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蓝春晓 发表于 2017-5-3 09:10:20

十一:贫乏的资源呀
我这三年不是光当米虫的,我也有做很多实事的。
要建起美容城,首先要有美容化妆品,原料好找,但是制作提炼的过程就不容易了,光是设备就是一个头疼的问题。幸好有玻璃,当然没有现代的玻璃技术那么高超和完美,这里勉强算得上玻璃吧,颜色有些发黄,有些发蓝,清晰度也不高,杂质比较明显,但是不错了,总算有的用。
我画图,伴着口水解释,终于让老工匠知道我的意图,制作了N个玻璃烧杯,这个简单,平底,直口,大小不一样的,试管,这个也简单,长直管,一边开口,一边圆底,怎么做滴管,这个就难住我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变成了一个针筒的类型才解决了这个问题。简单的蒸馏器,搅拌棒,漏斗等等,化工实验里的东西能做多少算多少吧,毕竟时代局限了呀。
首先研制洗发水。真的很麻烦呀,前世我几十年如一日的短发,神清气爽,多好,到这里,若不是担心老爸老妈有抵触情绪,我还真想试试这些年的美发技术退步了没有。
中草药的原料很丰富,天然化学类成分很贫乏,特殊化工成分完全没有。而且试验这些东西还需要场地,至少没有什么人来打扰我,前世我一埋进实验室里跟工程师讨论配方,几乎就会忘了吃饭,直到把做工程师的那个小姑娘累得半死才放手。这事得和我娘亲商量。家里现在有钱了,再给我盖个小实验室应该没问题,不需要太复杂,有火就行,其他的来我布置。
这些事不用操心,娘亲一手搞定。前后三个半月,我正式搬进实验室里,吃住全在里面,其实就盖在桑拿房的后面。
透骨草30克,皂角30克,打碎,纱布打包,扔进水里煮了三个时辰,过滤,取汁,这种用在油性发质应该不错,以此为基础,里面加盐或者加松香油,能记得起来的成分,能用得上的草药,我一股脑全拿来试。配出一种,就逮伺候我的丫头来做试验品,那小丫头我给她取名叫:兰蔻。她弄不明白啥意思,只觉得好听,乐了半天。
这三年里,我实验出了能用的有三种洗发水,去油的,生发乌发的,治脱发厉害的,两种洗面的,去油起泡的,去油不起泡的,两种面霜,滋润的,不太滋润的,磨砂去死皮的,当然了这砂极细,现代化妆品中也有颗粒状去角质的产品。面膜一大堆,光是水果和蔬菜类的就七八十种,还有天然成分的,比方说高岭土,植物类的,中草药成分的面膜更是居多,甚至连金子我都用上了,金粉也很养颜的,祛除皮肤堆积的毒素很有效,中国古代不是就有“对镜贴黄花”的说法吗,那黄花其实就是金箔。面膜的作用是主要的,所以能用得上的,我全把它们纪录在一个本上。
娘亲总是在我忘了吃饭的时候进来温柔地催我,看到我捣腾那些个瓶瓶罐罐地,也从不阻拦我,虽然现在家里的养鸡场做得已小有规模,但是娘亲似乎知道我志不在此,有更远更高的天空要任我飞翔。
其实真的用心专研了,会发现虽然是古代,没有现代工业的发达和先进,没有那些方便快捷的化工类原料,制作起来麻烦很多,困难也很多,但是所用的一切都是天然成分,完全不含防腐剂,不含重金属,不含致敏致癌物质,现代人想用到这种纯天然的化妆品都用不到。
前途还是光明滴,未来还是有充满希望滴,我就不相信,以我一个现代人读了十几年的书,(纤:虽然现在你写的蚯蚓跟虫爬了一样),做生意做了十几年,前前后后加起几十年的心理年龄,我还摆不平这帮古人?
十二:我家有儿初长成
十五岁成年,我让娘亲在我的右耳打一个孔,带了一枚我精心设计的蓝宝石耳钉,按我的要求,工匠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才把这颗原石打磨成钻石折面的水滴形。当初喜欢这颗蓝宝石,是因为它和我的眼睛颜色很像,我的眼睛是很深很深的蓝黑色,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在一旦在太阳下很容易就分辨出来,我是这样的,小雨是这样的,我娘亲是这样的,我爹不是,方家村几百口没有人是,陈家村几百口也没有人是。
我心里冷哼一声,说不定以后哪天就来了一个认亲的,我知道我娘亲有来历,她的口音一直和方村人不一样,而我因为在学堂和前世的缘故,口音是标准的京腔,算是我仅存的对地球的怀念吧。对我娘的来历我从来不问,也从来不关心,我只关心,她是我娘,和我爹爹在一起,我有一个亲妹妹,我的家很完整,很温馨,很幸福,就够了。
十五岁,我从娘亲手里接过五百两银票一张,一百两银票二张,五十两银票一张,以及五十两碎银子,沉甸甸的包袱,我的心也很沉。我舍不得离开他们,真舍不得。
我带着爹的哽咽,娘亲的眼泪,小妹的嚎啕大哭和随行的两个丫头,兰蔻和碧泉,北上千里去秦国京城,新的人生即将开始了。

wuxian4209 发表于 2017-5-4 17:43:11

刚看的起劲就没了?。。。。。。

雨蓝春晓 发表于 2017-5-5 19:32:32

wuxian4209 发表于 2017-5-4 17:4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刚看的起劲就没了?。。。。。。

马上来了,这几天忙一些,这就好!上菜@

雨蓝春晓 发表于 2017-5-5 19:33:15

十三:初遇贵人(一)
南方到北方一千多里路,五百多公里,相当于从武汉到郑州,换我在地球坐飞机一个小时,坐火车四个小时就到了,可是在这里,只有马车,驴车,11路车。(纤:咳,解释一下,是11路公共汽车,指两条脚走路,儿子,说话不要太现代)
路上我们走得很慢,我怕巅,怕辛苦,怕日晒,怕没有床睡,所以只要遇着城镇茶栈就会停下歇歇,补充补充干粮。反正出发时刚过祭天大节,就算再慢,双月节前也能到秦都。
行至怀丰城,相当于武汉到郑州中途的信阳市,大半个月的时间走到这里算不错了,也亏了兰蔻和碧泉的照顾,我没有晕车,没有水土不服。
来到城里最热闹的一片区域,碧泉去找客栈,兰蔻陪我去最大的酒楼检验一下他们厨子的水平。
“兰蔻”
“公子?”
这两丫头被我教育的很有学生对老师的态度了。她们俩以后肯定是做我的亲信心腹,高层管理,为我以后的美容大业做前锋的。
“下来走走。”热闹的大街,坐在车里也看不到啥。
“是。公子,听说这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就是酒满香,公子可要去那儿过午饭?”兰蔻一手打着深蓝绸面伞给我遮阳,一手牵着马车,缓我半步跟在后头。
其实说白了,我就是拿一瓶洗发水,两瓶面霜,四袋面膜粉把她们收买了。汗一个!
驻步,抬头,“酒满香”三个大字还是比不得电脑里的楷体字体有型。“哗!”我打开手里的扇子,正面“天生我才必有用”,反面“可惜只是没人用”。信步往里走。
小二是机灵的,殷勤地带着露八颗牙的笑脸迎上来,我衣服料子不差,即使这几天一直在路上,也是干净,整齐的。
“真是贵客临门呀,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打尖的话,我们这里的厨子可是怀丰城远近有名的大师付,想坐包间还是靠窗坐,外面的风景不错,街上热闹得紧,你要想住店,我们这里上好的客房,还有一间是新整修过的,干净,透气,阳光充足。客官您……”
兰蔻的出现打断了小二的黄河泛滥,“打尖,靠窗的桌,干净!”简单明了,跟写账本一样。
兰蔻知道我的习惯,我吃饭不喜欢包间,一个人闷在里面有啥好吃的,靠窗看风景,看人,主要是看看这个秦国的女性同胞们对美容的掌握到了什么地步。对我以后的事业开展起一个市场调查的作用。
兰蔻在我坐下前赶紧用手帕辅在凳子上。拿出我专用的茶具。蓝色玻璃制成的杯子,我教玻璃工匠的,无非是加了点硫酸铜的成分而已。
试试了茶水,还好,温的,我不喜欢太烫的东西,对食道有损伤。
“兰蔻,点菜吧,挑一些新鲜的,捡一两样这里的招牌菜。三个人吃的,不用浪费。”
“是,公子。”兰蔻退下忙乎了。
我端着茶杯望着窗外,特别留意街上年青女子的装扮。我喝不出茶的好坏,不懂,只知道解渴,其实我倒宁愿喝碳酸饮料,方便,但是这里没有,新鲜果汁都做不出来。
“这位小公子,眉目俊秀,举止得体,一看便知是知书达理之人,不才吴文皓,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垂眼,心中暗骂:这该死的皮相。意识先于身体反应,我对这类陌生而示好的一般是非常抗拒的,否则,凤美人临行前不会哭得昏天黑地。
转头,抬眼,浅笑,回:“鄙姓方,单名一个寒字。”
十四:初遇贵人(二)
“哦,公子可有字?”
“没有”我答得很快很干脆,不怕你笑我没文化,老子就是烦古人这些称呼,名字就名字,还非要搞一个什么字。
“不才有心与公子结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我给了自己四秒钟时间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陌生人。十八九岁,五官端正,皮肤细腻,肤色偏白,估计晒两次太阳能成浅麦色,三庭五眼,长得很对称,没办法,前世学了十几年的美容,从美容化妆的角度看人成了一种习惯。鼻子很挺,鼻翼有肉,说明这个人性欲很旺盛;嘴唇很薄,色淡,颜色均匀,说明这人也很薄情。衣服式样新颖,剪裁合体,面料昂贵,这个人家里很有钱;手指修长,指甲整齐干净,这个人没自己劳动的习惯;右手拇指,中指有茧,这个人念过书拿过笔,虎口有细小的伤口,这个人还会武功?那种地方的伤只有在收剑入鞘时才会留下,那他的剑呢?左手玉扇,是真的玉扇,扇骨用纯白玉制成,扇骨末端用纯银制的钢钉固定,扇面一幅美人赏桂图。
这人非富则贵,可以利用,不能深交,如果可以离得越远越好。
别奇怪我为什么会推理,你要是跟我一样在现代看了十几年的柯南和金田一,自然也会。
拱手一笑,“吴公子太客气了,吴公子有心结识,方某不胜荣幸。”
“方公子可唤不才文皓,如果不介意,可否与方公子一桌进餐?”
“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转头唤他的小仆,我低头押了一口凉了的茶,暗骂一句:兰蔻那死丫头真慢!
在兰蔻回来前,他问,我答,一人一句,态度恭敬,自始至终面带微笑,笑意不抵眼,
“原来方公子是准备上京城去赶考呀,正好不才也要前往秦都做生意,如果不介意,与公子一路同行,也好相互照应,不知方公子意下如何?”
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真实目的,都问到是否同行了,我正在尴尬,想怎么回绝,兰蔻那丫头终于回来了,至于同不同行,介不介意,吃完了饭再说,反正我不住这个酒满香。
兰蔻自包里取出一副碗筷叫小二取了滚水,烫了烫,再摆到我面前,没办法,前世在深圳住了好些年,养成的习惯,在外吃饭一定要用开水洗洗碗具。
吴文皓有点新奇地看着兰蔻的一系列举动,我暗自叫苦,死丫头,有外人在,这些就省了呀,这倒好了,更叫他好奇指数上扬了。
菜上齐了,碧泉也回来了,见我与陌生人同桌,微微一怔,立马恢复。有前途,可以做总经理,兰蔻做会计出纳可以,一丝不苟,严格执行我的指令,绝不变通。
“碧泉,兰蔻,坐下来一起吃吧。”反正他已经好奇了,不在乎再多一点。我总不能因为这个外人,委屈我的两位高管吧。我不喜欢吃苦,也不喜欢看到我的人遭罪。
席间他想要酒水,兰蔻替我回绝了。我确实不喝酒,前世也不喜欢喝。喝酒会乱性,那是我避之不及的东西。午餐在友好不和谐的气氛中顺利结束,席间贵人同学谈笑风生,风趣诙谐,充分体现其见多识广,广见治闻的优点。
席毕,我方点的菜没有浪费,对方点的菜很多浪费。贵人同学还欲滔滔侃谈,我已经暗示兰蔻结账。贵人同学坚持他请客,我方坚持AA制。相持不下,兰蔻严格执行了我的指示,已将银两交于小二,收拾起我的碗筷,转身拧起包袱下楼去套马车。碧泉取茶水供我漱口完毕,我一打扇面“天生我才必有用”,含笑道:
“吴公子,今日与贵公子结识,实在是三生有幸,听得公子一番畅谈,确是受益菲浅,只是在下连日来车马劳顿,欲回客栈休憩,如日后有缘,再与公子促膝长谈,可好?”
“甚好,不知方公子住哪家客栈,明日这怀丰城有桃花会,据说,当天众多才子佳人其聚一堂,舞文弄墨,各领风骚,也曾造就了几对大好姻缘,如若方公子不嫌弃,不才愿与公子结伴前往,也算长个见识。”
切!古代有什么美人,看我以后怎么打造美人。
“哦,原来如此,如明日无事,在下愿与贵公子一同前往。告辞了。”等明天老子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慢走。”
转身下楼快速闪进马车,二楼探出吴贵人的脑袋,“方公子,明日在下如何寻得公子。”
瞄一眼碧泉,碧丫头心领神会,抬头四个字送出:“悦丰客栈”。
落车进客栈的时候,我特意瞟了一眼客栈的匾额:“顺意客栈”。
十五:高层是培养出来的
第二天,天刚亮,城门刚开,兰蔻驾着我们的马车就已经把一溜黄土抛给了守城门的。
一路快行,不逃不行呀,那种人能避就避,是麻烦。直至日上正午了,马儿也累了,兰蔻才放慢了速度,寻了一处能避风的地儿歇下脚。冬天还没有过,但是已经树吐绿芽,草发青,前段时间下的雪现在开始慢慢化了,路上有泥,也有积水,我怕弄脏衣服,一直在马车上没下来。
我的体质很偏燥,怕热不怕冷,但是我怕太阳,因为阳光中的紫外线是皮肤衰老以及皮肤问题的最大天敌。做美容的,防晒成了条件反射。不晓得这个星系中的恒星是否也有紫外线,但是防着总没错。
“兰蔻”
“公子”兰蔻闻声,放下手上的活,掀起车帘,探进头。
“以后有生人在场,一些习惯免了。” 我抓起手边的一本册子,《三个月会计速成》,我写的,不深,适合她看,太深的我也写不出来,毕竟我专业不在此。但是也够她看了。抖腕,甩给她。
“有空好好琢磨一下,以后你管账。”
“是,公子”兰蔻恭敬地回着,小心翼翼地把册子塞进前襟。
“碧泉”
“公子”碧泉的人跟着声音一起出现我面前,我知道她们姐俩有功夫,也不用这么吓我吧。当初我娘怀小雨时,请丫头,她们两是一起来应征的。有一次,我无意听到兰蔻管碧泉叫师姐。唉,这世道,人人都有故事,人人都有秘密,我不也是一样的吗?她们不说,我不问,她们想说,我会听。
“到前面能歇脚的地儿还有多远。” 边说边趴在柜子里翻找着,抽出又一本册子,“学做灵魂支柱的管理人”,我写的,以后美容城,人力资源要管理,毕竟我还打算做连锁,垄断五国的,物流要管理,经营项目要管理,仓库要管理,财务要管理,公司体制也需要管理。碧泉稳重,不死板,会变通,对新鲜事物不抗拒,吸收能力快,不会墨守成规,比较适合做管理人。
“前面七里地有一个小村庄,公子可以晚上在那里休息。”碧泉还有一个优点,方向感极好,不容易迷路,其功能类似我以前奥迪车上的GPS。
“这本书不要让外人看到,有空好好看看,不懂的地方来问我。”
“是,公子”
“差不多就起程吧。到地儿再喊我。”
“是”两人异口同声。
我抓起一本书挂脸上,闭眼,打盹。
这就是我要学蚯蚓文的原因,有些东西还是要成文成书的教她们。毕竟我拿她们当心腹,当接班人在培养,毫不保留,尽心尽力,看她们的态度也是在全心全力地学,下了死心要跟着我混了。你不死心,我还不放心呢,花了几年功夫培养的人,到后来一拍屁股走人了,我哭谁去呀,再培养一个得花多少精力,而且这中间的周期怎么弥补。
冬天,天黑的早,我被兰蔻摇醒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了,碧泉在跟村里一户人家打商量,安排好一切后,我下车进屋,同样的,睡前一桶热水澡。
我不挑床,但是必须要有床,当脑子里不断地闪过化妆品学,香水等字样时,我渐入梦乡。

雨蓝春晓 发表于 2017-5-6 09:14:19

十六:天下没有白救的人(一)
七点起床,相当于这里的辰时,对古人来说起得晚,对我来说起得早。
早饭,农家小馒头,农家小米粥,农家小咸菜,嗯,我喜欢,满意的喝下一碗粥,干掉了第二个馒头,两丫头看到我比平时吃多一些,也高兴起来。临行前,我给兰蔻使了一个眼色,兰蔻结账时多付十个铜板,对那对还在推辞的老实夫妇说,这是小费。
展扇挡住嘴角的笑意,学得真快呀。于是,在他们不解、感激地目送下,我们起程了。
行至村口,快要上大路时,兰蔻停车,唤了一声:“公子~”
我放下手里的书,掀帘。
路当中横着一个黑衣人,地上的血有些已经干了,有些还在流,还有流血说明没死,死人是不会流血的,不过他也活不多久了。
“开车”……开奥迪习惯了。以前总是小雨开车,我坐副驾驶。
“公子,不救吗?”碧泉也开口了?
“我为什么要救?”只赔不赚的事儿,活了,他肯定有自己的主子,回他自己的主子那里,我救他的医药费还能找他主子去要呀,真给了我敢接吗,这种麻烦我避都来不及,哪有自己挑脑门往上撞的理儿。穿黑衣受这么重的伤,当我是傻子呀,好歹我也是从射雕英雄传到仙剑奇侠传几十年混过来的,这点常识都没有,我还混个屁呀。死了,我还要赔一笔安葬费,这钱我又要找谁要去,我是商人,不是救世主。
“公子,也是一条命呀!”兰蔻的声音有些发抖。
重新扬起书,声音发沉,“开车,以后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是”兰蔻明显带了点鼻音了。碧泉带着同命相怜的惋惜和少许悲哀最后瞟了一眼那地上的。
同命相怜?我盯着手里的书,动了动耳朵。小雨曾说过,我只要动耳朵,准是瞧出了啥端倪。马车绕了半圈,继续摇摇晃晃前进了。
碧泉和兰蔻从来不说她们的身世,但是我有眼睛会看的呀,做为一个成功的公司经营者,首要一点就是要会看人,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能用的要怎么用,用在哪里最合适。那两丫头刚来我们方家的时候,兰蔻的眼神谨惕小心,碧泉的眼神复杂悲戚,她们带来的衣服,没有裙装,只有黑色不变的劲装,她们的左右手虎口都有粗茧,那是从小开始练习武功才能造成的积累,她们的食指,拇指,中指的骨节粗大,指甲短平,没有涂甲蔻,那是学暗器的人必有的特征,她们身上每人都有一把匕首,大大小小的伤遍布全身,她们睡觉的时候总会向左侧卧,那是瞬间起手拔刀的最好防卫姿势。她们递东西的时候,总会把手柄一边朝着自己。她们走路的时候总是走人后面,还要我说什么。她们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早猜得七八分。
都说人是群居动物,对于与自己特性相同的人,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感应,就好象,同性恋看到另一个同性恋,即使不是在同志酒吧,即使是在一个公开的普通场合,也能发现对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呵呵,同命相怜呀……
“兰蔻”
“公子”
“掉头”
“是”明显的声音大了,调升高了,气也足了。
叹口气,摇头,我的银子呀~
体力活,还是让有功夫的人来做吧,虽然偶是一个男滴。
十七:天下没有白救的人(二)
当我们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又回来的时候,那对老夫妇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再看到碧泉抱着一个黑衣滴血的人进来时,更是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这村只有一个治小伤小痛的大夫。这么重的伤,就连我这个现代人看得都摇头,这种情况换在地球,直接送急救室,输血,输氧,心跳,血压,紧急止血,缝合伤口。但是在这里……
大夫来了,看了一眼,摇头,“准备棺材吧”靠,老子不喜欢赔银子。
我一展扇子“可惜只是没人用”,碧泉腕袖里的匕首瞬间就贴上了大夫的脖子。
碧泉的气势很有震撼力,碧泉的声音很有威胁性:“今天你救活了,两份诊金,救不活,两副棺材。”
晕,我啥时候同意给两份诊金了?
于是,那天剩下的时间,我一直窝在另一屋子里看书,兰蔻体贴地给我泡了一杯花茶,梅花的。我笑,那丫头整个冬天就守着屋后的那几株梅树开花。午饭我只吃了几口菜就搁筷了,毕竟早上吃多了,没动弹,一点都没有消化。下午继续看书。直到兰蔻给我点上两根蜡烛的时候,碧泉才领着满头大汗的大夫来了,估计那汗一半是热出来的,一半是冷出来的。我太了解碧泉的方式了,不行,以后还得多教教她,这习惯得改。
大夫拿笔抖得跟筛子一样地写完方子,有气无力地说:“这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趁热喝,一天三次,只要明天能醒过来,就没事了,会发烧的,再多喝三天,以后多点补品,他有底子,恢复得会快。熬了这么久,估计也死不了了。”
这时,我才微笑着如春风和煦般地说:“今天真是辛苦您了,有劳大夫了。兰蔻,结账,送大夫。”
“是”兰蔻应声。双份的诊金递过去,大夫手软的连银子都快拿不住了。估计这辈子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刺激,不过,以后的医术该有长进了吧。
屋里就剩两人时,回头,“碧泉”
“公子”,碧泉恭敬地垂首站我面前。
“你说说看,这人我为什么不让救?”
“公子,我……我”碧泉慌乱地咬着嘴唇,一向稳重有持的她,也会急促成这样?
“你不知道?好,我来告诉你。你和兰蔻打哪儿来,怎么来的,公子我从来不问,但是不代表我是傻子,看不出来,那人跟你们身上有一样的味道……血腥味。”我摇着扇子,绕着碧泉一圈,拿眼角斜着她。
“你们既然投奔于我方家,我娘亲也收留了你们,但是这不代表着我们方家有义务替你们背没还完的债。你们既然全身而退的出来了,就是想活下去吧。我千方百计教你们东西,也是希望你们以后至少能在我手底下有一番作为,光明正大地活在人前,而不是跟以前一样躲在阴沟暗槽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当我真心疼那点药钱啊?我是不想看到你们再绕回那个坑里?一辈子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一口气全说出来了,是啊,全说了,等她们说,指不定出什么大乱子才肯开口,索性现在就摊了牌,这两个我是认定了要培养的,以后我的计划上了轨道,如果她们在这之前还不能把心结打开放下,以后多得麻烦是等着我。
“扑通”碧泉直直地跪下,“公子……”
做她们这行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傲骨,能这般,我的话也算是有点作用了。
兰蔻送完人一回屋就看到这情景,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先跟着碧泉一起跪我面前了。
“你们都不爱惜自己,我还心疼你们有什么用!都起了吧,公子我受不起。”收扇,起身欲离开。
碧泉一把扯住我的衣角下摆,兰蔻也学她扯了我另一边衣摆,“公子,我错了,求公子不要赶我们走,求公子原谅我们这一回,以后再也不会了。”
碧泉是血性女子,一把抽出匕首,在手指划下一道血痕,指向头顶,“公子,如若不信,碧泉可向天上的神明起誓,前尘往事已烟消云散,今后只唯公子马首是瞻。”
兰蔻也学着碧泉如此这般的起了誓。我要的就是这个!
赶紧扶起两人,看看手上的血已经快凝固了,叹了口气:“这么不爱惜自己,以后别动不动就拿刀子伤自己,还嫌自己身上的伤不多吗?别忘了,你们公子我晕血,唉,伤在你身,疼在我心呀。”(纤:……儿子呀)
今天这人没白救,收了两个心,本钱是回来,我还得向那个躺着的讨点利息。

雨蓝春晓 发表于 2017-5-6 09:16:47

十八:宰得就是你,怎么着?
时间就是金钱,我得让这帮古人深刻地体会这个道理。一天十二个时辰,也许只晚了一个时辰,就错过了一个商机,损失也许就是上万两银子。何况我现在要晚好几天。
躺着的那个,我每天好吃好喝地让人伺候着,那药方里连人参都有,丫的,那大夫也敢开!我现在灭了他的心都有。回头再看看躺着烧钱的那个,三天,我只等三天,三天后,如果他还不能动弹,我就把他绑在马车顶上,带到路上哪个城里的哪个相公馆,把他卖了。
两天了,我拿着书一页都没翻过去,眼神没焦点,脑子不停地在计算那丫烧了我多少银子,我得让他赔我多少,本钱,利息,还有辛苦费,劳务费,精神损失费,靠,那晚上我收两人容易嘛,得花多少脑细胞才能敲开那两个榆木脑袋。最重要的,时间损失费!!
碧泉和兰蔻也发现了我这两天的气压很低,所以大气不敢出。很怕我一把火烧上她们身,我当然不会烧她们,我从来不会烧自己人,要烧也是烧外面的人,比方说,躺着的那个穿黑衣的!
第三天,我的爆发临界点到了,烧钱的也终于不负重望地在傍晚再次醒来,这次他能自己坐起来了。碧泉为我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对面,我一提扇子,掀起衣摆,翘脚一坐。兰蔻乖巧地递上一杯梅花茶。
烧钱的终于发现这阵势有点奇怪了,开口,声音有点沙哑:“是你救了我吗?”
我点头,放下蓝色玻璃杯,等着他再继续说,
“多谢公子相救,在下不甚感激,如今后能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要公子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病初愈还带着青白的脸色,但是看得出长得不赖,一脸正气的样子,看那头发长得又粗又硬就知道,这,是一头倔强认死理的驴子。
我把扇子在手上转了一个花,顺手又端起茶杯,低着眼数着杯中的梅花瓣。兰蔻从身后掏出一长条纸,开始念:
“大夫双倍出诊费,40两银子,汤药费,60两银子,其中包括两棵成形老参,三天的滋补品,包括鹿茸,阿胶,桂精等共计38两银子,换洗清理伤口,劳务费10两银子,租用老夫妇此屋三天,共15两银子,另外,精神损失费,每人5两银子,共25两,我们公子三天没有休息好,再额外加10两补偿费,还有最后一条,因为救治你,耽搁我们公子三天时间,时间损失费一时辰一两银子,共计30两银子。总共你需要补偿我们公子228两银子。你是想一次性付清,还是想分期付清,如果分期付清,每笔要加上四成的利息,而且每次还款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月,每次还款的金额不能低于50两。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瞬间有种回到地球的感觉,好象前世那场与美伊人公司为了一个商标注册权的官司,坐在法庭上看着我的律师,穿着名贵香奈儿当夏最流行的款式,欧莱雅的唇彩,CD的魅惑女士香水,巧舌如莲,精明地将对方的辩护律师打得节节败退。最后一句也是:”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来结束那场精彩的辩论。我的兰蔻呀,你应该兼职做律师呀。
在我神游感慨的时候,对面的驴子已经开始变换着脸谱,最后变成咬牙切齿的武生。
“你……你……”看他气结的你不出来个啥,我一打扇子,碧泉袖刀迎上了驴脖子,那驴子是有功夫的,只是现在没力气,欺负的就是你没力气的时候。
碧泉的声音同样的震撼和威胁:“我们公子说了,你的命是他救的,所以你的命也只能是他的,他要是不拿走,谁都没资格拿走,你想还?是还钱还是还命,没钱肉偿,废了你的武功卖到相公馆,那卖的钱也够抵你的债,你若还命,现在我就一刀送了你。选吧!”
被压得喘不上气的驴子,终于把目光恨恨地盯上了我。我押了一口梅花茶,盯我有啥用,路都给你摆出来了,你走不走是你的事。
“你到底想怎样?”驴子的语气明显放软了,没了开始的理所应当,我一收扇子,碧泉瞬间又回到了我的身后,半步。驴子的眼直了。
“怎么,她的功夫比你强?”我悠哉悠哉地开口。“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我救你,是因为我的两个丫环心软,可我不心软,我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就是利润,我花本钱,一分利润也没有,这种事我不会干。”边说边起身,靠近床前,弯下腰,拿扇子挑起他的下巴,老子前世就想这么干了,这个经典调戏姿势,雷呀!
“嗯……?这张皮相倒还有几分姿色,再养几日,卖得价钱还要高。”他们这种人是最受不得这种侮辱的。果然,那武生脸变成了关公脸,却还忍着没爆发,嗯,孺子可教,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当然了,这也是万不得已才会使得下下招。我是生意人,但是不做贩人的生意。”转身,坐回椅子,翘起一条脚,把衣摆放下,此话一出,驴子果然松了一口气:“好吧,除了这个,只要不是违反我的道德良心的事,我都愿意替你完成,用这个来还债,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救人救到底,放在下一马。”
嘿嘿……语气转化为温和诚肯。
“大侠说笑了,其实我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大侠能在鄙人身边做一名护卫,我是生意人,常常都有银两往来买家卖家,所以想请一个功夫好,人也正派的做保镖,不知大侠意下如何。”这叫打一巴掌赏一颗糖,先扮狠角,再拿狠角扮软角,我的美容城以后是需要保安的,这么好的免费保安哪里找呀。如果一开始就谈这个条件,以他的身份和背景一定不会同意,只能欲擒故纵了,小样,你还嫩了点。
“就……这个?你身边的丫环功夫也不错呀”驴子有点不相信,
“呵呵,她们毕竟是女子,不好时常抛头露面的。外围的一些事还是男的出面方便呀。”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地说。
片刻后,“好,我答应你!”
“爽快!其实大侠也不用担心,我按十九两银子一个月雇用大侠,只要一年,大侠欠我的228两银子就算两清了,一年后,如果大侠还愿意继续留我身边,我仍然按每月19两的工钱算给你,同时每年年末还有分红,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包你吃住穿用。如何?”先收了你的人,我还有一年的时间收你的心。
“好,我答应,敢问公子名讳。”
“也别什么名讳了,鄙姓方,单名一个寒字。敢问大侠怎么称呼?”
“在下,东方启秀,今后这一年里,方公子就是我主人,启秀愿以方公子马首是瞻。”
他们做这行的,怎么都喜欢拿这句来说法,汗一个。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兰蔻,拿字据来。刚才我所说的,现在白纸黑字,一字不差,一年后东方大侠要走,这张字据我会在东方大侠面前烧掉,如何?”
“好!”
到这个时候应该是有酒的吧,碰三响,一口干掉?我看还是免了吧。
“以后就叫你启秀吧,这是兰蔻,这是碧泉,以后大家是一家人了,明天就要起程了,启秀身体恢复前和我同车,今天还是早些歇息吧。”
同兰蔻碧泉回到隔壁屋,兰蔻无声地在我面前竖了一下大拇指。我无声地笑了,又救了一个。以后的麻烦不会少呀。

雨蓝春晓 发表于 2017-5-8 12:26:49

十九:可怜的孩子
第二天,终于要走了,我出门看着大太阳的晴天,心情真好,三人行现在成了四人行。嘿嘿,有收获。
马车算大的,当初的设计图已经让工匠吃惊不小,废话,我是绝对的享受主义者。几百公里的路程,我凭什么让自己委屈辛苦呀。
吩咐碧泉多放一层软垫给启秀,毕竟启秀的人是醒了,但是伤不会那么快就好,看这个情况,估计还不止皮外伤。果然,马车摇摇晃晃地开动后,他就抓紧时间在角落里调息打坐。另一头,我翻过了三天都没翻过的那一页。
马车有节奏的摇晃就跟催眠曲一样,何况我喜欢在车上睡觉,所以才会在马车里安了一个单人床,眼前的字越来越模糊,那本书终于落在我的脸上,而我也开始了每天的回笼觉。
被摇醒的时候估计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兰蔻照旧把马车停在避风背阴的地儿,碧泉已经在车外架起了柴,生上了火,热上了吃的。我迷迷糊糊的伸了伸腰,转头看到启秀同志也歪着头睡着了。兰蔻看着我:“公子,要叫醒他吗?”
“不用,把午饭给他留出一份,火上一直热着,等他自己醒吧。”
“是,公子”顺手,兰蔻从车顶上御下一个折叠板凳,打开,替我放在火堆旁边。
午饭一直在兰蔻和碧泉两个学生的提问中度过,毕竟教给她们的知识是几千年以后,另一个星系的,让她们接受这些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要她们吸收消化,举一反三,灵活运用。讲解的过程会有很实际案例让她们参考,那些都是我前世真实经历的,对于她们来说,还是有些匪夷所思,瞠目结舌。从收了她们的心之后,她们明显开始认真的看我给的书,因为提的问题很多是把自己代入其中做假设,很好!看来是真下决心要出人头地,改过自新了。
我不会看时辰,始终觉得还是现代的手表方便。大概一点多吧,启秀醒了。我让碧泉把他扶下来坐到火边。启秀看着那几个凳子一头雾水,我捧着茶杯暗笑,可怜的孩子。兰蔻把他的那份热腾腾午饭递过去。他接手的时候,明显有些激动,有啥好激动的,不就是吃个饭吗?
兰蔻看我,碧泉看我,我看启秀,还是我做好人吧。“怎么了,是吃不惯吗?要不今天先将就一下,以后让碧泉再多注意。你现在还没全好,所以特别搭配了一下你的食谱。”他现在大伤未愈,绝对不能太油腻,所以给他准备的全是清淡却营养丰富的食物。比方说,青菜,黄豆,少许的肉干。肉类现在还不能太多,过几天等他再好点,再慢慢改进食谱。做美容的,特别是学芳香精油的,营养学是必备课程。
“没……没,很好了,很好了,真的……很好了。”最后几个字,他几乎要带着哭腔说出来了。这是咋啦,不就是一顿饭吗?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以前风里过,血里趟的,为了一件任务,几天几宿窝在一个地儿不能合眼是很正常的事,更别说大白天还有一顿热乎乎的饭食。从来都是白天黑夜悬着脑袋过日子,哪还有心思去寻思吃顿好的,睡顿安稳的。”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碧泉和兰蔻的神情变得悲戚遥远,兰蔻低头去挑明柴堆里的火,掩住眼角点点的光。
我叹口气,“你以前是什么样的,我不管,我也管不了,但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是我的人,至少到明年的今天,你都是我的人。只要有我吃的,我不会让你们饿着,有我睡的,我不会让你们困着,我不会让自己吃苦,也不会让我的人受苦受难受委屈。”
这气氛会不会太狗血了?我有点鸡皮疙瘩往下掉的趋势。
启秀突然把饭食搁下,作势就要往地上跪,嘴里还在说:“多谢公子相救,多谢!”
我一抬扇子,拦住,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层:“地上脏,你要是弄脏了衣服,不许上马车。”
再起程的时候,我开始和启秀聊几句。
“你们学武的是不是对人身上的经脉很熟悉?”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这些是最初就要掌握的。”启秀答得恭敬。
“哦?是吗?”我把注意力又转到书上,动了动耳朵。
以后美容城肯定要开展按摩这一项,这一块从启秀这边入手,应该不错,我教动作,手法,然后这里面的深浅力道拿捏尺寸,他就比我内行了。
“你现在的功夫恢复了几成?”我眼睛不离书的问道。
启秀明显的一顿,他以为我看不出他还有内伤吗?“四……四成。”
看来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不急。因为他比我还要急。
二十:抢劫也是技术活
这年头想安安静静看个书都不行。
“公子,路上有几个人拦着。”兰蔻的声音透着一股阴气了。
碧泉已经从车尾跳下,拦在马车前,启秀本来在打坐的,现在也睁开了眼,那姿势是准备也下车去打一架?就你现在的身子骨?
我用扇子拦住他,“你坐下,拿你的四成功力去逞强吗?”
“公子……!?”
兰蔻替我掀起车帘,我摇着扇子走到车头。眼前四五个彪形大汉,身上穿着劲装,还好不是破烂衣装,脸很干净,头发梳得也很整齐,叉腰提着锃亮的刀。我低头摸了摸鼻子,掩住嘴角的笑。我还没开口,领头的那个已经声音洪亮地吼了一句:“打劫,值钱的都留下,大爷今天高兴,留你们命,赶紧滚吧。”
“兰蔻,碧泉,制住他们。”话音刚落,碧泉和兰蔻的身形已闪出,这是第一次我近距离全程看到碧泉和兰蔻使出功夫,帅!这几个山贼也是靠力气吃饭的,招式有,内力没,估计兰蔻和碧泉只用三成的功夫就能摆平他们。
我的扇子摇了五下后,几个山贼已经被点住穴道奇形怪状的姿势定在那里。
“启秀”
“公子”启秀的人已经在我身后半步。
“搜他们的身。”
“是”
碧泉替我拿下折叠凳,兰蔻替我撑起深蓝绸面伞,我悠然自得地看着几个大汉脸上尴尬惊慌紧张焦虑各种神情在变化。看着启秀认真仔细一丝不落地执行我的命令,甚至连他们的鞋底夹层都没有放过。这孩子喜欢把东西藏鞋底吗?
“公子,全部都在这儿了。”启秀捧着一大堆的东西,银票,碎银,匕首,玉佩,小金叶,甚至还有一盒胭脂粉。我掂起那块玉佩,嗯,上好的翡翠,水头好,颜色正,里面还夹着丝丝暗红,形状是一只如意,晶莹剔透的,很可爱,这是劫的哪家富商的?
我余眼看到,我掂起这块玉佩打量的时候,领头的那个鼓得眼睛都绿了。哦……是你的吗?看来很重要嘛。我冷笑一声,“哗”地打开扇子。
碧泉开口:“我们公子想问你们准备怎么被处置。是一刀剁了扔到山里,还是大御八块分着埋了。”碧泉,你有做黑道的潜质。
“兰蔻,解了他们的哑穴。”
被解穴的五个人同时出声,就和五百只鸭子一样聒噪。我一收扇子,兰蔻顺手又封了四人的哑穴,留了当头的那个回话。
“说吧,有抢劫还带着胭脂的吗?”
“这位小兄弟,哦,不,大哥,大爷!”我有那么老吗?“千错万错,我们几个不该打大爷您的主意,真是猪油蒙了心,鬼迷了窍,我们几个是看着这年晌刚过,路上也没啥客商走动,寻思着,坐在山里也怪冷清,索性哥几个约着想去城里的花楼喝点花酒,热闹热闹,这不是路上瞧见爷的马车宽敞气派,琢磨着这么久都没生意上门,歇久了手也生了,就商量着劫了练练手,顺道再匀点银子多喝两杯花酒。那胭脂,那胭脂……是……是”
我举起那块玉佩。大汉急了:“这玉佩,是……是洒家老娘留给儿媳妇的,真的,是真的,爷,我没骗您。”我当然相信,这玉佩被摸得金光透亮,明显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启秀,留下一半的银子,其他的还给他们。”
“公子?……是”听话的孩子才是好孩子,不要太多疑问。
我站起身,兰蔻收了伞,碧泉收了凳,我走近那个头目,把那块玉佩塞进他的衣襟,再拍拍实在,“以后拿着钱做点小买卖,这劫道终究不是长久的事,哪天真惹上了官家,连命都赔进去了。再说了”我站起身往回走,“我不信,你们就只有这点本事。”
头也不回的上车,听见兰蔻在外说:“一个时辰后自动解穴了,我们公子心肠好,这一个时辰算是给你们的惩罚。”
嘿嘿,白拣了二百多两银子。前几天的药钱回来了。
车再行,启秀眼观鼻,鼻观心地在那里正襟危坐。不打坐了?又咋了?寻思了半刻,我了然。这孩子真是死心眼。你不问,我不说,憋死你,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一盏茶的功夫后,启秀终于忍不住开口,轻唤了一声;“公子~”
我放下书,捏了捏眼角的睛明穴,轻笑一声:“你见过哪家山贼下山寻活前是换了身新衣裳,收拾收拾,干净整齐地来打劫的。”
“那……公子为啥只拿一半的银子。”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你全拿光了,他们还不跟你拼命呀。就跟做生意一样,有的人一次性就把你的钱全赚光,宰得你血淋淋的,下回你还敢再来吗?这样的商,是最下下等的,有的则是把你的钱分开一点一点地赚光,这样的商算中等,毕竟你知道他在赚你的钱了,你心里绝对不会舒坦。真正的商,是赚了你的钱,赚得还不少,但是却让你觉得自己得了莫大的好处,占了莫大的便宜,对你感激不尽,死心塌地做你的客,甚至还心甘情愿地把你介绍给自己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逢人就说你的好处,这样的商,才是高手。”
启秀眼里的光,随着我的话,一点点被点燃。
我继续加一把火。“就好比今天那个贼,今天过后,你说他是会恨我,还是感激我?”
启秀木怔了一下,“恨……恨吧,毕竟公子吃了他们一半的银子。”
“呵呵,启秀呀启秀,你真是……他们会感激我,因为我一没有把他们报官,二没有宰了他们泄恨,三没有让他们吃一点皮肉苦,四,也是最关键的,语重心长的那番话,你以为我是白说的?”
启秀彻底傻掉,“公子,我现在能感觉得到了,公子不是普通人。”
嗯,这话我爱听。“只是,公子,我怕我自己不是那块料,怕以后辜负了公子的厚望。怕……”
丫,这话我不爱听。放下书,看进启秀的眼睛。“你是不是这块料,你说了不算,公子我说了才算,就算你不是那块料,公子我也有信心有办法让你变成那块料。”
后来的时间里,启秀一直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初春的景,沉默而深思,我盯着手上的书,嘴角吊着一丝得逞的笑,对未来有了希望,对日子有了盼头?启秀呀,你逃不掉了。

雨蓝春晓 发表于 2017-5-9 17:25:37

二十一:同行同行
一路前行,再无风波,大半个月后行到南礁城,相当于,武汉到郑州中间的驻马店市。
南礁城最大的特色是做布匹丝绸成衣生意。相当于现在武汉的汉正街成衣批发集中地的感觉。成衣这一块,以后是用得着的,甚至我还要增加情趣内衣这一项,开玩笑,这可是体现女性魅力的经典。决定停留三天,做一下市场调查。
南礁城在秦国境内一条东西走向的大河——礁明河的南面,显然北面的那座城叫北明城,与南礁城隔江相望。
在古代收集八卦信息最容易的地方——茶楼。一行三人,碧泉还是去找客栈了。马车停在“绿水阁”门前,三人同时出现在茶楼门口,还是很有看点的,毕竟三个人长得都不差,各有特色,古代水质好,少污染,所以即使普通人的皮肤质感都很好,哪里像现代,喝水还要喝纯净水,水管里流出的水都带铁锈味,消毒氯味,皮肤问题各种各样,层出不穷。其实从我的专业精神的角度来讲,我宁可呆在古代,穷点,落后点,没有抽水马桶,没有热水器,我也愿意,因为这里没有温室现象,没有太阳黑子,没有酸雨腐蚀,没有汽车尾气,更没有上万颗原子弹囤居各国,随时能把地球炸成粉末。
在小二热情周到的引领下,我们选了一桌靠窗的地儿。启秀现在对我的洁癖已经见怪不怪了。依次摆上来的小吃,干果,我不喜欢吃花生,前世不喜欢,今世也不喜欢,凡是花生做的,不管是干炒花生,水煮花生,油炸花生仁,糖衣花生仁,花生油,花生酱统统不喜欢。
兰蔻乖巧地取滚水替我泡一杯桃花茶,这花是路上遇着采的,兰蔻为此兴奋了半天。顺带从包里拿出了路上买的腌制梅子。茶楼里人声鼎沸,各种声音都有。
“听说,城西边的玉府前几天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批夜光锦丝的货,说到了夜里一看,那料子跟夜明珠一样白哗哗地亮着。看样子今年的春集会,玉府是要占头拔了。搞不好今年进货的客商,玉府是要再占二成了。”我暗忖:啥?料子带磷?打死我都不穿。
“哦?我听说的是城西头的皇甫家,前段时间特别备了双层绣的货,据说那料上的刺绣拿前面看是一副画,反过来是另一幅画,叫真个奇呀。”哦?双面绣,见过,电视里。
“这事新鲜,我还听了更新鲜的呢,城中央花家年年上贡朝廷,听说花家老三今年整了一批新上贡的货,那料子才叫一个奇,见着光会变色,一会变绿,一会变红,在太阳一晒又成了墨蓝墨蓝的,你们说这是不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
“真是奇呀,要是能亲眼看看就好了。”
“是呀是呀,可惜我们老百姓没那个眼福呀。”
……
……
料子变色?人民币上面的防伪标识会变色我倒是见过,这料子又是个怎么回事?决定了,南礁城花家走一趟。我让兰蔻在茶楼与碧泉汇合,我与启秀两人前往。兰蔻不放心,“公子不是去定货吗?”是呀,她管钱的,她不跟着,我拿什么定货。“不,现在还不用,只是去探探深浅。”
南礁城花家的店铺很多,最大的就是城中花家主店铺,开在最热闹的一条商业街,占地一百五十多平米,上下两层。一楼是普通商户看货买货的地儿,二楼贵宾定购特殊货品和交易大宗货物的地儿。
花家店铺门口一副对联:“满园春入眼四季常在”,“一朝醉梦生独卧花眠,店名——“花落庭”。我该说什么,老子不会写诗,前世唐宋三百诗只会一两首,到死都没有分清词和牌有啥关系。看不懂这对联,也不懂好劣,装高深吧。
掌柜的迎上来,启秀拿剑柄挡住,将他退后离我一臂远处。还没等他开口,我一打折扇“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要见你们花家的三公子。”
“客官,您这是?”掌柜脸上的笑立刻减了三分,多一分问号。
“我有大生意要和他谈。”我脸上挑起职业熟练的笑容。
掌柜的一准当我是小肥羊,乐巅巅地扔下一句:“客官稍等”就往后院二楼跑去。
五分钟?还是十分钟后,掌柜跟着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出来,一身闪亮闪亮的衣服,五颜六色,古人呀古人,这审美观真叫一个寒呀,没学过色彩学吗?不懂服饰搭配学吗?全身到处缀着发光的东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是卖衣服料子似的,走出来就跟一只五彩锦鸡一样。还好,五官长得好,皮肤生得好,长得象《学园天堂》里的伊藤启太,一张娃娃脸,算是折补了一点分数,否则,他在我心里可能是负分的了。
来者一开口:“幸会,幸会”嗯,石田彰的声音“在下花家老三,花满楼,请问阁下?”
我一口茶硬是狂喷了出来,气腔里进了水,咳得惊天动地,这阵势也吓着了那个老三,手足无措,启秀紧张地赶紧给我拿帕子擦嘴,轻轻拍着我的背,好一会儿才我缓过来,真丢人,刚见面就这么失态了。心里暗骂一句:“睿纤,你是后妈吗?是不是后面还有陆小凤、西门吹雪出来。”(纤:啊?这名字你不觉得很顺口吗?)
接下来该说什么,真尴尬,我端着茶杯,寻思着还喝不喝。花老三开口了,“听闻客官有生意要谈,不妨随在下二楼雅间一叙?”正合我意。“花公子前面带路吧。”
二楼,雅间,交换名讳客套完毕,直奔主题:“听闻花家最近收了一批变色的绸料,不知鄙人是否有幸亲眼目睹。”
“这……”花满楼抿起嘴,娃娃脸更是皱出了一个酒窝。
“哦,花公子过虑了,在下只是路过南礁城的一个商客,欲前往秦都做生意,听闻花家的货色全,品质优,价钱公道,诚信可靠,想与花家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毕竟秦都对高档货料的需求还是很大的。今天来,只是和花家初打照面,并无其他意图,如花公子觉得不太方便,鄙人这就告辞,多有打扰了。”说罢,起身拱手……
花老三一把将我的起势压下:“方公子这么说就真是见外了。这七彩丝绸也不是看不得,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等待的时候,我寻思着,这个花老三看起来一张娃娃脸,但是眼睛里的精光没掩好,也是个角儿呀,估计花家现在他说话也能算得上数,只不过,有几分数,占了几分家产就不知道了。
待他回来时,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开口朝我,我眯起眼一看,变色?拿手指一摸,拎起来迎光一看,背光一瞄,心里有数了。轻笑一声,归位。
“花公子,这料子真正的秘密就在于这丝,这丝是透明的,而不是平常莹白色,或者被染成其他颜色的,每三根成一股,成锥形固定形状,再将此形状的丝编织成缎,如此,这缎面就会反映日光,将白色的日光分成了七彩色,这缎面自然也会呈现不同种颜色。”其实就是三棱镜的原理,古人的手真巧呀。
花满楼怔住了,盯着我的脸看了足足三四秒钟,估计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啥这料子会随着日光的角度变色。当然我说的这些道理,如果没有三棱镜来做现场实验,也很难让人明白。
“花公子家中,是否有三角形的玻璃物?”
“啊?好象有吧,我大哥的镇纸是让一个工匠给做成锥形的,我去拿来。”
一张白纸,这容易,这世界不缺这玩意儿,取来三角形的玻璃体,将它对着阳光,另一面拿白纸挡住,虽然不清晰,肯定比不了现代科技,但是也足够看到白纸上分区模糊的七彩光线。
花老三惊呼:“这世上还真有这般神奇之事呀,方公子,今天在下可算是长了见识了。”
“那花公子,关于我们的合作?”
“没问题,我相信方公子定是人中龙凤,非比寻常。今后只要有我花满楼用武之地,一定不负公子所托。关于合作一切好商量,公子随时可以拜访花家。”
“好”有这句话就好办。正准备抬手道别,对面的花满楼,突然停下,定定地看着我说:“我家料子太阳下会变得墨蓝墨蓝,就和公子的眼睛一样。”妈的,这就是兰蔻总为我撑起那面深蓝绸面伞的缘故。
“告辞了。”转身,大步流星。启秀的身形挡住了身后的眼光和声音。
回到客栈,气结,失败,真失败!肝气郁结导致原来南礁三日游变成了一日游。第二天就出发渡河。
城门口等着检查,隐约听到有人喊:“方公子,方……公……子”。幻觉,一定是幻觉。回头问启秀,“启秀,你有听到什么幻声吗?”启秀被我问得眨巴眨巴眼睛。
幻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我们的马车前,我听见碧泉拦住了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唉,是祸躲不过呀。掀帘,花满楼兴奋的脸上挂着酒窝,身后一马车,几个仆役一样气喘吁吁。“奉家严之命,前往秦都开设花家新分店,欲与公子同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二十二:弱势的中枢神经
我的中枢神经肯定有问题,不平衡,所以我才会晕车,晕船,晕机,继续闻到汽油的味道都会晕。但是小雨开车我不晕。
我有多少年没有坐过船了,地球上那条名叫长江的大河,奔腾数千里,途经武汉,以前读书的时候天天往江面上过往,因为家在江南面,学校在江北面,也因此深刻体会了“炎黄子孙”的含义。滔滔上千米宽的江面,满眼望去,好大一江黄水呀。
现如今换了一个星球,这大江大河,还是滚滚往东而去。我站在岸边,真想豪迈地来这么一句,“啊……”词穷了,只记得那首《将进酒》,还只记得了一半。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其实就光这么几句就很有气势了,更何况,我现在就站在礁明河的岸边,河面吹来初春乍暖还寒的轻风,飘起我的衣角,撩起我的发梢,那感觉真有拍电影的意境,也因此让花老三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凑到我身边,“这诗好,好象以前没听过,你写的吗?”这丫没事干嘛长张娃娃脸,想欺负一下都下不了手。
“花满楼花公子”每次我念他的名字时,都会把自己想象成了了陆小凤。
“在,方公子,有何指教?”
我抽出扇子,其实我很宝贝我的扇子,因为扇面的那些字是我娘亲给我写的,想不到吧,别看我家现在是个养鸡的,我娘以前肯定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
“你今年几岁了?”
“啊?十……十六,怎么了?这诗还有岁数要求?”
“没”
“这诗后面还有吗?”
“有呀”得想办法把这个娃娃脸甩掉。“哗”一把打开扇子——
“天生我材必有用。”
转身仰天哈哈大笑,领着碧泉他们登上了船。
船很大,载人也载车,载了我们的人和车,也载了花老三的人和车。但江面上的船不止一条吧,碧泉只是挑了一艘中等规模的。不需要粘得我们这么紧吧。
船开动后,兰蔻替我端上茶,我只盯着茶面数花瓣,一口都没喝,碧泉懂事,凑上我耳边压低了声音:“公子,上了江明,我会想办法甩掉他们。”真是知我者,碧泉也!一激动,一口气喝干茶,搁下杯子,拍了拍碧泉的肩,用眼神说了一句“全靠你了”。
打开扇子,船舱里的空气不流通,有点闷,“启秀,我们去甲板上透透气。”“是”
河面很宽,河水不是黄色的,绿色,不清澈,估计这样才会有鱼,看着船下行走时带起的水花,我有点发晕的感觉,定了定神,看前面吧,不要看下面。前面,嗯,有风,还有其他的船,商船,货~船,还……有花……船,头有点发涨,胃里开始有点恶心的感觉,呼吸有点接不上来,全身的血似乎都在往下流,我能感觉到我现在的脸色失血苍白,这时一阵风带起一层浪打来,船身也跟着晃得厉害起来。我高估了自已的中枢神经,即使成了外星人,也一样会晕船。
“启秀~”声音发颤,我知道自己的意识很快就要无法支撑身体了,我也知道启秀就在我身后半步,当我身体慢慢地软下去的时候,半空中有一双臂,一个怀抱接住了我。晕厥让我没法睁开眼睛,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抱着我的人,使出轻功,飞奔回船舱。
如果你晕车晕船,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是的,所以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毯子,启秀就在旁边,望着门外的河面发呆。还在晃动,说明我们还在船上。看来我睡得时间不长。不过休息了一下,胃里恶心的感觉消失了,缺氧头昏的感觉也好多了。
我动了动,启秀立刻看向我,惊喜地问道:“公子,好些了没?突然就晕倒了,还好碧泉知道公子是晕船,躺着休息一下就好了。要喝水吗?”我摇头,“公子休息的时候,花公子不知道怎么也知道公子晕船,特意过来看望了一下,顺便还带了一些治晕船的药。”
“是吗?”我懒懒地答道,翻了身冲里面侧卧着“下船的时候再叫我。”
“是,公子”

雨蓝春晓 发表于 2017-5-12 18:52:24

二十三:多事之春的北明城(一
登上北明城的船坞,我就已经打发碧泉先行一步去找客栈,反正不能和娃娃脸一间客栈,否则跑路不方便。
花老三上岸后一直跟着我,因为我晕船,所以把我当重病号,不停在慰问我。拜托,只是晕船好不好,下了船不就好了?晕个船我就弱不禁风了?
还好,他没有要求跟我同一辆马车,否则我难保不会发飚。行至城区,才发现北明城就是我的天堂,如果我是老鼠它就是大米。因为,北明城是秦国最大的胭脂水粉,花蔻香料,金钗玉簪,翡翠玉石的批发零售地,丫的,这是就是武汉的六渡桥,深圳的东门,广州的步行街。
我要开美容城第一步需要的原料和货源就在这里。我兴奋地几乎每家店都钻进去看个遍,启秀牵了马车,兰蔻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跟好奇宝宝一样。
第一步先开一个化妆品店,这种店见效快,现代化妆技术能让你半个小时变得面目全非,摇身变美女,让这些古人们下巴落地,所以在最初打出名声,招徕客源是非常有必要和关键性的。我需要粉底,粉底棉,细粉,细粉扑,眉笔,修笔刀,各色眼影,胭脂,唇膏,最好有睫毛膏,还需要准备修眉刀,再往后,我会找铁匠替我打造一把绣眉刀,可以纹眉绣眉。但是目前,按这个目录先找到相似或者能够替代的品种。资源还是贫乏呀。
花老三看着我们在街两边的商铺中间交叉穿行,也聪明得窝在马车里,跟着启秀慢慢的晃。
我和兰蔻,我看这些是全变成银子的看,她看这些是全变成让自己漂亮的看,所以异曲同工,前世我是女人,现在她是女人,结果两个人废寝忘食地逛街逛得津津有味。直到花老三打着哈欠,启秀萎靡不振地逮着我们时,午饭时间已经都过了大半,果然,无论在哪个地方,换到几千万光年外,男人也是不喜欢逛街的。
吃饭!北明城最有名的酒楼——明月楼,这是我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一定会去当地最有名的酒楼去吃一顿饭。而每次碧泉订下客栈后,也一定会去最有名的酒楼找我们。
一路上,我和兰蔻兴奋地在交谈着,这对她有好处,以后我这些功夫活都要教给她们的,再让她们带徒弟,徒弟再带徒弟,这样我的连锁店,垄断业才能建成。
踏进明月楼,靠窗的桌,一切老规矩,花公子也新奇了一番我的洁癖和习惯。菜上齐了,碧泉也回来了,当然了娃娃脸不知道碧泉去干嘛了。当众人正准备坐下吃饭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方寒方公子,想不到又遇到你了,真是有缘呀!”
我脑门三条黑线,苦了脸,长吐一口郁气,不用我说了吧,大家也应该猜到了是谁。丫的,现在已经有一个娃娃脸还没甩掉,又来一个,真是多事之秋呀,不,之春。
回头,立马转成一付面带微笑的脸:“好久不见了,吴公子,近来可好?”于是,对上暗号的结果,就是又多了一个人在这一桌吃饭,而相互介绍了两只尾巴后的结果,就是饭桌上空,眼神交会较量的电闪雷鸣。
当作没看见我拿手,兰蔻替我布菜,倒茶,而我沉默着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也不管他们现在一触即发的状况,直接称不适,告辞。上车前,贵人同学没有再探头问我的住处,而花老三自顾不瑕,还没反应过来。
我在马车里琢磨这事,瞅着吴文皓这厮的状态,怕是在北明城呆了好几天了吧,不会是特意在堵我的吧,当初不告而别,他也一定找过我,只不过我早溜了,他也很可能加快速度追过我,结果我因为启秀的事耽搁了几天,所以他很有可能直接到了礁明河,打听我有没有过河,而直接在北明城守着,北明城最有名的酒楼呀,丫的,都不是省油的灯。我懊恼地一拳砸向单人床架。
到了客栈上楼的时候,启秀跟在我后面,以前订客栈只订两间房,现在订三间,遵循男左女右的习惯,开门时,我问启秀:“去秦都,是不是一定要过礁明河,一定要过北明城?”启秀想了想,说:“也可以绕路,但是这是最近最直接去秦都的路线,毕竟一路都是官道,也好走。”明白了,该死的狐狸。
进房我褪下外套,脱下鞋,直接仰倒在床上,现在怎么办,甩开一个容易,两个就有点困难,而且北明城我是肯定要多呆几天的,这里有我需要的货源,而且我需要找到制作技术过硬的店辅,来专门打造我需要的产品和工具。这家伙干嘛要跟着我,就算我长得不差,也算不上倾国倾城吧,总不会有个大男人对另一个大男人一见钟情吧。
我一手扯掉头上的发带,起身准备去叫兰蔻替我放洗澡水,穿鞋中……上次耍了他一招,他不会记恨在心,寻思着来报复吧,这次也学乖了,干脆不问了,呵呵……干脆不问了?……干脆不问了!!!!!我惊得一把跳了起来,赶紧叫碧泉换客栈,冲向门口,一把拉开门……
二十四:多事之春的北明城(二
门外,吴文皓同学是正准备敲门的姿势,因为我的突然举动,没反应过来在那里呆着。我低头,他在这个北明城到底安了多少眼线,今天的明月楼怕也不是偶遇吧。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几秒钟后,吴文皓同学开口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沉默,一秒,两秒,好吧,我就看看你到底要演哪出戏,大爷我奉陪到底。侧身,让路,关门。
倒上两杯茶。他不做声,我也不做声,房间里是诡异的安静。
“那天,你怎么不告而别了,我后来到处找你。”贵人同学语气格外的温柔低顺,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和他的外表真不相符。“没想到,在北明城又遇上了你,还真是有缘呀。”
“为什么跟着我!”我放下杯子,抬眼望着他。
“啊?”他躲开我的眼神,低头去拿茶杯。
大家都是聪明人,玩这种追踪反追踪的游戏,我敢保证他没我看的推理片多。“你在这个北明城安了多少眼线,怕是南礁城里都有吧,这条路是上秦都最近最快捷的,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走这条线?”
“还有半个月,秦都春试就要开考了,你确定你不走这条路,还能赶得上开试?难道?你不去秦都赶考了?”撕掉了唯唯诺诺的外衣,这才是他的真面目,精明,镇定,城府,狡猾。
靠,搞了半天,这坑是我自己挖的,土是我自己刨的。我“刷”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往门口走,
一步,“我只是觉得跟方兄很谈得来。”“我跟你谈不来。”
二步,“我安排眼线是因为想找到方兄。”“找我干嘛,我欠你钱?”
三步,“你能和南礁花三少同行,为什么要避着我!”“那是他愿意我不愿意。”
手放门把上,“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是真话。”“真话?你从头到尾连名字都是假的,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会说真话,凭什么相信你能和我成为朋友。”
“哗”一声,拉开门。
身后,突然鸦雀无声,没了动静。从门口吹进来的穿堂风,带起了我散下来的头发。
“在下,秦文皓,当今皇帝第四子。”
猜到了,平常人家,谁会有那么多暗卫。我数着心跳,以后我要在秦都混的,找个皇族,也算靠了棵大树,开始创业的时候,这种保护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有这个金主儿,宣传起来感染力也会上一个档次,宫里也能成为我的主要客源之一,而且是资源最多的一群消费群体。且如果开始资金短缺周转不灵时,向他借比向银庄借利息低。再有就是可以偷税漏税,方便。
麻烦就是,跟政治勾搭上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天他要是被他兄弟或者他老爹给灭了,我也要跟着倒霉的。再来,这个家伙明显感兴趣的地方不止是做朋友。这个尺度真要把握好,太近了,我自己的头发也会烧着,太远了,没了温度也不行。得勾着他的心在这儿,又不能给他太多省略号让他想入非非。
心中振臂一挥,考验我几十年功力的时候到了!
身后的秦文皓以为我在消化刚才他说的信息。其实我是在这五六秒的时间里盘算了一下利弊。
甩手,关门。走到床前,拿起发带扎住头发,重新坐回桌边,满脸轻松的笑容:“喝茶”秦文皓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不是去京城赶考的,我是去做生意。”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既然他死缠烂打地跟着我,我的状况他也必须了解。如果能拉他合伙,对他也是有利无害的。毕竟挣了钱,分他一半,他哪天想造反了,招兵买马总要用钱吧。(纤:儿子,你很暗黑!)
于是接下来的半天,我和他一直在讨论商量生意上的事,把他当初来找我的意图淡化,再淡化。

雨蓝春晓 发表于 2017-5-16 10:27:16

二十五:知已更须知彼
送走四皇子。是夜,我依旧泡在浴桶里,脸上盖了一块热毛巾,兰蔻在隔屏外候着。
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既然合作了,就得知道对方有几张底牌,否则,到时候他拿我当炮灰,我还帮他数钱。再则,他有暗卫,估计数量不少,我只有二个半,顾头顾不了脚,哪天,他要真是心血来潮了,夜半潜进我的房间吃了我,我还能一刀剁了他不成?我得顾及我爹娘和小雨。就冲今天的情况,他平平常常的一个命令下去了,我的一举一动就在他手心里攒着,相当于在我头顶45度角处安了一个活动摄影头,而遥控器就在他手里,随时可以切换我的监视画面。换成谁都不会乐意这种情况。
起身,系上浴袍,我设计的,唤兰蔻。
“公子”
“去把碧泉也叫来。”
“是”
目前这种情况,我必须要和碧泉兰蔻商量,至于启秀?还是再看看吧。
三人坐定,兰蔻给我泡上了一杯茶后,我把今天决定和皇四子合作的事情复述一遍,然后想听听她们的意见。
“碧泉,这个四皇子现在在朝中是什么情况?”
“具体的底细不清楚,只知道这个秦文皓是许贵妃生的,同母还有九皇子。许贵妃深得皇上宠幸,是兵部尚书许文胜的二女儿,大女儿远嫁瑞国为王妃,许文胜四个儿子全在军队编制,其中二儿子是镇北大将军。”
宠幸?哼,不过是因为他们家兵权在握,大权在手,“还有吗?”
“嗯……秦文皓目前任户部侍郎。户部的尚书是秦盛翔,当今皇上的同胞弟弟盛王爷,据说许文胜一方当年是支持皇帝和盛王爷的。”
户部?管税收,管土地,管钱的,真是好差事呀,捏着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就等于捏着这个国家政治动脉。不是有一句老话吗,有了经济地位才有政治地位。你有钱了,才有说话的底气。就算你拿着兵权又怎么样,没钱给你配粮草,没钱给你新盔甲,没钱给你新兵器,没钱给你发军饷,你十万大军又怎么样?一样喝西北风。这个秦文皓,不简单!
“他的这个户部侍郎是皇帝给的,还是他耍了手段得来的?”我手里搓着浴袍的带子。
“这个就不清楚了”碧泉答。
“兰蔻,以后你管账,这一边两本账,一本对外,一本只对我。对外的账本进货价全部以对方报价来做,至于我们跟供货商谈到什么最低价,只有对我的账本里才有,而且要求契约书上的出货价仍然是报价,但是实际付款按最低价。结账,只能是这次结上批的货,或者当次货只结一半的款,如果不压货,这些供货商肯定会捣鬼。每个月固定时间结算,其他的时间一律不理会,不管对方怎么变着法子叫你变通,一概驳回。明白?”“明白”
“碧泉,想办法打探一下刚才那个问题的内幕,我要知道皇帝想不想让他坐上那个位子,想,有几分,不想,又有几分想除掉他。毕竟他不是皇后生的。再有,其他几个皇子的情况也打探一下,尽可能详细,特别注明其本人的嗜好、习惯以及最亲近的有哪些人,写一份报告上来,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人,不要再外传。”
“明白”
来找我的大树,不见得就是最好的,最好的大树只能是我自己找的。
临睡前,我眼前浮现出秦文皓那双漂亮的眼睛,双眼皮,柳菱形,但是眼中的欲望和野心却不是长长的睫毛能掩饰住的呀,还是太年青了,如果我都能看得出来,皇帝老儿更能看得出来。没有哪个皇帝喜欢身边的人对自己的那张凳子虎视眈眈的,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这就是无情帝王家,连最后的亲情都没有,可怜可悲的一群人,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没必要去同情他们。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找上我,因为我和他是同一类人,只不过,他贪恋的是权,我贪恋的是钱。红尘万丈,人还是要有个寄托啊……

二十六:保卫战前夜
在北明城的这几天,我一直在往商业街跑,找货源,谈价钱,签契约,货品打包,寻找加工作坊,技术支持,技术讲解,样品测试,样品定版,包装材料,容量,标签,名称,定价……碧泉和兰蔻一起跟我左右,全程陪同,这些流程我必须要让她们知道,因为以后,除了彩妆,还有护肤品,芳香精油,香水,内衣,甚至以后出台美甲,纹绣项目等等。这些产品操作成形的过程大同小异。
前世对这些轻车熟路,只是现在全部由我亲自过问,我一天十二时辰,恨不得折成二十四个时辰用,这三天,我平均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两丫头是练武的人,还能吃得消,我是硬撑着一口气一直没倒下。
启秀要负责看管货物装箱压封,这过程必须要有一个我自己的人盯着,否则我到京城,几百里地了,开箱发现少了货,错了货,甚至次货充好,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回头没人会承认的。所以我严格要求启秀,不管对方是如何承诺的,如果你没有亲眼看到每件货入箱,压封,那么你一定不能在出货单上签字。否则出了事,我拿你拭问。
花三少第一天还出现在我们身边跟着乱逛,到晚上累得跟狗一样,然后再没看到他。只是放话说,如果要走,一同前行。我想,反正四皇子那边都应下了,也不多这一个了,也就没再回拒。
四皇子秦文皓倒是每天晚上来找我,跟打考勤一样准点,只是要么我还在作坊里忙着工作没回,要么就是困得不行睡在浴桶里。反正就是没有和他打上照面。
三天后,一切工作准备就绪,第二天准备离城时,兰蔻无意中发现有店家也在销售类似我们的新产品。怒!这个国家还没有产权保护。于是决定推迟行程,开一个新产品发布会,邀请当地所有的制造商和批发商前来观摩学习,同时还请了三位当地不起眼无名气的青楼女子,只因三人相貌普通,无人气可言,但是在我眼里,我看得角度不一样。只是发现她们三人的风格迥然不同,做模特容易出效果,相反,太漂亮的,反而显示不出反差。
同样的,四皇子和花三少做为我的朋友出席。
头天晚上,花三少兴奋不已地跑来找我聊天,对第二天的发布会好奇不已,希望我能透露一点内幕给他。我累得慌,没精力理会他,让兰蔻打发走了。刚歇口气,四皇子又来了,同样的,没几句话,也让兰蔻打发走了。前前后后地一闹腾,我的睡意闹没了,但是人却又累得不行,这样下去,明天三个人的彩妆,我体力肯定吃不消。
“启秀”
“公子”
“会不会按摩?”
启秀的表情明显跟听天书一样。
“就是用手指揉捏,手掌推拿这样的舒缓动作来放松身体”我拉过他的手臂,熟练地演示这些按摩技巧,“被按摩的部位多集中在穴道,筋脉,肌肉以及骨头与肌肉之间的缝隙。”我稍稍加了一点力度让启秀能感觉得到这些部位的不同。毕竟他应该比我更了解身体的结构。
启秀半懂不懂地在我身上试着,“如果你希望对方睡觉,那么动作就应该尽量轻柔舒缓,如果想让对方提神,动作就可以用拍击,敲打的方式。不过我现在是很想睡觉……”启秀的手是练武的,很有力度,我现在这个身子可承受不住,“轻点~”也许是因为趴在床上的缘故,这两字是从嗓子眼飘出来的,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暖昧,希望启秀还没开窍。
我只是在启秀按摩第一遍的时候指导了一下,剩下的时间里,我舒服地简直跟飘在云里一样。有悟性……
这一夜我睡得从未有过的好,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被子,嗯,有心。
早饭时,交待了碧泉和兰蔻助理工作的内容和注意事项。启秀则一直眼不离面前那碗粥的吃饭,这孩子~其实启秀比我大。但是我的心理年龄甚至可以做他的奶奶了。(纤:为啥不是爷爷?)
“启秀”
“公子”慌忙抬头,眼神有点闪躲,一直看的是我的耳后三尺处。
“今天那碗粥有多少颗米?”
“啊?”焦距终于回到我的眼睛处。瞬间明白我在打趣他,赶紧又低下了头继续数米。
碧泉和兰蔻忍不住在那里偷笑。启秀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立马有地儿让他闪人躲起来就好。
准备出发,碧泉提着我的化妆箱,兰蔻撑起深蓝绸面伞,我斜睨了一眼启秀,正好和他的视线相对,他窘得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我仰天哈哈大笑,迈出客栈。
唉,老实人,还是少惹,我还不想负责任。
页: 1 [2] 3
查看完整版本: 穿越小说《幸福是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