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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 12:5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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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会议时间愈来愈逼近,还有种种联络上的问题.甲斐谷连回家都舍不得,干脆住在公司里。原本公司并不允许职员留宿,不过一遇到新商品发售前或年底最忙的时候.有些规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甲斐谷拿着睡袋睡在资料室里,早上就在洗手间里梳洗。虽然没办法洗澡,但起码内裤是天天换。
# ?+ K4 I. w* p% e4 x每天都住在公司的他,跟警卫伯伯关系打得不蜡,还收过对方送的杯装味噌汤当早餐。刚开始留宿时,晚上他多少还会睡点觉,但从开会前两天起,他就连睡觉和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了。最糟糕的是,中国工厂那边的预算一直没有送过来,没有预算就没法制作资料。他只好边凝大纲边等中国工厂联络。 - w# s( M) t9 T2 ?9 B7 P4 I$ U! f
在会议预定日的前一晚,久等的中国工厂资料才送来。晚上八点,甲斐谷终于做好比目标额还略低的预算案。亢奋不已的他,喜孜孜地把数字打进早已做好的资料中。 9 k6 J, ^7 r& Z6 [; D( @4 x' [, q
存妥资料后,只需列印一份拿去影印即可。一想到自己终于大功告成,甲斐谷顿时全身无力,感觉浓浓的睡意袭来。大半夜开影印机可能太吵,明天早上起来再印应该也无妨,反正会议下午才开,早上印还绰绰有余。干脆连列印都留到明早再做好了……想着想着,甲斐谷已趴在办公桌上失去了意识。
- d: X3 i" D+ h0 o7 a2 g早上七点半,甲斐谷被警卫伯伯震度近五级的力量摇醒。洗好脸,到便利超商吃完早餐后已经快八点。想说藤原大概快到了,他赶紧刷牙弄好头发,一回到办公室却发现藤原已在开电脑了。
9 G/ g& d U$ _9 z8 h甲斐谷回到自己座位上,看着笔电「咦」了一声,画面一片漆黑。他不记得昨天弄完资料后有关机啊。满心讶异的他再度按下电源钮,却毫无动静。 ( q$ u/ C) x" h# ?7 s8 V
不祥预感在他胸口翻腾。看他不断按着电脑电源,坐在对面的后辈不禁过来询问。
/ P+ o8 Q! ?( @' i/ |1 L「笔电好像怪怪的,怎么按都不会动。」
' @$ {* h' v- J4 O" ]- Z「咦,真的吗?」
. ~% o" [$ ^! k' l- |后辈也走过来察看电脑的状况。万一硬碟坏掉……光是想像就足以让甲斐谷冷汗直流。这几天汗与泪的结晶将化为乌有。他不断地按着电源,还像跟人拜托似地向电脑哀求,但冰冷的机器仍旧无动于衷。
2 W3 S; S0 n* h( [# S「之前我记得有台电脑好像也这样坏过,就是硬碟出了问题直接换新。」 & i" f! r8 t5 H: d6 r
长田站在甲斐谷背后说。
7 ?$ y, y4 V+ W「换新……那里面的资料呢?」
4 L0 P! N3 N6 r+ n「当然报销了啊。」
6 E$ | g' ?/ s6 U, j甲斐谷眼前顿时一黑。报销的意思就是资料全部不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4 ~$ K3 A: u$ ]& H3 D* s脑袋完全空白的甲斐谷还望着黑色的电脑荧幕发呆,就到了晨报时间。部长难得长篇大论地演说,甲斐谷却一个字也没听进耳里。他整个脑袋只有坏掉的电脑。电脑怎样他根本不在乎,他要的是辛苦做的资料回来。那是今天下午开会所需的削减案原稿啊。 ; m+ F- d7 t5 \0 K$ f8 i6 t
部长的演说一结束,甲斐谷立刻打电话给公司里保守的电脑负责人。听到负责人说「上午有两台电脑要修……下午才能过去」,甲斐谷几乎失控地大喊「拜托你现在就过来!」。他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直盯着负责人的背影看,听到的却是「不拿回去仔细检查的话,很难找到问题在哪里」这种最恶劣的结果。 u+ [0 U. S8 h5 @* U' k) s3 Y
早上十点,悲惨的电脑送到了维修部。对方口头上说会立刻检查,但实际得花多少时间修理还不知道。业务促进部的员工每人只有一部电脑,根本没有多余的备用机可用。万一电脑坏到无法维修,或许会再配给一台新电脑,但现阶段什么都很难说。
0 n/ Y8 K3 p: H o如同行尸走肉的甲斐谷,拖着沈重的脚步走到藤原桌前。 1 ~+ n7 @8 P8 L% M. W
「请问……我现在可以回家吗?」 5 \" G* A& i+ w2 N8 P
藤原缓缓抬起头。
- j2 P, X. I! m; D1 @; T$ c: H「为什么?」 . @ L0 Z) q4 y" k f" Z
「我的电脑坏掉送修,所以要回家拿自己的笔电过来。」
0 X1 O O& q5 U「先打电话到总务部去问问有没有备用机.有的话应该可以先借来用。不过要先经过申请,即使有,申请出来可能也要下午了……」 7 t, J8 @) n( X
一听到下午,就摆明了赶不上一点的会议。
6 `9 q- Q; B8 u# Q" z) t% ]; M' F「可以先让我回去吗?我得把今天开会要用的资料重做才行……」
# ]7 F- N1 q |4 z. `藤原的眉心动了一下。 % s* [6 X! L0 b0 |
「重做?是今天要用的吧?你没有存在磁片里吗?」
: Z! a) g2 P9 M( ^6 M磁片这两个字让甲斐谷痛苦不堪地低下头。 ! [7 Z* e5 E- [
「我只存在硬碟里……没想到会坏掉……」
) S9 @% U- K* q0 |& }「电脑又不是万能,除了存在硬碟还得借份在磁片里,为的就是应付这种状况。你说要回家重做,赶得及下午一点的会议吗?」
! h6 u2 o A; r6 n1 q" Y g「我会尽力而为。」
# F) n, ^& T7 t$ Y( |$ p( |藤原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上的资料丢在桌上。 * K8 o+ m( P; g# Q/ @# `! g
「你为何老是这样散漫?看你最近这么努力,却在最重要的时候出问题。」
9 ]. Q/ @ y: a$ L3 t9 W/ L$ q「我、我哪有散漫!」
% U& d& ^- n( ^7 X' x/ ^「你就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才会变成这样。」 " _, y2 \0 c: Z/ c2 {
藤原的确常把资料要备份在磁片里这句话挂在嘴上。但电脑从来没坏过,要存档两次也很麻烦。
, D p+ W& |# A: ^「我虽然没备份,但该做的事都有做完。资料也都全部完成……」 2 E! [. {$ r( J/ V* e* p9 y
「就算做完又怎么样?不能拿出来用就毫无意义可言。」
+ `0 X0 _' q4 c' I「但是……」 ) @3 b' U! m2 \3 Z
「别像孩子一样强辩,承认自己的错误吧。」
4 W4 T9 u6 P% `& E; N在藤原一喝之下。甲斐谷才咬牙住口。错的人的确是他,要是他没偷懒备份。就不会造成这种局面。
3 q2 k4 l! J& u「……很抱歉。」 3 o) ^; Z6 r( b. k& y7 d
「所以说,你啊……」 : O2 `. @/ i& o1 f. [6 Z
感觉眼眶一阵发热,甲斐谷赶紧低下头。即使用手遮住脸,仍遮不了从指缝中落下的眼泪。 6 a( W D& u, r5 V. \
他觉得自己好悲哀、好不甘心.肩膀忍不住颤抖起来,心想这样就哭一定又会挨骂。 : {, Y6 w, {: [; x
藤原那不知第几次的叹息.刺戳着他的胸口。 i" C/ g3 c. l- Q. h+ J3 {
「就用这个吧。」 ( B% [' p/ e! H9 e. m
甲斐谷移动眼珠看着藤原手边,是一台小型的笔记型电脑。 9 ~' j8 Q! s: b( c
「这是我的备用机,平常很少用。拿来做资料应该绰绰有余。」
/ W( ~8 u3 Q* q. E) F; A7 n) e; W没想到藤原会出借电脑给自己,没在第一时间伸手接过的甲斐谷,马上被怒骂「还不赶快拿去做!」 ) R n0 Q" {& q4 Q0 `* m
「你之前寄给我的原稿信我还留着,你直接叫出来拷贝就行。至于资料就得重新做了。」
1 D! q# f) m7 ?* v8 n0 F道过谢的甲斐谷接过笔电回到座位上,边对男人的亲切觉得意外边开始重做资料。
; Z/ x6 [0 _* b1 U; x9 b' L" W- l他打电话给中国工厂的负责人说明情况后,请对方再寄一份报价单过来。图表则请同事和长田帮忙。到了十二点五十分,终于把完成的资料列印输出,然后交给同事快速影印,把印好的资料分好份数。十二点五十八分,甲斐谷拿着完成的资料冲出办公室直奔会议室。 $ X% s" `: g5 N; Y0 x
下午三点,会议结束之后甲斐谷回到办公室,看到先行回来的长田正在跟后辈同事愉快地聊天。后辈跟甲斐谷的目光相遇.意味深长地偷笑起来。 5 Q2 A9 g* z0 i! a
「你笑什么?」
: b0 K6 z" J3 _) o后辈耸耸肩说「长田小姐刚才告诉我一件好笑的事」。
) x+ A$ {$ M' J; P" n. P6 o「好笑的事?」
3 q9 B8 b, [. |# s) c长田插嘴进来。 * a) z- ^$ A6 L; s" m
「没什么啦。只不过刚才会议上发表削减成本案的时候,一直听到你的肚子咕咕叫而已。」 ! _0 W2 s5 G1 D# x: ^4 y
「想到当时的状况,甲斐谷顿时面红耳赤。一开始感觉还很不错,在许多未达目标额的负责人中,提出低于目标额以下金额的自己,发言明显吸引了众人目光。现在的我真是帅毙了……正在自我陶醉时却发生了糗事——肚子忽然叫了起来,而且音量还不小。他只好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却看到开发部的女职员都在掩嘴偷笑,偷窥藤原只见他额冒青筋。
9 @& N) l; N5 m「拜托别在后辈面前提这么丢脸的事好不好!」 4 k4 w% C3 O% d' ~" r6 M% ^
甲斐谷不悦地噘起嘴。遭受硬碟损坏的打击后,好不容易赶在开会前把资料做出来,感觉正好的时候……偏偏肚子不争气地狂叫。他一直想压制下来,但这种事无法单靠意志力克服。 - L& t& U9 w( d6 u3 k
「看你饿成这样,就把我的止饥备粮让给你吧。」
$ {& o. t8 d3 G甲斐谷兴奋地接过巧克力,立刻狂吃起来,却忽然发现长田慈爱地凝视自己。 # S% u: a8 b! B9 e; P
「你……」 ) q7 r8 ]+ S* O& q w1 S! [
看到她温柔的眼神,甲斐谷还自恋地以为「难道她对我有意思?但她不是有男朋友了?」 Z' r9 _: N- ~! z5 ^
这时长田却——
9 u0 F8 z; J" K4 r" j「跟我家养的狗好像。每次给它饼干的时候,他就会像你这样冲过来拚命吃。」
" R2 G3 c7 _+ |6 q, Y3 d4 ^1 l' t下意识把巧克力空盒捏成一团的甲斐谷低下头。我跟狗同等级吗……?本来想这么问又打消念头,想也知道一定会听到肯定的答案。
4 T2 b- v, j! v) t( H2 ?9 n6 S1 M9 j. S在会议结束后,还跟开发部负责人继续谈的藤原回来了。长田也回到自己座位上。
4 h1 I1 V" \0 e$ [5 a5 i! M甲斐谷把空盒丢进垃圾桶,伸手抹了抹嘴角。 0 a/ P; I6 `5 h
「甲斐谷。」
, f2 `6 ^7 |- l7 o% E/ Y. s藤原一回来就召唤甲斐谷,搞不好是要念他在会议上肚子乱叫的事……开始郁卒起来的甲斐谷走到藤原桌前,见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 j* @9 \( s: o/ i「到三点四十分前还有半个小时,去吃点东西吧。」
' ?, r; v: R/ w* A不明白藤原的话意,甲斐谷「啊?」地呆然反问。
# R3 c7 Z! g2 S! |" g( s& `「我叫你去吃东西。要是肚子一直叫到下班谁受得了?」 & s/ K* I4 f9 _$ _' `% l' r% j9 Q
「啊……可是休息时间已经……」
& S+ W6 v3 J: {. ^藤原瞪了他一眼,识相的甲斐谷赶紧道谢,快步回到座位拿了钱包走出办公室。虽然只有短暂的半小时,但已足够他到附近的牛井店吃碗饭解饥了。 1 v9 f3 E+ x( i- d
明明气他没有备份,却还是出借自己的备用电脑;知道他肚子饿就拨半小时让他出去吃饭……或许藤原是个意外体贴的男人。在填饱肚子的同时,心情也十分满足的甲斐谷独自开心起来。 6 Y, f% K3 b, w8 ~
在跟总务部申请的新电脑送过来之前,甲斐谷都借用藤原的工作,当然也不忘用磁片备份资料。下午五点,总务部的人在快下班时送来新电脑,于是甲斐谷将备用电脑还给藤原。 + r7 Y Q; K! ^
「谢谢您今天把电脑借给我,我才能度过难关。」
; P" r/ B9 l- j$ T F R9 C「……你要记住下不为例。」 0 n( z: S; s6 D- @" M2 u
只撂下一句话的藤原把电脑收回抽屉里。过了六点,甲斐谷仍默默做着白天没做完的工作;而有紧急公事待处理的藤原,过了七点还留在办公室里。其他同事陆陆续续下班后,办公室只剩下甲斐谷跟藤原两人。
, z% O, z6 h' E, Y甲斐谷在八点多结束工作关掉电脑电源,刚好藤原也结束了手边的工作,正在整理桌面。虽然可以马上离开办公室,不过甲斐谷并未立刻站起身,而是在座位上等着。 . S' x2 g- |) P3 O
等藤原出去后,他才随后追上,两人并肩站在电梯前。甲斐谷偷瞄了藤原一眼,对方只是一语不发地仰望着楼层灯号的明灭。 , a5 V$ Y# J/ o+ M+ B6 ^3 R: L
「科长……」
! y$ e9 N ~& W9 Z) a8 W/ ~藤原移动眼珠看他。 " a. b5 f; |) C/ R
「今天……真的很谢谢您。」
) Z4 X9 w2 w1 x; u% Y! j对方只简短「嗯」了一声。
y4 |: [2 @! J/ u9 D: i. V「您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饭?我请客,算是向您道谢。」 9 ~# J2 F; M8 B, [- [, d1 i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藤原先踏进去,甲斐谷随即跟进。 9 E6 V* \+ u# ?. |
「你这次又有什么企图?」
* W5 ?! d/ ]1 @$ C在只有两人的空间里,藤原充满狐疑的质问让甲斐谷下意识狼狈起来。
; M1 k7 o7 [; r3 b+ R* K$ G「我哪有什么企图!这次我是真的很感谢您……」 * Y! j! R8 p. ^6 _9 ?
藤原连叹息声都很精简。 0 f* W6 s7 d3 T2 U: Z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再被人刺探。」
; N, S& n5 V& ^3 ]: |0 k8 f- e藤原冷静的嘲讽让甲斐谷火大起来。他都已经道谢,还说要请他吃饭了……。 $ i* B. ], a+ h$ m! M
「好烂的性格……」
' D: p+ u' H( {- y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却被藤原的顺风耳听到且脸色大变。 ) a7 e: h, ^ g) C+ H
「连人格都没有的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5 @1 `; w, w. A/ Y# I/ j; D! \$ n" r在办公室保持着「冷静上司」形象的藤原,一到私人时间就恢复原本易怒切情绪化的真面目。 " @$ d) ~; q. o. C! G
「我不是说了要感谢你吗?为什么不相信我!」 7 S9 u8 T6 w" O/ V8 C' F
藤原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7 k% H- M9 v! H+ y1 J「我凭什么相信一个用卑鄙手段威胁过我的人?想要人相信你的话,就拿出能够让人信任的态度和成果来!」 ' V; t o/ c7 ~0 S1 t. t
藤原似乎有点反应过度了。甲斐谷只不过想藉请客表达谢意,根本没有其他意思。 4 ^) W. d, J# U5 y: ?; M* u! X
以比例来说的话,差不多是感谢九成企图一成。 4 d7 d0 Y! { E; ]; ?$ e
电梯里充满了微妙的紧张感。被拒绝的甲斐谷反而愈想带他去吃饭,甚至不惜再度祭出那个常用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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