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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7 18: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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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1 R; T. }) ~7 V: D% k! z旧宅。我的房间。' J2 m1 ^2 Q( B$ Y" k
之乐躺在我的床上。我坐在床沿,把手中的水和退烧药递给他。* h5 v. O1 m4 D
我说,“吃了药,睡一觉,很快就会好的了。”
" Q; ]" ?+ R! g/ k之乐接过,听话地吃下去了。' a- ]6 ^3 I# h1 z
“把水全喝了吧。发烧要多喝点水。”* _; L' K1 Y! v3 U- R
我说完,之乐马上按照我的吩咐把水喝的一滴不剩,然后才把杯递回给我。
: K; Z6 `) z8 ^, o4 S% W4 X我伸手去接水杯,在碰触到他的手的时候,被他握紧。我毫不吃惊,镇定地抬眼看他,看他一脸倦容。% I# u) N1 e, G; x' Q: D7 h' [( u
“哥。对不起。”
; T- N0 T7 N9 Y7 C+ ~# Q" @& n之乐的话说的真诚。我听了之后笑了。
& ~. ~" f* w1 l+ c" t- ]/ t数月来,对不起三字到底自你口出现了多少次。而又有哪一次,是有用的。
" D& O( A" y* A1 M, n+ K我叹气,语气轻柔得像风吹过。我问,“之乐,要是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要怎么办?”/ C3 t# N% \1 C
我轻柔的语话听在之乐耳里却力比千钧,他整个人猛地一晃,瞳孔刹那放大,脸上刷的一阵苍白。面无血色。
: e% F0 L5 q6 C) J( c% j) `之乐牵强地扯动嘴角,让自己尽量不显得那么狼狈。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握着我的手,一边镇定自己一边安慰自己,“哥。你不会的。我是你弟弟,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不是么?”) J: H) X% r0 W9 G+ R* H, k
我目光凌厉地直视他此刻脆弱的灵魂。一直。就在他几乎要抵受不住时候,我仁慈地轻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对。我不会的。你是我的弟弟,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 l# ^/ k% S0 m8 t$ v之乐听了,骤然松了口气。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
5 H; ?7 F) u/ H我让他躺下,帮他掖好被角,说,“睡吧。好好休息。”
: ?& k* u+ a5 u( W, C0 ?; E“哥…”
+ C. [* V- W8 a. h& U" Y. x“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 w, {; G5 N% |8 ^啪。灯关了。
. s4 ]0 L' `( K; g) x% R% P我开了门,正要出去。之乐的声音又响起,“对不起,哥。”
; p! k- I0 ?( s我回头看他,看他在黑暗中闪亮的明眸。“睡吧。”: {3 L0 p b# I Z# r) ^
关门。4 m" H/ P9 n/ d! F$ i(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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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这三个月来,第一次跟之乐说话。
+ |% S4 c" V& x4 D. V, N7 H机场事件之后,我把之乐锁起来,自己直飞古巴。但等待我的,是一簇开的像一团太阳般的向日葵。5 X* F4 C! X2 o! r7 b6 u. \
我抱着那簇向日葵,内心苦涩无人能知。我问面前的女孩,“雅浩…走的时候…很伤心?”! P$ n5 ^- D2 }4 m2 a' G
女孩摇头。“雅浩知道你的苦处,他不想你为难。”
6 C+ |$ w$ F5 i7 W" u! |我抬头看她,固执而激动。“但只要他不走,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的。不是吗?他应该知道当时的情况,就算他看不到,也能从电话中分辨哪些才是我的真心话。眼看我们就要重逢了,为什么他要放弃。我不明白。他只要不走,一切都可以解决的。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切都可以解决的。”+ c# F5 P3 z" h% e. \
我不停在重复着同一句话,我此刻只能用它才能彰显上天对我的不公。7 T |* z4 E7 G _& i+ ~/ l
女孩无奈,“雅浩说你勇气可嘉。现在看来,真的不假。但…但你有没有想过,雅浩也是逼于无奈。要知道,他很爱你,比任何人也不舍得你。但他不想你为难。其实离开你,比留在你身边,需要更大的勇气。”
: k; V9 b- {: ^我看着女孩脸上的恻忍。没有说话。4 Y! D; D! b: A4 V: L, i* t0 }
但其实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弃?还差那么一步,为什么要放弃?
H7 {7 i) a( g9 u/ P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 h! ~0 x- [7 D! V m3 V: R6 r
或者我永远也不会明白。
+ h( [: k. ]) h0 F5 [就如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阿光要对我若即若离时好时坏,现在不明白为什么我千辛万苦冲过荆棘满途的森林,伤痕累累地抵达公主的城堡,但那已人去楼空。
7 {1 t* v) H$ N“雅浩…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我不死心地问。& [) W b7 r1 R/ [
女孩回想。“他曾经想录一合录音带拜托我交给你,但最后不知怎的,他放弃了。”说着,女孩转身,指着远处的一间房间,“那是雅浩的房间,你可以进去看看。”
7 `* i7 m/ x5 A2 o% t我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道谢后就向前走。走了不远,女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之信。雅浩他要我跟你说,他很爱你。但如果可以,他希望你可以忘记他。”
9 v% t" d! J' {4 ]; n& g, s我听了,转身看着女孩认真的脸容,然后笑了。毫不介意地笑。“鲁雅浩那人,简直就是混蛋!从认识他第一天到现在,他都是那么的混帐!”+ z" x& d) F* n6 C* z
女孩愕然过后,也笑了。“他当时说完这句话后,就说,你肯定会骂他混蛋。”* G, _7 M4 `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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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浩的房间里,其实已经没留下什么东西,但我还是一件不漏的把它们全搜刮回去。; |4 ]1 Q! I& ^# l* Q: S: t, N s
我爱阿光十年,都还没有试过要睹物思人。现在爱上雅浩,竟然要来这么一招。
# Z) B0 p- ~( p. O8 ~0 j我在雅浩的房间里,搜出了一些影片,一些CD,一些画册,还有一合录音带。我把录音带放到录音机里播放,来来回回地听,只听到四个字。“之、信……之…信……”+ l) B$ A6 w- D; _
还有一些仿似抑郁的呜咽声,还有大量流水声。
7 i0 e9 R$ M% o, |我一直重复地听着。从古巴里那片一望无际的金黄色向日葵花田,到现在四下无人的自家阳台。# S/ d" ?0 f4 V
我不停地,反复地听。5 @! r& ~3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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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完雨的夜晚,总是特别的清冷。我找来一包烟,靠它取暖。
. K9 Z9 @- }/ Z& B我从古巴回来之后,就搬回旧屋住。不和之乐说话,不和之乐联系,不让之乐回来。
M) E. e* R9 U/ U$ e; Y1 V但他是一个比任何人都顽强的人,他昨天站在雨中一日一夜,乞求我的原谅。我在楼上冷眼看着,但在他昏过去之后,我又原谅他了。
/ G5 c" A5 m5 L& j, D' j/ B" d我在想,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我才不会原谅他?3 I: a# }" D0 V1 s
或者无论他做出什么,我都会原谅他。
6 G( W4 a q9 F! r5 V/ e不是我不了解他,我也了解他。9 c% }) g0 x6 e- t7 q. m, h
其实我知道他不快乐。4 {' v1 z6 f4 \1 e6 X7 M3 I
我知道他内心惶恐不安。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都不愿意去做。
t- R5 J1 s( P# i5 f7 [' c4 K2 ?& o或者他也自我厌恶,或者他也知道他在走我以前的路,或者他也想过放弃。
- H: h7 b3 y5 C( P# b2 u) Z# T但我们都是如此执着顽固的人。非的要你死我伤,不然不罢休。
/ N$ y; X8 p/ P' m. M但之乐呢?$ _5 n; q- P( L: A
他又是否还了解现在的我,他又可知道,我已经与往昔不同。2 b1 a' m8 p M" t! }
我以前曾经对阿光说过,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他,我一辈子也会保护他。0 W% C6 O' j* E) Q
但最后,我伤害他的时候毫不留情。走的时候,他在我背后哀求哭喊,而我,就是那么固执狠心地向前走,一去不回头。
5 ~4 X4 P p( l" J我们将各自在各自的圈子里辗转,各自在各自的命运里匍匐。
0 l& O. A- g7 }( G/ G: U1 p% S之乐,那我和你呢?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弟弟。
0 Q' J8 R+ F5 _没错,无论你做错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那么,是不是就代表我可以一直面对你,是不是就代表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8 H, ~* W2 s& r我刚才说的,是不是就是真的?
6 p& k& P9 w N5 |5 r$ B还是我已经可以行云流水地说出一句违心的话?
) L3 H4 x! A3 ]4 H, p此刻的我,到底谁还会了解?5 u- M/ m/ N* M$ e$ 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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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我,点燃一根香烟。
2 L1 d! x4 ~ G7 Y! C孤独地看着夜空中的烟幕弥漫,孤独地站在阳台,孤独地抽着烟,孤独地听着那只有四个字的录音带。: B1 N$ i0 K6 o: ?# ~
孤独地看着黑夜中火红的霓虹灯,如何奋力地才能把黑压压的天空撑起来。1 Q' {7 G1 a1 A# P
此刻的我,闭上眼睛,没有泪可以留下。# O( ^4 f, ?$ L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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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之乐的病好了。我收拾了一下,要他回大宅。他站在门口不动。
+ s+ Q+ x. M( x, y u/ n2 ~我回头看见,便问,“怎么了?”
/ w% }9 g/ W3 P u之乐看了看我,吞吐着说,“哥。我们不要回去好不好?我们像以前一样,继续在这里生活。在这个家里没有其他人,就只有我和你。”- g( [* K$ j# b; ^8 W7 [
我看着此刻的之乐,看着他显出了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惊惶。他知道他在竭力补救。
$ K% Y, j( H/ h9 u& N4 Q" f! j; O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挣的时候毫不手软,过后总被不安摧残。
6 y" @9 K5 L: @4 }7 P& J& b" \我叹气,走过去抱着他,手轻轻扫过他的脊背安抚他此刻过于脆弱的心灵。" w, N. Q9 ~1 a# x% g' @
“之乐乖,不要害怕。我们很快就可以像以前一样的了。”- Q" N% Z9 m. E1 y% Q2 S4 e
我的声音非常轻柔,或者已经可以蛊惑人心。气氛就这样渐渐变的祥和,之乐很快就安下心来。他回抱着我,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尽情地吸纳面前属于我的气味。
- ^( |- G* w. I9 @2 c他把我抱得更紧,脸埋得更深,“哥。我们不要回去?”, Y6 w- Q8 y6 R. j. s; H9 M' u( h
我沉默一阵,还是摇头。“不行。那里有人照顾你,我比较放心。”
# d( a; L% `( z之乐征了一下,听出不妥,立即抬头问,“你要去哪里?”
+ N( U7 u9 F7 d我看着他,告诉他我最近的打算。“我想去找雅浩。” }+ q- q s# R
之乐的身体明显地震了一下,他松开抱着我的双手,脚缓缓往后退两步。他低头,幽幽地说,“哥,你怎么还不死心。”$ z- W3 S& K4 k6 i3 @6 |
我笑,非常无奈。“我要是这么容易死心,就不是鲁之信。之乐,你听话,乖乖的等我回来。哥答应你,找到雅浩马上就回来。”- Z( I8 j, @8 `& B; c8 k
之乐抬头,“找不到呢?永远也不会回来?哥,我们都知道人海茫茫,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你这样一走,和把我抛弃没什么区别。”" u' L* {6 f0 a. T
之乐语气凄楚,我听在心里也不好受。“但我无法抛下雅浩不管,我们都欠他太多。”; o5 r; Z' g- v7 u. ]
之乐突然激动,“所以就可以抛下我不管吗?哥,我在你心里永远比不上雅浩。”
' Q# X( a3 N8 s! O我为难,“之乐,为什么你一定要将自己与雅浩比?我从来没有想过我需要哪个多一点,我只知道两个对我都很重要。之乐,如果你是我的左手,那么雅浩就是我的右手。我不能没有你们其中一个。”' Z" x/ v& O9 J. y6 r
说着,我坚决起来,“之乐,我一定要去找雅浩。但我答应你,我会尽快回来。”
5 o% U8 p( b5 a之乐摇头,仿佛是一个站在山崖上绝望无比的病人,“我不相信你,你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4 R: @# o" `) _6 j( e+ ?! q我走过去,伸出双手捧着之乐的脸,要他直视我的眼睛,要他相信我,“十八年来,哥哪次骗过你。”
7 K* c) X. ^) l' w' ?) i之乐听不进去,他看着我的眼睛变的黯淡无神,他伤心欲绝地重复着,“哥,你怎么可以抛下我。我只有你,你怎么忍心抛下我。十八年来,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4 g. X7 m: {6 N$ b) g. T
我的心痛得一阵剧烈,我不忍看他这样子,我安慰,“之乐。我不是要抛下你。我答应你,无论我找不找到雅浩,一年内,一年内我一定回来。”
Z4 L& [# s; R- f之乐声音嘶哑,他依然摇头,“一年?一年之后世界会变的如何?哥,一年之后你是否还会爱我,我是否会更不如雅浩?”9 n3 x; C9 _' A, u( h
之乐木然的神情写满了意识游离,我担心地把他搂进怀里。“之乐,莫说一年,就算一百年,你依然是哥最爱的人。你从来就没有不如雅浩。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而我,也是你最爱的人。所以之乐要放心,之乐要相信我,哥很快就会回来。”
9 a* l% r) J+ J7 D. t之乐依然懵懵懂懂,他还在重复。“哥,为什么我会不如雅浩?我明明比任何人都爱你,我们之间的感情,明明比任何人都长久。为什么我会是被抛弃那个?”& v4 a2 D' l0 j1 K1 |
我已经不知道如何解释。我把他的头轻轻地往我肩窝里按,手轻抚他的脊背安慰他。我用脸额轻轻蹭过他的脸额,感觉肩窝上面传来一阵滚烫的温热。
' I6 _/ X( b" H4 E w- F8 [4 T“别哭。之乐。别哭。”我摸摸他的头。
1 t5 y# {: S6 G |9 W“不要走。哥。不要走。”他把我抱的更紧。1 t5 e: {9 g% H4 q5 E* [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下去。没有谁强逼了谁,也没有谁忍让了谁。
# [9 s9 Q, C" n6 i5 C1 r但,我的之乐,你还是不懂。
: X1 |; T9 p; A x不懂我也比任何人都爱你。不懂你从来就没有不如雅浩。不懂你才是我最不可舍弃的人。
# H5 A) @7 |0 c( w6 O之乐,你到底还是不懂。+ r2 {, l. e( h- ~
不懂事情走到最后,我其实真的可以为你放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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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意已决。之乐脸上滑下的泪,仿佛是春天落下的一阵细雨,绵绵不绝地打在我心房。我痛得猝不及防,但坚决不改初衷。
8 v4 N) u/ V7 }" E* G我把公司留给之乐,希望他可以帮忙管理。他低头答应,抬头的时候问我可不可以提早回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期待渐渐变成一片秋天的萧瑟。0 r. X1 Z' H d
面对他的伤心难过,我已经开始觉得无能为力。9 v$ ^3 j9 Y0 U+ u
之乐苦笑。我看着他的惨淡容颜,领会不到他用了怎样的勇气,去对我刚才的沉默。之乐看着我,眼神里活着的希望跟秋风里挣扎着不要凋落的最后一片树叶一样渺小。他说,他会休学一年去帮我管理公司,但我要答应他,他复学的时候我一定要在他身旁。# ]: u; b V/ q7 F$ T* M! B
我点头,唇轻轻吻过他的额头,誓言旦旦。我说,我一年后一定会回来。/ G2 m* K# X; U: h4 d4 S
闻言,之乐终于满足地笑了。我看着笑的无邪的他,才赫然想起,他始终还是个孩子。- b. c( l2 O) U% x# e- V
或者我最对不起的,还是这个孩子。) T. c' f9 y$ ?2 L"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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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的时候,之乐不愿意去送机。他站在家的远处,看着我提着行李袋上了车,然后被司机送往机场。我坐在车上,目不转睛地从倒后镜中观看之乐忧伤的脸。我一直心伤一直看,最后看到的,是车转入转弯位时,之乐蹲在地上,是那样无助地,那样伤心地,那样弱小地,哭了。
2 R/ O6 ~$ u. [8 U) L1 P* O他哭了。
; z! X* P4 x& U( w. ?! @* I孤独无声。" @: t$ s N& A! W' ^
心碎一地。
8 B2 O& z+ u0 `5 N静静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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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 ` G# O8 \( u: \0 j其实之乐要阻止我,还有很多办法。但他除了苦苦哀求之外,就什么也没有做。 3 w2 U- U* K3 ]
我知道他其实累了。
' `% o- u4 {6 G8 y他累得已经不想再让我为难。他希望能用最平和的方法留住我。但我的去意已决,让他伤心欲绝。 + Z. D- U* W0 y! y |
我看着他低着头咬着唇也忍不住滴下的眼泪,成为心底我最锥心刺痛的毛毛雨。 6 X& I: I, O2 Z8 \! k
我根本没有奢望过之乐真的会答应暂时管理雅浩的公司,但他还是答应了。他还是在我看不到的角落独自捂面哭泣,不让我伤心,不让我为难。 9 m$ X& u, k6 o; P/ U
没有人愿意站在惹人注目的高处大声问要我还是要他。没有人愿意被自己最爱的人拒之门外还要苦苦等候三个月哀求对方原谅自己。
/ t6 ?5 r3 V2 L* V& h: }如果可以,之乐希望我只有他,只爱他。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有雅浩,也有他。如果可以,雅浩希望我们三个都不受伤害。
0 U) O& _5 g5 V* t$ L但就是不可以。 & [; x7 A) m2 a- q; @
其实我们的要求都不高,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就如我也不知道我找到雅浩之后问题是否就能解决,但除了这个,我还能做什么?
+ n& _5 Y' f; ~% T" h我们仿佛是站在等边三角形里对立的三个点。满心欢喜地以为幸福离我不远,走下去才知道原来我们一直都在转圈。位置没有变,方向不能变,距离没有变,直至我们都筋疲力尽,倒下时惆然若失,泪如雨洒。 . W1 S: Y3 R3 t
没有人明白之乐的彷徨无助。没有人明白雅浩的凄酸痛楚。更没有人明白我。
0 b1 m6 P0 r. q+ s- k; B' g; _; D别人看我像是在看笑话,他们只看得到网中人的愚蠢,看不到网中人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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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捞针是艰难且渺茫的事情。其实我只是在赌,赌我和雅浩的缘分。
! u3 N; z* N0 W) P是谁说过,一场真爱,就像赌一场生死。我想知道,我和雅浩之间的缘分,究竟是在生,还是已死。 - K1 Y2 K H5 T5 i& H c
我看着一部又一部的电影,听着一张又一张的CD,翻着一页又一页的画册。凭感觉,凭记忆,猜测雅浩的去向。我记得雅浩曾经说过,他希望自己是一朵蒲公英,风起的时候,随风四处漂泊。走新的路,看新的风景,认识新的事情。那么一生,才不白过。
6 a( K$ {/ F1 p( p1 ^我知道雅浩所说的新路,新风景,新事情,都是他一直想去的地方。 ( @/ g5 }/ H! Z
例如古巴的向日葵花田,例如其他。 ( I: {3 x3 j( h# i
我打开雅浩遗留在古巴小屋的画册。里面有一页被折起。布宜诺斯艾利斯瀑布。
: |- d$ s) m/ f% c' {3 `黎耀辉说,他一直以为站在瀑布下的,一定会是两个人。但最后,他还是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p4 T6 O+ H- M- ~
雅浩,你是否也是一人站在水花飞溅的瀑布下,抬头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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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b% \! Q+ A' r7 N阿根廷这个不算发达的国家,淳朴的异国风情和到处充斥着黑白人种的街头里,我这个过客,犹如是一个突兀穿插其中。
/ K. J: a! U4 n' C; u! e我登报,去旅馆,去酒吧,去华人的聚居地,一处一处地方,细心地找。手执一张照片,为之焦头烂额,奔波劳碌。 7 R3 q3 h$ \) ^
无果。 0 x& C! J. ?2 q" k, F
一个月后的清晨,我醒来后,起程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瀑布。
* S2 M" o* S8 l; B) S/ r4 }. S从高空坠落的水花打入我干涩的眼中,那种刺痛有畅快的感觉。我知道这瀑布下,孤独地伫立过三个人。
1 B+ m' a& H& y' X% F黎耀辉。鲁雅浩。鲁之信。
. L( g# Z8 o$ }5 x" s9 ?. \& G& G离开瀑布,我到了世界的尽头。南美洲最南边的灯塔。 # ~8 ~- p# u7 Q
我站在寒风扑面的灯塔上,看冰霜铺地,看浮冰漂流。目光回转,最后停留在不远处的一个玻璃瓶上。我把它捞过来,拔开玻璃瓶的木塞,把里面的纸条取出来,展开一看。
* _9 e& H8 |+ F* {雅浩的字迹。
. m9 I0 j. @0 h/ C) ]我仿佛看到雅浩迷惘的眼神,他在说,之信,有人说,有些人一旦分开,便永远不会再见。我们是否也是这样? 7 S; Y& M' u% h# g' F7 F6 M l( Y
“不是。肯定不是。”我喃喃自语,站起来望向南方,那里是一个尽头。“雅浩,我们都没有将爱遗弃在能埋葬一切的世界尽头。我们缘分未尽。” # b" @' P/ {% G# V-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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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 e$ _+ s4 s/ s- D! v: c8 k# s离开阿根廷,我去了保加利亚。 * X1 \+ E# j0 A5 r6 y
那一片紫色的熏衣草田,在其中活泼跳动的水灵少女,一把长发在风中飘动的宛如水中的海藻,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随风飘扬。
4 ~! D, l+ Q" X- p- r. w1 j7 |; D9 @青春可人。
& }+ Y8 y) b% s% K! d6 D) \我环视四周。我想看看,雅浩此刻是否也在某个角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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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加利亚一直下,就是罗马。 3 q- d1 D) A/ J7 K
那里有雄伟的斗兽场,健壮的斗牛,和一望无际黄金稻田。 0 D" q# C% M# X% q% M
电影里面角斗士伸手抚过被风吹的如黄金波浪般起伏的稻田我一直找不到,我只能坐在喧哗的斗兽场中,用摄象机往在场的每一个观众席的角落拍去,寻找我一直寻找的人。 3 v% ^8 w3 h) i1 j
在场的面孔,我所看到的面孔,都是陌生的面孔。最后,我的摄象机只能抬头望向高挂在空中的太阳,拍烈日当空。
" E" M h `7 R8 d6 f8 @只有它,才是我熟悉的面孔。 , Z; v$ `8 g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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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g" E4 @7 c隆冬的时分,我到了法国。我终于找到了雅浩停留过的地方。一间中菜馆。 . _, _: Y) b. z! B) d+ e
当我顺着线索来到这里,向老板娘出示雅浩的照片的时候,她祥和的眼睛一亮,问我是否叫之信。
+ ^1 d. O; `) D. h7 Z6 j; c( s1 @我激动起来,立即追问雅浩的下落。
. J8 }' ^: f+ T, C妇人眼神一暗,她叹气道,孩子啊,你来迟三天了。 0 b' T7 X3 J% Y/ F( X- p" Q$ H0 q
我闭上眼睛,心仿佛被车辗过。碎的一塌糊涂。 - {! A6 r4 m0 `9 g* w3 n p
雅浩,他…他好吗?我睁开眼睛,声音嘶哑着问。 ( ?9 g/ c0 f% ~
妇人一怔,摇头为我娓娓道来一切。那孩子受了不少苦啊。他白天在这里做侍应,晚上的时候到西餐厅拉拉小提琴或者弹弹钢琴,深夜的时分到酒吧做酒保。节分省文地把工资一分一分地存下来,作路费。 : e4 \/ }0 j. L$ p- `
我听了心痛的无以复加,我不能想象雅浩为了三餐温饱而奔波劳碌的样子。雅浩是那样的骄傲,他曾经是一个管理高层,他看的应该是一大堆数目庞大的合作文件,写的应该是能够影响城市建设的规划,但现在,他和一般社会草根阶层无异地做着廉价劳工,仅为生计。 6 }- j2 J J% d1 N. l
妇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雅浩很重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一次有人对他无礼,纠缠间戒指被甩到河里,他立即跳下去,不顾别人劝阻地找了三日三夜,找到的时候立即就被送到医院。 0 ~7 h2 u# f' Z. N i8 Z
妇人顿了一下,语气痛心。那次的肺炎,差点要了他的命。 ; I7 o! p, S; w* I: W, q$ }; C Q# u
说着,妇人伸手温柔地为我抹去脸上不知何时滑下的泪水。孩子,雅浩真的很爱你。我不知道他去了那里,但我相信仁慈的天主会保佑你们。我会为你们祈祷。你去找他吧。
# c) d. f, q% i我覆上妇人捧着我脸的双手,报以肯定的目光。
, b! L. Y, E. J' ?% c- e; g但,上帝真的仁慈么?还是他太忙,根本没有空给我们仁慈? $ [, A: H# U# Y' S6 b6 }
我曾经听过,我们的人生,就是上帝的一场RPG。
, t( |8 K( p2 G如果真是有人在我们背后操纵一切,那么我真的很想问问,他的良心何在?
# J7 V* J& z" M雅浩的画册里面有一本书,女孩喜欢向左走,男孩喜欢向右走。他们都是那么的贴近,却又不曾相遇。这本书把擦肩而过描绘的登峰造极。或者,雅浩,我们也如同书中的主角,三日前我下飞机的时候,你刚好要上飞机。我在熏衣草田举目西望的时候,你刚好就低头东看。 P5 m; L# N+ j5 K
可能在这些作者的心目中,我们的爱,我们的痛苦,我们的快乐,都是渺小的。
' E O4 z& l3 p雅浩,原来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你,这些世人为之落泪疯狂心碎的东西,在上帝眼中,其实都是渺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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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M4 I+ E( t2 ]3 s我突然想起之乐,那个同样被上帝忽视的渺小蚁民。我借了妇人的电话,想打,不打。最后,我拨通了小彪的电话。 1 p2 c2 s" V6 r' t5 N& ?4 |
电话接通后,那边立即传来小彪责备的声音。
2 J8 x" u3 {5 Y' p# \“之信,你怎么可以抛下自己的弟弟跑了?” . D9 |9 L. O' l% }+ p! ^
“之乐…他好吗?”
9 w2 Q4 f4 X% h3 [! l“一个小孩子撑起一间公司你说好不好?之信,你到底去找谁?找那个女人吗?之信,你要记住,满街都可以成为情人,但不是满街都是自己的兄弟。你快点回来吧!”
' ]; T" o$ ~8 A2 L' [; A |我依然自顾自地说,“小彪,麻烦你帮我看好之乐,帮我好好的照顾他。告诉他,我很快就会回来。” - Z% W0 y3 @7 m: N s
小彪在那边沉默了一下,最后叹气道,“之信,倩文怀孕了。预产期在下年年尾,我们都等着你这个干爹回来喝满月酒。所以之信,无论你去到哪里,你都要记住,你的根在这里,我们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7 B8 m' L6 b+ \3 R; u& [
对。我是一个有根的人,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知道,总有一个地方我可以回去。
- M' H5 e1 }) R6 h但雅浩不同。之乐砍断了他的根,他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 V- D% K" F h& U犹如面前不明去向的蒲公英。 0 }0 H4 t4 T: v; b
我盖下电话,走出菜馆,迎接我的是法国一片阴霾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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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y9 ]: _+ d& f5 ]! ?$ q& N3 |坐上飞机,透过狭小的机窗我看到外面被我踩在我脚下的古典城市渐渐变的渺小迷蒙。
% k+ M* }( t& { A然后是一片腾云驾雾。一阵轰隆轰隆。
' t( g6 a) X6 L* A( M' ~! c. m我飞在九千多米的高空上,握在手中,依然是影片,CD,画册,还有世界尽头里一张纸条。 3 C6 A+ i; E4 ~* V. H
我到了日本的时候已经是春天,却看到了中国南方冬天也不会下的雪。一瓣一瓣地飘在城市的上空,宛如杭州西湖四月的飞絮。 * @' o L8 T. J; T3 L4 u
我坐上了子弹快车,很快就来到北海道。我站在铺满一片垲垲白雪的平原上,看着远处的那座高山。脑内想起了渡边博子跌跌碰碰地走向前,对着山崖不断大喊,藤井君,你好吗?我很好。那边藤井树躺在医院,轻声重复,藤井君,你好吗?我很好。
4 K3 A; z5 D, @我闭目,想着雅浩是否也曾在这里大喊,之信,你好吗?我很好。 4 j* c6 |' a5 O, T& m
我睁目,在雪地中举步难行地冲向前,昂头对着面前的高山扯开嗓子,用尽力气嘶喊,雅浩,之乐,你们好吗?我很好!我们三个都要很好!
. ]: e* K- B2 W4 Y3 O5 L) ~雅浩,之乐,你们好吗?我很好!我们三个都要很好! % Z/ j2 d2 U8 F# @3 g3 R. J
这时的雅浩,应该站在哪里?
7 Z* J/ A* t3 N: U1 t7 S这时的之乐,是否还在家中? 8 G. u- J4 R3 s" C: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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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盛放的四月,少女的单车辗过落英缤纷的道路卷起地上花瓣飞舞。
" [5 O l# B$ t6 |; P碧波荡漾的麦田,白衣少年处身其中低头反复地听着他偶像迷幻般的歌声。
6 a# ~' e8 {8 r" N& G6 r( ]绿树成阴的夏季,我离开了日本。回到无论春天还是冬天都不会下雪的地方。我的家乡。
) j7 W) B# x! y3 n4 Q因为我的手中,多了一张纸条。从安静地躺在麦田旁的玻璃瓶取得的纸条。 + G5 l9 Q$ E5 H: Y( {8 l
雅浩清晰娟秀的字迹写着: / D& ]% a3 N9 g _. _ x- B0 X7 H
之信,我曾经叫你忘记我。我以为人只要走了新的路,看了新的景色,认识了新的事物,就可以放开昨日种种。但西毒也说,当你越是想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忘记了一件事的时候,你会发觉,原来你把他记的更深。
+ _5 f, L2 Y( D- l& S之信,我想知道你我是哪一种。
/ `$ m4 j2 V4 g9 M* c之信,向日葵的季节来了。我想回去看看,我亲手种下的那些花儿,是否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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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应该要回去了,回去看看,爱我的人,现在如何?
$ F" L/ |* V* [时间的灰烬里,盲武士说,我想在我还没失明之前,回去看看,家中的桃花,开了没有? ; b& G4 U2 B& |) v3 B
那个叫桃花的女子,还在等他没有? - ?- @3 @1 D; e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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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j- {8 e+ e3 k S' t我是一个有根的人。回到家乡,总有朋友在机场迎接我。 $ |# p4 v) t) |5 D" C' Q
小彪又是责备又是欣喜地拍拍我的肩膀,之乐扑上来紧紧地抱着我。他在我耳边细声却坚决地说,哥。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一步。 : _$ t' A4 V) N+ P, J7 |9 l
我回抱着他,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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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2 E9 k+ l3 `4 P j) O; y" b回家的路上,小彪安静地开着车。我和之乐十指紧扣地坐在后座,各自看着窗外的风景。 ( @6 @% X8 N( x% x( ~
突然,旁边响起幽幽的声音,他说。“哥,家中的向日葵开了。”
( T# G4 L: V+ w8 l* {" C& v“恩。”我轻声应和。 ' F, i! g: A0 |( ~
“前几天晚上,有人潜入摘去了好几株。”
2 O& d9 g9 k: |. c8 W) I5 |我转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目光对视中,我就笑了。
: u- f( Z" b7 V: {7 n; `/ W“是么?真是可惜。”
' q5 N8 z- C& v之乐垂下忧伤的眼帘,沉默了一阵。良久,他拉拉我们紧扣在一起的手,“哥,知道麻子的故事的结尾吗?”
& \) M& L1 x$ u. k" w5 |3 }1 h我摇头,问,“怎样?”
8 d4 S% L0 l# b. V0 E0 D“麻子从天桥下跳了下来,流水很急,警察都找不到尸体。但终于发觉不能失去麻子的养母,坚决不相信麻子已死,天天在捡到麻子的那个路口一直等,一直等,等麻子再次出现。” % k2 w* @6 [% U$ v
我笑,“是吗?那最后能否等到?” $ S/ A0 a5 \0 x% \; _9 |' s
之乐摇头,“故事没有说完。” ( y2 Y2 f n6 K9 W; _* U F
之后,我们便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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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4 y- Z4 @, K$ D- z. G等么?要一直等么? $ `: h& y* e3 x+ t
雅浩,我回来了。我在我们第一次认识的那棵树下等你。
* X* U4 h5 n/ l; L4 N' G- c每个月的14号夜晚,我都会在那夜我们认识的那棵树下,一直等,等你回来。 : f) D% Y% g( D8 @9 _2 G b
等你再来看你的那些花儿,开了没有,死了没有,还在没有。 , H% H& |; n9 D0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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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 TALK:
& r0 m) `& X: d' T' v不是一个累字能形容。
; H' [+ }7 q) h I其实很久很久之前,菲就期望能够快点写到这一章,因为实在喜欢这种流离失所的感觉。 G5 i, y& K3 C! M
文章快要完结,菲会尽最大力量在生日前把文写完。后记会在生日那天贴出来,只贴在梵菲自己家,而且过期便删。那些一直支持梵菲的大人,一定要去看。因为里面有你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 I' U7 Y/ r4 ~" v8 A
谢谢各位支持。 $ i) ^1 @6 b$ M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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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2 r7 d" [/ K. Z一切都仿佛是一个冗长而又伤感的梦。
: V; i$ F' B2 ~9 x$ b* k我猛地睁开眼睛,额边泪痕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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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5 E) L" X8 j我从日本回来至今,已经三年。这三年一切都风平浪静地过,雅浩依然没有消息,之乐休学帮雅浩管理公司,我和小彪还是那个小小的设计师。 2 e+ m. W8 j/ }; ~$ k+ z- ^3 X
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唯一好的,可能就是倩文为小彪生了一个男孩,取名百铭。
; c8 e; M/ U; N5 e I/ U这些年,时间就这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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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z1 W0 m6 |* {$ t3 K小彪还是那个多事的小彪,他一有空就介绍女孩子让我认识。每次我借故推掉后,他就好象老妈子那样在我旁边唠唠叨叨。
) \6 I4 H( d5 o就好象现在一样。
- H! a |+ ^; O: S我到他家吃完饭后,和他休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4 G8 G- L) F6 m) j- c# z( o! p9 @他向我靠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之信,倩文有个表妹声乐学院毕业,人长得得体大方,好女孩来的。不如这个星期六……” # A8 b; ^* p* ]: }# j' d
我推开他,“我有事。” ; ~8 z3 X: \* Z- M; G3 F
他又牛皮糖那样粘过来,“那星期天……”
" b; N8 P) `8 E( P; _我又往旁边挪了一下,“我要去工体看画展。”
: t$ N( n% p8 Q9 p他终于忍不住皱眉,“喂!鲁之信,你哪根神经有毛病啊!你还要为那个女人守寡多久啊,难道你想一辈子做光棍?” $ E- L/ ]: f* ?- ~$ d& _
我懒理他,拿过台面上的苹果边啃边没好气地说,“你管我。现在又不是一定要结婚才能过日子。男人以事业为重。”
$ p* E3 o1 z1 D* h, Q“你还好说这个!”小彪声音一下子就高了起来,“事业?你哪来事业啊?你竟然要之乐休学来帮你管理公司,你有没有搞错啊!” 6 M" M2 P! ^5 l7 q" h
我咬苹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咀嚼了起来,“我根本就不是那方面的人才,而且他管理的头头是道,给他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啊。”
+ G. ^+ k9 m% B3 g2 X况且这根本就是他的本意,他不忍心看我每天埋首在文件堆里忙乱得抬不起头来。
4 X& m2 K. Y( \* E对此,我只能承认我没用。 ! u7 n! v3 I& K" b/ }0 }8 s
小彪被我气的无话可说,他粗鲁地用手指戳戳我的头。“我简直不知道你这颗脑袋在想什么。”说着,小彪一把抱起旁边的儿子小铭,又开始说教,“你看我儿子都三岁啦,你蛋都没有一只孵出来。你这样下去难道真的打算做和尚啊?公司的和尚军团都解散啦,现在也只有你这个叛徒没有下文而已。”说到这里,小彪把小铭放在我们中间,轻轻地摇了摇,扯着嗓子扮出稚嫩的声音要孩子跟着他说话,“小铭小铭,快跟干爹说,叫他生个女孩给你做老婆。” 9 z( J9 V% b k' C/ p
小铭听了,拍拍手就跟着牙牙学语。“生女孩做老婆,做老婆。” / ^1 N1 \* O! t: G3 q: @
我看着孩子可爱的样子,就笑了,我伸出食指挑了挑他下巴,也学着小彪刚才的声音去逗他说话。“那要是干爹生了个儿子怎么办啊?” ! g9 v1 R* t8 g0 H3 o$ Q( |
小铭竟然也兴奋起来,活跃地拍着手,“儿子也做老婆,做老婆!” - ?9 w3 r; F4 }6 v/ V9 M
我大笑起来,小彪却纠正,“儿子就要做兄弟,女儿才是做老婆。”
7 r7 G0 D' K. J& }6 e9 ^小铭却好象听不到似的,继续兴奋地扭动着,“儿子女儿做老婆,做老婆。” 2 @) X/ ?/ y/ `
我哈哈大笑起来,继续误导,“你怎么不做我家儿子的老婆啊,说吧,做我家儿子的老婆。”
' X5 u3 ]8 b3 B/ b“做儿子的老婆,做儿子老婆。”
; p; h5 V7 s# k+ E* E1 r我听了更是笑的前伏后仰,小彪却紧张地把儿子抱过来,一脸正经地纠正,“别听干爹胡说,快说,女儿做老婆,儿子做兄弟。”
6 F4 D9 Z& p L0 j小铭还是蹬腿拍手,半懂不懂地跟着说,“女儿做老婆,做儿子老婆,做老婆。” 7 x3 y% r6 P, Z% U1 m; ?3 j
我已经笑的一头栽在沙发上了,小彪气愤地轻踹我一脚,“妈的,好的又不见你教过一点。”说完,马上高声大呼,“倩文啊,我们家儿子被之信教坏啦,你赶紧出来给颗糖他吃把他纠正过来!”
/ L+ r% J2 `1 O( R. W6 I# y$ S m厨房里面马上传来清铃般的声音,“你们两个大孩子不要拿个小孩子来玩啊。” * q5 u) |7 K$ e
小彪还没来得及反驳,但怀中的孩子听到叫声又兴奋起来,“大孩子做老婆,小孩子做老婆。”
/ [& A9 Y* _1 ?4 U+ L/ h3 J8 w我已经笑的眼泪也快出来了。 7 h8 C1 v" ` o# D5 k r( H4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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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彪已经幸福的无可言喻。他应该别无所求,只求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辈子。
5 `& U) {7 |/ L! }9 C/ B+ _而我呢? - q! a- ?: _% O/ m( M, L8 ^0 @; g
我也应该别无所求,从小到大,我求的,其实都不知道得到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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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十四号。 ; \5 o1 m0 y l: V6 G& k, K% c
我按照惯例到树下等一个晚上。夜深的时候偶尔有人过来跟我搭讪,我不理他们,一些野蛮的人便会对我动粗,但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我一根头发的时候,总会有一班精悍的人冲出来把他们拉到一个阴暗的角落教训一顿,然后立即就消失了。 ' ]% F8 [6 r+ u& c7 a+ t& j
那是之乐派来的保镖。
- U' e0 ^# m8 w: M之乐现在接管公司,能力强大得我自己都已经估计不到。
% X! U" k, E; f$ c4 H8 b他或者已经知道雅浩在哪里,然后从中阻止我们相遇。但或者也不会。其实我相信他不会。
1 @& _( R" R: T$ f人是相对的。你累的时候,他也累。其实之乐比我和雅浩都要累。 - W- V# q6 k( Z( D" F
我们现在就好象是在展开漫长的拉锯战,看谁能够忍到最后,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看谁能够胜利到最后。 ( m! v/ N9 h2 i( ~4 }, D
有时觉得,我可能会是首先放弃的那个。 % c5 ], L! S# H- n z
我花了一年时间去寻找,花了三年时间来等待。四年,就这样毫无收获地过去。
4 l4 D2 @8 G+ J$ |: X. Z) h三年来的每个夜晚,我孤独地伫立在深夜的街头,看同性情侣异性情侣一对一对地在我面前走过,我除了羡慕心酸,除了无尽空虚,还能怎样?
6 |6 O: _* K" D! R, S& N! K O其实,我到底还能支持多久?我什么时候会屈服?我会怎样屈服?我会放弃哪个?
4 D1 a, r( _( @雅浩,还是之乐? . O) v, x, W0 h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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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l. E' W; Y5 ]/ j电话的铃声打断我的愁绪,我掏出手机一看,是之乐。 6 n0 x( u1 [( B m3 F; j4 U
我奇怪,之乐从来不在我等雅浩的时候给我电话,怎么今天? % T+ Z6 j# V6 N& E. l& L
我没多想,立即就接了。 1 E6 @# P0 Q; p2 t/ M, H/ u
“哥,在等雅浩?” 4 V4 B* \1 h9 P. x( X
“恩。”我点头,“有事吗?”
# F, U. I/ U- o+ w6 A5 M8 s& m* ?那边沉默一下,“没什么,突然想你了,想给你个电话。” 0 r; C- @/ K$ z- t
“呵呵。”我笑了起来,“不会是这么大了,还要哥哥哄你睡觉吧?” , L) v6 ~+ [ ^
“呵呵。”那边也传来之乐的笑声。 ) _$ h. O" a" @( ?" B2 n# b, Y; Z: y; [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 M u5 W; ]( W9 J$ \( u
良久,之乐开口,“哥,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一直知道雅浩的下落,但瞒着你,你会如何?”
1 `+ a5 C8 X# O3 @我轻笑了一下,“那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 y2 j4 a. |5 c" |1 \6 _0 y那边顿了一下。 0 ~. Z0 |7 N" N" b" L; @3 B9 Z
我继续说,“之乐,你大了。有些事情不用哥哥教也知道对错,你觉得对的,不用再来问我。”
+ z: z' y, C T& ^我说完,就听到之乐在那边失笑,“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感性冲动的哥了。以前你肯定会大声骂我。” , F& J9 Q# ~" A! ]. q! }
我也笑,“原来我以前是这样做事的?真是失败。”
0 f1 W% B7 f5 A" f之乐再沉默一阵,“哥。你信不信我这些年其实一直没有调查过雅浩的消息。” " m U! v/ f( y3 Z' W3 u
我答的很干脆,“你说出来的我就相信啊。”
0 I2 l% X# y$ j2 e, |! i那边之乐笑了,“哥。我一直在想,如果在我不干涉阻止的情况下,上天让你遇到雅浩,那么我就自动退出,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4 ]. s$ |( a6 B
“之乐还是觉得哥会放弃之乐。” , b+ ]6 g. b" u, T& B
之乐在那边愣了一下,然后苦笑,“哥,你太执着。有些东西,一定要放弃。有时世事就是这样无奈,拥有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少,还要在极少的情况下作出抉择。” ) m3 g# R6 j5 R3 \9 Y; \. O
我也笑。对。所谓抉择,都是在一种遗憾与两个人之间回旋。
( i4 B- I7 C5 x2 }& t“哥,我有时候在想,从小到大,我目光就只放在你身上,我只有你,我觉得你是我的唯一。我到底是不是因为觉得我在你心中不是最重要,所以心有不甘,还是我真的是像情侣那样爱你。哥,我曾经那么坚定过,但现在,一切都开始混乱起来。” ( F1 s+ J$ |* b" f$ }' I
我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沙哑伤感的声音让我痛心。
. R: k d6 m; n& h0 v“哥,你爱我吗?” - s5 @/ ]$ w% w/ B
“爱。”我再次干脆。
( ]4 q1 Z+ t" P$ }" w4 Z“雅浩曾经放弃一切证明他爱你,你呢?你要怎么证明你爱我不少于雅浩?” : b j8 _" Z( u; c0 F1 s
我又笑,“真是陈腔滥调,你比了这么多年,还没比够?”
+ ^$ N' \9 Z# C% G- b) r1 c之乐无奈,“它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我一直隐隐作痛。哥,其实不是我不想放弃,但我真的找不到放弃的理由。哥,或者你可以给我,放弃,还是坚持的理由。”
) c, k# A8 f. v# h" V. j* P我感到之乐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马上屏住气息听着。 8 c' J: x; f% U* L. P) n" j
“哥。雅浩好象很喜欢红酒。你知道那一家的红酒最好吗?”
; L7 {) T1 g3 P- F“之乐…”我声音已经不稳。
3 B6 J0 U$ v) P: r+ x“去吧。城西的红酒店。帮我买两瓶上好的红酒回来。” 7 u! H: s7 p3 q1 |" p% }4 H' s
电话挂断了。 5 K, q+ I8 E7 u2 p' X
我闭上眼睛,眼前出现雅浩闪亮得如同茶晶的双眸。 ; n( t* D; i6 _.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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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k7 Z) S6 R1 }我飞车到城西的红酒店,抓住老板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雅浩的人在这里打工,老板觉得莫名其妙,立即就摇头了,“这店子开张到现在,一直都是我打理,没请过任何人。” ; k: t; h0 _* V
我疑惑。不可能,那之乐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 y. b% H, j; o# J+ R* I- _
老板见我不愿意走,又问,“先生,你到底是要买酒还是找人?” & o0 D' X, m) I6 L7 F B0 [
我回过神来,“买酒。你给我随便包两瓶上好的红酒吧。”
2 d6 g) Z% }, a5 U8 R8 S我说的极度敷衍,老板一看我就知道并非爱酒之人,摇摇头就去包酒了。
6 V" b, I8 Z3 J2 o/ D我在等他包装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 D' F: _2 U6 r% [“老板,上次定的那两瓶NIKILA来了吗?” - w4 w% j3 H) J* p! G' }
磁性熟悉的嗓音剧烈地震动我的耳膜,我立即转过身来,猛然僵住了。
* z% `& @7 q. U% \真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 S: O# k; @* E/ V* @( E0 ]% E我紧紧地看着他,仿佛要看出这些年来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的改变。 6 p6 D" K& t7 u. ?+ @+ m9 q
高挑俊美。 : Z# [8 V2 [& y
他比以前,更让人移不开目光。 0 r5 D3 ^7 z$ }- A# G) K6 ~
我木然地立在一角,目光紧随迈步而来的他。看着他的目光不经意向我瞥来,然后也是呆了。 4 [6 y% \' W' D) Q6 n+ Z; m1 ~
世界仿佛就要在此刻停止转动。我们分别伫立在世界的对点,默然地相互对视。诧异,惊喜,愕然,千思万绪在彼此相望的眼中千回百转。 / S( A: z9 Y' J/ |9 P
我们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说出哪怕是一个字。 4 `' ~ \8 t- W9 |" F2 W* p2 t0 s
无声就是这样在我们之间流转,打破它的,是老板的职业笑声。
. A" t* e3 p. m, b2 q& |2 O4 b“呵呵。不好意思,鲁先生,要你等久了。你的酒我早就包好了。我给你去拿。” ' V0 n+ o6 ~! X
说完,老板从我们之间穿过,向酒库走去。
$ s v; V5 e. b% c% x/ P我们彼此都回过神来,向对方迈进一步。
u; N9 x0 g" O“好久不见。”雅浩首先说。
0 X. h6 w9 T% l' W% C* {0 z2 @我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了。我和他之间,竟然也有只能寒暄两句的一天。 # p2 X' w8 V9 B( Z& I
“好久不见。”我照样这样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 g( y9 d: W% g& }) s
“上个星期。” / y j3 x" P/ y0 g* ?, N6 z& F2 P+ T
上个星期?我心顿时紧了一下。他上个星期已经回来,但现在都没有打算过去找我。
4 B. `9 I _7 S D' g他好象看出我心中所想,马上接着说,“我…我最近都好忙。”
. K$ ]6 N H2 s+ C" @& J- t我抬头看了看他,这才发现他的一身悠闲装也是价值不菲,我问,“你…这些年,过的如何?” ! g G( L3 z0 c$ _
“我几年前遇到我朋友,他叫我去法国帮忙打理家族生意,日子…很充实。” 4 E% {) T; j4 o' s1 _7 F
朋友?什么朋友?我张开嘴巴马上就想这样问,老板就出来了。 ) i1 q: D. u8 @# n& }, M4 ~0 J
“鲁先生,你要的酒,你看看。” / _ @) n. E7 p. ^. b# g0 [0 b
雅浩接过看了两眼,“好。”
& Z8 t3 L7 q2 c“是刷卡吧?”老板又问。 8 ^& Y( A& k* m4 V- U* e
雅浩点头,从钱包中取出信用卡。老板也顺手把我要的已经包好的酒递给我,“这位先生,这是你的。” / E3 Q6 ], w/ Q
我目光马上从雅浩身上转过去,愕然地看了看,才想起自己要了酒,马上边找钱包边问,“多少钱?” ( X7 D. t: C2 F, E+ Y+ q
“一起算吧。”旁边的雅浩说。 6 G9 x$ }5 L$ n! ]( D+ j0 E! B
我马上阻止,“不,我有。” + a. G# ^' d/ I2 ] Z( C
说着,我更粗鲁地将钱包从衣服中扯出来,却在雅浩的一句话下,动作噶然而止。 # c( u B# b3 V# B# o7 F. p
“之信,我想为你做点事情。” 7 x. y9 H. X5 k" i
我整个人呆如木鸡。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无法言语。 2 Q1 _6 g+ A( B. S& S. {
我爱了阿光十年,他出卖我后为我做的事情不过是给我两千块。 7 U3 w! R5 N3 G* t
我找了你一年,等了你三年,现在你为我做的,原来也不过是帮我支付这两瓶红酒。 * G- N" |- T9 j
我的爱情,都是廉价的。 & f3 y4 S& ^, ]
我头脑仿佛受了重创,迷迷糊糊地垂下手,低下头,不看他。 ' t$ G1 l' k" k% K% W& o# _" _
雅浩把付了钱的酒递给我,我无力地接过,然后没说话。 " ]# B2 ?7 g6 D1 ` R
世界一片寂静,我仿佛在死寂中无声无色地沉睡过去。
: i: c* P3 j' e& S7 g+ Q醒来的时候以为雅浩已经走了,但抬头的时候才知道他原来还在。他看着我,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说。好不容易决定开口的时候,外面传来汽车鸣叫的声音,雅浩立即如梦初醒地往外看了看。 1 r( v+ P+ M- t( {) l% A
我问,“你朋友在等你?”
) @8 h1 ^ W& y( g" M他点头,“之信,我迟点找你,你的电话……” ' m6 ~2 \# |' R$ s
说着,雅浩掏出手机想要记录我的电话号码。 5 F- p, J1 z1 U# o! E; P0 N1 y& U+ `
我说,“还是四年前的那个。” ' M" B& a5 @! D& a
对。还是四年前的那个。我一直怕他找我找不到,一直不敢换。 ' A1 x( F3 R2 T. _0 _
现在想来,或者他已经不记得了。
/ r2 @! \0 v7 C7 S但他却没有问下去,我说完之后他就立即把手机收起来,“那我迟点找你,我现在有事要先走了。” + Y2 z! B: a/ n! [9 N
说完,他就小跑地离开了。 4 H3 d! L!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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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脚步缓慢地跟了出去,漠然地看着雅浩上了一辆名贵跑车,把红酒放好后,就一脸歉意地对旁边的怀孕的妇人说了些什么,妇人高贵体贴地笑笑,之后车就开走了。
, x1 t2 G! c* v- L" ~我静静地看着扬尘而去的跑车,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剌剌声。 / d1 h$ S4 f& x. U
到底站了多久,我才愿意提脚转身往前走。我一直走,机械性地运动。 8 ?! X0 G3 ^1 M" ^
最后经过江边的时候,我把手伸出栏杆外面,渐渐地,渐渐地,松开手指,然后咚的一声,水花微微溅起,我的手机迅速向下沉。 , w$ {# W i* B/ R0 p" J) c. \
涟漪过后,水面又恢复平静。我把手缩回来,然后继续麻木地,机械性地,往前走。 - z" a5 j; L2 T+ Z: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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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看到雅浩了?” / P, F7 X' s e
我只身一人回到家,在大厅等我的之乐站起来,小心地问。
" N% g( c$ D; G+ `% R. `我漠然地点点头,声音清冷,“对。承你所愿。” % k# v C% `+ c- j
之乐奇怪,“你…你放弃了他?” ; U- s6 ~, V. ?& z- f
我自嘲,“难道我要去跟一个怀孕的女人挣老公?” 3 r `+ i) e# e7 P0 L. i
“雅浩结了婚?”之乐愣了一下,马上就坚决地否定,“不可能。”
6 C) s: H6 z1 a y, m/ U我看着之乐的样子,马上就笑了。现在好象他才是雅浩的情人那样,坚信自己的爱人不会红杏出墙。
: d ^9 y% z- d* i/ v“是吗?”我不和他纠缠,继续摇晃着上楼。“那可能我看错了。” 4 x% h# {$ c0 K5 d- \( m
“哥。”之乐叫住已经上到楼梯中间的我,“你怀疑是我让你故意看到这一幕?”
6 e U+ Z/ s% { W6 |3 L我顿了一下,转头对他笑,“我说过你觉得对就不用来问我了。”
+ `6 z/ E9 S$ V- q我的云淡风轻让之乐受伤,他整个人震了一下,跟着苦笑,“哥。你已经不相信我了。”
0 Q( d9 l8 K, v# P0 \8 k# k& b我叹了一口气,顾自上楼不与他争论。 ) i" |! U' L, z" G2 \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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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么?我曾经也相信我和雅浩的爱情不会过期。
( N# n. y( o* r- y; ]* h. ~" a0 n; O但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会过期的。什么都会有一个限期。
E/ u8 ?, ]$ y3 j凤梨罐头的保存期不过是三个月,我们的爱情,已经经历了五年的风风雨雨了。 & D% e8 A* s: F w6 T* n: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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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格子廊。
3 \5 o+ @3 h/ d( h. e0 f“有没有搞错啊。这个球这样也能进去!”我激动地拍了一下台面,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继续一边看挂在半空的屏幕一边吃小吃。 ' i7 Y3 K7 O. t+ ~! S+ D
亚洲球坛盛事,有男人的地方,也就会有足球联播。格子廊这几天一改之前嘈杂的音乐,在每个角落摆放好屏幕,一到时间就开电视让大家全场直击。
/ ~2 F! `$ h" g7 w& y6 K* v4 J0 R球赛过了半场,中途休息的时候,一个男孩跌跌碰碰地撞上我的怀,然后抬头对我笑的暧昧。我一看就明白什么意思,低头对着他的唇就是吻。
; ^$ a; a8 N7 n& S辗转流连,热情如火。离开的时候男孩已经被我吻的上气不接下气。 * S4 Y+ ]5 J" }1 ? g- V0 @
我轻笑,“看完球赛再走。”
. b+ }( ]& \& k6 s7 I男孩娇嗔地皱皱鼻子,恶作剧地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笑说,“那就好看你运气如何了,球赛结束之前我还没找到伴就回来找你。”
; E) I$ j2 s1 ~说完,男孩转身就跑去找别人了。
9 S! {6 i% J' p( O# O- x; |% I我笑着摇摇头,转过身来正要抬头看屏幕,赫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 ~0 Y8 Q) M2 B. |他面色苍白,紧握的拳头不知因激动还是气愤微微地发抖。
( f8 U: M, n- ?; v我看了,不在意笑笑,“这么巧?” ) E G* ^2 H5 F
他换了口气,生硬地坐下,不做声。我一声指响,叫来一杯啤酒推给他,“啤酒可以吗?” 7 G( ]/ d% w# L/ c5 z# r
他一声不吭地抓起酒杯往口里灌了一口,再用力地呼出一口气,看着我问,眼神有着责备,“你常来这里?”
# u; q5 _, ^: |6 I8 l# ?: |' C我耸耸肩,“现在不常来这里了。最近新开了好多酒吧,比这里好玩。”
5 M9 J" v F& w: \/ S雅浩听了,面色更是一沉。一口气把手中的啤酒喝完。 % n* {% v& E2 Q' C4 E
“你也来玩?”我边说,边要酒保帮他续杯。“呵呵,让你坐到我旁边岂不是会很影响我销路?”
" W' R' f# F/ m9 ]9 K& D我的玩笑雅浩显得一点都不好笑,他依然沉着脸。 ^8 n5 V- @! h0 x0 o6 z7 m2 U, o1 ?5 r+ x
“我来找你的。”说着,雅浩又喝了一口,“我之前打了好多次你的电话,一直在说没有这个号码,今天经过这里,碰碰运气,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 y% E/ a/ n1 U3 n% ~/ {
“呵呵。”我若无其事地笑笑,“我的手机几天前不见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在这里说。” $ z% \' {# g$ f, H! [+ ?# e+ @- y1 F
雅浩看了看我,样子愠怒,但他还是忍下来。他喝了一口酒,呼出一口气后,终于直说,“我两个星期前回到我在法国打过工的那家菜馆,那里的老板娘跟我说,你来找过我。” ( ?# B7 a) t/ d, |0 A6 O- j
我听了,心震动了一下。避免将自己的慌乱泄露出来,我立即低头详装喝酒。 7 {0 T+ P0 S* B$ ~
雅浩继续说,“我当时…很惊讶。我没想过你还会满世界的来找我,可是事情毕竟过了四年,四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我真不知道还该不该去找你。” $ k3 l7 ^; Z' i9 u2 O
我苦笑,语气沧桑。“也是。四年了,成家立室的成家立室,飞黄腾达的飞黄腾达,独自一人的还是独自一人。也实在不该去扰人生活。” 4 P* x, F0 t5 |
雅浩对我话中的讽刺显得似懂非懂,他看了我一眼,伸手想要握住我摆在台面上的手,我却如碰到毒药一样缩回,他愣了一下,只能尴尬地把手缩回去。 5 \0 M* G/ N$ z3 `
“之信,这些年…你过的如何?” : C# Z3 F/ x; B; \
“如何?”我喝了一口酒,“不如何。日子照样的过,照样上班,有空照样到这里夜夜笙歌。你呢?你太太的预产期是何时?”
9 f' s+ C. p+ l2 a1 I9 |) o“我太太?”雅浩转头疑惑地看着我,就在我以为他会否认的时候,他又把脸转过去,幽幽地说,“应该在年尾。你呢?你和之乐……”
" _3 A* n/ n* U5 P7 S* k“你觉得我会和之乐怎么样?”我嘴巴比脑袋更快地出言反驳,过后发现自己失态又马上喝酒掩饰,把声音压下来,“我和之乐…还是那样。” 4 u( O% |5 s @* J
雅浩看我的眼神亮了一下,然后低头轻笑起来。那样子,实在让人心荡。 , N& U4 Q6 Z9 B4 k
“还记得古巴葵圆那个女孩吗?”雅浩突然问。
! b8 f( @/ u& |* b“啊?”我回想了一下,“记得,怎样?” 1 \5 W7 }$ k ?+ P7 {
“她上次来找我,跟我说葵圆最近出现了一些经济问题,希望我能帮忙。我很快就答应了,而且还介绍了几个在古巴有物业的发展商给她认识。上次买的红酒就是给她送给发展商做礼物的。”说完,雅浩样子狡黠地看着我。 9 ~+ d+ I4 W2 f5 S! _( w
我呆了一下,脑筋转了几个圈才明白个中意思。然后就笑了,那种快乐,自嘲,释然的笑。毫不掩饰。 : |( W h! m O+ R
雅浩也跟着笑了,他向我靠近一点,想问又有点不好意思,“你…你真的常常来这里?”
+ ?" |# m+ t" u) g我挑起眼睛审视地看着他,接着又忍不住失笑,老实招供,“四年来第一次。”
! g, x) ]% j+ m+ \. `3 c+ D答案让雅浩满意,我看着他满足地呷了一口酒,一段记忆突然涌入脑海,“我记得上次我从这里出去之后,回家差点被你阉了。” 0 E. C( P: h* Y+ y% U: m
他马上把话接下去,“我还记得一次你看见有女人从我办公室里出来就乱吃飞醋把公司闹的鸡飞狗走呢。” 2 b" t, d1 b4 h' z- J
说完,我们都笑了。
6 \ @! ^2 }! N$ e: C1 c原来以前的我们,是这个样子的。 0 z6 T0 f" }8 \' R& R7 }! ?5 K( d! Z
球赛又开始了,周围又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我抬头向屏幕看去,看见两队队伍进场。 4 h$ W) ?- y- h* v9 s y# k+ M+ C
雅浩顺着我的目光去看,问,“你喜欢看足球?” ) S# w# H: a2 ]0 G3 W2 D
我点头,“你不喜欢?” ' K4 H4 X, ?; w6 q
雅浩摇摇头,“一帮人围着一个球踢来踢去有什么好看?我喜欢看NBA。” 3 t2 C' f( ?/ W4 s& f3 f( }
我皱皱鼻子,“那还不是一堆人围着一个球拍来拍去。”
8 R8 G! H8 `4 N- a+ x雅浩不理我,指着屏幕问,“这是哪里对哪里啊?”
9 B9 V i6 b0 R“红衣服的是英超,蓝色的是法国。”我解说,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薯片,自己也跟着吃了一块。 8 V6 {: l% x9 S$ X3 ]) W
“哦。”雅浩边咀嚼边应和,就着我的手,把我手中酒杯拉过去喝了一口,然后又问,“战况如何?” ) H! U( S" S6 \6 b
我身体向他那边靠近一点,提起他此刻还覆在上面的手,就着他刚才喝的那个位置喝了一口酒,“1 :1,不过可能英超会赢。”
$ `7 s9 f6 Y5 f5 F“为什么?”雅浩也向我这边靠。“我觉得是法国。”
5 i# k e: w- O2 C8 x/ i+ Z) C8 j我向他挑挑眉,“经验之谈。你等着瞧吧。”
7 S+ ~1 D& d2 n1 c" W“看最后怎么样!”雅浩给我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又静静地抬头看电视了。 ' U$ q' B5 R; J6 K1 n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其实我知道我们的心思都不是放在电视上面,此刻,只看谁先开口。
) r0 x" z' ?$ O' C* Z: t, l最后还是雅浩先开口,“之信,你会不会为了我放弃之乐,跟我一起回法国?” $ h5 { ^9 z5 _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和他拉回到刚才的那个距离。我看着他,神情复杂。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摇摇头。 ( I0 e ~1 R# F! m7 g
看到我的反应,雅浩自嘲地笑了,“明知道答案还要问,真是没趣。” $ }- l2 t/ ^& E
我无奈,“雅浩,那你呢?你会不会为了我,回到有之乐在的地方?”
; J- S- G1 [7 B! {' |8 J( O, ^雅浩看着我,同样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选择沉默。于是我也笑了,“算了,不要管这些问题,我们好好的过完这一夜吧。”
: Z+ d6 Q( L% A6 d雅浩看我的眼神暗了下去。他低头轻语,“对不起。或者我四年前跟你说清楚,你就不会浪费四年时间。”
1 R3 k& _3 W( l. M4 Y我的心一紧,然后也是扯扯嘴角。我转身抬头,装作没看见,装作没听见,继续看着电视,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作球赛评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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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R9 N! A; b; a; B8 c! D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候,终于到了散场的时候。
1 m! p H: {) V- `5 G: Q5 I! a$ f7 Q果然是英超赢,雅浩失意,我也不见得能得意的起来。 ( h9 B" A: L# K) ^: v
酒吧内的明灯灭了,换上幻影旋转灯。没有了喧哗喝彩,周围响起了每间酒吧都有的迷幻音乐。 ; p; \ j1 b4 ~# m ?+ @, `
我和雅浩静静处身其中,最后,我跳了下高脚椅,对他说,“我是时候走了。”
% i1 n7 @% ?3 B( d5 M2 `“这么快?”雅浩显得有点惊恐,“还没过十二点。”
0 B0 D% b0 C3 T! d) L我笑,“童话式的故事早已过期。十二点已经没有灰姑娘的水晶鞋,只有对镜削苹果的魔法。我要走了。” - G' O8 Z( C) J5 ^9 T
雅浩紧紧地看着我,最后失望地低下头。他知道他已经留不住我。 2 j/ H$ B+ i- `5 ~* B
“再见。”他抬头,淡淡地跟我说出这句话。
# G1 Z* p% B% k1 \( a4 a6 h0 \“再见。”我看着他,也是淡淡地说出这句话。 % e+ m/ y; Z6 r) G0 ]$ P!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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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b0 k5 {( w6 d我与雅浩对视片刻,然后,毅然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 J; K! t/ I' H; z( O8 ? C我迈步向前,直到出了这个酒吧的门口。抬头,惊觉今夜月色清冷。
2 q' \% q7 n0 J. g( _; Q* [" h我记得曾经有一个叫fanfei的作者曾经写过这么一个场景,女孩和男孩在酒吧分手。男孩在想,如果她回头看我一眼,那么我就不会放开她。女孩在想,如果他叫住我,那么我就不离开他。
) ~% e' }/ g% i' l他们这样想,最后就这样分开了。 + E( m% M* i! r S7 p% D
不知道我和雅浩是不是这样。 6 e& I4 F# N7 o( K3 f, r$ N/ z8 s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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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等雅浩的那三年里,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要是我找到雅浩之后,怎么解决我们三个之间的问题。我记得第一年里面,我还是强硬地想着要直接把雅浩拉回家,然后当着他的面对之乐说,要是你以后再搞什么小动作我就把打你一顿然后再锁起来。第二年里,我只是静静地想着如何在他们之间调停。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是习惯性地在等了。
- h. o( s8 l, f/ ?- e习惯性地等待着等待,习惯性的等待着奇迹。 & {3 |/ O# S t0 g3 p
我曾经那样地去挣扎过,但最后放手的时候,也不过是如此。就好象是几年前那次身处医院时,我离开阿光的情形一样,其实也不过是如此。 * R9 k. _. c2 q- {7 ^( D
我突然想起了小柔和浩君。 : e; l8 j! `' V. A. U: R
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在一起的情况底下,浩君把戒指放在盛满清水的水杯里推给小柔,而小柔就是那么顽皮和婉转地拒绝了。 7 {) ]* q! F4 C5 A F/ y) w4 }
苏永康对张艾嘉说,要站在浩君的角度去看问题。 % J! G; J- |/ z- ?: m
我现在终于明白。
, }* U; W q6 P5 u& r我一直在想,我要怎样补偿给雅浩。我一直和之乐在努力地经营他的公司。但现在,我知道这些对雅浩来说,其实已经不再重要。 ) O# L+ e7 ~, H& d: S6 s* A
他在跨国企业里担当主干角色,发展远比在国内的一间大中型企业里广的多。我根本没有资格要他为我作出任何牺牲,回到这个局限他而又充满不愉快回忆的地方。
% ]/ P# ~6 J3 M S6 G有些人一旦分开,还是不要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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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之乐在大厅里看文件。
0 ], { C1 b- O& [我知道他其实不是在看文件,他是在等我。 ' Z* o+ b$ B. e: d7 [
我走过去,坐到他对面,说,“这么晚还没睡?”
& }$ _9 S2 @4 r( K( S) I之乐点头。“哥。你刚才和雅浩在一起?”
0 L M9 z, t, }' Y我点头。
: |% e$ J# ~6 \; F& A之乐轻轻的叹息有认命的意味,他问,“你们…你们打算怎么样?” ! t8 I5 T* U7 Z4 O
我也笑了,“没怎么样,以前我们各自的日子怎样过,以后我们各自的日子就怎样过。”
1 Z+ y% Z+ v2 s G1 I+ l之乐惊讶,“你放弃了他?为什么?”
/ Y# G# O' t: Q! F我不答反问,“之乐,你不是一直希望这样吗?”
# [) A" I0 N3 {. ?7 H6 G之乐一时无言。片刻,之乐幽幽地开口,“哥。就算你最后选择雅浩,我也会祝福你们。” 4 C4 ]: v# J9 J, ^
我又笑,“我知道。你会在遥远的地方祝福我们。”说着,我把话题岔开,“之乐,四年来,我们都没有好好的聊过,我们今天晚上好好的谈一下啊。”
( T, d3 Q4 S) t! D9 L: F8 d+ c之乐看着我的眼光充满了疑惑和震惊。我知道他已经猜不到我心中所想。 9 Z8 y0 l4 }+ T8 Y; a
我问,“之乐,这几年,你过的如何?”
4 ^# I1 L @' y! b4 l之乐想了良久,最后坦白,“不快乐。” 4 g/ ~8 t: m8 L
“恩。”我应和,“为什么?”
1 b* t4 ~4 n- W! v8 M6 M: X, M0 d“因为我看着哥一直都不快乐。” 8 @) t( W8 d0 X
我笑,“之乐乖,除了这个呢?”
) @6 u5 l4 t) P; z之乐又想了想,“我觉得自己很卑鄙。我做了很多我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 Y0 K" |1 j+ K6 h& `! z' @& o
我点点头,“还有呢?”
+ H5 k( j( N1 i2 _! p7 l2 X- c之乐再想,“我不喜欢看这些文件。它比我以前的教科书还要难应付很多。但我却要比看以前的教科书更加细心地看它们。”说完,之乐把手中的文件往台面晦气地一扔。 ) w) ^% b/ m: ~3 b t: D
我看了看被他扔到一边的文件,继续柔声地问,“还有什么?” / ?2 p* X' | y- [6 L4 j" u
之乐又沉默了一阵,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不喜欢这屋子。很大,没有人气。我想回到我们以前的屋子,那里全都是快乐的时光。” 0 ]+ o9 B& U/ v _' [* a1 [
我温柔地笑了,张开双臂,“之乐过来,让哥哥抱抱你。”
2 }/ N# S& F% s( n, E之乐愣了一下,但下一秒,他还是扑了过来。 9 @3 \! E1 W& l% [, G- k8 E8 G* y0 _
我抱着不安的他,轻声地安慰。“之乐,不愉快的回忆就要忘了它,不喜欢看文件就不要看。不喜欢回公司可以继续去上学,不喜欢这屋子可以回到以前的家。之乐以后不用为了哥哥,再去委屈自己。知道吗?” / u k, @+ I' M: I
之乐在我怀中抬起头,提心吊胆,“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会放弃雅浩?”
% l4 J/ e6 s- _- s) u5 s我笑问,“在之乐心目中,一直认为哥会为了雅浩而放弃你?”
* {2 j; H" w+ [之乐顿时垭口无言。他呆了眼,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
+ }8 ]; Z! u+ @/ \4 q+ W+ L4 @我溺爱地摸摸他的头,“有些事情,之乐始终还是不懂。再大一点吧,再大一点,可能之乐就会明白。” - y& b5 L) }* @( o2 |* X
说着,我轻轻推开他,站了起来,“好了,晚了。早点睡吧。这些文件不要看了。”
0 U# `% L. i8 ?/ p“哥。”之乐叫住我,他挣扎了一下,最后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6 w/ O6 K' z+ D1 ^/ H5 D我依然微笑,手安慰地摸摸他的头,“早点睡。” 5 \4 j8 d6 R9 S' W5 G% M3 N!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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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S% Z Q1 O' u) y机场内响起广播小姐明亮清澈的声音。
5 m$ y3 Q) C9 T! }, c3 H* N“请前往东京,编号TYK3629航班的乘客立即办理好登机手续,准备上机。重复一次,请前往东京,编号TYK3629航班的乘客立即办理好登机手续,准备上机。”
2 {2 z, S4 D# J我把报纸折好,提着行李,过关,入闸,登机。' N& C( q" o+ }: A( ?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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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三年没有坐过飞机。在寻找雅浩的那段日子里面,我已经习惯在睡觉的时候听飞机飞行时轰隆轰隆的响声,醒来的时候看地图找我所要去的地方,饥饿的时候吃飞机上难吃的飞机餐。( H# H* c1 G% Q" N8 Q0 t: E
但现在,再次踏上飞机的此刻,头的眩晕却还是那么明显。1 B0 G$ ~) { `! c5 p, ^0 u$ ~
曾经经历过不代表永远都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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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 ~0 q% y5 {$ C6 K我让机上人员帮我把行李放好,然后就立即坐下,揉揉发痛的太阳穴希望能让自己舒服一点。空姐看了,体贴地问我要不要药,我摇头拒绝了。我希望看着飞机起飞,看城市在我脚下沦陷,我不想那一刻我意识模糊不省人事。
; d# c4 v& R# [我想亲眼告别这个城市。我想亲眼告别家中后院那些素面朝天的向日葵。# m& W2 V0 ~/ ]1 m c$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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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耳边响起了引擎震耳欲聋的轰鸣,当空气压逼耳膜产生让人呕吐的刺痛,当飞机把我带上九千多米的高空,我就是那么清楚地领略到了告别仪式的代价。* G! b0 F. H/ X0 y' ?& v
飞机终于平稳飞行,我脚下的城市被浮云所遮盖,我终于满足地闭上眼睛。在一片白茫茫的云海里,我再也没有理由和不适对抗,我放任自己沉重的眼帘就这样垂下来,欲就此沉沉地睡去。3 r8 z' _& u) q, b0 B
闭上眼睛瞬间,梦魇就凶狠地向我袭来。我意识模糊之间,仿佛看到了我今早我留在之乐台面上的信,仿佛看到了之乐展开了我今早留在他台面上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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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2 s2 {- }: r. I我曾经看到一个人说过,
3 M5 q! H. ^, N! S9 |0 V高考一场,十年之后依然有人噩梦连连。
/ D; v: H! q* _如果爱情是一场高考,那么多少人愿意出家做和尚。
: I7 f/ ^. U$ g) j8 T: U之乐,
! o& u1 M# e, q1 j0 U我、你、雅浩、阿光,我们四人的感情戏,上演的比任何一场高考都要惨烈。5 r9 L+ x4 D-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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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乐,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却还记得你出世时的情景。0 U4 r7 @& R! ^1 F* S$ Q% v
当日,八岁的我在产房抱着你,听你嘤嘤的叫声,母亲伸出颤抖着的手摸摸你的头,她祥和地对我说,之信,这就是你弟弟,你以后要好好地去爱护他,要好好的去照顾他,相亲相爱。我当时用力地点头,我紧抱着你,想,我长大后的弟弟,一定是个鹤立鸡群的人。8 g1 X! E; v. b$ t2 ~; }
果然,你从到大,就没有让我们失望过。无论生活还是学业,你都处理得当,从来没有让我担心过。反之你还一直在我背后支持我,为我做了很多我至今可能都还不知道的牺牲。
6 H |" q- T `* ?1 r0 o" @之乐,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弟。你是我最爱最关心最能为之放弃一切的人。# f! F; N; y2 ?2 o) @5 D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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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你还是会不相信。5 i1 `" E# O4 T- d8 n# x
你始终觉得,我爱阿光的时候,把阿光看的比你重。爱雅浩的时候,又把你抛一边。
' I- `" O. U) C+ l' {4 m+ O你无法容忍,一直问我,到底要你,还是要雅浩。为什么你最重视我,我却始终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1 v2 H% F! {3 C* r( \, t
你的疑惑,就好象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人家有右手有左手,而我就一定要被迫砍掉一只手那样。 r8 S0 O# J7 P m4 S2 R
我一直在挣扎,我一直在想。8 K) J1 ]/ O# R. K0 Z0 [7 r
要怎样,才能把我的两只手留下来;要怎样,我们才都会快乐。
! s6 G [6 P% o; p$ B$ Y' h; h但没有。
9 ? Z. G. v3 Q* u; S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把刀搁在我的脖子上,问我要左手还是要右手。( ?. W# j$ l4 q/ M& {4 ?, }$ x
我会回答,请留我一个全尸。1 @2 |7 l" ^# h p* M
但现实始终很残忍。我连这个选择都没有。8 R, A' `, H' A$ A+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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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l# m1 Q# Q: U之乐,我们看的言情剧里面,有很多人能够为了爱情放弃一切,不惜一切。
6 X/ e* k- n! y8 c( @$ b我们为之感动,因为现实中不可能发生。 [% O: k, v2 g: h3 T0 M9 D9 G
就像我,& z0 [0 v9 ~. r! v& O$ A$ E* w
偏偏就不能。
/ M7 F( F& L. |5 G" K7 o就好象很多人,他们吃饭用右手,写字用右手,做什么都首先会用到右手。
. {7 l) L/ P# s2 P而我,偏偏是个左撇子。
* g# N W9 V2 c* A8 H! j" b: ]我吃饭用左手,写字用左手,画图还是用左手。* I9 L" Z4 U* q/ j( n7 A# L
我的左手远比我的右手重要。( U# n$ `: H2 I* `& L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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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O# [0 o: ?3 p之乐,我爱阿光十年;
& c4 z9 b8 V- H6 N$ A I W爱雅浩五年;
' F* J b0 C6 E7 Q爱你,却是从你出世至今。
- n" z4 @+ t8 Z0 M从22年前10月28日那夜你出世至今,我未停止过一天爱你。
8 k9 \0 y) k1 O) Z- n" k- t因此,我愿意为你,断我右手。
/ ~6 s1 x2 i3 m, L; r, c1 y2 q4 i我以此向你证明,
4 |4 g, z/ D3 M# {1 u; V( E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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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之乐,断臂的我,
5 j: L0 F& R( Y% S# E已经不可能再以屹立不倒的姿态伫立在你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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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猛然的震荡,把我从睡梦中拉了出来。机上众人魂魄未定,发出了一阵小小的喧哗声。
1 {* {/ J9 a3 J9 i5 |# V% S广播立即响起。
5 P% f b8 e2 {( p“机上各位乘客,飞机正在穿越小型急流,期间可能会有轻微震荡,请各位乘客切勿惊慌,不便之处,敬请原谅。有什么需要可向我们工作人员提出。重复一次……” 0 b7 d# a& \0 g5 I" {0 z' X
众人安静下来,于是我挪了一下身子,把头歪在一边,再次合上眼帘。' `( i" f3 X) M& p7 e6 s/ j
旁边的人开了飞机上的小型电视,不消片刻,王菲那把清澈飘渺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助我入梦。0 t- k5 ^" J3 O* `/ a9 G
声线优美,轻吟浅唱。王菲用了水流般的歌声演绎了苏轼的名词牌。" P ?! C' T9 ~0 V) }
她在唱:“……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7 a+ `' O; U; W( o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4 o: O7 f1 m' [; z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U6 B1 c( N6 x. O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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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乐,哥走了。
5 J. o- f3 ^- W请原谅哥哥的不辞而别。
+ E& s6 S; ~9 P0 T, K2 i不是哥不要你,但哥真的已经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 @. B- @$ g# S
之乐,你长大了,要学会为自己而生活。不再是一直跟在哥哥身后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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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9 {5 i* _9 w$ g就像我和雅浩,心被洗涤过,已不复当年的摩拳擦掌。
, R' I- Q7 p. q我昨天再见雅浩,惊觉他成熟了,$ F& {( O8 Z* G. ~* Y
我的离开,他纵然再伤心,都没有阻止我。
8 L. k0 e6 F* A而我,也洒脱了。" Q' d' ]* a! Z: k# R7 r1 r2 r
我们四人都变了,都不再是之前的自己,
: D- r+ y. X+ c& h却把之前的对方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念念不忘。 N6 L+ Y* A; Y/ _6 L. C- i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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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乐不再是当年那个淡泊一切的之乐。
" g$ q1 p4 U2 E' @( I' a( o阿光不再是能对我颐指气使的阿光。) y8 y5 p9 {' i! Z& } m' T/ E2 e
雅浩深深地记得之前那个冲动糊涂的之信。
" M8 W' k: {0 K$ I5 Y$ C; \而我,也把他的恶劣性子记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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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 h9 Z- y! [之乐,没有哥在你身边的日子,你要好好保重。好好的生活下去。
5 C! b. }# h# J/ P不用找我,也不用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 R3 a, W4 E" e0 r或者等到有一天,我发现我已经不爱雅浩了,我就会回来。
$ V9 l+ v( i. J, E6 g或者还是不会。
. P2 p8 Q) x/ `& ?2 b6 x" ?% i' u我真的不知道。
$ R: h% k; m$ e% R3 U但你要相信,无论哥身处那个角落,都会祝福你,都会爱着你。
+ r7 {5 _: R2 p* J8 {0 d6 ^正如当日你贴在我浴室门口的纸条,我现在把你的话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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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人爱过鲁之乐,
5 C/ g e; ]6 ^8 O5 ?; S+ Q' T, R5 t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 B. M9 P: v% N0 @& [: [- ^: p就是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鲁之信。
. i5 X- j) M& w5 n/ Y8 v一直。过去。将来。永远。- s" T$ V5 a5 ^9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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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乐,作为一个人,
, L, ~6 ^- e: I& x争取过,开心过,痛苦过,我已经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 M5 J \: k3 G% `- C" J( u7 d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紧记,; O" v( J* ^8 p# ~
我当日是如何的真真切切地去爱去;( G3 L! w5 E4 L" p+ n% W( a1 I
如何实实在在地被爱过。# N0 J" W5 ^9 X$ ^+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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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l) l/ M6 M我曾经看到一个爸爸跟一个女儿说,7 ?# Y2 K0 Z: g% U, Q" Y* P: J
有些人,一出世我就注定要对他好。- T4 d- @8 i/ w* n2 F/ R/ i) J
之乐,22年前10月28日的那一夜,注定了我要爱你一世。
1 a$ F4 s' z( l# m' D( t) v15年前酒吧后巷初见阿光的那一夜,造就了我对他十年的情。
; }/ w7 I6 l& q- y* z) y9 q) G那我和雅浩呢?% F1 u) [. c/ P$ I2 i
我们十指交缠的那一夜,我们誓言到老的那一夜,我们拥抱亲吻的那一夜,
& n, X: ] P" j能造就我对他多久的情?3 l. E3 g' Q5 \+ c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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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浩,我们一夜能有多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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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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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渺的歌声在高空回旋,她依然在唱,
# g" J3 W9 _! \" k, c, U/ W" W%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c; f$ O6 g*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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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0 P& J0 R5 J6 R4 ?( q/ |<<一夜能有多少情>> 梵菲心中最原始的结局。
/ i4 b5 n! h( q# e; ]但愿人长久。- w' J# n) e* |7 Q7 b1 B, `
4 @/ p/ c8 C/ a4 [- E3 S
# s) p. T# H0 |# _5 P7 C 2 g& V9 b" m, a+ F9 b&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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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0 b( B! k5 ?% G
. |; o- ^8 m- I) f" C, } --回忆中的后记 , K1 s) P7 w; S" ?/ K6 q" X
--并非计划中的后记
9 ?) g/ G& ^( s/ n4 v--仅以此文,献给所有支持梵菲的人。
1 T$ l* F, T% `6 v6 ]+ F5 j$ l( G/ i7 a Z' r4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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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o& A' k9 l! c9 R4 ]% x我们四人都变了,都不再是之前的自己, 2 G8 M6 P4 r. p1 M, r
却把之前的对方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念念不忘。
) F3 l# a) d5 T. G5 A. ~--题记 ( M( y: L: D2 ^
5 g! b# f# J) T$ x& U( ?
) |, e. z6 Z/ w! s/ L1 [* \" E) H" {- J
1
9 J, h5 T+ S: C对不起。
( P7 N. c. \$ F; b/ p$ |: U所有等我后记,支持我的人,对不起。
?( o7 V# e+ t! k7 K有些文字的读者,永远只能是作者自己。我如此深刻地体会到。所以我决定把我原本的后记安静地存放在我电脑里面的文档。永不发表。 % F. L4 Q3 q3 o* l; Y1 s- Z9 G
我实在不能让它如此清晰地展现了我内心的绝望和偏执。不知不觉间,它让我如此疼痛。就像蝴蝶破蛹而出,卡死在快要解开束缚的剧痛之前。
$ j8 }7 u1 \) }* q! Z时光上有人说,通过我的文章,知道我是一个不会调节自己情绪的人。我一看又是惊喜又是害怕,原来我的文字如此清晰地表现了自己。
0 I" Y$ x% ~0 ~$ e z/ _这或者是一种成功,但它让我有种在烈日下灵魂被剖析的恐惧。 / B% f7 g u: a2 y+ [; S$ H1 c
而我的灵魂,其实不是太应该存在于阳光当中。 ! S; m; m( r6 Z M
所以请原谅我那不能发表的后记,我希望我现在能写出一篇让大家怀念看文时欢乐时光的后记,让我们一起看欢笑,看流泪,看释然,再看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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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文字,可曾带给过大家快乐? : [$ F7 z9 V6 F3 `
我的文字,可曾带给过我快乐? 2 }! V. j8 M) o/ t2 C9 J
我看着我笔下的人物微笑拥抱时,我是那么开心地笑了。我看着我笔下的人物黯然神伤时,我是难过地哭了。
' M. O( H; v' u- f B* c0 ]我甚至为了他们,放弃了这个月的考级。
6 k1 ~# [- B3 Y. p' ]3 q是否值得,我已经无法衡量的。 8 w% S# D# j% h4 r4 e# e+ q3 ~
就像我在无数个写文的夜晚,孤独地对着面前的电脑,感受着自己的手写出来的文字带给我锥心刺痛的难受一样,一样无法衡量。 }/ e. j* s; Y) g, l5 \9 N% B6 {8 P
那些想着剧情的夜晚,泪眼连连,我卷缩在角落抱膝哭泣。我知道那个角落,连上帝也不会察觉到。
6 U1 i2 g* u% r4 C) _我总是如此不假思索偏执地把情节向极端发展。 & o! n* p3 n5 k0 N3 ^8 G
我总是在想,如果是我,我要怎样留住这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1 h9 S4 X: n$ V) U+ z8 [4 M* p我总是在想,如果是我,我要怎样利用他对我的爱把他留在身边。
# Y1 Q7 v3 o" h, P我总是在想,如果是我,我要怎样为已经伤痕累累的爱人作出牺牲。
8 H0 h6 x: W* a. c我很累。眼睛干涩,头脑涨痛。仿佛随时就要倒下。 / _' p @8 L7 q- q3 ]
我以为这是我这两个月不断赶文,长夜漫漫里,咖啡、眼药水、头痛药和不断失眠带给我的副作用。 $ q0 H: i% g2 H
但蓝色荒原说,累,是因为投入感太强了吧。 , m' M- v" f4 w) G8 K5 F' n7 H
我看了,于是我就笑了。 , U9 g2 l4 O6 C# b: g t
这都是体贴我的人。她们纵使跟我隔着一台电脑,纵使跟我不相逢,但我闭上眼睛,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到对方向我露出灿若桃花的微笑。
1 r5 o, E9 F3 u我知道就是她们,让我在长夜漫漫,独自对着电脑不断敲击键盘时抵御寒冷,温暖起来的动力。
) }3 @1 M" v; \( d1 f我愿意为她们展示我心底深处那一滴眼泪的流动。 0 ]' g7 Z6 z9 R S& e( J
愿意义无返顾。 " K0 I3 s- j4 U, `, E4 D) ~
在多少个漆黑暗夜,我以文会友,独自埋首写文,偶尔抬头,惊觉那些陌生却又熟悉的朋友站在我周围为我打气。
8 G* C& X; i U, J然后我就是那么心甘情愿地奋力下去。 : m$ q5 h; V' h% m3 F8 d% K* q: _/ T
一夜出了35、36,而我只发了在单行道和时光。我知道我自己已经开始偏爱单行道。因为里面总有一些善良可爱的朋友固定地给我回帖。 1 G4 {/ X6 w; ~* n9 e+ L3 c8 [
她们让我看到了不离不弃,于是我也对她们不离不弃。 7 m8 O' d" K' N* D9 N
那个有些顽劣的明德,那个善良的微笑,那个可爱的白夜,那个告戒鼓励我的天魔之心,那个给我写了大量回帖的CHENYIRU; ( I' X/ `/ f) q1 I' a4 m
还有那个唯一知道我从春光乍泄走到四月物语的--蓝色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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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本的后记里面,我大幅度地解释着我笔下人物的所作所为。 $ _8 h* V S' |& e$ g; u
但思绪转了个圈,我觉得实在没有这样的必要。
' r" ]+ A) ~' W或者在你心目中,他是可恶的;在她心目中,他是可恨的; , D; k. j3 N' r1 @: |2 q6 o
但在我心目中,他是值得我所爱的。 $ m* G E8 ]2 y0 g
我知道我们同样都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人。我知道我们同样都是自己为难自己的人。 * [+ L Y! E3 f* h* V5 c
我知道我们同样都是无法抛弃一些东西后还可以若无其事地继续快乐的人。 7 A* [4 J' S) x. K' I; q3 Z- `# \
我记得我以前曾经自负却又哀痛地说过一句话,有时候,文章的灵魂只能感动作者自己。
* k4 j1 J' j& q ]" ~但我是如此不希望它在这里发生。 " u! X$ h. Z0 a& V# v" W
我希望你们闭上眼睛的时候,能感受到一个女孩温柔地握着你们的手,轻声说,“请爱我笔下的每一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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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A/ E M- P1 n# T# e2 M那些漂泊浪荡的片段,那些流离失所的日子。
- o+ p) L4 _8 k0 O那些一望无际,趾高气昂地面向太阳的黄金向日葵。 ) o- u' |$ u+ Q) [' h
那个樱花盛放的四月,少女的单车辗过落英缤纷的道路卷起地上花瓣飞舞。 0 o% D, V) k4 x1 r3 z# {7 C
那片碧波荡漾的麦田,白衣少年处身其中低头反复地听着他偶像迷幻般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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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把只有少数人看的明白文字写的飘逸一点。
0 M2 _* ?) g% x4 Z1 L& N. \让我把大部分人看的明白的文字写的塌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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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x1 x* [, y B0 F4 q什么是无奈,什么又是悲剧?
% O, V( @/ _) I9 p8 L, a她说无奈就是眼睁睁看着你的坑填不完,悲剧就是催也没有用。
L" T/ Y" k j& {8 W她说悲剧是名词,无奈是形容词加名词。 0 b0 W' S- y. }8 |/ }
然后我但笑不语。 - Z; a% m6 q& |0 ]9 t7 a
她说我把精神异常的人刻画的入木三分。 : j# [6 S2 `, S2 G8 Z
她说我写出了耽美界第一个离家出走的小攻。 ) L+ T$ _* W9 G& O g, _2 F! S% s
她说有幸见证史上最伟大后妈的圣生。 5 V5 [! e- f2 k
她说失心加疯等于失心疯。 ! p8 `& y7 W6 {: s+ B
然后我谢谢你们带给我可爱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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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己夏树,可还记得那个坐在窗台长发飘逸裙脚飞舞的幽灵女子? & h0 S+ x( V! q9 f3 N/ E; x6 Z
我的好友阿紫,可还记得那个自私自负狡猾矛盾却又善良的男子?
- X( l1 Z+ T0 w我的知己夏树,我们都是用心去贴近对方的人。我在难过伤心的时候,能感受到你如风一样吹过来的安慰,你站在风中对我说,“菲,不要悲伤。”
$ m+ B: B% n* L2 ]0 x我的好友阿紫,我们都是在现实之中彼此了解的人。你的豁达善良,我望尘莫及切铭感于心。我在河的这边安静地看着彼岸的灯火通明的时候,看见你站在那边向我微笑挥手。你说,“梵,我很快就会过来看你了!”
1 U; F1 t2 J( w$ m: r2 K然后我就是那么幸福了笑了。
3 g, a, ~' U( H9 L然后我就是那么安静地等着你来看我了。 $ S5 a, j5 H9 U. X. D3 Y! h7 d% s
阿紫,我一直在想,我如何才能感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支持。我如何才能向你表达你是我身边不可多得的好友。 ( {: U+ i% s/ Y. o. ?
阿紫,我们可否像在离别的那个车站的那时,轻轻拥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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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 \- y8 @6 s" R L翅膀,那个用挑剔来表达关心爱护我的人。
& C: L2 ~, Z* B* j% ^) C0 E0 _, @爱姿,那个用溺爱来表达关心爱护我的人。
8 E" n! J) X! |* x翅膀在文章上给了我大量的意见。人生观的不同,见解上的差异没有让我们觉得彼此之间的鸿沟不可跨越。于她交谈,让我获益良多。 * A% ~6 s5 e# k( f- Q/ s P g' j
她让我觉得她是风趣的人。
4 {$ f; K, Z; r' o {5 b9 j( s爱姿对我呵护其实真是让我惊讶。我实实在在地因她的善良体贴而感动,但愚蠢的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2 q8 p, [: C2 K& A+ K/ m; ]* {
所以,爱姿,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 c# t; b+ X( i
但,爱姿,你可知我为何受了委屈会第一个给你电话?你可知我手里拿着你寄给我的礼物是如何感动的无以复加?
. n3 \( F: A7 W9 d) Y/ a我明知道你是在上海,但我看着单据上写着北京的地址时不知为何还是认定了是你。
2 L! F7 l8 S. f' p" n我以为是护身符,但我打开一看知道是水之澳是我就是那样傻呆呆地站在邮局的大厅中傻笑。
& R( g Q: F/ o% o9 {爱姿,你已经送我一瓶水之澳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去上海为你做广东甜品。 ) V. J2 [; n) I9 d- m [8 W
爱姿,请你在上海耐心地等着我。 4 f3 z( r& N2 h+ z
我会抱着我将在葵圆里照到的照片,站在上海的火车站等着你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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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喋喋不休。请原谅我语句凌乱。
! M |% b6 ^/ r( S请原谅我的文字曾经让你们不快乐。 ! i9 ?0 E W2 L- Y" ?# n* \0 h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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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表达不悔,我希望表达付出,我希望表达无奈,我希望表达挣扎; % g( z1 n4 ], \! v0 E' ]1 W
我希望表达时间的洪流冲过我们身上留下来的那已经不可抹去的沧桑。 2 l4 O8 j3 }6 N3 ^% B
朋友说我善于制造幻觉,我对朋友说我乐于沉迷幻觉。
. r3 d: n% s7 H6 a2 V# V所以,请用心去体会我的文字,让它们都飘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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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p% c# ~/ w# C1 }原来世事都是这样,无知无辜无助无奈,都是无可避免。 1 M+ o3 @( K) H8 P
3 K9 u2 c' M; }
" T% E1 P3 v B% G$ e
: @% o5 y. a, H. I+ D f那个为你赴汤蹈火,誓言旦旦,死心塌地的我,仿佛是昨天一个消散了的梦境。
. Z# B" j9 [( ^' ]那个对我颐指气使,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你,也好象是昨夜划破长空的流星。
2 D' L) i3 c1 `# d$ v我们都蜕变了,已经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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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1 O' x _, G/ v
$ } ~! C3 N" Q n q0 `当我疯狂地追逐着你的时候,你站在人群中光芒四射,丝毫不看我为你在旁黯然神伤。 ( |& B9 f, D1 T! J5 d2 Y F9 f5 k3 q
s, h, ~% s) _. G " Q j3 \' \" r5 b& `3 b
+ q- z. A0 W% _- ^, m! _# I之信,人不能太坚持,也不能太执着。总是背着包袱上路苦的是自己,有些东西,有些记忆,是必须要抛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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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_4 v7 b: n我们仿佛是站在等边三角形里对立的三个点。 " ?# H! x/ A, o: ~, o
满心欢喜地以为幸福离我不远,走下去才知道原来我们一直都在转圈。
$ F* `( F, B% r" h位置没有变,方向不能变,距离没有变,直至我们都筋疲力尽,倒下时惆然若失,泪如雨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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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雅浩在你心中有重量,也只能是占2%,我才是占98%的那个。哥,我和雅浩,哪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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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挣的时候毫不手软,过后总被不安摧残。 0 n% R& M* W8 U" k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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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2 T, s9 P1 y但我们都是如此执着顽固的人。非的要你死我伤,不然不罢休。 3 r" j5 k- _+ b! I/ u, g: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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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浩,原来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你,这些世人为之落泪疯狂心碎的东西,在上帝眼中,其实都是渺小的。 : n3 q/ L2 \4 T6 f;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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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一旦分开,还是不要再见好。 . A% N9 Y2 k' A& [9 l' [ C% j!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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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 T& _1 ]9 ^我们四人都变了,都不再是之前的自己, - _0 a" N/ y! k! ^
却把之前的对方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念念不忘。 ?$ F5 V* D! ^
之乐不再是当年那个淡泊一切的之乐。 4 Y( }1 \/ X3 ^0 V6 m
阿光不再是能对我颐指气使的阿光。 , V+ C% S6 m0 M- \+ ~
雅浩深深地记得之前那个冲动糊涂的之信。
4 P, L9 @8 F( a# Y而我,也把他的恶劣性子记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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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W" V2 P; o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紧记,
. I/ X) x2 q0 s& |我当日是如何的真真切切地去爱去;
6 i8 [3 V! L U0 n) r$ r如何实实在在地被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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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浩,我们一夜能有多少情? 5 z8 U1 p, r1 v" M% J6 N-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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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是我心中最原始的结局。我知道作为一个作者应该有这份坚持。
( J1 \: V5 R4 Z& f, k6 K尾声,是我为那些为我的文笑过,哭过,感动过的朋友而写的。我知道作为一个朋友,应该是要为你们做这些。 # r0 V" Z* |/ r$ x1 {
我的读者朋友们,一夜能有多少情,梵菲为你们献上心力交瘁也值得骄傲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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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 K3 t9 a/ @" o一夜能有多少情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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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f+ g9 J& B! ^2 e- z飘渺的歌声在高空回旋,她依然在唱, * q* q$ W i6 P4 G* J, f; a$ V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e* b/ h3 a% ^7 ?
但愿人长久… 1 X0 J2 r8 _: b3 |7 Y0 X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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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小姐。那位先生想跟你换个位置。想请问一下你可不可以?”空姐对我旁边的女孩说,声音不大,却还是惊动了我。
0 c4 J6 a9 i9 T! C% d“谁?”女孩眨眨眼睛,探头往后看了看,马上高兴地问,“他想跟我坐啊?” 4 N; `. B6 D6 V
女孩突然变的很兴奋,我不看也能猜的出那个跟她搭讪的人样子肯定不错。 5 H8 J- E1 e0 e, V) b& X5 J
空姐笑着解释,“不是,他是想跟你换个位置。”
/ r2 k! _- X: b9 H女孩失望,“为什么?”
# X. b% J5 E% ?4 R# h G. H5 U空姐依然面带笑容,“要不小姐过去问问他?”
. k; ~' X7 t1 s; a V# x女孩听了,立即就行动了。
+ X8 H* \+ T+ o4 Z安静下来,于是我又靠着窗边小息。
3 p9 B2 O' A0 N不一会儿,我感到身边有人坐了下来。或着是那个女孩,又或者是那个男孩。但我都无心理会。
1 Q! _9 o/ T5 f3 H& N过了好一阵,空姐来派饮料。 8 Y7 x& i' H! c! ?
我未睁眼,但也能听到她温柔的声音,“里面的先生,要喝什么?” : d9 M2 k, L4 d' {5 J
我挥手拒绝。 + B4 R( R$ @- T) i1 s' r0 B
然后她又问我旁边的人,“这位先生呢?”
; X% g! C, }, w旁边的人沉默了一下,开口,“这些我都不要,给我开瓶NIKO。”
7 A- _$ V k5 N) v2 h; R( I, F. @: c0 @熟悉的嗓音让我如梦初醒,我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旁边这个人,脑袋立即短路。
& |, } f1 L5 V# ^( G) N3 X0 x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 e$ f' }' \& i' f我目光直射,但旁边的人好象感受不到那样,继续与空姐谈话,仿佛不知道他旁边坐着的就是我。 . P' m4 P4 J8 m: ?3 }2 v, A& K2 @
“好的。先生你等一下,我呆会叫同事给你拿过来。”说着,空姐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 B+ d" s, { O$ b/ Z! y
而旁边的人好象终于发现我看着他那样,回头对着我笑。 / v0 m. T, i) N3 G2 @3 K9 u+ R
“醒了,不多睡一会?” 1 i8 Z" Y7 M# F1 i! t
我看着他自然的笑颜,思绪一片凌乱。我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 l) ]: m8 Z7 v. e- A
雅浩笑,探头装模作样地四周看了看,“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包了机吗?这么多人?” / p% x! e% C( Q! ^
“可是…可是…”我乱的口齿也不伶俐,“你…你去东京干吗?”
: |/ }8 `5 Q0 i“啊?”旁边的人更是一副惊讶的样子,“我为什么不能去东京?那边有人在通缉我吗?” ' P' _4 z/ q R. f2 V+ m3 E b
他还在跟我打哈哈,我忍受不了,“你是故意跟着我的?” % i& y+ d4 l7 y9 l8 `+ }9 d6 [* b
雅浩轻笑,“何以见得?” 4 T. T' `( T/ X- Z
我瞠目,他怎么一下子又变回以前的恶劣了?
2 R! C/ I& N; v9 f# L4 B, K雅浩看了这副我的样子,忍不住失笑。但片刻,他就正色起来,看我的目光明显有着怨恨,“之信,我昨晚跟了你一个晚上你知不知道?”
$ Q( x* e4 t% Y ^“啊?”我呆了一下。
$ ^' U( D, ~, z* x [“我真没想到你会走的那么洒脱,我以为你怎么样也会回头看我两眼,可是你就是那么昂步挺胸地往前走,连停都不停一下。” 2 F8 S$ t+ X' [5 ~8 }8 f b! \' r2 S
我歉疚,低头避开他炽热的目光。 4 _- l: w& K ?9 \$ b: H
回头就有用么?
& [# \8 |* a& [6 j. W我不是不想回头,只是怕回头后更不舍得。昨晚走在大街上,我犹如一具被挖空了灵魂的干尸,别说有人跟着我,有人要在后面杀了我我也反应不过来。
1 A, j; B" Y' n v0 E5 m“我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回家。我在家门外站了一个晚上,我在想,你怎么会狠心成这个样子。等我四年,却还可为之乐,放弃我。” ' [; n0 R2 v0 V; T
我低头,痛苦万分,“我知道我让你们难过。但有些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 p" a9 t7 u7 r8 r
雅浩嗤笑,“所以你索性两个都不要,让自己心理平衡点?之信,也就只有你可以蠢到这种地步。”
: a( }. L' `: k: I我看着他,语气沧桑无奈,“雅浩,我对着之乐,我会想起我为之乐放弃你。我对着你,我想起为你放弃之乐。我根本无法快乐,为何还要为难自己?我走,是唯一可以对的起你们的事。或者我们各自的生活,会比现在愉快很多。”
5 }' N6 _: l1 @% h雅浩不屑地轻哼一声,“是吗?时间可以冲淡一切。那你觉不觉得,我们的爱情,在之乐面前显得过分脆弱?” 1 u, x8 {9 K/ ^5 ]: ^
雅浩的话让我实在难以保持冷静,我激动起来,眼里全是泪光,“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们的爱情,对我和之乐之间的亲情造成了多大的冲击?我等你多久,就和他冷战多久。你们固执地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我站在中间不知如何去追。我蹲下独自哭泣难过的时候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 ^3 |) Z M; U* Q4 X r我的话让雅浩大受打击,他一时无语,歉疚难过地别过头。 # H- I8 f. X' ^, h0 t3 J
良久,他开口幽幽地问,“之信,如果你没有与我相逢,你是不是会继续在树下等?” * F" ]% K5 F: S `) F3 `8 p+ ~1 k
我点头,完全不假思索。
' @2 k# v% @6 J“为什么?” 3 Q+ F/ n+ H6 U" H9 j3 l) R; U/ y% A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 o2 Q; j2 l& e- ]( T
我直视他,仿佛要把我的灵魂展示给他看,“我在等我的心脏。”
! ?. V5 C. C( c9 t雅浩不语,等着我说下去。
' C3 f% B9 \! J' e“之乐曾经跟我说过,就算你在我心中有重量,也只是我的2%,他才是我的98%。但有些时候,2%和98%并不只是数字上的区别。你纵然是我的2%,但偏偏就是处于最关键的地方。例如人的心脏,例如电脑的CPU。我一直在等,希望把我关键的地方等回来,其实我知道我最后还是要放弃。一个人没有心脏不能生存,但只有心脏更是算不上一个人。既然如此,我何不全部放弃,让我的身体和心脏完整地埋葬在黄土之中,最起码我的灵魂,是完整的。”
9 b0 r" m0 O, J9 C; o9 R7 M: R雅浩听了,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 n2 n& H6 f' T' a$ x5 T9 A
“之信,四年前我明明知道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但我还是放弃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 @* }" ?- t4 @- x9 Y( i* h“不想让我为难?”答案过于明显。
# L' }7 o. ^" o( ?3 W; M雅浩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多余,苦笑。“昨天也是这个原因。其实我还是舍不得你。我也知道你依然爱我。但我看着你犹如幽灵那样行走在夜色当中的时候,我觉得你好象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果然…2%不要之后,连98%也想着抛开了。你还真舍得。” ; V4 o: T7 v4 q( \0 a9 K9 Z1 O0 _
我苦笑,“当初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不舍得所以大家痛苦了四年,现在就算多不舍得也要舍得。就像你,你心痛我,但还不是一样一走了之让我等足四年。” ( I9 y9 y+ J, s& J
雅浩正色纠正。“怎么一样?最起码四年之后的今日我懂得要向之乐宣战要人。” + D% J, t+ @6 e) t: F' v
啊?什么?
( a# y0 K. L# g( `/ t# K7 J8 T我仿佛是一个哑巴被人掐了一把,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时不能言语。 / k' I! ?4 u' u" [
雅浩不理我的愕然,神色激愤,仿佛在抱怨自己当初轻易言败。“真让人不甘心!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放弃,我和之乐都清楚知道你对我们两人感情的区别。凭什么他可以抓的那么紧,而真正爱和被爱的人却要放弃。我们究竟要为他牺牲到什么程度。真是可笑,难道他就不能退出吗?让大家都痛苦四年了,他到底还想怎样!”
+ d5 B+ I9 N- I: y雅浩似乎越说越生气,手中的杯被他握的剌剌作响,“当初遗产不是我的我都懂得去争,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爱我而我却要放弃!最让我生气的是你竟然宁愿三人一起痛苦也不愿意我们两人快乐!亏你还敢说你爱我!”
+ F) O2 |$ Y1 |2 H说完,雅浩愤恨地瞪着我。 . D0 b4 T1 I8 {7 M1 V8 u4 H: O% w
我心里寒了一下,说话都结结巴巴的,“那你…你怎么跟之乐……” ) C0 ^& T& i4 v4 D& m3 W8 X) n
“哼!”雅浩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工人都知道我是谁,我无驱无阻地进了大屋,我当时想着,我就要看我站在那小子面前,他还能说出什么歪理来拆散我们,可是我才一踹门,我就看见他蹲在房脚里哭的天昏地暗。”
0 G- U3 @. @2 j' y. k: Q: D说到这,雅浩的语气了尽是叹息,“说真的,我还真想不到他会哭的成那个样子,手里抓着一封信哭的无法无天。他看着我,眼泪连连,可怜兮兮,跟我说他把你逼走了。” 4 M# c# q: H- p0 L+ N9 j( {8 ?
我一征,别过头心不觉有点痛。 f% B' c' g) H1 \) }
“我当时想,命运在我们之间转来转去,我们都做了很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内疚,想办法去弥补,我当初走了也是这个原因,或者之乐留在大屋也是一样。他其实也难过,但没有人可以倾诉,唯一觉得安慰的,就是你还在他身边,但你这样一走,他就崩溃了。”说着,雅浩苦笑,“你看不到他那样子,十足一只被人扔了的小猫那样彷徨无助。” 3 I! O4 {3 E$ }1 h+ {
我也苦笑,“无论我怎么做都是错的。只能说是我失败。”
$ q, X0 F2 H* z q; Z$ O“是吗?”雅浩看着我,似笑非笑,“也不见得。你知道吗?是之乐主动开口要我来找你的。” ; p: D6 d8 L% ^# Z7 H% p
我猛然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 l% \9 |9 u1 ?2 ~
雅浩认真地点头,“真的。他帮我定机票,他叫司机送我到机场,他亲自送我上机。他跟我说对不起,希望我可以代替他好好照顾你。” 9 F9 Y( Q$ n W; ]. }9 M
雅浩说完,把一封信递给还在惊愕中不能自拔的我。“之乐叫我交给你的。”
7 E& l X' {; o) u3 C4 e9 g我低头看着,缓缓地伸出颤抖着的手接过它,展开后,看到了之乐骏秀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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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 U" X+ l2 G# x1 [: U4 Z+ z2 S对不起。谢谢你。
& t( Z' t1 N8 h& T- D" l哥从小就教之乐,说男子汉大丈夫,要言出必行。 6 [2 k/ c* m( V; t6 e
之乐曾经对哥说过,之乐为哥做的一切,肯定比每一个人都多。 6 }' B$ C+ D6 H; w4 d9 X# D$ J
之乐言出必行。
! W4 G; T( p8 C/ K+ I哥,祝你和雅浩幸福。
3 [1 f" Z' ~8 H2 w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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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泪瞬间崩溃,捂着嘴巴也抑制不住那呜咽的声音。
; p6 m2 q$ K# |5 @; O雅浩温柔地为我抹去不断落下的眼泪,轻轻把我拢入怀里,“之信,之乐要我们旅行结束后就快点回去。他在办手续,要去英国读书。” 4 W1 J$ G; o0 v
我身体不免一僵,但随即又释然地笑了。“我明白。这对我们来说,或者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 U4 O; A& e. k6 B% h
雅浩点头,微笑着欺身向前对着我的唇吻了下来。
& b9 z' x- q% S久违四年的幸福向我袭来,我立即热切地与他唇舌交缠。 1 u4 O, G. |' [3 T
突然,一阵刺痛。 * E6 x; g5 v0 d+ W# c9 w. w
我猛地离开,捂着被咬痛的唇惊愕地看着他。看他突然变的血腥的俊脸。 2 \/ F" T( j W/ ~* S6 V" Q
我竖起全身寒毛防备着,“雅…雅浩…你…你干吗?” % G5 d8 H q f
雅浩迷着眼看着我,样子像一只凶狠高贵的狮子。 * Q6 u5 I3 Q' i7 r8 a! s
他故意把话说得阴深恐怖,“之信,正经事说完了,接下来是算帐的时候了。” 4 X J x! ?' k( x9 T
我坐在靠窗口的位置,逃也逃不了到哪里。我尽量后退,只能装傻地问,“算什么帐啊?有什么帐要算啊?”
~5 ?4 G( g3 `% t“哼哼!”雅浩奸笑,“四年前在旅馆那次、昨天格子廊你嫖妓的那幕、还有右手比不上左手重要、把我的恶劣性子记得滴水不漏…鲁之信,不好意思,其实我还是没有变的,我昨天当场就想把你拖进后巷了。不过现在也不急,到了日本你给我等着瞧吧!你这个月也别想给我站起来!”
5 y2 h4 t, P( C$ |" O7 @" c这一吓简直非同小可,我还想着四年后的今日我可以翻身为人了呢!
' R( P7 Q5 {' k" J我把手抵在胸地阻止他靠近,脑袋立即迅速寻找自救的办法,“你…你……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当初一走了之,害我睡了一个多月的医院性命垂危你这怎么算?” - `! c( s& u7 I9 R' a
雅浩听了,脸上立即一阵心痛。在我想着终于松了口气度过难关的时候,他又一脸阴险狡黠地抬头,看的我毛管抖动。
+ |3 v, ~4 j! E( q“那为了补偿你,在未来你站不起来的那一月里我决定片刻不离地照顾你,你放心吧!”说着,他已经如豺狼野兽地缓缓靠过来了。 1 W& w1 I1 A. V2 d5 ?
我顿时苦笑不得,这种补偿还真是让我目瞪口呆。
- P9 o8 h. h" U" t0 n2 H6 t形象和性命比起上来根本不算什么。我站起来正要不顾形象地在地机舱上怪叫求救,但才张大嘴巴,就被堵住了。
# ^3 B2 t1 y$ S5 ]2 {: X9 a堵住我嘴巴的东西时而霸道时而温柔,时而粗横时而体贴。 7 `( W1 [% h: o8 t4 M
于是我就这样没出息地沉沦下去了。 % f ]- j' V!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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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幸福 % Q& h) ~! T" [: @, m. H
就是希望一直这样没出息地沉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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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浩
9 W" \# C8 N% x8 h, b: ^9 r可知道我们十指交缠的那一夜;我们誓言到老的那一夜;我们拥抱亲吻的那一夜; / p( M8 y9 \3 e" i/ {# M9 R. x) u# l
会造就我对你多久的情。
& z, d! J* r' {0 ?% v! E7 w1 p" c是一夜情, ) [' p/ g, @4 K1 ?- |. K
抑或一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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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n6 R& D1 p耳边王菲的歌曲经已调换。 ( K |2 U/ v, D
此事古难全过后,她在唱, 3 ]$ o5 l0 Q* B/ W7 J6 j* R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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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能有多少情
2 g* f, J" h% M9 `9 S梵菲为支持自己的读者写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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