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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 12:3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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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i- Y6 u. t除了喜欢用名牌包装自己之外,藤原连形象都要自己树立。或许真有这样的生活方式吧,但甲斐谷一点也不想把睡眠时间浪费在冲澡或泡咖啡这种事上面。他做不来,也不想这么做。5 t! S u$ D8 h I
一个开门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一回头的同时,已经完事的性器官顿时紧张得萎缩起来。
0 j# q9 m& [$ c即使看到他,藤原也装做没看见似地自顾自站在洗手台的正面镜前。然後从胸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式的小梳子,细心梳著原本就一丝不乱的头发。整理好头发後,还轻拍了拍自己的肩头。接著把梳子放回口袋里,又拿出一个约掌心大的小盒子,抽出里面一张薄薄的纸,按在丝毫没泛油光的额头和脸颊上。
" s. n4 ?1 ]. t# O2 y9 w一直看著也不是办法,更不能在这里久待。於是甲斐谷从藤原背後走过,正伸手准备拉门时,却被[甲斐谷]这个尖锐的声音叫住。) z6 @% Q) c) m) Y
「是……」
8 q/ M! m( Z- L, y) a! d& L听出藤原声音中的怒意,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的甲斐谷,茫然转过身来。是在洗手间里待太久了吗?连上个厕所的时间都要被限制是怎样!. v, A# c; x/ a2 {& F
「你每次都[这样]吗?」
1 d% r2 ?' f# y+ _藤原的眼光像冰一样冷淡。
% t# [9 ]5 Q8 [「没有,是今天才稍微久了一点。」# T) i4 {, g8 R# s, {
甲斐谷为自己找著藉口。没想到藤原忽然一脸好像看到什么脏东西的表情。7 `! {$ P/ [9 {# V1 i
「我不是问你的排泄时间,而是问你如厕後都不洗手吗?」) A4 i: C0 L: c! H
甲斐谷下意识把双手藏在背後。
% b! }% V. Y* x: _) a) |! w「啊,我本来想洗,不过看课长您在用,就想说到茶水间去洗……」6 a9 v* e% [$ F3 V
「茶水间不是给你洗手,而是泡茶的地方。我站在洗手台前可以成为推托的理由吗?不是只要一句[请让我洗手]就得了?你用那双脏手开门倒好,有没有想到下一个要开门的人是谁?是我啊。你自己的手脏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也要被你弄脏呢?这未免人缺乏身为社会人的常识了吧?就是因为你这么不爱乾净,平常就过惯迈遏的生活,才会反映在你的外表上。」
3 c9 N1 Z1 H* Z' S: c5 e) G; _被骂得哑口无言的甲斐谷,只能呆站在门前。
' A5 H/ `8 A3 A% ^「上完厕所之後记得要洗手。……真是的,又不是小学生了,被人这么教训不觉得羞耻吗?」" A1 ?) Q, e. D% V' W# ~8 N9 @
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後,藤原像是叫他[快洗啊。似地在镜前让出身来。甲斐谷低头走到洗手台前,或许足被瞪得心惊胆跳的关系,还挤了几滴平常不会用的洗手皂拚命搓洗。洗好之後,他像平常一样甩甩手,低声说句[很抱歉]而想要出去之际,又再度被严厉的声音叫住。: Y( G; n6 p4 l' I
「等一下。」& H, [ q" f/ e* S+ y4 _; Q7 B- A
全身抖了一下的甲斐谷在心中欲泣地想[这次又怎么了……]。6 F3 @7 N! I$ _2 G2 F
「手帕呢?」( k; w" n: F3 a( N7 c, z9 `7 e
他慌忙把潮湿的手往长裤上抹了几把。: }+ X, J8 b% i
「呃……我放在家里忘了带出来……」
0 N# U. S7 m' \2 O& B2 X+ k他说谎。他从来不带手帕,因为懒得洗也懒得折。) I3 ^: {) e/ P& H! D0 W& U- x' R
「也就是说,你每次如厕都是用长裤擦手吗?」# M/ q) u, B2 h- {' s3 z) ~! u
再也无法替自己解释的甲斐谷只能低头道歉。藤原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没上厕所却还是洗了手之後,穿过甲斐谷身边走出洗手间。被独自丢在摩登洗手间的甲斐谷,不甘得咬牙切齿。他虽然不甘心,但为了这点小事就掉泪的话更悲惨。
$ ]* u& f, O" D, M4 v4 `不想直接回办公室的他蹲在壁边。过了五分钟才想到,再待下去可能又会被藤原以为是在摸鱼,只好走出洗手间。走进办公室後,也尽量不去看藤原地往自己座位走去。 f' ^; G7 I* L
老想著刚才的事也不是办法。於是甲斐谷把下次开会的时间以电邮通知每个相关与会者,然後再把许多堆积没做的问卷拿出来整理。5 f# f3 ~# N: E" G4 O$ T5 B% K
「甲斐谷。」3 f1 W) }5 S5 L, g& J
对面的久家叫他。3 w4 ~9 z7 w5 Q, u7 v
「什么事?」6 M$ ~0 w6 q( ?$ \: W" d! I* K" g( |
「你手上现在有没有很急的工作?没有的话帮我一下好不好?把这些资料输入电脑後做成圆形图表。」5 X9 d/ j) N/ U1 d% d
接过资料的同时他也看向课长座位,居然没有看到藤原。他不禁好奇地问久家。4 K$ Y0 H0 {( [2 [7 Z
「课长到哪里去了?」
) f3 W; z" p7 X6 y, m o$ d- K# x「不知道。可能去开会吧?」 C L7 k6 u# N1 c* e
得知自己的压力来源不在,甲斐谷松了口气。在半个小时内把久家交待的工作做完後,还得印出一部分送到营业部的筱原课长那里去。老是坐著也累的甲斐谷,轻快地站了起来。0 Q+ n, l. T$ A. l+ w
送完文件回来,甲斐谷在无人的走廊上像练习投球似地转动著左手,他在高中和大学时代都担任捕手。毕业之後几乎就没再碰棒球了。他知道自己没有成为职业球员的天份,但因为喜欢所以玩得很快乐。电视上实况转播的球赛他一场也不会错过。才不过两年前却好像陈年往事似的,那种感觉让他不禁寂寥起来。想说好久没到练习场去了,今天要不要去解解闷……就摆出个投球的姿势。才正要投出第一球,却正好跟从走廊角落弯过来的男人四目相交。那个全身行头总价约五百万的男人,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接著便消失在电梯里了。; l( Z% M/ J3 L) u) P1 X9 g. Q, T
彷佛在脑中听到裁判大叫[出局——]的甲斐谷,低著头缓缓踅回办公室。开始想像那个装模作样的男人用充满嘲讽的语气说[不工作在走廊上玩什么?]的场面。
9 z1 f6 {, l. e' n" f* o' Z6 R「课长说,他到外面拜访完客户後会直接下班。」" N, c* U- \5 X) _ I A( o3 K! a: k
「啊?」
/ ~: i( x4 f1 }$ D* O「你刚才不是问我课长到哪里去了吗?不是有事要找他?他好像也在找你,还问我[甲斐谷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他[我拜托甲斐谷到营业部去]之後,他就要我转交这个东西给你。]" [% P! v( W) t ?4 b* f# z
藤原要久家转交的,是一包印著公司名衔的淡蓝色纸袋。看起来有点厚度,拿起来却挺轻的,目测看来比一般A4小一号。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的甲斐谷,才一打开就被内容物给震撼到了。& M+ _# B/ o0 ?. ?4 P) L
完全可以说是,打者三振出局],投手完封……这种感觉。
+ M! z" o2 T! S听完经过後,东山抖著肩膀笑了起来。甲斐谷把啤酒杯用力放在吧台上,撇著嘴不悦地说[你还笑得出来?]。
% {$ R1 W& k( t9 y9 ^不想下班之後带著烂心情回家,甲斐谷寄了封电邮给东山。刚好东山也准备下班,於是两人就相约在车站附近一家叫[烟雾],还不错的居酒屋吃晚饭。6 v5 e( I6 V3 j- s0 s
这家小店以前是咖啡厅,不过老板嫌麻烦,所以连内装也没换就改成了居酒屋。後来为了符合店名,才把墙壁换成复古气息的炼瓦图样,天花板的照明也改成了美术灯。以前拿来摆设蛋糕的玻璃柜,现在排列著各式各样的下酒小菜。从整个店内的布置看得出老板相当不拘小节,但老板娘精湛的手艺仍旧引来了不少客人。
2 Y! ^$ t0 p8 I1 s( O# n1 V' x坐在套有老板娘手工做的毛椅套吧台铁椅上,甲斐谷开始泣诉今天从藤原那里所受到的种种不人道待遇,最後以装在纸袋里的那玩意儿收尾。
+ f0 b: y( e6 J2 s: ?「其实仔细想想他还满亲切的嘛,想说你没有就买来送你啊。」
5 [3 k1 c7 Q2 G东山耸耸肩膀。但已经微醺的甲斐谷却用力摇头。
& |; ^/ ]5 p2 ^' r「我又不是没有手帕!我在进公司之前买西装的时候,六项配件里就有一条手帕,只是不知道被我收到哪里去了。那种行为怎么看都是故意的啊!」
) B' E) |+ h3 f放在吧台上的淡蓝色纸袋里,装有五条手帕。
, F, {' e; c, W, d「看他送你五条手帕的意思,大概是要你每天上班都换一条吧。」
' |4 u: O* B, A- Q' q' }1 m东山从纸袋里拿出其中一条,感动地[嗯—]了一声。1 b0 s: R7 Y2 N* [6 L6 x& y) |
「质料还不错啊。」1 G/ K2 N0 s1 f
「你要的话全都送你啦,我才不要带这种东西上班。」
# m! C' P( `; r/ A9 _" @! v东山把手帕放回纸袋里,沈吟著说:
# I% E& V, Q. n$ x. g「要用不用是你的自由啦,但我觉得你起码应该跟他道谢[AVID]的手帕一条要三干块哩。」: ]9 w# |. N" U
甲斐谷赶紧拿过纸袋,放在里面的,是只有七、八十岁的老头才会用的那种颜色的手帕。
6 s/ l4 m6 r8 P3 m* Q「这、这一条要三千块?」3 ~& |3 s, n" ~) h
「[AVID]是外国的老名牌,以棉制品出名。他对名牌有研究是意料中的事,不过一次送五条还真是异常大方啊。」
8 U% V0 G' P1 U' H一听到价格,甲斐谷忽然害怕起来。仿佛从一条价值三千块的手帕堆中可以听到藤原课长要他[洗手啊、洗手啊]的合唱声。他不想要这种东西,但也不敢随便丢掉。最後只好塞进公事包里。6 | ]2 J* Z( _2 o+ }* f P
「我在想……」; P+ y7 l% L2 Y. n8 A- T
啜饮著第三杯啤酒的甲斐谷喃喃自语。$ ~! i' X0 T: G: i
「我跟藤原课长大概一辈子都无法沟通。应该说是性别不同……啊、不对,是种类不同。」
) n( G9 g* f3 x7 B M& Y1 [+ t8 l! b, |9 Q种类吗……?东山应了一声。
8 W6 y, k a& ^" ], p$ ^1 W/ k「跟价值观完全不同的人共事实在太辛苦了。能跟藤原课长合得来的,只有满身都是香水味、穿著订做起来要三十万的西装的那种做作男人而已。」
9 B$ N8 W6 s" L2 U7 Q, S. v/ O一口气把杯中剩余的啤酒喝完,甲斐谷叹了口气。邻座的东山接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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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4 ?6 X, n ~5 K「如果是当朋友,当然要跟价值观相仿的人在一起比较好,不过工作方面就不能这样一概而论了。价值观的不同或许可以导致更有趣的结果,也可以当做了解人的方法。能多去了解各种人的不同面,有助於自己的成长。」
o; a" n+ }1 z$ n# y双手紧握著酒杯,甲斐谷凝视著空空的杯匠。9 Z2 e- e2 k4 l* B: O( i
「那是你够成熟才会这么想,我可没这么豁达。」
! e6 p- o' {" ^1 a% I. C0 r东山拍拍他的肩膀。
8 w* y/ ?" ]: R. a2 d「也不是这么说。我在以前的公司也有个看不惯的上司,在他手下我做到胃都痛了。而且奇怪的是,工作这种东西你一旦觉得它无聊,还真的会愈做愈无趣呢,所以我就一直告诉自己[这工作很不错,应该会很有趣才对],也算是一种自我暗示吧。人际关系也一样,一心只想著讨厌或厌烦的话,是无法更进一步的。就算欺骗自己也好,不妨把对方想做[这个人只是嘴坏而已,其实是个好人]。这么一来,真的会觉得这个人渐渐变得不错起来。你应该听说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俗语吧。」
! {# w2 M% [. |# a. o( S「东山先生你真是乐观啊。老实说,我连课长身上那股香水味都受不了。不是味道的问题,而是一个男人干嘛身上老喷得香味四溢……」8 N# L9 c) u6 `- [ m& D' O- P
「看来你病得不轻。」
, P) f5 x0 f$ ~3 ]! R( ]# S }. U「你也在洗手间被骂[去洗手]试试看就知道了,不沮丧才怪。」( M X5 m A( Q3 V; Y- \9 s
抱怨藤原抱怨个爽快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微醺的甲斐谷跟柬山定出居酒屋。从公司出来时下的雨,现在也都停了。甲斐谷斜撑著塑胶伞,幻想自己手上握著白球用力举起。
. e! ~" p+ i/ y9 Q5 G c/ {「啊——好想去打球!把球当做藤原打出去多好。东山先生,我们到打击场去吧。」
! n2 n# O! a6 ]; @' O被抓住上衣袖口的东山苦笑著说:
- M. \0 l; ~& \4 G7 ~" \「要去是可以,不过你似乎醉得差不多了。去也只有被三振的份而已吧?」
+ Z1 @. A f1 A( p) k+ H; ~「那我不要!」5 p( A. I V3 _3 T+ ]- E& ^
想像著把藤原的头当做球打击出去,甲斐谷的心情渐渐爽快起来,仰望著黑暗的天空嗤嗤笑了几声。
2 q) M9 [: j% U1 \4 X% g! I7 [/ R& b「甲斐谷,从这里走到车站吧。」
( C. t: u, V& K" V8 h" x东山指著公园旁的小路。
! p L3 \5 @6 [0 X) L' Z- c「为什么——?要到车站的话,从这里走绝对比较近啊。这里、这里。」. V# y+ R5 c! `9 V) x
甲斐谷朝著东山所指的反方向大马路上前进。才走没几步,就明白了东山为何要走小路绕道的理由。0 B! J, \) ~8 C* e
那个刚才才被自己抱怨了几个小时的男主角,就站在路口等著过马路的人群中,身边的女人对他耳语几句後才转过头来。东山对他点了点头,他也象徵性地点头回礼。一对身影就这样混在人群里,消失在夜街之中。( e4 T" Q. a! B. m6 v1 A
「喂,怎么了?」1 y5 C) l1 Z! Z: f1 M4 U
直到东山叫他之前,甲斐谷都望著两人消失的方向发呆。) G: I/ H |+ I8 W
「没事。只是令人厌恶的偶遇……」, K, I2 _: N& p
依偎在藤原身边的,是服务台的筱栗。在历任服务台小姐中,筱栗的美貌和美声连其他公司的人也赞不绝口。那温柔的笑容,曾经让甲斐谷幻想找女朋友就要找这一型的。不过对方那么可爱,大概不会看上如此平凡的自己。所以他也仅止於想想,最多就是早晚跟她打个招呼,连找她出去玩或邀约吃饭都提不起勇气。
- N( O E7 {- n' @+ ~' {「他旁边的是总公司的服务台小姐吧?」东山低声说。$ m: N5 G" K+ _7 g* m( ~" q
「跟藤原交往品味未免太差了吧。」
5 W9 X4 Z' r% U- L3 H# I甲斐谷不屑地接口。他虽然对筱栗印象很好,却没有喜欢到想要跟她告白的程度。他无言往车站走去,却觉得心口渐渐发疼起来,一心只想著那个女孩子居然跟藤原交往。
7 E0 q$ j/ e+ W1 N: _; O7 e东山住的地方跟甲斐谷反方向,要搭的电车当然也是反向?两人下到通往月台的阶梯时,东山忽然冒出一句。
4 E% c! T% o, A7 H「你该不会是喜欢那个服务台小姐吧?」
3 \0 P( u- X9 G: `……东山的观察力果然敏锐。甲斐谷只能乾笑两声。
& w8 q& Y, [6 L, J- r4 l2 ~" E; C「我只是觉得她不错而已。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上我呢?」3 J) U# W. ~. j3 o" h2 G
他听到电车从远处开近的声音。" { v Y( n6 p% ^7 ]4 j
「我又没什么长进……」* G* t6 {9 p/ O% t8 t
话说到一半,电车就进站了。
$ d% l2 |( q0 Q「不好意思今天让你听了我那么多牢骚,下次有空再一起喝酒吧。」% v! X8 D8 q# @0 _4 b% b# A& M
甲斐谷对东山点点头後跳进车厢里。6 l4 Q5 v4 D% r8 e( y, R2 I/ s
「好啊,下次有时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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