我脸上冒出，脚也软得几乎站不住，只好扶住他的手臂。
0 t, {* T" n, g  G
( L& ~) l. R$ l  R1 H. k% G“唔……”直到我快喘不上气，我才想起我们现在是在外面，而且……我好像应该先推开他。

3 V9 g! R; V3 z" F" k+ x8 b幸亏已经晚了，附近没人。

好吧，而且我舍不得推开他。

最后他的唇离开我的时候，我已经要倒了，只能被他托着，头埋进他怀里不敢看他。

( N9 j3 @8 c9 R0 B“你没有答应他？”

/ d1 V, q& k: @4 d我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一个劲摇头。
0 a- n: x+ \! ~  J- h
6 G7 M' E" ?: {然后，他突然扶住我的肩，将我往楼里带。
% @4 Y$ L- J1 w8 C* |' ~; k
; E* w% i2 k' H4 s4 k他居然知道我住的地方，虽然不算轻车熟路，但是正确地把我带到了自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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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是怎么回事？
- J; S, z" t8 o! f) `+ i
脑子里还晕晕乎乎的，脸上的温度还没有降下来，扶住我肩膀的手感觉很大，吸入鼻腔的气息有点醉人。
4 g# u7 n. L/ J; l. u
“钥匙。”

& H6 @" k, ], Y' q9 P; Z( d: Y“诶？”我迷茫地抬头，对上他深深的眼睛，立即就按照他的意思把钥匙递给他。

总经理拿钥匙开了门，猛地把我抱进去，我一下子惊慌失措，下一秒，我就被抵在门上。
  O& j* h! q* P  R/ D
我惊恐地看着他，眼睛却没有适应黑暗，只感觉温热的鼻息渐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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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才发现，为什么我觉得醉人了，因为他的呼吸里有着浓重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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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G3 ~0 z# t4 u+ D他喝酒了？不会吧……

; V- _+ Q1 w0 \9 `3 ^8 e4 p不知道为什么，这项认知让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那么……你答应我么？”他在我的唇边轻声问，声音低迷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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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7 h! n4 t+ [4 x我伸出手，摸上他的头发，顺着柔软的头发摸到他的耳朵。

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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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笑了起来。

我想起助理小姐的话：“关总不好意思的时候，耳朵会红哦！”

' A$ r9 ^% B- u我也问他：“怕我不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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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1 Z6 i% v5 n1 W5 t“嗯……”浓浓的鼻音听起来有点委屈。我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看见他的脸贴着我。

他深深地看着我，唇就在我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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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一点都不熟，虽然、虽然我总是关注你，但是实际上我们的交流等于零……”

- h  o) H! I9 H“嘘……”他又皱起眉头来了，说，“不要管那些，我只问你，想跟我在一起么？”

“那你呢，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他拿鼻尖磨蹭我：“想，很想很想。”

我觉得喉咙有点干涩，即使刚才在KTV，我也没有喝酒，但是为什么我也感觉醉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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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试试，如果不行……”

突然嘴被堵住，唇齿间泄漏出呢喃：“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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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T) ^7 v; }* d7 A牙齿被撬开，瞬间感觉慌乱迷茫，又……嗯……那个……舒服……

# ?9 E$ V8 v+ b* v突然鼻子有点酸。

那个无法触摸到的人现在在吻我。我只能闭上眼睛，放任他放肆的亲吻。当我环上他的脖子时，我大概彻底得迷失了。

于是，我不知道他抱我进了卧室，不知道我的衣服被脱了，不知道……

好吧，都是假的，我都知道。

当他亲吻我腰侧的时候，我忍不住颤抖。我知道他醉了，但是我没有。我清醒地感觉到他的抚摸与唇舌的湿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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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遥远的距离被拉近，心底不是没有恐惧，让一个人与自己如此贴近，紧密摩擦的皮肤与交融的呼吸都是亲密的表现。但是，除了恐惧还有喜悦。

当我忍不住呻吟时，我羞怯地捂住嘴，他的手缠了上来，把我的手扯离唇边，交握着抵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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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 \  v, j' l: G" S然后，疼痛从下身传来，我丢脸地哭了出来。

% z# k/ ?9 G6 J, B8 d* c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但他紧跟而上的吻却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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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2 J" R* d开始我居然还在想看过的那些不良刊物或视频，上面是怎么做的。到后来脑子就完全乱成一团，只觉得又疼又舒服。听见自己喘息的声音，甜腻而撩人，我几乎都不想承认那是自己发出的了，但是还是抑制不住。

身体接受着撞击，只能不停地抖，抱住他宽阔的背，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我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守宁……”

眼泪更加控制不了，我一定是被人下药了，否则为什么会这么沉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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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

“铃铃铃……”

“滴滴滴……”

& u5 J( R: D$ S! R! p3 D7 A我迷迷糊糊地抬手摸床头柜上的电话。

为什么我的手这么沉，抬都抬不起来？

, N' L# e1 c( f6 m8 _" n0 y  t艰难地拿起听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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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w* a( f6 w6 k/ ?. R“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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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身后好像还有个声音，我一定是没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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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吧？”

……这是我讨厌姓王的另一个原因，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叫我小王，还总是在后面加个“吧”。

. G0 l- v' d5 C# Y/ k- A6 c“今天怎么不来上班？”

  b6 M% P" b. d: {7 v我一愣，部长？我再看看柜子上的闹钟。

( W( B7 q$ Z: s& ]& o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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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5 u( C" o  i“什么？这么晚了，我今天不去公司了。”我听见背后有人说话，慢慢地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男人赤裸着身体在接手机。

9 {& y1 N! z# }“哇呀！”我惊得大叫一声，差点跌下床去，那个男人一把扑上来搂住我。

4 g; y; e7 c# @  C7 i; v  u; b) O我的腰，好疼。

" G+ l. |; |+ S  e( a' l% O- @" Q“小王，小王？怎么了？”

我连忙说：“没事，部长，我今天有事，请假。”说完就挂了电话。
, V4 Y0 k, h0 [" h5 ^! q, @' c
- X' @# X" S* n# W; y“你跟王守宁在一起？你们成功了？”总经理的手机里传来女人的声音，他按下挂机键，把手机扔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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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F# n) l+ m, }: W3 b! q我被他抱在怀里，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好吧，我们都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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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 s. P% W+ n: [我看见他的耳朵慢慢变红，我也感觉我的脸在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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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瞪小眼，气氛很尴尬。

4 r6 |: E5 l" u非常尴尬。

鬼手佛心

为什么我的嘴巴张不开？

; _' Z# ?: y! U2 Y3 P8 H, L7 }这个时候应该说点话吧，但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连眼睛都像闭上，不敢看眼前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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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n7 u) C7 O- s1 D“那个……”总经理看着我，好像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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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子翁地一下，突然冒出很多想法，心里很难受，说：“我知道昨天是因为你喝醉酒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玩一玩也没有什么。”

说完，紧紧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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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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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2 t7 K1 O# Z6 M1 x啊？我又猛地睁开眼，看见总经理深深皱着眉，薄唇抿成一条线。
! k" g* ?/ U" @+ T. I
总经理嘴唇的线条很漂亮，昨天晚上他就是用这样的嘴唇……
7 @( @# q6 R3 X; Z! `
我的脸更加烫了，惊慌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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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i' ^* b“你昨天说的不算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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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 `1 H4 {; G: p& e. `8 x“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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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W$ @- T! u% M' W. U% |7 j“你说要跟我在一起的。”他低下眼，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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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记得吗？不是书上都说这种情况下，应该那个喝了酒的人第二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穿了衣服在床头留下钱，再扬长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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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I) Q3 R  L% Y3 ?%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突然觉得有个很热很硬的东西抵在我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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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Y( ?% J我一愣，看见总经理的耳朵红通通的。
9 c. w5 t' j+ p+ U; ^" s3 n; k) L
) P% E) h2 I% V3 C& `, u8 Y我连全身都热了起来，早晨对于男人来说，果然是很要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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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j5 j  y3 W好不容易缓解了气氛，又尴尬了起来。我感觉对方的身体也很烫，咬咬唇，如果自己是个奔放的人就好了，也不会到了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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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 z/ J  M- f; U6 V' ^“总、总经理……”

5 A& D' h- J. v他俯下身来，把脸埋到我的肩膀处，不让我看到，模糊地说：“叫我的名字。”

5 f- I" B7 v1 T( @, b受不了了，心脏像要跳出来了。

) s+ A/ g" Z' N9 j! N5 [2 p) C“安、安远……”

他抱着我的手臂一紧，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9 j( B, G9 D- B/ U- S- W“什么？”即使他离我这么近，我还是没听清。

- E( C& t( f/ G& @( ~- T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湿润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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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k/ e5 ]3 _. W. N7 ~8 W7 a他问我：“可以再来一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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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H7 ?  M$ B5 s$ H: \我瞪着他，说：“嗯。”

老天爷，让我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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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

$ d9 O  B: a& S: f' {5 H做爱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两个男人一起做爱。

: W  e  w/ M( Y. t" ]好吧，虽、虽然是有舒服到，但是被压在底下的那一个真的很辛苦。被总经理，呃，应该叫安远了……扶到厕所，还是他帮我清理了身体，过程中我看见他又兴奋了，但是这次我们很默契地选择共同地视而不见。

我告诉他床单放在哪里，他拿出来换了脏掉的。我看着他挽着袖子，笨拙地铺床的样子，突然很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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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跟自己老板的老板上床了，而他现在还帮我换被我们一起弄脏的床单。

& v% I  S8 O+ M" ^“想吃点什么？我去叫外卖。”他弄好之后，站在我面前问我。

我也懒得弄饭了，外卖也不错，我点点头，说：“随便，我不太挑食。”

7 ?* C9 U7 e: M$ c1 ~  |0 T然后他去打电话，然后我们无言地等待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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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好像漂浮着什么热热的东西，让人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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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y, `) w! B等外卖来了，我们分别在饭桌的两端正襟危坐，好像要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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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Q3 r# Y5 g我看着碗里的粥与桌上清淡的小菜，有些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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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搅动着粥，他问：“烫吗？”

, z- g9 \3 I: ]+ `, {9 V我摇摇头，温度刚刚好，但是我还是想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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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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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5 ]; |7 u+ Y3 k5 q- o, K“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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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4 ?# y% ?“你先说。”

" E  ~* M4 U3 k) e“你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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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跳进粥里淹死……

3 v( X" B- J, {安远眯起眼睛，说：“你可能现在还觉得突兀，但是我是认真的，我们交往吧。虽然我在感情上很愚笨，但是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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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死死盯着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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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 w* M3 W5 Z3 o我笑了出来，说：“怎么办？我也很笨，比你笨多了，你不要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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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7 R! l1 v' q他脸上的表情放松了，嘴角微微翘起，眼神很柔和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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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e8 y# {* I2 s* K, T+ q4 N2 L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又红了脸。

他不自在地转过头，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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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X/ B& D* W: ?$ }8 K- m我应了一声，连忙舀了一勺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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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还是他收拾的桌子。不过，他真的很不擅长家务的样子，我想大概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做这些吧，这样一想就有点乐。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晃来晃去，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要从心里溢出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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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搞定，他拿了外套，说：“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星期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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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9 D  {$ A/ ^1 K& v& n我乖乖点头，心里却有点落寞，星期一啊，明天见不到了么？

+ ~; B9 N4 r# u) r突然嘴角落下什么东西，温暖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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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4 ]9 f8 M- O# D; z$ E他亲了亲我，然后直起身体，朝我挥挥手，走出去关上了门。
8 T9 @0 T, ^; m3 X  [' G' x: f
6 O+ z2 w( o+ `* w. r1 g我愣在玄关，直到他走了还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才捂住火热的唇角，扶着自己的腰，趴到沙发上。

为什么会有种幸福得要死掉的感觉？

& ]: G' X' j; }! t% K房间里好像还残留了什么东西的余韵，脱胎换骨一般，再也回不去了，但是却是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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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 C' {0 p5 L0 f) }  P身上还是酸痛，但是好像长了刺一样，想在沙发上蹭，一片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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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J1 t" u' R我起身移动到电脑前，打开电脑，这次没有玩游戏，直奔QQ。刚打开那个QQ，怪阿姨的头像就在底下闪。

我点开，看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不要答应那个人。”

从文字里透出的那种口气让我笑了出来，我依稀知道点什么，但是我想了解得更清楚。我敲了几个字过去，问：“在么？”

8 P9 y. Q  p3 k: \6 {那边很快回话：“嘿，还有时间上网啊。”
! l3 Q# s/ i5 F4 l1 f4 w: l
我淡定地说：“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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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m, ^6 z# s“……这个呆子，我已经忍辱负重帮他扛下大半工作了，他还回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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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辛苦了啊，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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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哪里哪里，王先生。”

“我们见个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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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明天下午三点半，请穿着绿色衬衫，手持红色玫瑰花在xx广场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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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绿色的衬衫。”
" Y# B( b0 ^( ~% k7 J3 T2 {& h
9 J/ d, ^- f! d) Z8 \/ z+ f: Y“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 J2 \3 L; a  [8 I“……而且我想我们都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 A0 G' @/ T2 q3 B
1 ?/ P$ I0 ]( B& L“啧，真没意思，我是第一次跟网友见面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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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I2 {( {- h! h“好吧，明天下午三点半，我们公司对面的咖啡厅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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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
3 t& w+ z2 \5 S- g& ~
! j$ t5 Y; D! Q0 k7 t+ }7 l- P“成交！”

鬼手佛心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我在星期天的时候，真的提前出了门，买了一件绿衬衣穿上。但是作为一个有原则的青年，我没有买红色的玫瑰花。

2 u7 ]2 U+ O& j+ N  a3 e我提前二十分钟坐到了公司对面的咖啡馆，透过窗户看浩星大厦。星期天还特别跑过来看自己工作的地方，这种感觉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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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l, c; A2 m3 J) V* J当莫小姐踩着高跟鞋进来的时候，我看了眼手表，三点半，一分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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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v2 u+ I9 O* @3 R% B% y* Y8 G她在我对面坐下，首先夸耀了我的绿衬衫：“不错不错，你是为数不多的穿绿色不像青蛙的男人。”

7 d' k; Y' I  S  }我觉得我的笑容一定很僵硬。

% X$ P, }7 I/ S5 x4 V( t# }& j6 p服务员上来，我们各点了一份咖啡。说实话，我真不喜欢这东西，但是作为一个称职的大俗人，为了保持我的格调，我只有随波逐流。
: I; K  h, }! ^+ t1 @
我主动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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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u% H7 ~# O! E! e莫小姐扬唇一笑：“莫百灵，幸会幸会。”她眯着眼睛，问我，“不知道王先生是要虚与委蛇还是开门见山呢？”

' {9 f+ Y4 L& ?0 Q“开门见山。”节约生命。
% z9 u$ ?9 _. q2 N4 |3 {
5 z* k3 @# V/ S& p5 b% b“好吧。”她突然腾出双手绕了绕，做出个奇怪的动作。
  \5 j& l/ Y. E% s9 l
, P- Z$ I5 @0 x" V) O8 j  r我瞪着她。

“我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她抱歉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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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 C! X  B2 ^我勉强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说：“先从你怎么知道我是网上的那个……就是那个开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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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指‘粉红女生’那个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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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K4 r( h" H  T- k8 E5 `拜托，不用说出来吧，我抖了一抖，我为什么发神经用那种网名。

“哦，那是因为我查了你的IP，发现有公司内部的地址，只要你用公司的网，就能一一对应到每台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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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 O. U2 G9 a8 [; \……这就是上班刷网络的弊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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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姐弯起眼睛，看着我，笑眯眯的，但是让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一开始对你真的十分有兴趣。本来是因为想请假去国外玩，被安远否决了，所以才把他的照片放到网上，但是却没想到有个人这么执著。”

+ q0 E5 }% X1 v. B( b7 X6 f她还是笑着，但是好像变了神采，给人的感觉淡了下来，少了那份压迫感，我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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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J) A7 i( T! z, {5 a“哎，其实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吧，我把这件事当笑话讲给安远听。我说，你看，有人嫉妒你到这种地步，把你的照片拿回去当靶子射飞镖。”
5 r9 I6 X  x/ d
( h+ R6 j6 C. g+ G" q! A她低眼，看着自己的咖啡：“当时虽然也不是没往另外方面联想过，但总以为那是小说或是电影里的情节。结果，就是我那句话，安远开始注意你了。”

我微微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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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我就不多说了，直到有一天，他居然入侵我的电脑窃取我跟你的聊天记录。”莫小姐一拍桌子，非常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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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说：“别激动别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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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以为自己干得神不知鬼不觉，哼哼，难道我的计算机是白学的？即使能盗了我的东西，但是别想我找不到痕迹！”

$ e2 o6 T* T" C+ k/ ]; `/ R听起来他们的电脑好像设了很多东西，很高级的样子。

“那么，后来用那个号的除了你还有安远了？”我问。

莫小姐促狭地朝我眨眨眼，说：“是啊。反正我发现了，就去逼问他，那个闷木头怎么瞒得住我，后来我们就共用那个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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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 D0 Y4 `我无语。

3 ]# \' w% I* F. }5 n“反正，我觉得很好分辨吧，那种老气横秋的口气就是他啦。”莫小姐用手支着下巴。

! U/ M- u9 V& P: x我也不是笨蛋，那种明显的改变还是感觉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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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愚笨的方式吧？”

. s; @6 b5 ~$ Q3 |" Z! }3 ~6 g$ v“啊？”我愣愣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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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p1 {* ~+ h5 g4 U0 P1 y! [“因为安远在这方面几乎可以算是个笨蛋。实话跟你说，他以前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但是他谈恋爱简直跟他上班没两样。家里急得团团转，他自己傻得不知道怎么回事。别看他总是严肃，其实除了有关工作，其实时候脑子就是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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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虽然手段很幼稚，跟我抢QQ号，但是头一次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看着他有的时候偷偷到你们那楼的楼梯边，观望你拿着转单匆匆走过。做出那种笨得像小学生才能做出事，却连我看着都心疼了。”

我垂下眼，眼眶有点酸，好像什么东西钻进了心里，狠命地在那个最柔软的地方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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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 |4 t5 V! D  X( O“你上次问我，为什么他总是这么严肃，不爱笑，我没说，其实是因为他小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你应该知道了一点，但是更加具体的，还是由他来说吧。就是因为那样，所以全家对他特别关爱，凡事都依着他。这样的人，交到你手上，你能继续爱护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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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人，问：“为什么这么相信我？我……也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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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4 L2 a) y; Y0 A& g莫小姐浅浅地笑：“不是没有担心过，在最初的时候，我还试着旁敲侧击劝过他，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以他的死心眼，完全没用。所以，反正总是无法阻止了，与其成为障碍，不如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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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C/ p  a6 T/ _# ]8 s“不过，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世俗比想象中的还要狭隘，即使在我这里能理想化，但是会有更多人不理解。”

, E; O. y% F. |! v( M' s我也笑了：“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知道。

( E' y! d* Y4 P$ l6 k7 i我们相视而笑，直到现在，我终于对这位莫小姐产生了亲近之感。她对安远真的很好……等等，她原来在QQ上叫安远关总的，为什么今天直接叫名字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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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安远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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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1 d- w' h4 p2 y2 P0 ^5 `1 l莫小姐笑不露齿：“你说呢？”

我感觉我后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我不知道。”

. x0 h1 M/ v; o- W“我妈妈的老公的妹妹的孩子的大伯的老婆是他爸爸的爷爷的儿子的侄子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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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明白，“有没有通俗易懂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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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通俗点就是我妈妈是他爸爸的女儿，而他是我小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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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个送他兔子拖鞋的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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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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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都不好笑。

到后来，莫小姐一直都很乐，拍着我的肩膀说，以后都是一家人，我可以叫她百灵。然后我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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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 I/ Z1 |: S我一看屏幕，有点不好意思。

“喂。”我还是习惯喊出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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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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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i7 d( I0 G" R“嗯。”

“等下有时间吗？”

“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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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完饭吧。”

我抓抓头，看见莫百灵掩着嘴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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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W7 p9 Q" p" n. _4 d“我去接你。”

3 p8 M" @/ j( i& I1 b“不用了，我现在在外面。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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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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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 ?- Q7 O" k6 ?8 Y星期天还在公司啊，我说：“我就在公司附近，等下你下来的时候，我在楼下等你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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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挂断电话，莫百灵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她说：“我不打扰你约会了，拜拜。对了，不要跟安远说我和你见过面。”

, ]& n) z/ p1 U2 ~# {我点点头，她跟我挥手，依旧是踩着高跟鞋走了。

鬼手佛心

我安静地在公司底下等待，可是心里远没有表面上一样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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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平静从来不是我的优良品质，所以我决定开始在原地绕圈。

# t$ f! r' N+ p' ]: T8 q8 L1 O当我绕到第十个圈的时候，我差点撞上安远的下巴。

9 T. c$ e" h$ L9 j% l2 L. `“你在干什么？”他睁大眼睛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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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什么。”我迈开步子往前走，就是头有点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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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w. p$ d9 Q' j: A9 s( E坐上他的车，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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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富差距不仅是困扰我国的一个很重大的问题，同样也正困扰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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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e5 Y) g4 d0 ?+ K他开着车，问我：“想去哪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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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说：“我随便，你决定。”

结果还是去了那个餐馆。

4 Q7 o1 }! \0 `5 \, c我再次抬头看着招牌，这是不是就叫孽缘？

. E1 Z3 B4 T0 q% }我随着他坐下，他又问我：“想吃什么？”

我摇摇头说：“你来点吧。”

然后我惊奇地发现他点的菜跟上次我们来的时候的一模一样。

我的心情有点复杂。

“今天怎么还要去公司呢？”在等菜的时候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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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看着我，缓缓地说：“因为星期五的时候太急着赶回来，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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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h, g' P3 Z7 o8 ]: ]4 S我听了，有点不自在，说：“是我耽误你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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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I' p1 ~0 o- a& |1 ~; ]他又露出那种嘴角放松，但是却没有笑的表情：“没有，不能用耽误这个词。”他停顿一下，说，“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是工作耽误了我们……”

0 q2 e/ k9 h8 R9 F9 e$ s我脸红了，这是甜言蜜语吗？

我看见他掩着嘴咳嗽了一声。

7 k' W& y  A3 F3 G( X菜上了之后，他会不时地帮我夹菜，我觉得这次的饭菜，好像比上次来的时候的好吃了一点。

吃完饭，他跟我说：“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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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

& I- s1 w. h2 N1 z) Z. {我看见他的眼睛里迅速闪过一丝失落，但马上他就说：“你要去哪吗？我送你。”

我笑了起来，说：“我本来安排是跟你在一起的，难道你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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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愣，然后放柔了目光。

“那接下来去哪里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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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9 z: C3 S他说：“去看电影吧。”

……吃了饭之后去看电影，好熟悉的路子。

5 h8 n$ j& c. G$ |' d; v+ q& w但是我还是跟着他去了电影院。

他再次征求我的意见，我继续说随便。然后他买了恐怖片的票……

虽然我不排斥恐怖片啦，但是为什么是恐怖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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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e# V' D1 s9 X5 K& c! A我觉得安远的头脑里一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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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年头，看电影的人不多了，放映厅空荡荡的，几乎想坐哪就坐哪。我一进去就往前排冲，被他一把拉住。

) b- _3 H% K$ t/ Q. |# P+ Q! J5 i“坐后面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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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f8 a' Q( l  n- U2 u我又愣愣地跟着他坐到后排的角落。

9 J# R/ |* k6 J, V这个位置……很不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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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想太多，我动了动身子。

8 B. @2 s5 L+ P/ i4 j8 U$ H  c0 `安远买了电影标准餐爆米花加可乐，塞到我手上，我再次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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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过道路过的小朋友被他妈妈牵着，看见我手上的东西，指着我，对他妈撒娇：“妈妈，我吃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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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b. u8 P2 A6 u人家妈妈说：“那是叔叔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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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有点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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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L0 A+ A' g- u, v5 Q' y安远可能也感觉到了，抿抿唇，说：“把这个给那个小孩吧，我再去卖一份。”

0 Z6 i" C- E9 V/ [+ n  s9 d我把爆米花给了小朋友，顺便附赠可乐，看着那小孩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娘走了，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安远说：“不用了，好好看电影好了。”

不过，现在的幼童教育真是可怕，这么小就看恐怖电影是不是对身心发育不太好？

电影终于开始了。灯光灭了，恐怖片嘛，音乐大概都是一个调调，特别是国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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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我们还认真地看，但过了一会之后，注意力渐渐无法集中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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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转过头，跟身边的那个人说说话，但是又很胆怯，不知道说什么，而且他好像很专心看电影的样子。

终于忍不住了，悄悄转头，看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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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的光时亮时暗，打在他脸上。他侧面的线条很好看，眼睛很深，嘴唇也很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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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1 S( Y$ I, m& b; o我愣愣地看着，突然想起我的那张电脑桌面，这个人真的在我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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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h2 n# a/ \% I3 Q1 }( r# R% u* g我不用再对着电脑上那些无法动作的照片发呆了，也不用再每个工作日期待着那两次的相遇。

' X* Z3 x) Q; s5 \) q+ _& w他也转过头来，对上我的目光。

他慢慢靠过来，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他说：“我……想吻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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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 ]- h  Y" l. s他又征求我意见了，黑暗也许是兴奋剂，这一次，我说：“我也想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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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A1 m1 W7 Y" ^  d* B3 f" J$ u* R脸上的温度在上升，但是幸亏这里很黑。

他先用鼻尖蹭蹭我的脸颊，然后温暖的唇就覆了上来。

牙齿被轻轻地顶开，柔软的舌头探了进来。我闭上眼，耳边是略为粗重的呼吸，酥麻的感觉从口腔传到脊背，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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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H9 @2 c; i$ z$ |  k: Y我只能抓住他的臂膀，任他含住我的舌头温柔地吸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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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慢慢变得火热，几乎喘不过气，但是还是不想放开。他主动推开我，直勾勾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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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2 {; M# r借着电影放映的光，我看见他的唇上有着莹润的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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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身早就有感觉了，我难为情地低下头。

( x9 z5 n" Y* m6 |, l* |# H& H  N! R他托起我的下巴，再次亲了我一下，突然越过扶手，把手掌贴到我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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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2 u2 s( L9 A: Q# P“安、安远……”我惊恐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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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话。”他低声说，然后手往下滑，拉开我的裤子拉链，伸进去。

我咬紧牙才没有哼出来，他手上开始动，我羞耻得缩起身体。

屏幕上放着不知所谓的电影，前排的人们正看着。

而我们却在阴暗的角落分享着私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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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C- }7 V# J* T- }! B2 n* f4 @) I他又凑过来吻住我，我则被刺激得发晕，一波一波的战栗几乎让我从座椅上滑下去。他离开我的唇，抱住我，亲吻我的脖子。我只有咬住自己的手指才忍住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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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S. G2 l2 Y" v当我到达极限的时候，还是呜咽出来，淹没在了电影的声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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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他的怀里喘息，直到我好些了，他才松开我，拿纸巾擦拭手掌。

. |) [- D0 p9 q5 w1 v; O4 n4 X我别过脸，不好意思看。

过了一会，我才磕磕巴巴地问他：“要、要我帮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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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7 b7 O- P& ~5 z2 s' }' [他摇摇头，又亲亲我，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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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很愧疚，但是……我可能还真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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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5 w' W9 z1 p+ {# ^电影完了，谁来告诉我它讲了什么？

出了电影院，脸还是红的，不敢抬眼去看他。他送我回了家，在我家楼底下的时候，我鼓起勇气，说：“上去坐坐吧。”

他把手放在我的脖子后面，说：“我还要回公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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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Z$ G/ q1 A/ i9 I0 j“啊？”这么忙啊，我不敢再多说，只有说再见。

. |! T" K$ C7 a# q( Q2 l“明天见。”他收回他的手，我觉得脖子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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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C4 ?8 e1 V" C我依依不舍地挥手，看他的车离开。

庸俗地吃饭，庸俗地看电影，嗯……还有庸俗地在电影院里……那个，最后庸俗地说再见。

6 X' d! |% c& Y' f7 P( q这些大概叫约会吧，但是虽然庸俗，我还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