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推荐】《张先生和张先生》 第一季 含有声小说

小恐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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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和张先生2013/1/1
! \( k$ m- e! B+ Y* {) G9 g作者：王泡小泡

第一章节

7 w" g8 s* R+ k2 N$ S到2013年2月14日，跟张先生在一起刚好满10年，从18岁到28岁，一晃眼的事儿，不觉得怎么。可宋凯跟我说：在同志圈儿里头，你们俩这样的，算是奇迹了。

宋凯说，一定要办一场派对，把你们认识的gay都叫出来，全世界的gay都要替你们庆祝。

可是，要办派对吗？

三天前，发现张先生出轨。

应该不是第一次，哪那么凑巧，刚好第一次就被我察觉，我又不是警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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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加班，凌晨两点回来，竟是洗好了澡。

4 Z& ~- I# s' h% w+ U7 T太累了，就去做了个按摩。张先生这样跟我解释。

# Z3 V) O% ^8 ?  T9 `% ?2 n换做以前，也信了。就是觉得说话的眼神怪，太认真，反而不像真的。

电话问江超，张先生的同事，算有些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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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e% b( P( ?" N! g说，没加班，还早走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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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撒谎了。笑着，质问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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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沉默，好看的嘴角些微抽动，眼睛不看我，过了一会儿，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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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些心疼，在一起这么多年，干嘛要为难他，又不是说要走，一去不回头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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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正常，我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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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R2 i) h$ ]- M起身，去厨房烧水，晚上9点多，习惯了给张先生冲一杯蜂蜜水，清理肠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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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c& T* ~- t7 x0 N0 a) e7 k却跟过来，杵在厨房门口，像一根傻了吧唧的柱子，半晌，才开口。

对不起啊，就是玩玩，真的就是玩玩。

1 l+ b4 {  H$ _( }3 @6 u# ?* ^回过头，盯着张先生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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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0 r4 U/ A$ [: b& U8 Z2 T一米八几的个子，快30岁的人，傻起来像个孩子。

去客厅把杯子拿给我，没事儿了。

3 |' ^4 b. ~) ?- _& ?- c当晚，床上很热烈，大半年没有这么激烈的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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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调侃张先生，昨晚刚用完，今天还这么有劲儿，想想，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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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p9 v: k; {! y- J, G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儿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各自都高兴不得，划不来。

. _8 s, M0 Q, ?3 j隔天，跟宋凯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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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新恋情，宋凯抱怨，现在的男人，真他妈没个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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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是我的闺蜜，比我小三岁，化妆师，飞来飞去，我总笑他，见多识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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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跟我说他给你买MCM的包？好大一个，出手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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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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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的皮肤很好，男孩里头算上佳货色，让人羡慕。

9 o* x- z. t; @. m只是嘴上不饶人，男同性恋，有几个嘴巴不厉害？

% X% C" d" u0 ?拿一个包，换几次操，这是交易，不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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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用牙齿咬着吸管，这副娇嗔模样，要毁掉多少男人。

# n3 @" g* C( s# G+ O7 b& J/ l习惯了听他说真爱，习惯到不以为然。一个人，如果与人交往，先看对方用什么香水，腕上是劳力士还是浪琴，到底算不算在寻找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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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p( i/ c! a我无从判断，我也不是真爱专家。

吃到一半，张先生来电。

7 t. k, O& q5 g6 c+ U  D% A买了排骨，晚上做莲藕炖排骨，下班直接回来。

嗯。

随口应着，脸上应该有幸福的笑容，因为对面的宋凯已经做出“情人去死去死”的表情。

张哲，你应该被全世界的gay围攻，一人一个耳光打死，凭什么那么好的男人被你遇到？！

这话宋凯已不是第一次说，但每次说，我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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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B' ~6 N& @7 m来围攻我好了，老娘就是这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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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 O4 m! V2 a噢，对了，我也姓张，所以，我们都是张先生……

2 H% J  A; W: ]& ]* ]7 j0 N, u9 H张先生厨艺很好，喜欢看他在厨房忙碌的样儿，不慌不忙，好像把生活，都掌控在那一抬手，一挪步，一挥勺的动作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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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a- I% `! F) e5 f6 G挺好的，一次出轨，换来一餐美味，席间，还贴心的给我夹菜。这么美的当下，该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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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碗，坐在沙发看电视。

, i0 c0 L; a# C' \9 I3 {头靠在张先生的肩膀，张先生顺势把我搂在怀里，手指轻轻拨弄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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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原谅我，反而心里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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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1 ]* l/ g: I+ a+ A4 b把头靠的更紧，张先生的心跳就在我耳边。

不然怎么办？在一起这么多年，为这个事儿分手？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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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的洒脱，若无其事。心中却庆幸：还好是我先发现了你出轨，要是你先发现了我出轨，那这主动权，此刻就不在我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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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P& j8 q5 n% u7 m第二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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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X9 u. }% p从李天的车上下来，天色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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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J- Z: o. m! F- }没有说再见，以前也都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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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f* N3 H/ l( c% N张先生在IT业做销售，每月需出差两次，张先生不在的时候，我偶尔会跟李天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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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小心翼翼到离奇的地步，心不虚，就不算賊。

通常，我会等在东方广场东门的麦当劳，李天的车将到，先发短信。从麦当劳走到路口，李天的车就到了，利用上车的时间，顺手把短信删除。

1 W4 @* W: T" w) K6 h- ]地点是李天挑的，双井附近的快捷酒店。两个男人，开几小时的房，傻逼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如今这时代，谁又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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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在床上很自私，有种不管不顾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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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刚好相反，处处考虑周详，会在耳边温柔的问，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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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1 H2 }% R+ l/ s) e- x/ D, y; U- P人有时候会犯贱，无微不至，反而不如自私让你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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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李天甚至给了我一个耳光，挺用力，我听到清脆的声响。竟然没有恼火，反而想再要一次。

是心里变态吧，事后，躺在张先生的怀里，这样想。

9 s" d- U& N5 Y0 ?! a1 b0 P, ^已经习惯了在张先生的怀里想别的男人，那么自然，自然到不被张先生察觉。这算是一种背叛吗？只是，人和人之间，背叛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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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K( n, D1 n) k% P6 L( l  H' C5 f3 B几乎忘了是怎么与李天认识，事实上，我们之间的沟通甚少。

% M( H6 B" h2 Y* ~1 F  Z) [) z) F0 `看着李天的车尾灯迅速消失，好像每次结束，都是一场慌不择路的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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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t- q/ G4 k被发现了，也是我倒霉，又不是在古代，奸夫淫妇，要浸猪笼。

有一次，在车上这么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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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J8 N% g1 H! |4 f  Z李天显得没那么高兴。不高兴，以后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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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t2 Q3 h" {% z; \- `+ t5 {隔很久，给李天发短信：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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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

, x, {; c9 X  E6 q! z以为就这么断了。断了就断了，也没有感情，就是肉体上的刺激。

隔很久，却又发来一条：想要你。

8 w, n# U# j! f) n1 s) z+ V- p幸好是在白天，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短信，觉得好笑。男人下面硬起来的时候，真的是没什么节操。

; d$ h# [/ ]0 R  S$ s9 _就是那一晚，李天给了我一个耳光，动作很突然，黝黑的脸呈现兴奋的紫色。

) F% }& j# y& h0 b  j其实，我结婚了。

$ {& S1 D( F$ ]穿衣服的空儿，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把粉红色的袜子套到脚上。

快30岁的大男人，非要穿粉红色。

张先生这样抱怨过我，语气却是宠爱和温柔。

这时候才开始嫌弃我娘炮？忘了以前死皮赖脸给我写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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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最怕我说他多年前的糗事，还在念高中，每天晚上塞过来一张纸条，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情话，当时还不觉得矫情，现在想想，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矫情呀！

5 q' |- T; |5 c把张先生写给我的纸条装在一个棉布袋子里，从老家搬来北京，就放在床头的柜子。甚少拿出来看，偶尔整理房间，还会好奇，这棉布袋子里装的是什么鬼东西？

没有接李天的话，亦觉得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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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份，职业，是否结婚，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要跟你的生活牵扯。你说多了，反而让我为难。

之后，又许久不联络。几次短信都没有回，反倒可以理解了，有家庭的人，是没办法随便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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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早，直接打来电话，声音急促，下午是否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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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昨日张先生刚走，一星期后才回。

+ }  W! o, l9 `- h+ H8 U: Q- Y: o5 T人有时候在某些方面存在奇怪的运气，比如我，就在偷欢这件事上总有好运。跟李天这样已快一年，张先生却从没机会发现。

从李天的车上下来，接到宋凯电话，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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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3 d7 s2 K# o8 b' S/ D; p准备逛东方广场，听同事说，速写在打折。

( ^" |6 }2 O. l. t. q( a" ?7 [速写是我与宋凯都喜欢的牌子，衣服似是专做给gay穿，每次去逛，都能跟几个妖娆的四目相对。

$ Z! Y! p$ L. A. `6 ~' R# m可我看你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张哲，你不会干坏事吧？

这么巧，竟然被宋凯撞见，不用说，人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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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a8 d5 q3 t8 g: [. z, }果然，从天桥上跑下来，与其说跑步，不如说在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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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同事，刚好顺路，你想什么呢？

我捏了一下宋凯的嫩脸，云淡风轻搪塞过去。二人手拉着手走进东方广场，宋凯鲜艳的小外套，引来路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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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6 D, D3 _5 ?0 q! m1 W张先生说，gay也是男人，不用那么招摇，咱们好好生活，不是很好？

不觉得张先生说的没道理，只是招摇又如何？北京这座城市，什么样的人类都有，说白了，我们也只是偌大城市中的微尘，偶尔做一下自己，偷得一点儿快乐，不是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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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7 B2 i7 k5 H5 x3 h  x速写并没有打折，宋凯狐疑，张哲，你是不是在撒谎？

; `, ^7 y4 U, I2 @& j8 R  S关我什么事？我也是被同事忽悠了。

拉着宋凯到隔壁的满记甜品吃白雪黑珍珠，这个季节吃，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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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打来电话，说，东北真他妈冷，大冬天来这种鬼地方出差，简直活受罪。

! ~9 f6 f/ _# R" y' J叮嘱张先生，晚上乖乖在酒店，被子盖好，空调开大，给你带去的蜂蜜，记得自己冲水喝。

4 p" z) A. b. w此时，又看到对面的宋凯露出“情人去死去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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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_, B8 f3 C6 a" R) C没办法，老娘就是这么幸福。

第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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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1 ], ^7 [, A+ R张先生从哈尔滨出差回来，隔天，就是周末。

# b- q0 F- }1 G宋凯说，周末组麻将局，可没人。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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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照镜子，镜中的自己并不好看。也许十年前曾好看过？有时，我会这样自问。又不敢找十年前的照片来看，万一那时候更丑，打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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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7 o8 o% \. r$ M" k我有时会很突然的自卑起来，当着张先生的面，大把大把的掉眼泪。

张先生说，你哭的时候更丑，像被人踩烂的青椒，乖，赶紧洗脸去。

我一哭，张先生就让我洗脸，好像洗脸是可以让人变好看的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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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张先生长的真的太好看，每个骚零看到张先生，都会忍不住流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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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Y. }5 Y0 A1 S7 j这么好看的张先生，却跟我厮混了近10年，是他太傻，还是我太走运？常常，我会这样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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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上一个朋友吧，这样，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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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在晾衣服，声音从阳台传过来。

! |1 c' `5 g# E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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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此一问。知道了又如何，能叫到家里来的朋友，自然是没什么猫腻的。问了，倒显得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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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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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宋凯来的早，照常鲜艳的小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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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M8 Q9 ?' H0 g1 I$ B2 _" B4 B不冷？问。

8 g0 t! \% }2 ^( g; R冷死啦，先去你床上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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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光着脚，跳到我跟张先生的床。

对宋凯的可爱行径，张先生早已习惯。问过一次张先生，宋凯这样的，跟你上床，玩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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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张先生回答的认真。

# `! W8 a; \9 ?6 f" k; {为什么？多嫩呀！多可爱呀！追问。

# @5 S% i( I6 Y张先生露出嗤之以鼻的神情，那就是一孩子，我又不恋童！

" C/ [9 X9 v+ `9 p) B0 r估计是真不想玩吧，但我问得也是无聊。难道张先生说想玩，我就会开心？

: Y3 Y$ Y& Q1 H8 x宋凯把我枕头边的书拿起来乱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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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看冯唐？该看驭夫术才对！多学些招数，让你老公服帖，死都不离开你。

我把宋凯手里的书抢走。多年来，保持阅读习惯，总觉得生活再幸福也是乱，书里的世界才真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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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MCM的男人，还联系？

断了，我跟你说，他那里，只有这么长！说着，伸出大拇指，露出夸张表情。

* c# M# Q: F5 g男人的鸡巴如果没有16厘米，都没资格当gay！

( I- g; k; b/ ~& f这是什么理论？随便了，年轻人的理论，懒得去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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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r- o! {1 j  _8 m说话间，门铃响，张先生的朋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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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在张先生前面开门，露出主人迎客时的灿烂笑容。门口出现的脸虽gay气十足，却并不好看，竟然有一丝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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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来，买了木瓜，丰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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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米说话的声音刻意的尖，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货真价实的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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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L5 b  `. g张先生跟来，接过鸡米手中的木瓜，介绍：好朋友，鸡米。这是我男友，张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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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套的招呼几句，麻将桌备好，把宋凯从床上叫下来，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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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爱打麻将，张先生倒是比较热爱，有时候，局散了，还会跟我啰嗦几句，当日的运气，牌风之类。

宋凯举起手机，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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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发条微博，告诉全世界，老娘的周末，过的一点儿也不孤单。

宋凯的微博粉丝众多，常有人私信，跟他约炮。

别把我们拍进去，我们可不想红。我说。

鸡米笑，问宋凯的微博名，要立刻互粉。感觉到宋凯面露难色，却也碍于情面，把手机递过去。

麻将局，暂时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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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把木瓜切了，先吃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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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米起身，往厨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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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走的那么熟门熟路，别怪我太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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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帮忙，把刀找给你。

刚要起身，厨房传来，没事儿，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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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w7 |4 B0 j* G6 V那么，开门的时候，做作的说，初次来，自然就是说谎吧。抬起眼，看张先生，相处这么多年，张先生一下子就懂了我眼里头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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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K1 b. ~) G. `9 W1 C然后，默认似的低下头。

吃木瓜，一切无恙。继续用主人家的热情，夸赞：我就不会挑木瓜，这个，真的是甜。

# T+ N6 }  u+ v# h- P# ?待到局散，若无其事的整理麻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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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如做错事的孩子，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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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出去，就是跟他？我问。

张先生点了点头。

/ b9 H1 ]$ U8 V! R1 M' r无名火起，要出轨，也找个好货色，这样的样貌，身段，还有那刻意的尖声尖气……什么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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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有真的发火，只淡淡的一句：咱们约好了，这里，是咱俩的家，要搞，也不要带到家里来。你的收入，不会开不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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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3 s) A0 L: F( S说完，转身回房间，倒进被子，胡乱的翻冯唐的书。

想起宋凯跟我说，你还看冯唐？该看驭夫术才对！多学些招数，让你老公服帖，死都不离开你。这驭夫术，到底要不要学？

+ G. `! T) s& ^* K& B+ h第四章节

宋凯去了趟山西，回来，牢骚满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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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了，当着媒体，说自己最爱小动物，甚至还摸了一条流浪狗。回到酒店，立刻用消毒液洗手，说，从哪捡来的垃圾，不知有多少病菌。

# U3 d1 d8 r/ E# _9 A宋凯在抱怨一个女明星，可是，这种事，哪有稀奇？

  ^  P: t: I$ n% N" L你赚人家的钱，还非要说一句坏话。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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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赚的钱光明正大，要不是我给她化妆，她那假鼻子，早被人看穿了。

0 e+ L# p) _% Z+ P+ y我跟宋凯坐在华贸中心西侧的星巴克，晚饭时段，人不多，偶有人朝我们这边瞄上一眼，大都是被宋凯的嫩嗓门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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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最近赚大钱？给你买Guc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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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L) K; a9 s3 @宋凯指着我身侧的新包，12年秋冬新款，网上查过价钱，不到两万。

0 u) V! H" _4 Y) S其实却没那么喜欢，对于名牌，几乎无概念，生来也没什么攀比心，有了就有了，没有，也就算了。

张先生要送，当是道歉，便也开开心心收下，让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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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G; E. j! d) b0 S摸着包包上的纹路，问张先生，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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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愣了一下，继而，露出瞧不起的眼神，好像我这样的人，如果能出轨，也算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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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x8 J' J. Q) D9 |4 [5 p我知道，你不会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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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_8 C3 ~7 i0 |0 x张先生从后面把我抱住，用硬起来的下体磨蹭我的背。我的脑子里，却在想张先生是否也用这样的方式磨蹭鸡米的背，鸡米会用什么样的动作回应他？刻意的尖声尖气，在张先生的耳边浪叫，老公，快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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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i, n5 S有些恶心，想躲开。又怕躲了，张先生多心。

于是，转过身，软软的缩在张先生的怀里，说，明天上班，同事又要羡慕我，换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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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 N/ B) ^' l没有跟宋凯说张先生出轨的事，宋凯还在帮我们张罗10周年派对，说出来，不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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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问了几句跟鸡米相关，你们不是相互关注了微博，他写微博，有没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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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x) |% j3 m6 Q典型的装逼范儿！宋凯竟激动起来，最讨厌那种把微博当心情花园的gay，以为自己懂全天下道理，教导人类如何相爱，现实里，却只是孤独寂寞冷。

) ]2 ^4 u) S% C% C# t说着，掏出手机，随便翻出一条，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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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跟我在一起，也不需要你说爱我，只要我想要的时候，你愿意给，这就够了。

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警觉这句是说给张先生听，却又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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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8 m% K" Y9 b% X7 w点开评论，竟看到张先生头像，虽只回复了一个流汗的表情，但已足够构成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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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a+ I: h1 l) n- T+ `' u想立刻回家，手机砸到张先生脸上，不留情面大闹一场。

可是……然后呢？

是挺装逼的，不喜欢，就取消关注，我问过张先生，不是什么特要好的朋友，就只是缺个麻将搭子，临时叫来。
) I* J: V+ H! X  W+ V/ k
& I' Y& y! k/ O3 s" L$ y宋凯见我面色有异，以为我也被鸡米的微博恶心到，立刻拿回手机，选择取消关注。

接下来，两个人拉着手逛新光二层，心不在焉，随便把时间应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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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D; C! O' i9 m5 L) O1 N回到家，张先生正在上网，只穿宽松白色T恤，从后面看，干净又好看的线条。

0 p% k' y4 ]: i8 i照例冲一杯蜂蜜水，送到张先生手边，然后坐下，扶着张先生的大腿。
+ H! `0 o1 n* }# J" @, \! [( F9 {
; T8 X2 ]/ R3 X& o  B) z没刮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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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6 a/ m. [2 b伸出手，摸张先生的胡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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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7 G1 P7 u2 \张先生用左手抓住我的手，软软的握着，放回自己腿上，与往常一样自然。

/ e, i8 _1 v/ r4 f早上忘了刮，你也不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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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忘了，鸡米的事发生后，总有恍惚，不如从前般无微不至。但也不能怪我，又不是圣人，总能做到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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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合上电脑，把桌上的蜂蜜水缓缓喝了，起身，去洗澡。

5 o- G$ d! k  M3 {看着张先生的背影，问自己，是爱这个男人的吧？常常这样自问，却从没想过答案。

; G; E% |+ E# {9 G, P& _4 s  h- [三天后，张先生出差，短信约李天，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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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l& Q9 Q5 d. I) {4 c# Q李天在床上发了疯般折磨我，身体和心灵，都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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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D* J) P: w/ \看着李天把装满精液的套子摘下来，精心的打一个结，再丢到地上。这样的细节，竟让人有些喜欢。

) E1 Z8 c8 Z# G% L男人和女人，到底有什么区别？破天荒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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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0 k4 b# n5 N8 P2 l李天显然有些意外，一边用卫生纸擦被润滑液弄湿的大腿，一边笑说，我老婆，从来不给我口。

原来如此，一条舌头，就能让一个男人出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承诺，脆弱到如斯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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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天的车上下来，没有马上回家，一个人在路边走走，北京的风真大，吹的人清醒。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为什么在一起，又为什么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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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 S* z7 Z+ n/ X8 n也许，从来都没有标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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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0 B/ s* E! C* A第五章节

张先生生病，始料未及。半夜里突然发烧，额头滚烫。

, T. ^4 W1 Q0 g& B9 O& G; n医院挂急诊，扁桃体发炎，需输液。

陪在张先生身边，用手抚摸他输液的那只手，有些凉。

# C6 r, l$ x- m! a, m" o7 b. ^跟张先生在一起这十年间，几乎每次张先生生病，都有我陪在身边，已成习惯。上一次生病时，张先生突然说，要没你在，可怎么办？

1 a* F% `7 r' g, \" \, I我笑，没有我在，自然有别人在，你这样的条件，身边断不了人。

' L- d8 B& j/ ~( o! a张先生生气，说，不可能再有别人，咱们要一辈子的。

, e) s9 y: A# L, Q6 ^: S5 E" Y那是张先生第一次说到一辈子，我听在耳朵里，觉得那么不真实。人真的可以设定自己一辈子要跟什么人在一起吗？不走到人生最后一刻，都不要下这样的论断吧。

却露出甜蜜满足的表情，握着张先生的手，声音颤抖又做作，一辈子就一辈子吧，反正是我赚到。

3 D6 Y. [+ {2 h5 o宋凯也说，与张先生在一起，是我赚到。

2 L! S* ]3 G6 [8 [我长相平凡，工作普通，更无才华，跟张先生站在一处，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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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U- l2 H) \' U+ L这样说来，张先生出轨，显得那么顺理成章，而我的不舒服，反倒多余。

, p& V2 H/ P# g& A8 k张先生说，念书给我听，无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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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包里装了一本舒比格的《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都是些小故事，随便翻一篇，念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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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喜欢我念书给他。

0 g7 g" z/ O9 Y7 H& C大学时候，他读交大，我去学校找他，两个人坐在校园长椅，他就让我念书。念着念着，他会把头放在我的腿上，闭起眼睛，让阳光落在他好看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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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c; M. f7 R, B有时候，他会睡着，均匀呼吸，我一动不动，怕弄醒了他。

你念书的声音，有催眠功效，真好。张先生这样说。

此时，病房里就只有我念书的声音，张先生已经睡着，其他病人，用怪异的眼神盯我，或是说，盯着我们看似不寻常的关系。
3 x1 z+ W  E6 B! }# R! k
, P) k0 p- U# o- O' t0 R9 C' `( l液输到一半，张先生的烧退下来，额头冒汗，用毛巾轻轻擦，把张先生弄醒，冲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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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6 F% _2 S没事儿了，给你带了围巾帽子，一会儿裹严，回家睡一觉，天亮了就好。

生病时的张先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我说的每一句，都乖乖点头。

3 |+ V6 P; N4 F, d) ~第二天天亮，果然生龙活虎，在客厅举哑铃，故意发出嘶吼。
( X6 R1 A" ?+ M
男人，哪有那么容易倒下。骄傲的说，还得意的看我一眼。
! H5 p. a2 b, \0 ?: i4 V1 Q
1 i7 F, A2 i$ Q" g7 B) U盯着张先生赤裸的手臂，竟觉得性感。这条被我依偎了十年的手臂，完全没有被时光卷走魅力。

! m  s4 m. B% J; n! S( Y还有一个月，你说，派对那天穿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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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镜子整理衬衫，肚子那里，怎么都没办法平整。也想过减肥，喝会拉肚子的茶，到头来，惹张先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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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gay，不想跟身材好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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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张先生这么说，张先生却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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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Q$ q) J. W* S. h: o) O( B$ A周末陪你逛街，帮你选一身好衣服。

于是，对周末一下子充满期待。

电话宋凯，问，周末干嘛，要不要一起？

宋凯却哭的厉害，说刚从一个男人的家里出来，又是一朵奇葩。可又不甘，凭什么嫌我太瘦？喜欢胖子，何必留我过夜？

* ^  A$ n) u% x% ^. t安慰宋凯，约好午饭详聊。张先生陪我出门，说，你跟宋凯好，该劝他，别这么乱。

这是张先生第一次评断宋凯，之前，只字不提。

& i/ n) _, G/ }也不是乱，只是没找到真爱。替宋凯解释。

张先生却冷笑，每个生活乱的人都用找不到真爱做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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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解释，怕张先生觉得我偏执。

/ l2 @# ]" v) @3 t( O一路无话，直到下车时，才突然说一句，跟那个人，真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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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指的是鸡米吧。刻意这样多一句，反害我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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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随便搞搞，肉体上的快乐，又何必仪式一样了断？
4 ~7 C0 I* d  h# l' c
1 g: D( D8 M8 w6 d1 j4 q坐在办公室，忍不住搜鸡米的微博，之前发那条，竟删掉了。

那么，两个人进行了怎样的对话？是否张先生要求把那条微博删掉？不得而知，又甚为好奇。

) u% |6 K1 q7 e& o1 X一个人，如果执迷于一件事，太过执迷，便会恍惚，丧失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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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2 h/ L  n* [' q" [; E比如我，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恍惚后，竟给鸡米发了一条私信：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

  [) ?" k* I) d, X9 Y# `. F, B特别愚蠢，很快就后悔，可微博系统，没有收回信息功能。

3 v3 Q) ]9 L# O$ `开始在等待中煎熬，想看他回什么，又希望他什么都不回。
1 l1 s. }! Q% V: E( I
! N/ z% o/ j) o  k) F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一定会腻的，所以，看开点儿。

$ V2 O# a; M8 @3 e) M; m对着电脑屏幕，所有愤怒瞬间消散，原本凝聚在胸口的力道，一下子泄了。
2 [& d: R. c; O8 I: Z" w
" U* l% C& G. V. ]9 m# }4 ~鸡米的回复，是在挑衅我吧，听起来又带着同情。

宋凯打来电话，说，已到楼下。

+ }2 l3 _) S: Q: |$ Z+ V; c我的脑子里，却浮现宋凯每次对我做出“情人去死去死”的表情时，我骄傲的跟他说，没办法，老娘就是这么幸福。此刻，那些个随时都能从心底燃起的幸福感，突然好远。

: g/ q# M+ F+ V9 l' M6 T& R) i6 }第六章节

接到同事电话，说，知道吗？Elsa今早生了，是个女儿，六斤六两重，母女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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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就很想哭。

* r: @( G! p( f3 ~9 X9 p- zElsa曾是我的姐妹，推心置腹的那种，那时候，她不知道我是gay，只觉我善解人意，愿意与我说心事。

她对男友的不满，与男友最好的兄弟上床，那个兄弟的性器大小，以及是否持久，一一与我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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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A! {: D8 j2 U/ {: V有一次，哭的厉害，说，跟自己不爱的男人结婚，真痛苦。可自己爱的，就只会与她上床。
% y$ \4 G5 ~: A) ~
是个不忠的女人，张先生这样与我说。

: G- l& H  I: n- A* L+ ^4 v' J0 Z我却不觉得，与人随便上床，从来就不是男人的特权。为此，还生了张先生的气，说他专横。

7 ^) R$ X7 s+ G6 r9 a- j6 q. u8 A还好不是直男，万一娶到这种女人，不是倒霉？

这种女人又怎样？出轨的女人就不是好女人？

没有跟张先生继续争辩，本来就是与己无关的事件。为了别人，损伤自己与爱人关系，才是真愚蠢。

/ h, {) V/ P: n  f后来，跟Elsa坦白，说喜欢男人。

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好像一下子我就变成怪物，需要隔离。
' h& n; n! r- N2 f
+ B: ^0 L+ l- @! U' }! A, E! h很快就疏远了，尽量避开说话，换过一次工作，更彻底不联系。

倒也不会在意，同性恋在这地球上已得到许多理解与尊重，不能强求所有人都给你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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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翻Elsa的微博，果然发了一条，关于孩子，字里行间都是幸福。

3 |! p  c1 I5 _9 y; E* P- ?. p2 M所以，孩子可以终结一个女人对感情的所有困惑？或是情愿与自己不爱的男人结婚？那么gay该怎么办？用什么去做终结？背叛，抑或死亡？

8 ?  v. T4 ~' q1 L, @; a. Q想在微博下面留言，道一句恭喜，又觉多余，索性算了。

7 y( ]/ X9 u+ q张先生从洗手间出来，催我别玩手机，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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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跟他分享Elsa生子的事，最后，只乖乖收了手机，去洗手间喷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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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后，坐在办公室困意袭来，做行政工作，整日无事，翻翻网页，刷刷微博，一天就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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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打来电话，晚上约了客户，不能一起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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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约宋凯逛街好了。

9 L1 f. n; k) M9 F9 @- a  f刚要给宋凯打电话，微博弹出一条私信，点开，竟是鸡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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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空？约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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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放在一边，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条私信。上次那样的挑衅还不够？真的要闹到面对面的地步？

* l8 O4 Z" D$ L4 k7 U犹豫片刻，回复：好，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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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好怕？我是张先生正牌男友，你只是外遇对象。说到底，也是我该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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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7点半，三里屯中八楼，故意比约定时间晚到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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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9 k0 `, m: g鸡米穿灰色西装，与那日在家里见，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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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 ~4 G6 a( b  d2 z下班直接过来，没有换衣服，不好意思。声音倒是低了下来，却也不让人舒服。

# t6 X: ?0 C9 D2 _! l, `8 H& w; y. W点菜，大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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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2 g; Q. H+ M3 f. H鸡米突然说，其实，我与张先生是同事。我们的事，不怪张先生，错全在我。几个月前，去山西出差，酒店同住。张先生喝醉，扶他回房间，脱衣服时，被他身材诱惑，忍不住给他口交。
+ [: ]; g7 m! ]( N' Y% C+ ?. D) ]
1 x( |8 A& x0 c4 Z+ r6 E/ g2 u说到口交二字，故意音量加重，生怕我突然失聪。

张先生说，与你交往十年，是真爱你，虽继续跟我上床，只是偶尔发泄。所谓同性恋，有几个身体不会出轨？能忍受出轨，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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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6 G  Q8 ~倒像是在教育我，怨我不通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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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4 ]4 z3 w' H1 P3 {& H盯着鸡米厚重嘴角，有一秒觉得好笑，这样一个人，到底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坐在我对面，与我说这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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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n2 C+ i4 R# W2 y所以，需要我如何回应？谢谢你提醒，我会支持你们，祝你们愉快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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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汤，中八楼的汽锅鸡汤，烫的嗓子舒服。
/ R6 ^! D) E# Y) c5 ^
. `; c) E- G; C2 l* W+ A帮鸡米盛上一碗，礼貌递到面前，语气中，都是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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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gay，都想找到真爱，偶尔发泄，心里还是空虚。张先生和你，过去就算过去，以后的日子，遇到个人，好好恋爱，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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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米笑，眼中竟有讥讽。

每个gay，想要的爱都不同，你喜欢两个人厮守，安稳度日。我偏觉得激情可贵，若两个人过上连爱都懒得做的平淡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心中恼火，正要发作，鸡米却起身，目光迎向我身后。

5 |3 Z9 z, B2 Y: _; L* u下意识转头，竟看到张先生诧异眼神，傻子一样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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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Z! N/ B4 `! `  S所以，约客户吃饭，只是幌子，张先生，又一次为鸡米说谎。
9 R0 Z: E, R& Z$ A% v: N
' z2 `1 {5 X0 G' d, q8 m不争气，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张先生着急，欲上前解释，理都不理，一把推开，拎起衣服出门。

天色已暗，冷风飕飕，恨不得把眼泪冻住。

一个人游荡，不知该去哪里，若是回家，那栋房子此刻怎么都不觉温暖。若不回家，偌大北京城，难道要做一个游魂？

第七章节
4 c! }& }% B" s( [
张先生共打来三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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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通，任它响着，手机在手中不停震动，震得人心疼。

第二通，立刻挂掉，不多看一眼。

第三通，干脆关机，求个清净。

! ?( Z& I$ k% N( {6 x9 Z开始想自己该去哪里，北京严冬，一个人在风中晃荡，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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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四年前毕业，与张先生同居，从无考虑有天会需要另个住处避难，如今，突发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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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N1 Y% j: |: j3 {不能去找宋凯，让他看到一双红眼，破坏与张先生在他心中恩爱形象。亦不能相约李天，此时，该是与妻子共处，当个三好丈夫。

& Z# N( e2 I) i! _  H4 A而随处可见路边旅馆，看门面就觉得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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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 o2 w6 e9 O9 Y' W# Y最后，决定回家，毕竟，那房子也有我一半房租。这样想，便理直气壮。

. r& u; o* V( f1 T出租车上，想起毕业那年搬家，张先生在校园里摆摊，卖掉书本，以及宿舍杂物。
9 L$ \( z# g4 v- ]5 |* h
# L% ?! s: [* W' J0 U9 [穿T恤牛仔裤的张先生，牛仔裤卷起来，露出漂亮多毛小腿，成校园甬道上美好风景。

别光站着，帮我吆喝。张先生冲我喊。

我向来怕生，不敢与陌生人说话，回瞪张先生，却回我一个坏笑。

. O0 {- N' W+ D: Q' X+ h那时候的张先生，身上有股子校园浪子的不羁，不如现在这般稳重，却更招人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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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U0 _0 _+ o4 Q张先生与一个姑娘讨价还价，硬生生把一本英文字典十五元售出，举着钱，冲我得意。我走过去，把钱抢走，说，去买巧乐兹，分给同学。

# h0 U; w: }) O张先生却不愿意，信誓旦旦，说，我赚的钱，只想你一个人花。

" u' Q3 H$ t( a3 J8 J( Y那是张先生赚第一笔钱，后来一直放在我的钱包。每次更换钱包，都小心翼翼取出，平平整整放进新包，好像开过光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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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是售卖高手，却没有旁人的油腔滑调。有时候，觉得张先生真诚到有些虚假，就算虚假，也让人无比心动。

- M4 I7 D9 N0 k) w+ c5 r毕业后，张先生先找到工作，房租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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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总不踏实，是同性恋也是男人，天蝎座，不习惯被人圈养。

拿到工资，第一时间交给张先生，在一起，就要两人分担。

6 S7 X* z$ g4 R5 T张先生竟不高兴，当晚赌气，不与我说话。我知他心疼我，薪水不如他丰厚，但我又不要过名牌生活，有他在，我就快乐。

缩在张先生怀里，如小猫一般温顺，张先生的胸口几根绒毛，舌头上去，每一根踏软。来回几次，张先生喊痒，却把我抱的更紧。

此后，一人一半房租，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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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在楼下，楼上并无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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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 @5 S! i6 @% [; B6 c下车，蹒跚着走进电梯，从不觉回家是件这么沉重的事。

' s; L7 R7 l) T- y  ?! a熟悉沙发，熟悉床铺，躺到床上，眼泪竟又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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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哭什么？张先生背叛，分明可以包容，鸡米讲的口交故事，也不能让我心伤。那么，只是计较与张先生那一秒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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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曾说，人是最懂得自我保护的动物，自欺欺人，就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学会自欺欺人，为何非要我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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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b2 C9 T, U* `8 X: G  M& Q若没有今晚，你们怎么乱搞，我都能当作过眼云烟。

) S+ H8 L, [' C2 T0 R可是，如何收场？与张先生大闹？大打出手？泼妇一样骂几句负心汉，或砸几件贵重器物？时间不会停止在谩骂的尾音，永不向前，我们也不会在器物落地的瞬间，灰飞烟灭。下一秒，总要面对。

当然不会分手，想都没有想过，这无关懦弱，也不是深爱，只是，不舍。

在世上活过28年，10年时间，都与张先生在一起，张先生几乎渗透到我生活的骨髓与血液，分手，简直天方夜谭。

4 I8 p! Y% W- S4 s# a' e开始想张先生的好，尽量忘记鸡米，和所谓不愉快。去厨房烧水，准备好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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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回来，释怀微笑，一切照旧，一切不是很好？

9 ~/ Q0 J+ k% f  f( {2 _; m开手机，准备给张先生发一条微信，告知他行踪，让他尽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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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弹出微博私信，连续两条。

" m" L# d( h1 K) O先看到照片，是张先生，几乎赤裸，只着内裤，躺在陌生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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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条是文字，短短几句：张先生喝醉，睡在我家，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让我重温一次他的肉体，还给你，再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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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掉落地上，发出闷闷声响，身子却僵住，一动也动弹不得。

不知过多久，冲出厨房，胡乱穿外套，要去鸡米家，给他两个耳光。

可是，哪里知道鸡米家在哪，若真冲去，又有没有勇气，给他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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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坐在床边，对着枕头发呆。良久，竟开始傻笑。

  t# x% V3 |  t9 L( b/ }: A; y! }- @原来自己是这么无能的人，根本没本事保护属于自己的东西。以前的幸福，只是上天怜悯的安逸，风吹草动，就能让我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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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v3 L3 t) A. F/ _蹦出一个念头，特别突然，带着邪恶。

要对张先生报复，让他现场看到，我与别人做爱，那时候，看他能有多镇定！

" `% `6 `) u( V$ s第八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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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6 r+ n7 V! l* P; v决定了报复张先生，竟睡的踏实，一夜无梦。

7 [8 R2 [7 ^. [0 t醒来，对着镜子洗漱，镜中的脸孔是我对这段感情总无信心的根源。为什么gay一定要长的帅？难道不帅的gay都该孤独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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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m2 U5 ~* S$ U3 F5 j想起第一次跟张先生爬山，山风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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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K( U. W1 I问，为什么喜欢我，我很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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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8 f' f6 U" _读高中二年级，还没有第一次性经历，打飞机，也是一个人躲在厕所，射出浓白色的液体，觉得羞耻。

张先生指着山下一排排变小的房屋，不回答。

" t) Z3 w  m( s+ H3 C% v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世界多大呀，咱们多小。

; X' Z- Y. A: |: d' ~* I+ C看着张先生被风吹乱的头发，突然就不想知道答案，心中暗想，要能跟他一直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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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上，张先生拉住我的手，要我小心。

9 o" t( `2 {  V; w2 ?  t不习惯，更怕周遭突然出现的眼神。

把手抽开，拉回去，握的更紧。

怕什么？跟我好有那么丢人？

张先生向来敢作敢为，为我留级，冲进老师办公室，要求老师安排我们同桌。

% V* n# u( O% U% O3 j8 `) c' }3 ?老师问理由，张口便说，张哲学习好，跟他同桌，肯定成绩提高。还跟老师立下军令状，下一次月底考试，总成绩提高一百分。

1 Q1 d0 O+ m9 V8 C/ ^: z4 y& r0 W( R哪有那么容易，周末赖在我家，要我给他补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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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题的演算没有讲完，就要跟我亲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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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规则，独立完成一道应用题，才可以亲一次。竟乖乖的分析题目，专注的模样让我着迷。

与张先生同桌上课，拉着我的手在他的腿上磨蹭，有一次，竟带到他裤裆那里，硬硬的一根。整堂课再没办法专心，那坚硬的感觉，一直留在心里。

后来，张先生成绩几乎没有提高，老师强硬分开我们，表情失望。

! ~1 [1 m- x# @) c( Z( `" l7 U# {而山上那次，是第一次问张先生为何喜欢我，亦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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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D5 ^" }! h4 R, P洗漱后，衣柜前挑衣服，家里座机响，走到客厅去接。

是宋凯，哭的比上次还厉害。

张哲，我好怕，我后面流了好多血，会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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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7 B+ r: X' \习惯了宋凯乱来，却想不到会这么离谱。不哭，我去找你，陪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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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心思挑衣服，随便拉件风衣，匆忙出门。却在楼下看到张先生，一脸疲惫。

见了我，一把拉住，问，怎么手机不通，连打了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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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起来，手机摔在地上，多半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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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4 q! r3 \( o1 }3 ~顾不得与张先生争吵，只说，宋凯出事，你送我过去。

坐在车里，眼睛只看窗外，这一段与张先生相处时间，竟觉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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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0 f" C张先生无话，只开车，猜他还不知，我收过鸡米私信。

1 s0 ^6 \0 g1 s- ]( i7 [' ]% w/ R想故意问张先生，昨晚怎么度过，看他是否说谎。又觉无聊，何必如此，恋人之间，若耍心机到这般地步，不如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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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R; \* s- j- P3 n3 ]# T接到宋凯，哭的可怜。

* G0 A9 L$ w' t& h( l医院，张先生负责挂号，交费等一切事项，我只负责陪在宋凯身边，任他哭闹。

医生说，肛门那里裂开了一点，并不严重，消炎药，吃清淡，只要不发烧，就会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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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先生排队拿药，心中感叹，这样懂负责的男人，特别是gay，世上还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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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让宋凯躺好，非要我陪，依偎在我的肩膀。

说，韩国人，想不到那么大，做到一半，身体像被戳了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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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别乱搞，踏踏实实找个男人，安稳生活。

宋凯精力恢复，露出招牌式“情人去死去死”表情，说，你以为张先生这样的好男人，那么容易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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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张先生，正把烧好的水两个杯子来回，说，这样凉的快些，好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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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z5 g. p* O4 T9 W$ D如果昨晚一切，从未发生，该多好。一定会傲娇对宋凯说，老娘就是这么幸福。

, i, r; N) D+ L) J. t如今，只苦笑，与张先生说，你去上班，宋凯我来照顾。

没事，我去买菜，中午熬粥，吃过了再走。

张先生厨艺好，即便清淡，也可口。

宋凯吃的开心，早忘了后面的疼，还有一早上的哭闹。

怎么坏了？在厨房捡到。

4 g& k1 a: w% D! v2 E/ H张先生说的是手机，不过坏了更好。那两条鸡米发来私信，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

没事儿，买新的给你。见我不答，张先生温暖微笑，眼中分明有歉意，看到了，故意忽略。

! y9 g3 p( ^5 c% d9 d* t# u$ U对张先生来说，买新手机当然不困难，只是，这世上是否每件事，坏掉了，都可以换个新的？

第九章节

陪宋凯在床上呆了一下午，傍晚，宋凯说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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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吃药，这些日子，别再搞男人。

叮嘱宋凯，却回我满不在乎的表情。是否gay都如此，危险来临的时候，手足无措，危险刚过，便放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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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L0 B7 k: M$ L) N听说过很多一夜情故事，大都在结束的时候后悔，心里空虚的厉害。没过多久，又对那种身体痴缠，渴望的要死。

想到李天，不知他与我做爱后，是否一样空虚？他对我的身体，是否拥有渴望？

! H2 }, S8 G, E+ X3 R手机坏掉，李天的号码跟着消失，若他再不主动找我，我们便没机会再见了吧。这样想，竟有些失落。

4 k5 G% u  B, f明明对这个人毫无感情，失落个屁。

6 d3 G9 n- M8 V站在窗口，看楼下光景，刚搬到这所房子时，常常站在这里，看张先生下班。

那时候，张先生还没有车，骑一辆奇怪的电动车，孩子一样由远及近，前面的车筐里，装载当天晚餐。
' w, [: K; Q# `. P# Y
# ]8 d7 _9 |2 S看着张先生把电动车停到楼下，立刻走到门口开门，待张先生上来，狠狠的抱上去，恨不得把他的脸咬出牙印。

( [2 {; O$ W7 k% v0 X; V  P. @! n% O疼！
3 R/ o+ @7 ?: D/ O2 N
" _! {/ J7 f$ m, ~" w总是特别夸张的大叫，然后进门，脱下正装，套一条运动裤，开始做饭。

张先生不喜欢我看他下厨，说，厨房都是油烟，熏坏了皮肤。

可我皮肤本来就不好，也只有张先生一人觉得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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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会悄悄潜进厨房，从后面偷袭，张先生的运动裤松垮，一下子扒下来，露出结实的屁股。
! i- i, _) J" |4 _7 B
张先生关火，也不把裤子穿上，直接抱我到客厅的沙发，硬硬一根，塞到我嘴巴。

6 `, n+ u. l2 a" K* o, M: A8 z怎么会那么甜？
5 L$ P! w1 M$ D: _* ?- r- B6 i1 n
换车后，张先生回家，更改路线，直接把车停到地下车库，便少了这份站在窗口等待的美好，而两个人的感情，会不会因为一些习惯做的事突然没了，就跟着没了？不敢想，觉得可怕。

开门，是张先生，走到门口，帮他拿包。

4 V1 D# n; [0 F- j晚上继续喝粥，清淡，刚好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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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i- {  t8 I( S知道他会聊到宋凯，随口抱怨几句，与往常无异。

不与他辩驳，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方式，每个gay也一样。不觉相亲相爱从一而终就是伟大，也不觉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就是颓靡。
7 g) s( }7 \/ X1 y6 C1 c
6 K4 J6 h* R& J0 M宋凯还小，只是还没找到自己真正想要，受些伤，多些历练也好，总好过我这十年风平浪静，如温室花朵，突然遇到风浪，慌不择路。

! ]+ @  s. m, t给你买新手机，一会儿教你用。

张先生一边说话，一边给我夹菜。
+ Z$ W6 ^% ?* @) ^% n
我连手机都不会用？又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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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日子好像回到从前，平淡对话，偶尔耍几句俏皮。张先生也笑，突然抓住我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1 m4 c- X" F, e0 s3 L( Z* x非常确定，一股暖流入侵，猝不及防。
' `6 Y. @, o- t* }8 [
6 ]9 `8 w# v0 h3 t5 ~饭后，张先生洗碗，整理客厅，我趴在床上摆弄新手机。

张先生的手机丢在床上，我向来知道密码，却从不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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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天蝎座，生来敏感，这一秒，好像被魔鬼霸占躯体，双手不受控制，拿起张先生手机，迅速输入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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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短消息，并无异样，连鸡米的名字都没出现，怕是早已删除。

1 K, Z4 g6 K4 G7 s! @- _& \( J通话记录，倒是看到鸡米，通话时间昨天下午三点，刚好在鸡米发私信给我之前。

$ M" ~4 z+ F) {有一件事，让我欣慰，那通电话，是鸡米主动打来，可见，张先生只是被动赴约。

把手机放回原处，眼眶竟湿了，心里面，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 m5 j3 F( ]7 L那么，就干脆原谅张先生，之前报复的念头，亦收回，因太过愚蠢。
3 _; `) S! v( n( w9 h5 G( D
; U) L4 N. S) S' y走到客厅，张先生正在拖地，从后面把张先生抱住，脸靠在张先生的后背。突然，抓住张先生运动长裤，一下子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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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意外，很快明白发生什么，丢掉拖把，转过身，索性脱掉裤子，一把将我抱回床上。

激烈性爱后，张先生揉着我的头发，声音柔软，小心翼翼搁在耳边，对不起。

没事了，都过去了。

眼泪却又流出来，好像刚从死亡线上走了一遭。
' M, [. D  m* Z  ^$ `2 z
希望宋凯快点儿好，咱们的10周年派对，还等着他张罗。
7 |' l- T( c* g4 G
& C2 O# u9 y& L3 [2 ~& u" p张先生起身，准备去冲澡。

* y( d9 ~3 g7 ]2 s  _手机却响，拿起翻看，脸色凝重。

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没有洗澡，匆忙穿衣服，直觉告诉我，绝不是为了工作，一定是鸡米。
1 B/ k- T7 _# ]* W
6 H5 w- z9 d& o: q疯了一样抢过手机，果然是鸡米短信：我喝了很多酒，很想死，我需要你。
' Q' W8 C4 K0 _7 Q5 U6 y- w
冲张先生怒吼，他要死就死，干嘛非要管他？！！！
! h, u) |1 v  `9 q% s
张先生不说话，继续穿衣服，动作快到好像晚一秒见到鸡米，就会抱憾终生。

5 q$ e" t3 M3 t) v8 J9 d" V# h如果你去找他，我就自杀！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 c2 Y9 W4 G2 e4 Y- P* b, R+ u' `
我继续怒吼，张先生却不理会，直到穿戴整齐，才对我说了一句，张哲，别闹了，我知道你不会死的。

说完，大步出门，出门前，从我手里把手机拿走。
4 q  ^. j* w; Q' u- O0 v
5 \0 p) [% o! |- w8 M第十章节
! U+ G7 ~3 \/ Y2 E* F) E  E
( s( c- ~6 e" e* S; b8 y# e8 `- t张先生走后，一个人整理狼藉。

用过的安全套躺在地上，看起来那么可怜。捡起来，丢进垃圾桶，不想再看一眼。

张先生说，张哲，我知道你不会死的。好像看穿了我懦弱，又好像断定我没在乎他到要死的地步。
6 `: i' f3 a+ o) W. D- U) N
的确不敢死，却用了那么妇女的方式威胁，现在想来，觉得丢脸。

不愿想张先生出轨的任何细节，肉体或精神，想来也没意义。
! e% B2 ?+ X: m
顺其自然好了，本就不是一个有力量争取的人。
. B' j9 D, g* S3 E
不愿多想，却睡不着，一个人无聊，打开电脑，想这城市里面的同性恋，他们都通过什么方式交友？那些同志交友网站，还从没有上过。

在搜索框输入同志交友，出现一整列网站名称，点击聊天室，进入，却要注册账号。
" o6 U  Z6 B: }! Y4 W
/ C4 J! j3 e) x  d0 W2 F想了很久，注册了一个账号，叫“野天蝎没有春天”。活了28年，也许活的太过乖巧，才落得今天这般地步，索性野一些，没什么不好。
$ y8 ~4 k; m7 @& R. L9 E
5 O' c, l% x; j# U4 X) M0 t' W进入聊天室，却被吓到，找一夜情，原来也有那么多花招。没一会儿，便有两个人与我私聊，一个说自己正规中医按摩，可上门服务，另一个说自己退伍军人，身材壮硕，性器至少二十厘米。

& Z0 E7 ~( L1 D8 H# u6 ]6 N# d% X关掉网页，不是自己清高，只是没想外面世界这么混乱。这些年与张先生的同志生活，原来这样单纯美好。
$ x9 C. D4 a+ T+ J- ?
开微博，忍不住去看Elsa的近况，竟发了小宝宝照片，闭着眼睛，正等待面对这个世界。若这宝宝，知道自己长大后要经历那么多痛苦背叛，还会想要长大吗？
4 |6 R% U! h3 ]
/ i8 {8 d' m3 R) b+ D: C( _0 C我们，好像从来没办法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吧。
4 G# \8 {0 W6 D7 Z2 d
5 W5 U  T6 r: R/ Y# I. Y+ N  _9 r小宝宝可爱。忍不住这样回复。
" |& X; V8 |' W. n: _! D* D
  `1 D3 D0 X; n  L一秒钟后，Elsa竟回复我：别做gay了，结婚生孩子，才是真幸福。
6 }# y* S5 t1 p9 k, B
; O- e( \% Z3 m) A& j/ q对着电脑屏幕，不知如何回复。
/ ^0 w. V9 E) s. d
一个人，真的知道什么是真幸福吗？这一秒的真幸福，在下一秒是否还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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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X0 k  ~6 R6 P$ Z9 |5 @想起两年前，张先生家里催婚。

: _) u6 N# l& t! `! [事业都没开始，拿什么结婚？

这样搪塞母亲，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同性恋，与男友已经相爱八年。张先生单亲家庭，母亲晚婚晚育，如今已快六十。
+ S( f+ H# x! s% S
+ v% _& Q. e, E3 x' C身体不好又传统的老人，哪经得起这样的刺激？
# R  e4 M- g# N; ~4 |3 H
; I3 n. ]7 m3 ?. B! R1 _' i问过一次张先生，以后我们该怎么办？总有一天你要结婚。
$ @1 |  C; O' v, i
张先生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们过好现在。

. b5 }2 }2 r2 N- W9 h似乎，这是很大一部分同性恋者的说辞，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可是以后，总有一天会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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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后，甚少去张先生家，不如学生时去的频。因不敢见张先生母亲，总觉那一张脸上写满期待，而毁掉她所有期待的那个人，正是自己。

' {1 q! a$ i  V" y3 k9 v如果有一天，真的撑不住，就结婚去吧，再好的两个人，也有散的时候。

, E) k1 T) |: s这样说。
: h; E( J  W8 n3 O9 |3 t
张先生竟哭了，头一次看到张先生哭，那么好看的眼睛，流出的眼泪让人心疼。

别胡说，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玩玩。

说完，紧紧把我抱在怀里，生怕我会突然离去。

- y7 ^. a0 z; F& A& O8 _3 `以后再不提结婚之事，有些事，不提就可以假装并不存在。

可心里知道，早晚有一天，张先生会离开我，那天到来前，该好好珍惜。

' R' O. ]$ p( \" W没有回Elsa的微博，也许她也真心希望我好，觉得自己找到的那条幸福之路，人人都可以走。只是，同一条路，不同的人走，心境却相差甚远。
# T; R6 B6 k0 p* C+ O* ]
十一点半，听到开门声，张先生回来。

( Q3 r+ y: E, s轻手轻脚走进卧室，以为我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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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5 I" v/ ^7 E累了吧，洗个澡睡吧。这样说，几小时前的撕心裂肺，竟觉得离自己遥远。
) _# x$ y$ K5 R  B( y$ M5 o$ b' d, F
说到底，这里才是张先生的家，只要他还愿意回来，只要他还会说爱我，就不计较了吧。何况，这样两人相处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

) r& e  L% N8 ~  j, q2 ]' w- V张先生没有去洗澡，坐在床边，把手伸进被子，抓住我的手。

鸡米可怜，从小没有父母，学生时候，借住舅舅家，被舅舅强暴，如今性格孤僻，喜欢争抢，也是童年阴影。

4 W0 h& j$ W, k. H" `# V7 y担心他，是因为真的自杀过一次，手腕割破，幸好发现及时，对了，就是被你拆穿那晚。

其实我跟他，就只有出差酒店那次，之后再没有过。后来对他照顾，是觉他自己一个人，心里狭窄到想不开，实在辛苦。都是同志，都有苦恼，总要有人帮助，给些温暖。

今晚跟他说好，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再私下见面。
1 n, D! z% z( @+ q/ s" @
张哲，你会相信我吗？

" ]! j1 n$ q& l- h' m% m相信你。

听完张先生口述，并未感动，也并不当真相信两人只有一次肉体关系。却把头放到张先生腿上，一如往常善解人意式的温柔。
9 Z2 c8 X- N( V$ }% U  v
6 g+ j8 l, W7 Q7 @  T说相信，是在骗张先生，又何尝不是在骗自己？

第十一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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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说，给我剪指甲，如往常一样撒娇表情，让人心旷神怡。
" {+ Y' w9 Q& L  o
' a0 v5 D8 h6 d' U0 _习惯给张先生剪指甲，忘了从几年前开始。张先生的指甲厚实，向内生长，要小心翼翼，才不会剪到肉去。

- O& A. L0 ~. I( r0 m从抽屉拿到指甲钳，张先生的手递过来，哪像个快30岁的男人。

" K# f! G7 I2 J. G' H/ {. Y, p张哲，谢谢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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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u$ g7 E3 l& A! |张先生这样说。想起这句话，很多年前也同张先生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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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n8 d7 {/ F* r高中毕业那年暑假，住张先生家，张先生母亲远去黑龙江妹妹那里，家中只剩我们两个，逍遥快活。
+ |5 y5 _: o4 G) o: i! D8 x, q/ i
张先生爱足球，每晚观看足球赛，凌晨不睡。
- y# n9 W# x% ]  {/ I+ \
% W/ k& k) F# I$ ?; J! G: e一日，陈昊来找张先生，说，家里电视被女人霸占，躲过来看球。

陈昊是我们班体育委员，个头不高，却壮实。陈昊与张先生一起踢球，算关系好的朋友。
# u+ B/ g; f( F7 G
那就去买啤酒，今晚更畅快。
5 l' b& \: j% i, }
8 [% |6 C3 b& P张先生要我下楼买啤酒，自己学习下厨，那时候，张先生厨艺远没现在这般好，还在新手上路。
4 W8 k# i' }3 j8 V0 U$ {
陈昊嚷着与我一起出去，路上，神秘兮兮问，你跟张南，到底什么关系？
0 N0 S, u3 n8 d& H: ^
" k- H4 s( f& I% Q+ u( k! ?4 }/ l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笑，心中却觉得幸福，好像这是我与张先生二人的小秘密，被人拆穿或者不拆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这样相爱。
, {+ d2 ~# O; D- x2 w
& `- X5 P5 p$ _7 g+ g* Q不会是搞那个吧？陈昊继续问。

' l! B6 V# `4 F5 o) E0 K" r$ a( }+ L再不回答，只在商店里问陈昊，喝青岛，还是哈尔滨？

那个年纪，其实都不太会喝酒，却都不肯装青涩，坐在客厅，边看球，边一罐接着一罐。

5 N# a+ i0 @. F% g* t1 U. P$ q很快便醉倒，直接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迷糊中醒来，有人摸我的下体，想，张先生未免太大胆，也不怕被陈昊发现。又觉刺激，从来没有第三人在场时亲热。

7 l& C' _7 q$ @回摸过去，很硬一根，接着，嘴巴也凑过来，还伸出舌头。
# l+ o! ?$ }- D% Q( h
才觉异样，不是张先生嘴巴气味。
3 I% L5 N( ]2 j; M1 p5 A: I2 S
* B0 }- T* U1 J5 ~2 U3 b, Y睁开眼，竟是陈昊，手上赶紧松了，一阵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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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张先生没有看见，转过头，却见张先生用手撑着地板，眼中全是怒火。

脸一下子凉了，凉气自上而下蔓延，迅速到达脚底。

4 f: b: b6 m0 b: s张先生起身，回自己房间，不管不顾跟进去，将门反锁。
( g3 @, g6 L! M+ P7 G* _4 @
我以为是你，真的，我以为是你。

事件来的太突然，接连解释了两句，眼泪才来得及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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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先怒后笑，说，傻瓜，我相信你。然后冲我招手，要我上床，与我做爱。把陈昊一人丢在客厅，管他是死是活。
- n8 T1 u; R. _, g
. \9 l9 f4 D+ e高潮之后，张先生在我耳边揶揄，陈昊和我，谁下面大？
4 h# z" x: Z+ x
捶了张先生一拳，心里却感激，脱口而出，张南，谢谢你相信我。
! b$ d/ N% G# r3 {- @7 O2 ?3 ^
去年国庆节，陈昊结婚，收到喜帖，张先生说，当年，差点你就成了他的人。

把喜帖丢到一边，怒斥张先生，不要胡说。

  K3 U( p3 v6 o他的婚礼，不想参加，直接把钱打到账户，冷冰冰的，才合适。

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其实当年那件事，陈昊自己，从未提过，也许只是醉酒，应该，就只是醉酒。
% [% |5 N7 {8 q! x
/ p; g9 Q* W1 K+ C剪完指甲，张先生在我额头轻吻，起床洗漱，准备上班。

电话响，竟是张老大姐。

张老大姐是我对母亲昵称，因她总说自己年轻，根本不像我妈，走在路上，被误认成姐弟。

还有几日，就春节，你跟南南不回来，在北京备点年货，别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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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大姐知我与张先生同居，不过以为我们是多年同学好友，同在异乡，互相照顾，从没多想。

, C: c3 s9 S9 b张先生说，这么多年，从没跟你一起过春节，今年第十年，想一起过。
& z% M) f; z( |  w
于是相约，说服家人，春运期间，实在不想折腾，等春暖花开，再回去探望。

, ?3 |+ [. t& l' j7 o! r; }张老大姐在电话里骂，儿子大了不由娘，早晚有一天，你连爹妈都不要。

, S9 W* A- D( I! j9 o您不是我姐？怎么又成了我娘？在电话里玩笑，心里却憧憬，跟张先生一起过年。
: T( [  M1 @4 S- @- o
挂了张老大姐电话，心中五味杂陈，这世上，除了父母，到底谁真的值得自己依靠？与张先生的好日子，显然不会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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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之后呢？之后的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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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8 L0 ~$ ^/ @& f6 E, m/ G在离开这个世界前的最后一秒，谁会拉着我的手，为我哼唱最后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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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浴室出来，问我怎么还不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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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电话，要我们多备年货，大年三十，别忘了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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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在，还怕没饺子吃？让你妈放心。

( M6 |4 r2 F0 m' I张先生冲我微笑，那么温暖的笑容，我却突然想哭。
; ?7 h( O5 E, k
第十二章节
/ F& M8 j3 S, M8 f$ q
起床，发现张先生正在看我。

  u  F) v1 F5 Y看什么？问。
( t0 K+ I7 E. P; y) [8 B) a$ W
9 m6 Z% b6 f5 m: ?( [张先生伸出手指，触摸我的眼角，说，真不是孩子了，皱纹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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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惊。苍老这件事，本没有那么在乎，可被张先生这样提出来，还是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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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米那皮肤，看着不比我老？

" [3 L9 B7 T, n. ?+ ~4 r& h; l也不知怎么，就突然不会说话了。换了以前，严谨的，绝不会说出这种无智商的话。
: e7 M/ `' E" F  g4 _- y5 {
张先生倒没生气，只是把手指缩回去，再没多说一句。

照镜子，确是有了尾纹，不经意，看不真切，越认真看，越觉得怎么那么深。

/ Y$ ~% C) W- ]给宋凯打电话，问，该怎么保养？

下班陪你买眼霜，让张先生出钱。

9 P) i' X. @. Q- v宋凯的身子早已好了，蹦跳着，一如从前。

$ I' K/ b4 {. o! _其实那个韩国人，后来联系几次，说话诚恳，好像要跟我交往的意思。只是他那里，实在太大，我怕要了我的命。

韩国人，还是算了，语言都不通，都不知他心里想什么。
1 k% _6 F/ J$ Z% }: |$ o) ?
' y) T0 n4 @' k3 l阻止宋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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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回我一句，让我哑口。
$ r; R$ v9 S4 f" T6 U
/ @) O8 q$ x: `: \/ D8 t: u! A就算语言相通又怎样？就算天天见面又怎样？说到底，一个人要在心里藏着什么不让你知道，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宋凯自然不是在说我与张先生，可那话，却像利剑，刺痛我的心脏。

张先生真会如他保证，再也不见鸡米？就在我与宋凯逛街的这段光景，他在做什么？有没有与鸡米在一起？

7 |+ u# q) ^4 Q0 a" o这样想，竟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保养品柜台，宋凯轻车熟路，眼霜挑好，出门打车，收到陌生号码短信。
2 x! f3 K; t- Q$ N6 t0 L
9 s3 M7 x' X1 m' i8 h: _什么时候见？

2 q5 |7 D/ s4 @/ d. I( y% S0 [习惯性字眼，无需判断，是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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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I- Z  H/ Q三天后，张先生春节前最后一趟出差，与李天老地方见。
  [  r, |: b0 k; g* e* Q. _7 v5 R
9 k- s, D3 o; j# R- x李天说，想尝试新姿势。

8 X+ ~2 U$ i4 w, r% [+ L; V3 x5 i4 b随便，与他一起，不就是贪图刺激快感？
3 |1 O5 o8 F6 B8 W
做到一半，停了，说，换你插我。

4 J3 {/ {% T: ^9 F7 I有些意外，倒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与张先生一起，从没有过，心理上不能接受。
9 f2 C# _) f' Y6 Z' i4 |# A
还是做了，比想象中多些力道，李天发出与往常迥然不同的尖叫，让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已婚直男。
# b9 h, |0 P: h1 @5 K" Q, L9 w9 [9 L
& C& }% A( q/ Q0 w/ U4 e网上说，跟男的玩，被插才是最爽。
9 j# J* Z3 c0 B/ E& f. j
结束，竟与我分享心得，李天这样，倒也有些可爱的单纯劲儿。
$ x, Z% d5 I- e1 M
你说，人怎么活着才是真快乐？
3 y# A" H. V) W+ q1 D4 R) }
0 d* c4 ^# C+ K* W突然问李天，倒把他问在那里。
4 [0 g& U, M% O8 v  N. U% a/ t
冲澡出来，一边认真擦龟头上的水，一边回答，其实，偶尔发现点儿新鲜好玩的事儿，然后做了，就挺快乐。
9 r' e1 G6 R) O* ~
8 }, H9 i. {- }) a  w这是李天的答案，我却不知道自己的是什么。

没让李天送我，自己打车回家。
7 C- W) ]* R& B  Z) Y/ s
路上，给张先生发短信，少喝酒，早睡。
% S# T9 j1 r) \
已成定式，五个字，两个标点，没有多一个，也没有少一个。
; g/ d, M4 }3 _" j/ U) S
- M2 t* C6 f, m5 E/ o" Z. h6 ^: Q知道。这样回我。
3 {! s9 f5 t1 v* d7 L' ~$ R5 i) Z
+ }/ A+ D$ x- W; ^6 c也是一样，两个字，一个标点，没有多一个，也没有少一个。

9 ^) w) T, F- @' u& Y! ?$ s有时候想，到底是习惯让我发出这条短信，还是出于对张先生的关心？到底是习惯让他那样回复我，还是真的为了让我放心？
7 B' G$ L( Y+ T! n* m5 _7 n
3 S% o% N8 n8 f2 ?) G似乎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在一起，还没有人想要离开。

宋凯打来电话，问眼霜用的怎么样，帮我买了眼膜，以后睡前先用眼膜，再用眼霜，每晚都不要忘。

我突然说，如果那个韩国人真心要跟你在一起，不妨试试，这世界上，能够让你感受到的真心，本就少的可怜。
, O) C7 ?) t' c- Z# }9 A
宋凯笑笑，说，要真在一起了，带他参加你与张先生的十周年派对，让全世界的gay，也祝福祝福我们。

挂了电话，回想三年前的自己，那时候，跟宋凯一样，也才25岁。那时候，张先生不会用手指触摸我的眼角，说皱纹都长出来了。

, @* D! M; O6 ~, t6 K. U那时候，我还不认识李天，还暗自发誓，这辈子，除了张先生，不会让任何人碰我的身体。
5 Q# z  y/ w& s* S1 C/ [/ P+ |
第十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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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说，没必要用那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 a# T- b$ C0 J- m% v* T张先生说的是眼膜，正贴在我的眼周，我平躺在床上，像一具还未僵硬的尸体。

/ i  B4 h. I8 K- z- @此时是晚上九点半，给张先生冲了蜂蜜水喝下，一切收拾停当，便到了眼膜时间。人越长大，越会有更多的事情硬生生塞入生活里来，比如贴眼膜，年少轻狂时，哪想到这件事会与自己相关。

可你却嫌弃我眼角皱纹。想这样回张先生，却没有开口。
! A% I( R' b0 J9 a
对张先生，似乎越来越不愿意脱口而出心里最想说的那句话，好像直白总会破坏了两人的关系，这兴许是成熟的标志，兴许，只是我们已不如从前亲近。
1 }  G& a2 Z3 @% H. {, e
电话响，张先生帮我接，一开口，先尴尬起来，捂住手机话筒，小声与我说，是陈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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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7 |" p6 A陈昊？那个已经结婚的高中同学？怎会突然给我电话？重点是，接电话的不是我，而是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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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  S* u2 f- D没有与同学们分享过和张先生之间的关系，并无必要。他们知道了，就只会把我们当作惊悚话题，聚在一起时，信誓旦旦的聊上几句，然后说，哎呀，真搞不懂，这么变态。

7 O* ^* B2 h9 b0 b张先生接了陈昊电话，便意味着，接下来要好好解释为什么这么晚我们两个会在一起。开始帮张先生想理由，张先生却淡定，完全不做解释，好像我们两个在一起，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想起大学二年级，去张先生学校找他。

* t) o3 E$ n- I% G周末，校园里到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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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突然抓住我的手，说，就这么走，让全校人都知道咱俩好。

3 _2 u9 M6 K: B- b0 d7 z别闹了。甩开张先生的手。

! }: q$ z& q9 N7 k$ s4 N+ l+ G& X张先生却不高兴，问，你觉得咱俩好有问题？我喜欢你，我就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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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张先生吓住，眼睛里从没那么认真。乖乖把手伸回去，任张先生牵着，还故意夸张的前后摆动，好像在演舞台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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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 A" ]6 v5 s& v5 b& Q* K, R我们的行为，很快吸引诸多目光。我先是害羞，后来索性大方起来。两个人相爱，本来就没什么见不得人，这样想，整个人都更开朗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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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5 n7 m! k7 @4 ]/ O& P( b1 c6 ?& Y之后，张先生与我说，同专业一个学姐，向他告白，直接钥匙递到面前，要送他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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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是同性恋，她怎么都不信，那就做给她看，让她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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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受欢迎，并不奇怪，样貌，身材，或是不羁个性，都足以吸引女性。这样一个好男子，却是同性恋，实在可惜。

% U/ g( V8 F, z. s, n6 J. m原来，我只是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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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 K+ B5 h% r故意这样说，心里却并未不高兴，毕竟，那样一个有阳光的下午，在那么多目光投射的海洋里与张先生牵手，是件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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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先生偶尔爆发出来的这种不管不顾个性，也让我更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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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此刻，听到他与陈昊用自然的音调说，他在做眼膜，不能听电话，回头我让他再打给你。单这几句，便让我耳朵那么舒服。

你就不怕陈昊怀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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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张先生挂掉电话，故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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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J$ x7 h" @4 X- P7 G9 G( A4 X张先生不以为然，咱们过日子，还要怕这些？

2 f: o, ^$ j) @- Q6 g) [睡觉，如往常一样缩在张先生怀里。心里却在想，陈昊来北京，为何要给我电话？说起来，在北京的同学中，我与他并不算最亲近，他结婚，我也只是把礼金打到他的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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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3 W+ `" j" g# n隔天，带着问号与陈昊见面。在新光天地六层的鼎泰丰，陈昊指名要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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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1 u' L* p! o同事说，这里的包子好吃，难得来一次，必须尝尝。

) a0 B# K3 A& `打量陈昊，眉眼倒没变化，只是胖的厉害，当年班里体育委员，爱打篮球，踢足球，操场上脱了上衣，也是六块腹肌，现在，肚子那只剩肥大的一整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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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9 d4 C4 t鸡汤也不错，我说。

$ ], h2 L; |; d5 f, R7 @然后便没有话聊，只看着陈昊狼吞虎咽，吃相并不雅观。

) F8 E% h$ i% K  i/ @' L1 ?5 T你还跟以前一样，那么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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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T6 J$ n4 a  a& |" Z大概快吃饱，才空出嘴巴与我说话，我递过去一张纸巾，示意他擦掉嘴边的油。

你结婚没去，实在不好意思，听说你在大连石油公司上班，同学里面，最赚大钱。

客套话，随便说上几句，只是老同学异乡碰面，这样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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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陈昊话锋一转，问我怎么还不结婚。

笑笑，不愿说谎，也不想说与张先生的事，索性不做回答。

6 L' s0 J) [$ g倒也是识趣，没有追问，看我的眼神，意外的讳莫如深。

( X+ C( U+ U0 e结账，说还会逗留北京几日，如果有空，再出来聚，关于张先生昨晚帮我接电话的事，一句未提。

各自打车，回想与陈昊见面过程，总觉哪里不对，单是与我这个并不相熟朋友吃饭，已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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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 E8 i* b% x手机震动，陈昊发来短信，字有点多，看到一半，已冷汗一身。

张哲，我来北京，不是出差，我怀疑自己染了艾滋，在大连查过一次，阳性，不甘心，想来北京再查。其实，我是同性恋，我早就知道你也是，从你眼神就能看出来。希望你帮我保密，连张南也不要告诉。也拜托你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个人去，真的害怕。

+ N: m: s$ S4 k3 f5 r陈昊是同性恋，这个消息令我意外，一方面因他高调结婚，另一方面因他行为举止实在太过直男粗糙，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在大连查出HIV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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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艾滋病误诊的例子的确听过，却很罕有，所以，我明白陈昊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对同性恋来说，艾滋病三个字无疑意味着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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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短信，什么时候去医院，通知我，放心，我会帮你保密。

并不是与陈昊的交情有多深厚，只是想起张先生的话：都是同志，都有苦恼，总要有人帮助，给些温暖。

晚上，张先生问与陈昊吃饭状况，是否有特别的事？

摇头，说，只是吹嘘了自己石油公司工作赚大钱，也没什么。

反正对张先生说谎，已经变成很自然的事。

第十四章节

+ F% I) ~* o  j出租车上，陈昊突然拉住我的手，说，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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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要面对，没事儿。

有些反感被那样拉着，却没挣脱，就当是可怜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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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坛医院，从没想过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走廊里来回走动的人，刻意躲让，总觉他们身上会有奇怪的病。

挂号时，用了假名字，真假又有什么关系，如今人世匆忙，各有各的烦恼，谁会把你生了什么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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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陈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明明是冬天，怎么那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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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有一次说，咱们要不要去查查？说的特别突然。

愣在那儿，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查HIV。第一个念头，张先生怀疑我不干净，天蝎座敏感，一个字眼，都可以浮想联翩。

当时的我多单纯呀，先想到的是张先生怀疑我，完全没去想，可能是张先生对自己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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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 a* J3 K% i/ c( e$ B嗯，那就查查。脸色却已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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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N" e2 }5 q3 k张先生没有留意，只说，有些公益机构，可以免费检测。

, L! }4 k$ p. Y5 d" i8 s周末，一起过去，心里明明没鬼，可到了那里还是紧张。抽血前，竟然哭了，抓着张先生的手问，我会不会死？

/ W  u: G" y# [: I% o张先生摸着我的头，说，傻瓜，人哪那么容易死，查这个，只为安心。

接下来，一周时间等待结果，原来日子会那么难熬。

失眠，睡到一半被噩梦惊醒，躲在张先生怀里哭。

张先生无奈，说，早知道这样，就不要你检查，明明没事儿，倒把你吓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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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T* X* }, n4 O$ z8 w9 A6 K/ j质问张先生，是不是怀疑我乱搞，身上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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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笑起来，说，闹了半天，你哭不是害怕，是心里委屈。当然信你，只是读杂志，建议同志伴侣定期检查。身体健康，才能永远在一起。

4 d" i2 u" T; I, n才知道，张先生定期阅读同志杂志，以前总以为他是活在同志圈外的普通男人，只是刚好喜欢了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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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t0 C9 q$ [( J2 V原来我对张先生，并未全部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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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张先生一人去拿结果，在电话里笑说，今晚总算能睡个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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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料到结果如此，却如重生般喜悦。

2 y9 ^$ D: N, ]3 L" x& w  i% n" {当晚，性爱过后，对着张先生厚实的胸口感叹，下辈子可不做同性恋，做的这么辛苦，提心吊胆。

张先生严肃起来，说，因为辛苦，才更珍贵。

从医院出来，提醒陈昊，把帽子戴好，吹了风，容易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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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昊脸色很差，总觉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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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了出租车，才回光返照似的，转过头，激动地看我，说，今晚陪我K歌，是死是活，管他呢，这一个礼拜，还活着，就先活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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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 d. u: b6 P% g3 T8 \4 M6 U不想去，又怕他一人想不开，只好应了，心里却盘算，如何与张先生说谎。

身边朋友，张先生几乎都认识，要晚归，需编造理由，自己都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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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B. W1 M3 |- C# r" k0 j还是编了一个，直接打电话过去，声音镇定。

1 Y- Z% I" H5 l* c! V有同事离职，吃告别餐，要晚回家。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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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s; Y& v# ]8 X7 u哪个同事？在哪吃？要不要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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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常规的回问，却让我觉得是在起疑心。

# d- t% i" Q+ X9 [4 \; Y7 W  R7 k怎么这么啰嗦，又不是老人，结束了我自己回去！竟然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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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似乎被我吓住，只说，那你自己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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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n3 Q8 t# C挂了电话，心生愧疚，从没对张先生那么不耐烦，说那些话的自己，感觉好陌生。

/ q7 M* V0 ]' c% P5 {陈昊问，有没有别的朋友，叫来，一起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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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的情绪就这么被他打断，开始在脑海中搜索人名，我的朋友，少的可怜，想来想去，只有宋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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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v1 x* S4 O2 B3 i" q# R国贸桥东，麦乐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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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前在隔壁的小肥羊吃火锅。问陈昊，当同性恋，干嘛结婚？

1 P* H- y- s, Y; c0 h陈昊笑，说，男人不结婚，被当作笑柄，有了家庭，事业上才更好往前。

不认同陈昊的理论，却也不想争辩，只想幸好没参加你们的婚礼，没亲眼看到那样讽刺场面。

* A. a$ B0 G, i5 G又问，固定男朋友，交过几个？

再次笑了，那张带着不屑的笑脸，我并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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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I# q0 I6 N5 S* R  @同性恋，不就是跟男的玩吗？还真讲爱情？那太累了。想玩的时候，就找一个玩，当作情趣就好，男人，重要的还是事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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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聊下去，低头吃烫好的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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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P, r: m, K* @0 E- D一直觉得，同性之间的爱，与这世界上任何一种爱都无区别，神圣，纯粹，值得尊重。到了陈昊口中，只成了一种情趣。

如他所说，与张先生之间这十年，就只是玩玩？

电话响，宋凯到了，刚好找到救星，不需再跟陈昊说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之前知他可能有艾滋生出的那些同情，如今也所剩无几。

' f8 F0 X" w- E! w( Q# |  U火红色外套，风风火火进来，整个店里，都是青春气息。

用余光瞄了一眼陈昊，显然已被宋凯清秀的脸蛋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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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坐定，一脸狐疑，问，张先生怎么没在？明明看到他的车就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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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 F; C9 P确定是张先生的车？紧张的不由脱口而出。

4 @" C: V% x2 Q$ ?! C9 a坐过那么多次，怎么会看错！宋凯意外我的反应，继续一脸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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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 Z% T( B& }1 E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若张先生突然出现，拆穿谎言，这局面，该如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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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Q+ r5 c/ V9 k- g第十五章节

与宋凯面对面坐着，却用手机不停沟通。

三分钟后，宋凯便了解当下状况。

+ N7 c* B6 h" \# Z我与宋凯说，陈昊是我高中同学，来北京看病，不想让陈昊知道我和张先生关系，故两边隐瞒。听起来，倒也合情理。

  b$ f; y* \% r% G6 y/ P要不我们换一家KTV，麦乐迪的包厢不够漂亮，三里屯soho那家，设定不同主题，更有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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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提议，真是好演员，完全看不出刚与我微信聊那么多。

整个吃饭过程，陈昊一直盯着宋凯一举一动，料想，宋凯这一型，是他的菜。宋凯提议，自然立刻应允，说，现在就下楼打车。

结账，下楼，紧张，怕与张先生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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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一直走到门口，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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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D- i) P4 W7 i7 }站在门口环顾，果然看到张先生的车，车里的灯竟亮着，张先生坐在里面，副驾驶座，坐着鸡米。

# p/ K$ |! \0 _0 W& o脑子轰得一下，像要爆炸。张先生正朝这边看过来，赶紧拉住宋凯的手，大步往前，一秒都不停留。

  p6 c$ u% X5 B' b; ]直到坐上出租车，才感觉到鼻子酸了，眼泪就在眼眶，忍着，撑着，不肯掉下来。

张先生应该看到我了，很短暂的一瞬间，我与他四目相对。两个谎言同时被拆穿，谁的，更惨烈一些？

张哲，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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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夜色，宋凯仍看出我神情异样。迅速调整，如果说时间带给人的除了苍老，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那一定就是伪装的本领，几秒钟后，神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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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p& Z. I5 s3 s- o  y刚才有砂子进眼睛，走的太急了。

* i* p0 Y) j; p0 d7 w7 ^$ K: @! f微笑，也让闻声转过头来的陈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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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N  |  }8 v9 C6 NKTV，陈昊叫了酒，芝华士兑红茶，有一点甜，有一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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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X+ h) i0 c' `8 y9 F7 J0 q宋凯爱唱歌，连续点播几首蔡依林的歌唱着，陈昊一边抽烟，一边与我聊天。

5 n4 J) @1 H! |2 z我心不在焉，听陈昊聊他在大连认识的那些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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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他们来说，鸡巴就是鸡巴，长一点儿，粗一点儿，硬一点儿，都无所谓，他们要的是快感，不同的鸡巴插进去，快感能有多不一样？而钱是实实在在的不一样，一百和一千，一千和一万，那差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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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y6 d  h7 C3 w$ X- ]5 I4 `在大连，有的是出来找钱的漂亮男孩，大学生，高中生，一捞一大把。三百块，就能让一大学生给我口交，他还会瞪着眼睛，信誓旦旦的撒谎，说，老公，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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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y$ |- o( k4 x/ O: D你说爱情，能有多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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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晃神，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张先生从车里看过来的眼神，有惊讶吗？有愤怒吗？实在太短暂，来不及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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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s8 f+ X. f! K. b7 ~而我似乎更应该在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鸡米，张先生又一次出轨，我该愤怒。可我真的的确没有那么在乎。就好像把一颗冰块丢进脖领，很凉，又丢一颗，还是很凉，再丢一颗，就没那么凉了。

$ U$ q: }9 k/ N& n1 m张先生承诺再也不见鸡米，可承诺了又如何？当时，本就没有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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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8 U# T. ?% R. C5 _" e此时，更担心的是被张先生发现我说谎，那一直以来，在张先生面前树立的可信赖形象，就有了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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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就意味着，我再也不能用完美恋人的身份站在道德的最高点质问张先生。因为，我们谁也没有比谁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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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9 N( N* N8 Z+ ?3 h7 Z  Q当发现自己真正在乎的，只是不能再拥有伪装成圣人质问张先生的优越感时，突然觉得有一丝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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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真的在爱张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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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我要跟你合唱一首。

陈昊大声嚷嚷，打断我思路，索性停下来，听陈昊与宋凯二人对唱《你最珍贵》，宋凯的假音，比真的女人还好听，真是个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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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6 L2 G# B: o* u8 ]闹到十二点，陈昊喝醉，跟宋凯两人扶着他下楼，送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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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一直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张哲，我怕死，我还不到30岁，我真的不想死！

回到酒店，又开始吐，卫生间一片凌乱。

: C( j6 @% O8 e宋凯问，你这同学得了什么绝症？哭的像个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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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Z+ v$ ~+ g我说，艾滋。

) s3 b0 }0 N5 V宋凯立刻闭嘴，流露出惊恐又同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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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对同性恋来说，艾滋是一个很可怕的字眼，可是，欺骗和背叛，难道就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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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h; s  w* b7 ^9 I1 x离开酒店，与宋凯各自打车，告别前，宋凯突然问，这么晚回家，怎么跟张先生解释？

) ~( K8 m- J. m5 f) M我笑笑，说，他对我放心。这伪装的本领，愈发运用的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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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 h8 e% B( r回家路上，给张先生发微信，睡了吗？我很快回。

8 M( a& w" r4 R  z" x张先生回复，注意安全，等你。

, r6 w! q9 h% M4 ~" ~完全看不出异样。难道在麦乐迪楼下，他根本没有看到我？可是，我明明与他四目相对。难道他要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突然觉得好累，头疼的厉害，闭上眼，听出租车里的广播，是一首老歌，张学友的，《吻别》。

第十六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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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T5 J' j9 ], U1 t8 e' k" u连续三天，相安无事。

与张先生都没有提起那天晚上，奇妙的默契。

偷偷观察张先生，行为如常。每晚回来准备晚饭，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上网，当我把一杯蜂蜜水放在他的手边，会抬头看我，冲我暖暖微笑。

& Q) I0 L+ W0 y6 m( X! B0 l( J, S8 T8 k& h日子如果每天都是如此该多好，在某个时刻，我甚至想要容忍鸡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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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  g3 N* R9 g他们偶尔碰面，身体交合，都当作是生活调剂算了，我看到，或是没看到，也没那么重要。

三天中，只接到陈昊一通电话，语气冷静，问，那天一起唱歌的男孩，电话多少。

6 Y, ?) a7 s, ~' j宋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别祸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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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z! G; B3 z, P  R! d# ^- J我的语气严肃，在听过陈昊自以为得意的同性恋感情论后，我不可能让他与宋凯有任何瓜葛。

( \2 i4 b1 Q8 X+ S, F% B! L7 J算了，从念书时候起，你就喜欢装模作样。

& g" ?$ e' B2 M$ @; K陈昊竟这样说我！是谁陪他去医院，度过最难熬时段，此时倒忘恩负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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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张先生问，干嘛生气？

没事儿，有人说我喜欢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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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没有让张先生知道我与陈昊联系，其实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可总觉得说了一个谎，就继续说下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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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递给我一张纸，说，除夕夜菜单，准备了好几天，看看满意不？

9 i0 }  K0 ^9 M看着纸上那些蜿蜒好看的字体，刚才的烦躁一下子没了，张先生细心，荤菜，素菜，饺子，汤，搭配的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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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0 C( a; l6 u还没有吃到嘴里，就已经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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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张先生的手，说，你这样对我好，还能好多少年？真希望一直这样好下去呀。

张先生用另一只手盖住我的手，目光穿过我，不知看向哪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世事无常，好一天算一天吧。

说完，竟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两个人再不说话，仿佛周遭的空气被冰冻了一般，坚硬，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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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张先生是不愿意说谎了吧，所谓的一辈子，永远在一起，明知不可能，又何必总挂在嘴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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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5 I+ F; Q8 _5 Y" z! x那些虚无缥缈的乐观，往深了想，才更可悲吧。

给宋凯打电话，确认十周年纪念蛋糕上的字。

$ }" x6 T- ~9 G/ }* n; O# W宋凯说，已经定好了，相爱到永远。

我说，要不改一下吧，这句听起来怎么像诅咒？改成，我们在一起，我们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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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装模作样？

" P, F7 A6 T( u2 `* `竟然也说我装模作样！几乎跟陈昊用同样的口吻。我只是想把蛋糕上的字改掉而已，为什么换来这样一句形容？

# h; a  @" H( z1 {/ y( g& @; J忍不住审视自己，与张先生在一起这些年，一直维持善良，忠诚姿态，任何不好听的字眼，都没办法与我关联。

/ W- z3 V2 R9 l2 y# o4 D% ~8 a而真实的自己，真的有那么好吗？
. i$ U  P! ?; O% C' G+ y
( F) f: j% v  X" |; c不愿意去面对这个问题，因为接下来，就会开始想，如果真实的自己没那么好，不够好的自己凭什么拥有张先生的爱？那张先生离开我也就变得理所当然。这样一路想下去，便会心生恐慌，仿佛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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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7 b' r+ d* u! g/ n' q; _! Y原来，还是，真的没有办法离开张先生呀！

  C: b/ m  y1 S' ?+ k突然在夜里哭，轻轻啜泣，张先生从后面把我抱住，问，怎么了？

做噩梦，梦到我们一起逃跑，半路上，你丢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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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回头，不想让张先生看到我的眼泪，如果被张先生知道，我对他这么依赖，他会不会反而觉得，是一种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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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 Z! x( s别瞎说，你明明跑的比我快，还记得高中毕业那次吗？我怎么追都追不上你。

; n6 o3 P6 t  ?0 e+ W: f2 N张先生说的是高中毕业那年暑假，两个人去大连毕业旅行。

! V$ n" W; L: n+ ^+ A$ ~说好了下午一起去老虎滩公园，可他接了一个电话，对方在电话那头哭的厉害，因高考发挥失常，要复读，一下子感到人生无望。

张先生善良，在电话里不停安慰。

我却一直看着时间，说好的下午一点半出发，距离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

开始口头抗议，要求张先生尽快挂断电话，无果。

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一页一页的撕下来，再把每一页撕成纸条，发出刺耳声音，仍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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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M" s, `/ ^: N8 U1 M从酒店房间翻出打火机，把撕烂的纸条一条一条点燃，冒出刺鼻黑烟，做最后抗议。

$ J& j  N/ W& s! C谁知，张先生竟用手堵住话筒，冲我嚷了一句，你有完没完？

彻底愤怒，冲出房间，下楼，随便找个方向，跑了起来。

  C: {3 j0 c; S现在回想，那时的自己真是任性啊，而张先生对我，也真真的足够包容。

% {" f. C5 z' o9 N我先是跑得很慢，怕张先生找不到我，直到听见张先生从后面喊我名字，才开始加速，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跑出去很远，张先生都没有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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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 L; [# u9 B0 }# h. |我要把你弄丢了，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8 v7 u- o- e4 F. H8 V1 J" }9 i' [9 J- d张先生大口喘着气，紧紧拉住我的手，好像怕我再次跑开。而我的气早就消了，冲张先生咯咯地笑，眼泪还挂在脸上。

' N1 r+ u# l# T! X0 v一座城市，真的很大，若我朝左边跑远，张先生朝右边追去，也许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两个人再也没机会见到，现在想来，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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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摸着张先生肚子上的毛，轻轻感叹，如果能回到高中毕业那会儿多好呀，哭哭闹闹都不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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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说，现在不也挺好吗，别想太多，不好的事儿，都是想出来的。

, G/ d% j6 _% T) X6 O- ^- U第十七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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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Y  e+ }7 r! C1 c- U- T张老大姐打电话过来，一阵唠叨，小年夜，咱们东北都包饺子，你跟南南虽不在东北，这习俗还是不能坏了。

自然记得的，张先生早就备好了饺子馅，还准备熬大骨头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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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q- K, k1 K5 {; r& b1 }3 p邀请宋凯来家里过小年，宋凯小心翼翼的问，我能带韩国人一起过去吗？

当然。

想不到，宋凯已经与韩国人走的这么近，如果就此找到归宿，那也算一件好事。

) K9 m" k1 O) F% Q" M( z韩国人姓金，让我们叫他小金。

+ R2 V& K) {) l+ t6 s6 J; U2 Z, o其实年纪也不小了，比张先生还大一岁，样子谦和，看起来虽不年轻，但没有世俗气。我的视线总是不经意落在小金的下体，毕竟宋凯说过，那么粗的一根，害他后面流血。

+ Z& B" ]3 w7 X' z& n小金会说中文，只是不流利，蹩脚的说辞总能把我们逗笑，见我们笑，他自己也傻乎乎的笑起来。

+ Q6 R, n1 |0 U# Z; ?挺好的。

关上门，任张先生陪小金在客厅抽烟。张先生平时不抽烟，有客人时，才会应酬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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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宋凯躲在房间里面，关上门，讨论小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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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d' B5 ~6 ^8 T8 T# \) \0 x我说，挺好的，看起来是个真诚的人。

只是没什么钱，房子还是韩国总公司给他租的，临时住着，不知什么时候，总公司又把他调回韩国。

宋凯嘴上不知足，脸上的表情却是幸福。那种刚刚陷入爱情的幸福感，我是多么熟悉呀，那种自然的，无法掩饰的甜蜜表情，不知在多少年前，我也曾有过。

- L! G/ m1 G0 l. i( w1 `1 e那就随他去韩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住在哪个城市，有什么所谓？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换了我自己，也不见得真无所谓。

宋凯却当真，问，你觉得小金有那么好，值得我为了他离乡背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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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6 d2 ]% b" l6 m- i. |不接话，不想乱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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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x6 }) g- t+ q! T- Q: Z* T+ O6 B幸好宋凯适时转移话题，问陈昊的状况。艾滋病，听到这三个字就绝望。

8 W6 J7 `0 y; x- l4 B其实陈昊昨天已经离开北京，走的轻松愉快。化验结果显示，阴性，证明之前在大连，是误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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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一定要告那家医院，这种事，弄错了简直害死人。我这些天担心受怕，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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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昊坐在我对面，大口喝着咖啡，总觉得咖啡被他那样喝，实在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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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L) S- n4 Y  o/ n4 o想跟陈昊说，这也是个教训，以后不要乱搞。同性恋多些性伙伴，虽没什么，但也别太肆无忌惮，毕竟，还有婚姻，以后还要有小孩。

一句也没多说，只是在告别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句，其实，我跟张南在一起了。

& i, t4 F% O( W6 R. U  H4 M# X陈昊暧昧的笑，说，我早就知道了，你们俩的事儿，瞒不住我。不过张哲，劝你们一句，别玩真的，男人，最后肯定要结婚生孩子，两个男人相爱到老？你自己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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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 r! O& H- a, N* F; z当晚，躺在张先生的怀里，假装不经意的说，陈昊走了，今天下午的飞机，临走前，找我喝了点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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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3 o) O1 Q+ U+ \3 c0 n6 X他这次来北京，到底干嘛？张先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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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出差吧，没多问，找我出去，也是跟我炫耀如今日子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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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W$ Y2 T; ~- J8 g0 L没跟张先生说陈昊查HIV的事儿，也没提他临走时说的那番话。那番话，虽听起来混蛋伤人，细想一下， 现实难道不是如此？

0 ?8 P! Y6 l" j1 |" o; z两个男人相爱到老，你自己信吗？

! @2 {! h+ p9 e- H( T! ~$ E+ H张先生开始打呼噜，握着张先生的手，睡不着。一直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最后，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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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饺子，宋凯和小金都要上手，被我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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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E8 q1 p3 V1 b, \你们别糟蹋粮食，让张先生一个人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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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V' K: J4 j+ D从来不担心张先生厨艺，张先生也不喜欢我们在旁边参合。不到六点，热腾腾的饺子出锅，隔着厨房都能闻到香气。

张先生把饺子端到桌上，说，你们趁热吃，我出去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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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纳闷，怎么在这个时间段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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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K: K+ |9 w- p) I# V却见张先生进厨房，端了一个饭盒，里面装满饺子，把饭盒放进一个纸袋子。然后穿外套，从鞋柜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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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同事，生病在医院，没人照顾，我去送点儿饺子，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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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3 k7 w. [; R竟然脸不红心不跳，说谎说的那么镇定。

明知有宋凯和小金在，我不会戳穿，更不会发火。好一个张先生，就这么公然的，堂而皇之的在小年夜，去给鸡米送饺子。

2 N( ]5 y1 x2 d& H/ A* T% K! q心中不免苦笑，却没有愤怒，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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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e  k" k) Z0 E" w7 c去吧，早点儿回来，等你一起喝大骨头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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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张先生关门，砰的一声，我的心也跟着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自然，笑着对小金说，这是正宗的东北大馅饺子，可好吃，你尝尝。

( i# ?) X& J1 Y" g  ~$ F" \第十八章节

1 m; _! [# L- B看到鸡米微博，是在晚上十二点，张先生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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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蝎座与生俱来的敏感吧，催使着我在被窝里打开手机，搜索鸡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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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夜，吃到他亲手做的饺子，很难忘。

图片里那个饭盒，曾经就放在我家橱柜的第二层，熟悉的颜色。如今，应该躺在鸡米家的某处吧。

不怪鸡米，秀幸福这样的事，又不犯法。难道，要怪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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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O8 Z2 D5 H% {0 q回来后，神色如常，问我们怎么不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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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C! {7 r! F% n张哲说，一定要等你回来，一起喝。宋凯抱怨。

张先生看了我一眼，眼中似有歉意，但也可能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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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热一下，我们东北的炖骨头，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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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 @6 r: ~# H4 h张先生进厨房，我也跟着进去，从后面抱住张先生。刚脱掉外套的张先生，身上还带着寒气，一丝丝钻进我的鼻子，我的身上，也跟着冷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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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事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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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觉得自己贱透了，明知道张先生去见得是鸡米，还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没话找话一样，两个人用这种方式交流，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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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A) s% p$ q- h) f* O$ n发烧，人都烧糊涂了，陪他吃了点饺子，睡了。江超，你不也认识吗？

张先生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笨，用江超来做挡箭牌。只要我一个电话，就可以戳穿。算了，也没打算戳穿，甚至想说服自己相信，张先生去见得就是江超，自己只是多疑，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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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语气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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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要不要这样，少亲热一会儿都不行？都抱了十年了，还没抱够呀？

" n4 n! K2 b  P5 K% Q一句无心的话，却被我听到心里。

抱了十年，还没抱够吗？下意识的松开环在张先生腰间的手，把张先生盛出来的汤端上一碗，递给宋凯。

0 m1 a% b- d! t$ v拿去给小金，问他要不要香菜，这儿还有香菜末儿。

# m. B( `1 q1 v: E8 e! H! M0 w我喜欢香菜的味道，可张先生不喜欢，所以每次炖汤，张先生都单独准备香菜末儿，放在小碗里面，由我自己往汤里面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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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香菜味儿，我来切吧，省的你闻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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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 J) p, T: ]1 Q1 ^' \6 V/ N有一次，张先生在切香菜，我去夺他手里的刀。

# u+ S' \/ s. i6 z+ j  O# z张先生瞪了我一眼，说，这厨房里的东西，只要我在，你就不准碰，我要不让你过好日子，我还跟你在一起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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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R) ^) _$ @% k想想，说那句话，也不过是两年前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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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正式结束，小金一直夸赞张先生的汤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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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去你们那儿尝尝你的韩国料理，可别给宋凯丢脸。张先生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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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 w& C6 j0 F小金故意做出听不懂的表情，皱着眉头，嘴巴张很大，这句中文好难，完全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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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再次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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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宋凯一对儿，张先生去厨房洗碗，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晚会，心思也没在电视上，只想这个小年夜，可真是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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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5 _' u/ t, ]+ d4 D- n回到手机，那条鸡米发的微博，一句话，一张图片，看起来真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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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给他回复了一句，小年夜快乐。

刚回完，又开始后悔，我在此刻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心胸宽广，大度和善的原配？有这个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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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Q* Z4 `" ~- L4 j! k# z相比之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不是更高明？

想要把评论删除，却发现鸡米已经回复了我，不好意思，答应你的事儿，没做到，他对我太好，我舍不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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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之前发来张先生睡着照片，说只是最后一晚，之后，就把张先生还给我。所以，现在他反而是无奈的那个人对吗？是张先生上杆子对他太好，让他为难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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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多讽刺呀，如此说来，我连憎恨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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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张先生，睡得正香，他跟我说谎的时候，表情怎么能那么自然？

' L' Z; l7 p2 P  k放下手机，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复鸡米。突然不想跟张先生睡在一张床上，明明被子里面很温暖，可身上一阵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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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E0 ~0 W4 g  T" m$ J披上衣服，去客厅沙发上睡，客厅的空调开到三十度，北京的干燥让嘴巴难受，开冰箱，拿出啤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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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液体流进胃里，才觉得整个人舒服了起来。如果，干脆就跟张先生分手了呢？不敢想，完全没有勇气面对没有张先生的人生，就像一个人无法面对死亡一样。可是，就这样忍受张先生的出轨，真的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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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 p* C" b, E正想着，张先生从房间走出来，先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后，默默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坐到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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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d/ d! f干嘛不睡？问。

睡不着，在想咱们俩刚认识时候的事儿，你说咱们俩怎么就在一起了呢？当时明明我是好学生，你是差学生。

% L6 T3 u. ]% z9 O& W张先生摸着我的腿，好像也在回忆，他下巴上的胡渣真好看，怎么会那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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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J; R+ E# ?, n好学生和差学生，本来就应该在一起呀。嘴角上翘，笑的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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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理论？拿起啤酒罐跟张先生撞了一下，一口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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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没有开灯，从卧室传过来的光淡淡的，不会看不清，又不会看的太清，突然觉得，这一秒钟，跟张先生离的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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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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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5 `2 ]- N: ?2 Y小年后的周末，与杨春子见面，约在新城国际楼下的Cos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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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K: W4 A1 t# N认识杨春子，是在一个同志QQ群的聚会，宋凯非拉我陪他。一桌陌生人坐在一起吃饭，感觉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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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g# j' h8 |杨春子就坐在我的左边，是整桌人中最显眼的一个。

说到显眼，太过女性化的妆扮固然是一方面，举手投足间的贵妇劲儿，才是让人错愕，以为自己穿越回《后宫甄嬛传》。

: h; j) j% I9 c) J  Z' I这里的餐具太low，看着就让人没有胃口。

6 ]0 O% F  t3 T这是我听到杨春子说出口的第一句话，若只用耳朵，不用眼睛，一定以为她是个女人。

9 d% l9 s  n% R# W7 @2 i宋凯说，这样的老人妖，是不会有人要的，在外头气势十足，回到家，才是真真的寂寞孤独冷。

同志圈儿里面，这样的人比比皆是，真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他那样。

. y, C5 J6 g, i1 U2 J对于杨春子，我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本来同性恋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的状态，夸张一点，特别一点，也无妨。

: I) k2 B  ^% A8 I* T+ w7 Q1 N, Z9 p饭局结束，与杨春子互换电话，他也是我在那场饭局唯一换电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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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问，你猜我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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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r( X' I& P, L7 w不敢回答，他的年龄被浓妆完全遮住，实在无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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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2 @  Y6 H哈哈哈的大笑，像是看穿我的心思，说，我79的，33了，老逼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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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倒是坦白。33岁，只比我大5岁而已，哪有那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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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却说，一个gay，特别是0，过了30岁，就残了，连挣扎都不用挣扎，残了就是残了，就该认命！你还有两年，好好珍惜。

; m( n8 D. y- Y, q. l. {被杨春子说的心里紧张，对30这个数字变得惧怕，恐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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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杨春子聊过几次张先生，轻描淡写，工作，性格，简单的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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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的表情一直讳莫如深，那双似乎已经看透人间沧桑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9 z2 U0 ?: L% C1 T$ F张哲，别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男人身上，你只要记住这一句话就好了。

杨春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挺不以为然的。那时候，我还处在老娘就是这么幸福的傲娇阶段，我认为，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好，张先生也一定是例外的那一个。

如今再坐在杨春子对面，看着他喝咖啡时优雅的神情，心里一阵酸楚。

我跟张先生在准备十周年派对，到时候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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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N5 R$ y  T" e4 v说的都没什么底气，关于那个十周年派对，还有多少值得期待的成分？

, F; |+ H* w& p" n& E, K* _. W哦，看情况吧。

' X% x$ z, d$ R杨春子打量着每个走进店里的男人，那眼神，不是喜欢，也不是冲动，倒更像是在检阅，好像那些男人就只是货架上的货物，不同的只是名称，生产日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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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0 M; r- l! K! S从外表看，杨春子这样的人，是让人羡慕的。穿着，品位，气场，举手投足都华丽与高贵，你会感觉，他只要一个人，就能撑起整个世界。而这样的人，又何必需要男人？又有什么样的男人配停留在他身边？

, l( R0 @' `) I5 w/ n+ g6 c/ \7 D/ I, b晚上去酒吧呆会儿吧，陪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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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突然说，眼睛却没看我。

换做以前，一定会立刻回绝，那种乌烟瘴气的场所，实在不适合我。何况，我已经有张先生，也不需要到那里去搜寻猎物。

  R4 Q: n7 r3 o可是，却犹豫了一下，想起杨春子之前说过的那句，别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男人身上。我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剥离张先生的，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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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啊，去那种地方要穿什么？要不要回家换一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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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6 n4 y: h: V* t# L) R; W杨春子把目光收回来，死死盯着我，过了一会儿，嘴角一弯，笑了出来。

不用，你这一型，换什么衣服都没用。

就这样被杨春子鄙视了。我这一型？到底是什么型？在同志圈儿里算是很差的那种吧。没有棱角的脸，凸起的肚子，坐下来，腿上的肉摊成一个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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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离开张先生，以一个单身gay的姿态去酒吧交友，恐怕只会被人嘲笑吧。

想着想着，竟自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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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给张先生，说，晚上与杨春子去酒吧，不用等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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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N* f# t  W9 l没必要隐瞒，去酒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这样直白的说了，看他什么反应。

! D/ {8 j+ ?# I8 O1 e酒吧？果然还是惊愕了一下，大概有五秒钟的沉默，然后说，去玩玩就好，你酒量不行，别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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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9 E; p5 L1 L) R7 n- W4 V挂掉电话，心里竟有一丝得意，好像在跟张先生打一场无声无息的仗，而就在刚刚，我赢了一场。

张先生知道杨春子这个人的存在，也是听我偶尔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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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 c) p# w4 C0 s8 @9 w张先生说，一个人，如果到了某个年纪，仍然单身，那就不是他的际遇不好，也不是这世界上没有真爱，而是他自己有问题。

那些整天抱怨遇不到真爱的人，到头来，都只是自己有问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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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杨春子没有抱怨过，他自己过的挺好。

% O# {2 u' P, s! w竟然为杨春子辩驳，觉得张先生这样说太过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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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与杨春子见面，便不跟张先生说，总觉得他对我任何一个朋友都没有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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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d* W6 S" T挂掉张先生电话，把剩下的咖啡喝完，冲杨春子笑，也不知自己到底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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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带你去一次，见识见识就行，不然，你的心该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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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3 A7 D0 n, M杨春子起身，每走一步都趾高气昂，真真的像是后宫里的贵妃一样，我跟在后面，活脱脱的像个小宫女。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竟是张先生发来微信，张哲，别去酒吧了好不好？我想你回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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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_# a$ C6 g第二十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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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听起来是个很美好的名字，来到这里的人，也是为了寻找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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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K# Z4 C3 o我这样想，却没想到里面那么拥挤，有那么多人在抽烟。

+ P3 w3 ]' |$ ?: g; z不到十分钟的功夫，我的眼睛就被烟熏的睁不开，只好大口大口喝酒，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 ~) N% R+ P- z) |: j) X9 o0 ]杨春子并不与人聊天，拉我站在一个角落，酒吧里光线昏暗，他的妆容在这样的灯光下竟散发出迷幻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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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H* W$ v& I5 Y7 [' K我问，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杨春子冷冷地说，没有接下来。

所以，就是要一直这样站着，看着挤来挤去的人，被烟呛得流眼泪，震耳的音乐加上喧哗，连耳朵也几乎要炸掉？

这，就是来同性恋酒吧的乐趣？

6 L# j/ h5 ]0 s$ ~5 u; Q9 e! e突然有点想念张先生，想回家跟他一起呆着，随便干点儿什么，都比此刻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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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明明已经关了手机，张先生要我回去陪他的微信，也没有回复。

一直以来，都因为觉得配不上张先生而小心翼翼，张先生的需求，一定满足，张先生说出口的话，当作圣旨。

$ m6 E) Y( T6 t/ r张先生也习惯了我逆来顺受的个性，导致我有时候会怀疑，他跟我在一起，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我够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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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 Y: s* H8 Z5 D那，索性就不顺从一次好了，这样跟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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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杨春子带我走进目的地酒吧的那一秒钟，我的心里甚至还生出一丝得意与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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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酒喝光，跟杨春子说，再去买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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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阻止了我，让我看站在吧台边的一个瘦高男孩，蓬松卷发，看起来清新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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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I: X4 _7 T一个MB，前几天，我们刚刚睡过。

杨春子的语气淡然，像在随口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认真打量那男孩，明明只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很难想象，他是杨春子口中的MB，也不能理解，杨春子为何要跟我说这个。

% d% \5 j3 _  g! _炫耀？他的性格应该不喜欢炫耀。

9 q2 ]& s) i# F  `$ J8 u5 _不觉得人和人之间很可怕？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一晚上，他的阴茎多次插入我，他射精三次，我射精一次，那可是两个人之间最亲密的肉体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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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刚才，他明明看到我，也认了出来，却像从没见过一样，与别人谈笑风生。是不是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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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 w! m0 O: |  Z杨春子笑，我却觉得他下一秒钟就会哭出来。

/ Q  y3 B8 {1 S" w$ ^. ]. w5 {走吧，换个地方呆，你别他妈的给我再喝酒，要不真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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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9 }' E) e' e; C- A" W7 M杨春子放下酒杯，冲我吼了一句，然后，径直朝出口处走，目不斜视。我跟在后面，观察那男孩，似乎是转头看了杨春子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与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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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I4 M/ d& D4 P& p+ I一个人找MB，是身体的寂寞，还是灵魂的寂寞？

一个人做MB，是太需要金钱，还是对自己身体资本的放任？

耳边是各种嬉笑打闹的声音，听着有些烦躁。这应该是我此生见过最多gay的一天，各种身材，各种样貌，各种穿着，令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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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每个周末聚在这里，是为了寻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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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说，那些喜欢去酒吧的gay，都是因为太寂寞。可是，这世界上哪一个人又真的不寂寞？

. W- S4 i" Y* ]# h$ s就算是张先生自己，会不会也有寂寞的时候？

. w: E, ~6 R- I% a酒吧门口，有一块空地，一些gay站在这里透气。跟在杨春子身后走出来，人群中，竟看到熟悉面孔，一时间，想不起名字。

张哲！大声叫我，显然也很意外。

& G+ Q- S* G) i" C紧身花衬衫，外面只穿一件亮色西装，还在冬天，这样穿会不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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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人已经抛下周围朋友，径直朝我走来。是江超，张先生的同事，穿的太过鲜艳，跟之前见过的判若两人。

怎么张先生的同事都是gay？第一时间，只想到了这句。却迅速整理表情，与江超打招呼。

就你自己，张南呢？

江超环顾四周，显然，他无法想象我会抛下张先生，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3 v- _( |4 e. W( u7 z他不在，我跟姐妹来的。
4 g* V! \6 u9 V8 U- Y+ t0 ^
我指了指杨春子，杨春子看向一边，显然没有要参与我们的意思。
% {! {4 p- |# I9 F# _
张哲，你学坏了，把张先生一个人丢在家，自己出来野。

) P7 a. U( |: F9 V江超说的没错，可我听着却觉得别扭，好像他诋毁了我一般，遂不想接话。
/ [2 f/ t& a* X: t# _- t
7 T! b# R3 A. g4 m/ g- ?匆匆告别，杨春子开车，说要送我。拒绝，自己打车回家。
8 W* N! a+ I7 `- X1 Z. f6 i
一路上，都在回忆今晚发生的一切。并不快乐，无论是酒吧里的热闹，或是与江超的巧遇。看来，自己活该是个没出息的人，过不了这种醉生梦死的日子。
( ]6 O+ ~4 D( J' c
7 D  C8 n9 j) l+ ]6 @6 v0 e回到家，张先生已经睡了，轻声去卫生间洗澡，然后，钻进被窝。
. N8 S. k/ |6 v8 b! [7 s) _, Y
6 u# U1 X& D3 j4 o( z$ D3 Z给你发了微信，收到了吗？

; b' T& ?5 c. K/ D9 w还是被我吵醒，语气中有责怪的意味。
% y$ ^6 h' R3 O
3 i0 K. @+ A' T$ t转过身，不敢面对张先生，说，什么微信，手机没电了，没看到。

哦，没事儿，赶紧睡吧。再没多说，只听到悉悉索索转身的声音。
4 I! x5 h2 O0 f
与张先生背对着背，被子从中间撑开了一条缝，睡不着，裸露在空气的后背感觉好凉。

第二十一章节

7 E# a& Q# r' {4 o, k宋凯打电话，说与小金先生吵架，离家出走。
* S  O; ~( N& P3 ]8 F
宋凯近来几乎都住在小金先生家里，中间约过一次吃饭，坐在我对面，与我炫耀。

1 G( s  z+ C) W6 ]& O脸上，终于也有了那种老娘就是这么幸福的表情。

后来就没再流血？笑问。

白了我一眼，根本不接我的茬。爱一个人，就算流一点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估计那血液里面溶解的，都是满满的幸福。
7 Q4 m. r5 u& C! e
小金先生有怪癖，宋凯与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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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l4 E0 f9 r( v" s& M睡觉的时候说梦话，蹦出来的都是韩文，听不懂，但总觉得是人名。我猜，他心里肯定还有别的人，对我不忠。
9 K6 s' ~6 v* O/ ^( l
简直是无理取闹，怎么判断人家说的是人名？就算真是人名，也可能是亲人之类。两个男人的爱情很脆弱，特别是刚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因为一点小事就争吵，很难长久。

劝宋凯，却也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听。

, P; i% F4 f/ b3 o果然，闹到离家出走的地步。

: i& a0 l: I% b$ t8 {跟张先生说，宋凯今晚要住过来，张先生“嗯”了一声，从柜子里取被子，抱到客厅。
: h" E" \" n) o, f
已成惯例，宋凯过来借宿，张先生就睡客厅，倒也从来没有过不高兴。
! R3 E6 q$ y! y, A& \/ j: _; v! _7 I
那晚酒吧归来，继续相安无事。以为张先生会问几句去酒吧的状况，一句都没有问。只是几晚睡觉，都没主动抱我，当然，也可能是我敏感。
6 |. ?3 R* W& |
你们哪天开始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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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在整理冰箱，把一盒过期的牛奶丢进垃圾桶。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张先生背影，突然发现，他瘦了好多。
3 u6 f$ q. n+ ^* J* u& g
9号，公司抠门，多一天假都不给。
2 r( y& O: I- r8 g+ C3 _/ |: t* z
  H9 X' j6 [& P; B. X没事儿，那我自己去买春联，我比你早放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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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q1 L+ y3 A1 y! @+ ~1 C第一次在北京过年，之前，都是从老家回来，象征性买一张红色福字贴在门上。要不是张先生说起，我都忘了还有春联这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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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N# v) G" O" G1 F$ D心生惭愧，与张先生一起生活，所有细致小事，都是张先生在留意，而我作为一个“老婆”，只会享受成果。

! E7 A5 t+ w" H9 P要不，我请假算了，跟你一起去。
# Q$ U2 L- d  B- Q! b
& z! J9 J: G3 `% Y2 K7 h走到张先生身边，想要帮忙，却不知从哪儿帮起。

( q& F- f6 D( |. B& @' j不用。
4 L6 L- t$ z, W- Y
张先生关冰箱门，把垃圾袋打一个结，丢到门外，回身，去厨房洗手。我站在一旁，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心里，竟懊恼起来。

怎么了？张先生问。

没事儿，春联你自己去买吧，反正我什么用都没有！
  l9 H! v) l. W0 I; m
# E  W7 k# n* d/ m# ]8 t说完，转身回房间，把门狠狠关上，张先生被我甩在门外。
5 _+ Y' R6 Q( u5 f6 T0 p8 ]
5 P1 {# A2 H0 X4 K1 U7 w我在气恼什么？问自己，并没有答案。明明张先生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就在刚才，我还游手好闲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张先生把家里整理的井井有条。
( T. S! h/ C, S) b
跟宋凯比起来，我才是那个更无理取闹的人吧。
4 ?6 K  G, }0 H% u  r3 A+ }
- M( h' C2 i4 z) U& b: S9 i我能进去吗？张先生在门口问，声音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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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u! k9 h& s. Y! O开门，看到张先生好看的脸，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紧紧抱着张先生，哭的特别委屈，特别伤心。

张先生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发，一只手拍我的背，什么都没有说。

哭够了，去卫生间洗脸，张先生站在卫生间门口，突然说，张哲，我爱你。

4 n9 t5 A5 S8 V3 i我愣了一下，不敢转头看张先生，也不敢确定刚才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眼泪又一次掉下来，这次怎么都止不住，冰凉的水打在脸上，混合着眼泪顺着脸颊一直流，抬起头，镜子里的自己怎么那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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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q# J7 l( `7 T当晚，张先生仍没有抱我，只是躺在床上，握着我的手，一直握到睡着。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看张先生轮廓鲜明的脸，回想他站在卫生间的门口说爱我，这一句，是真的吗？他明明在小年夜抛下我，去给鸡米送饺子，那他跟鸡米之间，又是什么？
* [4 ]; S5 j; Q% v$ x5 n( m
开始头疼，疼到不能再想下去，而所有的猜忌，怀疑，与愤怒，最后都不了了之。
4 V4 ~* n8 D) h5 N
门铃响，给宋凯开门，宋凯的眼睛通红，显然，刚刚哭过。
; b5 g; k" N$ N- Y! ]5 M& q- |$ n
当一个男人，愿意为另一个男人哭的时候，就意味着，遇到了真爱。

  F' j% L1 U6 l7 A跟宋凯这样说，宋凯却不承认。

/ G7 V) \5 |8 ~) u5 K0 M5 k; m( m/ A他跟我发火，怪我偷看他手机！可是，如果心里没鬼，又干嘛害怕我看？

宋凯说的理直气壮，我差点儿笑出声儿来。
) e$ w: p% r9 Q5 }
两个人在一起，当然要相互信任，小金先生发火，不是因为心里有鬼，是气你对他不够信任。如果两个人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又何必在一起？
; w' `( f, a- W* O3 @! E# p
宋凯表示不信，问，你就从来没偷看过张先生手机？
0 B, T  e3 K6 ]5 l- Z8 j, J
当然没有，你问他。我指了指在客厅看电视的张先生，张先生像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又像是没听到，转向我们，看了一眼，又继续看电视。

* K: m4 ?( [$ m. P那，你真的从来不担心张先生会出轨？

' A7 q* ^8 W, M. @, p  C1 z宋凯又问，这一句，让我一下子笑不出来。表情僵硬了大概0.1秒，才又恢复镇定。说，我运气好，遇到他这么个极品好男人。

说完，转头去看张先生，从侧面看，更能感觉张先生瘦了好多，突然生出一阵心疼。摸到手机，趁宋凯不注意，偷偷给张先生发微信，说，我爱你。

( p; r$ W  B3 Q张先生拿起手机，看了，抬起头，冲我暖暖微笑。

第二十二章节

# }1 i- j5 H2 F) I大年夜前一天，坐在办公室发呆。是可以请假的，因为办公室已经空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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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跟张先生一起去买春联。
, a& ?$ z! v; l1 t
) t: A) z1 W+ p$ ~刷微博，看到Elsa刚刚发布一条，小宝宝突然发烧，急送医院。不知怎么，竟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9 \) v2 D% l) n0 M# x1 i3 j
不是与我炫耀，结婚生孩子才是人生正途？如今被一个孩子搞的晕头转向，难道不是活该？

. m* |  n1 c. W! W! w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善良，心态阴暗。

却回复一句，别担心，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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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y9 i6 d, h; J然后，对着电脑屏幕呵呵冷笑。
1 ]8 R* G; F  V. c* O- h6 Q: M
过一会儿，微博弹出私信，是鸡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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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你要感谢我，你家的“恭喜发财”，是我帮你选的。
' v7 D; y1 I* ^- i9 d) `7 p& A, i1 v5 ~
. o+ [/ }& y+ l然后，跟了一张照片，是张先生的背影，一下子认出来，那件大地色的风衣还是出门前，我帮他从衣柜里拿出来。

衣服递过去，问，要不还是跟你一起去吧，请个假也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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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我自己去也一样，你别冻着了，下班早点回家。

千真万确说了，自己去也一样，为什么会有鸡米跟在身边？两个人，一起买春联，置办年货，倒真是甜蜜的一对儿，如果其中一个不是我的男友，我都要说一句恭喜。

: V0 D- c& B3 |: S+ p有种忍无可忍的感觉，给鸡米回一句：有本事，让张先生陪你一起守岁。

5 Q1 E* e% V# X) I  |2 H张先生再过分，明晚一定会与我一起倒数，毕竟，我才是他的正牌男友，与鸡米之间的战争，输了这么多次，总要赢回一次。
" F: v: j3 q/ A. I: M1 F
: K: S9 {  V! a& L) w给张先生打电话，问，春联买的怎样？我下午就放假了，早些回家，与你一起准备。

张先生语气镇定，说，那你回家等我，我顺便再买些水果蔬菜。
0 ?7 s/ t! {& a- r; B
回到家，决定做贤惠妻子，从冰箱里取出张先生买好的肉，剁饺子馅。

中间，张老大姐打电话过来，还是唠叨年货准备的情况，说，南南细心，你粗心，有他在，妈还放心点儿，不然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北京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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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张先生只比我大一岁，但在长辈眼里，张先生才是成熟男人，而我总是长不大的孩子。

记得有一年大学暑假，张先生去我家。张老大姐拉着张先生的手，说，我家张哲在北京就靠你照顾了，他这样娇生惯养的孩子，要身边没个人，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的成。
# P3 D. H; F( f( V; U
张先生礼貌答应。

/ R; R! I+ }  t0 C2 G* m当晚，睡在我家，躲在被子里悄悄跟我说，你妈的担心真多余，我本来就是要照顾你一辈子的，别人想照顾你，我还不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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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 Q- ^7 _( J) L; L' o/ n1 H什么跟什么！傲娇的转过身，背对张先生，一根硬硬的却顶过来，竟要在我家跟我做爱。我爸妈就在隔壁，简直是吃了豹子胆。
1 x# l+ x; I) l3 r) p- ^
不依不饶，最后还是进去了，两个人小心翼翼享受着每次抽插带来的快感，张先生的一只手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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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0 I& D! J9 T. ^真想就这么一直放在里面睡着，在我耳边轻声说。

2 k# n# R( y' u/ Z8 e默许，两个人就那样连在一起，睡了一夜。
  D$ a' F6 ]# w, x2 \. H
第二天，张老大姐敲门，叫起床，吓得赶紧分开。一直到吃早饭的时候，还不停互看，做了坏事一样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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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张老大姐电话，继续厨房的活计。肉放在冰箱里，冻的很硬，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冻。

想，如果切成片状，会解冻的快一些吧。

于是，左手按住肉，右手握着菜刀用力切下去，一大片红色，竟是把自己手指上的肉切掉了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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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五秒钟，大脑才发出疼痛的指令，无措地举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7 W. }& n; ?2 S+ V. D1 Q接连拽出几张纸巾，把手指包住，很快，纸巾就被血染透，慌乱中，给张先生打电话，正在通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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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想起杨春子，打电话过去求救。

急救室，医生说，要缝针，会留下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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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缝吧。不等我接话，杨春子就帮我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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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8 k. o/ a, ~! T) O待张先生赶过来，手指已经包扎完毕，急诊室的地上血迹还没有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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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 }) s9 n' ?" p我走了。杨春子说，看也没看张先生一眼，转身离去。

" W9 s% y( U4 ^5 F+ ]: @4 e6 X; n顾不得跟杨春子说谢谢，转过头，对张先生笑。没事儿，小伤口，现在已经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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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几句话之前，脑子里快速转了好几个念头，想，如果就此摆出可怜状，让张先生心疼，再撒娇，说几句鸡米的坏话，会不会是好主意？
0 c6 k2 L6 v* E# x! m8 x$ [: n
9 t6 x5 `# ]- J+ }) V% \还是算了，那样的事，自己始终做不出来，大男人，如果用那些女人的伎俩，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4 U4 t: b, f$ ]' ^/ Y. W坐在张先生车里，把张先生买的春联拿起来看。

看到一幅横批，上面“恭喜发财”四个字，闪着金光，真是耀眼。

不喜欢这幅，更喜欢“岁岁平安”。跟张先生说。
1 R' F, B4 c' [5 d+ K- W# Q* s2 E9 b
8 p) r% s- J9 L" i2 |( N, O. [本来就是买两幅让你挑，你喜欢哪个就贴哪个。

到小区楼下，趁张先生去停车，把那幅“恭喜发财”撕得粉碎，丢进楼下的大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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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手指，还隐隐的疼，医生说，会留下疤，留个疤，也挺好的。

9 m6 W# y( L+ T' y第二十三章节

大年三十，宋凯从老家打电话过来，与我说，想念小金先生。

2 n$ x2 U, g6 `* }原来，想一个人是这种感觉，恨不得下一秒钟就见到，抱着他，摸他，亲他，干什么都好，反正，就是要跟他在一块儿。

当然体会过这种感觉，大学毕业第一年，与张先生刚开始同住，张先生第一次出差。

9 \6 Y% |$ j0 i; Q8 C9 h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那时候，还没有facetime，想他，就只能打电话。可光听声音，怎么能满足？就想见到，想立刻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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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话里撒娇，换个工作，干脆换到一个公司，二十四小时都见着，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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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2 D4 L# E% F张先生说，三天就回，给你带礼物。

. {7 g+ r1 v" z( w# x仍不依不饶，不肯挂电话。

第二天，竟闪电般归来，还来不及擦额头上的汗，就把我抱住，嘴巴狠狠亲过来，那一秒钟，感觉呼吸都没有亲吻重要。

那时候，在张先生心中，我必然排在所有事的第一位，而现在，不愿意，也没勇气再去猜测这个排名。
1 X- S8 {* b! w
挂掉宋凯电话，有短信进来，很意外，是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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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烦死了，大过年跟老婆吵架，一个人在外头溜达，你在干嘛？

没有回，很自然的把短信删除。走到厨房门口，问，要不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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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在厨房忙碌，头也不回，说了句，你这个伤残人士，坐在床上，乖乖等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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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差点忘了，我的手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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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g2 y5 O+ Y看着自己包扎严实的手指，还有透出纱布的血迹，如今已经变成黑色。要不是鸡米，我又怎么会心不在焉把手弄伤？

这样想，又觉得没什么立场再去憎恨鸡米。说到底，也只是自己不能完全吸引张先生，才让别人有机可乘。何况，就算没有鸡米，还会有别人。

4 p7 ~% H1 N1 d& y7 L张先生的手机放在沙发上，发出声响。
6 @" ^% `5 U( M( p  m) O
2 I' P- K9 T/ m9 j! U6 T8 p* v8 l拿起来，去厨房递给张先生，索性看都不看。看了又如何？鸡米的微信，或是朋友同事的新春祝福，与我来说，又有什么相干？

! w+ W1 g2 B) w. `* m4 `% M想起给鸡米发的那条私信：有本事，让张先生陪你一起守岁。现在又觉得有些幼稚，已经过了28岁的人，还像孩子一样下战书？
8 U3 F* ]/ C! i! g) F5 R/ o
. O4 q0 u: y" J! Y  g: n. w/ E可惜，私信也没有回收功能，就那样好了。

+ ]$ Q5 O* z8 V; F张先生把电话递回我，似乎要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包饺子。

特别饱满的饺子，有一次在老家，张先生帮张老大姐包饺子，张老大姐一直夸赞，能包这么饱满的饺子，将来一定能有个完美家庭。
2 ^+ _* D" K( B: y8 t& X2 J1 z
这家庭，说的自然不是我与张先生，当时闲在一边，竟有一丝心酸。

饺子包到尾声，张先生的手机又响，再次递过去，看了一眼，递回来，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多想，不多问，静观其变，反正今晚，你势必要选择一个。
! M; I2 k) E% M+ @
7 S% ]8 ~8 r* `5 c% R0 T6 Z有了这念头，竟觉得自己像个观众，在等着一场有悬念的好戏，到底戏要怎么演下去，完全取决于张先生。

手机响到第六次，张先生的饺子包完，把手冲洗干净，站在那儿，用为难的眼神看我。

我……要出去一会儿，现在是六点，八点前一定回来，陪你看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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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短的几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反正心里都有了选择，索性理直气壮些，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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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 L  F1 K5 Z, p# k2 K" s5 F6 C/ y哦，那我等你。

连去哪儿都懒得问了，找这种不愉快有什么意思？这个时候，难道要大吵一架，把包好的饺子掀翻，像个东北泼妇一样嚷着，这日子没法过了？

. X9 l( Y' U( w# l1 {实在伪装不出笑容，去衣柜帮张先生拿大衣，然后，看着他出门，重重把门关上。“咣”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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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刚刚包好的饺子，可真饱满呀，这样的男人，将来一定会有个完美家庭。

突然很想报复，不是报复鸡米，而是报复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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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h: q$ ?/ O8 `+ i! K; @拿起手机，给李天发短信，我家没人，想发泄，可以来我家。然后，附上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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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K/ D( `  E4 Y- v9 C7 c很快收到回复，好，一会儿就到。真痛快。

7 \( J4 V$ @! [; D8 F去卫生间洗澡，甚至一边洗还一边哼起了歌，好像许久都没有像此刻这么开心过了。

想起那一次鸡米来家里打麻将，轻车熟路，尖声尖气的样子，再想想一会儿李天也会在这个房子里面，跟我激情，射精，一下子就平衡了，心中充满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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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李天发来短信。

: b! b" v7 k3 d8 \8 V% Y& M* ]裹着一条浴巾给李天开门，有酒气，喝了酒更好，一会儿一定更激烈。

% f7 C$ H' F- O6 n$ x要李天脱鞋，去冲个澡。

李天还是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问，确定不会有人来吗？

% W/ i9 R2 E' X3 c5 I我笑着说，是啊，整晚就我自己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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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9 k  }  ~5 G" P躺着床上，浴巾丢到一边，听着卫生间传来流水的声音，好像那声音幻化成一个一个音符，跳跃着，奏出美妙旋律。
8 P' U! v% M& n" X
* I5 j8 \% M1 m7 y1 e' k李天全裸，穿过客厅，走进卧室，刚要关上卧室的门。

我说，没事儿，就开着吧，反正家里也不会有别的人来。

卧室的门距离家里的大门只有一米远的距离，张先生开门进来，只需要向左转身，不到两步，就可以走进卧室。

已经想好，待张先生回来，把头放在李天的胸口，笑着对张先生说，等我一会儿，我穿好了衣服就陪你看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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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C: B" F9 c% l第二十四章节
2 d$ Y& e! u# V$ i2 z  _, B& ?! G* j2 `
: X3 t0 K" z8 c! E6 Y# L& L李天问，有片儿吗？

我知道，李天要找的是那种gay的做爱片子，一个直男，为什么要看那样的片子？

没有，回答。

的确是没有，三年前，这种片子在我家被禁掉了，无论光盘，或是电脑的硬盘里面，一部都没有保留。
5 ]) D2 @: z- Z4 {* R- c6 h% m2 d
三年前某个晚上，张先生突然问，吐出的每个字都小心翼翼，要不要试试看片儿做？
6 A6 Z4 k) h: g/ c# M
! A7 x/ E) A7 |3 M! W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张先生在说什么。
2 j& }. {  {" ?) j' k
- L8 `3 h- q3 u# y3 r没问题，当然可以。
) Q& ]* d0 Z! x  m- b% r' q
表现的非常痛快，心里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两个人做爱，用一些辅助手段增加情趣，张先生能这样想，我该开心。

- x1 ?. J& M, u8 U. I% D( R从包里掏出一张光碟，插进电脑。看来，是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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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O; J: |+ p$ p1 V, A; v' @竟是人生第一次看gay片，片子里的男主人公清秀可爱，身上无一丝赘肉。

3 d3 f# `0 w3 J; E张先生很快就勃起，让我给他口交。
; @5 n  x" n: l. v( {0 w3 w% @
一切进展顺利，直到张先生进入我的身体，开始抽插，我睁开眼睛，发现张先生的视线，甚至全部注意力都在电脑屏幕上，身体上的动作完全配合片子里的节奏。

8 k* v3 t  V! C/ H. j+ M6 R突然就愤怒起来，整个人摊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也不发出声音，像具尸体。

0 g3 Z) [1 D1 \' ^4 a张先生察觉异样，问，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不想做了。把头转到一边，冷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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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刚刚那一秒，从没感受过那么强烈的失落。好像自己只是替代品，张先生真正想操的，是片子里那个男主人公，我只是为张先生的欲望，提供了肉体而已。

你说没问题才做，早知道你不喜欢，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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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关掉片子，用手抚摸我的肩膀，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有多过分。张先生说的没错，是我说当然可以的，我现在这样，实在莫名其妙。
# [4 F2 H, Y$ G" C
/ ?0 \; t( C* k可我不能骗自己，我说，刚才就是觉得不舒服了，觉得你心里是没有我的，你根本就可以抛弃我，为了更好看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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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9 m$ H5 Z, l8 i, \$ u3 }笑，好像是觉得我这一番话太过幼稚。爬上来，把我拉到他的怀里，用手摸着我的头，说，这世界上好看的身体太多了，看都看不过来，就算得到了这个人的身体，还有下一个更好的在等着你，根本没意思，无聊。

竟蹦出这么一番感慨，说的我安心。

第二天，在垃圾桶里找到那张碟片，已经变成两半，心想，张先生也没必要这么决绝，也许，过一阵子我又可以接受了呢？

1 a) K9 @; j4 W7 |1 s' j/ ~" |, d+ m回到与李天的对话。李天的裸体，并不诱人，跟张先生比起来，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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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5 O: K2 [+ `- Z第一次与李天如何开始，实在没什么印象，反正是某个场合换了电话，然后，他主动发短信过来。

3 K. N+ ]* k, f: Z( V0 @犹豫了一阵子，毕竟从没想过背叛张先生，又经不住那种直接的，粗鲁的诱惑。
$ ?/ E* y4 C1 g3 i
# l. w( \. e" c6 s这样说起来，我自己又有多忠贞呢？到底我与张先生谁先开始背叛，也成了永远不可知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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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天做爱，心不在焉，恨不得随时拿起手机看时间，看还有多久，到八点。

八点，张先生就回来了，他答应我的，希望他不要食言。

李天射精，摘下安全套，随手一丢，去卫生间冲洗了一下，回来抽烟。

无话可说，甚至有些厌恶，希望李天快点离开这个房间，这个只属于我与张先生的房间。所谓的报复，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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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t7 \; R2 {* {看到张先生惊讶的，愤怒的，悲伤的，瞠目结舌的表情，我会开心？

我是爱张先生的呀，这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人会让我用心去爱，那就只会是张先生呀！算了算了，张先生出轨又怎样？我不是也没有多干净？我要的，就只是张先生继续留在我的身边，我要告诉他，我都知道，与鸡米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但我不介意，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其他都不重要。
) e2 z3 `; R7 @! @
/ a0 f: D# P# i我看着李天，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你走吧，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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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错愕，烟抽了一半，举在半空，有一截烟灰，眼看就要掉下来。

6 `9 S, T) i" w哦，随便。冷冷的哼了一声，用力吸一口烟，剩下的，丢在地上。

开始穿衣服，动作不紧不慢，一下子，我们像两个陌生人，中间隔了一道无形屏障，而这屏障，让我安心，让我又回到那个张先生喜欢的，安静，懂事，对爱忠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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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收拾屋子，等张先生回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与张先生一起煮饺子，看春晚，守岁，倒数。

2 ~! q, h" I% }2 F" N奇怪的是，刚才对张先生离去的愤怒，全都跑到九霄云外，是不是爱一个人，就可以爱的这个没有理智，也不计较委屈。

* V3 l* i: h8 U0 w, U/ N+ F李天开始穿鞋，我就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李天。

突然，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是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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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张先生问。

- `6 }& H# K1 R9 J( o9 ^: A* {嗯。李天回。
" h8 X& F$ J0 R8 t( ~9 n
' m! V$ L5 Z0 B4 J+ p* S& h等一下，把这次的钱给你。张先生掏出钱包，数了几百块钱给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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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说了声谢谢，擦过张先生的身体出门，临走前，回头冲我鄙视的微笑。

第二十五章节

/ a1 E% O/ {# u+ M1 k+ }; u2013年2月9日，中国人的除夕。
; ~& U) M* t. u' k+ U. F2 v0 c
- h" o; Y: d# d+ z  g+ S这是我与张先生在北京过的第一个除夕，没有家人的热闹，也没有亲戚邻居的骚扰，房间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

- D7 }5 ]: U% f+ p: a去年春节后，与张先生一起回京，飞机上，张先生长吐一口气，说，终于脱离苦海。

明白的，那些以爱为名义的责怪和追问，是每个还没有出柜的同性恋春节回家必须面对的劫难。
! f1 t0 i) ^9 E+ a- S
5 @( ~! O7 n( s+ j+ B0 P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一下子，仿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都有资格来质问你，仿佛你是罪人，而他们站在神坛上，俯视你，鄙视你，秒杀你。

" n$ |7 x/ ?) _) f7 U& D他们有什么错？他们也只是关心。

叹了口气，拉住张先生的手。飞机上没有家人，也没有亲戚邻居，我们又可以肆无忌惮的亲密，忘乎所以的相爱。
7 }" @+ A  _7 E+ H) N
( n: ~2 K4 _( \; W% ]% L" v: m有时候想，我们这样的相爱，那么脆弱，那么不真实。我们只有躲在一个与家人完全隔离的空间里面，才可以过的如正常恋人一样。离开了这个空间，我们是什么关系？而这个空间，这个脱离现实的空间，又可以存在多久？

2013年2月9日，中国人的除夕，我与张先生第一次在北京过的除夕。
) d0 a' ~* M* b
& w/ D1 e8 y: l( Q& Z我们抱在一起看春晚，谁也不说话，就只是抱着，电视里的热闹，仿佛感受到了，又仿佛离我们很远。

在此之前，我们吃了饺子，张先生还蒸了一条鱼，一如往常的好厨艺，甚至，还超常发挥。
8 ^6 N6 e4 R& g. W% ]
张先生说，喝点酒吧。

3 k8 }, Z; q4 {) H# t" Z竟变出一瓶二锅头，透明的液体落进杯子，我抬头，看了张先生一眼，说，好，就喝这个。

( D/ p5 Q' E7 S$ g5 d. g酒量很差，只喝啤酒，到第二罐的时候，就有醉意。这么烈的二锅头流进喉咙，一阵火辣辣的疼。

2 \9 r% [  u, o8 f* n* }9 ~2 Z第二杯，开始流眼泪，不伤心，真的一点儿也不伤心，好吃的饺子，美味的鱼，还有坚守十年的爱人，我有什么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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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就是开始哭，哭得特别厉害。我把一口酒灌进胃里，问张先生，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张先生冷静，眼神如往常一样温柔，别想了，过去就算了。

) l: N3 k- u5 @/ l3 A没有给我解释，就这样……算了？

我没有醉，但我开始声嘶力竭，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冲张先生吼，十年来从没这么大声过。

" W7 t, L. M' p; S我有那么差吗？你觉得我连出轨的资本都没有？需要你花钱买男人来玩我？
2 A* X9 u7 C, j3 x: F# ^
' j6 @  q3 q/ _& N拿起一碗饺子，用力砸在地上，碗没有破，饺子滚了一地。

张先生起身，把饺子一颗一颗捡回碗里，不说话，对我的质问保持沉默。

看着张先生把碗放回桌子，看着他那么美好的手指，那么干净的指甲，一下子软在那里，像个被卸掉了电池的小鸭子，一动不动。

4 T" T% c7 s. c4 B刚才那句话，说的可真难听呀！又那么的可笑！好像张先生设了一个圈套，我懵懂无知的掉了进去，好像一切都是张先生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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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是我自愿的呀！李天第一次给我发短信，我就没有拒绝。现在想来，我可能其实都没有犹豫太久，就对那种刺激充满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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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用忠贞去苛责张先生，而我自己骨子里却从来就不是一个忠贞的人，难道不是吗？
! _3 T& S  E2 r0 Q
; n  h5 K, J: H4 U( |/ ]' `& }哭的更伤心，却不是委屈，而是觉得自己可怜。
+ S6 \3 u/ o/ F
. `& x" ^, K' }/ V  F6 f张先生过来拉我，把我拉到沙发上，轻轻抱着。只穿一件T恤的张先生，胸口热热的，隔着T恤感受到张先生的心跳，那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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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你对我很好，真的，我觉得这辈子跟你在一起，特别幸运。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你，你的青春，你的第一次，你的一切，都给了我，而我在跟你好之前，其实跟别人也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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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李天，只是想，除了我以外，你也可以经历一下别的男人，我不想你这辈子就只跟我一个人，这对你不公平。

看过很多同性恋，匆匆忙忙在一起，匆匆忙忙分手，他们不是不想找真爱，只是要遇到一个能在一块儿十年的人，真的太难。

. W( V8 F% g3 |- Z: W" V我不是什么好人，念书的时候，学习差，你给我补习。后来念大学，对未来失望，你给我希望。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自己能变成什么颓废样儿，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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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g+ V, C' `, m% _张哲，每次看到你自卑，其实我挺难受的，因为跟你比起来，我才是自卑的那个，我怕你离开我，特别的怕。你总是那么冷静，喜欢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时候的你，让我心慌，我怕你真的不在乎，觉得怎么样都好，我怕你有一天觉得，就算离开我，也没什么所谓，那时候，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先生声音哽咽，我知道，他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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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8 d4 e% z! G我说，你信吗？在你回来之前，我跟李天说，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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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3 G7 }7 O" J- F) F* u. r: ?不说话，只是把我抱的更紧。

7 }2 e) Y0 `9 G  t8 d是信了吧，不信也没有关系。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只是抱着，看春晚，电视里的热闹，仿佛感受到了，仿佛又离我们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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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9日，中国人的除夕。
8 X1 m) f/ L7 I: L
5 H4 H6 B, S* u% {9 o9 b零点过后，与张先生分开，分别给家人打电话拜年。

张老大姐在电话里问个不停，饺子吃了吗？什么馅的？春联贴上了吧？咱们东北的福字儿是要倒着贴的，可别弄错了！记得吃鱼，年年有鱼。

) f0 @! P% Q! V* \我一一应着，回头看张先生，消瘦的侧影，正在跟阿姨嘱咐着什么。

5 y6 f% P& Y1 N4 J- a突然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有多重要呢？这一秒钟的幸福，已经足够我用一生去回忆。
) U& i" |7 l0 t: E$ Y
% u8 j: c6 w0 a) z8 e第二十六章节

( N8 o3 `& c7 _. Y早上九点，接到宋凯电话，要张先生去机场接。
2 Q0 E0 L8 Z1 ]0 @4 L1 t8 Q
张先生勉强应了，心里未见多愉快。张先生说，宋凯这样的男孩，总觉得全世界男人都该为他服务，却不知，青春易逝，早晚有天，不再有男人为他的傲娇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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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张先生怎么说，这几日，对待张先生，小心顺从，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卑微感，好像与张先生在一起，是他的施舍。

手机里，删除了李天的电话，不过也无意义，没有张先生支付费用，李天也不会再打电话给我了吧。

某次问张先生，就不担心我出轨？张先生露出瞧不起的眼色。现在想来，那时还真是自找没趣啊。张先生已经断定，我连出轨的本事都没有，而事实，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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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张先生白天出去，也不会多问，春节假期，人人在家团圆，只张先生应酬繁忙。是去鸡米那里？不敢想，更不敢问。

( ?3 b) [, D+ h( Z% S. o. M# G3 `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莫名的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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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杨春子打电话，聊了两句又不知该如何继续，总不能与他说张先生的事，感情生活中的不幸福，不敢与任何人透露，还真是爱面子的可怜。

. e, O9 i* U! C, ]0 K张先生归来，倒无异样，喝下我冲的蜂蜜水，冲我微笑，偶尔，抱着我在沙发上看一会儿电视，自然不会做爱，累了，就拉着我上床睡觉。
  D# l) f2 C6 w: e  E: T6 n. @/ K
% Y& |, H- ?2 Y4 [我睡不着，也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听张先生均匀呼吸，更加焦虑。
* f  @8 v$ h% m/ W8 r% d. I
* a7 f* i" Q0 W上网搜索，治疗失眠方法，也没什么头绪，大都是说太过紧张，或心事太重。
* M7 Z  z4 C9 b' B
索性去医院开安眠药，春节期间，医院竟还那么热闹，诸多外地病患，离乡医病，看着看着，心里荒凉。
0 t- W# c& U( |7 O- Q% u
8 A2 M4 E/ z( ]: x把药藏在床头的小柜子，待张先生睡着，偷偷起来吃。
5 b$ M+ l6 O( F- s) r- J' q; z! \( [
昨晚，响动太大，张先生醒来，问，在干什么？
: {; ^& Z: I3 F! _4 {
6 L  p" |" R% w. B" `没事儿，喝水。
3 A  d' [9 C- A, {2 X' ]) u
; x, u* f8 {( [/ I1 e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生怕张先生不高兴。可明明张先生还是原来那个张先生，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精神病作祟。

3 F  t$ c/ B# y, p0 [- h宋凯又打电话来，说，不用麻烦张先生，小金先生答应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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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先生真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被张先生听到，凝神看我，竟觉得是不高兴了，赶紧收起电话，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 s& v$ V0 U3 u5 @9 K
$ C% V: C7 P# W2 [# s8 y起身，去热午饭，张先生昨晚做的丰盛，中午还可以再吃一顿。
* N. o, ]6 N9 X
' c& t9 P7 v' g张先生按住我，说，我来吧，难得我今天不出门。

竟然也知道自己这几天总出去，难道不该认个错？换做以前，总还是有底气抱怨几句。可如今，什么话都不敢说。

3 o$ b* T1 T4 ~0 ]; C李天那件事彻底伤到我的自尊，让我在张先生面前抬不起头。

* ?3 ]0 D& v+ m$ D7 b看着张先生厨房忙碌背影，竟又想哭，忍住，去卫生间洗脸。
' i  R- f! y. A" |
+ m- r) w5 y  K; H镜子里面的那张脸，真真的是了无生气，仿佛垂死一般。这样一张丧脸，张先生又怎么会喜欢？我嫌弃鸡米，可他至少比我活力四射。

午饭，张先生突然说，你胖了，明天的周年派对，给你买的小礼服，还能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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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低头，看到自己鼓起的肚子，塞到嘴巴里的饭不敢咽下去。

张先生为明天的周年派对，为我买昂贵礼服。
1 j" d- t& \1 u4 i: }1 f* J
我说没有必要。

  x0 F: l4 E  a! E5 G" K  V1 Q张先生说，咱们这辈子不知有没有机会结婚，要是没有，每次周年派对，都当婚礼一样隆重。

; n& d/ Z. ~; o9 `: x哦，好吧。
$ i# A- N6 S- k
; Z( n+ `4 B  V6 H  Z5 x2 T$ y淡定回应，心里却像蜜糖一样甜，当晚，就跟宋凯炫耀，还用手机拍下照片，微信传过去，让宋凯羡慕。

那你可千万别再胖了，不然礼服都穿不上。

宋凯诅咒我，想不到诅咒成真。

冲回房间，把礼服从衣柜拿出来，胆战心惊的试穿，幸好，还可以穿进去，又冲回客厅，朝张先生嚷，你胡说，我明明能穿进去！
0 S6 n+ d' G$ e. d1 X
我的声音很大，带着激动，把张先生吓到，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张先生走过来，心疼的把我抱住，静静的抱了一会儿，才说，我跟你开玩笑，真是的。
9 N. o; ?/ `7 f* I
6 O% R' Q3 A" [: g! _松了口气，才发现，冒了一身冷汗。
7 L: y5 k; Q* E7 t- `0 k; l
下午，宋凯与小金先生来访，几日不见小金先生，似乎更加帅气。心中羡慕宋凯，隐隐的，还有一丝嫉妒。
) l( f! W4 W* Y4 c5 s- Y
宋凯拉着我的手，问，紧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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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强作镇定，有什么好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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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n0 t! H9 J3 f/ b. G) F, f十年呀，真不敢想，我都不知道能跟小金在一块儿多久，三年五年，都觉得恐怖。
3 O* @* H# @) u) o
一直到夜里，还在想宋凯说的话，时间，本来就是这世上最恐怖的鬼怪，在它面前，没人可以胜利。

手机震动，有微博私信，10周年，送你一份礼物，等着查收哦。

是鸡米！

一股愤怒涌到胸口，恨不得把张先生晃醒，问他鸡米到底想要怎样？

4 E8 _. X: ~3 D- Y) \' F最后，什么都没做，只是放下手机，打开床头的小柜子，取出安眠药，把剩在瓶子里的，全部吃了下去。

0 @! }' R/ [7 M3 i3 T- W) H第二十七章节

张哲，快来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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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9 [( m% e, y宋凯冲我招手，我的头还有些晕，强作笑意，走过去，与宋凯还有小金先生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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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3 ?! i9 z! e3 Q张先生在点歌，询问在场的每个人，最拿手什么歌，帮忙点播。身穿黑色礼服的张先生，看起来像个新郎，而且，是全世界最好看的那个。

幻想过很多次与张先生的十周年派对，却没想过，这一天，会是自己状态最差的一天。
( m/ f3 ]( ^+ n# T6 r( }) j1 Q
+ `' W8 R8 I6 c  A3 m$ y% w5 X大概有四颗安眠药，全部吃下去，自然不会死，只是头晕的厉害。

出门前，张先生说，你脸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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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让张先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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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门外的Agogo，香格里拉包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人，还在春节假期，很多人都离开北京，零星的人散落在偌大的包房里面，看起来有些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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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4 s' _3 v( T4 [. N4 K$ I欣慰的是，杨春子来了，还带了一瓶粉红香槟。与张先生打过招呼，就坐在角落，再不与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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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5 I% D, F& P8 }宋凯张罗，让每个到场的人与我们合照，把张先生拉过来坐在我旁边，看起来，就好像是我们两个的婚礼。

1 d$ u# w5 \' _' |1 j/ K; R/ W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张先生一直紧紧拉着我的手。虽然头晕，却也一下子陷入不真实的幸福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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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跟张先生说，咱们两个这样在一块儿，已经很好了，有没有人祝福，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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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秒钟，却觉得祝福是那么可贵，每句鼓励，每个微笑都让我感动。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有一次幸福的机会，我想，我已经得到，也愿意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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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W+ i- b( v# J宋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iPad，让大家聚到一起，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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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跟张先生这十年来拍过的照片，其实并没有多少，因我不喜欢拍照，总觉得站在张先生旁边，破坏了画面。所以，照片里的我，大都挡住自己的脸，或是躲在张先生身后。

8 @( I; j0 u0 B; ~一张一张翻过去，有些照片自己也好久没有过，脑子里是与张先生在一起的各种片段，当时平平淡淡，现在看来却心潮起伏。

翻到后来，宋凯第一个哭了，丢下iPad，转身抱住我，撕心裂肺。

/ w7 f9 N+ x( D( C7 B# E( i! D小金先生慌了，站在一边，不知如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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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g! O6 R" a* f: M- ]; R张哲，我好羡慕你，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有你们这样的感情，真的！我觉得当gay好累呀，咱们为什么要当gay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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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的一句当gay好累，让我连日来的委屈，难过，卑微，恐惧全部爆发出来，紧紧回抱过去，眼泪止不住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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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J7 C+ x$ H+ J+ C7 Q  V在场的人会怎么看，怎么想，全都不管了，反正，就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张先生几次过来拉我，都被我甩开。

不知哭了多久，与宋凯分开，小金先生忙递过纸巾，让我与宋凯擦脸。

& z1 ?. @' w% z/ Z不好意思，我去洗一下。
' ?9 k; \, _( @9 @5 s0 ^
抛开众人，独自走出包房，进卫生间，将门反锁。

6 T2 {9 \3 Q- _张先生跟出来，敲门，问，没事儿吧？

* w7 U" b2 s: c4 S- t嗯，你回去招呼大家。
  @- R& E/ a) |* M' L
门外没了动静，一个人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终于冷静下来。我在哭什么呢？哭那些美好的时光再也回不来？哭宋凯的那句当gay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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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根线拉着，维持在一个幸福的状态，而那根线，随时都会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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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冷水洗脸，把被水冰过的手敷在眼睛上，希望眼睛看起来不会太肿。还有下半场，还要跟大家一起切蛋糕，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与张先生感情浓厚，我如果哭丧着脸，显得矫情。

拉开卫生间的门，看到宋凯等在门口，神色异样。

9 |8 A. w9 Q7 K( X0 P你看这个。宋凯把手机递过来，很快就看到鸡米发的微博，一长串照片，都是鸡米与张先生做爱的画面，只配了五个字：这才是真相。然后圈了好多人，其中包括宋凯，还有江超。

所以，这就是鸡米要送给我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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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Y7 Z1 C# Z, \  I3 e0 D几乎是挤出了一声冷笑，把手机还给宋凯，说，没事儿了，进去唱歌。

宋凯眼睛都红了，用身体拦住我，说，别进去了，人在里边儿呢！张哲，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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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在那儿，身体一动不动。竟然来了吗？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毁掉我的十周年派对？就这样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跟张先生之间的丑事？就这样把我辛苦建筑的幸福谎言全部推翻？

% {* T+ r( l+ T% `& u4 T/ a我，是个懦夫，我没勇气进门，没勇气面对鸡米，就傻傻的站在门口，直到张先生与鸡米从里面走出来，才一下子拉住张先生的礼服，跪在了地上。

那是张先生为十周年派对特意买的礼服，是我与张先生相爱十周年的见证，现在，它要陪着张先生一起离开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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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绝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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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那儿，分不清自己嘴里说的是什么？不要走？求求你？鸡米你妈逼？分不清，相信也没有人能听清。

% y$ G4 U" G6 w4 t张哲，你这样有意思吗？你们好了十年了，够了，张南已经不爱你了。

鸡米过来试图拉开我的手，张先生一把将鸡米的手挡开，推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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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张先生，鸡米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已经不爱我了吗？张先生看了我一眼，眼神躲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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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T0 @! w你他妈的还要不要脸，你赶紧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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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一拳打在鸡米的脸上，鸡米还来不及反应，张先生已经拉住宋凯，大声喊，这儿没你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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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在保护鸡米。

- E! {5 E/ C- j9 c心一下子冷了，但手上的力道没有放，继续拉着张先生礼服一角，如果现在松了手，张先生也许就真的不会回来了，我不能接受，也无法想象没有张先生的日子，一定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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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d5 X4 ^# Y! j9 Y张哲，你他妈的有点出息行不行？

是杨春子，一记耳光打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疼，手上的力道松了，人也跟着清醒。

; g# K1 `4 s8 I, _  j杨春子说的没错，我在干什么？我在给张先生下跪，我连最后的尊严都不要了。周围全是认识不认识的gay，他们都在看我的笑话，也许这时候，已经有人在微博直播，全世界人都知道我被甩了，而且，被甩的这么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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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u2 i$ e( C- ]4 L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杨春子弯下腰，把我拉起来，拉到自己身后，像个母亲，保护着自己的孩子。然后，冲张先生与鸡米冷冷的说，你们滚吧，今天够了。

! r( V) P- C7 u5 P8 Y- G张先生停了几秒，似乎想跟我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沿着走廊一直走出去，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硬撑着，不肯倒下。

, L7 X  H! R) h& O* b( N（第一季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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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和张先生》第一季 有声小说 rayfile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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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3 r3 D, _" [* W解压密码：小恐兄弟

无为唯一

说不清的为什么。

ACYS

bucuo ,hao

小恐兄弟

有声小说也不错

元锦

感觉就是念书了 很一般

小恐兄弟

元锦 发表于 2014-3-6 18:39
感觉就是念书了 很一般

( u- Q' t3 J) H- l! o2 a& Z有声小说的不错

边走边听

这是一段真实的故事还是想想出来的勒。很好奇中。。。。。。能写出这样的故事出来已经相当不错了。

灵幽谷主

很喜欢这个，真的，总给我一种淡淡的忧伤和无奈，又有些幸福和说不清的感觉，喜欢，我要全部听一遍……

wade

很好，支持下！

迟小多

没有第二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