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2-6 05:43:16

91

    周末刘松打来电话,邀我晚上在昆仑饭店吃饭,我知道这孙子又要装大尾巴狼。黄鼠狼给鸡拜年,我毅然答应下来。这是我第二次踏进昆仑饭店的大门,第一次是我九八年去美国留学前,全家人为我饯行在此开了一桌。不由的回想起那夜在北京最后的晚餐,父亲最知道她这个女儿绝对有坏孩子的潜质,生怕我荒废了学业黑在外面,于是鼓动全家人轮流上阵拍着我肩膀嘱咐。印象中这顿饭,没有我设计了好几十遍的生离死别,只有我慷慨激昂,发誓效忠祖国,学成立志报国的雄心。

    这次"二进宫",吧台里的调酒师全换人了,大堂的装修也换了样式。服务小姐也似乎比原来的漂亮体面了许多。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我走进了楼上的包间。刘松西装笔挺,从坐位上站起身笑脸相迎。一个助手模样的人站在他身后,帮忙撤了他屁股下面椅子。

    "陆总,来来,您可是真忙啊,难得约你吃个饭。"

    "呵呵,刘总请客我哪敢不来啊。"我看着刘松身后站的助手,"还带个保镖啊?"

    刘松转头对助手说:"你先出去!"男助手向我点了下头,走出了包间。

    "这儿没外人,就我们俩……"

    "唉,先慢!要是关于投资款的事情这饭我看还是免了。来两杯茶就可以了。"

    "别啊,你看,我们这可是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吃饭,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单纯吃饭没问题。"

    "哈哈,一上来就提钱,真是的。来来吃菜,看看合不合胃口。"

    正说着,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个子高挑的女孩,衣装花哨,浓妆艳抹的,上眼一看就是轻浮做作、招摇过市的小姐,顿时觉得很恼火,我以为是刘松叫来的小姐,心理正责怪着他泡妞也不分个场合,只见刘松朝两个女孩子摆了摆手:"来来,坐下,陪陪陆总。"两个女孩如我的左膀右臂一般,坐在我的身旁,又是夹菜,又是倒酒,好不热情。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如坐针毡。片刻,我猛然猜到了刘松一定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刘松你这是干什么?"

    "呵呵,不干什么,我第一次请你吃饭,得让你满意而归呀。你们俩个把陆总照顾好啊!吃菜——吃菜!"

    "吃饭驹饭,我可没你那么多爱好,让她们出去。"我莞尔一笑,拒绝了两个美女,实在可惜啊。但令我费解的是,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秘密。

    刘松看到我的不满,连忙说到:"哈哈,好好。你们俩个先出去。"他朝我身边的两个女孩使了个眼色,两人很快走出了包间。

    "刘松,你今天安排多少人来陪我吃这顿饭啊?一会还谁来呀?"

    "没啦,没啦。"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陆总是不是看不上这种混社会的女孩儿?"

    "你今天约我出来,不是为了和我讨论我喜欢哪类女孩儿的吧!"

    "哈哈,弈昕,都说你精明能干,我算是领教了。言归正传,约你出来还是工程款的事情。现在西郊那边的工程已经开工了。"

    "我知道,转帐支票我可是亲自送到四达去的。"

    "还有七百万呢?"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刘松,我虽然是刚做这行,但是你记住该给你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但是不该给的你也别怪我。"

    "你别那么死心眼好不好,哪项工程款里不得留出这笔钱啊?四达能拿到这么多批文,人际关系可都是钱垫出来的。你是在国外呆时间常了,国内这点事你还不是很清楚。"

    "按说投资公司是不介入投资项目管理的,所以工程上的具体事务我不会过问,怎么操作和运行是四达和你刘总的事儿。"

    "你是不是以为这七百万全进我腰包啦?陆伯伯和四达合作这么多年了,我们可一点都没亏待过你们,他现在不管公司的业务了,你刚接手公司就跟我过不去。"

    "刘松你要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你们父女俩该不会故意来这么一手,唱个双簧吧?"

    "好了,谢谢你的晚餐,我吃好了。关于钱的事,对不起。"

    生意场上的人逢场作戏是必备功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着刀枪不入的主儿,你更要学会见人下菜碟儿,我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利益醺心啦。我很投入地光顾着桌面上的山珍海味,浪费了可惜,刘松不停地在一旁叨咕,说了什么我也没往耳朵里听,更是一点好脸色没给他。酒足饭饱之后,我谎称还有事情先走一步。刘松把我一直送出饭店,直至上车,替我关上了车门,并挥手告别。我想他心里恨不得把我掐死,闷在心里无法发作,脸上还得装出大尾巴狼的样子,也实在难为他了。坐在车上我"噗嗤"地一下笑了出来,我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刘松是怎样的表情和眼神目送我的。心想让你丫装,憋死你,我比你还能装,我比你尾巴还大,而且是条母狼。想着想着,我便哈哈大笑起来,司机从后视镜中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一脸茫然。

猫瞳 发表于 2009-2-6 05:43:31

92

    我叫出租车停在了亚运村某幢居民楼的地下室门口,然后顺着楼道来到了晨曦的住处,我敲了几下门,屋里传来晨曦的声音,接着是她的拖鞋声,门开了,晨曦站在我面前。

    "进来吧。"她说。

    我进了门,坐在床沿上。

    "我想和你做爱。"我说。

    "喝酒啦?"

    "恩。"

    晨曦端来一杯水:"先喝点水吧。"

    我伸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接着脱掉了外衣扔在椅子上。

    "怎么了?又喝闷酒去啦?"晨曦问我。

    "没有,和朋友在昆仑饭店谈点事儿。想你了就过来了。"

    晨曦笑了。

    "你笑什么?"

    "我觉得挺有意思。"

    "有意思?"

    "是,有意思。"

    "晨曦——"

    "啊?"

    我站起身紧紧地抱住了晨曦,过了许久我放开了她,坐在床沿上,我低下头,不知说什么好。

    晨曦转过身抱着我的肩膀,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你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

    "恩。"

    不一会,晨曦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围了一块小小的浴巾,将将遮住她的下身,全身上下带着蒸气和水珠,我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突然觉得眼前的晨曦很像照片里年轻时的云娜,感觉很像,又难以说清像在哪里,这种感觉只在闪电般的某个瞬间才会出现。

    于是,我拿掉晨曦身上围的浴巾,忍住从胃里泛上来的阵阵恶心,把她压倒在床上。身下的晨曦拥有着鲜红的嘴唇,细长的眉毛,一双忧郁的眼神,高耸的乳房,丰满浑圆的臀部。她就像条美女蛇引诱起我的冲动。我渴望的视线像把锋利的匕首划破她的每寸肌肤。我倒在床上,听觉里全是喘息声和洗手间里传来单调的水声,水声越来越响,从溪流汇聚成奔腾的江河,演变成山洪爆发之势狂涌肆虐,慢慢融入浪花四溢的大海。我在伴着水声的夜晚看到她柔滑的身躯,不断张开的修长的大腿似乎在召唤我进入的欲望,柔软的双乳托举着两颗有些冰凉的红宝石压在我的胸口,使我呼吸急促,是谁在喘息?她握住我抚弄,长长的吻气若幽兰,舌头如同穿过我皮肤的小虫挑逗着我澎湃的浪潮,咀嚼着我的喉咙。她的手牵引着我飞翔在她的秘密之处。我半眯着双眼,看着身边的女人,不断闪动的大腿,摇摇晃晃的乳房,飘移摇摆的腰枝,湿润的唇,紧紧抓住我肩头的那一双纤细的手。我的手一次次挺进柔软的裂缝,长长的黑发遮挡住了我的眼睛,我的手在颤抖,汗水挣扎着流出我的每个汗毛孔。我突然发觉我的眼睛有些模糊,我辨认不清身下的女人是云娜还是晨曦,两张面孔渐渐地重叠起来,我笑了,升腾起感官畅快的意念,一切继续。

猫瞳 发表于 2009-2-6 05:43:40

93

    永无止境的黑暗,也不能淹没我的欲望,身下晨曦身体里潜伏的野性的美,令我蠢蠢欲动,她就像是一个冷傲的公主,激发起我征服的欲望。我发誓不再来找她,但我终究没做到。

    晨曦说的对,这个圈子不谈爱。我让自己变成一个快乐的性交者,每次和晨曦做爱我会因此而忘掉孤单,忘掉自己的痛苦,不再想生活是否真正有意义。不用去想什么结果,我只想让自己多些快乐。

    上帝把我们全骗了,过去那种感伤的、诗意蒙蒙的、幻想成分太多的爱情变成了落伍的可笑的情愫。人们似乎已经聪明的看破了"上帝的骗术"。认为爱情是"饵",生育与责任才是上帝要钓到的"鱼",所以我要让自己尝试着学会既不吞耳,也不做鱼。可我始终不能自已,上帝终究是最圣明的,要不怎么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呢?

猫瞳 发表于 2009-2-6 05:4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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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重奏小组过几个月就要在北京音乐厅举行公演了。邬阳整日泡在排练室,我这个所谓的准女友不忙时会跑到音乐学院探班,带些吃的喝的以表关心。

    我站在琴房的门口,四下张望没有人,透过玻璃看着排练室里的摆设,突然发现房门没有锁,便顺手推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昏暗狭小的琴房。屋里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生日蛋糕和一张纸条:"大鹏,我有事不能回来了,祝你生日快乐,白洁。"和一些四重奏成员的照片。

    我正在看照片的时候,邬阳走了进来,说到:"HI,弈昕,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的,你这大忙人,我代表组织来慰问慰问你们。"

    "哪个组织派你来的啊?"

    "我爸呗,还能有谁啊!"

    "哈哈,我就知道。还是你爸关心我,哪像你!"

    "这是你们新照的照片?"

    "恩,怎么样?够帅的吧!呵呵——"

    正说着,一个女孩提着琴箱匆匆走进屋里,手里拿着一只汉堡。

    "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邬阳把女孩推到我面前,"这是我们小组新来的二提林旸小姐,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这位是陆弈昕小姐,我女朋友。"

    我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林旸眼睛突然一亮。眼前的她天生就是一个美人坯子,身材修长,皮肤如同婴儿般白嫩。一身白色长裙,一双能摄人心魄的凤眼,加上优雅袅娜的体态,酒红色的披肩发很自然地垂在身后,简直就像古人形容的那样"飘若惊鸿"。感觉中她是一个有一点沉默,有一点内向,很有艺术风味的女孩,两只耳朵上各吊着一粒小小的耳坠,不时闪出耀眼的亮光,整个人出水芙蓉般的清纯。

    "你好。"我说。

    "你好,陆总!"林旸调皮地笑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很甜。

    "别别,叫我弈昕就好了。"我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

    "呵呵——经常听邬阳说起你,果然名不虚传。"

    "哪有啊,没说我好话吧!"

    "我哪儿敢啊!"邬阳伸手揽着我的肩膀,我顿时觉得他这个动作让我很不舒服,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听说你喜欢BASS?其实我也挺喜欢摇滚乐的。"说着,林旸把手里的琴箱放在桌子上。

    "呵呵,没事弹着玩的,我认识一些搞乐队的朋友。"

    正说着,大鹏走进来,大声说到:"我说二位,今天是我生日,我提议今天咱们甭排练了,我请大家吃饭。呦,这不弈昕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是你生日啊,那儿有个蛋糕。"

    "哦?是吗?"大鹏走到桌子旁边看了看蛋糕,拿着纸条说:"白洁给我留的,我的琴还没拿回来,咱们也没法排练了。"

    邬阳收拾着琴箱,"那就算啦。我给白洁打个电话让他忙完赶紧过来。"

    "走,上我们家吃蛋糕去。"

    于是,大家起哄似的准备到大鹏家吃饭。

猫瞳 发表于 2009-2-6 05:44:05

95

    路上邬阳告诉我,由于张骁宁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去莫斯科音乐学院进修的机会,所以二提换了林旸。她上初中时父母由于中煤气,同时离开了人世,她一直一个人坚强的生活,是一位很有前途的小提琴乐手。我不再作声,突然觉得她是这么坚强,知足,快乐,不在乎自己的生活是否有着太多的不幸和挫折。看着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林旸,我的心一下从云端坠下,天呐,眼前的女子竟然如此背景,她的脸上没有我想象的伤感,顿时,对她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来到大鹏的住处,大家赤足走在干净的木地板上。大鹏和女朋友在厨房里忙活着作菜,邬阳和匆忙赶来的白洁在旁边坐着聊关于演出的事情,林旸坐在墙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小提琴,我则趴在大鹏的CD架上欣赏着他的收藏,透过CD架的缝隙时不时地看看林旸,心中暗想她一定不是个一般的女孩子。林旸和大鹏的女友一盘盘把菜摆放在桌子上。

    我走到厨房,看着灶台旁大鹏俨然一副大厨的装扮,不禁笑道:"大鹏,可以啊你现在,整个一个模范丈夫!"

    大鹏边炒菜边说:"那是,没嫁给我后悔了吧,我这样的现在可是限量生产了,哈哈——"

    大鹏的女友在一边帮忙:"臭美吧你,人家弈昕才不会看上你呢,弈昕别理他了赶紧过来坐吧。"

    大家围着桌子席地而坐。

    "恩,好香啊。"林旸用手捏了一片香肠放在嘴里。

    邬阳给大家一一倒酒,"大鹏你小子现在这厨艺渐长啊,快点赶紧的过来啊!"

    林旸指着桌子上的插花对大鹏女友说:"小立,这花是你插的吧,回头教教我。"

    "好啊。不排练的时候你就过来找我玩。"小立一看就是那种小鸟伊人型的女孩。

    白洁扯着脖子对着厨房大喊:"大鹏,赶紧的啊,饿死啦!"

    大鹏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来了,来了,鱼香肉丝。唉?蛋糕呢,先切蛋糕啊。"

    "这呢,来,给腾个地儿。"我把蛋糕捧到桌子上。

    大家一一向大鹏祝贺生日,小立为大家切开了蛋糕。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坐在地上闲聊着,我依旧在大鹏的CD架上翻看着CD,搜罗出几张钟意的,对大鹏说:"这几张借我听听,回头还你。"

    "呦呵,怎么着,也开始关注四重奏啦?"

    "是啊,受邬大师熏陶。"

    "还玩摇滚呢吗?"

    "不怎么玩了,没事在家摆弄摆弄,俨然跟你们已经不是一个档次了,这不得赶紧补补功课吗?"

    "哈哈哈哈……"

    林旸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表:"天呐,我还得去上课呢!先走了啊!"急急忙忙的穿上外衣和鞋子。

    邬阳扭头对她说:"甭去啦,改天再去吧!就说你临时有事。"

    "那哪行啊,都跟人家说好了。"

    "上什么课啊?"我随便问了一句。

    白洁躺在地板上翻看着杂志,"她当家教呢。"

    林旸翻看着书包:"啊!!!完蛋了,完蛋了,我没带谱子,越忙越添乱,我还得回宿舍一趟。"

    "别着急,你现在回宿舍再去人家怎么也晚了。"邬阳说。

    "我打车去。"

    "要不我送你一趟吧,我开着车呢。"我说。

    "喝了酒别开车,让她打车去吧。"邬阳对我说。

    "没事,就这点儿酒。没问题。"

    "啊?真的,那太谢谢你了。"

    "你们慢慢吃,我先送她去。"

    和大家告别后,我和林旸一起走出了大鹏家。

猫瞳 发表于 2009-2-6 05:44:13

96

    我边发动汽车边安慰林旸:"别着急,你带路,保证准时把你送到。"

    "麻烦你了。"

    "别客气。"

    "先回我宿舍取谱子。"

    "做家教辛苦吗?"

    "还好了,我挺喜欢小孩子的。邬阳是怎么追到你的?"

    "啊?"我转头看了林旸一眼,做了个鬼脸,"呵呵,他教我爸爸拉大提琴。"

    "听白洁和大鹏说邬阳一直很欣赏你呢!非你不娶,我就想见见你,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把邬阳迷成这样,呵呵。"

    "哈哈,别听他们瞎说,我们认识好长时间了,以前我爸爸请他教我拉琴。"

    "那你怎么没学?"

    "前年我假期回国,我爸爸非逼着我去音乐学院找他,结果我背着BASS就去琴房找邬阳了,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你拉了一年都曲不成调'使我信心全无。"

    "哈哈,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教邬阳弹BASS了!"

    "哈哈哈哈……"林旸大笑起来,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车子开进一处小区,停在楼下。

    "你等我一下。"

    "好的。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恩!"林旸笑着点了下头,关上了车门。

    我一直张望着林旸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楼道内,我很兴奋地手指敲击着方向盘,我惊讶着自己莫明的兴奋,抬头对着后视镜屡顺了头发。不一会儿林旸从楼道跑出来钻进了车子,刚巧二环没有堵车,我很及时地把林旸送到了目的地。

猫瞳 发表于 2009-2-6 05:4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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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认识了林旸,我便经常跑到音乐学院去看四重奏小组的排练。每次排练完,看到她只身孤影拎着琴游荡在飘着梧桐树花儿的校园里,我在心里竟会涌出一丝丝的爱怜。有时,我会叫住她一起到校园里散散步,我习惯走在左手边的位置,而她总会很主动地挽起我的右手臂,我不敢乱想,抑制着心理的阵阵慌乱,脸上却是一副甜蜜的样子。

    我相信缘分,不管别人怎么强调爱情是现实的,我仍愿意做个爱情的理想主义者,我所理想的爱情应该是超物质的,而缘分,是需要等待的。我不知道我和林旸相识算不算是种缘分,可是我已经和邬阳在一起了,我已经不再对女人抱有任何幻想,我是准备结婚的,而偏偏在这时老天又让这样一位女子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让我不能自已。

    林旸给了我一种错觉。让我觉得自己可以随着她的性格来改变自己,变成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可以专心的去喜欢一个人。那时候我突然就相信,她可以彻底推翻我曾经那些麻木不仁的思想,她才是上帝派来把我从迷乱的生活中解救出来的天使。

    爱上这样的女子,我不得不望而却步。然而这是我不可回避的现实,我又爱上了女人,我那颗沉郁死寂的心又开始变得鲜活起来,我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我又开始留意每个机会希望可以见到她。而面对着站在我面前拥抱着我的男子,我在心里无数次地向他忏悔,祈求上帝宽恕我对这个深爱我的男子的欺骗和背叛。我的灵魂苦苦地挣扎在精神折磨的渊海里。

猫瞳 发表于 2009-2-6 05:44:37

98

    在正常人的眼睛里,同性爱者可能是他们一辈子不能也不愿理解的一种社会异形,这种异形有时能缩小为一种人,有时则可以放大为一种人生。在正常的中国人精神世界里,这种异形的印象则更加牢不可破。我知道,从一开始就清醒地知道,选择这条路会是怎样的艰辛,所以我痛苦着却不去与谁斤斤计较,我努力让自己接受这样的生活,痛并快乐着。

    自从我恋爱以来,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徒劳感、失败感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驱之不散,随着我慢慢长大,我了解到其中的原因。先说说徒劳感,从小学四年级我就开始暗恋女孩子,直到二十几岁,我才从真正意义上得到了一个女人的感情和身体,大部分时间我是在暗恋中度过的。再说失败感,我交往过的女人由于各种原因最终都回到了男人的身边。

    我的工作依然忙碌,四达在西郊的工程已经开工,刘松依然对我死缠烂打,在父亲和哥哥的再三说服下,我终于在七百万的转帐支票上签了字。其实想着昆仑饭店那顿饭,刘松叫来两个小姐陪我,心中不免惴惴不安,这样的真相我能随便说与人听吗?秘密一旦失守,门前是非会多许多。不是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吗?其实同志门前的是非比寡妇门前的是非还要多上一火车皮。一个人不管他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最最丢弃不得的似乎是尊严。尊严有时候就像一根不可替代的支柱,让我们可以心安理得地活着。我一直谨小慎微,生怕我的事情败露,所以我毅然在支票上签了字。其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刘松让秘书送来了一套将近二百平方米复式公寓的钥匙,还算这小子有人性。

    我和邬阳一直保持着恋爱关系,与其说我在等待自己爱上这个男人,不如说我在等待身边的女人一一离我而去不给一点希望。每每喝醉酒,我坐在邬阳家的沙发里哭的稀里哗啦时,他总是拿了纸巾帮我擦鼻涕,像哄孩子似的拍我的背说不哭不哭,我只有哭得更凶。他紧紧地抱着我,可是,我除了可以借着酒醉让他抱一抱,我真的什么也给不了他,这是那种亘古不变的绝望,我给不了他一个承诺,他也不是我想要的未来。和邬阳相处这么久,他第一次提到了婚姻。我沉默的时候,他也没有说话,大概是在等待答案。在这样的问题面前沉默是可怕的,至少意味着犹豫。"我会等你接受我的请求。"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透着显而易见的失望。我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如果不担心伤害,说"不"对我而言可以脱口而出。

    我把1303卖了,拿着卖掉房子的三十万元现款,我来到了李波的酒吧,答应朋友的事我一定做到,在乐队哥儿几个一番赞扬之后,他们也可以开始实施全国的巡演计划。

猫瞳 发表于 2009-2-6 05:44:45

99

    身旁大多的朋友、同学、同事一个一个的结婚了,婚姻似乎是我们固有模式中的必经一步吧,这似乎是我将来无法逃脱的一关,如临大敌。

    我想,婚姻对人来说应该是随遇而安的吧,两个人都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彼此也都考虑的很清楚了,时机也都相对成熟了,结婚这件事也就自然而然的了。如果我想和一位深爱的女子生活一辈子,拒绝与一位优秀的男子结婚就真的不可行吗?没办法,遇到很在乎的问题我总是很现实,现实的让自己都出乎意料。

    那么结婚是为什么呢?传宗接代?搁过去,这无可厚非,但现在要是还有这种封建意识古董思想,非让人笑掉大牙,估计一辈子只能眼巴巴地打光棍了。为长相厮守?不结婚也一样可以厮守,只要彼此相爱,真心相守。为有个共同的家?所谓家,有爱便是家。幸福?是幸福吗?是为了幸福吗?结了婚就能够拥有一辈子的幸福吗?会不会在婚后多年,突然发现你我都只是委曲求全的生活在一纸婚姻上呢?我清楚地认识到,梦想跟现实总有一定的距离,我的心理还没有成熟到可以承受一个失败的婚姻,所以我不谈结婚,更何况看多了已婚同志情感世界里的悲欢离合,我都有些胆怯了。

    与云娜这么久以来的感情纠缠,已经让我身心疲惫不堪,面对着邬阳一次次地求婚,我也不止一次地想到婚姻,但毕竟婚姻不是儿戏,明星们的今儿结明儿离,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可折腾不起。推及到一个同性爱者选择婚姻,无论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都应该慎重考虑,由己及人,且莫害人害己。

    老天,给我一个结婚的理由吧!

猫瞳 发表于 2009-2-6 05:44:58

100

    早晨从床上挣扎着起来,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到公司的时候,眼前一片繁忙的景象,哥哥拿着文件从办公室走出来,横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秘书扮了个鬼脸笑着同我打招呼说,"陆总,早上好。"我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钟了。从包里取出一袋JAVA扔在她桌子上,让她帮我泡杯咖啡,然后就进了办公室。秘书把泡好的咖啡端在桌子上,"陆总,您也喜欢喝JAVA呀?"我轻轻地啜饮一口滚烫的咖啡,抬头看着她,"我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喝这个,回北京后好象没看到哪儿有卖的。这些都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存货。"秘书说:"我男朋友也喜欢喝JAVA,我在上岛看到过,下次去帮你带一些。"我什么也没说笑了笑,她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最近赶着写几份新的投资计划书,只能靠咖啡因来激活我的脑细胞。办公室地处阳面,室内闷热异常,空调的按钮已经被我开到了最大。走回办公桌看着扑满一桌子花花绿绿的文件,顿时觉得我的大好时光流逝在这些文件上可惜至极,我的头都快要炸了,此时电话响起来。

    "喂——您好。"

    "陆总,你猜我是谁?"

    "呵呵,我猜不出,你是?"

    "我是林旸!"

    "啊?怎么是你啊,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呢?"我停下手头的工作,很吃惊又很欣喜。

    "哈哈,没想到吧!你下班后有时间吗?"

    "有啊,怎么有事吗?"

    "恩,没什么事儿,出来坐坐如何?顺便把你上次落在大鹏家的CD给你,他和邬阳一起去上海联系演出的事情了,拜托我带给你,上次你送我忘了拿了,呵呵——"

    "哦,对对,都这么长时间了我早给忘的一干二净啦,呵呵——我看看下班后有没有什么会议安排。"

    翻看着记事本:20:00,李波,嚎叫俱乐部现场演出。

    "下班还开会啊!"

    我看着记事本迟疑了一会儿。

    "你要是忙就改天吧,我这几天除了排练都有时间,我们再约。"

    "不不,我今晚没有什么安排,你说地方吧!"一边说,一边顺手划掉记事本上和李波的约会,把纸撕下来,揉了揉扔进了垃圾筒。

    "那好,我们在当代的星巴克见。"

    "跑那么远干嘛,百盛下面也有家店,我去学校接你吧!"

    "不用接我,我就在当代这边给学生上课呢!你开车过来小心点!"

    "好的,下班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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