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 BY 橘子树 【待续】

暖暖小太阳

　“你不是会在这里呆一辈子的人，你总是要走的。”夏明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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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是现在。”陆臻很冷静。

, f% o" V3 w& ^8 E. Q2 b4 m　　“对，不是现在，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太心急，好好感受这个地方，那么即使你离开了，这片土地，也会持续的给你力量。”夏明朗的声音很低沉，起伏间有奇妙的折转，让陆臻觉得好像有流金的沙，缓缓的就这么在他的指缝间流过。

　　基地的建筑在晨光中逐渐清晰起来。

　　他们脚下的土地，无数人用热血和激情浇铸而成的土地，那样的深沉厚实，是他们力量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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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看起来很心急吗？”

　　“没有，你很好，非常。”与最初的尖刻不同，如今的夏明朗已经不再吝啬他的称赞。

　　陆臻笑得很开心。

- G* O. u" q) v2 ~　　“有没有想过，将来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老婆？”夏明朗眨了眨眼，眼神戏谑。

2 ]( y7 _: J6 W% q" E　　陆臻笑道：“给自己找个伴。”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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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p! e* v% K- W( y　　“生命是漫长的旅程，而我，不希望一个人走。”陆臻微笑的看着夏明朗，只看了一眼，然后，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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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0 M& V" ~: U" i" A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可能会流露太多情感，而这些，不适合让夏明朗看到，他的爱情，应该像静静开放的玫瑰，暗夜流香，不腻人。

【生死与共】（7）情难自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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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Q7 O% T2 d+ v2 w+ i　　10．情难自禁 a


7 d) e5 x  T! j$ D) X& f0 x　　11月，农民伯伯忙碌的日子，军人哥哥们演习的日子，陆臻这几天一直和夏明朗泡在一起研究演习计划，而同时，在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的一中队，一个意外事件让大家变得有点儿不爽。基地宿舍的热水管道坏了，哦，更确切的说，是锅炉坏了，基本上这是一个比较RP的事，因为基地的非战斗专业技术人员本来就不多，再加上一帮子大老爷们手脚都挺利索的，所以水电煤气工之类的工作，不太难的多半自己就干了。于是很显然的，基地里没有修锅炉的。

　　陆臻在百忙之中被押着去看了一下，然后很郑重的告诉夏明朗，对于集成电路他祖宗模拟电路，他的水平不会比一个普通电工好多少，而且这什么破电路啊，连个图都没有要怎么修？怎么修？？

9 Y* d* k1 J! V- @( N" J. ^, j　　后勤支队的何副队长目瞪口呆的看着陆臻张牙舞爪的样子，再配上夏明朗淡定平和的微笑，忽然发现这老话啊，还就是作准的。三十而立啊，这人一到了三十，居然马上就可以从一只阴损的豺狼进化为一头从容的狮子？

. P1 m; u# L2 T. ?9 k5 P2 x　　陆臻发泄着骂了几句，两眼呈放空状望着天，摸索着走回了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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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l( k% u0 j# ]. l9 f　　何副队长忽然回过味来：“你又怎么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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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O3 n9 A" I8 d　　夏明朗很汗的摸摸额头：“两天没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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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2 R) t* c+ N+ v& \　　我靠！何副队长终于确定，这豺狼就是豺狼，他阴损的本质是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改变的。

　　其实在这个问题上，夏明朗有点冤，因为很显然不是他要把陆臻操成这样的，他其实也就是对自己的战术测算软件有点小意见，在一番扯皮沟通之后，大家发现，这年头懂战术的不会编程，会编程的战法不精，于是陆臻作为唯一的夹心饼干被挤成了一摊薄薄的奶油。

　　程序，是一种语言，而陆臻同志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兴致来的时候很话唠。他编了两天，状态来了，回头向郑楷请了三天假，然后就开始了不眠不休的疯狂作业，以一人之力对拼网络另一头的整个小组，把机房里那台服务器操的咔咔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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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夏明朗刚好加班，半夜回屋路过机房的时候，看到陆臻在蹂躏键盘，桌上一包饼干开着封，一块都没动。

　　“饿不饿？”夏明朗拎了一块塞嘴里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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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转头很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夏明朗总觉得那双晶亮的大眼睛里此刻正在跑着码，一行行淡绿色的代码，飞快的滚动着，跟黑客帝国似的，然后黑客陆臻很干脆的把头转过了去，好像压根儿就不认识夏明朗。

　　夏明朗有点伤自尊，于是又拎了一块在陆臻面前晃悠，威胁他：“你不吃我可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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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对着饼干凝视了半秒钟，倒是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一口咬上去，咬下了一半，夏明朗看着自己手上的半块饼干有点无言，索性站在旁边把那一小包饼干都喂他吃光了，自然，这期间陆臻没有转头看过他一眼，眼睛里跑着黑白分明的代码，一行一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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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亮的时候陆臻实在是脑子里疼的利害，站起来给自己去倒了一杯水，喝水的时候咂到自己嘴里有咸酥味，忽然就想起了他那包美味酥的归宿，脸上腾的一下就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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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第二天晚上，夏明朗已经有了经验，收工的时候给陆臻泡了一碗方便面带过去。陆臻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仍然很茫然，于是夏明朗在心里喊着，不是吧！这个也要我来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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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那小子很快又回过味来，一把抢过了面碗，唏里哗啦吃得飞快，夏明朗看到他桌上的杯子空了，顺手就给他倒满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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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2 c/ J# |, B5 t1 K　　第三天晚上夏明朗是在军部睡的，下午有个小规模的研讨会，十几个一线的营团级指挥员凑到一起分析演习的数据，规格不高，但是很能学到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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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b7 L( I& @4 k- D　　特种侦察与野战军团之间的配合一向都是个很吸引人的课题，夏明朗是与会唯一的特种军官，比陆航团的还抢手，话题绕到他身上就扯不开，一直到会开完了还有人不肯放他走，拉到军区招待所去开了个房间，几个大老爷凑在一起聊了一夜。半夜的时候有人出去叫宵夜，夏明朗忽然想起陆臻这会一个人呆在机房里不知道在吃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给郑楷打电话，因为，怎么说呢，他实在觉得这么干有点娘们叽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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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赶早上的训练，夏明朗大清早的开了车回基地，吉普车开过办公楼的时候看到机房的灯还在亮着，暗暗的一盏，不算太亮。他先回宿舍换了作训服，看看时间还早，便踱到机房去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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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正在最后攻坚时刻，程序补丁什么的都写完了，正盯着屏幕在调试找BUG。黑亮亮的大眼睛，青郁郁的黑眼圈，一张脸极为憔悴，眼睛却发亮，神色间的执着甚至有点像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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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x; e" Z$ l2 t  i) a' D　　夏明朗虽然是暴君转世，时时刻刻的挖空心思，想要榨干队员们的每一滴血，可遇上个这么善于自虐的主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他站在门边敲了敲门框，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陆臻同志，辛苦了。”

　　这一回陆臻为了辨认他花了更多的工夫，本来夏明朗以为他会豪迈的回上一句‘为人民服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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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4 q7 n. |) d　　当然，只有这种回答才更符合陆臻随时随地的恶搞作风，可没想到陆臻竟然很认真的想了一分种，然后继续很认真的对他说：“不辛苦，喜欢就不会觉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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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c$ Q3 y! u. ]　　夏明朗站在门口僵了一下，有一种周星星看串了跳到央视一套的违和感，一时之间不知道往下应该怎么接，好在起床号及时的救了他，他摆了摆手往楼下跑，陆臻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句：“队长，再帮我向楷哥请一天假，我今天下午就能搞定。”

　　落日西沉的时候，陆臻终于完成了他的定稿，打包备份，又给夏明朗再拷了一份塞到他办公室的门缝里，终于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这时候知觉回来了洁癖也回来了，他闻到自己身上酸津津的汗味，顿时嫌弃的皱了皱鼻子，连饭也顾不上吃，直奔宿舍去洗澡……的

　　三分钟后，陆臻悲愤的装了一塑料袋的洗浴用品又一次跑下楼，很明显，从军区那边派过来的锅炉工比他的工作效率差多了，到现在还没搞定集成电路他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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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h  ]( _( n6 z% I　　在经历了差不多80个小时的高速运转之后，陆臻的大脑现在跟车祸现场没什么本质的分别，看到白色自然会想到屏幕底色，看到黑色则自然想到代码字符，他一边脱衣服一边眼前在滚动着最后几组程序语言，脑子里像是安了个播放器，在不断的进行着单曲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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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 k! F: ]; m6 Y　　好不容易等他扒光了衣服一转身，蓦然间看到自己身边站了个人，半弯着腰在脱最后一件军装T-恤，从身形到侧影，怎么看怎么像是夏明朗。陆臻愣了一会，心想，大爷的，至于吗？居然都出现幻觉了！

　　于是幻觉同志把脑袋从自己的衣服里拔出来，转过脸冲他笑了笑：“这么巧？”

6 e- T5 @: d* j, w1 `　　陆臻又狠狠的愣了一下，抓起自己刚刚脱下的衣服往头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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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小太阳

11. 情难自禁 b


# c, F$ l6 @! q7 J. B- `! ]　　“你搞什么？”夏明朗一伸手拦住了他，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行为怪异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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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s5 S/ _9 K6 e　　陆臻的视线茫然而空远，飘飘荡荡的落在夏明朗背后的某一个不知名的点上，他继续呆滞的思考的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又想起来还有个BUG要修掉……”

　　“行了，你明天再去改，今晚上先睡一觉，不差你这一两天的。”夏明朗一副我算是败给你的无奈表情，有力的手臂横过陆臻的胸口，架着他要把人往里面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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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 u; ~" `. V) [5 L: R5 O　　“队长……”陆臻挣扎，全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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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抢过他的T-恤扔进柜子里，半句废话也没有，直接用力，陆臻毕竟拼不过他，顿时被拖动，跌跌撞撞的跟到夏明朗身后，他现在的脑力不够用，全都烧得焦糊冒烟。

　　太热了，真的，口干舌燥的，所有相贴合相摩擦的皮肤都像是在被热油煎滚着一样，从里到外的烫起来。这实在是太残忍，陆臻心想，居然在他如此神志模糊意志薄弱的时刻，让他与夏明朗做如此超距离的接触，这样的人生太荒谬了，他妈的什么人编的剧本，他想杀人。

　　拖拖拉拉的走到门口的时候，陆臻终于从夏明朗胳膊下面钻了出来，一边咕哝着：“我自己会走。”一边给自己找了个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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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疲劳会产生特殊的神经递质从而对人类的性格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鉴于这个理由，夏明朗很宽容的原谅了陆臻的坏脾气。陆臻懵懵懂懂的撞开了龙头，呼啦啦的冷水一下子浇下去把他冻了一个寒战，顿时，人又清醒了过来，他抹了把脸，把眼角的水迹擦掉一点，一手撑在墙上，调起了水温。

  ~9 \$ `  M( m　　夏明朗就在他旁边的格子里，基地的公共浴室格局很大众，喷头按在墙上，半人高的木板围出一个个的格子间，木板下面是空的，离地半尺，靠墙的地方挖了一个浅浅的引水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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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一开始洗得很晕，站在喷头下面模模糊糊的冲着水，冷不丁眼前一亮，隔着一道水晶帘看到个熟悉的影子，顿时全身的血又热了起来。

4 n" q) V1 U) L5 N9 |　　我靠，陆臻转头四面看看，心头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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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就空得很，一面墙边十几个格子才站了五个人，哪儿不好呆，偏偏要跟他抢这个风水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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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正在洗头，顶了满头的白色泡泡莫名其妙的看过来。

+ z  Y& ~( e7 v% P  g) Z% Y) e　　“找什么呢？”

2 T9 l! U# h, h: v# h, h0 ]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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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k" F+ a4 t6 R7 j. C　　陆臻梗了一下，从喉咙口一直干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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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H$ O; p: W, L2 \) y; o　　他从来没见过这景象，夏明朗的眼睛里溅了水，亮得不可思议，身上的肌肉随着扭转的动作拉出微妙的曲线，细小而光亮的水流沿着起伏的纹理滑下去……陆臻的视线不自觉跟着往下走，被木板墙隔断。

　　要死了，要死了……

　　陆臻百爪挠心似的痒，悲愤感觉到经过自己下身的水流温度惊人。

8 c* N* d' a* k8 A6 C9 w* T: N; V　　“干嘛呢？”夏明朗顶了一头的泡泡的靠过来趴在木板上：“杀气腾腾的，行了，明天放你假，爱睡多久睡多久……”

　　陆臻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又把自己扎到水流中间。

　　要死了，要死了，要控制不住了，观音如来，满天神佛，谁来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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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的好心好意碰了一鼻子灰，十分没趣的退了回去冲头发，忽然一阵冰凉的水汽从旁边扑过来，夏明朗顿时诧异，转头看到陆臻握着拳站在喷头下面，嘴里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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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b) Z9 j& V" a5 b1 Q　　搞什么搞？

　　夏明朗伸长手捞了一下，水流打到他手心里，还真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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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v+ U6 `% k. {, L+ A1 w; k　　“哎，哎……我说，陆臻……你搞什么？”夏明朗趴到木板上伸手拍陆臻肩膀，触手湿滑冷腻，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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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明显啊队长，我在洗冷水澡。”陆臻在他手下触电似的退了一步，隔着水帘的脸模糊不清，声音倒是含着笑的，尾音里有微妙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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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4 }& V. h  a9 D3 @8 x" G　　“我还当你编程编傻了，没听说过你有这习惯啊。”夏明朗心下一松，感觉到额角上的水滴滑进了眼睛里，便用力甩了甩头，一时间水花四溅。

3 ~# A0 r  n+ u) W, N　　“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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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正埋头揉眼睛，耳朵里忽然窜进去这么一声，又沙又哑的，简直就不像是陆臻的嗓子，顿时有点无奈：“你小子别逞强，当心伤风，我听你声音都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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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x3 }( A, C2 r　　夏明朗等了一会没听到陆臻回应他，抬头看过去却发现水温已经调回来了，白色的水汽氤氲了整个空间，陆臻修长的身体被温柔的包裹着，线条流畅而生动。夏明朗趴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这小子身材其实还真挺不错的，骨架生得好，肩宽腰细腿长，整个人标直了昂扬向上，像一杆枪。五大三粗肌肉扎实的大老爷们看多了，偶尔看到陆臻这一路劲瘦挺拔的也挺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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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心里咕哝着，难怪基地里那几个被宠得像熊猫似的未婚女护士眼睛都围着他转呢，人家也是有本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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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尽量不去想夏明朗到底在看什么，可是挡不住心底的血一寸寸的热起来，热流滚滚往下涌，某些不该有的欲望便蠢蠢欲动的想要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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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A% Y6 J% \1 Q6 C　　真……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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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K9 P  t7 }% D: u　　陆臻欲哭无泪的在心里骂了一声，抬手啪的一巴掌下去，又把热水闸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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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n" }4 w% Q4 T　　唔，好冷，不过……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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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j% V+ c1 y3 D8 ]　　“陆臻？你这习惯还……”夏明朗又一次被这冰冷的水汽给冻着。

　　“队长，你没有听说冷热水交替淋浴，可尽快的消除疲劳吗？”关键时刻，陆臻百科全书一般的大脑又一次救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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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W* D; V5 _3 v, ]2 L5 T1 h　　“真的假的？”夏明朗疑惑，这年头大家的人品都不怎么样。

　　“真的。”陆臻一本正经的点头：“英超的球员都是这么干的，这样做可以收缩毛细孔，加速血液循环，提高神经末梢的敏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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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U4 E0 t. i8 p8 C　　大爷的！陆臻差点一口咬在自己舌头上。

　　哦？夏明朗很有兴致的尝试起来，冰冷的水流瞬间激得他全身肌肉急剧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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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靠……”夏明朗兴奋的磨搓着皮肤，玩得兴起，笑道：“果然很爽！”
　　陆臻的嘴角抽搐。

　　是很爽，他快爽得冻死了，总算是下身的血也冷了，又哆哆嗦嗦的打开了热水闸。

　　好暖，陆臻晕乎乎的抱着胳膊，整个人像是在热水里化了似的，舒服得他不想睁开眼，不过太舒服的直接后果就是过头，暖洋洋的水温，耳边是最喜欢的那个人在兴奋的哼着声，手掌磨过湿滑皮肤的水响……

　　陆臻猛然间瞪圆了眼睛，一边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念有词，一边开始准备收工走人，他认栽了，不呆在这鬼地方自虐，大不了回去求助万能的右手，总好过在夏明朗眼皮子底下硬起来。

% F6 @7 ^/ d& Q: D. b7 G　　夏明朗刚刚冲完一轮冰水，整个人神清气爽，听着陆臻嘴巴叨叨唠唠的鸟语，好奇心又一次大炽：“你这又是唱哪出？”

- q- y' l2 i8 Z　　“林肯，解放黑人奴隶宣言。”陆臻面无表情的转过脸，被夏明朗胸口大片红通通的皮肤刺得瞳孔一阵收缩。

% z) b0 @0 d: }( I+ }5 ]　　夏明朗哭笑不得：“你开什么玩笑。”

　　“不开玩笑……”陆臻提高了声音背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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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无奈的摸摸头：“陆臻同志，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恨我。”

( J9 V7 Z' M3 `　　“哪能啊……我这是在练口语呢，队长您能听懂吗？”陆臻笑得挺诚恳，诚恳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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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Y/ i' t& Q: J; k6 }　　“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是吧！？”夏明朗笑骂，抡起湿毛巾就砸了过去：“过来帮我擦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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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一下被砸得懵住，愣了三秒钟才挣扎着反抗：“队长，您这是假公济私啊。”

2 R2 k: M$ P( _- H/ w　　夏明朗无辜的抬起手，笑眯眯的：“哪能啊，咱这不是兄弟友爱，互帮互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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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心里一阵凉一阵热，惊得乱跳，口不择言的又刺了他一句：“队长，你手短就直说。”

8 `1 w% O+ s% @8 M% D$ s6 h　　夏明朗危险的眯起眼睛，阴测测的点头：“是啊，这手短的人真是可怜啊，陆臻同志，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啊？”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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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P9 ?9 _3 s6 _/ g& h4 G0 B　　陆臻在心里拍了一巴掌，垂头丧气的认了命，只是过去之前捡起地上的大毛巾往自己腰上围了一下，没什么理由，很微妙的心动，而事实证明这么做是很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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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见陆臻乖乖从命，便笑笑的撑到了木板上，弯着腰，整个人绷出一条诱人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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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手里握着毛巾百感交集的站到了夏明朗身后，没见过这样的夏明朗，说实话他也不想见到，陆臻不自虐，他也没什么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占有欲。喜欢就喜欢，得不到就得不到，他有他的道德标准和行为准则，他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去争取去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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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V8 ]  w　　老实讲，像那种爱谁就要占有谁的疯狂心理在他看来其实挺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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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6 }* v7 `8 G6 h0 X6 V6 r　　夏明朗等半天不见有动静，诧异的回过头，却看到陆臻凝着眼，直愣愣的盯着他，心里疑惑的一动，轻声问道：“怎么了？”

　　“哈……没事。”陆臻如梦如醒似的璨然一笑，单纯而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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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把毛巾叠了叠，按到夏明朗背上。

　　夏明朗一头雾水，只能莫名其妙的回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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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i; R- q' _& Z　　陆臻的施力很轻柔，缓缓的擦过去，先擦干净了夏明朗背上的浮水，夏明朗被他弄得直犯痒，笑着扭了一下。

　　“哎，我说，你用点劲，别娘们叽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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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O. S' I7 D6 W　　夏明朗本以为这么一句话砸过去，陆臻无论如何也得给自己来一下狠的，还绷紧了肌肉等着承受，没想到陆臻只是小声的哼着鼻音嗯了一声，手上缓缓的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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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糙的毛巾摩擦着光滑的脊背，皮肤泛出深红的血色，污垢一点点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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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用力擦过一遍，掬了水泼上去擦干净，他有些发怔的看着夏明朗，手足无措的愣了一秒，不知道要如何继续，夏明朗正偏头枕在手臂上，眼睛微闭，好像睡着了一般。陆臻在恍惚中有种美妙的错觉，好像已经跟这个人很亲密了似的，他把毛巾搓了搓拧干，重新又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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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 C% I/ ~7 B6 @% Y) J* ?　　夏明朗背上的皮肤没经过太多的风雨，跟手臂上是两种质地，是光滑而紧绷的健康的皮肤，红通通的看起来柔软得过分，陆臻隔着一层薄薄的毛巾料去抚摸肌肉起伏的纹理，偶尔他的手指会也滑出去，彼此相触的瞬间有通电一般的兴奋快感，烧得他眼前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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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哗的水声在耳边回响，喧嚣个不停，于是脑子里异样的安静，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每一下心跳。慢慢的整个世界都与他相隔绝，洁白的水汽为他划出了一个虚幻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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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R- D8 x7 F& v5 l+ k$ [　　他，和他想要的人。

　　陆臻的手上用力，缓缓的摩擦，施力均匀，恰到好处，热气和摩擦让夏明朗的皮肤泛出兴奋的红，映到陆臻的眼底，一片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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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脏慌得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

　　唇上发干，舔过多少遍都没有用，饥渴的滋味，从舌尖蠢蠢欲动。

　　他听到血液在血管里喧嚣冲撞，全身的血都涌到手上，每一个手指都涨得通红，而当他惊醒的时候，嘴唇离开夏明朗的脖子只有两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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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D$ C) q6 J! J/ N　　陆臻蓦然的睁大了眼睛。

6 \) h4 ~% I2 D4 o. _- v/ |　　进，还是退？

2 n1 f/ m' P  w( d2 d　　欲望与理智在他的大脑中拉扯，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思考过在这种局面下近身格斗，他从夏明朗手里能讨到多少便宜，当然即使最后是夏明朗制服了他，那画面看起来仍然美好得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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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O2 O7 L9 H; U1 h6 {　　灼热的呼吸徘徊在夏明朗的脖颈处，他过度敏感的神经末梢一触即发，麻麻的，有点痒。

8 @7 X$ m5 I3 G  i7 U9 C　　夏明朗懒洋洋的睁开眼：“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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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陆臻恶狠狠的按下一爪子：“你脏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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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至于吧……”夏明朗嘀咕一声，无辜的抽了抽鼻子，又乖乖闭上眼。

　　陆臻仰面往后倒，强劲的水流直接拍到他脸上，顿时呼吸停滞，恍惚中神志似乎又有了变化，可能是清醒了，也可能是更糟。陆臻微微笑了一下，有点嘲弄的味道，是给自己的。这样很不好，他措手不及，发现他强大的自控能力还是有漏洞。

　　爱欲纠结，原来欲比爱更难耐，因为爱情可以一个人静静品味，而欲望必须要发泄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才可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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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 F3 a4 g$ u$ V2 J4 {- a8 P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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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小太阳

　　陆臻挺气馁的想着，原来他也只是个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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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起初倒是被他擦得挺舒服，全身的筋骨放松，倦懒得有点犯困，可是忽然间落到他背上的力道就没轻没重了起来，夏明朗一阵无奈，嘴角勾出个柔和的弧线：这小子，终于想起来有仇报仇了。

　　“陆臻……哎……”夏明朗拧着腰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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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  L$ }/ h　　陆臻不理他，凶狠的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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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夏明朗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转身抓住陆臻的手腕：“我说，你这仇报得太明显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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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3 @7 o* t* ?$ ?　　陆臻惊惶的看了他一眼，湿热的手腕在夏明朗的手心一转，瞬间滑开了去。

! Z( g; \, K. O# P. \$ h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夏明朗被那束目光打到眼底，一时之间几乎有点错愕，辨不明其中的滋味，可是等他再定睛去看，陆臻的神色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淡淡然的笑，活泼跳跃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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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眨了眨眼，笑道：“队长，不是你嫌弃我太娘们了吗，都快把你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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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 f9 j" q  h　　夏明朗有点困惑，终于确定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那双眼睛里闪着太多复杂的东西，贪婪而迷恋，焦虑而热切。这些词，都与陆臻没有关系。陆臻是明朗的，而且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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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不娘们，哈……”夏明朗眼珠子转了转，笑开来，一巴掌拍在陆臻背上把他翻了个个压到墙上，凑上去笑道：“那什么，让我投桃报李？”

" i, N6 F# U0 r; ]: x  @; ^& @( z　　比起夏明朗一贯的劣行来，他这次靠得不算近，可是炽热的呼吸拂过裸露的皮肤，一瞬间点燃了陆臻刚刚强压下去的心火。

　　“队长……队长！”陆臻忽然恼怒，拼了命用力一挣，从夏明朗手肘底下逃了出去。

　　“唉，怎么了？”夏明朗无奈：“开个玩笑嘛，好了好了，不弄你了。来，趴过去我帮你按几下，我可不是吹的，改天你去问郑楷，技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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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  q( N  e　　夏明朗压了压十指，伸手就要去拉陆臻，陆臻一闪身躲了过去，脸上绷得硬邦邦的，挺不屑似的挑了夏明朗一眼：“不用了，小爷我手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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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他妈记仇，还敢说自己不是娘们？

　　夏明朗哭笑不得的在心里骂了一句，暗忖这年头的兔崽子们也太有个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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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L) P2 h) m/ B4 I& v3 t0 L6 J　　此刻，陆臻混乱的大脑里只剩下三分神志，他绷着脸往外走，顾上就顾不得下，一脚踩到个滑溜溜的东西，顿时重心不稳，仰头就往后倒。这格子间里本来就狭小，两个人站到一起都难免碰到，陆臻这么一跌下去，直接就砸到夏明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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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 D5 j6 h　　夏明朗反应灵敏，张开手准准的捞住了陆臻的腰，笑得差点喘不过气去，这场面太喜感，没想到堂堂陆臻少校还有这么笨的时候，刚刚还神气活现的得瑟，一转身摔了个四脚朝天。

( \# r0 c0 a' ?: i1 C0 {　　陆臻身上一凉，夏明朗的胸膛便贴上了自已光裸的脊背，大面积皮肤贴合的感觉扯断了他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全身的血液都被点燃了，漫无边际的火烧得他眼前一片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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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t" b' P" M& y) j* C& @, g2 j　　什么都远了，天和地，只剩下夏明朗近在咫尺的脸，笑得明亮而纯粹，水滴从他的脸颊上滑下来，落到自己的肩上，烧穿了皮肤直接化入了骨。

8 s6 g5 ?; t3 E5 V* U" }　　“哎，我说，你至于吗？”夏明朗一不小心笑过了，眼睛溅进了水，涩涩的什么都看不清，轮廓线上蒙着一层晶光，他忍不住伸手去摸陆臻的脑袋，毛茸茸的湿发乱乱的揉过去，湿发之下的额头温度高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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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T& a( i2 `　　“发烧了？”夏明朗心里疑惑，把陆臻转了个向扶起来，手掌把他湿漉漉额发往上推，贴在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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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火烧火燎的，掌心里一片湿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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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v; C. r# r, [4 C$ I- k　　夏明朗轻轻拍了拍陆臻的脸颊，看着他脸上僵硬，困顿的皱起眉，眼神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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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还好吧，真生病了？” 夏明朗试探着帮他按起了太阳穴。

　　太近了，陆臻微微低下头，看到夏明朗的脸就在自己眉睫之梢，好像每眨一下眼，睫毛就会从他的脸上拂过去一样，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凝固着，就像乱乱的毛线纠结成了团，你呼出来的让我吸进去，我呼出去的，你又收走。

　　陆臻忽然觉得愤怒，他痛恨夏明朗眼中那分单纯的关切，这个人是关心自己的，他可以为了他去死，如果这有必要。

5 q3 h( I; R( @8 P$ J3 L　　然而那不够，因为夏明朗的关切是没有差别的，他随时会为了另外那好几十个人去死，只要，那是应该的。

　　不，不是这样！

　　陆臻心想，我不是在嫉妒，我只是……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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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渴望亲吻和拥抱，皮肤贴合在一起融化，渴望坦白而明亮的笑容，渴望夏明朗贴在他耳边向他述说心事，渴望夏明朗看向自己时，目光与众不同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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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疯狂而急切：让我说出来，让我说出来吧……给一个机会，让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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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2 ?- l1 X/ o% H7 v" m0 `　　说我喜欢你，可否与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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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我崇拜你，我想与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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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n8 w5 j/ C# _! X6 J　　夏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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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是所有人的队长，可不可以，偶尔，也是我一个人的夏明朗？

, y+ Q( u3 X* g8 J* C1 s4 a2 l　　陆臻一点点往后退，后背贴到冰凉的瓷砖上，一点点清明升到脑子里，僵硬的表情渐渐柔和。

5 t9 E0 @0 M* b9 E- ~; \, ]' m　　“好点了？”夏明朗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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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U' b  a7 Y* k- p& u. r* a　　“嗯！”陆臻点头。

: D: U- r( {" W9 J3 p' Y- t* i; i7 |　　“我看你是太累了，电脑看太久，颈椎出问题了。”夏明朗的食指划了个圈：“转过去，我帮你按一下，回去再睡一觉就好了。”

3 l  w# E, Z; X　　陆臻一直垂着眼，仿佛很疲倦的样子，于是，夏明朗也就没有机会看清他的眸色，漆黑深沉如夜。

　　他乖乖的转了个身，额头抵在瓷砖上，汲取那一点点冰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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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的手法很好，是专业的那种，手指准确的按在穴位上，尖锐的酸疼过后是酥麻麻的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丝丝入扣。

　　他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夏明朗粗糙的带着薄茧的手指在自己背上游走，摩擦按捏，每一点按下去都带着火星，偶尔曲起指节滑过他的脊柱中线，一路揉按着往下，终止在尾椎上，于是爆炸一样的快感就这样升腾起来，激烈的电流噼哩啪啦的沿着脊髓传导，直接插入神经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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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不可遏止的粗重了起来，他张大了嘴喘气，以满足自己对氧气的需求，身前的瓷砖已经被他暖成了一个温度，下身热得发烫，血管突突的跳动着，陆臻紧紧的咬住唇，却还是忍不住哼出了声。

　　“疼？”水声喧杂，夏明朗不太听得清楚那些细微的呻吟，他凑上前去问，呼吸尽数喷洒到陆臻灼热的耳根，失陷在情欲煎熬中的身体分外的敏感，陆臻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额头抵在墙上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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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着点，快好了，马上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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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2 W( R! u) A4 Q' W2 b0 N6 P　　夏明朗揉了揉他的脖子，却换了一种手法，手掌贴着他的脊背从下往上的摩擦，拇指擦着脊柱往上推，掌心里粗糙的茧一下一下的划过，可怕的节奏感，会让人联想到某种律动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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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的欲望在抬头，硬到不能再硬，疯狂的难耐的电流在体内乱窜，终于还是忍不住，右手悄悄的往下移，隔着一层毛巾握了上去。他从喉咙口叹息了一声，把身体贴到墙上，尽量隐藏起手掌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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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9 b' M% {% X8 h& Q　　条件所限，陆臻不敢做得太明显，只是紧紧的握着，随着夏明朗的节奏滑动，粗糙的毛巾料摩擦着敏感的皮肤，可怕的快感一阵一阵的侵蚀着他的大脑，直到眼前空虚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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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X7 j3 S+ X6 A　　太过美妙的滋味，陆臻只觉得此刻身陷在一个奇异的梦境里，夏明朗的呼吸就在他耳畔，鼻子里闻到的全是对方的气息。他的手在和自己的皮肤而摩擦，最原始的快感在体内升腾，随着夏明朗给出的节奏，这简直……就像在做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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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Q3 q! W2 r( |　　陆臻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叫出来，牙齿紧紧的咬在自己的手腕上，把所有的呻吟和尖叫都闷在喉咙口，呜呜咽咽的隐在了水流声中。如此隐秘的激情，幻想与现实交错，随时都会被发现的恐惧让快感变得惊心动魄，每一下的冲撞都化到骨血里，心口一阵阵的发凉，又被血流暖过。

5 T0 V  [+ O4 F; `# ^" {2 D# B　　像这样癫狂而又激烈的刺激撑不了太久，没几下陆臻就已经冲上了巅峰，他把身体紧紧贴在墙上，手指用力的最后动了两下，所有翻涌沸腾着的欲望冲闸而出，在他的手掌里爆发。

　　在最后的瞬间，脑中是一片空白的像濒死那样的麻痹，灵与肉劈裂分离，灵魂喧呼嚣叫着破胸而出，堕入万丈深渊。他在朦胧中听到夏明朗在他身后叫喊，声音模糊而急切，手臂撬进自己与墙面的空隙，像是要把他翻过去。陆臻拼尽了全力想要抵挡这种力量，最后在高潮回落时的虚脱中彻底的崩溃，忽然间放松的肌肉失去了对一切的支撑，仰面软倒在夏明朗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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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0 E/ Q8 L. k　　夏明朗没料到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肌肉僵硬，然后很快的就开始震颤痉挛，转瞬间就陷入了昏迷，陆臻软在他怀里像滩泥似的抱也抱不起来，夏明朗只好顺势坐到地上，让他靠到自己肩膀上，一只手绕过去按到了他耳根下，颈动脉在自己的食指之下飞快的跳动着，几乎连在了一起分不出间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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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5 p8 R  T5 f　　见鬼！夏明朗在心里骂了一句，伸长了手臂够到了水龙头把水温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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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1 F6 ~( o+ B  e　　陆臻其实已经慢慢清醒过来，可是挡不住这事实在太尴尬，他根本没有勇气睁开眼睛去面对，索性就一味的装死企图蒙混过关。他悄悄的睁开一条缝瞄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还好还好，所有的污迹都射在了毛巾里，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正常，陆臻不动声色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把双腿并起，让自己藏得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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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 U: e& F- B" f　　夏明朗沾了满手的凉水拍到陆臻脸上，浴室里昏黄的灯光下水汽氤氲，年轻的面孔泛着异样的血色微红，陆臻从来都晒不黑，晒来晒去都是那样，微黄的小麦色，于是血色就特别的显，隐隐的在薄薄的皮肤之下流动，像是几欲喷薄而出的淡淡霞光。夏明朗一时之间有点迷惑，很微妙的感觉，手掌之下光滑的皮肤像是有点烧手，又似乎是粘腻的。

　　于是莫名其妙的觉得烦躁，大脑在对情绪的一番过滤之后抓住了那丝草率的怒气，他对准了陆臻的人中用力掐了一下，陆臻吃痛，闷哼了一声，皱着眉，微微睁开了眼。

　　眼波流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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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u6 |5 n/ v　　陆臻心里叫嚣着，别看了别看了，再看就什么都藏不住了，可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个姿势这个角度，裸身相对，肌肤相合，真的很容易让他有种梦幻一般的错觉。从下往上，视线掠过夏明朗侧脸的轮廓线，然后眼帘缓缓的闭合，把一切都封在眼底。

　　“喂，哎……”夏明朗用了点力气去拍他的脸，陆臻皱了皱眉很不舒服似的哼了一声，身体往下滑，额头在夏明朗肩膀上蹭来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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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m1 y" y) @# `1 i2 v& x% ~　　“哎，哎……行了……”夏明朗掰过他的脸按在太阳穴上：“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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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完全不知道下面的戏要怎么唱，只能听一出哼一出，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想不想吐？嗯？”

　　“唔！”

　　想吐？为什么？陆臻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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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夏明朗哼了一声，声音里有淡淡的怒气。

1 L- `8 J8 e% r; f9 d. C4 x- L+ _  Z: f　　陆臻在一头雾水之中急速的运转着大脑，然后身体一空就被人捞着腰抱了起来，很别扭的姿势，像是在……扛麻袋似的，陆臻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忍不住有点想笑，只能狠狠的闭上嘴。

- g. z" j+ i/ b# l　　夏明朗扛着麻袋出去的时候还撞上了熟人，二中队长黄原平颇为惊讶的瞪过来：“哟，老三啊，你这是唱哪出？”

　　“问他吧！”夏明朗气不打一处来：“洗个澡都能晕过去。”

  A& S. l! o6 I8 F7 L% _0 t　　黄原平啧啧的扳过陆臻的脸来看了看，叹息：“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你们家陆臻吗？怎么搞得？你把人操成这样？”

6 D9 L8 a- ^4 X' Z2 C  c* b　　夏明朗哭笑不得：“凭什么说是我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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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吧，老三，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吗？骨头渣都能榨出髓来的主。这小子呆机房里几天了？我看他三天没动过窝！他那动脑子的事算起来比咱们出任务还伤呢。我说你也真是，别逮着经操的就没日没夜的折腾，改天把人操死了，有得你哭去。”黄二队长出身福建，平常的时候满口操来操去大家也听习惯了，不会往引申义上去想，偏偏在这当口上陆臻的心情太过微妙，听完他那句话只差没血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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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W; z% {) S8 V* b9 W4 u　　黄队长看着陆臻的小脸一点点又飚上血，顿时觉得有趣，拍着他脖子笑道：“行了行了啊，别不好意思，你这也算是因公殉职，没什么丢人的！哎对了，我说陆臻啊，现在认清了你们家队长的真面目了吧，赶明儿给大队打个报告来跟我吧！你黄哥我可比他会心疼人。”

　　“我靠，老黄你当我是死人啊！”夏明朗挑眉笑骂，抱着一个人尚可以一脚飞踢出去，黄队长眼明腿快，一闪身就避了过去，呵呵笑着往里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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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抱着陆臻走了两步，忽然又觉得别扭，试着放下来问了一句：“醒了没，能走了吗？”

) X( D4 J) |* f' ~- N　　陆臻含含糊糊的答应着，铁了心装脚软，一步还没跨出去就自己绊了个踉跄，夏明朗倒是手快，一转眼又把他捞了回来，继续扛麻包似的把人扛了出去。

3 E& S5 M. Q; _　　浴室的外间有几排木质的长椅，夏明朗随便挑了一个把陆臻放上去，扯下陆臻腰上缠的毛巾正要绞，陆臻蓦然间感觉到身下一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匆匆忙忙的挥了挥手，很任性似的把毛巾抢了回去。

5 @6 O( D8 e- l* a$ S　　夏明朗看着他失笑，弯下腰对上陆臻迷迷瞪瞪的眼睛：“醒了？把身上擦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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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小太阳

　　陆臻满头虚汗的握着毛巾，心虚麻麻的凑到面前偷偷闻了闻，真是上天保佑，刚刚瘫在地上的时候被水冲了一阵，基本上已经毁尸灭迹。一旦确定了是没事，陆臻装死的心理又腾了起来，装腔作势的绞了几下，擦着擦着又想继续晕过去，可是一抬眼，眼前空无一人。

0 q1 v1 q3 D9 x" r# X  N　　夏明朗洗澡的时候怕麻烦，一条毛巾卷上块肥皂就是全部装备了，赤着脚来去，没有一点声音。陆臻坐在原地愣了一会，嘴角慢慢浮上了一丝苦笑，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擦身上的水。

$ R0 F: I- {) `5 T1 z7 J　　装得太过，人戏不分，还真以为戏假情真了，陆臻在心里笑了两下，眼中清意一点点漫出来，忽然手上一空，他怔怔的抬起头，看到夏明朗已经把衣服穿好，站在他身前把毛巾又绞了绞，蒙头蒙脑的包了上来帮他擦头发。

, W* F( x8 X3 z9 X　　陆臻蓦然间就觉得眼眶开始发热，可是到底不想哭出来，眼泪都含在眼底，毛巾拖过的时候也就都吸干了。夏明朗坐到他身边一路擦下去，陆臻这次是真的累了，四肢都没有一点力气，任由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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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8 b5 M7 a- Q　　夏明朗把他草草的抹干，转过头却正对上陆臻的眼睛，空空洞洞的，染着刻骨的疲惫，刹时间心里一凉，有一点麻麻的疼从心尖上化开，像是被什么东西叮了一口，疼过之后便发软。

" x' D# w+ l5 F4 K+ p　　“很累？”他声音放软，那一点沙哑磁得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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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3 q8 v0 w' u　　陆臻想了想，点点头。

* p% w& d4 p! O* p9 ]　　夏明朗坐过去一些让他靠到自己身上，被沾湿的T恤上带着水腥气，传递出皮肤的炽热，会让人舒服而安心的温度，陆臻知道自己很贪婪，也就懒得去控制他的贪念，他已经什么都不强求了，随遇而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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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8 _7 |, o. _0 ^% Z  I　　“昨天晚上宵夜吃的什么？”

/ b4 ?  z! W% Z　　陆臻有点莫名其妙，想了想，还是老实的摇了头。

　　“那今天呢？午饭吃了什么？”夏明朗的声气有点怒，陆臻很敏锐的听出来了，但是他此刻的脑细胞不足，一时判断不出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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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吃？徐知着没给你送饭吗？”夏明朗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偏过头去看他，陆臻从那一眼怒视中忽然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他以为自己搞成这样是饿出来的！

　　陆臻心里哭笑不得，不过，心慌，心悸，震颤，虚脱……算起来还真的跟低血糖的症状挺相合，既然夏明朗已经为他找到了借口，陆臻倒真是一点也不介意沿着剧本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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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你话呢，今天午饭吃的什么？”

/ X9 M( Y& t  k2 b4 O　　陆臻想了一会儿，慢吞吞的说道：“小花，今天，外场打靶。”

　　夏明朗一阵懊恼，还真是昏了头了，今天去外场打山地的移动靶，明明是自己带的队，午饭是干粮，可是这么一想，火气又更大了起来：“那这么说晚饭你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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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不说话，又轻轻点了点头，他今天这一天的口粮是两包美味酥，要算起来也是真的没吃饭。

1 |, K9 p8 _( \8 [4 P　　夏明朗这时候已经气得只会笑了，眼珠一转又想到一个可能性：“那你昨天晚上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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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那顿不必问，他看着徐知着抱着饭盒去找陆臻。陆臻吞了口唾沫，昨天晚上他给自己泡了碗面，包装盒此刻应该已经在垃圾场集中处理，完全毁尸灭迹，于是某只狡猾的小狐狸铁了心要装白兔，软绵绵的脖子摇了两下。

　　夏明朗心头火起，双手掐在陆臻脖子摇晃：“你个不要命的小混蛋，你玩绝食也挑挑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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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心理暗示是很微妙的，如果一直叫嚣着不抛弃不放弃，真到了精力衰竭的时候也能再撑一阵，可如果心头藏了个小恶魔，一直撺掇着大叫晕吧晕吧……那么也就真的可以随时晕过去。
8 N, x' z( Y) R6 c  {- I　　更何况陆臻本来就体力透支精神不济，刚刚才熬过一场惊魂，连心脏都在不堪重负的呻吟不绝。他就着夏明朗的力道摇晃，抱着脖子咳了几声，软软的又倒了下去。夏明朗吓了一跳，伸手去摸陆臻的脉，手指下脉动均匀和缓，这才放了心，索性把他放平，脑袋枕到自己大腿上，好睡得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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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糖偏低的时候不宜太大动，否则体内能量供应不足，搞不好会真的晕过去，过了一会，陆臻听到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夏明朗低声说了句谢谢，窸窸索索的开始拆包装袋，然后一块软滑甜腻的东西顶到了嘴里，陆臻一沾唇就知道是什么。

　　巧克力，恍然间明白了夏明朗抱着他呆在这里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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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f. W" Q, @2 Z: u+ b　　有点失望，一些感动，很复杂的心情，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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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w# x& |, i' Q" Q& Q* R　　“慢慢吃，别太急，一会就好了！”夏明朗把巧克力一块一块掰开递到他嘴边。

　　浴室里的环境高湿高热，巧克力不可避免的融开了一些沾到手指，浓腻腻的深褐色糖浆闪着诱人的光泽，陆臻垂着眸子往下看，夏明朗的手形并不粗大，不过食指上有很厚重的茧，是长期摸枪的结果，他正犹豫着要用怎样的方式舔干净这点糖浆才不算突兀，夏明朗已经把最后一块塞到他嘴里，自然而然把手指收回去含到嘴里吮吸。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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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睁大了眼睛往上看，有些失望。

　　夏明朗低下头，询问的姿态：“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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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璨然莹亮的眸子一点点的黯下去，转而，又是另一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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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H1 K5 ?+ I　　“嗯！”他点了点头，撑着自己爬起来，凡事不能演过，其势太尽，过犹不及。

　　夏明朗总觉得迷惑，他有点看不透陆臻，这小子一时冷一时热，一时软一时硬，怪里怪气，又说不上是为什么。有时候看着娇气，可拼起命来比谁都狠。嘴巴很坏，尖酸刻薄挑衅到死，下手却不狠，偶尔会看着他发愣，眼神专注而热情，却怪异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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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1 o; @3 ~+ ~& W　　夏明朗有种从心底里发毛的慌乱，很奇怪，徐知着看他的眼神也很专注，但那是一种谋求一枪毙命的专注，所有的注意力都盯在他的弱点上；方进的圆眼睛里永远热情洋溢，是一种随时会扑到自己身上去的热情。

. k2 r1 }3 a4 Y0 C; E　　然而陆臻的眼神是怪异的，好像藏了很多，却又摸不着边际，如果不是对这小子的人品有信心，夏明朗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背地里在被他算计着，当然有可能现在也是在算计着，陆臻式的小计谋，没什么恶意的算计，却让他不自觉心生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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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夏明朗心中感慨：如今手下的兵越来越厉害越来越有个性，但，也是真的，越来越难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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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Y) E; s0 r; W　　陆臻慢吞吞的把自己撑起来，慢吞吞的走出去穿衣服，夏明朗到里间去帮他把东西收了回来，零零碎碎的装了一个塑料袋子。陆臻看他低着头翻捡，脸上憋着笑好像挺辛苦似的，于是很诚恳的叹了口气：“队长，您要笑就笑吧，憋坏了身子可不好。”

　　夏明朗笑着摇了摇头，帮他把袋子拎好。

6 N6 E- C3 J  q2 k+ }4 W0 h! H　　“队长，其实用肥皂洗头挺不好的，改天我送你一瓶洗发水吧，就当是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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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5 c) u" w  F* S! C) ]　　“真的啊！”出乎陆臻所料，夏明朗居然笑嘻嘻扬起脸，伸手就从陆臻的袋子里捞了一支出来：“别改天了，就这个吧，我拿走了。”

( k! u% e$ m+ B' N8 P　　陆臻的嘴角抽了抽：“队长，您好像很信不过我。”

　　“是啊，没办法，自己教出来的兵，随我。”夏明朗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把毛巾绞得精干，东西一卷塞进了迷彩裤的兜里。

7 A' t9 U, M$ s- w　　晚上夏明朗给陆臻打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又小怒了一回，数落他这种杀鸡取卵式的粗暴工作作风，陆臻埋着头听了一阵，最后收完了碗筷送去餐车的时候才小声分辩了一句：“队长，那不是什么，再过几天就要开演了嘛，参数改了挺多的，我怕你来不及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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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i' e) ]& [: W　　夏明朗呆在他背后愣了一阵，抬手就想要揉揉陆臻的头发，陆臻像条鱼儿似的一闪，从他手底下滑了出去，笑眯眯冲着他乐：“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摊上个您这样的文盲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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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f- o3 Z$ m. ?　　夏明朗的手掌悬在半空，虚空里抓合了几下，最后还是握成拳挥了过去。

- y: i+ m4 m) ]6 h5 `5 ~　　那天后来，陆臻回到寝室蒙头就睡，睡到半夜忽然惊醒，看到窗外的月亮已经爬得很高，圆圆的，还有一点点黄澄澄的底子，像一个大柚子似的圆泽的大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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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t# u0 ~6 `" X+ r　　和那天的很像。

　　陆臻摸索着按上自己的脖子，过了一会，忽然笑了。

7 }+ @+ x+ D( v3 g. q% o4 A, t　　看来将来得躲着点他了，有些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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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小太阳

【生死与共】（10）半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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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k' L8 w$ w3 Y4 t　　16．半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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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5 k& y$ p8 c; C　　文盲队长虽然文盲，不过好歹还是顺利的上手掌握了新软件赶上了这一年里最后一场演习，配合单位是老相识，就是周源那个重装野战师，麒麟做为尖刀力量，则更多的与师侦察营合作。只是这场演习从一开始就怪怪的，导演部的指令比起往常来得更为诡异，而严正的作战目的也是语焉不详，夏明朗只觉得莫名其妙。

7 {) z9 B* I; Z; i9 I7 n' v　　下午三时左右，整个T402地区炮声隆隆，周源躲在防红外的野营帐篷里，趴在桌子上看地图，高防的军用地图已经被磨损了不少，上面积了一层灰土，周源一边看，一边把浮尘抹开，一个军用的笔记本半合着摆在桌边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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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告！”传令兵撩开帐门把头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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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u( k) J" V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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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作方的指挥官到了。”

( Y3 n8 h! b! g4 Q6 e9 o　　“唷，这么快。”周源揉揉眼睛，把腰直起来。

　　“周营长。”夏明朗提着头盔从帐门外走进，冷不丁看到周源站得笔直的在拔军姿，嘴角一弯笑道：“这，很隆重嘛。”

2 q7 S) @3 _) ?) t8 `　　靠，周源心里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可惜身体被体制化了太久，军姿拔了起来就松不下来，熟极而流的行了个军礼。

0 p" N* k9 c6 ~　　“好好，好说！”夏明朗笑嘻嘻的回了他半个礼，热情洋溢的握着周源的手摇了两摇：“希望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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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源颇觉丢人的把手抽了出来，闷声道：“你们大队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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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_; K' J1 [8 H　　夏明朗手住上指，转了两圈。

　　“又，又在天上飞啊？我前一个电话接到通知还说是你们严队要过来。”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夏明朗挺无辜的摊手：“我也是刚刚被踢过来的。”

, H$ b  Z8 w' T7 C3 ?/ N　　“妈的，耍我啊！”周源一拳砸在行军桌上，震得灰土扑扑的往下掉。

- M0 ^6 t$ l$ M+ F+ @8 R　　“哎，周营长，你这态度可就不对了啊，不就是给我敬了个礼嘛，”夏明朗指指自己的肩章：“不应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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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 M+ l' U　　“切……”周源不屑，视线却不自觉的跟着夏明朗的手指转移，这一看，顿时就乐了：“哈哈，应该太应该了，夏明朗中尉。”

! V/ \' [7 E) R4 T" o3 |　　“啊？”夏明朗转头一看，撇嘴，忘记刚刚做伪装的时候已经把肩章给换了。

& C4 w" _& |9 c# F　　“周营长，啊，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夏明朗表情诚恳：“我，本质，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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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5 |! \4 K& Y) S2 z$ l; C　　“我操，你他妈有个毛本质，你那本质就是一肚子坏水。”

　　“得得……”夏明朗不耐烦的挥挥手，趴过去看周源的攻防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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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这战这怎么打？”周源拿手肘撞他。

　　“你问我啊，我去问谁啊？”夏明朗从下往上挑了他一眼：“我也在等消息。”

) p$ g9 v2 y2 H5 j/ {　　“你不知道？”周源顿时激动得跳起来，手指着地图上某个红色区域：“我们大半个师都陷进去了！！”

　　“谁不是啊，就伤了你一家啊？我半个中队也都在里面呢！有点全局观好不好？周源同志。”夏明朗的手指跟周源敲在同一处。

- K  D& f( w# y0 A5 o　　他妈的，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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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源气得团团转，本来以为严正过来就能有个明确的作战思路，好打开这个胶着的战局，没想到一脚给他踢来一个同样雾水满头的夏明朗，这两没头苍蝇凑到了一起能干点什么？周源肚子里有气，凶霸霸的拿眼睛瞅着夏明朗，夏明朗正埋头专心看地图，右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了支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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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 a& n+ i5 X2 c1 d  c　　“哎！你！”周源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抢：“全程防红外！你知不知道？”

　　夏明朗手腕一翻就把烟卷藏到了袖子里，警惕的架住周源：“你干吗？”
/ x; y* \* [# q　　“全程防红外，不能抽烟！”周源愤愤然看着夏明朗空空如也的手，居然，没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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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周营长，你当我是新来的啊？”夏明朗摇摇头，把香烟从袖子里抖出来，两个手指头捏着在周源眼皮子底下晃了晃：“你看清楚了，它就是一根烟，我全身上下连个火都没有。”

3 w+ d8 Q6 c9 i) E　　“那你拿烟干吗？”周源莫名其妙。

　　“我不能抽我还不能闻闻吗？”夏明朗把烟卷贴到自己的鼻子底下，慢慢的嗅着，手指在地图上划来划去，一个点到一个点，连线成网，眉峰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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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源看他那样子，心里一勾一勾的开始痒了起来，烟瘾上来了，周源挺悲愤的看了夏明朗一眼，从口袋里掏了颗糖出来大口大口的嚼，夏明朗听到声响，有些好笑的扫了他一眼，转头回去继续对着地图若有所思。

　　糖毕竟就只是糖，那甜的和得劲儿的，那就不是一个东西。

& d/ R- l6 b& i7 X3 u) F　　周源嚼完了两颗糖，到底心痒难耐，凑过去碰碰夏明朗手肘：“哎，还有烟没？给我一支。”

　　“没了。”夏明朗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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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O4 e. u! Z! c$ W( i4 }$ ^5 e　　“你，你故意消遣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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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p! g7 n! G4 i( |/ L　　“真没了。”夏明朗无奈的转身张开手臂：“要不然你来搜，搜到了全归你。”

( {+ e. `2 t. H0 r- w1 R　　周源横他一眼：“跟我耍横是吧，我还真不信了我。”

　　周源从头拍到脚，别说烟了，连个香烟的硬盒子都没有，夏明朗看着他蹲在地上发愣，十分配合的又转了个身，挑挑下巴，意思是你要不要从脚到头再搜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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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烟这个东西，如果身前没有，那身后就更不会有了，周源万般遗憾的从地上站起来，抱怨：“你们那儿不是待遇不错嘛，怎么穷得连烟都只剩下一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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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不错，也就是比你们师侦营多了这一支烟的好处。”夏明朗手指一翻，像变魔术似的，手上的烟卷又一次消失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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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瑟，至于嘛，你还怕我抢你的？”

) O5 G* g$ r' H8 f　　夏明朗点点头：“你别说，我还真挺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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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v: U0 m- s- t6 j　　周源气结，眼睛瞪圆，夏明朗完全视而不见，从背包里拿了小型的军用笔记本电脑出来，打开电子地图做模拟测算，周源贴在他背后看了一眼，奇怪道：“你这是什么软件。”

* o$ H1 F4 E: D1 A2 D+ ]9 j　　“实验产品，还没有开始推广。”夏明朗回头拔拉：“一边儿去啊，别挡光。”

% j) C0 D% e/ f7 a$ y  y: b　　周源不屑的踱开：“得瑟，好像你编的一样。”

　　夏明朗慢条斯理的点头：“我队里人编的，就是我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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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源大声哼了一下，以表明他的不屑。

　　夏明朗用新软件测算了一遍，又用旧的再算了一遍，另存参数保留下来。无论如何，新编出来的东西都会有无数的BUG，而这些都要在实践中才能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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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T& @7 J4 f  h; z　　夏明朗正在对比新旧两款之间的差异，通讯器忽然响起，严正亲自向他报告了自己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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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简直哭笑不得，捏着耳机问到：“你怎么死的？”

　　严老大的声音听来悠远而意味深长：“导演部通知我，我刚刚被人打了一枚前卫1号。”

1 W& [$ C5 H2 U. _  y# N) r; `1 v1 s　　夏明朗无奈：“节哀顺变。”

　　“对了，你应该在周源那儿吧！顺便告诉他，他们师长就坐我旁边，你等一下，我去问问他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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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听到一阵沙沙声，然后严头的声音又回来了：“问回来了，是被火炮炸死的。”

　　“嗯，严头，还是您死得值。”夏明朗严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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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b4 b) f7 v; W　　周源听到这句忽然反应过来到底是谁挂了，马上瞪大眼睛要冲过来，夏明朗抬脚抵住他，做了个手势让他安静。

+ J( P) g, G( T- A' S# h# w# U　　“所以，你现在明白那帮小子搞什么鬼了？”严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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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2 n0 ~4 v0 O: z7 ?6 V　　“嗯，”夏明朗问道：“红方的高层也被斩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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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7 W% H$ _/ o　　“他们死得更值，死在‘战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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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A% Y  S7 w2 f+ e! L　　夏明朗差点笑喷：“导演部真有幽默感，所以现在是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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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而不乱。”严正甩给他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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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3 V/ Y, r3 `' K" }　　周源在另一边等得都快冒烟了，夏明朗冲他露齿一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家严队在导演部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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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0 r; X; A- h　　周源虽然刚才是听到了，可是现在一确定，还是惊得张口结舌：“那怎么？我们师长呢？”

, p' E" L( q0 O2 o- u! b5 J  q; u　　夏明朗笑笑：“在陪他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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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源眨眨眼，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掌拍在行军桌上：“靠，玩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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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趴过去陪他看地图。

　　当自上而下的指挥忽然变成了各平行部门之间的协调联络，于是相对的作为侦察部门，身上承担的责任也变得沉重了更多，在战场上，掌握更多讯息的人，就能掌握全局，于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一级指挥部被定点清除，而第二套班底还没有流畅运转的时候，夏明朗和周源两个要为他们身后所有的战友，提供眼睛的责任，主动引导他们不会行差踏错。

, c$ ~5 N, ~8 t2 X- ]4 |- p　　“只能这样了，我先去战区里面”夏明朗指着地图：“你的人撒网，我的人杀鱼，尖刀我们做，毕竟我手下单兵素质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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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3 C/ |4 V9 C' k　　周源瞪他：“你们那儿单兵素质好很得瑟吗？”

" S' N* m: q' w) H* F& B　　夏明朗匪夷所思的看着他：“我凭什么就不能得瑟？”

　　“拉倒吧，你一个中校手底下才百来号人，我一少校管五百多口子，你们那经费还比我高，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等你那儿一个人能顶我一个班再说吧！”周源不屑：“再说了，咱是打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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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偷鸡的。”夏明朗无奈。

! z1 [7 g3 X5 H, u- v& c7 P　　周源大笑，拍着夏明朗的肩膀：“不说啥，等赢了这一场，来军部，我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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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 W! `/ }. [6 }" y　　夏明朗转转眼珠：“能带点人么？”

　　周源道：“家属能带！”

6 D2 L/ X6 e4 r* f1 @# o! D/ C　　夏明朗笑容暧昧：“下属能带么？”

- \* {/ t" C' s, z　　“下属……”周源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瞧你面子，要带就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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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G- y- W* Q7 p! L  C　　夏明朗失笑，收拾东西出门，临到门口的时候，站定了一下，手掌一翻亮出那只烟，折了一半弹过去给周源，周源大喜，半空中接住了：“得，兄弟，就冲着你这半支烟，无论家属下属，要带多少我让你带多少。”
【生死与共】（11）心念电转（上）


　　17．心念电转a


' f. W; ]9 y) B# N3 n　　调频！跳频！调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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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3 k) [, R9 w2 F　　陆臻觉得他都快疯了，就差一步，他就可以进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了。

　　因为自家手提的设备功率不足，他搭上夏明朗的顺风车来找肖立文，借用师侦营的大型干扰车。小肖这边看到他跟看到亲爹似的，可是这亲爹到了这当口也只能当后爹用，陆臻不停的手动调频，可是对方追踪太快了，陆臻简直怀疑对方有一个连在跟他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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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W3 a' X9 x! I　　尝到甜头了！尝到甜头了！！

9 R$ e4 B" k0 R3 K; _1 G' A　　自从上次电子战把蓝军逼入惨胜之后，红方显然已经把这当成了杀手锏，拼命的发挥这部分的优势。

0 M0 O, T+ ^$ Y6 [; k! d  `　　夏明朗跳上车，只看到陆臻窝在狭小的空间里，睁大眼睛不停的念念有词，夏明朗莫名其妙的想到那个黑人奴隶宣言，便觉得这小子怎么能这么可爱，他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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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会断，得不停的看着，他妈的就仗着人多！”陆臻咬牙切齿。

9 \8 Q$ \/ q' ~3 g9 C　　夏明朗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血丝密布，便坐到他身后捅了捅他：“先休息一下，暂时不动手。”

% P. J. e( k6 n( Q  Y9 o" U6 U% b　　陆臻喃喃：“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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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把手伸到陆臻领子里，找到肩井穴附近按下去，一股尖锐的酸痛沿着颈椎直窜上去，陆臻一时不防，惨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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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松。”夏明朗上了两只手，从正中棘突的位置开始往下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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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疼得直抽气：“你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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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无辜的拖长了音调：“我都没用力。”

　　撑过最初的刺痛，麻溜溜儿的酸开始袭上来，陆臻不自觉放松，含含混混的反驳道：“让你用上力，我还有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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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 |' A# z  r* b7 w　　夏明朗失笑，劈掌在陆臻脖子上轻轻拍了一下，成功让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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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颈背的穴位都按了一遍，放松肌肉，陆臻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茫然中好像感觉夏明朗已经停手了，挣扎着就想爬起来。夏明朗按着他靠到自己肩膀上，抬手蒙上他眼睛，说道：“睡一会，现在兴奋过头，就撑不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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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嘀咕了一声，夏明朗模糊的听到，大概是：十分钟之后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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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Z4 E$ |$ n1 i　　夏明朗笑了笑，转头看到肖立文睁大了眼睛倍儿羡慕似的瞧着他，便笑道：“怎么了，小兄弟。”

　　

暖暖小太阳

肖立文眯起眼睛来笑：“夏队长，您人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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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3 U/ C# O1 [# w　　夏明朗于是笑得更加温和可亲：“是吗？所以，小兄弟，愿意到我这儿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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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4 e0 Q7 q0 U, y, n/ U　　肖立文听了一愣，呐呐的：“那我得跟咱们营长商量一下。”

8 O0 L. r* U, ?2 C　　“这还商量什么呀，是爷们的爽快点儿。”

. U2 H& P$ @+ `! H1 C( N8 t6 @　　肖立文嘿嘿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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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等了一会儿，听着陆臻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随便找了个柜子把他靠上去，指着表压低了声音对肖立文道：“一个小时之后叫醒他。”

- B0 d7 J& s3 g7 [1 [# z- ~" i　　肖立文郑重的点头，只差没行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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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跳下车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陆臻歪着脑袋睡得正香，脏兮兮的脸上有未尽的油彩，黑一片绿一块的像一只花猫，忽然莫名其妙的觉得心情不错。

　　混而不乱！

　　严队的最高四字方针，可惜要做到实在太难，好像开玩笑似的，原来的师级指挥官全阵亡了，自上而下的指挥线被切断，各团各营开始自主作战，而战区，原来就被刻意引导得犬牙交错的战区变得更加混乱。

　　包围与反包围，制衡与反制衡，如何最快速而准确的在小范围内集结部队，形成在一定区域内的优势力量，如何与友军相沟通，甚至于在自己行动之前，提前估计自己人的动向，打仗，原本就是个默契活，而现在这种默契变得至关重要。当然同样的，在各个师团之间起润滑和引导作用的侦察部门，他们的担子就更重大，毕竟准确的信息是做出正确决策的前提。

　　侦察，定点打击，爆破，对各种不同的讯息进行处理，传递到合适的地方，夏明朗从来没有觉得一场演习会这么累，以前的他常常只需要面对一个小型的战斗单元，那么，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当他需要协调整体的时候，他的头上还有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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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严正不在了，夏明朗心想，这大概就是目的，强迫他们这一代的中层力量成长起来，强迫他们更多的独立思考，去除依赖的心理，开阔眼界，习惯在出击之前就先考虑到友军的动向。

　　而这些，远比攻占一个壁垒，或者，打击一个要塞来得更难。

$ ^& q& s8 Y  {' w0 f　　于是当演习结束，就连身经百战的夏明朗也开始觉得疲惫刻骨，劳累不堪的战士们在欢呼雀跃，夏明朗悄无声息的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到人群之后的山坡上，反正在这样的场合没有人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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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无声无息的跟过去，在离开他两步的地方被叫破，陆少校无奈的撇撇嘴：“你这人背上有眼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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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1 Q* q. F( M9 P! o+ j' g　　“摸哨技术不过关，回去找小侯爷领罚。”夏明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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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6 u6 V+ F( l1 K' D# I/ C) z　　陆臻索性扑过去勒他：“妈的，你他妈脖子上一定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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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懒得反驳，闭上眼睛让他勒着，陆臻一时无奈，只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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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陆臻试探的。

5 G& s1 |( S; {2 o* p  J　　夏明朗道：“还好。”

. J/ i- Y5 D9 u* y% Y( [　　陆臻呼出一口气：“总算听到一句人话了，回回演习我累得像狗似的，你老人家龙精虎猛，我都要觉得你不是人了。”

　　夏明朗指了指头：“这回脑子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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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兴致顿起，舒展起十指：“不如让我来投桃报李吧！”说着，一手掀了夏明朗的帽子，手指按上他头顶。

　　夏明朗一开始还随他乱动，几下之后实在吃不消了，一转身勾着陆臻的脖子，贴到他耳根威胁抱怨：“你小子拿我的脑袋当球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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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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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顿时发觉不对，问道：“耳朵怎么了？”

% z3 t+ v4 Y5 s8 w5 A5 l" t  N% Q! y　　陆臻满不在乎的笑笑：“手动引导的时候离近了，耳鸣，过两天就好了，你换边说。”

& U* v( Z- v2 i! |4 d　　陆臻是不在乎，夏明朗几乎气结，掐着他的脖子骂道：“你小子怎么横起来比方进还不要命啊！那导弹炸得死人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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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您婆妈了。”陆臻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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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_9 ~# s  w4 r. T　　“我他妈……”夏明朗亮爪子就想开扁，可是看着红通通的一双眼睛，小兔子似的可怜巴巴的瞧着自个儿，到底还是没下得了手，只能把这小子给揪起来指着鼻子训：“你这个样子就算是挂了，老子也不会给你报烈士！”

8 E& T% |4 s( Y6 q! ?　　陆臻叽哩咕噜翻了一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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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抬脚踹过去：“回去到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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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i, M- [. @. u, B　　“是！”陆臻机灵的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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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虽然答应得好，可到底还是拖了下去，倒不是他这人讳疾忌医，主要是他从小耳朵就不经事，一想到冷冰冰的医疗机械要往他耳朵眼里戳马上就头皮发炸，就这样一天拖一天的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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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1 S7 B7 y- n　　夏明朗回到基地之后把自己关屋里关了两天，回忆思考，第一次用心急切的在写总结报告，就连送上门来要卖身的都不要，只不过倒是扣下了没让走，一通的海侃，点滴回忆，细细分析。等他说爽了，陆臻掏掏如今唯一还好着的那只耳朵，眼看着飞快的一句话就这么过去了，陆臻眨了眨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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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F7 @) C* }0 @5 Q9 R+ T　　夏明朗危险的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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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顿感危机四起，马上陪着笑要开溜，被夏明朗一把抓了过来，压低了嗓子贴在他耳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陆臻只觉得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可是声音太轻，嗡嗡的，总是隔开了一层，一点没听清，只能苦了脸，默声不语。夏明朗磨了磨牙，揪着他的领子就往外走，陆臻一路别扭，好话说尽，到底还是被他拎到了基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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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大队级的建制，麒麟基地的人数其实偏少，满打满算不过一个团的人，所以基地医院里人员也不多，主要都集中在骨科和运动伤害上，平时再给大家看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反正如果有大病，都得往军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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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让夏明朗按着脖子押进门诊室，搜出军官证换了个人的病历卡，然后一路押上了耳鼻喉科。

　　陆臻扒着楼梯扶拦不撒手，苦苦哀求：“队长，我自己去就行了，你都送我到这儿了，真的，我……”

2 c- K( F$ L, s3 w( \' K　　夏明朗冷笑一声，手指卡住陆臻的手腕一拧，陆臻惨叫了一声松开手，无可奈何的被提走，心中叫苦连天，只盼着等会儿别太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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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4 p7 q8 S/ S4 r5 p　　五官科值班的是个40多岁长相文雅的阿姨，一抬眼看到夏明朗拎猫的架式，一下就笑弯了眼睛：“你们这些当兵的啊，真是……看个病像是要你命一样。”

+ A8 c" k' c  c* [　　夏明朗把陆臻按到椅子上，冲着美女医师阳光一笑：“这小子耳鸣，帮忙给看看。”

　　陆臻连忙分辨：“不耳鸣了，就是听不大清。”

　　医生偏过头去想看，手指刚刚碰到陆臻耳廓上，他条件反射的就想往旁边让，医生愣了一下，微笑：“这位同志，你这样我怎么给你看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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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m4 E# J$ ^3 O1 N0 O　　陆臻眨巴着眼，从耳朵尖上开始飚血。

* b; U' j. W% `) H2 P  q　　夏明朗随手拖了张凳子坐到陆臻旁边，双手环抱扳着陆臻的脖子就把人锁到了怀里，冷哼着：“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好好瞧病，还想哄我走。”

　　陆臻紧张得一塌糊涂，因为脖子被锁死了不能动，只能用余光瞄，眼看着医生手里拿着小手电，头上戴了反光镜，一步步走过来，那感觉真像是上刑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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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_1 l, M9 e6 w  u0 K1 n+ J5 _: E　　夏明朗感觉到陆臻全身僵硬，索性把他眼睛一并挡住，温声道：“放松点。”

　　陆臻深吸了一口气，牢牢把眼睛闭上，心里默念：死就死吧！

3 `% f0 D; O+ o0 B　　医生毕竟是专业的，发现病人的情绪有抵触，便放弃了用手，直接拿小摄子拨拉，钝头的摄子夹着耳朵有点疼，可毕竟要比手指好忍耐多了，陆臻听着夏明朗稳定的心跳声，身体慢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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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医生检查完神色淡定：“嗯，是耳道里有异物，之前受过伤吧！”
+ s, l. h; K2 H; l, @0 U　　陆臻听到夏明朗在问：“没什么问题吧？”声音低低的流淌在耳边，陆臻又想了他的那个似水流金的细质沙砾的比喻。

  ?7 x1 h- Z* U9 j& f+ e1 a　　“没事，拿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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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分神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在靠近他，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滴冰凉粘腻的液体已经流进了他耳道里，陆臻‘啊’得一声叫出来，整个人都被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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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腻，固执的，陆臻清晰的感觉到那滴液体漫过他耳中的每一点细纹，缓慢的往深处流，好像要流到脑子里，连汗毛弯曲的角度都清晰可感。轰然如锣鼓喧天的噪响，侵蚀他全部的神志，整个人像是通了电一样，疯狂的电流在体内乱窜直冲大脑，眼泪不可抑制的流出来，眼前模糊一片，金光乱闪，半边身体全是麻的，从身体内部窜出来的痒，连动都动不了。

　　等他终于听清自己发出的是什么声音，马上以一种恨不得一头撞死的心情恶狠狠的咬住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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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目瞪口呆的瞧着他，抬头看看医生，后者也是一脸尴尬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夏明朗愣了半天，不自觉把怀里抖得像什么似的可怜家伙抱抱紧，好让他不要滑下去，眨巴眨巴眼睛，压低了嗓子用口形问道：“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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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尴尬而无奈：“有些人是比较敏感的，不过……”言下之意，这位，也着实太敏感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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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不发抖，猛然用力推开夏明朗就想走人，夏明朗连忙拉住他，哄道：“没事，没事，医生都说了，这是正常反应。”

　　陆臻怒目，红润润的眼睛里全是泪光：他妈的，正常反应你至于笑成这个样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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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8 T: K% x4 |6 y4 R4 H　　“行行，我不笑，我没笑啊！”夏明朗拍着脸，强装淡定面瘫，生怕他要跑，随手揽到陆臻腰上，陆臻实在是苦于没有半点力气，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滑下去，脑子里唯一还算清醒的神志也只剩下了：天呐，你快点把我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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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天是不会来收他的，所以，这个要命的病还得看下去，可怜的医师小声咳了一下：“嗯，可以取异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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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无助的瞪着眼，眼神悲切，夏明朗又想狂笑，又觉得不厚道，整张脸扭曲得都快变形了，只能闷头狂笑，双手从陆臻腋下穿过去，把他架到屋角的一台仪器旁边。医师拿出一根空心的长针，按下电键，嗡嗡的抽气声就传了出来。

　　事到如今，陆臻沸粥似的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只剩下：死就死吧，死透拉倒，早死早超生。

　　于是两眼一闭，把头埋到夏明朗肩膀上，夏明朗安抚似的拍着他的背：“撑一下，撑一下，快好了。”这话说得诚恳，可惜隐藏不去声底的笑意，一层层的发着颤。

) x& W0 w! ~* @4 J, X2 f) D! ]; M　　陆臻恨得牙都痒，恨不能一口咬断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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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c6 V5 k+ N4 E. l　　遇上这么紧张的病人，其实医生也紧张，医生试探着把长针探进去，动作犹豫不决，陆臻又开始一阵一阵的发抖。夏明朗要固定他的头，以保证这小子不会发起疯来戳聋自己的耳朵，只能拉着陆臻的手环到自己腰上，放柔了声音哄他：“你抱紧我。”

　　陆臻颤了一下，双手摸索着扣到了一起，死死的捏住了夏明朗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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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N6 i  ?# ~. r! S& E　　长针探到底，戳到那个凝血的结块上，医生拈着针尾轻轻一搅，陆臻顿时像触电似的弹动，终于没忍住，半记呻吟就这么泄出来，又嘎然锁在牙间。

　　即使恶劣如夏明朗，如今也有点不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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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说，”夏明朗尽量说得温柔诚恳，以表明自己真的真的不是想看笑话：“你想叫就叫出来，没事儿的，你瞧啊大家都是男人，我又不会笑话你，呃……”夏明朗一顿，转头去看医生：“大夫，您不介意吧？”

  p8 Z7 _1 m- `. N  `' T　　医生正一头冷汗的专心在工作上，头也不抬的回他一句：“我儿子都跟他一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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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W# |" j4 r0 H2 L　　“对吧！没事儿的。”夏明朗低头去看陆臻，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大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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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2 ]  r4 w6 D' S, t$ ^1 t　　可惜被善解的人意不领情，一声不吭的，嘴唇咬得发白，可是急促的呼吸声里腻着一点鼻音，听起来反而更加意味深远。夏明朗苦笑，别看这小子平常软趴趴，到他倔的时候真是要人命的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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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V3 \5 ?3 d" k7 Z" n# c0 m　　只看到陆臻死死的闭着眼睛，睫毛飞颤，好像停了两只墨色的蝶，随时都要飞出去一样。要是在平常时候，夏明朗自然不会去观察别人脸上的细节，现在无意中看到，只觉得这小孩的睫毛还真是长，不卷不翘只是长，所以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觉得，闭上才看得出像黑森林似的，此刻沾了水光，越发显得森黑纤长，根根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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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孩长得其实也挺好看的啊！

　　夏明朗忽然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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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小太阳

19. 心念电转C


　　陆臻牙咬得死，嘴唇白到极点，骤然一红，一颗血珠就这么蹦了出来。夏明朗匀不出手去掐他下巴，只能嚷：“喂喂，别自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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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 P$ ]: v　　陆臻不理他，反而越咬越紧，一线血痕于是绵延开，夏明朗有种悚然心惊的感觉，只觉得奇怪，平常时候也没少见他们流血流汗的，怎么这时候就特别的受不了，心里被叮了一口，刺刺的痛，好像全是自己把他逼成这样似的，莫名其妙的内疚。好在，不等他脑子里越搅越乱，大夫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好了。”

2 `/ S' \" z" M! g5 K: x　　到这当口，别说陆臻要虚脱，连夏明朗都觉得自己像刚刚打过一架似的。

: w$ A1 ?% o! [  w) u　　医生直起腰，伸手指着病床说道：“你不如扶他过去躺一下吧，我看他一时半会也没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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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 ^# k: \　　夏明朗心想有理，他拉了一下，见陆臻没反应过来，随手就把他给扛了起来，对于夏队长来说，百十来斤的人还是不像小猫似的一拎就起，医生是基地的老人，见怪不惊，连表情都没多送夏明朗一个，自顾自坐回桌边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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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轮番的打击抽空了神志，陆臻只是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眼泪从眼角滑下去，一颗一颗连绵不绝，这是一个纯粹生理的反应，就像此刻他身上各种生理反应一样，让人尴尬而无奈可又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的某一种，甚至，这还不是最让他难堪的那种。

　　我没有哭，不过是在流泪；就像，我对他其实没有感觉，不过是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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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心想。

　　夏明朗讨了药棉过来帮他止血，指尖碰到嘴唇上，陆臻躲了一下，想把头偏过去，被夏明朗捏住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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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x! H& |0 c! O4 B; m　　“我怎么以前没觉得你有这么倔呢？”夏明朗翻看陆臻嘴唇上的破口，尖牙把细嫩的皮肉切开，留下深刻的印迹。

　　陆臻睁大眼睛看他，眼眶里含了泪，像湖水一样起着波光，夏明朗只觉得疑惑，这湖光波动中让他有种心如潮汐的起伏，手指不自觉贴到他眼角，一滴眼泪就这么滑上去，温度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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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转过脸，面向墙的那一边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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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怎么了？多大的事儿呢？没什么好丢人的。”夏明朗无奈的坐到床边，随手顺着陆臻的头发：“这么大小伙子了，这算什么，对吧！都这么折腾了，你要还没点反应，我还得当你有问题呢，对吧！这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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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懂。

1 Q3 v/ O/ V" F, O  a) I1 Z　　陆臻咬住自己的手指，你不会懂，你不会明白这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也不会懂得这于我来讲有多丢人，你永远不会懂。你不会明白，我宁愿死在你面前，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发出那种声音，在你怀中发抖，好似求欢，而你毫无知觉。

4 }5 ~+ E& T, D: D. w/ q+ A　　夏明朗听到细微的声响，潮湿的，含着水汽似的，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想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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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m' a# o# k　　陆臻胡乱的点头，是的，所以，别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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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7 F1 B) q# ]1 d5 Y0 Q* [　　“那你也不能在这儿哭啊。”夏明朗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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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翻身下去，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夏明朗连忙跟上去扶住他，临到门口的时候被大夫叫住，塞了一盒子药给他，说是外用，夏明朗看也没看就一把塞到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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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z& w8 w! a　　陆臻一直低着头走，眼前是飞速往后倒过的地砖拼缝，视线一时模糊一时清晰，他是真的想哭，前所未有的欲望冲动，想把所有的委屈、隐忍、不安、焦躁，一切的一切被他压抑调整化解掉的负面情绪全都倾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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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N1 P  ?5 J2 `0 X; p　　夏明朗拉着他绕到楼后的花坛里，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安抚似的揉一揉陆臻的头发：“行了，哭吧。”

　　“队长，我……”陆臻抬头看他，泪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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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别解释，想哭还用什么理由呢？想哭就哭吧！”夏明朗草草把他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拉着他靠到自己肩膀上。

　　陆臻初时还有犹豫，到后来情绪汹涌最终不可抑制，贴墙根坐到草地上，双手抱着膝，埋头，缩到自己的世界里尽情的流眼泪。

　　陪哭是一个技术活，不需要说太多，也不应该做太多，却要让他知道还有人在，还有人陪，还有人关心。夏明朗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手指温柔的穿行在陆臻的发间，沙沙的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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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3 j% ~* m& S8 j3 q6 O, z　　这是秋色最深的时节，眼前挡着一株红枫，阳光下红艳艳的半透明似的血润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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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转过头去看陆臻，阳光漏下几点到他身上，今天没有训练，作训服干干净净的，在午后纯净的光线下微扬着飞尘，干燥而柔软。刚刚饱受蹂躏的那只耳朵还充着血，红艳艳的半透明似的血润色泽，是比红叶更鲜润的那种红，富有生机的，柔软的，透着光，几乎能看到细幼的血管，夏明朗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只是手指不自觉的缠上去，从耳廓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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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疑惑的抬起头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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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h% ~; G# q　　“哭完了？”夏明朗问道，声音很低，磁得不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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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S8 ~6 H  T+ z　　陆臻一愣，摇摇头。

　　“那继续哭，”夏明朗微笑，手臂揽过陆臻的肩膀：“我陪你。”

　　陆臻犹豫的，把头埋进自己手臂里，秋天的空气很平静，没有太多的风，于是呼吸要很久才能传到，气味也是，带着烟味的，微苦的清爽的气息。陆臻被夏明朗的味道所包围，在自己的黑暗中流泪痛哭，眼前滑过无数画面，从最初时艰难的选训到第一次杀人时蜿蜒的血痕，从所有求而不得的苦，到一切生活给他的欢乐。

: D* Z0 O: ?3 l  c% q7 ^$ ?7 q. {　　人们在伤心时流泪，欢乐亦是，痛痛快快哭一场，其实也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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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高峡的平湖猛然泄了水，陆臻在倾泄完全身多余的水份之后也蓦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夏明朗听到他终于安静下来，抬手拍拍他脑袋：“哭完了？”

2 X. m0 m' U6 ^* Q　　陆臻不好意思抬头，只是小声的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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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了？”夏明朗声音里压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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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e" n- b3 O! z, ^　　陆臻特别不好意思的把脸抬起来，眼眶里还泛着一层鲜红的底色，抽了抽鼻子，点头。

　　夏明朗只觉得太好玩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说哭就狂哭，哭完就没了事，哭成这样，连眼睛都没肿，真是奇才。陆臻看着夏明朗的嘴角一点点弯起来，夏明朗注意到他的视线终点，马上把自己的脸僵起来，拍拍屁股严肃的走在前面：“嗯，没事儿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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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8 `  [7 z5 H% l: G/ U4 b  D　　回去给我个地方让我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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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闷声跟在夏明朗背后，走了几步发现前面那个人连肩膀都在抖，于是闷声闷气的说道：“队长，你似乎很想笑。”

1 ^) N4 u3 H# v: N　　“哈？！没有，我保证，我保证我一点儿也不想笑。”

9 a3 l( F' M2 W3 M" q- P　　“想笑，就笑吧，其实，也没什么……”陆臻低着头。

　　夏明朗停住愣了一下，退回去揽住陆臻的肩膀：“其实我是蛮想笑的，不过要声明啊，我真的不是在笑话你，我就是觉得你怎么……唉。”

　　陆臻哼了一声，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哎！你别激动，我真不是要笑话你，我其实觉得你这个性蛮好的……哈哈哈……”夏明朗揽着陆臻的肩膀大步走，笑声明朗。

( }% N8 n' J6 G  M/ x* K5 s- E! @　　陆臻随着他走，过了一会儿，忽然道：“谢谢。”

　　“谢什么，谢谢我陪你哭啊？”夏明朗笑道。

　　陆臻脸上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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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1 v  ]  [& `4 r; i  P　　“嗯，别白谢谢啊？”夏明朗趁胜追击。

　　果然，陆臻失笑：“那么，要以身相许吗？”

　　夏明朗笑眯眯的转头去看他，吹气似的压低了声音：“就这么想嫁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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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怒目，飞起一脚踹过去。

　　夏明朗按住他肩膀翻身跳过，笑道：“以身相许就算了，以身相代行不行？侦察营的老周请我吃饭，我怎么想那小子都不会放过我，我那酒量……你小子千杯不醉啊……哎，意思一下可以了啊？你这都踢第几下了？喂？？你再这么着我还手了啊？算了，让你踢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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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u1 a4 [! }　　就这样吧，陆臻眯起眼睛想，阳光下尘土飞扬，光线明亮。

3 k0 j& G- P; k5 B　　即使是爱人，真正的爱人，又有多少能像现在这样，不问原因的陪你哭，哭过之后随你笑？

　　临到周末，夏明朗开车出去赴周源的饭局，当然，押着陆臻做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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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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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n& F* ?: N3 W　　周源是板上钉钉的一斤量，到后来灌下去一斤半，高了，声吼得震天，包厢外面的服务员小姐隔上十分钟就进来一次，生怕这几个当兵的拆了房子。而更有看头的是夏明朗和陆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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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醉公子 a


　　临到周末，夏明朗开车出去赴周源的饭局，当然，押着陆臻做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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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j7 n: t9 F　　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

7 \: O0 @3 B4 j　　周源是板上钉钉的一斤量，到后来灌下去一斤半，高了，声吼得震天，包厢外面的服务员小姐隔上十分钟就进来一次，生怕这几个当兵的拆了房子。而更有看头的是夏明朗和陆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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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脸越喝越红，一个脸越喝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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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U8 t5 O# C( i% V: f　　夏明朗酒量差，但酒品不差，酒到杯干，三两白酒转眼就下去，然后整个人就挂了，趴着，一向精明得吓人的眼睛迷瞪起来，水光闪闪的，倒也让人不忍心再折腾他。陆臻是个书生，但李白斗酒诗百篇啊，所以永远不要对一个书生掉以轻心。夏明朗的实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陆臻与周源正面对攻，硬碰硬凭真功夫把周源加肖立文一并放倒。

/ b8 v, J9 [$ t　　陆臻喝酒不上脸，但自己知道已经喝高了，于是放过肖立文让他去寻退路，小肖只交出一只手机就溜下了桌子，陆臻挑出号码拔过去，半晌，飞车赶到一辆陆虎。陆臻沉着冷静的指挥着侦察营的弟兄们搬运自家老大，顺便让他们把夏明朗扛军区招待所去，开玩笑，装着两斤高粱在身，总不能这样开回基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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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别时挥手，侦察营的尖刀们看着月光下一张惨白的脸，清瘦锐利，激灵灵从心底里打出个寒战。

　　要以酒品而论，夏明朗的酒品算得是上佳，喝得时候爽快，醉得时候清静，不像周源醉话吼得隔一堵墙都能听见，陆臻万幸这炸弹现在已经被娘家人领去，不劳他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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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A4 c& r  w4 V: o9 L& Q　　陆臻看夏明朗在床上趴得挺乖，也没什么好照料的，便自己先钻浴室里去洗澡。这军用招待所虽然装修不佳，但东西都很实在，连沐浴露什么的用得都是名牌产品的小包装，陆臻冷热水交替着冲过，索性把头也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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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 ]0 Y8 J+ J% E8 r　　他今天虽然没过量，但毕竟也喝了不少，眼下热气一蒸，脑子里就有点晕乎乎的，一个失手就把迷彩T-恤给打湿了，陆臻挺无奈的看着自己湿淋淋的衣服，只能光着膀子出来找了个衣架先给晾着。

　　夏明朗还是照原样趴着，看样子倒是真睡着了，这房里没开灯，窗外的月亮明晃晃的，把他的整张脸都照得分明。沉睡中的夏明朗有种十分安宁的气息，醒时强大的侵略感都散去了，这才看到他真实的面孔，并不算太出众五官，甚至是有些平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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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陆臻心想，这人有双妖孽的眼睛，只要他一睁开眼，一切都不一样。

5 Q7 b) M* y0 i5 W　　在陆臻身上一直有种很罕见的平和心态，他不骄傲也不谦虚，不偏执也不盲从，不畏权威，敢于怀疑，好的，坏的，对的，错的，他都一视同仁，给出恰如其分的判断，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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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人生世情，他有一种科学家的眼光，公平、公正、客观，这是他一向追求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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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都试图以一种公正平和的心态看人，除了夏明朗！

　　在这个人身上似乎有着太强大的引力，任何的空间都会为他扭曲，他的存在感，让陆臻的视线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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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在他床边站了会，见夏明朗睡得安然，倒也不忍心弄醒他，索性就想把毯子从他身底下拖出来盖上，就这么让他睡下去算了。可是当他的手一触到夏明朗的身体，啪的一下，手腕就被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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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 Y% E1 x0 m$ y; P  l　　受过长期训练的人，身体总会有点自然的反应，这种反应常常要比大脑更快半拍，而武侠小说里常常说到脉门，脉门的，虽然有一定的夸张水分，但是手腕倒也真是个很重要关节。

3 O7 [2 J8 o4 c1 g6 C7 m　　所以陆臻的手腕上一紧，右手马上顺势一扭，而左手也切向了夏明朗的手肘处，只是这动作做到一半，他精密的CPU又就运转回来了，马上意识到夏明朗还在睡觉，切下去的手掌就慢了一拍。

　　其实使用这样子半成品的动作对付一般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不该用在夏明朗身上，无论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夏明朗，都不行。陆臻只甩开一半，夏明朗的手臂已经像毒蛇一样的缠了上来，牢牢的扣住了陆臻的脉门，用力一拧一带，陆臻一个站立不稳，人就被他拉了下去闷头撞在了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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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t  @5 g, c* a$ w　　右手被拧到了背后，腰和腿都被人固定住，夏明朗的左臂，则压在他颈椎上。

　　真是大意失荆州！陆臻懊恼不已，挣扎着叫嚷：“哎……队长，我好心给你盖被子，你这样对我？”

: q( z% h2 _& a* d; r: U. s　　陆臻这声嚷的不算轻，可是等了一阵，却没听到背后有动静。

% W7 n" l  b1 N. k; T　　不会吧？

" {! [6 J  ]9 D+ ^　　陆臻小心的转过脸去看，夏明朗的头枕在陆臻肩上，双目微闭，呼吸均匀而绵长。

7 V6 }6 s6 r+ U6 D. m8 T% f4 ]　　不会吧？

' l. U( [0 {5 b$ x% e　　真的假的？小陆少校在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妖怪一定又是在耍我。

- m: Z: n" s8 |1 f9 r# C3 W" [　　陆臻在心底狂叫一百遍，把视线凝聚出探照灯强度，一层一层扫描下去，捕捉任何一点可疑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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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没有。

" m7 S1 U, T) k! }% ~7 I  f5 z) ~　　种种迹象表明，夏明朗他现在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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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h9 S0 d7 Y) U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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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还是不死心，轻轻凑过去，对着夏明朗的眼睛吹气，夏明朗的睫毛颤了颤，像是有些不舒服似的，头移开了一个角度，睡得依旧深沉。

6 U9 ~0 h8 u+ w, R, v4 {3 o　　这……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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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绝望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醉鬼在梦游的时候给制住了，丢人也不是这么丢的，面子里子全没了不说，这要是让方进知道了，小侯爷能生吃了他。

) n+ G6 c! e/ \% U0 G7 r; T　　到了这份上，陆臻又不敢太过挣扎了，万一要是把这家伙惊醒了，那真是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他会露出怎样一副可恶的嘴脸。

　　陆臻的全身上下都被钳制得非常好，标准的技术动作，一动不能动，陆臻试着转了一下手腕，想不到那不是人的东西就算是在梦里手劲也大得离谱，略一动，他捏得越紧，陆臻不敢硬来，只能悲鸣着放弃了。

　　陆臻本想先等等，可是一旦放弃挣扎，倦意却一层层席卷而来，夏明朗平静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拂过，陆臻的脸上便有些火辣辣的发烫，他原本就喝了不少，再被这酒气一熏，越发的上头上脸，脑子里渐渐的困成了一锅粥，竟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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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还想到了一件事。

& D+ J% ~( t% O　　他早年的人生愿望之一：将夏明朗这厮食肉寝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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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r% N. M- B: d- g　　如今肉虽然没吃着，但好歹尝过了，皮虽没躺过，也好歹盖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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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想，似乎也算是个阶段性的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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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如水，四下里只有低低的呼吸声，而夏明朗的眼睛在这一片寂静之中豁然开启。

　　极黑极深的眼眸，似月下静湖，寂静而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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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眼睛定定的凝眸片刻，竟又缓缓闭拢，只一眨，睫宇相交那一瞬，夏明朗猛得睁开眼，翻身坐起，动作轻盈而流畅，似夜风般无痕，陆臻完全没有被惊动到，依旧沉睡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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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月光下陆臻裸露的脊背所泛出的微光，忽然觉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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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小太阳

20．醉公子b


　　那双眼睛定定的凝眸片刻，竟又缓缓闭拢，只一眨，睫宇相交那一瞬，夏明朗猛得睁开眼，翻身坐起，动作轻盈而流畅，似夜风般无痕，陆臻完全没有被惊动到，依旧沉睡未醒。

　　夏明朗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月光下陆臻裸露的脊背所泛出的微光，忽然觉得不知所措。

　　他设了一个局，一个跟平常没什么分别的恶劣游戏，源于他骨子一贯的恶质基因，可是却弄出了个他收不了场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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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的酒量不高，于是就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不醉，其实当陆臻站在他床边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后来便感觉到陆臻来拉毯子，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冲动，他反手一扣，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就把人制服，然后马上闭了眼睛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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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非常符合夏明朗精神的恶作剧，他几乎可以想象待会等陆臻真的相信自己已经睡着了，在小心翼翼的挣扎中看到自己醒过来，一脸惊讶的冲他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告诉你我睡觉的时候不能碰！那时，那小子的脸色应该有多么的精彩。

: A# x7 g1 p! o, R6 s/ Y+ {　　于是，夏明朗算错了两件事，第一，他没料到陆臻没穿上衣；第二，他没料到陆臻会用那种方式来试探自己有没有睡着。

: z+ l4 v3 y9 K: L; S　　闭着眼睛，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别的感官都变得异常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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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A0 D7 i' G( m$ i2 P3 ^# a　　脸颊贴到光裸皮肤上的感觉很陌生，刚刚洗过澡的皮肤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年青的健康的充满了活力的味道，混合了沐浴露与洗发水的清香，属于陆臻的味道。

　　这并不是夏明朗第一次与陆臻做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但是之前的接触大都在训练场上，那时的陆臻，满身都是汗味，带着尘土与草屑的腥气，那种味道没有任何的特别，一如所有正在训练中的人，与现在萦绕在夏明朗鼻端的气味完全不同。这是独一无二的味道，像晨曦中一支初生之竹，清冽而明朗。

　　闭着眼睛，夏明朗却像是能看到陆臻淡定的笑容：我明白，我了解，但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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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过酒的人体温都会偏高，陆臻的背上出了一层细汗，将彼此贴合的皮肤融到了一起，夏明朗莫名的产生出一种错觉，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的边际在哪里，那种细腻融合的感觉，令他觉得迷茫。这是从未有过的错觉！

　　夏明朗是那种随身带正压的人，他的气势向外，充满了侵略感，会犀利的突破别人的保护圈，却从没有人可以侵染进他的私人领域。可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被陆臻的味道给淹没了，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里都浸透了不属于自己的气味，他甚至没有办法去分辨去驱逐这些侵略者。

5 Q: I0 [! B6 Z: e: T$ c　　然而在这样灭顶似的沉溺中，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清淡的酒气，还有清爽的薄荷味道。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夏明朗没有办法睁开眼，只能安静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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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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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吸入一口烟雾，烟焦油会留在你的肺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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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当你吸入一个人的味道，会留下什么？

　　夏明朗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烟雾腾上来，却没能驱散那些纠缠在夏明朗指间和发际的气味，反而将这些味道给渲染了，令它们变得越发柔和，越发的熟悉，越发令夏明朗不自觉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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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混杂的满足，烟，以及，陆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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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Y" o2 y9 \+ B4 b　　直到很久之后，夏明朗都会回想起那个夜晚，在陆臻身边燃尽的那支烟，每一口烟雾都在肺里反复来去，在胸口留下永久的痕迹。也是自那之后，夏明朗的烟瘾忽然淡了许多，据说吸过毒的人就不抽烟，因为滋味不够。

　　夏明朗想，这实在是不好，他闭上眼睛，忽然想起陆臻惊颤的睫毛，那振翅欲飞的蝶，翩然离枝，在他心头扑动。

　　陆臻是被烟味呛醒的，作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在从小到大他所收到的讯息里，抽烟这种行为是与混混和大叔这类与他八杆子打不着的形象紧密联系的。甚至于后来进了军营，看到几乎身边所有的人都抽烟，他还是不抽，他有一种刚烈的韧性，错的就是错的，不会因为做得人多了就变成了正确。抽烟有害健康，他珍爱生命相信科学，他是陆臻，在骨子里，他有让人不可想象的固执。

　　陆臻翻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把咫尺的烟雾拨散，皱了眉：“小生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为何公子今日行凶不成，又想下毒害我？”

1 i% U: P4 X7 b3 t4 F+ i, G* `　　“没伤着你吧，我做梦的时候出手都比较重。”夏明朗的脸朝着窗外，笼在一团烟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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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f4 @  X　　陆臻肚子里咬牙切齿一番，碍于面子，把这口闷气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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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 d$ L0 g　　“别抽了，又酒又烟的，金华火腿都熏得可以出厂了。”陆臻仍然犯着困，睡眼朦胧，口齿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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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x' v. s% _　　夏明朗哑然失笑，抽尽了最后一口，把烟头按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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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见污染源被消灭，便顺手把毯子拉了个角盖着，又翻身沉沉的睡去。

" Y* `# Y1 N+ F; G! [! Q+ z+ n$ R　　一开始夏明朗非常诧异于陆臻为什么没有换个床头，而是就这么睡着了，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在幻想些什么的时候，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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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浴室里传来水声，陆臻在迷糊中醒了一下，心想，这妖人终于可以安生去睡觉了，于是愤愤然的卷了卷毯子，准备在梦里把本捞回来。

　　第二天清晨，陆臻从梦中朦胧醒来，却目瞪口呆的发现夏明朗居然坐在窗边睡着了，窗子半开着，一地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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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4 o1 L9 u8 }　　这……陆臻忽然决定回去要查一下，香烟里到底有何种成份，居然能让夏明朗如此痴迷，宁愿有床不睡，吹着小风也要抽，抽到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打火机，查到了不如给自己全身涂一遍，看他能不能从此对他也上瘾。

" y, j" x) g. i  M! [8 Z　　夏末秋初，清晨的光线很好，夏明朗垂着头靠在窗台上，沉睡中的夏明朗是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存在，陆臻趴在枕头上，看得很是放心。怎么看都是个老实人啊，陆臻暗叹，只要他别把眼睛睁开，但是夏明朗的眉头皱了皱，缓缓的，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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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小太阳

21．醉公子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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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m  Y5 B5 Z" |　　夏明朗的动作很慢，有些迷蒙的，陆臻便有点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像蒙了层雾，正面向自己罩过来，只能尴尬的笑道：“队长早上好。”

# k* Y. n, X& I4 g　　“早上好。”夏明朗揉了揉眉心。

& U2 g5 ~( e) o　　“队长看起来似乎精神不佳啊。”陆臻难得逮到虚弱的夏明朗，实在忍不住要调戏一下。

　　“你还好意思说，占了我的床，害得我没地方睡。”夏明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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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h+ j  b; D0 ?% g& w　　“……”陆臻语塞：“那么大一张床在旁边，队长您没看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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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靠窗的，里面我睡不着。”夏明朗顶着两个明显缺乏睡眠的黑眼圈，说得困顿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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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 J6 p4 r+ }% G　　陆臻错愕，心道：兄弟，你也太能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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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酒当歌，浮生一白，不过欢乐过后，陆臻又开始忙碌起来，由他领衔编的那个多战斗单元体系下的战术指挥软件，在演习后的详细数据对比中发现对于预测敌友战斗单元的动向，组织多战斗单元共同战斗等方面有比较明显的优势。严队心头大喜，马上把软件上报了总装备部，总装那边是也是赞赏有佳，整了一个工作组出来给这个软件作后期的完善和修正，陆臻做为原创意人，当然义不容辞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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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3 x  I5 U2 g5 n: g　　而同时，小陆少校的光杆信息支队也终于开始了第一场盛事，严头从军区请了两个专业人士来给麒麟一队二队原本的通讯兵们做培训，意思是当一个陆臻站起来，千万个陆臻也要跟着站起来。由于陆臻的研究生时的导师是业界大牛，严头怎么都不会放过这么一条好线，原本某位同志推托不到，严头意味深长的一笑，陆臻心领神会的回去抱住自家老导师的大腿撒娇，导师发话，陆臻那位师兄也只能乖乖的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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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陆臻的工作又多了不少，好在适应了近一年，基础已经打好，训练强度已经渐渐跟上大众，不再像以前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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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陆臻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虽然他和夏明朗两个在工作上越发的合作无间，可是平时日常的交流却是变少了，因为现在的夏明朗似乎已经不怎么去接陆臻的话茬子了，陆臻虽有钢牙但挡不住人的脸皮厚，常常是一口一口的闷气闷在肚子里，闷到后来，简直一肚子的莫名其妙，郁闷非常，只想拍桌子大吼，原来那个招猫逗狗，一天调戏他三百遍的夏明朗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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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他妈的，想他陆臻少校年方二十四，青春年少风华正茂，道德高尚思想端正，吃苦耐劳军事过硬，不过就是私底下暗恋个队长，那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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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就连他吃吃豆腐，看看真人秀，没事打打架，咬咬人，这样的快乐人生，都要剥夺呢？

　　于是，在这样忙碌的初冬时节，少校很失落，中校很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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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5 Y0 Q. p! ^  t, t; |, ]3 {　　夏明朗最近一直加班，在办公室里呆的时间比平常多，活干完了无聊的时候甚至会去严头那里蹭书看，以至于严头偶尔都会用看着破军时的温柔欣慰的眼神来看他，言下之意，小子哎，你总算知道上进了。

　　当然这个想法有点儿囧，想他夏明朗队长，28岁的时候授中校衔，11年从列兵到中校每一个衔都占满，这资历搁哪儿都是一个传奇，可是那不是什么，小孩长再大在爹妈眼里也还是个小孩，于是在严头那概念中，夏明朗也就永远都是那个不知疲倦，不懂停留，绝不示弱，夺路狂奔的刀锋少年模样，嗯，陆臻好歹打照面就是个青年，夏队长大概就得是永恒的少年了。

6 }! ~7 M  V* r; }　　话说，第一印象这东西真是害死人啊。

  b- z, [& `& U8 \0 a, g% w( @% m　　好吧，言归正传，严头的感慨权且让他感慨去，最近这段时间一中队的重点是队长的郁闷，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似有若无的比平常略低半度的低气压，让大家都有点闹心，彼此都在私底下询问最近又是谁惹上队长了，自己招认自己去领罪，可别连累兄弟啊！查出来一定绑往队长办公室！
! b- J- r% j3 G) J( H6 z　　不过，当然的，没有人，夏明朗他就是在和自己较劲儿，针对他莫名而生的古怪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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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Q  ~) c6 r# M　　在夜静更深之时深入的剖析自己，夏明朗却总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对陆臻起心思，可想不通归想不通，他想了一遍又一遍，连带着也就是把陆臻在他脑子里放映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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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最开始自信明亮的陆战少校，到选训时永不低头的普通一兵；从冰冷挑视他的不屑，到热切望向他的真诚；从牙尖嘴利的辩论，到不计日夜的辛劳苦干；从脏兮兮沾着油彩的花猫，到脸色飚红，颤抖着在他怀中甜腻呻吟着的……

) ~  _, q/ D9 e: \5 U$ b　　停，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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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w* W. c5 o( m　　夏明朗头疼的按着脑袋，事实证明思考并不会让他想通为什么，倒是常常将他引入歧途，让他想要做什么。

1 U% L) L# M$ p: g1 c. W' [6 T　　而他想做的事，非常非常的可怕。

% _/ A0 k% ?$ y! [0 ~4 t+ ?　　夏明朗无语问苍天，明明都十年了，这样的日子，忙碌而充实的日子，从来没让他觉得憋得慌，为什么现在忽然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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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n  T1 I8 L+ v5 w　　他妈的难道真的是和尚堆里呆了太久，以至于现在看到个平头整脸的男人也能有想法了？

　　那他也得去找徐知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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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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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就算是想当年，还交着女朋友谈着那些远距离的恋爱的时候，依稀记得也没有这么浮想联翩过吧！当然，陆臻与她们是不一样的，陆臻他天天都能看见，可是，这是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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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支着脑袋想，越想头越痛。

: s4 _( t& F8 {) J7 z/ {2 h　　于是发现诸事不顺，烟抽完，书看完，茶喝完，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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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拍了拍桌子，心里靠完老天爷，心想，算了，老子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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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4 w3 w$ N% O　　回去的时候习惯性的路过陆臻的寝室，门开着，于是习惯性的往里看，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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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枪王人长得漂亮嘴巴甜会说话，陆少校帅哥一名性格温文随和，一中队一花一草，有名的明星寝室，无论是打牌还是唠嗑大家都喜欢往这里扎堆。

　　这当口正赶上小陆少校刚好赢了一局，春风得意笑得满面桃花朵朵开，夏明朗看得一愣，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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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在兴头上，抬头看到夏明朗站在门口，顺势招手：“打牌么？”

' p0 D2 S+ x6 s# D　　话一出口，大家都回过了头，夏明朗看这架势，不下场岂不是显得他很不合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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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 J2 B4 u6 n　　于是，袖子一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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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3 g% q1 Y* t8 G6 i　　这么一来，人就多了一个，陆臻眼珠子一转，便提议大家不如回归原始，打最朴素的牌种：争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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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e7 P. \  X2 S　　好久没玩的游戏了，大家都觉得新鲜，全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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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争上游如果不赌点彩头，那争起来就实在没有意思，于是陆臻又提议，最赢的那个可以向最输的那个提点小要求，当然别过份，自己有度。在这个屋子里混的，说到底，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众人哄然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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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3 @, w- b; V( j　　如是，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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