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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悸动青春 12怎么总是睡觉?
$ Y7 t0 F A i) z, L" T5 Z$ x 自打尤其收到这袋卫生纸之后,就像魔怔了一样。本来就频繁地擤鼻涕,现在更猖獗了,一天得用一卷卫生纸。每次擤完,都得回头朝尤其会心一笑,那副模样就和情窦初开的小丫头一样,要多矫情有多矫情。
+ w! \, y) a! c" k2 y 白洛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尤其一米八的大个,长了一张金城武的脸,私底下却总干这么缺心眼的事。* I; \/ |2 Z4 e7 p: ^8 w8 \
“我说,卫生纸真不是我买的,你别寒碜我了成么?”
& k/ U F* B+ F S. G 尤其才不管那一套,擤鼻涕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大。
0 W5 {* B E4 Z0 Z 最后白洛因无奈了,连头都不抬了,作业早早地写完,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 y! p) @" L" _5 ~8 p4 c( S, \7 _ 尤其这么闹腾,班里谁没有意见?可就是没人敢提醒一句。班里一半的女生都对尤其有意思,剩下的一半就是书呆子型的,有个地雷爆炸了都听不见。男生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压根没人注意到这一块。. A L, S. [- E& X+ y6 J$ S2 I- c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3 m% N$ \; @. a; {9 ]* u- l
最北排的倒数第二桌,有个闲人,此人做什么事都是雷厉风行,别人两节课写完的作业,他半个小时就搞定了。尤其这左一声右一声的动静,顾海自然而然会朝那个方向看过去,结果每次第一眼看到的都不是尤其,而是白洛因。
; Y4 \% d, i E 他又在睡觉?( x7 k4 I$ [; I H5 w' @
……
* C+ k0 _ {$ h l' _6 \ O 顾海特别纳闷,白洛因每天晚上都去干什么?他怎么就那么困呢?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那待着呢?要是真睡着了,为什么每次上课点名叫起他来,他都能对答如流。
- c& c% H% X: X. s7 M “你在看谁呢?”
: K8 f8 Y& O7 ^) n0 s 一个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o A9 o- K# {" S
顾海把目光从白洛因的身上移开,转到前桌的女生脸上。此女生样貌精致,声音悦耳,京腔里面混杂的一嘴港台味儿,绝对能听得你一身鸡皮疙瘩。
1 |2 \( Q1 n6 H “你认识他么?”
, s/ W* M. P6 I0 ^( N 顾海指指白洛因。
T/ p: E* B) a+ r# J 单晓璇柔情款款地看着顾海,“谁不认识他啦,以前我们班班草,我还追过他呢,可惜人家没瞧上我。我和你说,他这个人特个性,而且特聪明,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5 o W9 v; M& G" f
单晓璇的一句话,无疑勾起了顾海对白洛因的兴趣。
' @8 g9 Q% K) ]$ ]) Q! w “那他以前也这么爱睡觉么?”
% {3 ?* e X9 P, V2 F1 ? “睡啊!他每天都这么睡,上课下课都睡。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白洛因没有妈。”3 d' P# i$ E/ c' W1 K$ X( E. {
这句话,是用一种八卦的口气对顾海说出来的,却扎得他心口窝疼。没有妈,对于一个被母亲宠在怀里的孩子而言,只是一个神秘的悲剧,只要不在他们身上上演,他们总是用一件奇闻来看待。/ @$ ^9 \# |: s4 R8 |3 z
“你热不热啊?我看你都出汗了。”% I V8 d5 W- ~4 c$ q! j
单晓璇拿起一个小扇子,用特别漂亮的姿势给顾海扇着风,引来周围男生阵阵咳嗽。3 g t) ?9 y' }9 _
顾海只是扫了那群看热闹的男生一眼,集体噤声。' ?4 t! K, D3 \, c
下课,顾海走到白洛因的课桌旁,看了看他桌面上摆放的文具。一支磨白了的钢笔,在碳素笔和水性笔横行的年代,钢笔是练字的人才有的文具。五毛钱一瓶的墨水,已经快用到了底儿。一把刻度磨没了的尺子,一个简易的文具袋。抽屉里面是一个双肩背包,背包的带断过几次了,上面缝着的线什么颜色都有,显得很突兀。
2 v$ [: _5 @* l 说实话,穷人顾海不是没见过,但是敢把自己的穷展现得这么淋漓尽致的人,顾海还是头一次见。
5 p+ _% R' _6 o& J, ?8 Q" s8 x. p z# K 放学,一辆军车静静地停靠在距离校门口不远的大树下,这个地方本是不允许停车的,但是此车的车牌号早已成了这个区域做权威的标志。别说停靠在树下,就是停靠在树尖上,也没人敢来铲走。2 X5 t- O9 a& Y* i% n( K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用来接我,我自己打车就成了。”顾海对着身边的人,总是耐性极低。! U* U! _ G( a4 z
司机陪笑着点头,“这不是怕你出事么?这边的交通秩序这么差,司机素质这么低,万一被坑了怎么办?……来,上车吧,我的小公子,你和首长置气,犯不上折腾自个。”; J; v! v9 j) H. }% F
顾海往校门口扫了一眼,突然瞥见一个身影,定定地瞧了几秒钟,迅速迈开大步朝马路对面走去,还没等司机反应过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就颠了。
4 ]% Z4 Y7 V1 t6 S( z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这个人交定了!1 y% ?. O9 ]; \6 |9 W
“师傅,劳驾您慢一点儿。”, J R: y! ? K
出租车司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还要多慢啊?你瞧瞧这迈速表都已经打到哪了?”
0 S4 {# c4 I9 ?! x! l T# D0 U “您就跟住前面那个人,穿蓝色校服的那个,跟住他就成了。”. M$ l) Y2 S+ u
司机彻底怒了,“闹了半天你是让我追一个走路的?你存心折腾我呢是不是?我这车是按公里算钱,不是按时间算钱,耽误我半天工夫走个一里地,值当么?”) ?5 e! B5 m+ K
顾海掏出二百块钱,直接甩了过去。
8 W" x4 Z2 ?! v4 C8 [5 H0 I 司机的态度立刻柔和下来。
' A& a G/ e) N: ^, p" m7 F5 N “我说小伙子,你要是跟踪一个走路的,何不自己下来走呢?或者找一个电动车,都比我这省钱多了。花二百块钱走这么几步,你不觉得亏疼啊?”. V2 g. q/ K3 z, Q) @! q m
“走路容易暴露……快点儿,他转弯了。”: B0 p1 x* H: M- I
一直到白洛因家的胡同口,顾海才从车上下来,这是一排排破旧的四合院,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以顾海的经验判断,这里的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了。这些在胡同里穿梭的大爷大妈,很快就要失去他们唯一的暖巢了,因为补贴金是不可能满足他们在北京买下任何一所房子的。0 {" h2 o! Y4 f( U9 M2 d
沿着胡同往里走,顾海瞧见白洛因进了一个院子。( K. T9 H1 v2 M7 E/ U7 j8 a
他低头看了看表,五十分钟的时间,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白洛因总是迟到了。以顾海所观察到的白洛因的家庭条件,他恐怕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
4 ~ N: Z8 r& l5 i: L: b 白洛因进了屋子,把书包往杂乱的床上一扔,脱掉校服,赤裸着上身直奔厨房。打开电饭锅,呆愣了几秒钟,朝院子里的白汉旗大吼了一声。
* p2 d9 S# u+ Q) v9 H2 k “不是说熬粥么?怎么又变成米饭了?”
# X/ b% \$ |$ d2 e _+ b5 E& z 白汉旗猛地拍了一下脑袋,一脸追悔莫及的表情。" G. T1 A9 X( x C6 P
“我刚才在外面洗衣服,把熬粥这事给忘了,这粥里面的水分蒸干了,就变成米饭了。”
; V# [, m* _8 e. p# b- m 顾海走到门口的时候,白洛因正往碗里倒自来水,碗里是白花花的米饭,搅和搅和就变成粥了。他喝了一碗又一碗,旁边只有一碟咸菜。0 M) z! Q- r/ X% F& b/ t, m9 x
吃过饭,白洛因把碗冲了冲就放了进去,没一会儿走出来,看到白汉旗在晾衣服,怒火中烧,拽下一条内裤冷声质问白汉旗。0 N% f" Q. h" h4 w
“这条内裤不是干净的么?你怎么又给我洗了?我一共就三条内裤,一条让你给倒水池子里了,一条脏了,这条干净的又让你给洗了,明天我穿什么?”3 C6 W, |' C4 W! m3 N' x
白汉旗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湿了吧唧的两只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柔声哄道,“爸这就给你买一条去。”
2 m8 T. K; u3 n" S7 B) `0 ^ “不用了。”白洛因一把拽住白汉旗,“我现在就把它穿上,明天早上就干了。”
% f* ^! w* y" ^" Z4 z* p 顾海被这爷俩儿逗乐了。
8 M# `4 E8 B" N6 c/ K 回去的时候,顾海没打车,直接跑着回去的,也省的到家再锻炼了。他的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那对爷俩乱七八糟的生活片段,越想越觉得可乐,可乐着乐着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8 W% h. Y# ~3 M+ ~# } 其实,他来这里有三个目的;第一个是想看看白洛因为什么总是迟到,第二个是想看看同胞的生活状况,第三个就是闲的。
# Y" H: o; D; m6 d' | 现在,这三个目的都达到了,还有一个意外收获。$ b0 K; W& f- z. Z
他发现,他们各自拥有的,都是彼此最匮乏的。# J. }0 X; i# D
根据互补原理,这个人,他交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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