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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0 10:4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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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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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f' u7 m% D, a2003年12月30日 6 i' W5 m8 H- P
4 @6 X. p$ e3 U. x. N: r25号早上,我带走了自己的全部家当,没打算再回那套房子。
3 b8 l; |7 u6 N& o7 g总是那么巧,在我想要离开时,于公于私都必须马上走。 ! P2 |5 y0 ?; k" b- r
两年了,他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会认为我把他当女人? 1 ~; S1 R& B% ^+ e3 V
他怎么就不明白,与其把他当替代品,我何不去找真正的女人? : B% ~3 Z+ K' }. e
我不是柏拉图和萨德的私生子,没本事把性和爱分得很清楚。若不是真心喜欢的人,我不能…… * f7 l6 r6 \$ t+ F: p; q+ r
但他不相信。 0 ~8 V/ N9 L" H# a0 @4 O
那又何必呢?他为替代品的身份痛苦,我为得不到信任烦恼。不如分开。 # S/ O3 w2 P7 Y4 r( m) j
我自以为想得很透彻,自信可以做得很果断。信誓旦旦的决定,等两个月的借调期一满,回到北京就另找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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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X( f# ^+ A4 r却疏忽了一点,我想他。想得厉害,自己都没料到。 ) F9 j* K4 l7 g8 A% r2 x2 h
他的脸,凭空就能跳出来,不分场合,没有预兆。
4 T" X; o8 o3 G9 I: E) Z深夜,一个人时,更甚。
3 j* N4 E2 W' w9 E( L紧闭双眼,眼前的黑暗里仿佛滴进了一滴水,墨色一点点向四周晕化开,渐淡的地方,显现出卓越的脸。水墨画似的,相当传神。
& T' D* q. ^9 ?! g* T: l3 O1 ^睁开眼睛,灰白的天花板就一点点鼓起来,像地壳变动。凸现之处,渐变成卓越的头像。雕塑一样,立体感超强。
0 G: G( y' _3 F# [% ~“别想把我当女人。”这样的卓越有时也会说话,激出我一身冷汗。 5 r' {% V4 T* g, X# a. g
我拼命的摇头:“没有!从来没有!”忽然感到无力,连辩解也变得虚弱,“要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要的只是你,只是卓越?” " I# ~& d/ F# U- k- a h$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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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以为只是情欲。就在黑暗中赤裸,一点点抚摸自己,想象那是卓越的手。在手中释放时,轻声叫他的名字。 ) d# S( m9 R( h3 y G
然后,静静的躺着,思念更甚。这才知道,情欲并不是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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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3 f5 A A4 b$ d于是,前天晚上,在国油管弦乐礼堂演出结束,我没有直接回饭店,而是乘KTM Komuter去了Seputeh,在Mid Valley混了几个小时,还在顶层看了场英文字幕、广东话对白的电影。虽然看不大懂,倒也消磨了两个钟头。最后,我拎着一套3D夜光拼图疲惫的回到住处。 ! G5 J+ E% Y: L)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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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两个通宵,拼图总算完成。第一次拼立体图,很费神。89.9零吉物有所值,没留给我时间去想他。 3 z8 G2 K2 w% W ~
关上灯,蓝色的地球在黑夜里发出幽幽的荧光。我眯起眼睛,很容易就找到Kuala Lumpur和Beijing。用手指量,只有那么一点点距离。 . y$ k7 g1 Z: ]8 f" E0 |
“这算什么?”刚拼好的地球仪被我一掌打翻,满床满地都在闪光。 1 [/ z. d3 A' o5 ^- S
十几个小时的心血,1秒钟就被摧毁。
: Z. l) U( O, ?+ f两年多的感情,因为一句话就被斩断。 1 ]; |) Z9 u3 e8 e, ~
没有信任,再近也是不可及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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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6 r- P( R% X7 l: B, g, t8 ~ 今天,我不得不放弃拼图。 ) d: R: y) U- T& l& \" F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想起他的电话显示国际长途为“无法识别”。摸出手机,灯都没开就拨出号码。
, L$ L) `' C( v: r2 ~" p拇指放在“YES”上,有几秒钟的迟疑,还是按了下去。不出声,他不知道是谁。只想听他说话,无论说什么,一句就够。
& Q; o% i+ W* C. {1 c; |卓越在电话里说喂,问找谁,问是谁,要挟说再不出声就挂了,接着骂哑巴,骂有病。然后是嘟嘟的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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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0 S8 `* _5 M- ^$ c$ l5 S房间里的座机突然响起,我打了个激灵。发呆太久,手机已经自动挂断、上锁。
9 B3 ?' }* ], K, H/ W( S% M拿起电话我也说喂,也问找谁,也问是谁。对方就是不说话,清晰的呼吸声说明那人还在。于是也要挟说再不出声就挂了,也骂哑巴,也骂有病。重复卓越的话,鹦鹉学舌一样。
; |$ |& N% O! {$ i挂了电话我摇着头笑,打匿名电话也算干坏事,报应来得真快。 # m; G% n! N1 A/ h. k
" G6 G$ i4 g1 ]7 k5 e" o其实,我从来都不信什么因果报应。有时却希望有。那样,见到姚佳时,心里的内疚感也许会减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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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0 i2 r: v- _' u; ]" l认识姚佳是在“维也纳”走后不久,系里做弦乐四重奏的分组练习,她是我们组的大提。除了组里同专业的哥们儿,我跟她还有中提都不太熟,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 & x7 c' e8 @# D4 o" U& ^$ i- {5 f
她和卓越的相识,源于某次我和她客气问好之后的简单介绍:“卓越。姚佳。”只是拇指调转方向,报上他们的大名。
5 g5 [3 D0 g, A, ~" a, T2 Z他们什么时候熟稔起来的,我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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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正被“维也纳”留下的几句话困扰着。想不明白那是她分手的借口,还是我真的爱她不够深。也想象不出找到最爱是什么感觉。
2 ^+ M: y ~3 u卓越把我的思考理解为失恋后遗症,对我好得没原则。我再次从他眼里捕捉到关心,借机拉他陪着我疯。联手玩CS,FIFA,传奇;在豪运吧敲着啤酒罐一起大声吼唱“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那时候,我连做梦都是在枪林弹雨里和他并肩唱崔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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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和卓越一起疯玩疯闹拼琴技,这样的生活状况我非常满意,没心思再关注别的。 ( H! D3 J/ ?9 G7 N&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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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看出我已经从失恋的da击中站起来了,还是姚佳事太多,卓越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我看着他为姚佳鞍前马后的忙碌,心存不满却无话可说。 ( E* A5 A* w! w3 Q& U M6 y5 m1 Z
关系再铁也不能阻止哥们儿追女孩子吧?
2 V, ~1 g- t; S7 j不解的是,几乎全系的人都知道他们在交往了,卓越还嘴硬着跟我说他们不可能。那干嘛要承认有事没事的到我们四重奏组观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5 g" H+ \: B8 ?. R5 i
说不清出于什么居心,想捉弄他或者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我厚着脸皮要加入他们的约会。 ) J" L3 [; b' d) ~
嬉皮笑脸的问姚佳是否介意多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有遭白眼的思想准备,没想到她那么大方。 : A% R( _* g2 Z+ ]
我们聊得挺投ji,她和卓越对我的加入似乎很高兴。好像我们这些旁观者都猜错了,他们不是情侣,只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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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a* }) w" N5 I) z, n有姚佳在的时候,我和卓越的言行没有以前那么无所顾忌,不过也还好。我们都不是特能拘着自己的人。 0 `0 Y4 H* T0 Q
姚佳是个不错的女孩儿,识逗,不任性,大方,和我们有共同爱好和话题。三个人算得上是趣味相投。 + d/ i* t4 t. h2 d; B5 f0 `: {
有时我也纳闷,到底我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还是她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8 C' n/ \- P. ?# s( \5 x1 [2 r所以后来有人私下里议论我不仗义、戗哥们儿的女朋友时,我在心里先认了,也没辩解。虽然我在一开始并没有任何企图,但在别人眼里怎么看都像是我耍了个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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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U4 x3 e' s2 M3 U" d1 Y事情对我也很突然,像开玩笑弄假成了真。 3 i2 I1 F9 [0 p7 f7 A: d
姚佳被系里选送参加日内瓦国际音乐节的大提琴比赛,除演出服之外,她还需要订做一件民族服装――旗袍。去格格旗袍试穿成衣那天,是我和卓越陪她一起去的。 ; g, M5 a8 h8 l W( _. H, ]1 M
她非常漂亮,中式服装,西式卷发,意外的hx,脱俗的美。
& p% _+ l- c0 ]! {. t“好看吗?”她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羞涩的转向卓越。 " b4 |( q$ d) B$ t- M2 W
卓越笑:“太好看了。穿上它你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2 Y C0 d6 k7 C- D- |+ X( y“讨厌。”她低头。
$ d7 z8 O) E2 o+ b) g& E5 E4 T“你不相信我?你知道我是谁?”卓越继续,“我是全天下最诚实的男人。”
! ^- h: }0 R# i: y$ u裁缝师傅和服务小姐扑哧笑出声:“你们这一对,还真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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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a/ ?5 b7 s6 S, v2 Z姚佳走进试衣间,卓越转向我,笑容僵住,有些讪讪:“这玩笑开大发了……没劲……” ; i7 N. E$ f4 ~9 k; D* x
“干嘛不说实话?你不是天下最诚实的男人吗?”我冷笑,“直说你喜欢她不就结了。拖来拖去也不怕别人捷足先登?”
6 Y5 b* |) N" C9 |“想捷足先登的人,是你自己吧?”连他也误会我加入他们是为了追姚佳。 , b; [1 F. H W" I0 L
他眼里的敌意刺激了我,几乎是话赶话的杠下去:“是我又怎么样?” 5 c7 o2 r0 ~, b/ ^' a
“不怎么样。你随便!” # Z! d' v6 e% C4 U9 _" B8 f+ P
“你别后悔!” 0 D' ?& r1 r% B2 B/ z. `# d
[( f8 a. m/ r, X2 ~/ n3 ^话说到这个份上只能打住。我们三个人沉默的回到学校。姚佳去楼上放衣服,我和卓越在楼前的树底下等她一起去复兴门吃菌火锅。 4 L `- F1 {! m
两个人无话。都想解释些什么,又都不开口。 * x( X2 @$ b0 R& e; n
卓越去小卖部买矿泉水,姚佳从公寓楼里跑向我:“卓越呢?” : i6 y+ i a3 T4 o2 U
我抓住她的手臂往怀里带,嘴唇碰到她的脸。眼角瞟到拿着矿泉水往回走的卓越,我的嘴唇下移,吻住她的。她没有抗拒,身体软软的靠在我怀里。 ; l1 ]3 s) R, K! C, _
我的指缝间是她柔滑的长发,眼里是卓越渐行渐远的背影。
6 L$ k0 \, k# [: ~6 {9 T那一瞬间,我心里升起一种破坏后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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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却是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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