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小说:你流泪时我会哭(二)

fenghua2014

他神色萎靡地说

    “这么回去，灰溜溜的。我当初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可以赚钱养家了，我自己还想过，好好挣钱，寄回家里去，让妈妈和姐姐轻松点儿。我知道自己高中都没毕业，干不了什么好工作，可我想的特别好，就觉得自己长大了，能承担这个家了。现在，我什么也没干出来，跑回去，特别难受。”

    他抬眼看着我

( l4 O4 `! {8 Q- h1 m! t. o    “其实，我特别想要报答你的展晖哥，我想竭尽全力报答每一个对我好的人，可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如果不是我，桥哥也许不会死，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这么操心。我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做什么都行。”
2 k1 W' `) A0 o: G) x* K
    “这些天，桥哥的话一直在我耳边转，他在太平间的样子一直在我脑子里，我不仅报答不了他，连喜欢上他，都做不到！他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还一直说，樊宇，你凭什么为了我去卖身？！咱俩什么都不是！”他的眼睛又红红的“什么都不是啊……”

    “他只是想阻止你。”我接了一句。

* l7 c# {" y& {" E$ c, x$ J    他不说话了。

    “为什么喜欢骆淇？”我突然问。
5 A! b) b' M+ Y! T1 U! E1 ~5 I
    他一呆。却答非所问“我想去报答桥哥，我要跟他上床，但是，他把我从床上扔下去了。摔在柜子上，我疼得要死。那一次，他发了很大的火，他跟我说樊宇你有种就给我追骆淇去！我半天没爬起来，但是，我没哭。我知道我们三个人的关系，谁也打破不了。我第二天就准备离开北京，但是，在车站被桥哥找到了，我第一眼看见他那个样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走了，我不能走。桥哥后来说，樊宇你答应我不要离开北京。我答应他了。因为，桥哥对我太好了，太好了。”
7 l6 O+ U! D4 b& X2 K+ p$ ]
. T. Y* l" }: X2 Y' I2 R3 o3 a) [4 r+ i    我忽然为张桥感到悲哀，他这样对樊宇，算是，爱得太极端吗？

. _- u1 }8 k0 ?8 Z    樊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骆淇。到后来，我发现，我并不是想知道他因何喜欢骆淇，我想知道的是，经过这次，他的骆淇在他心中要怎么样变异？或者，还是不会变？
. U! _/ @; C3 g  e
    第二天早上，我到樊宇的屋子，看见他抱着东东在睡觉，他听到我的声音醒过来后，眼睛还是肿的。我递给他大门的钥匙，告诉他换了门锁。他说：“我今天就买火车票去。然后就还给你。”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从包里翻出了钱，递给我“看病的钱，我一直没有还你呢。”
, O/ `3 i: V& ]
    我说“拿回家去吧。”

4 M4 F- }3 i2 v' n' U5 G& X2 \    “不行。”他往我手里塞。我塞回给他。
4 [4 m' q( W7 x6 p0 i% j
8 A& ~5 t0 C, d0 ^; O/ L    “我不希望你灰溜溜地回去！”
4 d# ?  I" ~* G: B5 E5 I" Z& M
    他看着我，眼睛里又流露着感激。
5 p" p6 q1 t5 G' p( I1 h3 f. t$ q
# R  A/ J5 \5 J% C) c    说起他的病，我说“你的病都好了吗？还咳嗽不？”
5 C( D# }% J* p) W3 o) o# M. S. L. l
    “不怎么咳嗽了。呼吸道可能还有点问题。不过没什么大事。”

    “你别急着走。今晚我们吃个饭。”

6 ]) v  r- c2 Q6 r1 d- \; {: v    “好。”他点头。

, l+ z! e$ E: i1 \3 p    我走出那个院子的时候，才感到自己的失落感。
7 ]6 u0 h7 \6 v. S" j7 }1 t6 H- Z# [
    到片场的时候，川哥来问情况，我只简单说了一些。然后就开始拍摄了，我没有再顾得上他们。
) Z" Q; `4 {1 d% a, e3 H
- O4 |5 d3 T" n- [+ o    今天拍的是一出感情戏，要和女主角接吻。

0 }' X) L8 o6 ~" @" e    谁都预计着不会一次成功，我捧着那个女主角的脸时，慢慢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展晖哥……”
. L8 [, ]( e! H6 f# l
    我的嘴慢慢地吻了下去，那一刻，有东西涌出我的眼眶。
; J# z/ x8 a2 y0 ~5 t
    镜头意外得很唯美，导演连连夸赞。
7 t9 {9 a. z" o: x  y$ y
9 H* i* M0 N) Z    好几个人说，顾展晖明显有丰富经验啊。连苗苗都五迷三道了。苗苗是女主角。
: Z" \+ Q* j9 p% P' A2 o. L; q
# K4 I% ^$ W' J    只有我知道为什么。

    中间接到樊宇的电话，他说，“展晖哥，我买了菜，在家给你做饭吧？”
- T. ?# ~% g& L) t9 {& a
8 a. a/ l1 ~4 u* P( F    我说好啊，又问了一句“火车票买好了？”
; D# z% p- ~2 \
    我希望他说没买到。

    “嗯，买了，明天。”

    惆怅失落刹那涌上心头。
( l7 ~2 s3 `( t( a1 T
    骆淇在下午的时候过来的，他直接走向我。我盯着他，居然还是有些愤恨。

' {' I4 i. g$ S+ K# n6 g4 J9 y    他说“我想见樊宇。”
5 G- h1 Z: z# D1 Y- \2 `
5 H9 M7 g: N) Y5 I. v8 |! ^+ Z    我的火腾的蹿了起来，冷声说“不行！”

    “拜托。”他说。
" g% u/ N5 ?% `  q- e- J% m
0 u9 F7 C9 C  V" q) X    我转身就走。他说“展晖！我不会伤害他！”
* c/ ~2 L. L4 _- j& @
    “你说这话相当可笑！”
6 H. g% p4 y& N
    他忧郁了脸“我想补偿。”

+ c7 D- b. J+ S+ l6 p    他说这句话，我想抽他。我不留余地地说“如果我给你一刀，然后真诚地告诉你我想补偿，你觉得可行吗？”

* b* Y, X" D& C7 M5 j; z$ c- S    我扭头就走。他突然在我后面说

    “我会爱他！”

; ?+ S$ N( O  N4 g+ k0 j0 _( M5 M    这句话，不得不令我站住，我有一刹那是无力的。如果，这句话，是骆淇对樊宇说的，他是否还会买车票？
) Y! H; ~, \: i" `% P" T
- z5 \- ?  q2 V, E    我回视他，他说

    “展晖，我知道，你对他，只是照顾成分居多，我从来没有怀疑你是个直的。把樊宇交给我，我会好好爱他。”

    我心里有股邪火，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句子里的哪个字。
9 W) @& D6 i8 S1 v
    我对他说
2 N: w+ i$ b2 h7 \2 A
    “很遗憾，他已经走了，离开北京了！”说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樊宇当初坚持不离开北京，也许正是和骆淇有关，现在，张桥死了，他这个梦也破碎了，于是，他要走了。
8 P  }( E  A) _/ J( s- [& r
( C9 Y7 o6 m, Q! y    骆淇睁大眼睛

    “走了？他走了？”
4 f% D/ X( ~  A/ O: j/ }& ^
    “对！”
% b' D8 ^1 K* f0 r! Y
  v! [9 J4 ]8 h& Y    我转回头。心里很不平静。骆淇没有追过来。我讨厌他这么做，讨厌！

    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里面传出阴阳怪气的声音

    “展晖啊～樊宇还是呆呆的么？”
: ]9 G% C, p% z* P
    是秦庄。

/ Z' Z# X/ p9 x7 k. R7 D: H    我啪地把电话挂了。

: w. J  G4 d& ]  P# R    他马上又打过来“挂我电话，你活的不耐烦啦？”

    我又把电话挂了。
- B2 Z( k& C1 b1 @- B. M
9 O2 ?& X& h7 {9 B. b0 |    他再次打了过来。我对着话筒吼“你丫神经病吧！”
8 f4 T; V6 R  D! M& r  X) X
6 q8 y) ^8 c& Y- h  s5 J    他在里面哈哈大笑。然后他把电话挂了。

! w3 I8 E& N# t# V    张桥，爱的极端，秦庄，更是变态！

    我刚进家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快步进去，樊宇又在那儿拿着铲子尝。
, o8 b' J# F' q
, M  p1 H! n2 b" m; h    我说“你怎么老是把口水当佐料啊？”
4 O; ~! c7 v' ?  c, `
    他吓了一跳，然后吐了下舌头，说“我老怕盐放多了，你那次不是说吃咸的对身体不好吗？”
( T4 `/ ?, a9 m* o; q
- e% {" T3 b' M/ \    那次，我发无名火儿，对着樊宇做的饭，说了这么一句。他竟然还记得。

    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其实，我没有说过我喜欢，大概，那时总是那些菜下去的比较快吧，于是，他记住了。
$ |0 A" G2 k7 u
    我吃了两碗米饭，菜也没怎么剩。他本来要把剩下的东西倒了，我说别，我明天接着吃，你走了，我没现成饭吃了。

    他说“没事啊展晖哥，我明天下午的火车，走之前，再给你做几个菜，你晚上回来热一下就行了。以后，就，就不行了。”
8 k; T, }6 z% n: u
    我假装开玩笑似地把他搂在怀里，说“要不你别走了。”
$ W% m5 c; N9 K3 g! ^4 ~. C1 n7 I
    他嘿嘿地笑。

4 N7 s( p3 J$ U  Z" X( `    晚上，坐在院子里。正是季节转换的时候，快要来临的秋天已经令晚上有点凉了。
; o% w; R: x7 ?  v" e2 o( n4 g
5 w0 O" S/ V& l" h' }* i    樊宇望着天空说“那个就是北斗星吧？”
6 {5 c: r: S! n+ }: p
    “北极星。”我说。

# V4 {, V2 S( E3 t    “北京的好天儿特别少，这么晴朗的天空，还真不多。”

" F5 N' z# W$ S( j4 w+ Z    “对阿。”
* ]% s" a, w& g! ~+ M- n, ]
    “我把东东先留下，等我回去安顿好了，再来接他，行么？”

4 N$ y; M, r+ m    “行！”我立刻说，还有些高兴。那就是还能见到他。
* ~9 z5 {' ]" S0 o0 Q6 W
# ]: ^* m* z" g    “我回去可能就不用这个手机了，家里也没有电话。不过，我记着你的手机号呢，逮着电话了，给你打哈？”
0 R6 {5 i9 }7 K
    “好。”

    “那个，你这儿地址我得记一下，我给你寄东西过来，我们家得花生可好吃了，我自己刨出来，寄给你。”

; U- H1 w# D  C0 [# T    “嗯。”我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我说“你在北京好几年了，回农村去，习惯吗？”
& Z# @) a6 q, O" B) D$ S
  W) a! D4 B! F+ Q) K) |. S    “嗯。慢慢就习惯了。”
* r$ h0 k6 y/ Y/ O" c, F5 @. Z0 @
    “咋习惯。”
: m" U1 N& p( z" S2 X/ Z; r
9 K4 @; {( [$ y8 ~9 z    “帮我妈干活啊，或者在村里那个什么厂找个工作，要不，到我表姑那个饭馆儿工作去。然后，就，就那样了呗。”

    “再找个媳妇？”我顺下去说，却猛地收住了嘴。
" T. Y$ ], l9 s: I( K
7 q% ~: |) M* ]; }    他低下头。半天才说“我真对不起我妈。”

    “那就在北京吧，都习惯了，而且，你妈也不会……知道。”

6 z, ]0 j2 c# o    他摇头。

    “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了，看着我妈好好的，还有我姐。你，也要好啊。”
. W# E0 h8 i: z
2 m1 U  ^' u! |/ }, \) y) u    我觉得我要哭了。把头扭向了一边。
2 X1 W& H$ J, ^. Y
    “展晖哥……”他想说什么，突然喘气声越来越大，然后，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伴随着更粗重的喘息。我猛地回头，发现，他竟十分艰难地呼吸着的样子，一下一下，随时要呼尽最后一口气。

& {) r& z6 M2 V* m( U    “怎么了樊宇，怎么了？”

    他激烈地喘息着，喘息着。我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我只是看得出，他在拼命地呼吸，我用手揉搓他的前胸。他抓着我的胳膊，一边喘一边说
/ C/ Q0 A8 v' `- i2 Z+ ?! X: R
    “展晖哥……好难受！”
9 j8 O7 t: d3 a% V
    我快要疯了，在我无能为力面对着这么难受的他的时候。
7 @1 P0 ^0 V$ A( y& \* y1 R
    10分钟后，他慢慢平复了下来，歪在那里。

    “展晖哥…我完了…”他说。

7 I; V, N! S! B    我知道那是什么了，我耳边是医生的话“如果不好好养，得了哮喘就麻烦了。”
" f  Y2 H! T: i* ^8 q$ `. q
  m4 p, v3 L4 a7 H    为什么，会这样？
( \* U- @# w- Q: U* N9 k# S; J
    我说：“樊宇，没事。哥会看着你的！”
3 h4 T6 _* _3 [0 ]4 D$ {    确诊了，哮喘。

    虽然还没有到重度哮喘的程度，可我仍旧觉得他是被耽误了，没有好好休养才得的这个病。拿了药，樊宇显得很颓废。

6 o# Z1 h* `( r! [4 x    我跟他说暂时不要回老家了，留在这里控制住病再说。他点了头。然后说“我也不能让我妈担心，要是他看见我那个样子，会吓死急死的。”

    我问他是不是第一次犯，他摇头说，不是。

  n: r) G6 {/ S- y6 }' l, y    “那是什么时候？”我问他。

/ Y# m& C) Y9 ?1 T4 T* Z    在夜色里，他的眼睛亮亮的，他说“那次，以后。”
) k3 E0 s0 Q" V! p+ I0 |% j) }! U& s6 R
    “哪次？”我没听明白。但看着他的表情，我就明白了。也许，秦庄给我们看的那个录影带有着没有记录的部分，怪不得，秦庄让他去做按摩，他也知道，如果樊宇在客人的床上病发，他得不了什么好果子。这个变态！怪不得这么轻易放了他回来，神智不清，也许只是他的说辞。

+ z& @2 T$ h2 u9 Q( I    “没事的。”我说“这不是拿了药，很快就能控制的。”

    他看着我，点头。
7 G1 g4 v: t4 j/ |
    医生说：“他这个病，一定要远离过敏源，脏空气会引发，换季时更容易犯病，冷，是大忌！还有，动物的毛，猫啊，狗啊。被子里的鸭绒啊等等。”
4 K/ \8 K% ^- c
    我跟樊宇说，尽量要远离东东。
9 k. |/ G7 j! x& p
* x5 ~6 f# H' \% [* R4 u    樊宇垂头丧气，又抬眼说：“我不抱它了。”

    “不是这个问题。是要减少接触，或者不接触。”
) q  f) V' J% r' P/ c4 ]
    “不行啊，展晖哥，我要好好养东东，桥哥特别喜欢它。”
/ V1 U1 B& ^* T
/ @% x& M% b# v, ^1 B6 V5 L5 A0 ~  l    “我帮你养！”我声音严厉起来“是人重要还是狗重要！？”
1 H) m8 L& M$ o1 j; s3 |6 q
& c# U+ c, _4 G( a% e    他不说话了。

# S5 E' J' A+ C* y    隔天，我叫了个朋友，把樊宇屋子里的床搬到我的屋里，那里做了东东的狗屋。东东还是很听话的，不会随便排泄，是樊宇特意训练的，所以它每次都是到院子里的某个角落里。医生说，要预防睡眠的时候停止呼吸，说这个的时候，我比较害怕，跟医生咨询了具体的预防方法，也把他移到我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并告诉樊宇，尽量不要仰睡。

- I) ]6 H( N8 b  C) U* \    他看着我做的一切，一直没有说话。
7 ^+ e; J6 K+ h% S
    我那个朋友在樊宇在场的时候没有说什么，我们俩出去的时候，他才开口问
# m) T. q- A/ ~' S% v: i
    “你丫什么时候变成G的？”

    “我没有啊。”

* O/ i9 ?  P' ~    “对他那么好？”他讪笑“也对，我早该发现，你丫在女的面前耍酷，老跟大尾巴狼似的，闹了半天这么柔情似水！原来还说，不是不是，你怎么看也不像个G，那天，碰见一姐们儿，她说，真正的G都是看不出来的。诶，展晖你想想，你有跟女的做的欲望么？还是更想跟男的？嗯？”
& r2 d0 F' @! o, _1 U
    我给了他一下。随即似乎真的在想他那个问题，我并不想和男的做那种事，似乎，也没有让我有那种冲动的女人。
) \2 c% `, p. J& G3 T
, `: ?: a; r! e$ }$ a    “你丫23了，没交过正经女朋友，就是一个明证！”他紧追不舍。
! ?$ B! |4 U  w* x
    我笑着说“你把我巴拉到那群里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笑“我少一个竞争对手，现在这男女比例越来越失调了。我要不努力点儿，就只能等二婚的了，我又不像你，先天条件好，又男女通吃的。你瞅，你家里那个，看你眼神都不对。”
4 Y4 K9 K3 `% r0 N+ F8 z' {
: `2 ^' @) Y- ^1 n: d' w    “什么眼神儿不对？”

    “可不，含情脉脉的。”
6 K* ~: e3 D; Q0 z
9 _7 t  }; h0 L# e- e7 Q3 J+ V* ^2 `    “去！”
1 ]6 F) B; |. a' g) B( i  o- r
2 V6 v. |1 f; m2 H& Q# x/ Z    樊宇含情脉脉，别给我开国际玩笑了。
# H, r: d5 \2 N! |9 \2 \
    川哥吃午饭的时候把我叫在一起。我们一边吃，一边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自从那天以后，我们俩大概都有些不坦然。
/ ~6 }0 B: r; H  |4 S
    我知道我没有什么立场怨他，而他可能更因为张桥即使死都没有告诉他们他得了重病而心痛难忍。
/ i; p( q; m( P3 y/ L
    川哥终于还是问“樊宇好吗？”
- Y  s8 g8 ?& m6 i; q9 o  G' P! j
    “不好！”我直接说。
9 S; }: s/ ], L9 [  K2 l' }
    他一楞，我说“他得了哮喘。”

9 R7 `1 i' H& w    “啊？”川哥吓了一跳。
8 Q- c1 L# c* \9 `2 E1 F
    “本来，他要回老家去，现在也不行了。”

    “回老家？”

    “嗯。”
/ |) W" `2 t, D# g
    “怎么会这样啊？”川哥托着饭盒，显然吃不下了。
3 b) D) i6 g7 F" G' G7 |8 y" N3 W
  u+ H* c5 K; b* I    “我会看着他的。”我说，然后站起身。川哥突然叫我
$ Y( y" W* U5 G  E& y/ d
    “展晖！”

    我扭头看他。他犹豫了一下，又说“你是喜欢樊宇么？”
3 z- O7 _, P  s- o9 F! S* L% e% s7 T
    “我认他做弟弟。”
7 J) W/ \9 m/ z% n0 p2 Y
    川哥笑了一下“张桥起初也是这么说。可是，你和张桥不一样，他是GAY，你不是。”
6 R& n7 a: }6 ?' W6 A& T8 T
    “这个，很重要吗？”

    “对！很重要。”他说。然后再问“你不是，对吧？”
' X- F, g# g7 Q) ?8 Y4 ^5 l
    我看着他确认的眼神，然后说“不是。”

    他点了一下头。

    我起初不知道川哥为什么那么跟我说，后来才知道原因。

6 ?8 m2 V' V0 |0 C    因为拍了夜场戏，回家有点晚，推门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东东，东东正在那里昏昏欲睡。我松了口气，昨天回来的时候，居然看见樊宇蹲在东东面前，正在跟它说话，我立刻吼了一声，樊宇被吓了一跳，回头过来，我看他居然戴着一个口罩，一副受惊吓的样子。

    我突然很想笑。

    他看着我表情变了，才放松起来，笑着说“我这样就没事了吧？”

    “不行。”我恢复了严肃。
/ i. M" C. o' b2 I4 K
    虽然他戴着口罩，我也知道，他此刻在噘嘴。
! j0 U+ T/ U& _, K
    我进到屋里，叫“樊宇？”
' E8 {2 G0 E5 C- M1 x# k) ~3 Z' I7 m
    没人应声。我快步走进里屋，走进厨房，都没有他的影子。打了他的手机，也没有人接。

+ [4 U# ?( l2 h' a1 m/ F    这么晚，他去了哪里？

7 Y0 C: n* c& F, I9 u- L    后来，电话响了起来，我赶紧接，却不是樊宇，那是一个我久违的声音，于格格！
8 z4 d" G" v5 d3 J
& H* {# o: Y4 a7 s6 Y    她在电话里叫我出去，我拒绝了。
6 H; k$ b" l5 t7 i+ V4 D
    她开始恳求我，然后，又说这是最后一次，我听出那个背景声音好像是吕秋的酒吧。我说

% I2 B2 K1 a1 q0 l+ @& K" E6 H) D    “你在哪儿？”她果然说出了那个地方。

- I! l0 W8 P0 N5 \4 B    我去的时候，于格格已经喝醉了，我劝她她也不听，只是说，她特别想我，想让我陪她喝杯酒。我说送她回家，她还是不依不饶的。
. m6 h1 r/ w1 x' `/ Z) e
    吕秋看着我微微笑。

    我只好把眼前那杯酒喝了。
* M. I. |; Q4 p% J
    吕秋看着我说“傻小子，你也不看看是什么酒就喝，喝醉了怎么办？”

    我不是太有酒量我知道，可我也没想到我这么弱不禁风。
. o5 t4 s" a6 D5 U' ~
7 F9 c3 @4 q) J- T* j' S    我真的喝醉了。

7 ?4 k; C& _( h& R+ |$ K9 v  K    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清醒的一刹那，脑袋嗡的一声，我感觉着旁边趴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4 S: X5 |: ]8 r% D
6 X, A; L. W8 p6 ?6 {( {: n    我们都赤身裸体。
: M* {: P" w+ T3 `; j
1 C% e% f! c7 G, L  D    我知道我干了什么。

    我也看见那个女的对着我笑，是于格格。她笑得很甜。
  I% B6 |8 Z* ^" _7 v/ O
    我不想想傻子一样，从床上跳起来，然后一脸惊诧。我甚至很清楚这是于格格的圈套。

    我看着于格格说
4 N$ a$ z$ P4 K3 L% \+ k$ R, R9 E
! O% o" {3 d  J5 `# Q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 n/ c* l; d& f+ T2 d: M
0 K& A# o$ t- g  t0 ?    她说
+ m: u: D  c9 I6 x! p# l6 f( D6 N
    “当然有，我只想确认，你是个正常的男人！”

+ S1 t' _2 T, {! j+ J    一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是不是应该特别高兴？
; X7 D% [6 q7 `
    反正我没有，我觉得耻辱。

0 R5 l# ]' G2 h* ~4 {1 a$ ^    我第一次打女人，我不想提什么狗屁原则，人在该打的时候，不分男女！
- h. Y1 u1 E) p" ~$ f# |% m* t% p- b
    我从那个屋子里出来，才发现，这个是酒吧的后面，也许，是吕秋的客房。我只顾低着头向前走，吕秋忽然出现说
0 l  l. e) p6 z. |( |7 @3 s! c
    “川哥说你不用着急，下午再拍你的戏。”
/ U, Q9 }* @- x8 ?, t0 ~
    “川哥?”我脑袋一麻“川哥知道我在这儿？！”

    “是啊，他们昨天晚上在这儿来着啊。”吕秋看我一眼，随即挺善解人意地笑“你别怕啊，这很正常的事啊。你是个直的，本来就得对女的有激情啊。”
  \- H9 y' E  @2 U9 ?& f: b1 F
    我无语。

! ]0 J" \4 Y, H/ Y    吕秋说“昨天，樊宇也在这儿呢。”

    “樊宇？”
8 p: K8 e1 f( Q/ ?3 X; r) Z
' }  y/ D$ d3 N% C9 Y9 {, K4 N    “是啊。就是和川哥骆淇在一起啊。”

8 s  v$ z# H1 ?7 R' ^& I    “骆淇？”

    “对啊。”
$ q2 L8 O2 W2 P& K; w+ F1 Y
/ r" t& X/ m( v: V6 x    “他居然和骆淇在一起？”
. Q4 N. l+ m- }$ F& t
    “傻小子。”她拍我一下“你怎么老觉得樊宇吃亏了似的，他喜欢骆淇，又把第一次给了骆淇，有什么好伤心的？你该替他高兴啊？”

; L7 P6 k* ]9 Q7 v7 t. i    高兴吗？我该？

5 i, F6 U# [+ K% [    我为什么却，那么，痛心？！
( ^" c# ~  {3 h: K& a    我直接去了拍摄现场，川哥在，正好是午饭时间，他招呼我过去吃饭。我根本什么也不想吃。

    我昨天晚上已经被恶心够了。
3 x+ C% z( X4 x, E& U! d3 |' x* W2 I
: Q1 `7 \& Q% U6 b    川哥看见我不太好的脸色，微微笑了一下，说“怎么，不舒服啊，展晖？”

    我想，我昨晚不知道在什么情形下被川哥他们看到的，更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我到底怎么样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这一切，真让我恶心！我没有想到于格格会这么做，她这样做，对自己有任何好处么？除了恶心了我也恶心了她自己以外？

    “吕秋说，看到樊宇和你们在一起。”我并不想提骆淇的名字。
3 f' x! F; V# l8 M4 V$ X
$ D! T  j+ N4 M5 s1 k; l9 S    “是啊。”他看我一眼“我没有想到骆淇去找他。”
' S+ h7 M/ s' F1 D# m8 x
% O) f: N! Q. I. d( P    “找他干吗？打算好好爱他？”
$ V7 @" I/ b# ?/ r. I$ g5 |
8 n) y5 D. z8 I& q    “你知道了？”
& U0 B& j$ X1 l. M2 P6 O
6 x# k- c# C/ j5 \; Y$ U    “我知道什么！那只是骆淇说的。他可以好好爱樊宇吗？”
$ ^, w5 M- w* ?+ M/ m8 D
# A( X7 M  t. H7 N7 X' U    川哥没有回答我，半天才说
% }% G2 g2 f# T6 R; x% N
    “骆淇这阵子很压抑，那次事情以后，他好久都关着自己，谁也不见。后来，一看见我，就说，他要见樊宇，他会好好爱他。我想，他那么说了，就是那么想的吧。”
, c/ Y) k# A8 i# j1 ^
0 _" f1 F4 `/ B  P    “开玩笑吗？！”我有点激动“川哥你不觉得这个可笑吗？他在干吗？说爱张桥爱张桥，把樊宇弄成那样，如今又要好好爱樊宇，他神经病啊！”

    “至少樊宇是喜欢他吧。”川哥说。
8 J* H& O- P, K8 p
    “是吗？”我的音量至少减低一半。
# z0 W* m; x( B8 y
( ?  r5 q- E/ ]( w* m- p# _6 `    “其实，早该发现的，骆淇怎么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其实呢，樊宇的姐姐来找他，就是因为听樊宇的老乡说，他在他工作的地方得罪了人，要要他命。没想到，她不来还好，来了反而差点被那帮人给……”川哥看了我一眼“骆淇本来也不是那种见义勇为的人，偏偏呢，他那阵子老去那个地方吃饭，认识了樊宇，用他的话说，樊宇是一个特清新的傻孩子。他不是和他老乡一起来北京打工吗？他老乡偷拿了店里的钱，他给担了，就因为他这个老乡在他老家曾经送他妈去过一次医院。结果，老板不相信，老乡才自己认了，那个老板还不错啊，就没再追究。骆淇说樊宇挺难得的，是个滴水之恩涌泉报的人。而且，骆淇喜欢吃那儿的一种面，所以老去。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有人去那个饭馆找茬，而且明显冲着樊宇去的。他老乡正好回老家，就跟他姐说了，他姐就跑到北京来，他姐以前也在北京打过工的，听骆淇说，他姐比他大好多，30多岁了，但是看得出来，曾经非常漂亮过。然后，那伙人好像对着他们姐弟动手，要不是骆淇帮忙，也许凶多吉少。樊宇后来说，他不认识那些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狠。”

/ l: i0 x- |, H- u0 v4 Z4 m    “骆淇后来就把樊宇带来我们公司了，这个你知道。本来以为他姐姐会留下，但是她坚持回家了，然后还特意感谢骆淇，也让骆淇多照顾樊宇。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现在知道这个结果，我回想一下，樊宇对骆淇可能从那时开始有的感情，他叫所有人哥，唯一叫骆淇的名字。而且，骆淇交待他干什么，他都特别尽力去干，骆淇不在，他就问骆淇去哪了？我想他之所以没有表示，可能因为有一次我们喝酒，骆淇喝多了，他说出喜欢张桥的事，那时樊宇在场。”

: E& r3 F/ R4 v! l    他也叫我哥。
9 a: p& G( |* m5 p5 k# R
  ^* [: ~8 g2 H6 Z/ S# c1 u    我当时只有这一个念头。

2 I- l% M7 E" r% W4 j    川哥说“其实骆淇之所以后来那么憎恨樊宇，就是因为他把他以前对他的看法完全颠覆了。从一个清新的傻孩子，到了一个惟利是图的无耻之人，还害死了张桥。你知道吗，得知张桥死的时候，骆淇几乎要疯了。几天没吃饭，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别看骆淇表面冷冷的，实际上，他是个挺重感情的人。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真相是那个样子的。”
# a$ k/ G; ~) ~: A+ r; p
    川哥低头。

    我目无焦点地看着一个地方。川哥扭头说
" F% A; j+ T1 Z/ }) l* {- o
: Y. A' T* |' {6 v: }- w( k    “其实，我很明白，骆淇现在对樊宇的愧疚更多。张桥临死前唯一跟骆淇说过的话就是，让他好好照顾樊宇。那个时候，骆淇把这个看为极大的讽刺。现在，这句话，只会像一瓶硫酸浇在他的心上。”
4 n$ J5 Y; U7 v$ V
. H- O* W" j7 _( a6 L    “樊宇呢？”我终于说出三个字。“我知道你了解骆淇，可是樊宇呢？你们想过没有，经过这么一出，他心里浇了几瓶硫酸？”
! E0 J* i2 ^$ K3 R0 ^, A6 j
    川哥又开始抽烟。

    “骆淇想要好好爱他，就可以开始好好爱他吗？他为张桥疯狂地那么对待樊宇，现在随便就可以这样了吗？一个人心里那么大的口子，一个爱字就给缝补上了？！”
( W, a  ]+ y. N7 G
    “展晖！”川哥盯着我。
9 U5 l3 c" B# c1 r% \8 L
    我已经不能控制地激动起来。
3 W' x3 a" C( X
- Q  S6 b! [$ h- _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了樊宇！”
+ g  v  ]3 @' f- E) B# h: r; u: b
, x5 m/ \6 ]' V- s; P) ~    “对，我喜欢他！”我说。
2 p$ c; i( A: L& M
1 O) c" Z7 G1 m' ^3 U6 z9 F    他睁大了眼睛。“你不是……”
- N; F& S  P0 J; W/ O7 ^2 E; V' N
& P% i& q4 C( F0 r1 r* n! N7 w    “你管我是什么？我喜欢他，不就得了！我没为谁这么闹过心，自己都没有。都这样了，还不叫喜欢吗？”
: c' i  S$ D8 p$ W* y/ M# E3 a+ X3 N
4 ^. u3 _+ @+ C5 e" \    “展晖……你所谓地喜欢，和他们的那种喜欢，是不同的。而且，你真的打算，当，第二个张桥吗？”

    这句话一出。
* ~" h- I+ z+ e* N4 S3 a; W
! u7 H' v( L* D    我登时呆住了。

2 _$ f8 F8 u5 _, T3 r1 t) A    川哥的话继续着，但是像一个霹雷“昨天，骆淇把樊宇抱住。他虽然挣脱开，但是，我看到他在哭。张桥曾经说过，樊宇特别爱哭，尤其是委屈和感动的时候。”
% B  M& K: A- D# o" |; H3 `, L
    我感觉身体里有个什么东西在坍塌中，虽然那东西在极力挺立着，还是没有得逞。

    那个下午，我干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 A8 o* }' x9 Q+ U( s  t# t2 q
7 K1 _  F" x7 b2 d5 x' \    只是记得导演被我气得快要吐血。然后，提前收工了。
- M7 L8 v; h" v% h/ P- `
! Y) `, u7 z( q  b. ~4 M, ~$ D    我的双脚特别沉，推开家里的门时，才猛然发现，门并没有上锁。那就是说，樊宇，在！
8 F4 j- c8 W% A
    我走进去，果然看见他已经摆好了三个菜，一个汤。

- H4 p; C* R  n4 {, B    他看见我笑着说“看我点儿掐得多准啊，刚摆上桌。”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回来。”

    “你前天只说昨天拍夜场啊。”他推我“快去洗手吧，吃饭喽。”
* }- ^# b# D0 i2 f# l4 u: H* b+ ]
    我们一起吃着，樊宇说“我今天又偷偷跟东东待了一会儿。”我抬眼看他，他正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1 N# P8 o4 M; q- D+ g' i: F! `    “没事么？”
) ?" _; g& y% C% i
    “没事。”他说。
9 l, G* E+ Y. \9 q/ ?
    “嗯。”我嗯了一声。
; G' P- N' H& Q' d. d5 i! h: X  C# g  y
$ K; D4 U) [9 f9 B8 O    他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我看见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我从旁边拿起外套递给他
! j$ c' D& K9 R, i# t- C
: y  f9 z0 Z+ S    “把衣服穿上。”

    他倒挺听话。穿上了。

    昨天晚上的事，他从始至终没有提。我也没有。
6 C7 Z: n4 E' ]8 N
& P( v% S) N3 ^$ M+ h    最后，他说出了一个让我惊诧的消息，他要去上班了。而上班的地点，竟然是，吕秋的酒吧。
3 b$ M0 _4 _; ?, e' |4 m$ S
    我那个晚上第一次直视他。

5 B% \2 a: K( g0 e' ]! S3 O    他等着我的回答。我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去吧。”

3 ~' \! T9 e( {. _0 B5 O3 }    也许，他说去骆淇那个文化公司，我更会说‘去吧’的吧。

8 ], m& N. L/ L  d1 L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樊宇似乎也没有睡着。虽然他没有动，但是呼吸声不像熟睡。
! `# T+ {( c4 M6 n
7 |: G5 |$ s  Y& K  r    果然，一会儿后，他说“展晖哥，你睡着了吗？”“睡着的话，举个手？”

    “你睡着了会举手啊？!”我说。
' w% o$ c+ l+ S* t! M# C8 I4 o
1 T9 ?$ r$ j3 D" k% n8 g' f/ v* n    他笑了两声。“就知道你没睡着。你睡着了胡噜能把东东都吵醒。那天东东还跟我说，我一定要在展晖哥之前睡着，不然，就没机会睡啦。”
+ I# P: d6 P$ E* N+ W+ f
    我心情好了很多，笑着说“你家东东怎么跟你说的？”

1 g9 d$ ]1 S# M, H$ }    就这样“汪，汪，汪汪汪……”他学了几声怪异的狗叫，孩子气暴露无疑。
3 \* W7 o, M& x, ?% |) W# _; b/ o
& j& ~! G# f# G( R/ u4 H+ J    “傻了吧唧的。”我笑。
6 V" H  s  o5 V" d6 g. @
    “哎展晖哥，你猜我今天买什么了？”

6 l% G; f& v% S8 @! O3 G    “什么？”
+ Y+ h; _6 |& E
$ U3 ?; s4 K' e, i) o% S: i    “菜谱。”

    “啊？”

/ G3 A: B* V4 R" I) Z/ G1 w    “我买菜谱咧。我翻来覆去就会做那几个菜，等我学几个新鲜的，做给你吃。”

    我有点激动，却说“你不是要上班吗？”
2 A/ x, ~& `6 ?, x1 z" \) E) F( H
+ o" |9 ?! s5 K" r% F    “我8点才开始。秋姐说，不会让我太累的，而且那儿本来就没几个人儿。正好她那儿刚有个人辞职了，正好。”他说“我可喜欢听她那儿的背景音乐了。”
7 {% \) j/ x. q6 W- c2 f- Q
* x+ N" h4 g6 m% ?2 z* f9 J    说到酒吧，我想起了骆淇，心情一下下落。

    “你要是上班就别做饭了，我一个人吃什么？也吃不了多少。”

* B6 ~3 N. t% s! n3 |    “你说爱吃我做的饭的呀。不管，做了再说，你剩下的，我第二天中午吃。”
7 u+ S  V: {+ V1 _$ E  p5 n0 g
    “你干吗呀这是。”

$ Z9 y# N! A4 ]! D1 ^' w    “什么干吗？”他问。我想他此刻肯定瞪着园园的眼睛。

    我不想说话了。
- z* a- `; y2 z# @
    “我会耽误你么？”他问。
/ K( N! j3 I1 j
    “什么？”

) m; _- J# a( c- a! Y0 v    “你和你女朋友？”他问。

9 O: ]0 L4 S0 A+ r  `5 i* w5 R    终于到这上边了。我恶声恶气地说“我的事儿，你别管！”

' `- V3 C! D3 h2 L    他有一阵儿没声音。我有些后悔，翻过身看他，他脸冲那边，我说“樊宇。”
" K/ y1 {& Y0 Q
8 q0 u/ G* T0 b2 w' K, h    他说
! j. ]3 ]7 Q$ L$ d/ v. T5 Q( V
6 O% a8 D" v# S  w  z! z9 k1 L    “你就跟她说，我是你弟，你认了我当弟弟的，是吧。”
$ L4 ?4 z9 @( Q3 @$ R! N
    我一愣。

    他又说“就一弟。让她别吃醋，哈。”

/ Y" L/ e3 R# }4 `# V, p% y6 k    “樊宇你神经病啊。”
1 @7 k% C4 P, f  U8 t
: `0 v  e7 e& e4 t& E5 w    “是啊，嘻嘻。”他又不正经起来。
7 v  ~! A) P8 d/ q8 ]
: c& }! `5 t5 r, P4 K& a5 W# U/ S" q    我在怀疑，他又在间歇性神智不清了。隔了一会儿，我叫他，樊宇。
6 @" A" j" N& j* {, a0 P  j
1 w. s: [% t5 _; c# Z; t2 e    他没声息。我下了床，把他巴拉过来，他已经睡着了，睡得还真快，我无奈地巴拉一下他的脸。忽然觉得有点湿。摸了一下，他腮帮子上，还是湿！
    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还睁不开，但是又睡不着了，一看表，才7：30。我探了个头，樊宇没在。

    慢慢坐起来，醒了醒神儿，往院子里看看，他也没在。
/ \) o6 I" O: X& k' n
7 U) t  j7 F/ ^2 n! [& |8 R    我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天气不错啊。我叫了一声东东。屋子里没有声音。我想樊宇大概遛狗去了。
; @/ Q+ t6 C  p' S) z
    果然不一会儿大门一响，东东先钻了进来，在院子里绕场一周。然后跑到自己狗盆那儿等着。樊宇把手里的包子豆浆递给我，然后给东东倒狗粮。他蹲在东东狗盆前面，胡撸它的毛，东东吃的高兴。

6 Y  ?' t( i$ i' h2 ?    “哎展晖哥，你看，我这么胡撸它也没事儿。”
# n& C; H) z- f. _' b/ a
    我边吃油条边嗯了一声。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
% H- k9 Y3 ~1 [& h
" d: R! J, N: e    “要让你挑，叫我展晖，还是叫我哥，你挑哪个？”
7 d/ S8 ~( o# {+ h# t1 ?/ ^
6 Z4 `& n3 O: c0 J4 |7 V    “为啥啊？你不喜欢听我叫展晖哥啊？”

    “多麻烦啊，仨字儿。”

    他似乎认真地想了想，说“那叫哥吧。”

* _8 \8 i, J) d) `4 p; q    我有点郁闷。不过大概也都有心里准备了，并没受太大的打击。既然我是他哥，就得有点哥的样子，我跟他说

    “樊宇，你去吕秋那酒吧上班我管不了，毕竟他们都是你熟悉的人，不过呢，凡事自己留点心眼儿。”不知怎么，对于吕秋，骆淇，甚至是川哥，我都有种不放心的感觉。“还有，你喷的药，自己带好。那里环境虽然算是清净，但也备不住。那个，酒是肯定不能喝的，也别过意不去把自己弄得太累，反正身体是自己的，自己不注意，谁能比你更注意啊，是不是？”

    他蹲在东东那儿，似乎应了一声。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事儿“那阵子，我看见吕秋跑这儿跟你说了些狠话，你现在又去她那儿干活，没事啦？”
' c* g% P# d( {( G' D- m
    “噢。”他站起身对着我说“秋姐啊，她也跟我说了，他呢看着川哥骆淇那样，那个时候，挺恨我的。原来我见秋姐的时候，她对我就挺好的，那次她过来，我也没想到，她说她自己也没想到，她说大概对我有点恨铁不成钢。而且，桥哥又……他们都特别喜欢桥哥，所以，都挺恨我的。那天她说她知道了真相，想弥补我，想帮我，才让我去的。”
0 t9 s  G8 g# i& I
* m& _+ d6 D. H    “你想去么？”
- V) L, _' a% N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一下头。“嗯。”

* Y2 J: ?/ _7 {" d* u    “那就去吧。”

* b3 Q4 Y. ~3 p2 u    我想转头回屋，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他“你昨晚哭啦？”
' r$ w( `( {% I( s2 l: f
    “啊？”

/ H" }$ ~# Q. b& T    “哭什么啊？”
9 B$ i+ {0 q$ d  o
    他瞟着我，然后说“我想我妈了，还有我姐。”
# l3 `1 V( y; f( P* `8 y/ F
    “哦。”我又转了身，但是，总有个东西卡在那儿，我终于又转过头去问

+ X, a% |% G7 y5 Y& f0 _    “你和骆淇怎么样了？”
6 H4 v( ~  f0 h
    “啊？！”
" {, m$ T" P( \9 d4 N( K
    “你啊什么啊啊，做哥的问问不行？”我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行。”他走过来，眼睛看着我“我和他不会怎么样的。”
8 x  V4 E& U" @8 U0 V
    “怎么呢？”他看他一眼，他走进屋去，看我的被子没叠，开始叠被子，一边叠一边说
, D# t/ y0 b# ?  G% T% V2 C, Z
" b/ P/ w5 i) H; a% p$ R- h    “反正不会怎么样的。”
. V+ ^8 ~- x, ?6 t) O
    “你不是特喜欢他吗？我听川哥说他要跟你在一块儿呢。是不是因为在秦庄那儿的事儿？”

    他叠被子的动作停了一下。我没有再往下说。那是不应该再提的事儿。
8 _! j& t. |9 w$ ?( @# n9 W$ [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他说话了“因为，他是第一个让我感到被尊重的人。那个时候，我刚来北京，和老乡住在一起，所有人，都特别看不起我们，甚至连我那个老乡都看不起他自己，也看不起我。老板，顾客，周围的人，都觉得我是乡下人，又没有什么文化，不一定天天打骂，但是，那种眼光就受不了。你知道我怎么开始喜欢骆淇吗，说出来特别可笑，那次啊，他来我们那个面馆吃饭，我不是端面给他吗，有人碰了我一下，面碗掉在地上了，老板立刻跑出来，要骂我呀，骆淇把他拦下了，说人比面重要吧，他还问我有没有烫到。就那次。”樊宇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笑了笑。

% J' l5 Z4 N; u, p+ x5 l    “挺傻的吧？”他问。
/ ^$ f5 M5 Z$ ]! z% w
    “后来就知道他喜欢张桥了？”
2 s* I# h5 U0 \
' ]; `6 g! W; m    “嗯。”

    “那怎么会和张桥在一块？”
9 \- `; q; d4 B" f9 i% @
    “我知道，这也是骆淇怪我的原因之一。其实……那阵子，秦庄已经在桥哥的公司捣乱，如果桥哥继续干下去，那个公司一定倒了。于是，桥哥想把公司让川哥和骆淇管，然后他自己出来，桥哥一直待我很好，我不想看着他一个人。而且，他真的一直对我特好。我……”
+ F, g" R3 D. V" s
1 Q+ H$ D* Q7 I" h6 l$ r* x    “你想喜欢上他吧？”

: S4 d: ?/ y5 u, d! n  `8 d    樊宇说“我没想那么多，反正就是觉得，不能让桥哥一个人。我也知道，那个时候开始，骆淇开始特别讨厌我。”

& T& m" f! b# K( N* n7 {6 Y    樊宇拿碗倒豆浆，我在他的碗里加了糖。他对着我笑眯眯的，然后喝了下去，嘴边的豆浆汁，让他伸出舌头给舔掉了。
+ G) ^; K) f/ ]. X
  @- ?, Y( t9 S4 n$ H4 n    “现在不是都好了，跟他解释清楚吧。”我说。

: t: Q! l7 @5 q    樊宇摇了摇头。

, t1 O2 F/ S: A    “为什么？”

7 m9 I9 ~9 a, T    “不想解释了。”他忽然看着我的眼睛“展晖哥，你没睡好啊？怎么眼睛里那么多血丝啊？”

2 N9 u, c- X& }" Z, w    “哪有？”我站起来对着镜子看，果然，眼睛红红的。

1 T4 h% g8 g; v' L+ U( X1 q    “我给你上点眼药水。”他蹿起来，到自己的什么包里一翻，果然翻出一瓶眼药水。

$ B1 P* e9 c6 x8 o! k0 t    他一边给我点，我一边说“你怎么什么都有啊？”
# B  F# j! C+ J, g3 J
: o, s. Z+ _, \  m3 a9 g' F' d+ c    “厉害吧。”他笑。

( ~* D( l! q( m' y4 \$ U    “厉害。”
$ _: D# Y! |, \4 M
2 d* F6 I1 g; D1 c; q    “展晖哥……”
* e# k' k/ v( q+ d8 }
    “你怎么还叫这么多啊？”

9 a6 b9 ~- `( A* S    “哥……”他在我眼睛那儿吹气儿，我眼睛发抖
( Z' f% A: r3 w5 C
$ L: h3 s) G6 f2 V: i1 k: U    “你吹什么吹？”

    “都吹进眼睛里去。哈哈。”

4 g0 Q# s" t  u6 g0 d! c( o    “有这么干的吗。”我眼珠在眼睛里动了动，有眼药水从眼角落下。我感到樊宇用手抹着我的眼眶，把它抹干了。

    “你这么着，跟哭了似的。”他说“哥你可别哭，你哭我也会哭的。”
5 u/ v8 H& }/ W9 b! \- t  R
    “你本来就爱哭，别找辄了你。”

    “我没有。我一点也不爱哭。”我睁开眼，他睁在瞪着眼睛辩解。
% j9 D0 q7 r! Y8 `7 M1 R8 l
    “行啦，知道啦。”

  t/ p) u$ _6 X6 g4 h6 `- L" _9 Q    我似乎依稀感觉到樊宇和骆淇已经不再可能有些什么。后来，我自己一个人琢磨了一下，樊宇对骆淇的爱，源于尊重，可是最后却让樊宇失去了自尊。也许，很多人的相处都是一个劫数。

    樊宇顾忌着骆淇爱着张桥的事，始终未曾表达，唯一让骆淇得知真相的时候，却是樊宇无法再爱他的时刻。
6 J( Z: Y/ d7 T
    难道真的是缘分这么回事？

: c# r$ U& z3 E0 L    我承认，我在和樊宇相处的时候，也顾忌着很多东西。我到现在，仍旧不能确认，我是否可以这样和一个男的在一起。

    所以，于格格的事情，我至今都没有解释给樊宇。
4 }& L  Q# d7 X8 D" R2 \
    我也不知道，我和樊宇会走到哪里。说实话，在掩饰自己感情这方面，樊宇不如我，这些天，我能感觉到，樊宇对我，是越来越依赖的。

    不过，我可以不顾一切地把他从秦庄那里找回来，可以在川哥面前说我喜欢他，却不代表，我可以马上和一个男人开始那样一种生活。

" w% \  W: X8 X3 ^/ p    即使我爱樊宇，还是不够纯粹的，我有顾忌。
9 `9 A! I  A# K3 _3 h' P
    我这阵子心情不太好，源于我自己。人在很在意的事情面前，并不能放下一切时，是很郁闷的。

# E" l% G. }5 `$ {8 k    或者，我并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我会和樊宇走到这个局面。
' N6 u" N7 j; a, h% E  X0 [; Z
    一切水到渠成的时候，我在自己是不是个正常男人面前，徘徊着。
. U& K* _' Q8 S
; ]2 U4 ~9 z0 X    我想起于格格那次跟我说，我想证明你是不是个正常男人！

) ~) |$ q# |. D    难道，我真的需要个证明？！

7 Q- B! H+ L7 _4 m; z2 T2 S    他给我打电话，问我去不去酒吧，我说不去了。他挺失望的样子。我听到背景里面有人在说“樊宇，你看我说他不会来吧。”
: q7 }+ Q; P2 A$ G( [
( c% \5 o+ q" w0 H+ ^    我仔细听了一下，没有听出来是谁。

; t0 X7 f' {9 \: y8 Z, |    他还是叫我展晖哥。我也没有太过在意。
  A5 V$ w% o; m6 Z0 I
    他一般半夜才回来，轻手轻脚地洗漱一下，就钻进被窝里。有时想跟我说话，就会说

    “展晖哥，被吵醒的话吱一声啊。”
- z- h* f, J# i# o
    我有时是醒着的，但是没有吱过。
; f+ _5 d/ l5 x" }% h( }1 W7 T; M
) u+ ~0 P2 W* q    我们拍一个酒吧的戏，在那儿等着上场的时候，川哥在那儿指挥，后来骆淇来了，在川哥耳边口语了几句，川哥点了点头。
3 E/ M! d) y5 ?
5 x$ ^7 Z, F, @4 s# H( C$ Q    后来，川哥跟我说，樊宇可能有机会拍平面照片照片，给一个服装杂志。骆淇牵的线儿。

    我点了下头，说樊宇应该适合穿那种比较简单清爽的服装。

    川哥说，骆淇跟你意见正相反，他说他觉得樊宇可塑性很高，这次是牛仔裤，走的是酷和野性的路线。

    我不置可否。
; s6 e3 Y$ M" }/ \% Y
3 b5 J4 F) u7 w% k0 E- R    我记得川哥好像不经意地说过，骆淇总是去酒吧的，不知道他过去干吗，樊宇又会怎么面对他。

    我开始有个不厚道的念头，我甚至希望樊宇干脆跟骆淇在一起算了。

    我怎么了？
1 j  f! d- Y! g' q
    那天樊宇回来很早，很有兴致地做了个西餐，其实只是把一些中式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大盘子里。一堆洋葱牛肉，一堆西红柿鸡蛋，然后扣了碗米饭在上面，摆了几块黄瓜，撒了点沙拉酱。

0 J/ o$ m" J( U8 B    我看着这不伦不类的东西，想笑。

    他倒像模像样地递给我一个叉子。我说你搞这么多花花东西干吗？
2 Z5 w% S' `- ^; P. C4 H7 v
    他不理我，用叉子吃牛肉。
  k) `8 w7 S. J4 G; E/ V: Q2 B
    “展晖哥，我要拍杂志照片了。”

    “唔，好啊。”我也用叉子拌着牛肉和米饭。
' I( L4 d7 J) f$ i& _, _, Y& a
    “那个杂志叫myboy，哈哈。”
% z& ?9 k6 J6 K) b
    “那个啊，我也给他们拍过。”我说。
) k: E4 Y  I# y1 |" y& E) t1 Z) ]* ^+ B
; B$ s4 i# e2 C7 @6 Z2 f4 b    “真的吗？”他来了兴致“你拍的是哪期啊？什么内容？”
$ a! F" G5 ?" R0 a  G0 g
: v' \7 V! T7 _- M    “好像是衬衫吧。”
0 f) M* ]) C* B' \' q
' z$ b7 K; e$ D+ l' ~$ L8 i    “你穿衬衫是好看啊。”他由衷地说。

    “还行吧。”

  u$ @! K8 e4 d, u' y    “哈哈，展晖哥大言不惭，一点也不谦虚。”

    “我说实话吗。”

) F/ M2 N* T$ d3 ~. R    “我就不行，我觉得自己哪都不如别人。我觉得这次他们用我，也是因为天衡的关系。”
' m/ R" L, R* \  v; M$ m
    天衡是川哥骆淇公司的名字。

. g+ M7 Q  W+ J    “哪也不是啊，如果你自己不行，人家也不一定会用你，天衡毕竟只是推荐关系。”
; _  r; U( Z$ ]1 B+ R6 z
+ Z/ I# X: a9 s1 A! M& J    “你觉得我行么？”

/ i2 I+ m- b% k' |5 d; R1 k1 o    “行。”我说。
2 @6 r4 ]* X0 {& J
7 {$ v) P$ ?& [  K    他裂开嘴乐，看了我一眼，又乐。然后说“你说我行，我一定努力，不让你失望！”

    我没接他的话，继续吃东西。
2 \4 r' s3 u4 V# `( n
& g4 i* W+ m9 |9 r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话要说，却最终只是说了，今天晚上有什么好电视看么？
: E/ p- h4 a% s( Q3 {* l
0 j. m  A5 }# v& H    他那个牛仔裤广告居然要拍外景，去了北京郊区，一个叫雾灵山的地方。据说那里夏天都有地方结冰，各种植被都有。现在是秋天，应该也不会太暖和。
" c5 r9 C/ q2 g$ [3 Y& M
    我让他带好药。他往他的背包里塞了一堆东西，像去远足。
; r% m3 T- y" K; t
( j2 S& I( ]! G& m  L    骆淇居然到我那里接他，这是这么久后我第一次跟他面对面这么接近，樊宇在厕所里拉肚子，还对着外面喊，“展晖哥！昨天的牛肉好像不新鲜啊，你没事吧？”
  k- n3 r4 v6 W+ n8 S- `
% q) `' }8 H% Y# X; u. }    “我没事！”我对他说，他还不知道骆淇进来。
9 G2 f/ k& ^9 C/ b! a
; H1 Z2 _$ n9 L! ~    骆淇看到了屋里的两张床，我看到他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是没说什么，他坐在一旁，我说

    “你也去啊？”
$ Z4 {% |$ ^- S1 O
: r! c# Y; f. K( F$ n    他点了一下头“我不放心，看看去。”
( g4 x6 l4 B  ?' Y/ b+ X
    “有什么不放心啊？”
" k7 B$ e! i3 f4 _7 {
    他没答话。却对我说“你对樊宇还挺照顾的。”
" ]# a, ?( U# x, U8 e/ x+ S
  C3 }; o, l$ n+ O. m; ]5 {/ A4 K    “是吗。还行。一般是他照顾我，做饭洗衣服的。”

5 ?+ b' Q) n1 `& R3 S" ~    他一笑，然后说“我有时不大理解你。”

4 q- x4 b: E5 ?5 |' \1 e8 v# F    “怎么说？”

    “可以直说么？”

/ S# N! c7 B' q- I$ M# D2 X    “请。”
. D- w" Q4 G) E+ `7 V% ?, u( p9 P
    “你不会是双吧？”
! g% g1 F: z/ L4 P2 F! |3 t1 e3 k. U
    我盯着他。他看着我，然后把眼光转开了，樊宇从厕所出来，正看见我们俩对视。
! D! I$ {% b, D" w4 o* S9 \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我对樊宇说
& ^( G! P1 @4 e+ D& n
    “快走吧，有人来接你。”

$ g8 B0 k2 k- g; x    樊宇看了一眼骆淇，骆淇把他的包拿上，看了他一眼，樊宇说“我走了啊。”

; w: X- A+ L  g& r6 z5 S3 x' V    我点了下头。骆淇走出门去，樊宇也出去了，我看见骆淇回头问他
$ g: t3 Q- k* z1 k0 l
9 A  h0 o* A) l, @/ [& L& p    “你不是爱吃薯片么，包里带没带？”

    樊宇说“我又不是小孩春游，没带没带。”

/ a6 i" z% h) Q1 e$ G8 C8 w% r7 U    “那我车上有。”
( G; |! s- \( C) t
) M$ f$ M# }; n  ?    “啊？”
0 f  @* _9 f- \6 `) C
6 b: r: s! P8 \) D    “我带了。”

    “你也爱吃啊？”
- P7 T) N$ `6 }4 @$ E" Y
    “给你带的。”

    “……”
8 U; b0 S, `' {' r" _& ]* [1 ?( g
# L# W) u9 U- P( Z, N; J    两个人走出门去。
6 }$ X. `/ v- k. F. f
0 {& b4 M3 B6 q. W! I5 }    原来他们已经相处得这么好。我站在窗子旁边，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没劲。

# A' G1 Z5 T5 n" h. J2 q+ B    那天没戏拍，自己在家挺无聊。正想打电话给朋友找他出去玩。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刚一接听，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 K: a  i: T$ K; H% d. q+ ~
0 r7 m9 U6 F; A' v0 S! D, t    “展晖～～～～～”
& |' u: p" x7 q; J
# f/ H. Q3 a6 {# M% {    “秦庄！你丫有病吧？”
; {6 F: z8 M% x4 [2 L; h
    “干吗老咒我啊。”
, H8 L$ b7 I4 N" `
    “有事么？没事挂电话。”
3 V: e$ m* B- v$ Q
    “有事啊怎么会没事。”他在电话那头说。
3 Y/ c+ x# a2 d/ @
; |) D- X0 [8 ^  W& J. N    “什么事。”
5 X  p. R* ]1 P; i
, ]$ [- ?# V+ X4 y! e3 m( e8 A0 |    “出来说。”

    “没兴趣跟你见面。有事说事！”

; B; p( }- T: }3 |( Q! B( e    “哦…没兴趣啊？没兴趣就算了。我找樊宇逗闷子也行。我这阵儿生意不好，听说樊宇还当平面模特儿去了，这多好，一出名，火了肯定在我这儿！”
- ?1 t8 Q/ E0 {/ f4 f* B' x
9 r+ H5 q9 M* p- j( f+ Y    “你有完没完秦庄！”我知道他现在是胡说，但是，不敢肯定他真的不敢那么干。毕竟，他那么轻易放走樊宇，仍旧是我心头一个大石头！

    “嘿嘿，生气了嘿！”秦庄一副无赖的声音“那你出来见个面就这么难啊？”
) g$ J; q$ M) ]! ]( h, X; Z1 ?
" `. G6 V- r4 _5 n* c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哪儿？”
1 s: a+ X: D0 Z$ |% ?4 `6 B) x* U
    秦庄悠闲地坐在一个靠着水边儿的窗边，这阵子是下午，还没有什么人来酒吧，特别清净。
4 c3 X& b$ T5 }' w% L
8 I* s, |: \4 `( T+ S    我走过去，他冲我摆摆手。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他的穿着还算有品味，今天他穿的格外清淡，看上去，像一个正经人。

    他看了我一眼说“弟弟坐这儿坐这儿”然后拍拍自己旁边。

6 r& q, ^2 l  y; q% y8 a    我坐在他对面。

    他故作受了打击地说“真不给面儿。”
' @4 r" m  {6 g4 D( a# O+ t% f
# O1 R2 ^$ F, \+ J1 E9 |" O& \    我说“你把樊宇这人忘了行么？”

' k; c' p; U! f    “那可不行。”他看着我说，我瞪着他，他哈哈笑。然后说“你说你，在这儿玩鹰呢？你把他从我那儿弄出来，然后据说跟他屁嘛儿没有，真他妈的当张桥二世呐？啊？傻了吧唧的你！哥哥今天跟你商量个事，哥哥我呢，这些天还挺想你的，跟哥混吧。”
. P/ O2 i# |  f  @8 v( @
8 I5 I5 M! y2 q    我蹭的站起来。

    他倒不急，跟我说“你考虑一下。反正，我有时间，有权，有钱，对了，还有人质呢。”
. G7 E+ _7 q% m/ U8 k' n
    “去你妈的！”我骂人了。
, x, n: _  A; V) d( D- o$ c4 i
    他嘴角微微一动。

' b$ w" w$ d( b  c5 [. i    “也不瞒你，我堵一口气，正愁没地儿出，偏偏现在有了。顾展晖你听着，你的问题，就是沾上了樊宇，还有，对他太好。”

    他还在冲着我笑。
3 q, d3 Q; _* @& A5 P0 \
# m* r- G& ~& u0 ?    窗外，乌云压顶，狂风大作，我突然很压抑，很难受！
& I  N5 Z0 e, b: A* l- J
, c, Q! x1 _% R8 K; a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会轻易过去，但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反复而来！
    秦庄对张桥的爱已经到了一个绝境，一个死胡同，一个悬崖，但是，他不打算自己跳，而是拉上所有人。他对樊宇无理由的憎恨，让他失去了理智。我不知道当初他对张桥爱到什么程度，又为什么会去做张桥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这一点，我不能说他对或错，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如何生活的权利，但是，在你做出一些选择的时候，必然会失去另一些东西，如果秦庄不能承受，只能说他太过贪心！

    我看着秦庄目空一切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有火。如果说我曾经对他还有一点点同情，因为他放了樊宇而有一丝丝感激的话，如今，全都变成了愤怒！

    我对秦庄说
) W" h! s) p9 l) r. r# {8 F
    “你有什么权利让别人替你赎罪！如果不是你选择出卖你自己，你不会失去张桥！就算没有樊宇，也会有别人，张桥喜欢的人！你自己害死了张桥，埋了你们的爱，没留一丝机会！你凭什么让别人承担！凭什么！”

5 F' n7 f8 t( K- _5 Z3 m- L7 u5 l1 s* u    他的脸色有点变，瞪着我。
  J; d2 D  E+ K; S3 x2 `# U: n
    我继续说“我对樊宇太好了是么?我会对他一直好！你不用威胁我，我不怕！因为我和他都不会像你一样，一边要爱情，一边去背叛！秦庄！天下没那么好的事！没错，你现在什么都有，如果这样你就可以对付一些完全没有实力做你对手的人，你可真是厉害！太厉害了！”

7 R9 l1 k+ J! y( h6 F    秦庄盯着我，起初没有说话，然后突然掏出电话，按了几个键，然后把手机贴在耳朵上，他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我，我知道，我戳到了他的痛处。

    “樊宇啊～～”

( M! R+ K! p8 y* F7 y! y- c5 {7 C    他的声音又阴阳怪气起来。我一惊！
% v/ C$ K  U, o" L* a, m2 ?
7 b0 B2 |2 t- ?5 x! s    “我呢，现在正在跟展晖在一块儿，我跟他谈生意呢。什么？有什么跟你说？好啊。我先告诉你我一个底线，你给我听着，你和展晖，有一个要帮衬我的生意，当然了，两个一起，我更欢迎，听见没有？什么？好啊。没问题。我早跟你说了咱俩没完，你以为你消遥快活了，能和小爱人比翼双飞呢？做梦呢吧你？好啊，既然如此，见面再说吧。”

    秦庄挂了电话，看着我笑。
5 ]8 w7 u1 R1 r* V1 n5 I
    然后咂嘴，惋惜地摇头“你看看，搞成这样，何必呢？”

    “樊宇说了什么？”

, M5 V) K4 i. K4 N% ]1 R+ f+ ~    “没说什么啊，还不是要跟我谈谈。和张桥那次一样。你怎么着？找一个高楼先待着去？”
: x4 p! U; _' p0 g% \
: o  H! X9 V( R, l/ Q' G    “秦庄，我×你妈！”我的拳头抡过去，又打在他的脸上，打的他嘴角出血，他却开始变态地狂笑“哈哈哈……顾展晖你真的是不知道死！”他突然猛地站起来回手就给了我一拳，那力道相当大，我摔在旁边沙发(违规词)上。
% {2 Z) F6 {1 @  K
    “哎哟～”他弯下身“你看看，这戏没法拍了，脸肯定肿了。”
$ M2 r( l+ A3 g' J; c; [4 U0 L1 \
8 Z, J/ R! q, |- }  A8 K. F% c& o    我蹿起来，他像变戏法似的隐去了笑容，眯着眼睛说“咱们今天先到这儿，改天，来个高潮，哈？”
0 n) K5 ]2 l' b2 u- ^
    然后，他拍拍手，走了出去。

8 k* n( Z6 Y% Y    我追出去，大叫“秦庄你给我站住！”

    他回头，挑着眉毛“怎么？”

3 R8 J% c# o/ K6 X3 A2 M% u: f    我呼了口气，“请你放过樊宇。”

+ x5 a: W1 A0 s  r- r# W    他瞅着我，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被我一下打开。他吹气在我脸上，然后慢慢说“不，行。”
; Y/ _. i. U1 E6 N$ q
4 M" W$ h& G( P    我打樊宇的手机，起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我再打一遍，手机关掉了。

2 z% v$ b3 G) T4 x    我有种要疯狂的感觉。这种疯狂，不同以往，我只想看见樊宇，把他守在身边，一刻也不能让他远离。

( }& k9 X- t/ W* {+ M    我打川哥的手机，让他把骆淇的电话告诉我。川哥听出我口气中的焦急，问我出了什么事，我跟他说以后再说。
7 C7 S# d  o- n& Y* n) ~+ ~  |
    骆淇的电话通了，我几乎是喊着说“骆淇！”

    他知道我是谁后，问着，有事么？
- r/ y& U; v- j* @; n2 H
    我问他樊宇是不是在他身边，是不是还在雾灵山，他说是啊，刚到，正安顿。我心里踏实了一下，让他找樊宇来听电话。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你等着。

    我听着嘈杂的背景音，骆淇问了很多人，樊宇在哪里？樊宇在哪里？

    没有人有答案。也一直没有传来‘展晖哥’这个声音。
" g. w9 v% p$ \  h% n0 d1 B; x
    我体内像有只张牙舞爪的野兽。

    骆淇已经预感到什么，他问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 p' w: q( Q* ~! C    “一定要找到樊宇，然后看着他，听到没有！”我说。

    “秦庄？”骆淇很聪明。

    “是。”

( @% I* @& e: ^    然后我听到骆淇嘶哑地叫“快找，把樊宇找回来！”
) |0 f! i  u7 [& n) P
# Z- t* J) m) c' n' c5 J5 [! K    我给秦庄打电话，他接了，但是，我说什么，他都只是说“我现在特别兴奋，别打扰我的好兴致！”
' T" N2 Q9 G% Y/ h
    然后，他也不再接我的电话。

; |& O. N- R7 Q& N6 G/ `: A    我去了他的那个巢穴，除了依旧歌舞升平，不见秦庄，我蹿进他的办公室，也没有人。”

, j& O8 s/ z* M' M; U5 h, t    我问遍周围所有人，他们都对我摇头。

    再打樊宇的手机，仍旧关机。

    我问川哥，问吕秋，问骆淇，所有秦庄可能出现的地方。
# ]- u* a( `1 ~, T) t. M
- w5 j. {" T5 Y# m8 H3 s+ s1 O    依照线索，去找，然后失望而归。我满头大汗，脸上也肿了起来，奔波在夜色中，像困兽！
  T1 T( ~( L) W; c3 W" ^
: o! l5 g. f8 ~% W    川哥和吕秋似乎也在帮忙找，但是，都一无所获。

    我不知道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等待樊宇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很后悔。

. ~1 s* {5 P4 u$ T3 C- h" y    后悔我不该在顾忌面前低头。
" g1 M, i: M2 @7 ]& ~+ Q
+ a) R. _, \& m+ s$ U7 b0 A    骆淇奔回城里，他一直跟我联系，也找遍了他可以用的关系。他跟我说“我不会让樊宇出事的。秦庄就算故技重施，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 {, }) n- S% T7 x$ s) _5 i2 H
& b0 `4 d5 D) W8 G: x    我丝毫得不到安慰。
4 {3 i) w* V( D0 w& G
5 o" J' p# j( w' U1 F" G$ W! s    然后我想到了家里，也许，樊宇会奔回那里的。

! o8 L) ^0 l% }5 }0 G) J    我跑回家里，并没有人在那里，东东在院子里玩耍，似乎也没有预感要发生什么事情。
4 {- t/ \* U, \- t1 s: {  D! l
    我瘫坐在院子里，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只是不停地拨着樊宇的手机，还有秦庄的。
8 b  D; Y, b$ \* W2 u0 T
4 c# |! J" b- R% }$ A& `) ]    我不知道这样的时间有多久，然后我听到‘嘭’的一声门响。有人从大门冲了进来。我站起身，难以置信而惊喜地看着冲向我的樊宇，他几乎是扑着抱住我，我在那冲力中向后退了一下，然后也搂住他，他的手把我揽得紧紧的，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
  Q' O; l* V# D# _; j: w
    “你去哪儿了，我一直找你！”我说。

1 K& @, k# M  H    他忽然哭了，泪流满面。

    他抬着眼睛看着我，说“展晖哥，我喜欢你。你别讨厌我。我必须跟你说。我喜欢你。”

; L! A6 o6 t9 I: _* W/ A3 h: }    我张了下嘴，没有说出什么。
8 t, T, J8 I8 d4 w; j4 r+ Q
    他哭着说“你要帮我照顾东东。”

    我一听这话，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说怎么了樊宇？秦庄他对你做了什么？

6 \/ W7 R9 _9 E, w$ e5 P    他看着我，忽然嘴角向上弯。他说“没事了，展晖哥。没事了。”

    “怎么啦？！你答应他什么了？！”

    他摇头。忽然用手攥住我的胳膊。他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 w5 [- H! [' w# B! G. @0 W
+ c) A# Z) B. R; `5 x) W' U    “展晖哥，我最后一次哭，以后再也不哭了。”
2 j; T! l$ s; i
    “樊宇！”

    我的预感越来越不好，我感觉这次出了什么大事。

    门又被打开，骆淇冲了进来，看见樊宇，他的眼神好复杂，他看见樊宇后，脚步反而放慢了，他对着樊宇说
2 M, y8 b- u: @# f
    “是不是真的？”
7 r' G: b, q6 s
, w" C' X8 E4 r& c& K! [3 F    樊宇点头。

    “你疯了？”

) x8 E2 }; L- y0 o; x+ I- S    “怎么了？”我忐忑地问。从他们俩的表情，我知道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骆淇要说话，樊宇挡了他一下，他对我说“我给了秦庄一刀。他可能，会死。”
( ?, F" s# [1 S$ f. M
    我的脑袋差点炸了。

" F$ H+ W6 c0 a: U% v. M6 }1 Z    骆淇却突然拉着樊宇的胳膊，向外扽，“快跟我离开这儿，躲起来再说。”

    樊宇突然执扭地站着

+ f8 g# r+ o8 x: ?! }/ d! `4 I. J    “不，我不会走的。我承担一切！”
$ I7 n* l( @( m/ \; W  j- }
( q; ]7 a) F- v# M    “樊宇！”

7 z1 R3 {! y2 Y  R1 x$ v4 \    这个晚上，闯进那个大门的人太多，当我看见有警察从那里冲进来的时候，当我看见樊宇举着手说，他就是樊宇的时候，我感觉大脑被什么东西融化了，我不会思考，不会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见警察给樊宇带了手铐，他有些纤细的胳膊被反背在身后，被押了出去，上了警车。东东一直在狂吠，樊宇跟它说“东东，别叫。”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一个我不曾认识的樊宇，那么坚定，那么义无反顾。
" W, }# L' S( U% K/ n3 b6 \, B
$ t4 @; X- f) I$ p6 Y2 q" W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骆淇。骆淇呆立着。我们都没有想到，平时那么乖巧的樊宇，会做出这些举动。
  c( m$ A% j6 _# e4 g& b9 D
    骆淇忽然笑起来，“樊宇真傻。”但他的脸上都是沉痛。
' V% J7 ~& C/ \+ ^  K0 W- u3 f
* s9 Q6 {6 q6 k2 _* v) N    我还无法恢复我正常的思维。
, ]  c& Y: ?6 Z6 F- p6 g
    “我会把他弄出来的！一定会！”向再对自己发誓，骆淇走出门去。
    当我从一切状态反应过来，我才发现我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我四周看去，夜色下的院子竟然第一次给我凄凉的感觉，东东卧在一旁，也许，它也和我一样一直在回想着樊宇的让人没有想到的举动，同样，它一直以为的那个樊宇有着我们所没有预料的力量。

    没有人敢于去和秦庄斗，樊宇同样也斗不过他，所以他选择了极端的手段，但是，这极端的手段却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0 N8 f; J  |* c* C; X7 l* E    我慢慢蹲下，捋着东东的毛，东东发出呜呜的声音，我的手只是机械地一下一下捋着它，直到我再次恢复神智时，我才发现我哭了。

) C* k* B. q5 j# _9 P8 b9 [    我紧紧地抱住东东，却希望此刻怀抱里的是樊宇，我从来没有弄清楚我对樊宇的拥抱，到底是什么驱使的，我不想再去回顾，但是，我想，我要无所顾忌地抱着他，只是因为，那个是我爱的人！
  K2 l; a8 u3 z% c$ v
    我从院子里蹿出去的时候，大概已经半夜2点了，我去了吕秋那个酒吧，果然不出我所料，骆淇和川哥都在。
6 N* @/ l% t5 u1 g. ^; c) A: U3 W
    我不能为樊宇做任何事，只能去找他们。

    他们看见我，小小惊诧了一下。骆淇抬着眼睛，和我的视线对上的时候，他说
5 M  y$ U- y; I) }- }+ F# V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一个？”

    “坏的。”我说。
6 P7 t  ~7 p' u1 Q( V# d8 o
  B8 q' u& V! i$ `/ s, W" D3 @  g    “秦庄被扎穿了肾脏。”

    我接下去说“好消息是他没死？”
! t" M% [9 P" f' I( X6 r: Q4 i
    骆淇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他没死算不算好消息。他死了比活着还好一些。”

7 V, Q7 Z; d5 S. d1 k' z    川哥招呼我坐下，吕秋递过来一杯水，我虽然已经口干舌燥，可我却没有动那杯水。

    我看着骆淇说“我可以见到樊宇吗？”

7 {1 t! B& w9 t    骆淇看了一眼川哥，川哥说“我会想办法，找找警察局的朋友。”

7 I1 N* D% [1 K    吕秋说“我会尽力帮忙。”
& b" W5 E! T. w7 i( D5 U7 H3 ]
4 Q  l& y$ u0 u/ h    我抬眼看了一眼吕秋。骆淇解释说“吕秋认识一个挺厉害的人，希望可以帮我们。不过，警察局毕竟不是那么容易通融的地方。秦庄没死还好，但是樊宇毕竟是故意杀人，虽然未遂，而且事后，也是被警察抓到的。”
% F( s& i+ z" G% Y" n
3 Z3 Q$ R& Q3 M9 \1 F5 S, q    “故意杀人？”

    “对，我打探了消息，他去的时候，就是带着刀的。其实，如果不是他上来就刺秦庄一刀的话，秦庄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他刺中。”我想起了秦庄上次打我的那拳。骆淇顿了一下，又说“他事后跑回你那里，在警察看来就是要逃跑，所以，即使秦庄没死，他也要在监狱里待几年，而这几年，可以发生好多事，我知道，秦庄的关系，足可以延伸到监狱里去。那样，樊宇可能会生不如死。”

    我浑身一阵发冷，几乎打了个寒战。

  {3 P5 F, t7 I! V    川哥接下去说“我们现在只希望吕秋那个朋友可以帮到我们，轻判，或者弄个缓刑，总之，要把樊宇弄出来。他在我们身边，我们会尽力保护他。可是，谁能想到，他，能做出那样的事啊……”
" x" z3 }8 {! G
0 Q  \- I* R/ ?, U. M4 |' f) N3 R7 C    我看着川哥，又看了看骆淇“你们一定要把他弄出来！”

    两个人没有立即承诺我，我知道，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骆淇说“我说过，我一定要把他弄出来！”
- [  n# z5 g) X: h# Z
; Q; d: j& s) R: z    川哥看了骆淇一眼，又看了一眼我。
1 Z6 ~3 ]: P) o0 `" {  H
, \* W! O" u8 w) B6 L2 n8 }- o7 M    吕秋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我们。那时的气氛特别凝重。我的心里除了愧疚，对自己无能为力的难受，更多的是一种渴望，见到樊宇的渴望！

    骆淇一直在为这件事奔波，后来，我听说秦庄醒了，并且已经放过话来，让我们准备为樊宇收尸。

& K  q. V( u' A) L    我和骆淇的联络多了起来，他也知道我想知道关于这件事进展的一切，所以，他后来，会主动告诉我一些事。

    也许因为站在了同一个方向，加上和骆淇接触多了起来，我开始了解了骆淇一些，他的确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并且，很有头脑，而且，冷静。

; Q+ j) W2 Q/ ^2 L    他也常常说我冷静，其实，我一点也不冷静了。

/ C0 z7 e0 K6 N7 z3 ?5 s    每天，回到那个熟悉的院子的时候，我禁不住心灵的抽搐。
! a6 E: h) T8 q" ?: w1 D
4 x( k8 d! J% K# `6 U9 u    看着樊宇出现过的每个角落，似乎他的话语就会时时传来。

8 K* d7 U( j- X0 J& O" D6 w7 U% z    空当当的饭桌上，似乎能飘出饭香。
* F% X! ?* P' m0 j: N! b
5 q4 l9 z. V: y9 R( J( S. i' |    整洁的厨房里，似乎看到他拿着铲子忙碌的身影。

    他的笑容，他白白的牙齿，孩子一般纯真的脸，每一刻，都在出现，却又不能触及。
1 N' D- a0 R7 e: D! b4 K+ g& r5 z3 B
    夜里，我躺在床上，看到他空荡荡的床，在月色里，似乎反着光，如果，那个时候，他在那里的话，我一定会过去紧紧搂住他，紧紧的！

2 ~) c, \) N% m. ~' `1 m- W% E    我爱上了樊宇！
; `8 u% `& y& H& m3 Y: o
2 K5 j. x  i3 Q8 B6 `& y    也许，这种心情，我早就有。只是，现在，我已经可以单纯地说出这个爱字。
3 I+ i/ ?9 F9 M4 y" f+ o0 J0 R
    大家都集中在樊宇的事上。电影的事也几乎搁置。剧组被安排先去拍摄了外地的外景，制片主任都没有去。
8 c5 o4 w0 ?' [& s5 H
5 z" e$ b" k/ }1 i: A" p    骆淇突然打电话来，他说，展晖，我们去看樊宇！

    我们坐在车上的时候，两个人起初都没有说话。我想，大家也许都在想着见到樊宇的情形。骆淇一直看着窗外，半摇下的车窗吹进的风，把他的头发吹起来，他的轮廓清晰的侧面轮廓，一动不动。

    他不是一个外向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感觉到他很真诚。

    不久以前的电视里的镜头，还是能出现在我的脑海。可我，对骆淇，已经不是那么厌恶。
$ u: `) e  m7 ]& n- `
    他没日没夜的奔波着，我不知道是在赎罪还是为了爱着的张桥。
* f! @; ]- r2 D% ]
4 z" r- n4 s0 U1 F    车子停在拘留所。有人在那儿等他，是个警察。那人先说了让我们注意的事，然后看着我带的东西，他说“又不是探亲，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吗？”

/ Z& ^* y* D) t4 l3 s# P" h    我说“什么可以给他，你告诉我。”
! V0 @/ [+ ~; {- o; l
    那里又樊宇喜欢的很多东西，吃的，书，还有东东最新的照片。

1 q$ ]- e  |0 P" I' _    那警察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8 H, j# l3 [" D! n
    我们边进去，骆淇边问“他还好吧？”
. V  Y2 c( l% g4 N( @) L% Y/ G
    “不怎么爱说话。”
" H9 f- D  m& o1 g0 L  O
    我眼前是樊宇闭着嘴巴的样子，瞪着嘿嘿的大眼睛。
* ~/ \7 f5 t& W/ M( g/ s
" y' w9 l+ R1 U  a+ i2 D    东西都被放在了外面，什么也没让拿进去，在一个小屋子里，我们等着樊宇的到来。

    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当我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和开门声时，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那个警察推开了门，樊宇低着头站在门边，他穿着一个大马甲，上面写着‘××看守所’。
% L, z0 x; h" d; G
    警察让他进来，随后把门关上，临走前对骆淇说“15分钟啊，别让我难做。”

    樊宇抬起头来，我看着他细细的手腕上带着的手铐，心里绞动着。
% V, H, l$ ^% W0 u9 V0 Q" j) d0 X& A- [
    他看到我们时，起初一呆，然后竟笑了起来，他明显地瘦了，也没什么精神，在憔悴面容上的笑容显得格外让人心疼。
. e3 o9 N- R7 N. }
& C( z6 a& ]  ?7 a    他冲我们说“你们怎么能来呀？”
6 X1 x! e" Q7 M
$ [0 E8 \: f4 ?1 i    我怔怔地看着他，居然说不出一句话，他看着我，我看到他眼圈红了，但是，他还是努力地保持着他的笑。我心如刀绞。
" Z8 m; O! H0 p
* J" h# _8 y, H3 r, g  I: {    骆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有人欺负你吗？”

    樊宇摇头。
7 }$ z! x5 w0 X6 ~: ]+ ^
7 I' {% {, k9 D$ ~& Y    骆淇又说“再忍两天，会把你弄出去的。”

    樊宇睁大惊异的眼睛“我杀人了，骆淇！”
+ s" N6 C; B: g* A
    “他没死。”骆淇说。
- B; k: M: ?' C7 {4 n  l
    “啊？”樊宇皱着眉头，又看我一眼，我冲他说“秦庄没死。”

    “他没死？”樊宇动了一下，随着哗啦一声，我才发现他的脚上也有镣子。“他没死，就没完没了啊。他……”
. J' L3 d, ^! B
* m9 S; {2 \; [, l( A+ F$ m& Y4 z    “你为什么这么傻，要用这个方法啊！？”我终于说。
/ v2 I% e6 ~! X# C, z/ b$ \  @
    “我没有别的方法，我不希望因为我，把你绞进来，这样，就一了百了了。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怎么这么笨啊，这样不是什么都没解决吗！”

2 o: t) D- }) l4 N# X3 Q    “杀人要偿命的，樊宇，你没想过啊？”骆淇说。

8 c: w' N& p  D5 t2 g" S1 h8 Z    “想了。”樊宇说“我偿。”
9 |* k+ n( q; p0 R! H: G' K
    “樊宇！”我有些急了，我怕偿命这两个字。他原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杀秦庄的，不是因为他对秦庄有多大仇恨，而是，他不想我被绞进来，为了我，他和上一条命啊。

% u! z2 k2 \' o# h/ c# B    樊宇看着我，眼神里居然有歉意。
+ t  A5 Z: X& N5 T# I' m8 a
: w6 a' L3 B; n, H6 j- z8 }. r    为什么是歉意？

* l# l3 e/ D% A+ r    我的胸腹间充斥着一股难以抑制的东西，如果有可能，我要和樊宇换个位置，我不要他为我牺牲，不要！
  ~) K" O! T( p  f& r2 I
5 p" }& b! U- C/ p) v2 q6 R    骆淇让樊宇坐在椅子上，然后说“樊宇你听着，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在秦庄动你之前，把你弄出去。在这以前，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刚刚把你带来那个警察，也是我找朋友联络好的，他会在你在看守所这段时间尽量看着你。不管现在秦庄怎么样，我们只能做我们能做的，你别灰心，吕秋说她正好最近通过关系认识了一个还算比较大的人物，即使是秦庄死了，把你弄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你要有信心，总之，就是保护好你自己。关键时刻，你可以装病，装哮喘发作，随时有不利情况就叫警察，等等…总之，就是不要让自己有事。好不好？”
2 S/ [/ a6 s. h- r. j7 V
( B  ~- |' |  ?3 p6 s/ K, ]    樊宇盯着骆淇，骆淇说“樊宇，我们每个人都希望你可以好好出来。知道吗？”
, C  C- X1 D# t
; p- R1 [$ |) s# G3 v* L# c3 P1 J4 ]    樊宇慢慢点了头。
3 w) r5 D9 M! V; r, p$ D! N, N5 |
0 z! R6 b2 C' t" Z6 `    “你看，现在展晖多难受。”骆淇指着我“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一醒来，就是问我怎么样了。刚才给你带来一堆东西，可惜都不能带进来。”

6 ~( r' K6 O4 U5 f    樊宇仰着头看我，我别过头，压抑着我心里的难受，这难受，来自于我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我不能像骆淇一样联系所有的关系来帮他，我能做的，就是等，就是想他，甚至，连个喜欢，都没有对他说过。
# x$ D! U. n2 y; g  e, t, y1 ^
* {4 `9 k2 ^( [$ K    警察进来了，说走吧。

    我跟警察说，大哥，他有哮喘，帮忙看着点。
* D3 r& F. I9 q/ u+ Z: A# N1 O
( ^1 T1 s3 {$ L9 r5 K* P    警察看了他一眼，勉强点了一下头。

1 z0 U% y. P, _. H5 ^% c4 c  _    樊宇看着我们，笑着说“我走啦。”
. R) @" X; K2 O$ t' w. }. O4 i
& I& a# Q8 m2 H% [. E" A, T9 l$ Z) D    骆淇点了下头，说，记着我跟你说的话。
8 v8 j+ N! Q; V% q
" N$ l6 H& j  k/ t    樊宇看着我，我盯着他，他又在笑，我猛然间把他拉过来，拉到自己身边，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樊宇满脸惊诧地盯着我，我把他抱进怀里，疯狂吻在他的嘴上，我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但是我觉得刹那间，我那压抑的东西，在疯狂地释放着。

690428

谢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