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2-23 03:26:10

《大山深处的光棍们》 BY 山里汉子 【完结】

躺在豹子哥宽厚坚实的怀里,狗儿觉得特别舒服。豹子哥热呼呼的身上散发出好闻的气味。狗儿以前觉得最好闻的气味,就是杀年猪炒肉时的那种气味,隔几丘田都能闻到,令狗儿直吞清口水,一闻到这种气味,狗儿就放慢脚步作急促的深呼吸,美美地享受一下。豹子哥身上的这种气味不会让狗儿分泌出清口水来,但很好闻,顺着鼻腔一直沁到心里,狗儿沉溺在这种气味里。
认识豹子哥,是在狗儿妈从张家坝嫁到青华盖的那天。来接亲的只有七八个三四十的男人,二十来岁的豹子哥最年轻。除了后爸蛮牛,就数豹子哥最壮实了。也用不着多少人来抬嫁妆,爸爸病死时,家里能卖钱的东西全卖光了,爸爸的棺材钱,还是卖房子得来的。自狗儿记事起,爸爸就是咳咳吐吐的病人,田里地里活路都是瘦小的妈妈勉强地干着。看到别的小孩身后有一个强壮的爸爸,狗儿羡慕得眼里都快流血。特别是受同伴们欺负时,狗儿更是感觉无助,只有默默地忍受着。
接亲的队伍朝山上走着,狗儿妈不时地向山下的住处张望。汉子们开着狗儿似懂非懂的粗俗玩笑。豹子哥没拿什么行礼,紧随狗儿默默地走在队伍的最后,好象是派他专门陪伴和照顾狗儿一样,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听到粗俗的玩笑后,憨笑一下,露出很白的牙齿。这群汉子中,只有豹子哥、后爸还有那个叫大雁的人牙齿是白的,其他人的牙齿是黄中带黑或黑中带黄。
大山顶上还有山,路也越来越难走。穿过的树林也越来越密,进行在密林中时,上面让密密麻麻树叶遮得天日不见。林外的小路也让两旁的茅草蓬得若有似无。遇到上高坎或跨小沟时,豹子哥总会从后面伸出手来,或是搭力,或是保护。豹子哥厚实的大手,让狗儿在心里渐渐生出对豹子哥的亲近之感。
不知翻过了几道山坳,狗儿连累带饿,腿也有些拖不动了。汉子们好象一点不累,还兴致勃勃地说着粗鲁的话,讲着粗俗的故事,仿佛裤裆里和床第间有着永不枯竭的话题。豹子哥看出狗儿有点奈不何了,拉了一下狗儿,走上前去在狗儿面前背对狗儿蹲下说,我背你。狗儿不好意思地推辞着,豹子哥不由分说地反过手去把狗儿搂到背上起身赶路。
趴在豹子哥的背上,狗儿双手从豹子哥的脖子两边伸过去搂在豹子哥的胸前,前身紧紧地贴着豹子哥的后背,品味着一个健壮男人厚实肌肉的弹性,呼吸着汗气里夹杂着男人体味的空气,狗儿非常惬意。饿累得昏沉沉的头脑也渐渐地清醒了起来,留意起前面人群里传来的荤话:
一个人出了一个迷语:“半岩山上一根柴,摇又摇得动,掰又掰不来。”狗儿想,这是一根什么柴呢?百思不得其解,就问豹子哥,豹子哥一脸坏笑着说:“是你胯脚那个东西”,狗儿无声地笑了。
接着,又一个人用极度色情的语气讲:“从前,有一对新人,结婚那夜,新郎倌和新姑娘光丝丝地睡被窝里,新郎倌鸡儿硬梆梆地爬到新姑娘身上,新姑娘急忙用手给下面捂着,双脚夹得紧紧的。”说到这里,他故意地停顿了一下,吊大家的胃口。狗儿也觉得下面有了一些反应。
有人问:“她不准新郎倌搞?”
“就是!”
“嫌彩礼少了吗?”有人再问
“不是,她要新郎倌对一首诗,如果对不上,就不让新郎插她,对上了,当然就可以那个了。”
“幸好没找这些有文化的姑娘,不然就搞不成了!”一个人唏嘘道。好象他没找老婆就是嫌姑娘们有文化一样。
一个人很干脆地说:“要是我,对么子(什么)狗鸡巴诗,我才不相信她就捂得住,弄不开她的腿,估倒起(强行)驾墨(行事)就是了。”
狗儿听着这些话,贴在豹子哥肉感的背上,感觉下面的东西在变大。
“是对么子诗嘛?”又有人问。
“爹妈给我一丘田,已经荒了十八年;中间长的金壳嘴,两边葸茅铺满荥。”
“新郎倌对出来了吗?”有人在为新郎倌的性福担忧了。
“这新郎倌也不差,马上就对了出来:爹妈给我一支枪,十七八年没开张;戳破你那金壳嘴,拨开葸茅就栽秧。”
“新姑娘听了,腿一张,新郎倌拨开葸茅就栽秧。”
狗儿贴在豹子哥两条背肌间的那根半岩山上的柴,这时就完全硬了,隔着一条单裤和一层单衣,顶在豹子哥的背脊上。狗儿很是难堪,让豹子哥放他下来。豹子哥只是会心地笑了笑,不理会狗儿的请求,给狗儿的双腿向上提了一提,继续朝前走。

猫瞳 发表于 2009-2-23 03:32:32

清晨,狗儿跟豹子摘了满满一背篼桐壳李背到家里时,狗儿妈正在生火煮早饭。害喜中的狗儿妈,见到这晶莹硕大的桐壳李,馋涎欲滴:“这么大的李子啊!”

  狗儿立即拿起水瓢舀上水,取上几个李子洗了后送到妈妈手上。甜酸香脆的桐壳李,让狗儿妈吃得特别地解馋过瘾:“好吃得很!谢谢豹子。”

  “谢哪样哦,只要你喜欢吃,吃完了去摘就是了。桐壳李还没摘到一小半,还有一树响壳李,过几天也熟透了。”豹子见狗儿妈吃得畅快,心里很高兴。

  “你们也来吃!”狗儿妈拿一个递给豹子。

  “我们早晨摘的时候都吃够了!你吃吧,我们来煮饭。”豹子说完到灶边跟狗儿一起煮起饭来。有喜在身的狗儿妈实在想过一过馋瘾,客气了两句,就随他们两人去为。

  狗儿妈一边满足地吃着李子,一边幸福地欣赏着狗儿与豹子欢快地煮饭切菜。她没想到豹子在灶上还非常的熟练利麻,茄子切得薄而均匀,豇豆铡得粗细适中,番瓜剁得方方正正。

  “吔——今天豹子要显厨艺了!”冉老怪和水牯刚到院坝看到这一幕,冉老怪就故作惊讶地叫道。豹子转过头去,对他们憨笑了一下。狗儿妈热情地招呼着让坐:“来吃李子,豹子送的。他们这阵喜欢煮饭耍,我也乐得清闲!”

  冉老怪拿起一颗李子咬了一口:“‘哪根田坎不长草,哪个兄弟不爱嫂’。嫂子你有这样会心疼人的兄弟,好福气啊!”

  “是呀!我有你们这些好兄弟心疼和照顾,硬是前世修来的福哦!”狗儿妈见豹子让冉老怪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随口给豹子解了危,也夸了冉老怪和水牯他们。

  “我们就没那福气来心疼和照顾你了,怕是想给你煮顿饭吃,你都嫌我洼抓(脏)哦!那有豹子这棒小伙煮的好吃!”冉老怪拿定豹子开心了。豹子不太会斗嘴,只是憨笑,脸也有些红了。

  “你说些哪样话哦!狗儿你把擂钵搬来,让你老怪伯伯摏海椒大蒜。”狗儿妈提醒冉老怪,依着蛮牛的年龄他是大伯子,大伯子是不能找弟媳开玩笑的。让他做吃的,也表明没嫌他“洼抓”。

  狗儿搬出擂钵,冉老怪老实地摏起海椒大蒜来,呛得眼泪汪汪的,也不再拿豹子跟狗儿妈开玩笑了,心里佩服着狗儿妈的机智得体。水牯一边吃着李子,一边憨笑着,开始是笑豹子让冉老怪说得不好意思,后来是笑冉老怪玩笑间揽了一个“美差”。
  蛮牛“打早”(在夏天趁清晨凉爽干农活)回来,见到冉老怪和水牯这幺早来家里很是诧异:“你们早啊!”,再看豹子在灶上忙活,有些责怪地看了看狗儿妈:怎么让豹子去煮饭?狗儿妈不好当众解释,只装着没看见。

  “我们今天起了个早,要到夹马池赶场,来看你们去不去?”冉老怪对蛮牛说着。蛮牛接过狗儿妈递来的毛巾擦着汗问狗儿妈:“你去不去?”

  “天色大了,我不想去。你去吧,把那些天麻卖了,你也买两件衬衣和两条薄裤子,再买两个猪儿回来,过年才有年猪杀。”狗儿妈吩咐过后,问豹子和狗儿去不去?豹子对赶场没兴趣,说他不想去。狗儿见豹子不去,也说不想去。

  蛮牛捡了一篮子李子递给狗儿:“给婆婆他们送去,问他们去不去赶场?”

  狗儿一会儿回来说:“婆婆不去,季伯吃了早饭就来。”

猫瞳 发表于 2009-2-23 03:26:26

翻过一个山坳,狗儿远远地看到几座陈旧的木房子稀稀落落地坐落在山坡上,其中还有一座吊脚楼。一座房前的空地上摆了三张桌子。一群人从那里朝他们走来,全是三四十岁的男人,狗儿心里就纳闷:这里的女人和小孩呢?
到了屋前,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两个老妇人迎出来对狗儿妈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就进进出出地忙着。大家围着三个桌子坐下吃饭喝酒。男人们的眼睛不时地在狗儿妈身上扫视,除了豹子哥,其他人好象忽略了狗儿的存在。豹子哥挨着狗儿坐在一起,不时往狗儿碗里夹着猪肉。盖上人也真豪爽,猪肉切得巴掌大一块一块的,吃得狗儿香到五脏六肺,满口流油,也吃出对豹子哥的感激。要不是豹子哥一个劲地劝他吃,给他夹到碗里,狗儿是不敢这样敞开肚子大快朵颐的。
看着狗儿故意客气,却津津有味吃肉的样子,豹子哥心里生出一种酸酸的东西。刚看到这个半大的男孩,豹子哥就喜欢上了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没有一点陌生感,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又想不起来。瘦弱的身材长得标直,黑亮的头发剃成短短的小平头,显得干净利索;一张清俊的脸上,五官摆放得恰到好处,特别那清澈眼睛里不含一点邪念。路上背着狗儿,隐隐觉得贴在一起的就是生命中缺少的另一部分。在听那个“对诗”荤故事时,狗儿居然跟他一样地下面不老实,硬硬的一根贴在他背脊中间,既让他觉得开心有趣,也让他浮想连翩。
跟豹子哥道过别,狗儿早早地上床睡了,一天的劳顿让狗儿很困乏。肚子里有了油水,狗儿第一次没有半夜里让尿胀醒。
天快亮时,狗儿让隔壁的响动吵醒了,是粗重的喘息声、轻缓的呻吟声、肉体的碰撞声和床铺叽叽嘎嘎的响声。狗儿脑子里浮现出那种场景,是带着罪恶感而又无法遏止的想象——五大三粗的裸男……硕大勃起的男根……庞大身躯下瘦小的…….肆意的进入……
罪恶的想象虽然带着无奈的担忧,但狗儿下面还是翘了起来,又想到昨天在豹子哥背上的难堪。豹子哥虽然块头没有蛮牛那么宽厚,手脚没有那么粗壮,但蛮牛的那种壮实显得有些笨拙。而豹子哥健壮得很矫健,浑身都充满弹性一样,就是自己在他背上,上坎、下坎、过沟都非常灵活,身上好象没有一块死板的肉。蛮牛是憨中带帅,豹子哥帅得有些野:略厚偏大的嘴唇带着刚毅,饱满挺直的鼻梁充满阳刚,浓眉下的双眼里带着野性。
狗儿知道豹子哥很喜欢自己——路上走不动时背他;下面硬起顶到他背上时,会心的那一笑里充满暧昧;吃饭时关照他的那种举动和神情。以后有豹子哥罩着,还有蛮牛作后盾,再也不怕人欺负了。想到这里,狗儿一扫往日的怯懦,仿佛一下子变成了血性的男子汉。
屋外的劈柴声再次给狗儿吵醒时,天已大亮了。开门出去,看见妈妈在淘屋(功能相当于城里的客厅、厨房、分配间)的灶边喜气洋洋地炒着肉。看见狗儿出来,狗儿妈忙招呼着他去洗脸。狗儿洗漱之后,狗儿妈用鼓励口气对狗儿说,去叫你爸爸来吃饭。狗儿迟疑了一下,向屋外走去。
来了蛮牛身后,狗儿顿了一会叫道:“爸爸,吃饭了。”蛮牛楞了一下,答应道:“哎——”随即放下斧头转过头来对着狗儿憨笑着说:“好,吃饭去。”摸了一下狗儿的头,手落在狗儿肩上朝淘屋走去。狗儿心里暖暖的,觉得很温情。
饭后,远处山林里传来好听的乐曲,狗儿侧过头去望着莽莽苍苍的山林,搜寻着声音的来处。
“那是豹子在吹咚咚喹。”蛮牛对狗儿说。
“咚咚喹是么子?”狗儿问。
“就是树叶子含在嘴巴里吹歌。”
“豹子哥吹的是哪首歌?”
“是《木叶情歌》”蛮牛不无卖弄地跟着曲子由哼到唱:“坡上的木叶烂成堆,只怪小郎不会吹;几时吹得木叶叫,只用木叶不用媒。”
狗儿觉得豹子哥是为他吹的咚咚喹,几时他狗儿吹得木叶叫了会怎么样呢?狗儿有些想入非非了。
曲子在山林里消失后,狗儿由衷地夸奖:“豹子哥吹得真好!”
“赶‘花癫’差远了,哦——就是那个叫大雁的,你认识。知青下放那个年程,他还到县上去演出过,还得奖了。”蛮牛或许因为狗儿没夸奖他的唱喉,嫉妒心作祟,对豹子的吹技显出不屑。
“那我可以去找大雁学。”
“莫去找他学,也莫和他在一路(一起)”
“他是癫子?”
“他不癫,大家背后叫他‘花癫’,当面叫他‘大雁’。”
“为哪样不可以和他在一路呢?”
“和他在一路不好!”蛮牛认真地说道。
狗儿不敢再问,但对“吹得木叶叫”充满着期盼,对“花癫”产生了好奇。

猫瞳 发表于 2009-2-23 03:26:38

早饭后,男人们三三两两地到蛮牛家来玩,一个个兴致勃勃地吹牛扯谈,好象自家在办喜事一样。男人们的恭维和羡慕,让蛮牛幸福得象掉进蜜罐一般,狗儿妈殷勤地端茶倒水,热情地招呼着客人们。
煮晚饭的时候,狗儿最想见到的豹子哥还没有来,狗儿就想去豹子哥家里。蛮牛劝着狗儿:“他家离这儿有三四里路,单家独户的,就他一个人。你去了,他可能还不在屋里。”
狗儿还是想去,蛮牛给狗儿领到屋外的坝子边上,指着前方的一路说:“就从那条路往前走,穿过那片林子再往前走一截有一个三岔路,一条是下坡,一条是横起走,横起那条路转一个弯,就是他屋了。”
蛮牛刚说完,狗儿抬脚就走,蛮牛立刻叫住:“莫去了,那路上冷淡(阴森)得很,穿过林子,就是坟山。黑了(晚上)坟堆堆里有时还看得到鬼火,有人在擦黑(黄昏)的时候,还看到过那东西(鬼)。”
狗儿听得背脊发凉,灰头土脸地来到屋里的灶前给灶里添柴。大雁娘一边帮着狗儿妈煮饭,一边拉着家常:
“现在这里的男人不好找媳妇了,坝上的姑娘不愿意嫁来,我们这里的姑娘都往坝上嫁。这些年来,小的嫁了,老的死了,还跑了两个,女的就只剩我和桂香了。”
“其实这里的男人好多都不错,生在这个地方了,没办法。要说地方不好,就是吃大米难一点,干旱的年程吃水不方便。你看蛮牛,长得登登笃笃的,有力气,相貌不错,心肠也好,你就安安心心和他过。他是吃我的奶长大的,他有哪样不好,你对我说。”大雁娘还担心狗儿妈什么时候会跑了。
“坝上吃大食堂那两年,我们这里好找媳妇得很。他们那里饿饭,还饿死好多人。一袋苞谷籽都可以接一个姑娘,比买个猪都还便宜。那个桂香,就是王家拿三十斤苞谷籽换来的。”
狗儿伸了一下脖子,视线越过灶台朝外面蛮牛他们看去:蛮牛与这几个人是不是和苞谷籽有什么联系?
开饭的时候,蛮牛叫来了大雁,大雁跟大伙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吃饭的时也尽量不看其他人。沉默的大雁,弄得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多年前的大雁可是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在这个寨子里风光了好一阵子。如果说豹子哥长相是帅气,那么大雁的长相就是英俊。大雁姓张名季,但人们似乎都已忘记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叫大雁和花癫。
在那个狂热的年代里,一个叫夏茜的女知青怀着满腔的热血,坚决要求到农村最艰苦的地方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大队书记只好满足她的革命要求,带着她走了大半天的山路,来到这个寨子里安排到大雁家。大雁母子受宠惊,全寨子人如同得知仙女下凡,拥到大雁家里,以仙女为中心隔着两三步距离围成一圈,不同神色的目光聚焦在仙女娇嫩的脸上和挺拔的胸部。贫下中农们这种朴素的阶级感情,让夏茜感动不知所措。
夏茜的到来,使大雁变得更加勤劳,最喜欢做的事是挑水。适逢夏季干旱,寨子里小水井早已断流,得下到六七里外小溪沟挑水。一般人家的男人,一天顶多挑两次水。用水也厉行节约:早上的洗脸水留着晚上洗脚,洗脚后的水用来煮猪潲或喂牛,不能有一丁点浪费。
大雁每天至少得挑四次水,水缸里从来不能只剩半缸水,只要还能盛下一挑,大雁立刻挑起水桶出门。蛮牛对狗儿说那坟堆里“有人擦黑时看到过那东西”,指的就是大雁。
那是一天的晚饭时分,大雁见缸里只有半缸水了,担心夏茜晚上的沐浴和明天早上的洗漱及早饭用水不够了。顾不得吃上一口饭,担着水桶就去小溪里了。一路上,脑海里都是夏茜的倩影。回来路过坟山时,已是黄昏,大雁连饿带累,眼睛发花,就看到一个穿得花花绿绿,披头散发,面部模糊的人在一座座坟堆间时隐时现。
坟山遇鬼丝毫没有减弱大雁的挑水激情。虽然重担在肩,步履艰难,但只要一想到这桶里清凌凌的水将漂流在夏茜的青丝间,滑淌在夏茜的玉体上,荡涤出夏茜的清丽,大雁心中就充满了欢乐,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单身汉们心底里怨恨自己没有大雁这么好的运气,也愤恨大队书记狗眼看人低——凭什么就断定我们不比大雁做得更好?心中有怨和愤总得找出口发泄,于是就给大雁封了“花癫”的绰号,还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大雁确实从来都没有想过吃天鹅肉,一丝念头都没有过。夏茜是他心中的神,他是痴迷的信徒:只要能见到夏茜,他就高兴;夏茜能接受他的帮助,他就幸福。这样的信徒还有一个,那就是住在吊脚楼里的刘幺毛。
刘幺毛在兄弟中排行老七,并且全是男孩。老四、老五、老六,父母在世时都先后夭折。刘幺毛的娘在生到老五时,就渴望生一个女孩,觉得女孩能和自己说体已话,缝补浆洗也有个帮手。与性情粗暴的三个哥哥截然不同,刘老幺显得隐忍和内向。父母去世得早,三个哥哥虽然粗暴,但对老幺呵护备至,凡事都让着他,粗重的活都没让他去干,只是在家里干一些煮饭之类的家务事。
进入了青春期的刘老幺,也好象对夏茜入了迷一样,每晚都是最先一个到大雁家,最后一个走,并且从不漏掉一个晚上。有时太晚了或是下雨,就干脆不回家,跟大雁挤在一个床上。
每天吃过晚饭,不同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情聚集在大雁家里。夏知青当然不能让大家白无聊奈地坐在那里,哈戳戳地给她盯倒起。于是,就找些龙门阵来摆:
讲述重庆的都市繁华……
回顾自己的革命历程:十四岁就参加了红卫兵大串联,到过北京,在那个终身难忘的日子里,置身于天安门广场红色的海洋里,当领袖登上天安门城楼的那一刻,万众齐呼。人海中的夏知青热泪滚滚,振臂高呼。讲到这幸福的时刻,夏茜心潮澎湃,泪星点点。山民们在分享着幸福的同时,油然生起了对她的敬意。
讲故事《一双绣花鞋》、《七个连衣裙》等等,基本上是反特侦破类,夏茜讲得绘声绘色,引人入胜。
夏茜的故事也是有限的,讲了两个晚上后,就感觉所剩无几了,并且独角戏唱起来也太累人。于是,就发动听众和观众们与她互动,也讲一讲发生在山野里的故事。
大山深处里的贫下中农们在晚上的话题只有两类,一是荤段子,二是鬼故事。
那种露骨的荤段子当然不能对夏茜讲,山民们虽然粗野,但适度性、准则性和公德性还是极强的。可就是那些相当隐晦的荤段子,也听得夏茜脸红心跳,花容失色。
让夏茜惊讶的是,这些目不识丁的山民们讲起鬼故事来的表述能力。她更不知道,山民文化就是通过口头传承。更要命的是,这哪是遥远得不着边际的鬼故事?简直就是记实!就发生在这里的屋上坎下、林边地角、沟里路旁……看见过或遭遇过的人都非常具体,甚至就是讲述者本人。令夏知青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入睡前惊恐着妖魔四伏,入睡后噩梦连翩。夏茜吃尽了“互动”的苦果。
夏茜罢了“故事会”后,去大雁家里聚集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夏茜也多了一些悠闲,时常轻快地唱起歌来。大雁和刘幺毛始终是她忠实的听。她最喜欢唱的歌是《远飞的大雁》。
一天清晨,夏茜在睡梦中听到了《远飞的大雁》的乐曲,那种音色她从没听到过的。醒过来,曲子还在萦绕,仔细一听,曲子是从屋后的竹林里传来的,吹奏者给那种神圣的思念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夏茜转到屋后的竹林边,发现居然是大雁在那里吹着这首歌。夏茜摘了一片竹叶放到嘴里,怎么也吹不响,于是向大雁讨教,大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象吹口哨一样,要自己去悟。夏茜就一直没悟得出来。
接到去县上文艺调演的通知,夏茜突发奇想——她的独唱《远飞的大雁》要大雁用咚咚喹伴奏。在家里,大雁就经常给她伴奏,通过夏茜的指点、修正和磨合,早已经配合得天衣无无缝。
县城的大礼堂里灯火辉煌,大雁用木叶刚吹奏出《远飞的大雁》,全场立刻鸦雀无声,夏茜饱含深情地唱出:远飞的大雁,请你快快飞,哎——,捎个信儿到北京,红卫兵战士想念恩人……唱毕,全场掌声雷动。谢幕时,大雁看到了夏茜脸上的两行热泪。
“独唱《远飞的大雁》”得了一等奖,夏茜在县里也一举成名。不久,夏茜就欢天喜地地回到繁华的重庆工作。
夏茜走了,也给大雁的魂带去了。时常口含木叶吹起《远飞的大雁》,回忆着往日幸福的时光,思念着远方的女神。小伙们幸灾乐祸地封了他一个雅号——大雁。
只有刘幺毛默默地陪伴着大雁,他们就象干涸的河沟里失去了水的两只螃蟹,彼此用自己的唾沫湿润着对方的鳃。
这两只缺水的螃蟹不久就发现,对方唾沫的滋味还很不错。
以前中间隔了一个夏茜,他们彼此就没太在意对方。尽管那时刘幺毛第一次跟大雁挤在一个床上时,彼此玩着,大雁就进入了他身体,但他们也仅仅认为那只是你情我愿的不可告人的快乐游戏。
现在惺惺相惜,才发现两人很贴心。到了晚上,刘幺毛不用任何借口地到大雁家去跟他睡在了一起。
可好景不长,不久就传出“刘幺毛去大雁家给他填房了”。这话的本意是挖苦大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刘氏三兄弟明知是玩笑,但还是觉得有点耻辱。刘大毛对刘幺毛发话了:“二回(以后)莫到大雁家去了,少和他往来,别个(别人)说起不好听,臊皮(没面子,丢人)得很。”刘幺毛心中有鬼,一口就答应了。
大雁跟刘幺毛已经无法分开了。家里又不能去,于是,树林里、草丛中、岩石间、溶洞中就时常出现一对纠缠着的祼男。
“久走夜路要撞鬼”。一天,在山上放牛的王二娃远远地看到大雁走进了龙洞里,不久,刘幺毛也从另外的一条路走进洞里。王二娃猜想他们是去打刺猪,就朝龙洞跑去。进了洞里,王二娃让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回过神来,悄悄地退出洞口隐蔽着偷看。直到他们起身时,王二娃才躲开了。
这事在寨子里迅速地传开了,也传到了刘氏三兄弟的耳朵里。

猫瞳 发表于 2009-2-23 03:27:22

到这个寨子后的头几天,狗儿天天盼着豹子哥的到来,晚上一遍又一遍仔细回忆着他的长相和身影,也回味着在他背上的感觉。
自从蛮牛领他到豹子哥家后,狗儿心里开始悬吊吊的了——清冷的山坳里,孤零零的一座木房静得出奇,豹子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狗儿从蛮牛那里得知:豹子哥的祖上是猎户,豹子哥六七岁时,就开始跟他爸爸在山中安套打猎了,得到了真传。这山里的很多人都会安套,但都是瞎猫逮老鼠——靠运气。豹子哥就大不一样了,只要是他发现了猎物,安下套来,就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象是到了时候只等他去取一样。
端午节前两天的晚上,狗儿让淘屋里的声音闹醒了,仔细一听,是豹子哥在和蛮牛说话。狗儿跳下床,就朝淘屋奔去,正要开门时,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急忙转回床边,摸索着找到衣裤,往身上穿时,手都在发抖。门一开,就激动地喊道:“豹子哥!”跑过去扑到豹子哥身上,带着责怪的口气问:“你这会(这段时间)跑到哪去了嘛?”
“去搞了点野物(野生动物)”豹子哥端详着狗儿,笑着说。
“搞到些哪样野物?”
“这回(次)运气好,得了两头獐子,四头麂子和两条獾狗,还有一头刺猪。”豹子哥脸上挂着满足笑容说道。
“放在哪里的?”狗儿目光在淘屋里搜寻着,目光落在装满东西的背蔸上。
“在镇上卖了。”豹子转过身去,从背蔸里取出一包东西送给狗儿:“这是给你买的。”
狗儿欣喜地接过东西,转过身走到饭桌跟前,打开一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一双时髦的蓝白相间的运动鞋、一条蓝色的牛仔裤、一条米色的休闲裤、一件白色的夹克、一件暗紫色的休闲服,还有两件衫衣和两件针织短袖,狗儿惊喜地翻动着。这些东西,他只在镇上看到一些男孩身上穿过,自己连想都没敢想。狗儿疑惑地看着豹子哥:这些东西是送给我的吗?
“拿到你屋里去吧。”豹子哥对狗儿说道。
“你何必买这些东西糟蹋钱哦!”狗儿妈给一大碗炒好的鸡蛋饭递到豹子哥手上说道。
狗儿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新衣,想到豹子哥为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度过,心理还埋怨豹子哥一直不来看他,连他人影子都找不到。想到这些,狗儿非常内疚,喉咙一下子变硬了,眼前昏暗的煤油灯也起了一层水雾。狗儿抱起这包东西,紧紧地贴在胸口,走进屋去放在床上,把脸埋在上面,久久不敢出来。
“我回去了,明天就给粽叶打(摘)来,你们就莫去打了”。
“这么晚了,就在这儿和狗儿挤着睡吧,洗脚水都烧好了。”
狗儿听到蛮牛在留豹子哥,慌忙擦了擦眼睛,跑出去拉着豹子哥说:“就在这里睡,明天我和你一路(一起)去打粽叶。”
豹子哥留了下来。
狗儿躺在豹子哥宽厚坚实的怀里,沉溺在豹子哥热乎乎的身体散发好闻的气味里。
豹子侧着身子面对狗儿睡着,借着屋外的月光,静静地看着狗儿。这段时间里,无论是在密林中,还是在草丛里;也无论是在悬崖上,还是在深涧底;豹子无时不刻地在想着狗儿,豹子那漂泊的孤独的灵魂终于找到的归宿。
豹子好几次伸过手去,想把狗儿搂到怀里,但他终于强压住了自己的这种欲望。他怕两具赤裸的身体贴在一起后,他怕两具赤裸的身体贴在一起后,会无法控制地进行下去——与狗儿融为一体。这样会伤害狗儿吗? 这时的豹子想到了大雁和刘幺毛。
大雁和刘幺毛的事过去了很多年,豹子才听说的。王二娃看到的那一幕,豹子以前也和其他人一样,一直都不太相信。
寨子上的半大男孩晚上在一起玩的时候,离家远一点或是玩兴未尽时,基本上都是“哪里黑(晚上)哪里歇(睡觉)”。豹子的家离寨子有三四里路,一旦跟伙伴们玩到晚上,都不回家,有时还三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
山民们是没有内裤的,或是没那闲钱买内裤,或是不习惯穿内裤。一到床上就是赤条条的。
“舒服不过肉挨肉,好耍(玩)不过棒打棒”,两个男人赤裸裸地躺在一个被窝里,肉挨肉舒服了,难免要行“棒打棒”之事:触摸身体、握捏肉棒、对比大小、区分形状。玩得兴起时,就重叠在一起,或肉棒置于底者腿间,或贴于对方小腹,或肉棒贴肉棒,模仿男女交合之式,发掘着肉挨肉舒服的新境界。
平时要好的哥们,在“棒打棒”中,舒服得欲火焚身时,渴求满足肉棒那“进入”的嗜好,尝试着从后门进入。无奈洞门紧闭,肉棒不得入内。稍一用劲,尚在顶门之时,体下哥们叫痛,予以拒之。心想:“洞门太小,非撑破撕裂,巨根不可入”。亲朋好友,于心何忍?
男人间“棒打棒”之事,一般止于婚后。但大山深处的光棍们婚期遥遥,“棒打棒”止期迢迢。在他们眼里,这种事是男人间的玩耍,是相互取乐。没有爱和恋,也不是性。没有人指望当同性的老公,更没有人期待作同性的老婆。
豹子在与人“棒打棒”时,也尝试过从后门进入,但都是功亏一篑。最后一次是前年的三十夜与蛮牛一起过年,醉意朦胧中的两个男人,一丝不挂地相拥在被窝里,玩到激情高涨之时,彼此都尝试过进入对方。
豹子以前是根据自己的经历否定能够插入。但后来在镇上的一次经历,让豹子如醍醐灌顶,相信王二娃所见属实。当然,豹子碍于蛮牛跟大雁情面,不会说出来,只是心里想着:大雁是怎么知道的?
早上醒来,豹子发现自己还是与狗儿抱在一起的,下面那肉棒硬硬地向上翘着,顶在狗儿的肚子上。豹子先缩了一下身子,让肉棒离开狗儿的肚皮,然后静静地看着睡梦中的狗儿:清俊的脸上已经有了光泽,脸颊还透出了淡淡的红晕,嘴唇上浅黑的绒毛似乎比昨晚好看了许多。豹子越看越喜欢,心中充满了男人的柔情和爱意。
豹子不想让狗儿看到他一时还软不下去的肉棒,轻轻地下床穿好衣服。开门声给狗儿惊醒了,看到豹子哥正要出门,急忙撑起来坐着,喊了一声:豹子哥!
豹子看到狗儿还在穿已经短小得不合体的衣服,走过去拿出牛仔裤、夹克和一件衬衣要狗儿穿上。狗儿舍不得穿,但看到豹子执拗的神情,就穿上了。
“你好帅!”狗儿让豹子哥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吃过早饭,狗儿与豹子哥一起,朝山林里走去。农历五月的山里,苍翠欲滴,山花浪漫,一丛丛红的、白的、紫的高山杜鹃与各种野花争奇斗艳。看着身边的狗儿焕然一新,阳光灿烂,豹子哥心情如山花般绚丽斑斓。
豹子哥摘了一片树叶,吹起了“咚咚喹”。狗儿要豹子哥教他,豹子哥说,要不老不嫩的树叶,选皮实不脆的,怎么吹,只有自己去悟。狗儿一时悟不出来,有些丧气,就要豹子唱《木叶情歌》。
“坡上的木叶烂成堆,只怪小郎不会吹;几时啊吹得木叶叫,哥哥来陪小郎睡。”
“坡上种荞不用灰,哥爱小郎不请媒;用得灰来荞子倒,请得媒来惹是非。”
“你乱编些来唱”狗儿笑着指责,其实心里很受用。
“山歌有现成的,也可以见么子唱么子,想么子唱么子,编顺口就要得(可以)”豹子哥给狗儿介绍在深山里传承最完整的山歌。
“新姑娘(新娘)哭嫁,会哭(能编能唱)的,东西(陪嫁)才要得多,哭的时候又不明说,要让娘家的人听了答应给东西。”
“有一个新姑娘出嫁时,想要她哥哥的那匹白马,那匹白马是吊(拴)在他们屋坎脚(下)的。新姑娘就哭道:‘我的达达(哥哥),我的哥啊,我要你坎脚吊那个’。”豹子拖声卖气地学新姑娘哭嫁。
“旁边的人给‘坎脚’听成了‘胯脚’(大脚根部之间,土话读ka),就阴倒起(偷偷)笑,她哥哥也听成‘胯脚’了,搞得卵都(很)不好意思,脸巴绯红,装起没听见。”
“新姑娘见她哥哥不答应她,又哭道:‘我的达达,我的哥啊,我要你胯脚吊那个’。”豹子故意给“坎脚”很清楚地唱成“胯脚”。
“她哥哥见她还在要他‘胯脚吊那个’,就走开了。新姑娘硬是想要那匹白马,看到她哥哥走了,就撵倒(追着)她哥哥哭:‘我的达达,我的哥啊,我要你胯脚吊那个’。”
“她哥哥搞得没得法了,人又多,硬是不好意思得很,就恶凶凶地说:‘你要哪样嘛?’,新姑娘就哭道:‘我要你坎脚吊那白马骑上坡’,她哥哥才晓得她原来是要那匹马,就说:‘你要你就拿去嘛!’”
狗儿和豹子哥笑成一堆。一会,狗儿也开始“哭嫁”了:“我的达达,我的哥啊,我要你胯脚吊那个”,“哭”着,手就朝豹子哥的胯脚伸了去。

猫瞳 发表于 2009-2-23 03:27:35

煮粽子飘来的清香味,勾得睡梦中的豹子口水直流,直到给他馋醒。豹子轻轻地移开压在狗儿身上的一条腿,感觉下腹隐隐作痛,肉棒还硬得无法软下来。
昨天摘回粽叶,豹子看到狗儿妈已经给他放在背蔸里的脏衣服泡在脚盆里了。见他们回来,就让狗儿跟他去把铺盖和床单拿来一起洗。铺盖和床单拿来时,狗儿妈和大雁娘在包粽子了。
豹子不想让狗儿妈看到床单上一块块的精斑,就给床单塞进脚盆里,有重点地搓了起来。狗儿妈让大雁娘先包着粽子,跑过去拉开豹子,麻利地洗了起来,“责怪”着:“男人家家的,哪个要你来做这个!和狗儿耍去。”
有一个家真幸福啊,豹子渴望融入这个温馨的家庭里。
豹子早已经淡漠了节日,这次在镇上卖野物时,看到有粽叶卖,才知道快过端午节了。想着狗儿一家,就称了十斤糯米,一斤芝麻,两斤白糖,另外还买十斤面条和十斤大米。
到了晚上,铺盖还没晾干,豹子再次留下和狗儿挤在一个床上睡了。
睡下不久,隔壁传来蛮牛和狗儿妈干那事的声音,让豹子亢奋不已。豹子见过也捏弄过蛮牛那根足有半尺长的粗壮肉棒,想象那根鼓胀着青筋、牛角一样弯曲上翘、前端顶着一个硕大肉团的肉棒,正穿刺着一条狭窄的肉管,在里面舒服地来回滑动……豹子肉棒给铺盖顶得老高,象支起了一顶帐篷,随着肉棒翘动,帐篷起伏着。挨在身边的狗儿,听着隔壁的声音,或许觉得难堪,一动不动地躺着装睡着了。豹子担心狗儿感觉出铺盖的起伏,慢慢伸下手去给肉棒压在肚子上,也跟狗儿一样装睡着,脑子里幻想着自己的肉棒进入狗儿身体,与他融为一体,完全的拥有他。
豹子迷糊间,感到狗儿翻了个身,侧向他睡着。狗儿似乎在不经意间动了一下手,手掌从他腿间向上滑动,滑过他勃起的肉棒。豹子以为是狗儿睡着后的一个自然的抬手动作,可没过多久,那只手再次悄悄地滑到他的肉棒上,轻轻地抚摸着,生怕给他弄醒。
豹子让狗儿弄得很难受,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继续装睡着。豹子自己也觉得奇怪——要是换一个人,他早就翻过去,玩起了“棒打棒”的快乐游戏,可对狗儿就不敢这样随便和放肆,生怕给狗儿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昨天狗儿学他“哭嫁”,朝他下面伸过手来要他“胯脚吊那个”时,他也嘻笑着挡住了。
狗儿的手继续若即若离地在豹子的肉棒上游走。豹子的克制快要崩溃,好几次想侧过身去,紧紧地抱着狗儿与他贴在一起,担心着不结实的床铺弄出响声,让隔壁的人听见。当狗儿的手指接触到豹子肉棒上的蘑菇头时,豹子腹部抽搐一下,狗儿迅速地缩回手去,豹子趁势翻了身,背对着狗儿装睡着。豹子担心再这样下去,他就没办法再装了。
豹子让煮粽子的香味诱得直吞口水,但还是舍不得起床,幸福地看着身边熟睡中的狗儿,悄悄地在狗儿腮边吻了一下。
粽子煮好后,狗儿妈去请来了大雁母子俩。凡逢年过节,生朝满日,蛮牛总忘不了大雁娘。就是平时得一点什么好吃的,要么是请他们母子来,要么是做好后送一些过去。当然,大雁母子也视蛮牛为一家人。
大家围着饭桌坐下,每人面前的碗里放着芝麻粉和白糖。没有外人在场,大雁也不象上次那样阴沉了,脸上还带着笑容。狗儿妈给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粽子放到桌子中间时,大家相互招呼着动手解粽子。狗儿最先解下一个送给豹子,豹子还狗儿一个;蛮牛给大雁娘解下一个,狗儿妈解下一个给大雁。大家美滋滋地吃着粽子,洋溢着端午节的气氛。
豹子与狗儿的亲昵举动和幸福神情,大雁一眼就看出了背后的内容。得知狗儿一身洋气的装束是豹子很多天在深山老林里风餐露宿的结果,大雁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同时也对豹子的爱生出了敬意。
看着帅气健壮的豹子和清俊可人的狗儿,大雁感觉与他们有相通之处,心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话也多了起来。嘴上言及其他,心里默默地向他们祝福。看着他们一脸的幸福,大雁不由地想到杳无音信也不知死活的刘幺毛,心里开始隐隐作痛。
大雁深知刘幺毛是爱他的。虽然开始觉得那不过是男人间你情我愿的不可告人的快乐游戏,但随着夏茜的离开,刘幺毛对他关怀和体贴与日俱增,让大雁觉得跟刘幺毛成了贴心人。大雁在肉体上的要求,刘幺毛从没拒绝过,每次都是有求必应,温顺地在他身下默默地承受着他的体重和抽插。刘幺毛是在用自己的痛来满足他的快乐。
大雁体验过被男人的肉棒从后面插入体内,知道那滋味并不好受。
那是在大雁父亲去世的前两年,寨子上来了一个采药的人,大雁娘把采药人请到家里给久卧病床的大雁爸看病。这采药人叫王之逸,是一个还俗的道士。
这王道士半人半仙,医术异常高明。到了大雁家,给大雁爸把过脉后,取出几样草药再加上红黑两种粉末和在一起,伸出两根手指口里念念有辞地在上面比划一番后,让大雁娘去给药熬上。药熬好后,王道士再加入一种白色粉末,又在药上念念有辞地比划一阵,才让大雁爸喝下去。
王道士待大雁爸吃下药后,取出银针和艾灸,从头到脚扎下很多针,有的针端裹上艾灸。所有的艾灸点燃后,王道士做起了法事——手舞足蹈,似唱似哭,若喜若悲。大雁爸浑身慢慢地冒出酱色大汗,大汗停止后,下床拉了一大泡屎,就神奇地跟好人无异了。
大雁一家感激不尽,大雁娘让大雁杀了鸡炖上,她跑去借来腊肉和大米,做好饭菜款待王道士,唯恐对神仙有不周到之处。
到了晚上,大雁娘要大雁跟他们挤在一个床上,腾出床来让王道士睡。“娃儿都这么大了,一家人挤在一起不方便,洗个澡,就和我睡吧。身边有个人,也不冷落。” 王道士这样说了,大雁父母也不好再说什么。
大雁仔细地洗过澡,换上干净的衣裤来到床边时,王道士已经睡下了。大雁不敢脱去衣裤,怕光着身子对王道士不敬,揭开铺盖正要睡在另一头时,王道士说:“哪有穿着衣服睡觉的?脱了和我睡一头,我脚臭。”大雁羞涩地脱光衣裤,与王道士并头睡下。
刚睡下,王道士伸过手来给大雁搂进了怀里,从上到下抚摸着大雁的身子,最后停留在大雁的鸡鸡上。大雁让王道士摸得兴奋不已,硬着鸡鸡,不知所措。王道士摸了一会,拉过大雁的手去摸他的鸡鸡,大雁惊异于王道士硬肉棒的粗大。王道士吻着大雁的脸压在了他身上,当王道士的舌头伸进大雁的嘴里时,大雁在惊讶中多了一点不适应。
王道士从大雁的脖子一直往下舔,含到他的乳头时,吸着还用舌尖拨弄,撩拨得大雁口干舌燥直喘粗气,但又觉得特别的舒服。当王道士给大雁的鸡鸡含进嘴里时,大雁简直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王道士吮吸着、舌头缠绕着大雁的鸡鸡,大雁觉得浑身的筋都痒遍了,痒到了骨头缝里,全身都酥了,人也飘了起来。迷糊着腾云驾雾间,一股电流从尾脊骨沿脊椎而上,直冲脑门,浑身顿时僵直,一股股液体从鸡鸡喷发而出,射进了王道士的嘴里。射完后,身体立刻痪软了下来。
王道士吞下大雁的液体后,重新趴在了大雁身上。过了一会,王道士给大雁翻过身来,抚摸捏弄着大雁的屁股,抚弄间,手指从中间那条缝探下去,来回地在那洞口摩擦。把玩了一阵后,退下身去,掰开那条缝,吐上唾沫,手指旋转着插了进去。异物的进入让大雁很感不适,但也不好拒绝。王道士抽出手指,在手掌上吐了一些唾沫抹到他的肉棒上,握着肉棒来回地顶着大雁那后门。
大雁明白王道士要干什么了,那硕大的肉棒让大雁恐惧不已。王道士一用劲,大雁感觉后面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撑了一下身体想摆脱,但一想到背上是救父恩人,就放弃了。王道士肉棒进入后,停了一会。大雁渐渐地缓过劲来,王道士开始抽送着越插越深直到全根没入。
痛虽不似刚进入那一刻,但里面胀得难受,大雁只盼着王道士快一点结束。不知过了多久,王道士加大了力道,也加快了抽插速度,大雁痛得死死地咬着枕头。到了最后,王道士紧紧地抱着大雁,下面使劲地压着,一股股液体射在了大雁的肚子里,然后痪软在大雁的背上。
天蒙蒙亮时,王道士重复着昨晚发生的事,再次吞下了大雁射出的液体。所不同的是,王道士进入大雁的身体时,是让大雁跪趴在床上,他站在床下。
早饭后,大雁娘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把里面仅有的块块钱、角角钱、分分钱全部送给王道士,道士分文不收,口中念念有辞:“不分贫富贵贱,人病我病心,人痛我痛心,人贫我尽心……”还留下一包药来,吩咐了每种药不同的用途。
在送别王道士的路上,大雁看见娘在偷偷地抹泪,父亲眼里也湿润起来。到了山口,王道士转过身来,让他们别再送了,大雁父母顿时流泪满面泣不成声,一句感激话也说不出来了。父亲拉着大雁和大雁娘齐齐给王道士跪下磕头作别。
吃过粽子,豹子唇齿留香,心满意足地过了一个端午节。豹子更满足的是与狗儿快活地过了两天,看着焕然一新的狗儿那欢乐劲,豹子心里无比甜蜜。
“豹子哥,你要回去吗?”看见豹子在收拾着衣服,狗儿不舍地问。
“不回去了,铺盖就放在你们这儿,出去转一会就回来。”豹子这次打猎的收获花了个精光,也是他觉得最有意义的一次打猎。虽是不舍离开狗儿,但生活总得有来源。特别是看到已经有些破旧的铺盖床单,想着:如果狗儿去他那里睡,一定要让狗儿舒舒服服地盖上崭新的铺盖,睡上崭新的床单,绝不能够委屈狗儿。
“我和你去,好吗?”狗儿恳求着豹子。
“你还不会,二回教会你安套了,我们就一路去。”豹子知道,以狗儿现在的身体吃不下那个苦,其艰辛程度豹子最清楚。狗儿跟在一起是个拖累,这次打猎计划就要泡汤。弄不好狗儿生起病来,更是急死人。
“这次你就教我吧!”
“这次远,二回在近处教你!”
“这次不走远了,就在近处,好吗!”狗儿还是不太懂事。
“听话,猎人有猎人的规矩,有时候可以两个人一路,有时候就只能一个人。”见狗儿纠缠不休,蛮牛怕豹子尴尬,出面劝狗儿了。蛮牛知道捕猎技术是“传儿不传女”,都是独门单传,“一山难容二虎,十山难容两猎”。
“下次就在近处教你,一定!”蛮牛听豹子对狗儿这样说,觉得有些好笑:豹子几时学会哄人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2-23 03:27:43

目送着豹子哥远去,狗子的心仿佛一下子让人掏空了。
豹子走后,大雁看着狗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认定豹子和狗儿是同道中人后,大雁心里生出一份亲切感,觉得可以和他们说说话了。豹子和狗儿也没拿他当“怪人”看,和他交谈自然而轻松,高兴时还带有亲热感,这是大雁久违了的正常人感受。
自从与刘幺毛在龙洞的事被传出后,这么多年来,大雁几乎不与人交往了,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带着鄙夷,听到别人交谈,也不由自主地去辨别话里有没有影射和讥讽他的意味,他只有远离人群。有时想跟蛮牛说说话,也感觉蛮牛在回避他。
刘幺毛失踪之后,大雁对王道士的感情变得复杂起来:王道士治好了父亲病,让他一家摆脱了困境。但没有王道士那次从后面进入身体的启发,就没有刘幺毛的失踪和他大雁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大雁与刘幺毛在龙洞里发生的事传到了刘氏三兄弟的耳朵里,他们开始以为是又有人在乱说幺毛了。如果说上次笑话的“填房”是开玩笑,那么这次传说龙洞里让大雁日屁股就是公然的污蔑和侮辱,是对他刘家几兄弟的欺负。
是可忍,孰不可忍!刘三毛找到王二娃就是一个耳光扇去:“为哪样要乱说刘幺毛!”王二娃这才晓得闯了大祸,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吱声!再一个更狠的耳光扇来:“说!今天不给老子说清楚,老子不给你舌条割了!”王二娃揩着鼻血哭着说道:“我没乱说,是我看到的。”接着,给他龙洞里所见原原本本对刘三毛说了。刘三毛听完后,觉得不是编出来的,但还是指着王二娃的鼻子警告:“先给你打个招呼,二回再听到有人乱说刘幺毛,老子就日你屁股!”
回到家里,刘三毛当着刘幺毛的面,给王二娃说的事对刘大毛和刘二毛复述了一遍。刘大毛铁青着脸问刘幺毛:“是不是真的?”刘幺毛崩溃了!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汗水顺着鼻尖和下巴往下掉,恨不得地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钻进去。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吭,拇指机械地抠着坐着的板斧(违规词)。
刘大毛看着刘幺毛,想到娘在弥留之际,眼睛盯着只有三岁的刘幺毛咽不下最后一口气,在阴阳界痛苦地挣扎着。他拉着二毛三毛跪在娘的床边,哭着对娘发誓:“娘,我们一定带好刘幺毛,把他拉扯成人,不管我们吃多少苦,也决不会让他遭孽!娘——,您就放心地去吧!”听到这话,娘身子一瘫,撒手人寰。
“你二回啷个出门见人哦!”刘大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哭腔。刘二毛转到灶门前,提起柴刀,气势汹汹地朝外面走去,刘幺毛踉跄着扑过去,死死地抱住刘二毛的一条腿,跪在地上朝着刘大毛凄厉地叫着:“大哥——,我错了!”刘大毛心如刀绞,实在不忍看幺毛的乞怜,阻止了二毛的行动。但这口气刘氏三兄弟绝不会咽不下去。
刘幺毛从此不出门了,但大雁不出门不行,他必须承担重体力活,照顾体弱的娘。
事隔不久,大雁去河沟里挑水,下到半山腰时,发现刘氏三兄弟跟着来了。刘氏三兄弟根本没把大雁放在眼里,都赤手空拳。大雁知道在劫难逃,虽然肩上有一根扁担,但他决定不还手,让他们暴打一顿,当成对刘幺毛的赎罪,自己心里可能会好受一些,毕竟刘幺毛让他给害了。
下到沟底,大雁干脆把水桶放在一边,坐在地上眼睛悲哀地盯着前面,摆出一副“要杀要剐由你们”的样子,木然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虐。
刘大毛刚一走拢,骂出:“畜牲!”就是一个耳光,扇得大雁身子一偏,刘三毛接着就是一脚踹在大雁的胸膛,大雁仰面倒地。大雁在地上翻滚着,任由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身上,沉闷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拳脚停止后,大雁的衣服裤子象剥笋壳一样,被剥了个精光,一丝不挂地趴在地上。刘二毛坐骑在大雁的肩部,一双手抓住大雁的头发,给他头死死地按在地上。后面的大腿被掰开了,一根热得发烫的硬肉棒沿着屁股沟顶到了后面那个洞门,蛮横地顶撞着。
“日死他个狗日的!”后面的人猛一用力,肉棒生生地插了进去。大雁后面传来撕裂般钻心的痛,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抽插在肆意而疯狂地进行着,大雁感觉那肉棒就象一把钝刀,从他那里插入体内拉扯切割;也感觉到骑在肩上那两腿间的肉棒坚硬着,随着身体被冲撞得前后蠕动,那肉棒隔层裤子不时戳到脖子上和后脑勺。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面的人退了出来,骑在肩上的人趴在了他背上,裤子脱到腿部,另一根肉棒挺进了大雁的体内:“你日别个是不是很舒服?老子们今天就让你舒服够!”
酷刑和凌辱漫长地进行着,“你方唱罢我登场”大雁痛昏过去又痛醒过来……
刘氏三兄弟一起给弟弟讨回“公道”后,走到沟边,洗去肉棒上的污物和血迹,扬长而去。
第二天中午,当刘大毛撞进大雁家里时,躺在床上的大雁才知道“刘幺毛不见了”,心急如焚的大雁从床上弹了起来,忍着浑身的疼痛,与大伙一道分头找遍了周围的山山岭岭、沟沟坎坎、悬崖深坑,连刘幺毛的头发也没见到一根。大雁一遍又一遍绝望地呼喊:“刘幺毛——”,招魂似的喊声回荡在山谷间。
要不是撇不下可怜的娘,大雁也会跟刘幺毛一样,要么离开这个世界,要么离开这个地方。
“奶娘,季哥,你们就在这里耍,我捞柴去了!”蛮牛的招呼声给大雁从痛苦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要得,你去吧,莫捞多了,早点回来,夜饭就到我们屋去吃。”大雁娘对蛮牛说。
“要得!”蛮牛回答着出了门。要是平时,狗儿会主动跟着蛮牛去砍柴,豹子走后,狗儿干什么也没有心情了。见狗儿蔫蔫的样子,蛮牛也没叫他。
见到娘跟狗儿妈在那有说有笑,狗儿还独自坐着发呆,大雁没话找话地跟狗儿说着,千方百计地哄他开心,狗儿有气无力地应付着。从接亲那天第一眼看到狗儿,大雁就觉得他很可爱。
见狗儿心情有所好转,大雁拉着狗儿说:“走,到我那里去耍。”
“要得,你们先去,我们过一阵再去煮夜饭。”大雁娘急忙答应着,好象怕狗儿一家会临时变卦不去她家吃夜饭一样。
狗儿早忘记了蛮牛不让他找大雁学吹“咚咚喹”说过的话。觉得大雁这人很好,很和气,看着也顺眼,丝毫没觉得“和他一路不好”。大雁一邀请,狗儿就跟着去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2-23 03:27:52

到了大雁家,大雁直接给狗儿领进了他的睡房。
进了大雁的睡房,大雁对狗儿说:“我拿个东西给你看。”打开柜子,取出一个布包,揭开布包,里面是一个塑料套子的日记本。大雁从日记本里取出几张有些发黄的黑白照片递到狗儿手上:“你看看。”
狗儿接过照片,最上面一张是一位英俊小伙,戴着一顶老式军帽。狗儿侧过脸去看着大雁:“这是你?”大雁说:“是我,那是以前去县城参加文艺调演时照的。”狗儿再仔细看着照片上的大雁,觉得有点象镇上录像厅外面墙上贴的影片广告中的一个人。狗儿看了一会照片,再看看大雁,现在的大雁虽然老了很多,但脸上依然找得出当年的模样。“你年轻时好帅!”狗儿由衷的赞叹道,大雁笑了。
下面一张是一个漂亮的姑娘,“这是哪个?”狗儿问道,“她是原来在我们这里当知青的夏茜。”再下面的大照片是几十个人的合影,狗儿辨认出了上面的大雁和夏茜。“这是那次参加演出的人。”大雁给狗儿介绍道。
“你演的是哪样?”狗儿问大雁,大雁说:“我是吹‘咚咚喹’给夏茜独唱《远飞的大雁》伴奏”。狗儿这才想起蛮牛对他说过大雁到县上参加演出,吹“咚咚喹”还得过奖。
“你吹给我听一下,要得不?”狗儿把照片还给大雁恳求道。“要得。”大雁接过照片夹到日记本里,再包好放回柜子里面。
大雁打开后门与狗儿一起走到屋后面,摘了几片竹叶,挑出一张含到嘴里,定了定神吹了起来。
狗儿从没听过这首曲子,大雁吹得流畅婉转,交织着怀旧、思念、悲悯、哀怨的情感。狗儿几乎是带着崇拜的心情在听,开始是欣赏大雁的吹技,听到后来,勾起了狗儿对豹子的想念,只要一想到豹子,狗儿就感到揪心。
歌曲吹完后,一滴泪水从大雁的眼角滑落下来。
晚饭的菜是很丰盛的,有狗儿最喜欢吃的渣海辣炒腊肉和菜豆腐,还有腊猪脚炖干豇豆。大雁坐在狗儿的旁边,不时把腊肉夹到狗儿碗里。狗儿现在吃饭显得从容和悠然,不象刚来的时候,眼睛总是偷偷地瞄着桌上的肉。
吃过晚饭,待狗儿妈帮大雁娘洗刷好碗筷,一家人回到了家里。狗儿早早地洗过脸脚上床睡觉了,睡在床上,狗儿又在想豹子哥了:豹子哥现在吃饭了吗?睡在哪里?想到豹子哥现在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狗儿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豹子刚一离开狗儿,心里就开始难受起来。狗儿被拒绝时那难受和无奈的神情,不时浮现在豹子眼前。豹子何尝不想狗儿跟他在一起?上次打猎的那段时间心里无时不刻地想着狗儿,想象着狗儿跟他一起在林间,在草地的情景,豹子心中就充满了欢乐。以前在山中打猎,孤魂野鬼似的游荡,除了猎获野兽的那一瞬间有兴奋感而外,豹子真不知道这样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时常感觉自己魂魄已经出窍,心里空空的。
狗儿的到来,让豹子看到了希望,生活有了盼头。但现在带狗儿出远门打猎还不是时候。
深山里,如果离人户近一点,可以去找顿热饭吃,晚上在那户借个宿。手里有野兔、野鸡什么的送给主人,以表谢意。手里没有东西,主人也不介意,山里人厚道好客。
如果离人户太远,捕到了小动物,就烧上一堆火烤熟了充饥;没捕到小动物,就只好饿着。到了晚上,割上几把茅草,找一个岩洞或岩峼铺上睡觉,半夜里,时常被冷醒或虫子咬醒。
豹子不想让狗儿来吃这个苦,更担心狗儿因吃不下这个苦而病倒。
今后带狗儿出远门打猎,也不能让狗儿受苦。怎么办呢?豹子想到了见过的吊床和帐篷,那是在离县城不远的凌云山庄后面的山上,来凌云山庄这个“农家乐”玩的城里人还不少。吊床有帆布的,有绳子编成象网一样的,两头拴在树上就可以当床。帐篷是充气的,充上气后,就支了起来,下面的垫子很软,也很有弹性。并且这两样东西都很轻,可以毫不费力地带着到处走。
豹子想象着以后与狗儿一道出远门打猎,带上吊床和帐篷,到了发现猎物的地方,安下套后,白天在林子里和狗儿挨着躺在两张吊床上,悠悠地荡着,闲适地说着心里话和笑话。晚上两人钻进账篷里相亲相爱,裸拥而眠。这样打猎,就不会无聊地熬着时间等待猎物上套,也不会有无处睡觉之忧,还能和心爱的人朝夕相处。哪还有什么苦啊!这简直就是在享受生活,是神仙过的日子,并且种生活指日可待!
豹子幸福地憧憬着与狗儿在一起的幸福生活。
狗儿睡在床上继续想着豹子哥,回味起昨晚跟豹子哥在床上的情景:
感觉豹子哥睡着之后,他装着无意中抬了一下手,从豹子哥的下面慢慢滑过,硕根的蓬勃,勾起了他强烈的欲望。见豹子哥没有动静,忍不住又悄悄地将手向豹子哥的下面伸去,心里狂跳着轻轻地抚摸,探求着它的硕大、坚硬和热度,品味着它的质感,想象着它傲然的形状,沉浸在偷来的心理快感中。豹子哥动那一下,给他吓坏了,生怕豹子哥醒来跟他翻脸,幸好豹子哥没醒,只翻了一个身。
半夜时,让豹子哥的腿压醒后,发现豹子哥侧着身子抱着他,健壮的肉体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一双粗壮的大手把他搂着,下面硬硬的硕根顶在他的腿上有节律地勃动着。狗儿一动不动地躺着,沉溺在豹子哥的怀抱里,静静地听着豹子哥平稳的呼吸,感受着豹子哥有力的心跳,呼吸着豹子哥散发的雄性体味。狗儿愿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永远留在豹子哥的怀抱里。
狗儿回味着与豹子哥裸拥的滋味进入了梦乡。朦胧中,豹子哥戴着大雁照片上的那顶军帽,牵着他的手欢快地走在打猎的路上;恍惚间,路上多了大雁,军帽回到了大雁头上,大雁嘴里含着一截竹子吞吐着吹奏,吹出的是“咚咚喹”的声音,他们又是在去豹子哥的家的路上,豹子哥背着他,他下面硬着顶在豹子的两条背肌间;迷幻中,豹子哥赤身祼体背着他趴在床上,下面的坚硬嵌进了豹子哥深深的股沟里。狗儿魂悸魄动,酥麻感从坚硬的深处向周身扩散,一股股的液体从下面喷射而出。

猫瞳 发表于 2009-2-23 03:28:17

狗儿在喷射中醒来后,清醒地感觉下面还向外喷射了好几股。惊诧了一会,试探着向下面摸去,触摸到的是一种浓稠的糊状液体,肚子上有一些,床单上有一摊。这就是的男人的精液?狗儿以前不止一次听大男孩说过这东西,还听说“人”就是这东西形成的,是男人给这东西射到女人的肚子里,装进了女人肚子里的那个人形模具,就慢慢地变成了人,这小人长到一定程度,就生了下来。
狗儿觉得他现在也可以弄出“人”来了。再一想,以前听别人说做梦射精,是梦见跟女人在一起,那东西刚一顶到女人下面,就开始射了,还对没梦到插入的滋味很感遗憾。他怎么梦见的是豹子哥呢?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再慢慢地回忆刚才的梦境,梦中与豹子哥的接触很飘忽,只有下面嵌入豹子哥股沟里那一下感觉很真切。也就是刚一嵌入,就射了起来,这一点好象还和别人“刚一顶到就射”是一样的。
以后跟豹子哥睡在一起,下面贴进豹子哥的股沟里,会射出来吗?豹子哥梦见过我吗?梦见他那东西贴进我的屁股沟里,他会射精吗?他能在醒的时候让我爬到他背上,或是他压到我背上象梦里那样做吗?狗儿在想入非非中重新进入了梦乡。
早上醒来,狗儿揭开被子,查看夜里喷射出的东西。床单上有两小块明显的迹印,摸上去稍微有些硬的感觉,有点象做鞋子用的布壳一样。狗儿叠好被子,压在那两块迹印上,担心蛮牛和妈妈发现自己的隐私,更怕他们发现后,问出让自己难堪的话来。好象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心里惶惶的。
大雁吃过早饭,就到蛮牛家去找狗儿,路上摘了几片树叶放在衣兜里,去“教”狗儿吹“咚咚喹”。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吹“咚咚喹”跟吹口哨一样,全靠自己去悟。但要和狗儿在一起,有个借口总要好一些。
狗儿一人在家,正想着趁着蛮牛和妈妈不在家时,怎么给床单上留下的迹印处理掉,见了大雁来,就只好作罢。搬来板斧(违规词)请大雁坐下后,又转过去泡了一盅茶端给大雁。见狗儿对他这样礼貌和热情,大雁心里热乎乎的。
“你照片上的那顶军帽还在吗?”狗儿想到昨夜的梦境。
“呵呵,那是照相时找别个借的,那个时候有一顶军帽戴起,觉得就是最神气的了!”大雁由军帽聊到那个年代在县城里见到的时尚,聊到演出场景和演出前后的花絮。话题一打开,看到狗儿很感兴趣,就不提教“咚咚喹”的事了。
蛮牛挑着水回来看到大雁跟狗儿聊得神采飞扬,很是诧异:“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大雁什么时候喜欢和人‘摆龙门阵’了?这么多年还从没主动来过我这里!”虽然热情地招呼着大雁,还是不由地多看了他们几眼。
大雁找了一个来去的借口:“蛮牛,给你钉锤借用一下,我柜子门松了。见你不在家,怕狗儿找不到,就在这等你”。“要得,我去给你拿”蛮牛转身进屋拿来钉锤。“我回去了”大雁接过钉锤,看了一眼意犹未尽的狗儿,转身离去。
“狗儿,你妈在水井湾上掰包谷,你去接她回来。”蛮牛的话,让大雁感觉是蛮牛看出狗儿想跟他一起去,故意给狗儿支个事,好让狗儿别跟他在一起。
由对蛮牛的猜疑,大雁联想到刘家三兄弟后来跟自己的关系。
在刘幺毛失踪的那天晚上,他悲痛欲绝,五脏俱裂,疯了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刘幺毛,到了最后昏倒在路边。天黑后,娘见到出去分头找刘幺毛的人陆陆续续地回到家里,想着他头天去挑水“踩虚脚了,摔到坎下”,到去找刘幺毛之前,还一直躺在床上,水米未进。不放心他,就找到了刘家。后来是刘家三兄弟在老鹰崖找到他,一路上轮换着背他回来。 在他躺在床上养伤那十多天里,刘家三兄弟轮流着给他家挑水、砍柴,还把他家地里成熟的包谷收了回来。对刘家三兄弟在他养伤期间给予的帮助,娘心里很是感激,也帮他们三兄弟做一些缝缝补补的事。 伤好后,第一次去挑水回来路过那片树林时,看到刘大毛站在路上,好象是在等他。走近后,刘大毛表情迟疑,语气急促地说:“大雁,累了歇口气吧,和我到里面去。”说完,转身朝林子里走去,刘大毛走了一段见大雁没跟他来,转过身停下来看着他。 他当时想:刘大毛不会是想做那种事吧?要是让他做了,说不定以后二毛和三毛也会同样要他这样,那他成什么了?必须坚决地拒绝!
迟疑了一会,还是硬着头皮,忐忑不安地跟着刘大毛进了林子里去。走到林中一小块空地,刘大毛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后,他见刘大毛还没有要做那事的意思,也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唉……事情不出也出了,我们几弟兄气头上做了过头事,幺毛现在也死活不知。‘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想好好和你说一说心里话”刘大毛长长地叹了口气,带着懊悔的口气说道。
“愿意说心里话吗?”刘大毛见他沉默着,追问道。他点了点头。
“你和幺毛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怎么说呢?就象亲兄弟一样,可能比亲兄弟还要亲。他不见了,我心里可能比你们还要难过,如果说真的要死,我宁愿替他。”
“你对刘幺毛的那种情份,找他那天,我们都看出来了。要不然,那天晚上不会去找你,你睡在床上那几天,也不会去帮你家做事。”
“你们真的做过那种事吗?”两人沉默了一会,刘大毛又问。
“嗯。”
“都愿意?不痛吗?我看那天你痛得不得了,还流血了。”
“是愿意的,不是象你们那样做的,也不是痛得不得了。不问这个了,好吗?”
“好吧,不问你和幺毛做的事了。你说说,冉老二和吴三哥,他们晚上都是睡在一起,别个说他们比亲兄弟还要好,他们也是象你和幺毛一样吗?”刘大毛换了对象,但话题还是没离开那种事。
“不晓得。”
“我娘还在等我挑水回去煮饭。”看见刘大毛的裤裆明显地隆起,他怕刘大毛接下来会向他提出那种要求,找了一个脱身的借口。
“好吧,就说到这里,今天我们说的话,哪里说哪里丢。你放心,那事我对二毛和三毛都打过招呼了,不会说出去的。开始是以为你欺负我家幺毛才做出那过火的事,幺毛现在死活不知,我们几弟兄也很后悔,以后不会为难你的,你也不要记恨我们。看在你和幺毛的情份上,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事,说一声就是了。”
“我不会记恨的!”他如释重负,说完就朝林子中的小路走去。刘大毛还坐在原地,也许是裆中的隆起还没消退,不便起身吧。
这么多年来,刘家三兄弟还真没难为过他,也没说出那事。路上遇到了,他实在磨不开时,还相互打个招呼,但也从未请他们帮过什么忙。
狗儿帮妈妈背回包谷和清洗好的衣服就无事可做了。闲下来的狗儿就不停地想豹子哥,想得心里焦躁不安,也想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狗儿不善于主动结交朋友,这里也没有跟他年龄上下一般的大男孩。蛮牛对他虽然亲善,但话不多,别人说话时,也多是不时地憨笑一下,平常有什么事了,才跟他说上两句。跟妈妈好象没有多少话可说,孤独和寂寞困扰着狗儿。
在盼望着豹子哥早日回来的孤独寂寞中,狗儿度日如年。
一天晚饭后,王二娃来到狗儿家坐了一会,扯了一会闲谈之后,感觉没有了话题,起身离开时邀狗儿跟他一起去玩。
狗儿征得妈妈同意后,跟王二娃去了水牯家里。
狗儿做梦都没想到山里汉子们是如此的豪放和粗野!

猫瞳 发表于 2009-2-23 03:28:31

狗儿和王二娃来到水牯家里时,水牯正在灶前生火煮饭,见到狗儿来,急忙起身招呼:“狗儿是我这里的稀客啊,你们两个夜饭就在我这里吃。”狗儿和王二娃都说吃过晚饭了。“反正我也要煮,你们来了,大家就喝口酒,二娃,你去把冉老怪喊来,叫他把酒带来。”水牯一边说,一边搬过凳子用衣袖擦了擦,让狗儿坐。


王二娃出门后,水牯擦洗着茶缸对狗儿说道:“你都来这么久了,啷个不来耍?大家都是兄弟伙,不要见外嘛,朋友不走不亲。”狗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僵着笑脸说:“我不晓得你住在哪里,这阵不是来了吗?”见水牯又是擦凳子,又是洗茶缸,真把他当客人待,狗儿反到拘束起来。


不一会,冉老怪提着酒壶跟王二娃来了,刚进堂屋,冉老怪就拿狗儿开涮:“狗儿今天终于断奶了!来这么久都不出来耍,是在屋里扭着妈妈要奶吃吧?”冉老怪这一说,大家都笑了,狗儿只好跟着笑,脸也有些泛红。


这冉老怪和水牯,狗儿早就认识,狗儿妈嫁到这里来的那天,他们帮蛮牛去接的亲。冉老怪在接亲路上荤话怪话最多,“爹妈给我一丘田”那个“对诗”的故事就是他讲的,水牯就是那个觉得“对诗”太难,说“不相信她捂得住”要强行行事的人。在狗儿以前的印象中,冉老怪是一个油嘴滑舌的骚包,水牯豪爽但粗鲁。现在狗儿觉得水牯粗中有细,对人还蛮好的。这两个人后来也去过狗儿家里,但注意力不在狗儿身上,只是跟狗儿礼节性地打过招呼。


见狗儿有些不好意思,冉老怪更是来劲:“狗儿来我们这里,长得好多了。原来黄皮寡瘦的,现在油光水滑起来了。鸡鸡也长大了吧,梦见姑娘时打过炮吗?”


“你少在那屄酸尿臭的逗得别个不好意思,在外面找点干草给腊肉烧起。”水牯在灶门上方取下一大块腊肉朝冉老怪甩去,再对王二娃说:“到你家去拿点酸盐菜来炒腊肉。”


幸亏水牯解围,狗儿让冉老怪说得有些难堪了。锅里水开了后,水牯泡了一大缸茶端给狗儿:“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人,混熟了是兄弟伙。”


狗儿心里想:“他们和我也是兄弟伙?冉老怪看上去比蛮牛年龄大,水牯年龄也和蛮牛差不多,我应该是小辈才对。”也许正是这辈份的概念,让狗儿觉得是在长辈们面前,显得拘束了,和豹子哥在一起,狗儿心里就没有这种隔阂。

王二娃拿来了炒腊肉的豆腐干和酸盐菜,也摘了一些青辣,还带了姜蒜等佐料。

冉老怪也给腊肉皮烧好,洗干净了放在刀板上,拿着菜刀在上面左比比右划划,就是不切。

“你在搞些哪样名堂哦?”水牯见冉老怪又在装怪了,忍不住问他。


冉老怪一本正经地说:“这块腊肉一烧一洗,现在里面热噜噜的,我舍不得切,我在看,从哪里插一个洞,先让你拿去用一用,再切了炒来吃。你那佐料放在里面,还多一种味道。”

“你自己想用,就插个洞先用一下吧。二娃,你就别和他争了。腊肉是他烧的洗的,他有功劳,该奖!”水牯笑着说。

“不和他争,我这里烧好了几个海辣,切碎了放在那个洞里,老怪用起来肯定更爽一些。”王二娃在灶堂前拿起烧好的青辣笑着说道。


有酒有肉有客人,汉子们快活得跟过节似的,相互戏谑调笑间,七脚八手一会功夫就做好了饭菜。菜很简单,但很诱人:一大缽渣海辣和豆腐干炒腊肉,一大盆白水煮嫩南瓜,一碗凉拌黄瓜,一碗炒茄子。另外还有一碗用来吃白水南瓜的调料——剁碎的烧青辣和大蒜。


王二娃取来四个碗放在桌上,水牯提来酒壶先客后主地正要给狗儿倒酒,狗儿急忙给碗拿开说道:“我不喝酒。”其实狗儿也不是没喝过酒,蛮牛喝酒时,都要让他喝一些,开始狗儿妈还劝阻,蛮牛有他的理由:“哪有男人不喝酒的?”但狗儿喝不了多少,山里汉子们的海量和劝酒斗酒的疯狂劝也见识过,他是怕被灌醉。


“男人无酒不欢,你又不是小娃儿,嘴上的绒毛都转青了,胯脚的毛也肯定长了一大遍,大男人就莫闪劲。”冉老怪说着怪话劝狗儿。狗儿不知道怎么推辞,拿着碗尴尬地僵持着,心里有些后悔来水牯家了。


“你能喝多少,我给你倒多少,这可以了噻?”听水牯这样说,狗儿才爽快地给碗放到桌上。只倒上小半碗时,狗儿连忙说:“好了,好了!”水牯没勉强狗子,接着给冉老怪倒酒。


冉老怪把手掌朝自己的碗上一盖,看了一眼狗儿那只有小半碗的酒,“恨”着水牯说:“茶斟七分,酒斟十分,这个礼节你都不懂?你这样待客,也不怕得罪人?”


“十分就十分,狗儿,我给你倒满,你能喝好多算好多,尽兴就是了,喝不完算我的!”水牯给狗儿碗里倒满后,再给剩下三个碗全倒满了。


水牯端起酒碗说:“今天是狗儿第一次来我这里作客,这第一碗酒是欢迎小弟的,我们三个干了,狗儿随意。”三人一饮而尽,随后大家忙招呼着狗儿吃菜。


“我们兄弟伙今天多了一个小兄弟,按理说,我们和蛮牛是兄弟伙,狗儿是小辈,辈份论起来,就显得生份了,也不亲热,笑话都不好说。我们各依各教,狗儿也是我们的小兄弟,以后狗儿就叫我们名字,在后面加个‘哥哥’也可以,这碗兄弟酒我们干了!”


狗儿觉得冉老怪说话头头是道,也说得他很受用,象冉老怪这个年龄,叫他叔叔,还不勉强,但叫水牯和王二娃叔叔,让他觉得别扭,狗儿正为怎么称呼他们犯愁。冉老怪好象看出他的心思了,给他解了难题。冲着这一点,他们干酒时,狗儿也喝了一大口。

王二娃的那碗对狗儿祝福酒干过之后,狗儿也很有礼节地端起酒碗说:“我不敢干,我敬三个哥哥!”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来,煤油灯下,大家继续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已有醉意的狗儿在这豪爽氛围里,不再有一丁点拘束,感觉自己已经融入这伙兄弟中。


微醺的冉老怪拍着狗儿的背说:“小兄弟,你慢慢地就晓得了,我们兄弟伙象一家人一样,象水牯、豹子和我,以前还有蛮牛,都是单个子人,没有亲人了。把兄弟伙就当自己亲人一样,走到哪家吃哪家,衣服裤子都可以打伙穿,就是亲兄弟都还没有这么随便,哪样事都可以帮,哪样事情可以做。”在说最后两句时,冉老怪意味深长地加重和放慢了语气。


冉老怪的话勾起了水牯的苦衷和无奈:“我们这些单个子人,仰起有卵一条,趴起卵都没得一条,又在这个鬼地方里,这辈子只有打光棍的命,当断尾巴(无后代的人)了”水牯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


“话也不能不么说,人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过得快活就好。你就是儿孙满堂,辛苦一辈子,死了后还是得个土堆堆。我们这些光棍,除了胯脚那个东西没得放处,过得还是快活。单身汉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没有老婆娃儿的拖累,也少遭些孽,再说,也不是没尝过女人的味道。”冉老怪好象既是在宽慰水牯,又是对大家发感慨。

话题转到了女人身上,三个人可能是想在狗儿面前炫耀,各自吹嘘着从女人那得来的经验。


“那回在镇上剃头,那个洗头妹开始要一百,我那时身上也只有一百,给她了,我饭钱都没得了,就和她讲成五十。我刚一插进去,她一把就给我后面半截抓住不准进了。我问她:‘你搞哪样?’她说:‘你只给五十,就只准进一半’,这个时候,我哪里停得下来?对她说:‘你放了,一百就一百’。”水牯的性经历滑稽搞笑。

醉醺醺的狗儿跟着大家笑着,下面也硬了起来,感觉前端还湿湿的。

“恁个就做完了?”冉老怪问道。“还要啷个嘛?害得我饿起肚子回来,半路上在土里刨了几个红苕吃,脚杆才没打闪闪。”

“你那一百块钱也花得不值哦,我就晓得你只会那个狗刨骚!”冉老怪一副行家里手的口气。

“送个女人给你,你都玩不转。”冉老怪挖苦起水牯来。

“你玩得转,你啷个玩法?”水牯受了贬损,心里不服气:“做这种事,哪个男人不会,还要你教不成?”


“这里面花样多得很,有三十六招七十二式,比如:芭茅翻蔸,岩鹰闪翅,飞蛾爬壁,老汉推车,隔壁取火,说都一时说不完。有次赶场回来,路上遇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我几逗几诓,就把她弄到手了,钻进包谷林里,翻来覆去把她搞晕过去了。”冉老怪不无得意地说着。


“就你那个样子,我看是‘三百斤的野猪——得一张嘴’,怕是那个妇人把你搞晕过去了还差不多!”水牯认定冉老怪是故弄玄虚的“假老练”,抓住机会反唇相讥。


“人不可貌相,你和二娃的那个东西可能还不如我的,不信我们就比一比。”冉老怪做男人资格受到了轻视,醉意之下,要挽回面子,站起来把手从裤子的尿门里伸了进去。


“比就比”令狗儿感到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三个男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还真从裆里掏出各自那根硬东西来,在朦胧的油灯下,比试着长短粗细,他们就跟比手脚大小一样,毫无羞涩之感。

狗儿靠在板壁上,装作见惯不惊的样子,醉眼迷朦地欣赏着这从未见过的场景,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东西在升腾。


“我就说嘛,人不可貌相,还是二娃卵长二分。”冉老怪有先见之明似地说道,明褒王二娃,暗贬水牯——别以为你有一副好身板,那东西就比别人的粗大。


王二娃洋洋得意,还真象得了什么冠军一样。感觉脸上有光的王二娃问着冉老怪:“你说的那些招式,啷个做?芭茅翻蔸,是啷个翻蔸的嘛?”

冉老怪醉眼斜睨着王二娃:“这个吗,‘要得手艺会,就陪师傅睡’,以后慢慢教你。”


水牯接着说:“今晚是月黑头,看不见路。大家都有些醉了,回去不方便,就在这里挤着睡吧,二娃在这里陪师傅睡也可以学学‘手艺’。”


狗儿有些过量了,虽然那一碗酒喝剩小半碗时,水牯代他喝了,但狗儿还是感觉昏昏沉沉头重脚轻,就跟他们一起到了睡房,和衣横躺在床上。


半夜里,狗儿让一张嘴唇上的胡子扎醒了,脑子也先前清醒了一些,顺手摸去,身边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一只手还从他裤子的尿门处伸了进去,摸着那里面硬梆梆的东西。狗儿这才想起是睡在水牯家里,狗儿把那只手从裤子里拉了出来,翻了一个身,背对这人。迷糊间,狗儿感觉床在抖动,稍远处传来粗重呼吸,狗儿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过一会,身边这人也侧过身子,前胸贴在狗儿背上,下面硬硬的顶到狗儿的股沟。

猫瞳 发表于 2009-2-23 03:28:46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2-23 03:32 编辑

狗儿一动不动地侧身睡着,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给他搂着,身体越贴越紧,背后下面的坚硬隔着裤子在股沟里摩擦着,狗儿的生理欲望被撩拨起来,心跳加速,呼吸也不再平缓。


狗儿还是竭力掩饰着内心深处的渴望,下体朝前挪了一下,离开了后面那根东西。后面的人知道狗儿醒了,拉着他的手朝后面移去,滑过大腿放到男根上。从浓密的腿毛和硕大的蘑菇头,狗儿知道这人是水牯。


顺着水牯的引导,狗儿在水牯那里摸了两下就抽回手去。水牯轻轻地给狗儿侧着的身子扳平,骑身上去,狗儿本能地给压在上面裸身的水牯抱了一下,双手退到他两肋轻轻推开,水牯翻身下来,侧躺着搂住狗儿。渐渐地,搂住狗儿的那只手向下滑去,摸索着解狗儿的裤带,狗儿把那只不安分的手抓住移开。


狗儿内心挣扎着,身体被欲望啃噬着。心底里渴望着敞开自己与身边水牯赤裸相拥,尽情地享受健壮雄性的男体,但行为上又本能地抗拒着,狗儿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拒绝渴望的男体。


充满矛盾的抗拒是非常脆弱的,好在水牯没继续纠缠,否则狗儿会立刻土崩瓦解。当水牯的手被狗儿移开后,慢慢地朝王二娃他们那边翻过身去时,狗儿心里还若有所失。


早上醒来,狗儿首先看到的是水牯赤裸的后背,浓密而顺贴的汗毛沿腿而上,在臀部下方往股沟里集中,再顺着股沟而上,成带状地延伸到背脊。抬起头来,只见三具裸男叠股交臂酣然于梦中。狗儿收紧呼吸,静静地看着,生怕惊动了他们,想到自己要是昨晚放开了,现在也在其中。


狗儿感觉一股热流在脐下涌动,失去夜幕的掩隐,羞涩感的增强和窥视的不光彩让狗儿的脸微微发烫。狗儿轻缓地起身下床,瞥着床上的雄性悄然离去。


幽静山寨的蝉鸣显得格咶噪,此起彼落闹麻麻的一片,让狗烦躁不安,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躁动。跟蛮牛一起下地收割麦子,也心不在焉。一不留神,割麦的镰刀滑到手上,划出一个小口子。


昨夜和今晨的那一幕幕不时浮现在脑海里,也让狗儿困惑:为什么当时既渴望又要拒绝呢?可能是跟他们不太熟悉,自己没出息,认生害羞;也可能是担心自己对男人的欲望让人发现,要掩藏内心深处的隐秘;还可能是怕他们没羞没臊,口无遮拦地说出去让人耻笑。


“豹子哥跟我睡在一起时,怎么就那么规矩?要是豹子哥能象水牯那样,正是我所期待的,不管他干什么,我都愿意,我都喜欢!”狗儿这样想着,好象若有所悟:水牯搂着他贴上他后背时,他想到睡梦中的豹子哥也这样贴过他。当时想到了豹子哥,也是抗拒肉体诱惑,拒绝水牯肌肤之亲的原因,心底里隐约存在一个叫“节”的东西。


“豹子哥啊豹子哥,你现在在哪里?好久才回来啊!”狗儿一想到豹子哥,心就象被人牵着扯着,眼睛也痴痴地朝着豹子哥离去的路上望着,希望奇迹发生——在那条路上突然出现豹子哥回来的身影。有时心里还会生出一股怨气:“豹子哥啊,你为哪样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豹子的这次狩猎虽然收入颇丰,但也是他狩猎最辛苦的一次。夏季本来不是外出远处狩猎的季节,以前在夏季,豹子就从未出过远门狩猎。蚊虫叮咬自不必说,突降暴雨不仅是淋湿衣裤,更主要的是野兽的脚印被暴雨冲刷之后,难以辨别新鲜和陈旧,给安套带来困难。高温烈日,套到的猎物,活的容易死,死的容易臭,一旦猎获,不管多少,必须及时送到城镇卖掉。


豹子就这样往返于城镇和深山之间,好几次都是披星戴月肩负猎物行走在去城镇的山路上。有时到了城镇天还没亮,好在县城和镇上都有一两家野味餐馆的老板,在买卖中跟豹子混熟了,叫开门来,主人看着豹子先诧异,后是叹息——要钱不要命了!


除了狩猎由闲散乐趣型转变为艰辛劳作型而外,豹子另一个变化就是:以前发现野鸡野兔这些小动物,只是顺便捕上,除了果腹,便是送人,从不拿到市场上销售,他要维护猎人的面子,怕被人耻笑——沦落到靠捕捉小动物为生了!而这次狩猎得到的野鸡野兔稍多一点,他还是放下猎人的架子卖成了钱。


狗儿的出现,让豹子有了实实在在的生活目标。艰苦的劳作并没让豹子心里感觉苦,而是充满了甜蜜,是充实而欢乐地朝着美好的憧憬奔去。


狗儿有了这三个新朋友,不再感到寂寞和孤独,三人都把他当小弟弟看待,也让狗儿对他们也产生了亲切感。习惯了冉老怪的荤玩笑,不但不觉得尴尬,反而感到有趣,言谈间还近墨者黑地多了一些粗野;水牯对狗儿依然呵护有加,好象狗儿真是他亲弟弟一样,仿佛那晚的事原本就没发生过,狗儿由此对他生出一些敬意,潜移默化地感染了一些豪爽的气质。


狗儿虽然跟他们成了好朋友,但再也不敢跟他们一起或其中某人睡觉,他怕赤身裸体地睡在一起后,经受不了那种诱惑,回绝挽留的理由很简单:“我晚上不回家,妈妈担心得很!”


狗儿跟这三个朋友在一起时,没有跟豹子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见面时,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激情;对视间,找不到心灵上的默契;交谈中,也不勾不起心潮的涌动。


豹子哥离开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近几天,狗儿似乎感觉到豹子哥快回来了,有几次王二娃来找狗儿去玩,狗儿也推辞了。狗儿时常看着豹子哥家的方向和离去时的那条路出神,几乎是在数着天天过日子,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一些。


豹子满载而归,回到山寨时已是深夜。他恨不得马上见到狗儿,但又怕深夜里惊动蛮牛一家,再说全身也太脏了一点,还带有猎物的膻气和异味。豹子看着黑灯瞎火的蛮牛家房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往自己家走去。


豹子回到家里,脱光脏衣裤,简单地擦洗一下,就睡了,豹子确实太累太困了。天刚亮,饥肠辘辘的豹子想到马上就要与狗儿相聚了,仿佛一下子恢复了精力,精神抖擞地弹下床来,穿上昨晚的脏裤子,先给房前屋后,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再到屋后的小水井边,给自己从头到脚仔细地洗了个干干净净。


一身清爽的豹子,裸着身子回到睡房,把新买的床上用品拿到床上铺好后,躺上床去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下床来,换上新买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吃了点面包和蛋糕填了一下肚子,就提着面包蛋糕和给狗儿买的东西兴冲冲地去见狗儿。


吃着早饭的狗儿习惯性地朝去豹子哥家的那条路上望着,当豹子哥从树林里刚走出来,就被狗儿看见了,“豹子哥?”狗儿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自言自语了一声。“豹子哥来了!”狗儿确信自己没看错,对蛮牛和妈妈兴奋地说着,放下饭碗,就朝豹子哥跑去。

“豹子哥——”狗儿跑出堂屋,就朝豹子喊着。“哎——”豹子答应着狗儿。狗儿飞快地朝豹子哥跑去,豹子也加快了脚步向狗儿迎来。


狗儿跑到豹子哥身边,无法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张开双手向豹子哥扑了过去,搂着豹子哥的脖子,豹子提着东西的双手搂着狗儿的腰向上抱了一下,随即松开。狗儿接过豹子哥手上的东西,和豹子哥一起向家里走去。

快到家时,狗儿礼貌地让豹子哥走在前面,蛮牛和狗儿妈也在院坝外迎接到来的豹子,热情地招呼着豹子吃早饭。


狗儿妈担心饭不够,煮了一大缽腊肉臊子面放到桌上,既当菜,也当饭。狗儿忙着给豹子碗里夹菜,蛮牛和狗儿妈欢喜地看着这一对好朋友。


“你们两个硬是象前世穿过连裆裤一样,见了比亲兄弟都还亲热。”狗儿妈看着豹子跟狗儿感慨道。她很喜欢豹子,狗儿跟豹子这样亲密,她心里由衷地高兴。以前在老家,狗儿爸病歪歪的顶不起事,家里穷,腆着脸东家借,西家求,遭人白眼和轻蔑。狗儿也自卑,没什么朋友,跟男孩们一起玩耍时,往往是受人捉弄、取乐和欺负的对象,可怜兮兮的。


豹子还真觉得狗儿妈说得有点道理:刚见到狗儿的第一眼,就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看他觉得特别顺眼,毫无理由地喜欢他,总想为他做点什么,狗儿开心,他就高兴。这不是前世就有瓜葛吗?

狗儿盯着豹子怔怔地思索一会问:“豹子哥,你还记得我们前世穿过连裆裤吗?”想着“前世”的豹子,也天真地摇了摇头。

见蛮牛和狗儿妈大笑起来,豹子和狗儿才回过神来,跟着笑了起来。


“哪有什么连裆裤哦,那是形容两个人关系好得不得了,巴不得穿裤裆连在一起的裤子。你们就是前世好得不得了,死了后,喝了孟婆汤,前世的事,都忘记得干干净净了。”狗儿妈见狗儿有些疑惑,给他们解释着。

“为哪样要喝孟婆汤呢?”狗儿似乎很后悔前世死后喝了孟婆汤,忘记了前世跟豹子哥的情义。

“不喝孟婆汤,就不能投胎转世,永远在阴间。”听妈妈这样一说,狗儿觉得还是喝孟婆汤好,至少这世能见到豹子哥,跟他在一起。

早饭后,狗儿妈洗涮好碗筷,开始忙着蒸包谷粑了。

“你上次说,回来后就在近处教我安套。”狗儿要豹子哥兑现承诺了。

“豹子才回来,也累了,二回再教你吧!”蛮牛怕豹子为难,急忙劝着狗儿。


“不累,在近处当闲逛就把套安了。就在快到沟里的那个地方有一只野鸡,可能有三四斤重。我们今晚就可以把它弄回来。”蛮牛没想到豹子会真的答应。

“要得!那走嘛!”狗儿高兴得跳了起来,恨不得立马就去。


“莫着急噻,你去抓一把包谷籽,再找两根扎布鞋的麻线和一根针来。”豹子给狗儿交待后,狗儿抓来包谷籽,狗儿妈也找来了麻绳和针。


豹子一边用麻线穿着包谷籽,一边对狗儿讲解:“包谷籽要从芽胚的最上端穿过去,才不容易脱落;每隔一寸半到两寸穿一颗,穿上七八颗就行了。这一串包谷籽被野鸡吃进膆包里,就在里面缠成了一团,它想吐也吐不出来了。就等你去抱它回来。”豹子穿好一串后,第二串留给狗儿穿。

狗儿妈端来热腾腾的包谷粑,豹子吃着,一个劲地夸狗儿妈做得好吃。


临出门前,豹子让狗儿换上这次给他买的塑料泡沫凉鞋:“反正快到沟里了,就到沟里去耍,穿凉鞋踩水方便,晚上再捉些石鱇(岩蛙,蛙中极品)回来。”

狗儿接过妈妈递来的一袋包谷粑,欢天喜地地跟豹子哥出了门。

狗儿跟着豹子哥到他家里拿了香皂、毛巾电筒,连同提来的包谷粑,一并放在一个有盖的塑料桶里,出门朝沟里走去。

一路上,豹子给狗儿介绍着捕捉野鸡方法的同时传授着捕猎技巧:


“先要晓得这个地方有没有野鸡,这就要靠耳朵听,野鸡的叫声有点象家鸡发出的声音,但声音要小得多,当然不会象公鸡那样打鸣了,还就是飞起来的声音比较大。光说你也不明白,要慢慢地给耳朵练出来。”


“再就是要晓得野鸡窝大概在哪个位置,这就要靠眼睛看,还要了解动物的一些习性,象野猫、毛狗(狐狸)、豺狗都要吃野鸡,它随时要准备逃命。野鸡窝都是在草丛中,背后其他没长翅膀的动物到不了,是背靠陡壁;前面要有逃路,野鸡都是从高处往低处飞,靠下坡的那一面,不能有很密的树枝挡着,要有一个豁口。”

“捕猎说来也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听、看、闻,但要真正学到手,也不容易,悟性好的人,也要三年时间才能入门。”

说话间,快下到了沟底,豹子停下,让狗儿判断野鸡窝的大概位置。狗儿根据“后靠壁,前豁口”很快地指出一个地方。


“你悟性很高!”。得到赞许的狗儿满怀信心地拿出两串包谷籽,蹑手蹑脚向他指的那个地方走去。走在后面的豹子,笑着说:“不用怕惊动野鸡,就是把它惊动了,天快黑时,它照样要回来。”

狗儿走到那个地方,没发现野鸡窝,正在失望之际,经豹子点拨,果然要靠岩壁的草丛中,发现在一个窝。


狗儿走到靠外面的豁口处,就准备给麻线朝树枝上捆扎。豹子纠正道:“野鸡没遇到危险时,一般不飞,它平常不会从那个地方进出。要回窝里,只会从两侧的一方回来。包谷籽也不能悬空吊起,线的一头要捆在树干底部,离窝两三步远的两侧一边放一串,这样不管它从哪里回来,总要发现一串包谷籽。”

放好野鸡的钓饵,狗儿和豹子回到路上。狗儿提着桶在前面走了几步停下,转过头来对着豹子一脸坏笑。

豹子迷惑地看着狗儿:要干什么?

“豹子哥,我想你背我,就背到沟底。”狗儿调皮地提出央求。


“好吧,真拿你小子没办法,哪个叫我喜欢你呢!”豹子弯着食指,在狗儿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笑着“委屈”地答应后,走到狗儿的前面,蹲下身子,狗儿毫不客气地趴在豹子哥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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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大山深处的光棍们》 BY 山里汉子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