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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对越反击战35周年 我电脑中藏了10余年的无名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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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7 13:51: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说明:看完后你可能说我发错了地方,但我相信不会有人要求删除它2 V2 L  t# S" v+ k! Z9 ~5 b- d$ b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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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T6 q9 M4 m1999年3月12日上午,广西凭祥市街头。6 f% z: U( h+ p"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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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人,手里提着个磨旧的牛皮公文包,靠在公共汽车起点站的站牌柱上抽一根烟。周围的人用本地话大声交谈,他是自己一个人,没有伙伴可以解闷,也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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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G) R3 i7 W& y空车开过来了,原本散在四周的人们围上来,围到车边了,车却不停,带着他们又跑了五、六步才刹住。车门开了,早抢到有利位置的人们用力扒开身边的人往里挤。其实人并不多,但费了许多时间才都挤上去。中年人一直靠在柱子上没动。直到别人快都上去了,他深吸一口烟,把烟蒂在地上掐灭,才小跑两步,跳上车。1 T8 ^: P# L. g0 W

+ v8 K' a; Z) R4 Z4 r/ j; ^2 R过了两站,上来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大约一岁的娃。中年人站了起来,旁边的一位小伙子顺势坐下。中年人一楞,随即伸手把那人拉了起来。“你让开!”4 O" y% i5 B4 B4 M4 f! 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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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小伙子也不是自己要坐,只是为了给女友抢个位子。在女朋友面前被人一把拉起来,他的火也上来了,劈手抓住中年人的夹克衫。中年人猛回头,盯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小伙子觉得面前的这张脸有些扭曲和怪异,仔细看,原来问题出在耳朵上。这个人的两鬓头发很长,遮住了耳朵。但右边耳朵虽然挡住了,仍然能看出来,左边却平平的好象什么也没有。中年人嘴里低声说:“越南人我都不怕,还怕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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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的女友拉他,他借坡下驴,嘴里嘟囔着让开了。他从后面仔细看了看那人的左耳,确实是平的。脖子里还有一条粗大的疤痕,如蜈蚣般盘在衣领边。中年人下车后,他把嘴伸到女友耳边说了两个字:“炮灰!”) p: n( j/ v5 F(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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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3月3日凌晨,越南谅山市奇穷河北岸某山口,中国人民解放军东集团某部312号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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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号所在的坦克连自2月27日进至谅山外围起,配合友军一个步兵营一路猛打猛冲。2号晚上和越军一股混合反坦克部队遭遇,连长指挥有些混乱,312号在追击到这个山口后发现自己脱离了部队。更晦气的是电台因为下雨进水而失灵,顿时312号和搭载的4名步兵成了孤儿,在这个异国的丛林中独自游荡。因为不知道友邻部队进展情况,如果再向南挺进到奇穷河畔,极可能与越军第3师残余部队驳火。车长当机立断,不再恋战,向北慢速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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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刚是车上搭载的4名士兵之一。他坐在车外后部工具箱上,哈欠连天,一只手抱住枪,一只手抓住一个焊接件以稳定身体。虽然坦克开的很慢,但颠簸和噪音仍然令人无法忍受。另三个士兵用帆布背包带把自己牢牢栓在炮塔上,这样不必怕自己因睡觉而被颠下来,可以休息一下。许小刚却对这种做法不以为然,他曾亲眼看见先头穿插部队的战士因为遭袭击时不能及时下车作战,把自己暴露在越军和我军双方弹雨中,至死还捆在坦克上。他劝阻战友的这种行为,可惜对才十七八的战士来说,那种未知的危险比起半月来的艰辛要温柔的多。他们反驳这位老兵说,这一地区早就被我们过了筛子了,除了个把山民之外根本没有人烟,就算有散兵游勇也不敢向坦克叫板。许小刚说,山民?人家这是人民战争,全民皆兵,就是小孩子也要警惕,擦鞋盒子里都有炸弹。战友说,哈哈,老许你憨了,美国兵穿皮鞋,咱们????都是破解放鞋,谁给咱们擦鞋。再说,他们索性装听不见,许小刚感觉到自己的孤立,就不说话了,阴着脸看阴沉沉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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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w6 A8 a许小刚才20岁,但绝对算得上是老兵。自2月17号入越以来,他的部队和越南“金星师”第3师就打得犬牙交错。部队的问题在实战中一个个暴露出来,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他也越来越冷漠地看待生死。战事甫起,他向远处模糊的目标开火时还会犹豫,现在,如果一个越南老百姓在他面前做出掏手榴弹的动作,他会立刻一梭子把那人撩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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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穿行在一片竹林里。山路泥泞不堪,只有大约两米宽,竹枝把在坦克前部的两个小子扎得龇牙咧嘴。“慢点!慢点!都叫你给破了相了,还得找媳妇呢。”因为地形复杂,车长老周一直在露头指挥,说:“你们给我仔细看着周围点,光顾着脸,叫小鬼子端了就不用找媳妇了!”又扭头对许小刚说:“小许,注意后方。”许小刚点点头。老周和谁都说得来,包括那些北方侉子兵,许小刚就不行了,他听到那些山东兵卷舌头说话觉得比听越南人怪叫还难听。老周和他都是广西人,虽然彼此还不知道名字,只是小许老周的称呼,但相近的口音使他们很投缘。如果这些天没有老周,他恐怕说不了几句话。& u5 k' U, {/ b. J

2 @% p6 {! z" O$ D1 f% D312号的前面坡度越来越大,没法再爬了。老周看了看地势,发现自己是在一道很长的土崖前,由于竹子很密,刚才看不出来。他决定沿这道崖往地势低的西边走,希望有个豁口可以过去。+ x5 ]* W( b6 ?# B/ E

3 u1 o, R; y' W, H0 J7 b( A0 v走了大约500米,就碰到了一个缺口,大约10米左右的宽度。312在离缺口50米的地方停住。老周对许小刚说:“小许,能不能你过去侦察一下?”许小刚点了点头。他跳下来,把枪端平,慢慢走过去。312随即开了个半圆的轨迹,这样坦克正对着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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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缺口过了不少车,履带、轮胎形成的车辙和穿鞋的、赤脚的脚印层叠在一起。潮湿松软的山泥被压的很结实。许小刚用刺刀在没有履带印的地方仔细地扎了个遍,确实没有地雷。他开始往回走,同时对探身在坦克外边的老周喊:“没事,过来吧。”老周招了一下手,回到炮塔里,随即坦克开始慢慢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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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K/ x1 ?  i$ a许小刚隐约听到巨大的轰鸣声中似乎夹了一声呼哨。他警觉地站住,准备环视一下周围,可在他停步的同时,他听到竹林深处一声爆响。40火箭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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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人的伏击是以一枚火箭开路的,希望能一击使敌人的主要火力-坦克-瘫痪。可惜这枚火箭的落点不是很好,打在底盘前部。沉重的履带被打断,立刻哗哗地从轮子上滑落下来。拴在坦克左前方的士兵被火箭筒破片击中,当即阵亡。炮塔的左面被熏得漆黑。竹林里沉寂了一下,然后暴雨般的子弹从林中倾泻过来。) u& p# m# n4 E5 [  a

; R5 O9 o# Y6 y坦克被击中的一刹那,车里的老周等人被震得脑袋里嗡嗡直响,忍不住呕吐起来。坦克往前一冲,随即往左一歪,不能动了。炮手清醒了一下,意识到敌人在左翼,马上转动炮塔,迎向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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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9 c0 i9 ~& c  a' l; c( q( ?本来在炮塔右边的两位战士,在敌人第一击里,受炮塔保护,居然一点伤没有。他们赶紧开始解背包带。炮塔带着他们转向敌人的火力正面。他们惊讶地叫着,用枪托砸炮塔,用脚拼命地蹬住底盘。可炮塔依然坚定地、缓慢地把他们送到敌人面前。顷刻间,子弹把两人的身上穿出几个小洞,他们挂在炮塔上,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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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e6 s$ n1 @- Z' \5 I5 W* |许小刚疾步向坦克靠拢,不住地向林中子弹射出的方向点射着。他看到坦克炮塔转向敌人,炮口调整了一下,然后“轰”地开了一炮。打得高了点,炮弹落在林子里枪声的后面,一片竹子四散倒下。对方的枪声停滞了一下,又开始咆哮。许小刚趁着这间隙,跑到坦克后面,靠在履带上向林中射击。炮口又压了压,开炮。随着炮弹炸开,枪声停住了。许小刚继续向林中开枪,老周也伸出头,用炮塔上的高射机枪向敌人的方向平射。许小刚喊:“继续打炮啊!”老周喊道:“只剩破甲弹了!”在自己枪口的火焰中,许小刚看到对面一道火光一闪而过。他想,又是一枚火箭筒。然后就昏过去了。4 H& z$ m7 o5 h

( ?4 I* H7 o4 T$ Z! q许小刚再醒过来时,感到头疼极了。血糊在左眼上,他想伸手去擦,发现手被反捆在背后。他在地上打了个滚,顺着劲坐起来。看到眼前伸过来一把雪亮的砍刀,他的血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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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e( {5 J/ C4 q. z2 X9 C一个不高的越南人站在面前,戴着盔式帽,穿着破烂的军装,脚上是一双用轮胎做底的凉鞋。他眼里是嘲弄和鄙夷的目光,用砍刀轻轻拍着许小刚的脸。许小刚转过头,发现一边的地上还坐着一个更年轻的越南人,是平民的装束。他好象还是个孩子,正专注于手里的活。他用一根针线,把一片片树叶样的东西串起来。看见许小刚往这边看,他笑嘻嘻地把那一串东西扬起来给他看。9 p' }. R7 t1 c  u'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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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刚被一阵耻辱和绝望击倒了。他感到左边耳朵根很痛,他歪过头,试着用肩膀碰一下耳朵。这个动作使两个越南人笑起来。那个年轻的走过来,把其中一个耳朵伸给许小刚看。他盯着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眼睛盯出泪来。! ]4 a) l0 U; U( j& [

( j  f' C! B: C% H有人在背后拉他,他回过头,惊讶地发现是老周。老周的两条腿都没了,只剩上半身。大概觉得这样的一个生命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越南人没有把他捆住。老周用残缺的手扯着他的衣服,说:“小许,我渴,我要渴死了...”( p$ ?* F/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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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刚朝两个越南人喊:“水,给我们水!”他们只是笑。许小刚想,他们又不会中国话,我喊什么?可越南人把水叫什么呢?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挪松空叶”“宗堆宽宏独兵”。其实即便给老周水,他还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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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M  M0 Z3 Q老周在背后一边呻吟:“水,水...”,一边在许小刚背上摸索。许小刚忽然觉得他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扯了几下,手上立刻轻松了起来。他顿时紧张起来,紧张地腿有些发木,好象越南人已经发现了老周的小动作似的。两个越南人正在摆弄缴获来的枪支,偶尔向这边看一眼。他面对着越南人,手腕慢慢地转动,把麻绳一圈圈地松开。9 ^0 e( Y8 B% f4 L7 i, V

, ^) ?* O5 H- I年轻的越南人忽然从当兵的手里接过砍刀,走到身边的一株竹子边,用力向竹子的根部斜斜地砍下去。竹子断了,留在地下的是短短的一段桩。竹子的底部几节都多少寸有一些水。他向老周说:“你爬的动就过来喝吧。”原来他会说中国话。
, T: G: ~9 F, [  @老周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断腿在地上拖着。许小刚扭过头不忍再看,他知道指望敌人发慈悲是不可能的,只希望老周快些喝上水,结束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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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终于抓住了那截竹桩,他用力靠上去,低下头,张开嘴去吸那一管水。一直在边上看着的越南人这时抬起脚,对准老周的头用力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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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刚听到哀号声,转过头来。老周戳在竹桩上,如同一尾上钩的鱼般咬着钓钩扭动。许小刚怒吼着站起来,背着手猛冲过去。他把正在鼓掌欢呼的年轻越南人撞倒,压在他身上,咬住了他的左腮。旁边的越南兵冲上来,拾起地上的砍刀,向许小刚的脖子上砍去。许小刚感到一阵剧痛,用力一挣,手上最后两圈绳子绷断了。他就地一滚,站起来时,手里已经抄起了那根砍断的竹子。0 a# m: u* w  U/ D% G2 o: D; [' d

1 N2 j9 b! S3 |: T8 D越南兵显然没有这个思想准备,大吼着举刀冲过来,看着对方手里长矛般的竹竿,已经刹不住脚。许小刚猛地刺杀出去,竹子的尖头深深地刺入敌人的左胸。吼声被剪断了似的憋在胸膛里。越南兵抱着竹子,缓缓地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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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刚刚要转身,忽然觉得背后有人逼近,脖子上猛然被一根细绳束住,接着那人用力向后一拖,把他拉倒在地。越南人用脚蹬住他的肩,麻绳把气管勒得死死的。许小刚拼命翕动自己的肺,可一点气也吸不进来。- Y+ P" Q0 ^4 F/ o6 D$ q

" C* V+ c' K0 ?& z3 H- @  Y% O绳子突然松了,空气和意识又回到许小刚的身体里。他瘫倒在地,看到越南人如猴子般窜进林子里,两个中国兵射击着追了过去。他撑起身子,因为喉咙受压而一阵阵地做出呕吐的反应,也呕不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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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3月16日,入越中国边防部队全部撤回中国境内。中越之战转化为在边境的低强度对抗,时间持续10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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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许小刚复员后回到老家广西凭祥工作,始终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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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l5 W7 [, V1 K) @; t. L4 Z2 i1990年中越两国实现高层互访。1991年11月中越关系正常化,两国签署了贸易经济协定,广西的边境贸易得到了迅猛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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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G. k& g* N* ]* w9 b1 Z1992年经国务院批准,凭祥市成为边境开放城市,并市区建立边境经济合作区,当年凭祥市边贸总额近6.4亿元。* p' V' t0 D5 }) b5 y

8 Y) k* @; r6 W  [6 G1999年3月12日中午,许小刚从市府拿了批文回来,在公司坐了一会,准备下班。经过经理门口,从半掩的门口看见经理和一个人在说话。经理看见他,喊道:“老许,来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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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3 c7 [) R" B许小刚走进去,那个人站起来,两人正好面对面。许小刚看见那人的眼神迷离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经理介绍说:“这是越南谅山市的进出口商阮少武先生。”许小刚伸出手去:“你好,你好。”阮少武握住他的手,笑容浮上脸来:“你好,成总,这位是?”经理说:“这是我们办公室的老许。大家坐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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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4 y) q- H9 K0 \许小刚坐在阮少武左手,他看着阮少武的脸,觉得这个越南人什么地方触动了自己某段记忆的敏感点。# B9 c4 X. k! A) o.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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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先生是谅山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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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小时侯是山民,后来参军才到了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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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也是参军才到的城市来。对了,你中国话很好啊,从小就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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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V1 N8 C( x$ p; n7 y7 ^, ]; i$ c# q我小时侯家里经常和当地华侨换盐换油,慢慢的都会说几句。后来战争前他们都走了。您是什么时候参的军?5 W, t/ ]0 x+ k/ i5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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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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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g- x+ b; n! W* s- Q& C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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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79年我也入越了。+ J: t4 ?5 _1 t

0 a/ Z- {! J/ A* T( T# d成经理说:“我们有句话,叫: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现在我们还是坐在一起了,对不对?老许,你中午给安排一下招待,再叫上老张、小杨和他们部的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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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W6 @  m; p( K  _4 z宴会上频频举杯。酒酣之际,小杨突然问:“阮先生,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一排排的象给咬的?”老张一楞,说:“不懂事。”阮少武急速扫了许小刚一眼,他正低着头对付一块果子狸,好象没注意。他笑嘻嘻地说:“没关系。这是咬的,小时候和邻居小孩打架,给咬一口。”老张问:“阮先生父母都好吧?”“都好,就是我经常在外面跑,没人照顾他们。”“你没有兄弟?”“有个妹妹,出嫁了。以前还有个哥哥,79年阵亡了...”许小刚在用力地吸一块骨头,吸得吱吱响。# \- h3 c& o: _% _) K

* m2 |- k4 x+ p  e- m; N) v成经理说:“越南和中国历史上本是一家。我看过一部电影叫Tomorrow never dies的,明天永远不死。明天永远有希望,老让过去那些事缠着,历史哪儿还有进步?矛盾是一时的,合作和友谊才是永远的。来,阮先生,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忘掉过去的事情!”“下午还要工作。”“下午放假,来,喝,喝醉了让小孙送你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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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到两点才完。司机小孙把已经醉成泥的阮少武往车上弄。许小刚跟在后面,对成经理说,我陪着客人回去,别显得我们失了礼。成经理大着舌头说,对对,你陪着,送回去。) o4 S' u. D# E8 {& _/ f2 l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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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刚坐在后排,阮少武靠在他身边,瘫在座位上,微微地打着鼾,嘴微张着,一条口水从嘴角流出来。许小刚的心里如同烧着一团火,浑身的血都要沸腾了。他看着窗外繁忙的街道,脑子里幻化出的却是老周在地下扭动的残躯。身边阵阵酒气吹来,许小刚厌恶地躲了一下。20年了,每天他洗脸时看到自己的形象,每次别人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把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他都会想起那个阴沉沉的日子,想起老周,还有那些被自己杀死的和曾经想杀死自己的越南人。虽然时间蚀刻了记忆,他的仇恨却始终未泯。; R2 `( e5 Y7 C& Y6 S

( E) m  _7 q  u) |车到了宾馆,他们把阮少武抬进房间,放在床上。许小刚轻轻地在阮少武的腿上掐了一把,看没有反应,又加大力气在胳膊上掐了一把,阮少武好象被蚊子盯了一口,在沉睡中动了动胳膊,哼哼了两声。许小刚看了看房间的环境,拉死窗帘,反带了房门,和小孙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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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9 S- N9 c* A; A2 A( c小孙很不愿意许小刚和他一起来,因为要再把他一直拉到城郊的家里,要很长时间。一来一回,下午就别想休息了。他犯不着为这个没多大权势的家伙这么卖力。把人送到,他看了看表,叹口气,开始往巷子外倒车。突然巷子口一辆出租猛地停了下来,小孙急忙刹车。谁知那车停住后,又缓缓开动,仿佛就是要在巷子口一停来吓唬他似的。小孙恶狠狠地咒骂着,开车走了。, m4 f( ~# q6 ]% e

( R, a7 s) O/ }- i# J因为许小刚一直没有结婚,单位按照规定也一直没有分房子给他,只是把他家在城郊的两层祖屋修葺了一番。许小刚的兄妹都在家乡务农,老母亲就在这里和他这个大儿子相依为命。/ K- j+ k4 p' J6 M+ [

$ h* H2 H% u. G' c3 `4 d7 d. q老太太给他开了门,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关切地问:“又喝酒了?”许小刚点点头,说:“妈,我好困,上楼睡会儿,别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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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刚独自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插好门,跪在地板上,从墙角轻轻抽出两块砖。他在墙洞里摸索一会,掏出一个木盒。木盒里是一大一小两个包裹严实的油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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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打开大包,把里面的五四式手枪端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虽然这把枪已经藏了20年,但每年他都要找出来保养几次,看起来状态不错。他拉开套筒,感到弹簧有些滞,枪膛里还是很干净,光亮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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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I0 E9 M2 H6 E9 x$ W0 z许小刚轻吸一口气,举起手枪,对准床上的枕头,扣动扳机。“啪”的一声,撞针平稳地打在空膛里。他感到很满意,又撕破那个小包,六发黄澄澄的子弹落在桌子上,嗒嗒轻响。他挑选了一下,把子弹都压进弹夹,战争后留下的旧子弹压在最下面,去年带预备役训练时留下的新子弹在最上面,然后把弹夹装好,子弹顶上膛。他关好保险,把枪掖在左腰,拉开门走出去。7 I0 v$ q, j; Q/ k'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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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拉开门,许小刚一愕,母亲正站在门口。“你不歇着,做什么去?”“...理发!”“你从小撒不得谎,一撒谎小腿就颤。”“... ...”“进屋去!”5 P5 N- V1 ]6 K7 J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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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关上门,看了看屋里。“你拿这个盒子做什么?你藏这个东西,我知道多少年了,不敢问你。今天你拿它做什么?”“我今天碰见个客人,想打兔子。”“什么客人,你骗我。你看你眼睛都红了,样子好怕人。从来没这样过。跟人怄气了?”“没有,真没事。”“你连我都不肯告诉,肯定是大事。你都四十了,经过了多少事,还要我说你什么?人一辈子,平安是福,有多大冤仇要和人拼命似的?你从来没这样子过。”“妈,你看见我这耳朵没有,看见我这疤没有!现在他就在我眼底下!他还杀了我七个战友,七个!”许小刚忍不住吼起来,一滴眼泪从干涸的眼角流了出来。3 E7 u' ~$ V: {) \; h# l)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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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楞了一下:“你得这个二等功,杀了人家多少人。光你用手榴弹掏洞的事你吹了多少回?打仗时的事情,都是你死我活的,谁也保不住下狠手,都像你记一辈子仇,20年后见到了还想杀人,有多少冤仇也解不了啊。”母亲顿了顿:“把枪给我,政府收枪收了多少次,你也不交。这枪你拿着,迟早出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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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刚不说话,也不掏枪。母亲伸手去他腰间夺,他用手死死按住。母亲抽回手,喘着气,恨恨的转身出了门,甩下一句话,“你想清楚吧,反正我在外边把着,今天你别想出门。”门带上了。7 D* ^. L# h- n7 p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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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刚呆呆地坐在床上,坐了半晌。站起来,走到镜子边看了一会。又从腰里掏出枪,端详了一下,叹口气,把枪插回腰带,打开门走出去。) M; F7 K2 ~* f

2 F( ]/ r9 J" G刚走到楼梯口,许小刚突然看见母亲直直地趴在楼梯下面,一动不动。他吃了一惊,急急忙走下楼梯,弯下腰,摇晃着母亲的身体“妈,怎么了?”% E2 c  R5 V& X0 H( k- M, b- ?

+ M9 c' j1 B4 S4 h忽然他闻到一阵酒气从身后逼过来,颈上一凉一紧,一根细铁丝把他的话全部勒在喉咙里面,然后一只脚把他踹倒在地。他霍地抽出枪,顺手用手指打开保险,挣扎着想站起来,背后的人猛地压下来,把他压在地板上,两个人如一条麻花般缠在一起。8 ~& J  q& D4 g+ W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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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刚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突出来了。那人的膝盖压在他腰上,他翻不过身来。他右手被压在胸口下,伸出左手向背后乱抓,正抓住那人的头发。那人的头被他拉得靠在他脖子上,呼出的热气直烫脖子,可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许小刚眼前一片漆黑,他被压住的右手拼命地把手枪往上举,可举到下巴时,怎么也拉不动胳膊了。在晕眩中,他迷迷糊糊地扣动了扳机。; P' c$ Q2 \4 r5 {( d% m, X'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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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炙热的火将一颗子弹从枪口送出。子弹刚窜出来,就被脖子挡住了去路。它并不在乎这柔软的障碍,直接钻了进去。在血液和肌肉中穿行了几厘米之后,它碰倒一根硬硬的颈椎骨,碰得它有些变形,然后从颈椎的一边跑了过去,带着一点肉,夹着几滴血,又回到空气中来。  z/ U$ |  ~* }2 j5 x  i. C

, ^2 i& V7 O+ r2 |; o* q% z它还没来得及呼吸一下空气,又一头扎进一团颤巍巍的晶体里去。它一鼓作气地从这不知名的东西中挤过去,钻进后面的一个黑洞里。黑洞里很压抑,充满了灰白色的流质。从这堆流质里游过去倒不费劲,可黑洞的尽头是一堵坚硬的墙,它怒火中烧,用最后的力气猛地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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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y! Q; k) Y* o+ d- @墙被撞开了一个小口,它从口子里钻出来,身后飞溅着红红白白的液体。它在半空里划了个弧线,无力地落在地板上,在地板上滚了几圈,不动了。. y8 S/ k; s. A* S/ H8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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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a# n: b& B; m( y6 T本文摘自BBS,原文名及作者不详。
" E. F8 H' e5 n& R( w6 r9 o. T& \5 t7 }" B) U0 N1 ^
发布时间:2002-07-20 [19:30] 关闭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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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7 19:21:1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真的算是历史题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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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7 22:19:16 | 显示全部楼层
弄了个高潮处就断了,吊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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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1 06:31:0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能不能继续呀,发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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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2 16:5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已经结束了,那个越南人杀了刚子母亲,刚子用子弹穿过自己的脖子,杀了那个越南人。解读完毕。你不杀狼,狼就会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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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8 15: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就没了?还有后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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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2 22:47:1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不杀狼,狼就会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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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12 18:45:1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长 下来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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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27 08:37:1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的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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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23 17: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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