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这天真蓝啊》 BY 汪童 【完结】

药大男孩

　　第 33 章
" d; `# G. j% K3 z  P6 t9 {

/ `( ~+ \% f. O+ V% `
& A  u& v, B( I' b1 c　　出了五苑客栈，我和苏芙蓉沿望生街向南闲逛。

　　走到街心一开阔场地，听得阵阵喝彩声，但见一众老少围住一红衣银须的老者，老者手中提个精美的牵丝木偶。老者运腹音配出惟肖女声，手指牵出木偶婀娜舞姿，我看的入神不舍离开，苏芙蓉说这是傀儡戏。
# B% B* `' L1 B3 e
& y$ }1 H. u4 c9 y　　一路上，有围堆斗鸡的，有聚众蹴鞠的，有两两下棋的，煞是热闹，不觉中走到船心梦鹰楼。
. R9 f) o1 A. L. k3 }
5 d2 K! H3 Q- ~1 M　　“两位兄台，想不到今日又得遇于此。”船心梦鹰楼门口站着锦衣的闻异辞。

　　我一抱拳，“哈哈，闻兄弟，真是巧遇啊。”
" `  L! G+ C2 j: v5 g- U. ?
　　苏芙蓉点头打过招呼。

　　“大家有缘再遇，今日我做东，不知两位可赏脸？”闻异辞伸手相邀。
# B5 X9 G9 m( N0 D; Z
　　“闻兄弟，你我萍水相逢，如此破费让我们岂敢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天下没有白吃的饭。
# R4 ]$ u3 q& A  P
　　她负手笑道：“英兄过虑，在下昨日与两位兄台相识，颇觉投缘，故在此诚心相请，望赏在下一个薄面。”

　　“那……也好，恭敬不如从命，闻兄弟请。”我实在饿的慌。
) K  {, [1 g  r9 ]! G/ E- @$ f
　　进得楼内，所见如昨日一般冷清，三人在楼下一雅间落坐。

　　“两位兄台，不必客气，自管点菜。”闻异辞坐于我对面，她身后墙上挂着幅秋园宴乐图。

　　“客随主便。”苏芙蓉淡淡道。

& `" @8 J6 A0 P1 m　　“闻兄弟，客随主便。”让女人请客，我心里颇有几分不自在。
1 x1 A! B: t0 |7 j# Q7 x' S  m5 `
　　“既如此说，在下便做主了，伙计，酒要上好兰香酒，菜吗？”她略思道：“红烧羊排，梅血细粉、 金菊银丝肚、凤凰胎、升平炙、清蒸子归鱼，百合凤爪汤，海鲜白玉羹，再上两盘肉丝糕和天花毕锣饼，
/ W6 ?, M4 Z2 B
) Q5 j8 W7 ~$ i' o7 B# _
- i" t3 P# Q  `' g6 R. O
, X/ `0 w! A! @4 W2 _' x还有……。”

　　“闻兄弟，够了，够了，我一穷人吃的太好容易闹出病。”我起身摆手。
2 g* c3 s) r' L2 A: O3 K3 ^
' x7 R& i0 S* C- ^1 D  h　　她轻转手中茶杯抬眼看我，“那就遵英兄的意，先点这些。”
5 I% `! t/ T+ J2 U0 V) P
: a5 z1 ~; i7 w+ z5 E3 B; ~5 e　　我擦汗坐回原位，苏芙蓉自顾喝着茶。
% T4 L; q5 h6 s/ v& Y
, z$ S7 J* k9 B, p3 t5 [　　“这雕花的桌椅不错，这镶金屏风也不错，哈哈。”我没话找话。

　　闻异辞轻啜一口茶，“此楼是吴城最好的酒楼。”
1 n& G# a* k3 E
& z& q- D- I' ]　　“闻兄……久居吴城？”苏芙蓉忽开口。
* j  k  U) l/ f1 E  l$ ]& d
6 h, T! }: G0 }+ d4 Z+ K0 T' r　　“正是。”

) p  f' b" H! G5 H' F: j- E9 O/ \6 g　　“闻兄可……听过叶醒秋？”苏芙蓉似随口一问。
2 ?9 s6 A! L1 {* G
　　闻异辞气定神闲笑道：“听闻其名无缘得见。”
! p  z8 t0 `; F( [! D9 D
　　“闻兄弟，我和苏第一次来吴城，一路上听人讲了些市井事，便想着多听听。”我笑着看向对面人。

8 [; c  X* j2 y& f4 a+ V" ^　　她凤眼半眯，“英兄想听何事？”
7 ~3 u$ j6 e6 d
2 u, ?/ |0 e" U* Q& W　　“我兄弟二人是山里人没见过大世面，只要闻兄弟讲的自会洗耳恭听。”

　　正说着，一坛兰香酒上桌，清幽的香四溢，伙计为我和苏芙蓉各满一碗洒后，低头退出去。
0 U$ {9 W0 R/ O* w. V
3 |7 ^1 i4 J2 t# [) T/ u/ y　　闻异辞悠然自斟一碗，“既然如此，在下就讲一段。”她瞧我微微一笑，悲欢旧事娓娓道来。
. ~& g* n. Y4 `( q" F, g
　　……

　　菜过五味酒过三旬。
' r. B4 @8 M3 @; H, |4 ?6 ^: T
+ c5 f! o1 {  ]+ B　　“两位兄台，这酒菜还合口？”
7 U  k2 t- M; v% q7 C" c  W
7 `- ~1 S5 e! `, D4 A% n- b! H　　“今日真要谢过闻兄弟，让在下一饱了口福。”我客气道。
) ~; r* o4 v8 u% O
+ a& t( S+ c; l, d( g" b0 ^. q5 k　　“多谢……闻兄。”

　　“两位吃的满意就好，天色不早，在下也该告辞了，有缘日后……再见。”闻异辞起身抱拳，眼光在我脸上停留。

　　“闻兄弟，今日一别，后会难有期，还望……珍重。”我拱手说道，一旁的苏芙蓉略施礼。

4 U6 ?7 H  Z4 ?7 ~  y　　她含笑点头飘然离去。

- Q( [# o. y$ |9 E5 ^　　“当个有钱人就是好，这后几道菜我连听都没听过，草草，你要是个有钱人该多好啊。”我剔着牙感叹。
5 U& m8 G9 G& m* K+ l$ K6 S# {
　　“小雄儿，我们明日回家吧。”苏芙蓉装着桌上的剩菜道。
7 }" Y: {3 v$ v
　　“好，哪也不如家里的床睡着香。”我这等资质在吴城都转的发晕，更别想着能在唐朝兴风作浪了，还是呆在谷里好。
6 v+ U, Y# P  v" h2 Z


　　街角停着的马车里。
3 b+ o5 e! D' u9 u/ `% u5 i+ L6 O
　　“小姐，姑爷还好？”车中久候的紫衣丫鬟轻声问。
& K- D: h+ Y: k+ v/ j# f  u8 A6 E
, D; U/ P" K8 k0 C) E* Q, u　　扮了男装的小姐依在车榻上微阖眼：“这两日见英弟，他以英为姓，人变了许多，且似不记得我分毫。”
* D& V: H& q( [  N  N6 }/ W
- J, f$ C3 _+ _- o4 v　　“小姐将姑爷接回府中找名医诊看，到时定会让姑爷想起来。”
/ n# u0 g' M* a8 X7 p
　　“不了，这样也好，难得他开心。”
. i- L9 E, }' Q; e2 F6 ?
　　“小姐，当日姑爷离家你撒下告示寻找，如今又为何……？”
- }6 n0 \/ n5 z- v
; l( @. f$ K2 e4 b$ S　　“冷儿，撒下告示只为知道英弟可否平安。”锦衣女子抚摸腕上的紫晶镯，“心早已不在，留身又何用，放手也是成全，成全别人何尝不是成全自已。”她轻叹一声，“任君离开，愿君如意。”

% n/ h1 ?6 m* j" z# \1 @　　“可是，小姐那些风言风语。”丫鬟的话说了一半。

& l2 j$ x# {- b/ |/ `# |　　“冷儿，我叶醒秋从来只把心计手段用在两种人身上，给我利益者，危我生计者。值得我动心思也要她配得上。”锦衣女子嘴角扯出傲然浅笑。
5 h- ?7 b% i* e$ C/ h3 a
. w& ]" z4 ]+ m% o4 L2 W　　过一会儿，丫鬟又道：“小姐，与姑爷在一起的少年你可打听来历？”
$ m2 a' \1 b- A1 @- {
　　她摇头未作声。
: K) Q0 A; i9 Z8 _: |. t' P
9 p+ I/ n$ O4 R  q　　“小姐快看，姑爷离开了。”

　　女子从丫鬟轻揭的车帘向外看去，自船心梦鹰楼出来的两人并肩北去。

9 ?9 T& i+ w% ?5 ]2 `- d　　胖子不经意回身，只见一辆马车掉头南行。

4 x- l; I4 w1 F$ S" f

& C1 w5 c7 ^' L' f5 }: k- T# Z) c0 \　　“小姐，老奴给你讲个故事可好？”床上将死的老妇人虚弱说道。
1 r1 l& M+ ?+ F  K" L' v
) d5 R0 ~# y8 W, R8 [5 E. F; k) U
1 H( \) b" h. H0 v# W* E
9 U, n  _" _9 R9 R2 y  y% q
　　“好啊，秋儿最喜欢听蓝娘讲故事。”白衣素颜的小姐握住妇人的手。

) h7 S) @$ G$ `2 q+ v( x! ~7 @  O　　老妇人低咳几声闭上眼，“曾有一对男女各爱了对方一世，那女子不甘心，在她的第三世里拼命寻着那个错过爱过的男人，天不负有心人找寻半生她终见到了他，可是天也弄人，那女子竟比男人早生了几十年。”
+ `) |  @  B; l( @
& y7 K3 _9 Y1 @% e　　“蓝娘他们相认了吗？”
3 K2 d$ I! {- y/ s/ K
　　“怎会相认，前生的约定比不过今世的幸福，那男人身边已有了另一个女子，那时起，女人的心也安了。”妇人睁开混浊的眼睛，吃力抬起另一只手，看着掌心伤痕道：“真心爱一个人要成全他的幸福，懂得松开手对自已未必不是好事，何必执着于一份已不属于己的爱，虽然心会痛，但再深的伤也有结疤时。


, m2 G, r# c3 W3 e" O
3 b) \  }! S0 a: @1 E+ A( q蓝娘这最后五年承小姐的收留关照，我无以为报，只把这些话对小姐说，世事无常愿小姐日后懂得珍惜自己。”

. u" o  G7 G8 f' T　　马车里的锦衣女子低头想着往事，蓝娘死的那一年她十八岁。

" _0 T: e& ~  a' _  u8 O　　“英弟，于你我永远都会是成全，而你可知我伤有几许？”风掀起车帘吹落眼角的泪。
. }/ _4 Y$ p! f# P- p6 }! Z
　　爱已逝，情难忘。
5 ?; ?) b1 D/ d/ g# V6 z. U   

药大男孩

　　第 34 章
4 ]" M8 b0 w  ^! ?$ O  ]( }
+ E/ V$ r6 |, W! G$ v% d

　　“草草，那有一相面的，我们去算算。”传说，古代的算命先生都身怀未卜先知的本领，如今在街边撞上，岂可错过，咱也演回街头问卜的俗戏。

　　“老先生，算一卦几文钱？”我晃到摊前问道。
' |& @% q( `+ W* ~
　　算命的老先生，穿一身黑白相间的袍子，留两撮黑白相杂的胡子，“小哥儿，你算？”他放下手里破书捋胡打量我。
4 e. j2 T/ c2 E; M+ }) h; m
　　“正是。”

+ @! |. \+ |( J; L. o& h% ?! x　　老先生神色稍凝语气高深道：“小哥儿，你我无缘，这卦老夫不能为你算，相赠四字，梦中说梦。” 言罢，他衣袖一挥，举书而看。
6 M$ Y3 P  }- i( M, _8 M( i
' [/ f( c4 N% h& t  E　　“梦中说梦？”眼见摊后人摆出高人模样，我嘟囔着离开，“草草，这老先生打扮和道行都不俗啊，看咱俩穿的跟要饭似的，一句故弄玄虚的话就打发了。”
9 k) L$ u, [0 o, o* P0 N# B6 b
　　“你自找的。”苏芙蓉说的不客气。

　　……

5 z; Q! C4 L2 i3 X　　“泪里含泪心心苦，梦中说梦事事空。”少年望向算命老者兀自低语，胖子在街对面忙着与一卖花生的少年讨价还价。

/ E$ X1 p2 R( f+ ?. h& s- f7 A0 |　　……
2 h- S% E  T$ ]
　　“草草，想不到这儿也有我爱吃的炒花生，来尝尝。”我说的喜滋滋，“想当年我养的狗就叫花生，可惜了我的花生后来跟一只公野狗私奔了，真是狗大不中留啊。草草，忘了说了花生也是公的。”正说着 ，迎面走来的人撞落我手中装花生的袋，未及我弯腰去捡，巷子里窜出一断了尾巴的狮子狗，一口叼走地上的纸袋。

$ t% |4 p& U5 i9 @4 c, |. s　　“我的花生！”我拔腿欲追。
( s8 b( M6 d8 @, A9 C" T# I) {4 d
! B6 }4 `" C0 S/ f' t. n　　苏芙蓉一把拽住我，“小雄儿，何必……和只小狗争。”

　　“不争？那可是花了我半两银子啊。”我心疼的直跺脚。
* d: i/ B) U  O) z5 s' B
　　“小雄儿，天已晚，我们……还是回客栈吧。”他笑着拉过我。
8 ~% z4 ?& z/ Y3 ^7 W
　　我闻了闻刚才拿着花生的手，不甘道：“好，今日白吃了一顿，这花生就算那饭钱了。”
. t' P9 {/ X/ |0 s) I
; O$ k$ Y2 Q# v9 l* J) b, y
+ n+ X! u% Z( {" V% v( l
1 w0 O" d8 Y2 d2 N) K% I　　回到客栈时，天空飘起了雨，雨细风纤。

1 r7 k# S9 R* C) n2 J4 A# ^. L, ^　　我要了壶荥阳春和苏芙蓉坐于桌前，灯下对酌，“伙计，这船心梦鹰楼真是好去处，门阔阶高，菜佳酒醇，不知老板是何人？”我问欲离开的伙计。

　　“客官有所不知，那楼是吴城叶家的产业。”

　　“小雄儿，你……已猜到？”伙计走后，苏芙蓉开口。

　　我笑着眨眼道：“草草，我也偶有聪明时，何况她讲的那个故事你我都听过。”喝口酒，咂嘴品品，“你今日也看到，如果我是林夕英，以我这言谈举止，当年又如何会入叶醒秋的眼，你太高看我了，她怕是一眼就知我的真假。”我低头瞟一眼左手掌心上的淡淡黑痣。掌心一点痣，曾记吾心间。今日任君离，永断情恨丝。女子身后的秋园宴乐图上写着墨迹未干的几行字，对面的我看的真看的清。

　　苏芙蓉叹道：“可惜，她错生……女儿身。”

6 _7 z( y9 h. h! U# L, _- A　　“草草，看上她了？”我打趣道。
0 ]- n) U" T& u" x, F0 f' M9 r
　　苏芙蓉捏下我的脸，“小雄儿，她非……寻常男子可配上。”

& X( u5 B0 X* U* n　　“女人太强未必是福。”我说的由衷。
; i1 n, ^2 h: k& x6 {
　　“客官您要的花生。”伙计推门手捧纸包送到苏芙蓉面前，悄声退出。
3 V9 U; Q' V4 N& y; {$ x$ y
7 k. D* r, b& i/ Z$ x- s! G/ W　　“小雄儿，我想问你，看上……我何处了？”他将纸包推到我面前，水汪汪的眼看着我。

　　“看上你何处了？我得想想。”我拨开一花生扔进嘴里，“草草，你不爱洗脚，不爱洗脸，如厕完从不洗手，说话结巴，做的饭菜很难吃，穿衣服没眼光，有时喜用武力欺负弱小，还有……。”我抬起头，“哎哟，苏草草，你又欺负我这弱小。”
6 a6 R) V# M  A
6 G5 T$ n7 a: c# m, ~　　“还有……什么？”他笑里有杀气。
% x! W9 Z! X) T, h5 m) ?/ S
　　“那你不许打我。”我捂着肚子道。

. o( T/ t  @5 q  v) U& G　　“好。”

9 b% s, P' i( {  K3 k- {( l, f; h　　“真的不打？”

　　“真的。”

; j) {& I- H; y9 u　　“草草，我真庆幸当初看上你了，好色乃男人之天性，你说一个美男和满街丑女你会选哪一个？”我笑的不知死活。
" C8 S: ?( q5 `
7 c4 g) ?7 p; B! I' D　　……

8 P. M0 z( C% S' a6 r8 C4 ^8 ~　　“苏草草，你这个卑鄙小人，不守信用。”胖子被少年踩在脚下哀嚎。
7 w8 G$ {" q# H
+ m6 |& K, O5 H% j( s　　……
) m: u( M( Q9 m
　　“芙蓉，有些事真的说不清。我想和你在一起，也许无法承诺一辈子，当我不喜欢你的时候，绝不会假装着还在喜欢。”我伫立窗前，握下他的手。
+ u5 V) `4 r/ P9 U0 i* o" L8 ~( Y8 Z  ]8 p
, I, I: D6 }# n9 g. }, ~　　“小雄儿，我心亦同。”他在我耳边低语。

6 M# {% D5 }- T3 l) X$ [　　窗外，隐约可见城西的玉金楼，红色的绛纱灯高挂，仿佛有笙歌伴风而来。
. M( M; S2 D2 O
6 N9 l7 G- p$ B4 n2 L8 a4 X
4 f% N$ r+ m+ s7 U  p& l5 L' n& ]5 ~
# r8 ~; \7 |  A' }　　雨洗清秋，梧桐叶坠，天明时我和苏芙蓉离开吴城。坐上马车回望，北门下隐约可见一锦衣身影独立。林夕英，他让他爱的女人灰飞烟灭，他让爱他的女人心伤情恸。曾经的是与非，对与错，与我无关。

　　车向北行，吴城渐远离视线。
7 d3 x0 n) o5 z% C1 e
　　“这天真蓝啊。”我长长舒一口气，自怀里掏出一双新布鞋，“草草，快穿上，看看可否合脚。”
* ~5 Q/ m9 _( v# X( S2 I
　　他小心接过，弯身穿上，抬身看我，“何时买的？”
! k/ q+ A" f8 }8 e' h8 P. y
　　“出城前，你买饼时，我去相临的鞋行买的，可合脚？”

　　“合脚。”
1 f6 ?" V) R5 j
　　“那就好，你这双旧鞋我早就看着不顺眼。”说着我捡起他换下的鞋扔出车外，“草草，这包里还有一双料子厚一些的，留着你天冷时穿。”

　　“嗯。”他歪头答应，接着道：“小雄儿，你可还买了他物？”

% W! S, G: _* H# N. N. `　　“我另买了条新裤带，回去后就不必再跟我的板凳抢绳子了。”

　　他点头道：“甚好。”
# R; J" h% h6 T4 h8 Y, D
% q5 {/ C$ I4 o$ P% h  {　　……
; b5 E& m8 z; ^! ]; k
9 \& j4 Y2 y$ b9 _' _) I; o0 _0 G　　车行一半，我大发善心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上了车。
' R/ u% R) S1 o; p
　　“多谢让刘末搭车，不知两位大哥尊姓大名？”少年穿着发白的粗布长衫，人长的颇清秀。
' [; h  X9 @7 m1 H& F3 o
" E* p$ ?, U6 h# C6 E# x9 O7 y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在下姓英，他姓苏，小兄弟哪里人氏，可是去孟仲镇？”

4 X5 k% w( f- V% Q　　“英大哥，苏大哥。”刘末抱拳施礼，“我家在吴城，是去孟仲镇求学。”

　　“你住在吴城为何要去孟仲镇求学？”我问道。

: E9 S  A/ Z- d/ l& J　　“英大哥，有所不知，在下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全依仗大哥卖画维持生计，吴城的学馆花费太高，单是一年要交的两身衣服钱便已负担不起，何况其他。”

　　“你单身前往家里可放心。”
+ q1 g  c; t. m% b
　　刘末以袖为扇，边扇边道：“我已如此走了三年，每两月回家一次，平日里给先生帮做杂事，也可省些饭钱。”
. T, a4 W; \/ L  e( T+ j9 r
6 Z6 @$ m: F! O% u' _3 `　　“这样很苦吧？”
- e* }( C4 s$ p- ?7 m
; E% R7 T) f5 s4 q% n) l　　“要说苦大哥才苦，他为了我求学，耽误了科考，连原先订下的亲事也悔约了。”他低头重重说道： “为了大哥再苦我都会忍。”

2 Y6 P' ?  i! T  z# K( W+ N0 L' E　　“好样的。”我拍拍他瘦弱的肩。
3 @1 N! P4 Q/ ^, H
' T2 F+ z- X* G& U　　“你大哥，可是……叫刘本？”苏芙蓉一旁问道。

　　“正是，你们认识我大哥。”刘末脸有惊喜。
$ j% ~% B  L8 J4 p8 ^
* ?0 g( c! H+ g; P7 o8 v( w# s　　我瞧眼苏芙蓉笑道：“哈哈，这世间还真是小，我们与你大哥有一天相识之缘。”

　　……

　　“大叔，劳烦你将这位小哥儿送到镇东的学馆。”进了镇子，我跳下车对赶车人道。

0 a! z! U, v( C, g　　“小兄弟……这个你收下，好生求学，不要……辜负了你大哥的辛苦。”苏芙蓉塞给车中的刘末一小块银子。
8 v4 ?0 U' i2 {0 w2 Y4 f
　　“英大哥，苏大哥，我……。”刘末泪在眼里。
6 s1 K) l' \' y
　　马车向东驶去，车中少年不时探出头。
9 P' d; e. N0 \# e8 p
0 Z5 D1 S% J/ e7 I# `0 }　　“小兄弟，日后待你发达了，再还我们这银子。”我对远去的人喊，依稀见他猛点头，“草草，天已黑了，我们今晚在哪落角。”
5 T) s! N5 c( Y4 D1 _- h
　　“这附近有家……北山客栈。”
$ M' R, p1 p% S" z5 c4 b
! _( z' t) w0 o1 w: Q! A　　就这样我俩在客栈的马棚睡了一晚。   

药大男孩

　　第 35 章


% P  C3 h7 _- r# l% `
2 i. m# ]; h6 |; e; a8 `5 `- E　　“草草，早饭我请，要上哪个酒楼你尽管点，咦，我的钱袋呢？”我在怀里来回摸着，吓出一身冷汗。

  J0 t8 N  N: v* E* ~$ |* K　　“是不是这个？”苏芙蓉手里提个小布袋。

2 g& G$ w: r) g, _　　“怎么在你那儿，还我。”我伸手欲抢，被他闪身躲开。

. {, `$ a+ R  G1 m2 b　　“如今，你人……已是……我的了，何况钱乎。”他笑着将钱袋揣入怀中。

　　“我人是你的？苏草草你给我说明白。那是我的钱，死小子快还我。”我扑过去，他轻挪步，我摔个狗啃屎。
　　“小雄儿，起来。”苏芙蓉抬脚弹掉鞋面上的灰，说的轻巧。

: {) g! V% a, O, g2 R$ O% C　　“好，我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费力爬起。

, ]) c6 j, W. y1 `0 @! N+ S( U4 s　　“那钱袋你何时拿去的？”

. m5 l8 R0 K. A7 y　　“昨夜……你睡觉时。”

　　“家贼难防啊。”我说的咬牙切齿。

　　……
( m  X9 B7 |& B( n% B& D
8 s! `0 ^( a, g, e& x　　清晨，孟仲镇，安泰街，生意兴隆的街边小吃摊一个连一个。

　　“小哥儿，来……十张胡饼。”苏芙蓉陶出几文开元通宝。
' p/ m5 r  G0 ^' W
　　“客官，你吃我这饼就对了，我这饼比长安辅兴坊的饼味道还好。”卖饼的年轻人麻利的烙饼装饼。
9 q% t3 x$ `$ A
: a3 j& J4 ^# i* |2 U* [8 p

0 g# `, y  p- b& \8 I7 b  H
& Q. Q  z: ?, I' G8 A. V7 [
　　“你去过长安？那长安都有何好去处。”我来了兴致。

+ j& R5 W$ H% _* z6 m( [　　“我可没那福分去，只是听人说过，长安的好去处多了，东城崇仁坊的平康里是风流雅地，夜夜灯火不断，还有那曲江，四周有数不清的楼阁水榭，还种着各种奇花异草。”他面有向往之色。

6 P4 f# S. `' q. T4 r& O* R　　“草草，何时咱也去趟长安。”我手搭苏芙蓉的肩道。
" N8 B& S2 V# N0 z
3 A' c: ?  p9 A　　苏芙蓉没吭声。

% H# C! o0 p+ W0 i2 K　　……

　　“两位公子，赏我一个饼吧。”我坐在街边刚想往嘴里送饼，一个腰弯背弓破衣褴衫的老头伸手相讨。

7 k* E) r6 g) t' d0 F　　身旁苏芙蓉将两张饼放进他手里，又拿出一文钱欲给他，老头却只收下饼，作揖道：“公子是好心人，我这把老骨头只讨饭，不讨钱，人老了要钱无用了。”

& z# s' q6 {7 I( B& `　　“您老在这儿吃完了再走。”我给老头让出地方，“听声音您不是此地人？”

　　他慢吞吞坐下，抬起布满皱纹的脸道：“我本是登洲人，家中原有几亩薄田，糊口不成问题，谁想到，官爷的小舅子看中那几亩田，说是风水好，不由分说就抢了去，在上面修了家坟，我和老婆子去讨要，他放出恶狗咬伤了老婆子，唉，可怜她未出半月便死了。”他自顾说着，“无人给作个主，我没法去投奔儿子，可是他嫌我人老不中用了。”他摇头叹息。

　　“您老今后有何打算？”我将苏芙蓉递过来的饼，放入老头背着的口袋里。

. L; [$ X- ^1 r/ F　　他拭下眼睛，“我要去找我的闰女。”
$ D5 I* x* @0 m/ P+ w3 S1 T  w
: a. ]- S+ C1 q; ?　　“您老的闰女今何在？”

+ F- S9 k! y3 x( y6 V　　“不知道，二十几前我亲手将她卖了，这都是报应啊，我的闰女我的柳儿你在何处啊。”老头突然站起来，手里饼掉在地上，状似疯颠的向南奔去。
& O' g7 Y* [: A8 Z* r  B/ f
　　“这可怜人还真多。”我苦笑着一叹。

# k% R# p7 J# I! R6 e　　苏芙蓉望着南方不语。
$ T1 J; _$ S$ c% X5 @" C1 F
( ?4 g3 z5 q7 V/ _% \
! T/ U, Z0 F' v& D* T/ {$ W9 h
5 }* }( x% E4 b' V　　去铁铺的路上经过了缘街断思堂。
& Q0 |9 {7 p0 E) o2 V0 j2 t
" B: t( Y4 ]7 L/ _. Z" N& H5 u　　断思堂外。

　　“不知那位老兄和他的娘子此时在何处要饭。”我和那人同是天涯穿越人，心中自有几分相惜。
% r) K& _3 R% {: b7 i
　　“小雄儿，走吧。”

* L' q4 F2 Y1 a( e　　长长的了缘街上，少年的左手碰上胖子的右手，一点点握紧。

6 F. c+ q( z0 ^+ Q9 T7 {$ J9 v　　“两个大男人手拉手走，想着就别扭，快放手。”
% N) c& ^4 `2 q
1 ]0 e- i) e* g! V. d　　“我想握便握。”

　　“苏草草，出了街你就得松手。”
  V7 ~) m7 c# z
  r+ E- f5 Z: j5 ?9 q, K　　“呵……呵……。”

　　“死小子听到没？”

9 g, E$ p: `# @* k! j& L/ t' M　　“听到。”

+ C0 i8 F) |2 P; t　　断思堂内。
% W9 Y3 d$ `; D. V- \7 Q
6 I* U3 p+ h. Z, N8 P: f　　堂北角落里，断腿的乞丐枕在手残脸毁的女人腿上，已没了呼吸，女人垂着头，手一遍遍抚过他冰冷的脸。
% E5 |$ G. Q. m( g7 F
　　这一次他不知魂归何处，这一次她是否再忘前尘。
( I/ f; C7 j( M9 \3 G1 |2 n


　　去铁铺取了打好的铁匣、铁板，铁筷子，又买些糕饼，我们出了孟仲镇。日落时分，虎业村已在眼前。

) f- c3 `. r0 }- P4 {

, ]- c5 f( _( i. O, Y　　汗流颊背的到了鹿土家，与卓氏夫妇寒暄几句后，我便将鹿土拉到院子里柳树下。

　　“鹿土，李白之名如何而来？”我指着他肩上的乌鸦道。

　　“当日送鸟之人所取。”

3 w* W5 R5 Q1 t  W4 P5 t2 h　　“他没说为何取此名”
4 U. H' y1 W( w$ }: q/ _( ~
. o9 p& r& f3 d& U7 g( H. Z　　鹿土想想道：“当年他只说，李白乃后世所赞诗仙也，此鸟借仙者之名一用。”

　　“那送鸟之人现在何处？”我问的急切。

5 j$ z2 O, s; g3 e2 ?( s　　鹿土皱眉看我，“英大哥，怎会想起问李白之事？”
9 S& _- C/ n. O& v! C
　　我敷衍道：“我觉李白这名起的妙，就想着问一问，何况你我兄弟多日未见，借此也可好好聊聊。”

" A2 {- b8 R# Q2 y$ h  E6 [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眉皱的更深，“那人多年前到是常来村子，后来听村西的贾婶子说，他偷了镇上一官老爷爱妾的包脚巾，因而入了牢狱。”

　　“后来又怎样？”我追问。
- Y4 R. j  ]" L% J- [! {
　　“又听说，他偷了一富户小姐的围胸布，再次进了牢。”

) q1 q. P8 {" ^  m9 n5 a/ Y; a　　“后……来？”我带颤音的问。
9 t( ^0 L- f/ l; ?
: z2 C) p1 t8 i$ A! m0 ~5 [% t　　鹿土上下打量我道：“逛妓院不给钱与人争执出了人命，斩了。”
# ~! R8 p5 |5 P% M) n
　　“咳，咳，斩了？”我吞下口水，瞪大了小眼。

- u$ M& T+ G* o1 D1 @' E, l　　他波澜不惊道：“对，斩了，英大哥出了趟山好像对坊间之闻感兴趣？”

　　“哈，哈，听了一路未听够。对了，鹿土说过，原还有一只乌鸦。”我突想起。
6 R  O) W* u% w
　　“李太白。”
1 S2 Z8 T+ A6 ?
' a/ f/ g8 i, |  X1 ?$ L　　“这个名字也是那人取的？”

8 A8 ]! W9 E; [3 C& o# }　　“不，李太白是程先生取的？”

, P; w; s& y, z1 r3 P: R% h9 ^+ A　　“那个程先生现在人呢？”我来精神，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鹿土扯出袖子，“先生远游去了，归期不定。”

+ D5 J: }* N( M; J2 K7 x　　“远游去了。”我对天自语，李白在鹿土肩上唱的欢，“鹿土，那位程先生大名？”

1 H3 q; Z9 q2 g- i4 b" e　　“程单，程两前。”
. \! a( x% J' R. c
　　我拿腔作势道：“程两前，好名。”

; z9 G( p2 u! N" x& \& `　　日已落，秋风冷。
% D8 y1 J( W/ ~
　　“英大侄子，进屋吃饭了。”卓诚在屋中招呼。

$ t; U4 z% R7 t: p) q! X5 {　　“卓大叔这就来。”扭头见苏芙蓉笑依窗前。
: ], s0 {, r5 c3 \& `4 C: W9 f
- j- Q- j4 t  N
9 }* b& g! K( `7 t, ^# g6 Z
3 b/ S( Z9 _2 A+ y, y　　晚上，借宿卓家。

　　月沉人悄时，躺在西屋的床上，我静想几日来的事。此趟去吴城没有想像中的风浪，平安来回。

9 r' p1 s8 a, u! a! `　　“再去孟仲镇不知还能否见到那位乞丐老兄了，唉，那被斩的家伙九成九也是穿越来的，程两前怕也是。”睡不着，起来自语，点了烛灯，用手指摸着掌心的痣，“我不是你心中所念的那个人。”我蜷坐床上想些有的没的。
: n, j9 A. {- _* a- S+ S9 t
6 G. n% ^) ?% b: \2 U! M! E　　“小雄儿。”苏芙蓉轻推门进来。

+ X2 D8 L7 r* j+ t, Y. F7 g　　“草草？你也没睡啊。”我向床里挪了挪，他贴我坐下。

　　“想何？”
) d+ [+ c4 A( h9 B
　　“我在想，我们如何多挣些钱。”我坐正身子，讲起酝酿多时的计划，“草草，你见我打的那个铁板了吧，日后咱多养些鸡和猪，宰杀后拿起孟仲镇，那时，你卖肉，我卖铁板烤肉串。”我边说边咽口水，“这里山多，我们挑一个地势最险陡的山，放出话去，就说这山中有宝物，哈哈，到时我俩就在山下卖凉水，最好再能供人食宿。”我这等智商还是干些简单的事。
% [7 ~4 _+ D& V& P4 x* L0 }
　　苏芙蓉伸个懒腰笑道：“到时，你卖肉，我……烤肉串。”
3 Q3 x% T' r/ U7 F' Y
- M* g, s2 S( X0 a: H* X　　“为何？”

　　“我怕……未及卖，便都进了……你肚子。”
8 z! Q8 h/ U; C5 A5 L8 T. ]" B
+ k" B" g+ D( e　　“草草，你很了解我啊。”我闭眼憧憬美好“钱”途。
3 p2 ~* y3 W/ @4 c0 i

; C. I1 H, o* X# v8 c  e3 s$ y) \
6 w: n' s9 o. \. N. o% x　　很多很多年以后。

: C) N) a" X8 L; e* H2 M　　“老李，是这地方吗？”黑暗里传出压抑的声音。
# a4 c+ W% M( k- q
　　“没错，就这儿，我研究了好几天，再说这藏宝图可是我祖宗的祖宗传下来的，错不了。”另一压抑的声音答道。

9 q7 Q5 M1 ~. c' s5 T8 t) k  V  i　　“那快挖，这山顶太他娘的冷了。”

2 f# ]  t7 e7 }) _　　……

+ @) y2 f1 R/ t4 U　　几个小时后，天放亮，山顶上，两个男人挖的眼发直。

. J& b+ i6 p( f, g　　“哈哈，老李挖到了，我们发财了。”穿着黑面袄的瘦高个扔铁锹大叫。
( G' Y& {2 i5 o/ J: F
6 `* g; l5 n2 w3 s　　“瘦侯，小点声，先拿出来看看。”叫老李的中年秃顶男人，跪在坑边，拿出一锈蚀不堪的匣子。身后的人眼露凶光，捡起锹朝中年人后脑打去，中年人闷哼一声倒地。

/ P/ b3 L2 _1 w　　“哈哈，这里的东西就全归……。”瘦侯话未说完就大睁双眼血流满面仰倒在地上，中年人摇晃着站起来，没走几步又重重倒下，手里的匣子跌出去摔开，撒落一地碎石。   

药大男孩

　　第 36 章


8 a4 [# S* M: }# D6 K# o( G' B
, R6 H7 i3 ~; i/ K# t　　清晨，金风细，白云澹。
1 k6 u2 l2 m! t
$ L1 D+ W  L/ i　　人言，不恋故乡生处好，受恩深处便为家。回到谷里，瞧着草木山水备觉亲切。
' v2 `# v1 e- K" K3 B( C. V
( T$ A* o4 l, L0 e  h% Q% K　　“板凳兄，这绳子还你，再出山时一定带你同往。”我一进屋便解下腰间麻绳，重绑回板凳腿上，“草草！人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我向院子里张望，不见苏芙蓉。
; e( l' u2 X, Z7 z4 {$ N

% k# j8 r5 ]( Q/ m+ l" P3 J
+ x6 _; W. ^9 a6 R# t- e# \　　北山，墓前，少年双膝跪地。

　　“爹娘，苏有一事绕心日久，终下决心，今日特相凛，不奢求你们在天之灵原谅。”少年深吸气又道：“阴阳两合天地之道，而今，苏却要违天而行与男子相守，深负你们生前厚望，自觉无颜黄泉再见，幸爹娘已有自雄长伴，苏心稍安，如若爹娘怪罪，苍天责罚，苏愿一力承担，与人无关。”言罢，少年深拜三下。



* k1 w4 @" ]  p* x　　找了一圈不见要找的人，我坐回桌前拿出先前无暇细瞧的画，“怎么会这样？这事儿也太玄点儿。”我猛站起，举画自语，又幅幅画端详过，刘室崆笔下身形瘦削的“我”酷似真正的英浩。
2 W7 |; g& p. s6 R4 q7 k4 R9 p5 D
$ A. ^  C7 h5 S8 _) [" E　　收好画走到院中，我对着盆中水瞧了一时三刻，末了叹道：“哎，这人要是一下子太胖，恐怕连他亲妈认他都难啊。” 我站直身子望向石崖，再见从前的样子，多少往事涌上心头，谁又能真的无牵无挂。
. j" @+ G0 p0 p# W* @
　　……

　　“小雄儿？”苏芙蓉轻声唤我。

　　“草草？你去哪了？”我回神问眼前人。
, H% Q( H  z8 i0 Z( t5 M' i; I
　　“我四处……走走。小雄儿，我在你……身边站了半刻，你竟丝毫未觉。”他捏我脸的手透着凉。

　　“草草，我若瘦了是否会更好？。”我握住他的手问。
! T6 F' I& b' U: J
3 G. b) W6 _2 N% {: z　　他一笑道：“小雄儿，世间……百事顺其……自然好。”

　　我想想，低语道：“说的也是。”即使像做一人，终归，回不去从前。

3 j6 m. t) x4 L; W0 S5 _( X0 e
7 c4 E" G7 `- M$ T9 d  d) O

) h- A2 h* T: Y, A  f, Z: l　　“芙蓉。”我念着他的名字，摸着他的眉眼，“你像她，我像我，这就是缘份吧。”我搂过他，拥在怀里，“芙蓉，做我甘心留此一辈子的理由吧。”怀中人无声点头，回搂住我。

　　穿越千年，执手两相望的还是记忆深处的容颜。
( f% j9 N, X- s# z0 H
( U8 d9 J0 ?  Q* h) B　　“小雄儿，我饿了。”
( l2 V  O2 z/ ~0 c" s+ x- X
　　“我这就做饭去。”胖子松开少年，轻快答应。

9 ?3 k0 ]% x7 F" I" n5 B9 U+ e( ?

　　“草草，卓大叔真是好命之人。”吃着卓城给的咸菜，我颇感慨。
8 Z7 C& [: y& L- z
( `- L4 K% F" C4 `# i: s+ X　　“何以见得？”
! \6 c2 V; q% O! O, u1 g
* N2 V& o/ g% G/ Z6 P& d　　“娶得如花美眷还不好命？挨打也认啊。”想着一早离开卓家时，送到院外的于烟晚，晨曦里，她愈发显得云发丰颜，蛾眉皓齿。见识过孟仲镇女子，方知世间美女难求。
+ c/ F% r8 w$ N8 U( G
　　“明年三月底……大叔又要当爹了。”苏芙蓉递我半张饼道。

5 N: }$ G" J0 R: k) c　　“又当爹？”饼掉在桌上。

1 a4 z, U( p& t2 h3 U) V　　“是。”

' `( i- ^" w; U7 R+ w3 k; Q( |　　“卓大叔真是老当益壮啊，哼……哼……。”我撇嘴带出一串笑，“今早，给我们的那坛酒，算是喜酒吧，这大婶有了身孕还是杨柳细腰的，不愧美女啊，唔唔。”苏芙蓉拿起另半张饼塞进我嘴里。

　　“芙蓉，我也是好命之人。”我与他四目相对，无声自语。
$ Y( A# ^% B4 _* s5 H
　　唐，开元三年，九月十九，平常日子平常过。
  ~( U8 z, x- V' L& {4 c# p

# F5 {; }& }% s, x  q
% S( h' w! ]7 B# U7 I& o. G　　……
. w7 a; I; G# v; c  U
　　“开元三年，九月二十二，天气，睛。因心情不畅，故开始写日记。传说，两个男人决定在一起后，主要做四件事，吃饭、拉屎、上班、做爱。我决定和草草在一起后，也做四件事，吃饭、拉屡、喂猪、想要做爱。苏草草在我面前从早晃到晚，我对他没一丝扑倒的冲动，而他对我也豪无表示，难道我不爱他？难道我无吸引力可言？”
1 k* t9 h; Y6 x" d6 Q- h3 c3 C, ^
1 l$ i3 L) l3 M9 b, A8 D; |& Z3 N　　“开元三年，九月二十四，天气，睛转多云。又努力两天我对他仍然没有欲望。我还始对自己从心理到生理产生怀疑。”
& ~9 c  p0 B- ?- P
8 [% D7 u  D1 C　　“开元三年，十月初一，天气，晴。我最近吃不香睡不着，美人在侧竟没有邪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圣人，二是某方面出了问题。我肯定自已不是圣人。哎，为什么爱一个男人好难？”

8 z5 R- K. m6 }7 Q& V* }  g: f　　我心情郁闷的合上线装日记本，藏好后躺在床上，“两天没睡好了，先睡会儿，晚上接着写。”刚要闭眼，脑子突然开了窍，“草草！草草！”我光着脚冲出去，对在井边打水的人大喊。
6 b" c9 c* v; r8 S

9 I/ ^) s; |; \( U; Y& d
　　“草草，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在院中石墩上坐好后，我开口道。

　　“小雄儿，何事如此……郑重？”

　　“草草，这些日子你为何一直不勾引我？”我垮下双肩、眼含哀怨、语带可怜的凑到他近前。

8 E+ J+ b- p9 v% W　　常言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少了干柴火不烈。
' I& p6 p" F! `# R! h, f" @- O
: E% S% f! D) q0 V" i) b& t/ `# Z　　苏芙蓉用一根手指推开我，慢悠悠道：“我要如何……勾引……你啊？”
4 R! _1 h5 d) Y2 Z
　　“草草，你应该”，我吞下口水：“多向我飞飞眼，就这样。”我亲自示范了一遍，接着道：“没事儿多在我大腿上坐坐，两手外带勾勾我脖子，再用舌头一天给我洗几遍脸，睡觉时尽量往我怀里拱，最好不小心碰到某个地方。”我越说声越小。

　　他抱臂笑看我，“就这些？”

" l0 _! [4 D" L' V! F　　“差点忘了，还有。”我打下脑门道：“草草，你以后不要叫我小雄儿，要叫我英哥哥或浩哥哥，雄哥哥也行，叫的时候舌头千万别伸直了，那样才有味儿。”我勤快的眨眼瞧他脸色。

$ Z0 p& b( [) D8 S. s# Z: F) U　　他淡然问：“完了？”

. e5 ~1 j: J8 F' c8 ], O, g5 P" O　　“对，完了。”我点头如捣蒜。

) K2 R) q6 m' |! n' P6 @2 w　　他慢慢站起来，冷笑道：“好，甚好。”

8 y' i+ n6 o$ X8 A* q) L　　“哎哟，草草，你不用勾引我了，我勾引你还不成吗，救命啊……。”我抱着脑袋，逃回屋里，屁股未能幸免又挨了两飞脚一石块。


7 i2 J) T  N! x) f4 _9 g
. h8 z1 Y4 |! W8 y) p　　招惹了一顿皮肉之苦，我痛定思痛，话要委婉的说，事要迂回的办。在七天的苦读深思后，我写就了半篇《乞风求月表》

1 [  I" x; A9 z+ A% K& f　　“英浩言：浩本河西人，生逢变故，孤身漂泊。十五月圆夜，离仕映银盘，浩蒙芙蓉相救，深感涕零，后承不弃收留，容浩于避风之所遮雨之地……。日夜相对，朝夕共处，相依长伴之情渐萌，遂生与君执手之念。……古传分桃断袖，今言浩恋芙蓉，吾爱汝，何分红颜须眉。爱之一字，无关阴阳，男子相恋，不愧天地。……既两情相悦，两意相知，自应两身相合，以风月云雨显吾辈男儿本色。”我声情并茂一气念完，抹把鼻尖上的汗，退后半步陪笑道：“草草，在下才学浅薄，文笔不通之处还要见谅。那个，我念的你可明白？”
# d+ G! i: b2 d5 q) b* B
　　苏芙蓉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手端一碗水细品，品够道：“可行之。”

　　“你，你同意了？”我已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4 L1 n7 W, j1 f- b
　　“是。”两个巴掌终于拍到一块儿，有了干柴何愁燃不成烈火。

  l0 c+ }8 ?1 D0 `1 Y　　“草草，太好了。”我在他脑门上忘形的添了一口，他歪歪脑袋回添了我两口。
( c) k6 G* ?6 ^* {) @, R3 F
) Q5 D' V0 z7 S, E/ i0 q/ C　　这几日的书没白看，谁说的，知识改变命运，大大的真理啊。

* K2 g- S, V, T' y; Z$ e
* N) Q! D& z9 |& v/ g: p" k/ M# K
　　本着床第运动以人为本的原则，为充分贯彻公平、公正之精神，在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游说下，苏芙蓉同意运动中引入竞赛机制，胜者为上败者为下，强者为后弱者为前。

1 T" C! m5 y1 W6 G! F  N) V0 L" j　　万事俱备，东风不欠，十月十三，月黑风高，烛残灯暗，酒烈情浓，正是成事好时光。
$ D1 _/ S' ~$ B9 R& `8 N4 ?
　　“草草，我们以酒论英雄，先醉者输。”近来喝酒我没醉过。
* S( ~% n" f* _: k% @% [9 K5 ~1 d
　　他咬唇轻笑：“一言为定。”

( `: n! Z* C$ _. m5 r% g　　……

　　一坛酒见底，苏芙蓉趴倒桌上。

　　“草草！”
0 |( Q, M  g, j# L* R
　　他没反应。

5 g! m' |1 b2 ^5 }7 m/ ]　　“草草！”

* [! ^" @& \- b* {　　他仍没反应。

. h+ @* O! I, `, r9 T: A4 ?6 N　　“嘿……嘿……。”我两手叉腰笑的奸。
- V5 D* @5 t7 z  ?
$ O; S+ s. x$ {& j' u  ~( X, K　　“死小子还挺重。”把苏芙蓉扛到床上，我来回搓手走了两圈，鼓鼓腮邦子，喘喘粗气，最后吹灭蜡烛，扑上床。

　　事没做过总听过，照着葫芦咱也画回瓢。

　　床上一阵折腾过后，一声惨叫响起。

　　唉，多少恨，今夜梦魂中。
7 \& R/ _2 d' x% P5 @   

药大男孩

　　第 37 章
' b" y4 s  ?5 I$ A

- I* T" V3 R6 Y$ ~2 n9 r* t
! i' y- D2 U7 a3 J　　“十月十三，……我将醉酒的苏芙蓉轻抱到铺着紫貂皮的床榻上，琉璃灯盏下，凝视他美丽的睡颜，身不由己低头深吻他的唇，床上人无意识的回应。一点点褪去如雪长袍，指尖在渴望已久的身体上慢慢滑过，放下织绵床幔，遮住惹人春光。这一夜，在交织痛与快感的呻呤声中，他做了我的芙蓉。深秋静夜，交缠的何止是赤裸的身……。”

: d  @; X6 s( s3 D8 \　　“小安，念完了？”闭目养神的教授手敲桌沿问道。

　　“念完了。”年轻人拘谨的回答。

　　“说说你的想法。”教授睁眼和蔼的笑着。

　　年轻人被笑容鼓舞，大胆说道：“此文语法修辞更接近现代，但整篇文无美感可言，让人很难相信是文学造诣普遍很高的唐人所写。简而言之，差的无话可说，配得上天下第一烂书之名。”
4 ^% c% b$ N; _" H4 n6 h; D
　　教授点头道：“安由同学，真孺子可教也，这次的考试你不用补考了，记住，下次一定要多努力，你还是很有天分的。”

　　年轻人千恩万谢出了教授的家，“安子，怎么样？”在问口等着的同学急忙拉住他问。
7 b: M/ W4 H; l* x/ S
6 \# Z+ v+ _/ o0 T' F　　“有惊无险，你小子真是料事如神啊。”年轻人赞许的给等他的人一拳。
$ U/ X5 Q2 ]. s( i: O
/ Z" q' n1 ~2 X; C7 z　　“这都是几位师兄的点拨，只要狠批那书，老楼准保放你一马。安子，你可要出出血，谢谢哥们儿。”
: [3 c% L! @9 ^" ]+ Q/ b
　　“没问题。不过讲真的，那书要是场面写得再激烈些会好点儿，读起来说不定会有感觉。”

　　“安子，想什么你呢？”
5 K2 _& a8 v. O: q  H8 {( S
5 r, q0 r7 r3 k) `' D& M0 E　　两个年轻人嘻嘻哈哈下了楼。
# K/ H( W+ v5 }! M, l
* k* o4 z' h# l5 R+ ~2 {　　屋里的楼教授带上眼镜拿起书翻看，“这男人和男人做是什么感觉？可惜我老了啊。”他合上书长叹。
# M$ u2 X% A/ U
( N& Q6 v7 W& O. x6 W; E/ A

; H  Q  p( B1 t* U# o　　时间回到开元三年十月十四的早晨。
& @( |- s. K% j8 N4 V, l
& h/ v. ~) P4 g: N7 G1 D　　“小雄儿，把药喝了，此药……生肌止血。”苏芙蓉满面春风捧碗进来。

　　“不喝！”我翻个身面朝墙躺着。
4 @# b4 J8 Z% j8 {# E( q
+ b) e4 T; A8 n, T4 y9 G' Y, W+ o　　“小雄儿，愿赌……服输。”
) x& a7 T: ?) z9 u4 v, ~+ a
　　“苏草草，你这个无耻小人！”我努力撑起上身，手点他鼻尖，“你好意思和我说愿赌服输？是谁趁人不背后发制人……呜呜。”好歹我也是受害者，这被角总要叼上一叼。

　　“我有输吗？”
4 x- o4 O$ ?3 W2 E  f$ e
% l5 k* S0 {( u　　“先喝倒的人是你！”我冲他吼道。
4 u, D1 E- [  J- `: h
　　“我的小雄儿，先倒下……未必就是醉，你认了吧。”他得了便宜不忘卖乖。

* v9 p# U: G# m  g3 s( S1 ~　　“苏草草！哎呀，痛啊。”这剑走偏锋的事儿说起来容易，干起来遭罪。

4 Z: H0 D( K' ~; o5 R6 T8 _: \　　“还是……先药喝。”

: g; [0 R" x. X4 H- p) o& M9 N　　“不喝！”
; x. t/ y4 ~" T% B# B& o: f7 S7 o
　　“那先把……衣服穿上。”
# T  g6 f) v9 |6 k& f5 h! t" x2 Q
: o: l4 A- m; u. m　　“不穿！”我扯过被盖住头。做都被做了，还怕光屁股见人？
. L4 l( U6 n/ l0 @

* H, W& s6 q1 S. w4 L7 n' Y9 {: c
　　事与愿违，我岂能善罢甘休。
% R* x+ w, {" s
　　两天后。
6 D0 B4 L* u) Y* H. o5 U) ^& P
! Z) l' [3 x/ U2 i% L" L　　“草草，我说一段话，你若说的和我一样好，便算你赢。”
5 m$ y% }: E6 ]$ D; q$ k3 M
　　“请说。。”
$ ]) z/ L8 Z  r9 N, ^; A  y7 C
+ u- J* p: T% j/ E# M& H5 O- D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我棋走险招，不信他能说的溜。
8 p1 b% D- L0 W$ U4 F
　　苏芙蓉露牙一笑，“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
( C4 w( o8 ?& w' u+ t7 ^5 R- g' J% P
2 A) D! r1 C' ]1 z* f. k　　“你？你？”
; {9 ?* H1 y1 s9 D. ~
  P: y/ Z" q$ H, A3 D1 I' p　　他按住我颤抖的手，“小雄儿，你输了。”
; D7 |) D5 }; x) J% r$ i
2 G" z* T1 ^" \, W3 H　　“为什么受伤的又是我？”
: }2 K$ `, F) }, {8 U$ W
- f, g" y. j7 S+ J% |9 _　　“哈……哈……。”

　　从此后，他说话比我顺，难道这和男人做也兼治说话结巴？
! M& ]1 h0 P+ u  R+ p, i

( k( A0 C$ W& D
　　又两天后。
- \: E. T) o- ]4 {& h% q; n, K

8 O% ~; T8 ~& D" N: D% T
8 \3 Q+ `6 j6 l8 v6 l
1 I7 d& P, y# O% V/ z6 l, P5 N
( v4 r* A# b# q/ C* v
　　“草草，这三个木做的东西叫色子，上面的小坑叫点，用笔筒来摇，点少者胜。谁先来？”我两手血泡指着辛苦凿磨了一天的杰作道。
& i$ v  @. C6 B% X" L5 v
1 c7 ~! d0 Y( ]% @　　“你先。”
+ `, K9 Y" j& k5 X
　　“那我不客气了。”我拿过笔筒，扫进色子，开摇，“叭”笔筒倒扣桌上，“我要开了，哈哈，三点。”想当初我人称“无敌英三点”，摇遍方圆五十里没对手。
: D: P  \8 P, q: F, |# V
　　轮到苏芙蓉，他学的有模有样，“小雄儿，我开了。”笔筒掀开，三个色子稳稳撂在一起，最上面的那颗一点朝上。
( Y4 K. I: @8 c
( `! [( m- v; B' g$ F1 F3 d　　“你？你？”

; Y- X/ b/ ^. v! w6 S' D4 T　　“雕虫小技见笑了。”
& o/ R- r. Q7 I0 D2 t: _
, s6 g+ n& Q+ l# Q$ @1 [　　“苏草草！你睡了我两回，可从没说你是赌神他祖宗！”
' J- G* M4 x# v6 t
　　“小雄儿，赌神在下不认识，我只知你输了。”
8 W9 K. g+ q5 Z  ?; A$ b
: q. n3 j  |* k" q  e　　“为什么受伤的还是我？”
  T% ~# J! Z$ X+ \' Y


　　又又两天后。

　　“草草，你水性如何？”
- x, I. C* c) Z: {* E
! I/ E7 o' x3 _# {! q　　“勉强会游。”

　　“那真是太好了。”
1 S# v1 V6 c; p# x6 x
　　“小雄儿，你说何？”

" x3 F1 @8 G2 e3 P　　“没说什么，我们今日去离仕潭，谁先游到对岸谁赢，可成？”

  N2 K4 ?1 P! l7 n8 v' m　　“好，听你的。”

　　在天凉水暖的潭中，我来回游着混合式，他来回游着狗刨式。
+ S' q+ R# w5 u8 W
　　“草草，开始了，一定要愿赌服输。“

　　“好。”

' n& a6 G: A' R6 C3 \　　……
' N- _: f8 U0 x# Q' R8 x' S2 q
1 G( Z& a' Z) x4 {　　“哎呀，草草，我的腿抽筋了。”我在潭中央求救，苏芙蓉经过我身边，一眼没瞧，扑腾着刨向对岸。
# G8 n2 m) f9 k" h
　　“小雄儿，可好？”他已到岸返回。

% a! k% B; Z" s　　“没淹死。”
8 P" ^9 t1 I; O' A1 r6 Q
　　“水不深，我知你定不会有事，小雄儿别忘了愿赌服输。”
' h% t0 P8 g' H; A
　　“我那是意外，不算。”

* V1 m1 p: f! l- b1 t# P- Z6 v* n　　“你只说先到对岸就为赢。”
! d& c" A5 D; h4 w" @
　　“你，你。老天！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 v( E7 @: X; v0 p4 S0 B6 [

8 h; d( x' j+ P. t$ K$ j3 M
" @0 v% X1 Z7 m! P) R" j( O5 d* L　　第四个两天后。

5 T$ [9 d9 ]+ R　　“草草，这叫七巧板，我不难为你，如果能拼出正方，就是你赢。”

) _& F% z$ c" _* X　　“好。”他接过我辛苦做出的小木板，没费吹灰之力拼好。

3 e1 u; B# V% u- Q* }, @　　“你？你？”

2 j" h$ {5 ^1 F! \! c  ^( c  \6 G3 t　　他拍拍我脸，“这七星图，我幼时便玩过，原只会拼这一种图，可巧正是小雄儿要的。”我算领教了喝凉水都塞牙的滋味。

　　“草草？”
1 R/ Z4 s+ t1 P& b6 r+ r* ]
　　“干吗？”
+ |% M. U1 H+ W( Z9 I+ C
　　“要做现在就做。”
8 F# |7 n' d7 ~
2 S  [( a+ A, c# F　　“小雄儿，现在可是白天。”
! _" ~) k3 t0 U& U; m1 t
" p* M, h" R  _+ s- W　　“苏草草，你罗嗦什么，让你做你就做，快点完事儿，晚上我要睡个好觉，你以为被人上容易吗。”
; G7 H0 ?4 F( b  C$ D
9 z! V* t) m3 J9 C7 H
7 J* S% V; H; g! j5 O
/ `) N2 @: O! O6 F( Z& A; V1 ?5 t  `　　不知第几个两天后。
$ H- w( J+ S9 b* _/ s
　　“草草，我特意烧了热水，你快点喝。”我殷勤道。

　　“好，我一会便喝。”

$ Q6 K9 B3 ~* ]" p$ K- w　　“那我这碗先喝了。”我端碗偷瞄他。
  R7 C2 S2 `* J
, h8 O+ p5 L, x0 [8 e" {8 s8 x& S　　“小雄儿。”
, _' l, f! {3 _
　　“什么事？”
# a2 v% ?+ n3 a0 R6 @4 Z
4 o+ G1 T& H2 u. H6 N6 q; X　　“你刚才喝的是我那碗水。”
! t( l2 l9 u- ]9 a7 B
　　眨睛，再眨睛，不停眨睛，“苏草草！你不早点说！”

+ b0 I% N! s8 z. r' G# u& a( g　　“你喝的太快了。”

8 A* k* l/ K6 a! B　　“你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我开始觉得天旋地转，那庸医的安乐散还真他娘的好使。
' p8 Q  U! q' o: j% |+ [

% l4 C  K/ m# p3 D
* G/ P8 [3 b7 m) M" e& L( c! G" C' c7 y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这辈子我一定要翻回身。

　　不知第几个两天后的两天后。

) @# P, T4 u1 j; U" ~# @4 J$ I　　“草草，我肚子疼，你快点来啊，哎呀，疼死我了。”
" G6 {( K; ]6 c" z$ q
　　院中人忙丢掉手里东西进屋，一个“不留神”被门口暗中系的绳拌倒。

) N* g: N; j. G# }* J; c2 D- H9 F　　“草草？草草！草草！”他趴在地上没反应。
: s8 c5 q6 I) d! |4 {
+ Q, D+ s- l# a) O; U　　“哈哈，我终于可以翻身了。”有志者事竞成，虽说卑鄙了点。
7 z& z. A0 {4 T6 D- H2 Q. B
* V( E. g8 `* D9 g1 I　　……

' a3 e1 m' Q0 Q- T) h0 W& {  G6 W　　我把苏芙蓉放到床上，他额头有一点擦伤，“草草，你还真不禁摔，一下子就晕了。”用汗巾小心擦他的伤，“草草，好好睡一觉吧。唉，我认了，等你咸盐多吃几年再还我的债。”为他盖好了被，我起身坐到桌前撑上灯。
/ r8 j$ m" `% c8 B/ l  J* r4 T
- A$ D0 l5 b8 }# u/ Q+ b9 H( g1 n　　“小雄儿，我会照你的心意去做。”身后响起苏芙蓉的声音。

* g+ Q/ y) s0 I. E! m( W5 H, _) ~　　“草草，你……？”
2 U$ `3 M3 o5 g% o) @0 e) M) K: r0 J
1 T% V9 T" [: O/ T2 D. M0 K) k　　他下了床，走过来，“小雄儿，你太看轻我了，摔一下能奈我何？”

　　“那你？”
3 X3 @, \3 E7 a( w
　　他的手摸上我的脸，含笑道：“我在成全小雄儿啊。”他吹灭了蜡烛，拉住我的手向着床走去。

! g0 k! g+ f2 \$ T8 l　　这个晚上，我心想事成。
! v, o: l5 M3 r' c   

药大男孩

　　第 38 章

) s* p+ z, {, \6 r. }
! R, i# n: I5 S
6 \8 G0 n( I" I! Q- _: k　　群雁南飞，秋去冬来，已是腊月天。
* L8 h( o3 _$ Q! j8 e
　　“开元三年，十二月初一，天气，小雪。前几天是冬至，这里有祭奠祖先的习俗。那天，下了入冬来的第一场雪，我和芙蓉去北山拜祭了他的父母，看着长跪雪中的他，我觉得心疼。晚上围坐火盆，喝着烫过的酒，芙蓉真的醉了，他说愧对父母，但绝不后悔。芙蓉，我也不后悔。下雪的夜，我拥他到天明，在梦中我遇到了母亲，我问她，可会怪儿子的选择，她笑着摇头，而传很久不曾入梦来。”

6 ]. G8 S0 B( Z: v　　写完，藏好，踱到院子里。飘飞的清雪，落地既溶，染雪的山谷如飘渺的水墨画。

2 Z7 @. V8 v+ @+ E; \5 Y! V　　一个人太闷，满院踢着兽皮缝制的小球跑，唐时的蹴鞠咱不会，乱踢不用学。

* q. V; k2 s; P) u. i. B: g　　“小雄儿，你这身法灵活不少。”说话人的头上挂着雪。

　　“草草，你去大叔家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收脚捡球擦着满头热汗道。

8 x9 ~0 }& \3 V# g& `0 n) C　　“回屋吧，出了汗小心着凉。”
/ W3 V, Q' g7 G8 m! Y
3 F7 P5 ]' V" u% L9 c- U; ^5 O　　“好。草草，你做的球破了踢起来累人，下次去镇上时你给我买一个。”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央求。

  y& ^, t0 H, G+ u8 F　　“破了补一补就是，何况累人才能减肥。”他头也不回进了屋。

　　“那你把金豆子还我。”
8 N3 w7 Z! P1 d( ^1 A
　　“做梦。”

/ d' h5 t; d& W' v- l/ B9 l　　“不还就不还，我早晚能找到。”
! H8 ?; O/ n- I  [# V0 b4 X
" U' K8 Y8 i7 O0 \9 @+ t1 T8 {. \　　“嗯？”

　　“我是说，大婶还好？”

0 `6 h5 u) {6 d5 \: h: B　　“很好，大叔说让我们初八过去。”他坐在椅子上，脱掉脚上的鞋仔细擦着。自吴城回来后，苏芙蓉干净许多，至少天天洗脚。
5 R' ^) s, A; J  D6 k6 q# D. }% Q
　　“真的？草草，冬天养猪费钱，我们让大叔把白虎宰了吧，大家很久都没开荤了，你看可好。”我趁机说了按捺已久的心思。

( g, e7 B4 I8 T3 |　　“眼看过年杀了也好。”他笑着点头。



( F% Y/ d" S" `' D　　寒冬深夜，胖子哆哆嗦嗦偷溜进西屋，“就差这个箱子没翻，我还不信找不到。”昏暗灯光里，他人几乎钻到箱子里。
# F2 O! n# ?6 L3 G* L, S! u* t
" D4 r- ~% Q; `, F  q　　“这是什么？”胖子抬身拿出一细长黑木匣，打开、取出、展起，是幅江水图，“原来我没记错，还真有幅画。”

　　“小雄儿，辛苦啊。”少年依门靠着，鼻尖冻的发红。
0 ^  F6 P+ D2 Y5 J( v: B
/ e( |# G- n5 Z, |0 n& B　　胖子放回木匣，盖好箱盖，边往外走边道：“我在梦游，我在梦游。”

( ~! A, Q1 s; k# h3 h) X/ {4 H, J　　少年踢了他一脚，嘴角带笑道：“我也在梦游。”

& k2 p- _2 S# u' \! C4 @+ _
8 M% ?2 V- w/ `) _. x! k, Y
　　日子不愁过，很快到了腊八，在鹿土家我未曾想见到了远游回来的程单程两前。


# s% ?8 R* d' s7 \8 f7 B, e& x
　　“你就是程先生？”得鹿土消息，我借口有疑难请教，跑到西屋推醒床上人。

0 O3 w" }( Z6 Z　　穿一身青衫的男人，揉着惺松睡眼坐起道：“先生两字不敢当，叫我两前好了，请问阁下是？”
- p& e  v8 \3 y9 Y% W
- l9 W5 b: _5 f/ \　　“在下英浩，扰了两前兄的好梦还请见谅。”
/ C! f% [* t: K: T
4 T: m- h3 |8 e! H0 v　　“你就是鹿土口中的苏捡兄，久抑大名。”看起来温和儒雅的男人下床拱手道。

　　“别苏捡兄了，看样子你比我年长几岁，还是直呼我英浩吧。”我说着拉开西屋的门探出头见院中四下无人，折回身，“两前兄，咱明人说回暗话，你对唐玄宗与杨贵妃怎样看？”我直盯着他的脸。

( @  v+ Z" f' C  S/ K　　他一愣，旋即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我点点头拿起桌上书又问：“程哥，你如何来此。”
5 D# y* w; c1 }$ I0 A! j: r4 F/ e2 }

　　他坐到桌前，神情平静道：”英兄弟又是如何能来？”
1 X3 w; K  [" y/ g. y
$ f$ X+ Y8 X: y　　“老掉牙的穿越时空。”我放下书坐在桌子上。

　　“已很久没有人问我如何来的了。”他抚眉似无限感慨，一块三角形的赤红胎记长在他左手背上。

& T6 V) I4 ]" y3 a, d　　经我一番锲而不舍、死皮赖脸的追问，程两前终开口讲“故事”。

　　长话短说。明，洪武十三年开始的“胡、兰”大案牵连甚广，多少人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洪武二十六年的七月，江南首富的沈家也未能幸免，这一年四公子沈清齐还是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自小便疯言疯语说爱他的五弟沈清全竟奇迹的带着他逃出生天。流浪两年后，小他一岁同父异母的弟弟，为救他死于乱棒下，临死前，他握着沈清齐的手问：“为什么你不记得我，不记得我手心你给的疤。”那自出生，掌心便带着长长伤痕的手冰冷的覆在沈清齐的手背上，盖住了那块胎带的赤红印记。
# Y! x, J% Q1 ^( Z+ H" H* C
. v- h1 n; d5 u* [' z+ D　　连遭变故的沈清齐带着弟弟的尸体投了江，他大难不死，醒来发现自己已身处六百年后。在那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他生活了七年，最后为了救暗恋的女人葬身火中，在他把她推出火海的那一刻，他胸前的链坠划过她的手心，划出长长血痕。
) G, t6 {% G, R
, @7 @0 p- h8 A7 q　　原来他的来世在“他”的前生。

　　沈清齐死后竟又带着记忆转生到了唐朝，容貌已变，胎记仍在。
, N  q6 ]# C. Y- Q2 t
1 H* E: ^9 U& D# i$ U5 F　　“这辈子找过她吗？”

　　“她我会找下去，直到忘记为止，人总会有要了却的心愿。”他顿一下接着道：“这些年里走了许多地方，也见识了百姓的艰难，如此盛世也是民生多艰，我那点情爱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 T1 F: u5 s+ `3 `2 f% r/ O　　“你还爱她吗？”
+ ?% q& y. B; J/ c$ k7 M# I
8 b, }% x4 F# N, j　　他温和一笑，“分别日久若说有爱也只剩爱的记忆。”

* X; n- }$ i- {　　时间和分离冲淡多少浓情深爱？

　　“程哥，你的故事虽说俗却也曲折，找个高人写本书能骗几个钱。”我跳下桌子拍他肩膀道。

9 D( N2 h/ H2 k. v- I6 A　　“其实我已写过了。”

3 t7 E+ l0 y( \8 |  \　　“真的？叫什么名儿？”
+ i4 U! N8 E; [* h! Z
, w8 G/ v4 J3 Z　　程两前温吞说道：“这天真不蓝。”
# e( g1 h1 M$ U
  @  t2 x3 K: g1 s% J; @0 L　　“那个写明朝人穿越到未来的这天真不蓝？你，你就是汪立里？”我眼珠子差点掉地摔碎。

4 X  C4 q: j3 L" Q. n7 T5 J　　“正是一时兴起之作。”
! D# L2 S* O. _7 R; T0 P' t
1 ~& Q' ~' `3 ^　　“那本获评年度最差文的《这天真不蓝》是你写的？”我再次确认。
+ O# y0 G) Y( X: C: M- l( Z$ U' e
3 F, ]6 \# S* ]  o- _: |0 |9 o5 Q　　“是的。”他再次承认。
) y1 i. t9 s! d3 x+ m7 T- m- {0 i
% g1 D# i1 `" Z5 h8 ^　　“老兄，你一明朝人按说文笔应该很不错啊？”

　　“事都有例外。”

　　“不过你当年可把我害惨了。”我摇头撇嘴道。
. _, ?  d/ u0 v0 p4 R' }
　　“此话怎讲。”他皱起长眉问。
0 {+ `  X1 j  N
  _5 Y1 o  ^7 N- ~+ m6 d  y! c9 o" U　　“事情是这样的。”我又一屁股坐回桌子上，“我上高中时，有一次闲着发慌参加了一位大师的讲座，那大师真叫高人，带着口罩墨镜给我们讲了两小时，我愣是没辩出大师是男的女的，还有大师那身马甲真不错那叫一个绿啊。”

　　“英兄弟，你能否讲重点。”程两前打断我。
1 R3 s/ }4 G* L+ E# a) F4 f3 G; L
& Q1 S( c* d0 z/ C　　“好好，讲重点。这重点就是那天大师讲了一堆话，我只记住多半句，原话如下：那本书写的很没水准，但是也比《这天真不蓝》好。巧的是当时我正捧着一打你的书要去卖给收破烂的，结果很长一段时间英浩这两字成了更没水准的代名词，我真是百口莫辩比窦娥还冤。”我动情讲着悲惨往事。

　　“想起来了，那次讲座我好像也去了。”他似恍然大悟。

* Y' l9 }& \+ H1 t! t" A# T4 ~　　“你也去了？你听到评你的话了？”

　　“是。”
: F4 p1 i& q! R: u' x
7 r( d  ^' _1 ~2 B) r　　“程哥，你也高人啊。”我对他竖起大拇指，“要换作我，早就上台撕了他马甲，痛打他一顿。”

$ l4 u$ F- [' I$ |! r/ B　　他好脾气笑道：“这人经历的多了，许多事看的就淡了。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和他计较，逞那一时口舌之强。”
1 F$ y, \: i, ^  x/ m
　　“受教，受教。”我点头带拱手。

& A5 u3 \4 B' C9 x( N/ m7 F　　还想说下去，芙蓉推门进来，说是饭菜已备好。

: j/ t8 n! K- o# E. e2 U


　　第 39 章
8 T, i8 Z, t. U8 X; M8 `


　　腊月初九落雪的早晨。
) H8 o5 ~7 o' ]- G
　　“小雄儿，我们何时回家的？”苏芙蓉抚着额头皱眉坐起来。
5 F- f  _' b5 f5 z: x, Z
　　“你小子昨天在大叔家喝的烂醉，我一路把你背了回来。你是该醉的时候不醉，不该醉的时候醉。”说着我递上早已浸湿的汗巾。

' y9 O) {$ S" ?0 k8 K5 l6 u7 t' a. M　　“哦。”
: Q. `' A) D0 Y; M* V
　　“死小子哦一声就完事儿了？谢人不是这么谢的，来，脑门上添几口。”我献上胖脸。
4 L7 n  v. a4 m- V5 Z) s) [0 K( |2 x( _
* S. S) ~( l$ m2 L　　“去死。”他笑着闪开。

　　“你不添我，我就不客气添你了。”我肥猪抢食扑过去，把他按在身下。

　　正添的兴起时， 冷不防被人揪住胳膊狠狠摔下床。
5 y( ~/ |: h! s9 q( J: V% z8 v
　　“大……大叔，你……我们……。”事有突然，我跌坐地上张口结舌看着不时何时进屋的卓城。

  E* h. o0 u( `% e4 t* w6 e' F　　“你在做何？”他冷冷问道，凌厉眼光扫过苏芙蓉停在我脸上。
# T* _0 g* y7 h0 W& Z# N* b
　　“您看到何事便是何事。”苏芙蓉一个健步挡在我面前。

/ v9 h  R, A$ q0 I　　“苏，你闪开，我在问他。”

　　“大叔，我做的您都看到了。”我爬起来，站到苏芙蓉的身侧，他冰冷的手拉过我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 @( }2 W/ Q* z9 |  Y+ @
　　“好，很好。”卓城一转身拔出墙上挂着的剑，剑出鞘，杀气现。
( Z8 b) L+ ]$ y
　　三尺寒光指向我，我的裤角轻轻抖，我的嘴角微微抽，“大叔，君子动口不动手，刀剑无眼，伤了谁都不好。”亏我当初没掉到某个江湖帮派里，这被人用剑指着的滋味全身颤啊。
1 N# z% l- |6 d) c
: u3 \" J9 O5 f　　“君子？我真是错看你，定是你骗苏年少无知，诱他做出此等不齿之事。”他一脸怒容举剑向前。

' ~7 ^$ k9 c" Y! N' \　　苏芙蓉拉着我后退，半个身子挡住我，“舅舅，我与浩是真心相对。”

　　“大叔，我喜欢芙蓉，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 _4 l2 I+ F* P7 A
5 `. _& H5 H7 F' B1 {- O9 K" [% e　　“成全？哈……哈……男子之间何来真心？既使有真心又有几个会有好下场？苏，我宁愿你恨我，也绝不会让你一错再错。”卓城挥剑向我刺来。
0 j$ Q" d& t2 p
　　眼见剑尖逼近，苏芙蓉眼疾手快握住锋利剑刃，血瞬间染透他衣袖，更有刺眼椎心的红滴落地上。
3 x1 p' J/ d& k
　　“苏，快松手！”

　　“芙蓉，松手！”我一把抓住他手腕，血滴进我指缝，“芙蓉，松手，我求你了。”我的嗓子发涩。
1 d, O7 w; \# t6 j; O, ?9 w+ d$ c/ S3 n
　　他剑握手里，扭头看我，苍白脸上是恬淡的笑，“小雄儿，还记得七夕那日你问我，如果我是牛郎我会如何做，现在我告诉你，我会与天争。”他慢慢看向卓城，“舅舅，荣华富贵不由我，我爱的人要由我。”

　　“苏，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卓城问的痛心疾首。
( }# k3 V6 D" ~6 o  V
　　“我已相告爹娘，日后愿受万般责罚，而我不悔。”他最后四字说的用力。
+ h+ [0 H7 L$ M! e1 ?3 [* q3 M) F) `
% ^1 y1 \7 B$ V3 Y2 C" I. }　　“好，我成全你。”卓城一咬牙猛抽出剑，一抹血痕染过剑身，我一闭眼就势转身把芙蓉搂在怀里，背对长剑。
5 R% f1 ]( ^# d2 m4 q* r) g8 k% U- [
9 {0 x. P  d' W/ t/ G4 n' u

; v4 [3 ?# {. Q% r　　许久，没有想像中的利刃穿身，睁眼只见芙蓉含泪的笑脸。
: h( q: O1 F% P2 E% M9 g
　　卓城提剑而站，神情颓然，“苏，我何忍何想伤你，今日若是你说要娶一青楼女子，我未必会反对，可是……，你爹娘只剩你这唯一血脉，你让我如何向他们交待。”他扔剑看向我。“英浩，你若是真心对苏，难道忍心见他做个不孝之人吗？”

　　我撕下袍襟，绑好芙蓉的伤处，安抚似的对他笑着摇头，随即跪倒地上，“大叔，英浩自幼没有爹娘，不晓亲情羁绊之苦，私以为爹娘若爱子，一定会成全他之幸福。”

) q1 m3 E" F. y. c4 O+ x　　“说的好啊，爹娘会成全你？那你可会成全爹娘的心思！”我的肩上挨了他重重一拳。

5 \5 X* e: N' l. U: ]　　“芙蓉，让我说完。”我拉开欲以身相挡的人，“大叔，你说我自私也好，不知廉耻也好，我只是想和芙蓉在一起，每见他孤单背影，我的心会疼，我想他也是。我不会放手，因为这是他要的幸福，而我们不过是两个想要幸福的人。说句不孝的话，此心已定不为死者变。”说罢，我的头重重磕在地上。

　　“舅舅，苏辜负你了。”芙蓉紧靠我跪下。

) U" ^# A7 w2 O8 A　　“不为死者变？那你们好自为之！”铁一样的汉子眼有泪光，拂袖而去，“啊……啊……。”屋外响起他发泄般的怒吼。

5 o) Z/ @  y7 t　　卓城走后，我急为芙蓉找来止血药，重包扎好伤口，握着床上人的手低头说道：“芙蓉，让你……，对不起，对不起。”
' u4 z, Y8 @& l( a* c" \+ a
: ~8 I5 _* m" p　　他抬起我的脸，会心一笑，“我只是保护我在乎的人。”
5 L  b( e, s! @  b
　　“芙蓉，我是男人。”
! e/ G- r  s/ Q4 V0 q# z2 m3 y! ]
　　他没受伤的手摸上我的脸，“我只知你是我喜欢的人。”

/ @6 N- q$ h4 \9 h/ @1 S- `; y0 M  W! O　　“死小子，想学英雄救美，我可不领情。”我忍住眼里的东西笑道。

　　“小雄儿，你也叫美？”

5 l+ A7 c8 K! ~- H; N) o　　我从怀里摸出一块系着细绳如桃核大的墨黑石坠，“芙蓉这个给你，以后留做护身之用。”说着为他戴上。
0 @7 X# v* }2 X9 B1 _4 Z3 Q
　　“小雄儿，这是？”
, j; ]% a% G. i/ T% x. k
; `& N7 z; d" A+ V- Y" H　　“这石坠是西院张大叔偶然捡到的，说上面的花纹与我有缘，昨日临回来时便送我了。”

0 e# G' m; t1 Q" c+ C　　他低头瞧着石坠，神情倦怠，“草草，好好睡一觉，多大的事总有过去时，大叔不是不讲理的人，日子久了会想通的。”我扶他躺下，生旺了火，“也不知是否伤了筋脉，草草，睡醒了想吃什么，我做。”
& j4 f! Y5 `/ W2 P
　　他像个孩子似的抿嘴点头。一会儿，“小雄儿，小雄儿……。”他低喃着睡去。

/ Q- G: b5 w" W7 j4 |' ^4 `　　“为我一个胖男人这么做值得吗？遇你是我的好福气。”

　　这一世，我欠他一袖染血百点红。


* A+ J2 D6 o7 V" h. ]; j$ b3 L; A
( J) F+ l, T, p# S" B　　过午，鹿土扶着身子不方便的于晚烟来了，说是给芙蓉看伤，诊脉敷药间她未多问我未多说。
9 c% }) d) P" `+ D& N7 c- |
( w( C$ B2 `0 M1 t) l% K4 w　　走时，她对送出院外的我道：不要负了芙蓉今日这番心。
, Y. x8 S% y* B- W' x
4 m& J; |- j0 X  J# x　　我回以无语深点头。



　　傍晚，芙蓉喝了安神的药，不久便睡过去，我在屋角的罐里拿了两块碎银，揣好，看一眼熟睡的人，掩门出去。

　　……

% c' @' l0 o( z8 X% E6 Z( J　　“草草，天亮了，起来喝参汤。”我全身湿、满头汗的进屋。
+ _; X  j: S% V+ S
; I/ l5 @. [6 z3 F/ d0 Q9 |　　芙蓉撑身坐起，接过碗顺从的喝光，“下雪天出山路不好走吧？夜里买东西叫门很难吧？”他闷声问道。

　　“哈……哈……，我去洗碗。”

$ O0 ?; M$ h+ x　　“小雄儿。”他拉住欲起身的我，讲起了他爹娘的往事。

, I$ u" I1 u8 w' ]　　一起长大的两人，他是主，她是仆，从荣华到潦倒，他们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讲罢，他感触一叹，呤道：“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 {9 o& l1 U/ h: P3 O3 }, f/ R1 ]
　　我曾粗读过少儿唐诗几十首，巧的是记住的几首里就有这首章怀太子李贤所写的《黄瓜台辞》。

　　“草草，我问一句，西屋箱中的江水图是何人所画。”
% t  A. V2 w; P# [. d# B: S1 Z
& Y0 n& }7 v; z) i. Y　　“家祖。”
/ }. i7 u# r5 p* @2 {2 k   

药大男孩

第40章
. d$ T% F6 ~6 I! N

+ G: T: o6 H7 d9 _' S　　李贤名明允，穿越真是好啊。

7 K- o8 u9 G6 {3 \$ z8 S5 z. {　　芙蓉靠在我身上，手攥胸前石坠道：“小雄儿，今日的我因你而知足。”

$ c$ c% Z, D$ Y* w　　“我何尝不是。”
# b& D8 Z1 D6 f  w! w& I
+ X1 P# \2 k8 i; {4 A4 R　　陋室里，两颗心的温度足以驱走侵骨的寒。
* [9 P3 ~' Y- U1 e/ U

' o5 d+ x% D/ q, l2 s
" p8 B$ \0 Z0 C+ y　　除夕的前一日，程两前来到谷中，说是又将远游，恐不再回，故特来相别。

　　我问他，为何不多留几日；他笑答，想走便走。
* F3 O  `/ j% L
4 a- [7 {+ F( `+ M. R% g/ p　　他问我，在那边可有爱人；我笑答，怎会没有。
8 B/ ?9 D7 i& W& `8 C+ T% c% M4 P
　　长谈分别时，我问他，这生可爱过他人；他笑答，爱过。他问我，在这里还想她吗；我笑答，想过。
5 ~7 }& O3 I$ J& k5 d. B
　　目送他的背影，芙蓉干笑两声道：“你和他很谈得来啊。”
1 f; K) f, {' S- M6 D5 W) t
& P. u  u/ O; w0 ?4 e　　我大笑两声道：“谈得来不如做得来。”
" u) t+ x  E4 L, p
! K$ j' p: a  g9 b5 E

# A3 V4 C1 t4 N3 {  E1 o　　除夕夜，我和芙蓉合拥一被坐在床上，吃着一早鹿土送来的夹肉饼，互相讲着小时候的丑事，在阵阵笑声里，迎来开元四年正月初一。
2 a* E6 m* D# v



  H4 X: D8 Z# n- ?- a7 a+ X' b
　　初一到卓家拜年，于烟晚对我俩热情依旧，卓城对芙蓉欲言又止，对我横眉立眼。我是看人脸色长大的，老卓那几下斜眼几句冷语伤不了我心肺，我是该吃吃该喝喝，酒足饭饱后抹嘴走人，只是可怜了老卓一顿饭下来，打了一百多个响嗝。

- N. Q# e4 E8 m6 S3 W$ `% d& y　　“小雄儿，大叔的话别放在心上。”芙蓉紧着走紧着安慰我。

9 @) q% r, ~& D5 o( v: o& ~, e　　“怎会放在心上，大叔的心情我明白，要是我外甥和个男人搞，我也不会好受的。”我已知卓城是芙蓉母亲的哥哥。

$ q% k  Z; v$ L$ i5 ]　　“不过，小雄儿，你今日也把大叔气的半死。”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的表情有几分幸灾乐祸。

　　“草草，此话差也，是他自找气生，不过我有信心一定会让他认可我们，我会努力下去，不见黄河心不死，见了黄河死不及。”

5 i0 J9 C- x: E$ a　　“小雄儿，又在胡言乱语。”

　　“草草，你又了解我了。”我勾上他的肩搭上他的背。
$ Q) q; P" L) W" a
　　……
, t7 r0 }5 k: Y
/ ^5 a/ F, n1 T　　上元佳节看花灯，流彩光华照人间。

　　正月十五，热闹的孟仲镇，热闹的安泰街。

* ~! n8 K& v7 m　　“烤肉串啊，上好的肉串，吃了你不后悔，不吃才后悔啊，烤肉串了啊，正宗长安英家坊的肉串了……。”

　　“小雄儿，这长安何时有个英家坊。”

/ ~1 n. c) J) U　　“嘿……嘿……，刚有的。”
# k5 g) V3 W, l# Y
, Z) v/ {3 {& Q* g5 A: a3 y　　……
6 F4 n" S& w- S* D: e" h
9 }- x7 O5 r  \　　“小哥儿，你这真是长安的肉串？”
+ M0 D1 e4 o5 S
1 E( d9 N& k! X) Z% N  i5 Q  Y　　“老爷子，我这是祖传的手艺，还没咱大唐时，我老祖宗就在长安烤肉串了。您看我这身肉了吗，就是吃这肉串吃的。”

9 _4 m- k  o. P; \, ]　　“小哥儿，我听你说的有点玄。”

- Z  N' V6 l; A# T; R8 y; M　　“玄？我看您老是没见过何为玄，你瞧对面的那位，他硬说他卖的书是秦始皇的亲笔自传。”

7 Z; e6 T6 o* Z7 W+ R( E　　“小雄儿，肉焦了。”
* X: `+ X8 W0 j5 z2 o. L% M8 D
6 K2 a8 j2 ]7 L+ V( s2 _% j　　……

　　“兄弟，这肉串是何肉做的。”
. ]0 W9 Y( i  X  ?" Q/ ~
; l' z' ?; I  H% u( n) e　　“大哥，你吃不出来就对了，这就是英家坊烤肉串最大的与众不同之处。”

4 Y. {( n5 l2 s  s+ X3 a) z　　“我吃一回总得知道吃的是何肉吧。”
1 T- V, l6 `& P* L; g
; `* T# T! I' @　　“大哥，恕不能相告。”
* l* S# P% ^& m1 N
　　……

　　“大哥，你这肉串烤焦了。”

　　“兄弟，这不是焦而是我特意加上一味药材所致，吃了这种肉串，有壮阳之奇效。”

$ o: h) E: h1 N  v- R$ b& y; Z　　“大哥，真的？”
8 P* ~7 z5 [, {. _: ^4 P- C
　　“真的。”

　　“好，再来两串。”
- Q& V  r$ K: R, _: c
0 `) `5 q+ [( t& [( h　　……
- D3 d: r$ b# [
, T: K1 P1 O4 z5 n　　“大叔，你这是猪肉串吧，多钱一串。”
& k. y* a/ P0 P, n" D+ }4 W2 l
6 m/ K0 y4 R# y' v- o: N; `% ?( V　　“五文。”
6 m! }; Q7 A& n" d7 `9 ^/ B2 C
' c1 }8 g, ^- \3 g/ q4 `6 a　　“这么贵？”
% q# p1 o7 r0 `( K) t! ^. B
3 ^5 R; N# R. T( y; Q! |  U1 ]" x　　“不贵了，这不是寻常的猪肉，是贡猪的肉，你要是买了一串也算是沾了皇家的贵气。”

) h' b$ O- Z' F- i8 g; W! f　　……

% O* X, p6 @- Y! B- r　　“草草，收工，看看挣了几两银子，这一下午可累死我了。”我揉着发酸的腰道。
+ @9 ?6 D; D" z) s# P6 I8 q2 o
　　“差不多五两银子。”

* F9 ^1 o% d/ Y0 |; O　　“净剩了三两多，这趟没白忙啊。”我收好家伙什，坐到地上看着人来人往。
  S& i6 b7 r, D0 g" N6 i2 Q6 {
　　“小雄儿，今晚我们留在镇上看花灯，先在这将就吃一口。”说着他递我一凉馒头。

, @* P* t; _! ~　　“怎么没有那位丐兄。”走过去好几个乞丐我没见一个少腿的。

　　……

% a. ^2 p, t* f3 A! G
& \6 U9 C% Z; e4 K+ j. a$ T
/ J0 s) m) K" X' p2 y. E　　镇东的平康街，街宽数丈，街长数里，是孟仲镇最好的观灯去处。
8 y, R, m3 P1 n! x2 Y
　　夜来临，月当空，千灯明，万人赏，烟花绚，蛾眉艳。

8 c0 o) P1 h2 a- s　　如昼的街，飘着元宵香，染着脂粉味，撞上华衫子，踩上白发媪。
& s& H  Q: {' U& P. q
　　这边绸制的十二生肖灯，灯面绣缀金银线；那边两丈长的玉龙戏珠灯，莹白瓷盘连成龙身，龙口含七彩琉璃盏。

　　“草草！草草！你在哪！”
6 z0 t4 W" ~/ u1 F! p# i. V
' ]& X' X/ L, v' p6 }6 e) G　　“我在这！”

　　……
1 W, h  T! g: v6 a$ d8 e
　　“草草，猜猜这个灯谜，店家说猜中给五个肉包子。”

: C  {$ S# r- s　　“……猜不出。”
" ?8 a+ f" e' @
  ?/ f# v2 g% v! t　　“草草，旁边那个小孩已得了三屉包子，还是大屉。”
' ?7 `/ Z0 a* I' E
+ w  e3 C7 _% z- E# g8 B- o# J7 g; p　　“……。”
6 J4 R& D; S2 y
7 E, _7 i* D9 J　　“我的草草，别走啊。”
9 X/ b1 {/ c* E
( ~  Z/ s) m! F& O- e6 J　　……

4 W* y$ U0 q; W& E% k& b8 h6 Z" L　　“我的鞋！我的鞋！”

9 }& k7 Y- u% Z  U; B) p　　“小雄儿，鞋，捡回来了。”
* y* J1 a: i  ^1 W
. l* [' K$ C& q6 l　　“草草，你的手伤将好，别再伤着了。”
% }4 Y: L: u" k
4 {8 ^* R, v1 y: Z+ l　　……
6 U0 P# `$ O8 ^
　　“草草，我还想吃元宵。”

　　“你已吃三碗了。”

　　“我想买个面具。”

　　“小雄儿，无用之物免谈。”

　　“那有个卖鸡毛掸子的，比我老家的好看多了，咱去瞧瞧？”

9 @. ?! E+ R/ s, `9 R6 ]) W　　“如果留做打你之用到可考虑。”

　　“哈哈，无用之物。”
& z4 c2 j' _- r/ z8 ]- s
" d8 B, u2 r- O" W) `" U　　……
' ?& c$ q8 B. c2 G3 F; j* v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来。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妓皆秾李，行哥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一个娇俏美人，身依楼栏、发髻半梳、肩披轻纱、指拈罗帕、对月而歌。

　　“刘兄，此女唱的虽好，不过比起当年杨州四明楼的柳婉嫣还差些。”楼下站着的一中年文士道。

　　“哈哈，这天下能入你田兄法眼者真少之又少啊。”文士左手边的短髯书生笑道。
% _. f' t4 f7 s% t4 E5 q1 l$ Q; v
, K0 E' ^: V. Z" P, W. q" h' z: q　　“歌声婉转，一笑嫣然，无奈昔日红颜命薄啊。”
4 S. u- e+ ?, E& [+ |1 `
/ t: K. I" f- V" z) Z: c　　文士感叹几声和同伴向街北挤去。

　　“小雄儿，你听的流口水了。”
. w2 L% Y. l* n( g/ T
+ U1 J; M+ \$ c  x% G: S3 h3 U　　“有吗？”
' D6 r- L  M5 Z. t; f& o8 s+ @2 a
0 L7 O  A7 T8 G& i/ s　　“有。”
) a. u) f/ Z$ U8 H  g( L/ @5 A
2 r. U: P! z: Q' r/ m　　“哎呀，草草，我的脑袋是肉做的。”
% q% d3 \/ w9 g$ x7 g; U
+ w* v* N7 g9 }- W, V& n　　“肉做的才打。”
, V( b2 d0 d: g: ]! t
　　……
  S6 N$ l9 q2 h% a+ {
　　当夜空怒放眩目烟花时，我在芙蓉耳边道：我……爱……你。
   

药大男孩

　　第 41 章

5 t6 n+ B" Q3 b  U# T! H

　　过了正月，寒意消，天渐暖。

　　这一日，我忽心血来潮，背上小板凳，欲到西石崖顶瞧上一瞧。
5 G0 V2 l' e; a. [. T
　　从虎业村口向西北走，踏上一个绵延很长的斜山坡，坡底停着一辆垂着紫缎车帷的马车，马车旁站一怀抱宝剑，黑衣翩翩，英气十足，眼神冰冷的俊美少年。
3 i1 e3 V. G7 q) k
6 W: _# }1 }6 Y6 z0 {/ L
( _: W0 o. m/ D) x1 s　　我低着脑袋从他眼前溜达过去，“这……这天真蓝啊。”我忍不住打个冷颤。

　　走到坡顶，既是崖顶。
& n4 g8 O! K& K9 U* X$ w; ]3 Q
　　“这位兄台，你来的早。”我老远已见崖顶站着一人。

# v3 G7 x  H! G" a8 u7 z　　先来之人，回过头，眉似春山，眼如秋水，脸若夭桃，唇比红樱，黑发如瀑，白衣胜雪。美人，大大的美人。

　　“那个，那个。”我干眨睛说不出话。
. ]' @/ [7 Z' J4 T
; q) S* z6 A: ^; B- z: r5 x! i　　美人神情微怔，掩嘴咳几声抱拳道：“在下雒春雒场梦。”听声音知他是男人。

　　“在下，英浩英苏捡。”我表情自然多了。“雒兄弟的身体看似不大好。”初春时节，他穿着厚厚冬衣。

9 }7 I3 p' i" l, v　　“多谢英兄关心，在下是老毛病。”他眼睛直盯我。

# C1 u/ T; y/ b  D　　我向南挪了挪，站的离他远点，这人漂亮的让我心发毛。

　　“雒兄弟，到这游玩？”
9 M8 I% l( j. B) P8 n$ n& E
9 U& |3 X# C2 J- a* G　　“不，是故地重游。”他的眼光仍在我身上打转。
2 t' |9 Q: s" g) |  q( A
7 R7 [6 `! [- @( Z5 l0 s　　“雒兄弟真雅兴啊。”我又向南挪了挪。

3 Y  u' G& E/ C( s　　“英兄，这身皮囊穿的可好？”他手揣袖中，淡淡一问。
+ W8 p9 Y, A% o. F, T
　　“嗯？”
( C0 S  _* H; k# w3 ~. i( A6 O; G
0 f1 D3 x+ x7 ]2 T, d% o" s# D7 {　　“那个金锁还在？”
' u8 k4 U: \, Z' J7 R& q- N
* ~- ?% ^4 n3 S+ P" r  H　　“嗯？”我的手心变湿。
! M( Z% i  K  p& m! |& k
　　“于你是半载，于我却是二十年。”他眼未离我身。

　　“你，你是林夕英？”我好像听出些门道。
3 {, V7 X& i9 k0 |9 e* A
5 I3 V! L2 D9 I  }4 H" O) h　　“是也不是。”看他年龄，听他意思，他是投胎到二十年前，那时世上还有林夕英，这事越细想越乱。
, h# e3 M& O* N0 y" H1 `  E" \
　　我无奈苦笑拍下他肩。这是什么年头，遇个人不是前后乱穿越就是随便重投胎，老天也太会循环利用资源了。

; N9 f9 f' }8 E5 i/ l" X; f1 |　　“兄弟，告辞。”虽说这皮囊他要不回去了，但还是早离开为妙。
4 p1 r; N5 H9 R
　　“英兄，请……咳……咳。”他表情痛苦的半跪在地上。
" O; i0 b# Y. C3 K+ A- \6 J
' N) C' w! i8 w: g　　“你怎么了，我可没打你骂你啊，不关我的事。”我伸手扶起他。

( W& _% ?# D. W+ Q( \+ ]　　他闭上眼睛深喘几下，脸色稍缓。

　　“英兄，我坐一会儿便没事了。”他虚弱的挤出笑容。
# ~* W7 d3 b# ^0 R
　　“身子不好就别激动。”我搀他坐下，“你既记得前尘事，有没有回过吴城？”
; p7 P" [3 I% |  ~; C( {( k8 y7 G0 s
4 k& B: p* M3 Z0 n  |4 P6 c　　“没有，真去看，看的也是别人事。”
0 B0 U9 h; \: H3 Q- ?
. \7 r4 q9 c: ?　　“那你……？”
' \, f+ O& n1 ^* ?' K4 c, n5 `
7 D- H  F: ^% [　　他轻柔笑道：“英兄问我来这里吧，我想知道林夕英是否死无葬身之地。”
% Q$ z$ O. ?% r. [$ |6 h, e. {) [
　　“哈哈，兄弟真会说笑。”
# J/ E2 M4 t, M, _& p
; G  s) E; o, I7 ?1 K0 m　　“这样也好，算是做个善事。”他纤长的手指摸摸我的板凳，“谢谢英兄让夕英做个快乐之人。”
4 n: s# ?9 b- u9 M7 J
　　在这春寒料峭天，崖顶上的两人在风中长谈。
5 z7 b  L9 e& ~4 \4 `' h
　　下坡时，我背他到坡底，他唤车旁少年为“娘子”，原来抱剑“少年”是个女子。

% |- I/ B) }3 I( w3 T　　马车向西北扬长而去，带走那个曾叫林夕英的少年。

　　“这世上想不到念不到的事还真多。”我转身回走。
( Z- z! w- q! t# y+ p: O8 ~

2 o' I; J3 b, ?. `* w
9 c& O# O; k- o5 H; ?3 x" V　　“小雄儿，回来了。”
1 e$ w! D) g1 }; G# i1 Z$ Z
　　“草草。”我搂住他肩，“我们说会儿话好不好。”

) S  O. z+ B# }% N; K: g　　“好，听你的。”他放下书笑道。
" V0 s- o9 d" ~+ ]* {
　　“草草，你以前结巴是骗我的吧？”这话我一直想问。

　　他歪头道：“说话结巴，别人便不愿和你说，自不会多打听家事。”
7 _" T3 @- d+ z
　　“你小子戒心挺重和我装了那么久。”

　　“那时我虽结巴，但小雄儿不嫌我，我也乐得逗你啊，呵……呵……，你这短衣还真蓝啊。”他捏住我胖脸左右晃。

' Y  E/ c: y  k! r( c: Q　　“等等，草草你再说一遍我这短衣是什么色？”我看着身上的灰白衣服问他。

1 _( E2 {2 r' M. D, W  ~　　“蓝啊。”

, t0 U( ]/ P$ c1 e$ L　　“蓝？草草，你没开玩笑？”

8 e$ S+ l* U4 z, V　　“没开玩笑。”他收敛笑容。
9 l6 g! Y- o3 ?4 I. c% p( V2 \
　　“苏草草！你……你是色盲？”我几乎昏过去。为什么我看上的人都是色盲。

& r# q4 `9 Z0 D/ P　　“小雄儿，何为色盲？”他一本正经问道。
  j; D" k& y5 w. S) ^9 G
& A* e8 ~; y- h8 L7 A3 N　　“就是……。”我缓过神为他讲解。
" D8 H& R' D4 ^! i+ Z
  ?: e; K9 Y  T/ r! x　　“哦，原来我是色盲啊。”他皱眉想一会道：“小雄儿，我饿了。”

( K- N2 m% a" \  r$ M$ V　　“……。”我耷了个脑袋去做饭。

　　“色盲？原来我是色盲？”



　　“开元四年二月初三，天气，晴。今天在崖顶遇到了雒场梦，他的前尘往事我想问终没问，毕竟于他已是二十年前的记忆，而我是我这已足够。背雒场梦下坡时，他说，他已是将死之人，这一次，死前心愿是魂飞魄散。当日吴城的三人，死去和活着的哪一个更幸福？回来后知芙蓉和传一样都是色盲，不觉有个奇怪的念头，芙蓉会不会是传的前生……。”

' V! q' g3 h9 j　　“小雄儿，还写，睡觉了。”
# _; N  o+ ~, ~* M- a0 [
* q$ m2 z  I* Z4 G% T　　“好了，这就睡。”我揣好日记爬上床。

( [- D2 z( p' F6 c! q. W　　“草草，我愿做你生命里的色彩。”临睡前，我在心里对他说。



0 r' h% V3 G+ J! {　　寒食过后，又是双燕穿柳、池水新绿的季节。

' ^) ~2 |. D! |* U　　开春时，我和芙蓉在猪圈边开垦了一小块地种了几样菜，又养了两头猪，日子过的苦中有乐，只是卓城仍无成全我们的意思，每次见面都阴个脸。

  E3 J" b( U/ A

　　可当他终允我和芙蓉牵手的那一天，我们的心却只装着悲伤，那一天是开元四年三月初三，上巳节。
# X, \) d. J8 z) `3 h( A
　　“苏大哥！英大哥！我……我娘她要不行了。”我第一口早饭未咽不去，鹿土带着哭腔跌跌撞撞跑来。
8 O  b0 s( }$ q1 f0 a+ c, k
6 Q: j# Q4 p* l5 @. M: ]　　“你说什么？”芙蓉站起来碰翻凳子，我饭碗脱手掉到地上。

　　“我娘要死了！”少年的脸上是泪水与汗水。

　　……

. _- j+ C7 A4 \) F  x0 b* ~　　当我们三人匆匆赶到时，于烟晚已香魂随风，早产下的女婴也陪着母亲而去。
0 ]; Z$ ?. N% ]( I/ c$ i: o
) b" r$ F/ e' M$ y) T4 B5 e" Z$ m6 \: J　　在放飞纸鸢的日子里，那醉人的彩虹永远消失了。

　　院中已有邻居前来帮忙，卓城一声不响呆坐古柳下，我搂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新，眼里热热的，有东西夺眶而出，像他这般大时我也同样失去了母亲。

/ \+ z( C* m7 c9 |# L　　芙蓉蹲在卓城的身边，“为何死的会是她？为何会是她？苏，你告诉我，告诉我。”他抓住芙蓉的手拼命的摇，脸上流过行行泪。

8 k  g& d: J' K: q$ I) O　　“舅舅，你还有鹿土，还有小新。”芙蓉拭着泪道。

! y2 k3 w5 E# r( C- v; u　　“可是我没有了她，我没有了她啊。”卓城伏在芙蓉的膝盖上全身剧烈抖着。

% e; L5 E' u, H* T( F  G　　爱愈深，痛愈巨。
( c. i: Z$ `( P' j6 r' _3 r

) S/ I3 S5 a+ n/ h
　　夜深，我和芙蓉陪在卓城的身边，他在棺前一样样烧着于晚烟生前的东西。
& L# `( S6 q' R- x8 v
　　“当年我在江里救下烟时，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了我的妻，我知她是报恩才以身相许我这个粗人。”伤心的泪滴在火中，他拿过刻着柳字的黑木笛投到火里，“这木笛是她喜爱之物，她常一人出神的摸着笛上的字，烟的心思我懂，她是个好女人，是我委屈她了。呜……呜……。”他捂住脸，泪顺着指缝流出。
8 V% g+ v7 I4 X) H. u
　　“大叔，节……哀。”我哽咽的拍着他后背。

　　“苏，英浩，你们在一起吧，只要喜欢就在一起吧。生离死别的滋味，痛啊！”多想听到这句话，只是不该在他失去至爱时，
- F' v* N6 {: f: E: G
　　“舅舅。”
$ ^/ Q0 M+ e/ `9 e4 Z' A
　　“大叔。”
5 {5 o) V3 L0 D' D0 V
　　“步出城东门，遥望江南路。前日风雪中，故人从此去。”悲伤歌声低回在简陋灵堂里，唱着听着的三个男人都是泪湿衣衫。
) U! i9 k) ~  l. e6 L2 L

5 ^4 G& c1 T' L, n7 X
$ W4 ^6 [  Z# Y* P7 @( v. N3 B　　执手白头就这么难吗？我问苍天。
   

药大男孩

　　第 42 章

' a+ D' z5 F5 ^8 _5 d
4 h' P4 K* {, L; x
1 y( ^4 w% b: U　　将于晚烟葬于北山，卓城在碑上亲手刻下“爱妻卓门于氏柳儿之墓”。

　　在新冢前，我问芙蓉：如果有一天，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会怎样。
- D8 G; N: s8 \$ A* H8 C
, _3 A: U! h  `7 V3 _* X　　他反问我：如果换作我，你又会怎样。
, ]- N+ k% W) G0 N) |
/ x6 I5 a7 @# V# v& T) n5 N) R　　我们都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十指紧紧相扣。

" ^3 C7 q; e; G6 G) d

　　在悲伤中送走了春天，初夏的脚步悄悄走近，山谷里流动着槐花的香。

　　端午节，因于烟晚的离开在惨淡中度过，几个人，醉的醉的，哭的哭的。
4 g( F  O) z8 ?9 q0 {2 ]

- ~8 R6 Y/ Z) V& y
　　六月初一是芙蓉的生日，在我百般央求下，我们去了吴城。路上，他问起我的生日，我说在八月，他听后点头。
& P1 ?0 X. W& _- T/ p: ]! ^
. t! I  E% ^1 ]- [　　在宾客满席的船心梦鹰楼，我请芙蓉大吃了一顿。

　　我告诉他，在我的老家过生日都要闭上眼睛许愿，他如言照作。

  V' O0 a& w0 D$ x, h) _　　我问他许的是何愿，他笑说应验时相告。我趁无人注意时吻上他的唇，告诉他这是附带的礼物，他竟红了脸。

% @/ U8 @. D- J6 c' R# `/ j　　出了酒楼，走在熙攘望生街上，迎面过来一灰袍僧人。

2 F$ |6 _  |: D( J& z" Z　　“季红绯？”我惊的跳起来。


　　“贫僧，无一。”他合掌说道，脸上七分平和三分淡然，说完，他与我们擦身而过。
9 [) u0 V: S$ a
　　芙蓉似有话对他说，终未开口。

' e5 W! z' Z- M9 v　　“草草，我看你并不吃惊。”
2 E8 d+ w' Z( z, R
# C/ }" \& y& r2 s　　“哥当日留下木簪和信已说的明白。”他回头看季红绯走远的方向，低声道：“再见亦是梦醒时。”

　　这一趟，没有遇到上次来吴城时结识的人。
2 d, q% r% _+ e  J+ E1 S1 \* n
% n- N# L8 `- n5 z  G

　　“把身上的包裹交出来！”一个圆头猪脑的家伙手持粗木棍从路边树林里跳出来。
% |3 N4 s2 F  S3 J0 f: K% P5 k" P, B
　　“草草，我说坐车回孟仲镇，你为了省钱硬是要走回去，看见来强盗了吧。”我坐到地上边揉脚丫子边道。

3 b9 C% u- l6 ^+ h& Q, [9 x　　“谁让你在船心楼花了那么多。”
) y" W0 r$ R$ [1 o0 W
4 d$ p: T4 }4 f' o* Z& s9 V" G　　“苏草草，你也太没良心了，那菜可都是你吃的啊。”
1 {. Y5 h. I% ]" c! U! z
　　“小雄儿是你说不爱吃，我怕糟蹋了，才没命的吃，害得我肚子疼到现在。”
1 N$ X& M  q# G! r* \6 m2 M
+ i& g. w' L6 |$ Y8 ]( T　　“好你个苏草草！”
5 A! L7 m8 k# V. {
* ^  m8 k( b# ~- K　　“你俩有完没完，快把包裹交出来！”不被重视的人大声道，又兼耍了几招棍法。

　　“不错，耍的不错，只是这肥猪耍猴棍有点别扭。”我语气很认真。
7 E$ C- M* h0 d, L$ H# ?
9 ]) L; r+ X1 i5 }: C1 `+ q6 x9 @　　“气死我了！”打劫的终于憋不住扑过来。
/ l- o' {9 f. b
　　“哎，可怜啊，差点滚出遥远的地平线。”我捂住一只眼睛看着被芙蓉踢出去的人，“草草，太厉害了，佩服，佩服。”
4 {. W, g7 M: M1 f7 q- l
　　“过奖，过奖。”
+ A% @- g2 y1 h& n
　　我走到昏过去的人跟前，蹲下，“瞧你一脸凶相，定非善类。”我说着解下他的腰带把他绑个结实，又撕破他衣服将他嘴堵上，最后在他怀里搜出几两银子，用手掂掂，进了我的怀。临了，不忘将一份我“呕心沥血”绘制成的藏宝图塞进他衣袖。
$ ~7 s. `, O, ~+ u$ G3 M
　　“小雄儿，你……？”

　　“草草，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盗。”我说的大言不惭，人活着要偶尔做回卑鄙事。“草草，这回我们可以做车了吧。”我贴他身上。
  H- s& X5 Y* L( G
　　他斩钉截铁道：“不行。”

　　“不行也得行，我有银子了。哎，我的银子呢？”我全身摸个遍。

　　“在我这儿。”他张开手亮出银子。
9 e; r6 V6 D$ `: V# [7 y# G1 h
( [! E: o$ p! d7 L- r( @. S1 B$ E　　“苏草草！”
! |, i3 }5 S" h: P; ]
　　幽怨的声音惊起了林中燕雀。
$ r2 o& V" x% b2 f, F

; O3 u2 f' T& U* e6 j
$ [' O5 u# f" {$ X" {+ M　　六月十五，我来唐朝已是一年。

- G; a0 F! T9 x4 M5 V' t　　“大叔的心情可好。”我问着刚回来的芙蓉。

5 _: P) t2 [( z( F% B! d　　他笑道：“看起来很好，他还没问你为何没去。”
+ C! [. e. x0 `
　　“我去气他啊。”老卓虽说同意我和芙蓉在一起，可那脸是一天晴三天阴。

　　“小雄儿，床还没修？”他话锋一转。
0 Z# c4 @5 O! i3 A# [7 T: f
　　“上次是我修的，上上次也是我修的，还有上上上次。”

　　“多修一次能死啊。”
0 A* j* x) [( m, e$ @# }7 l4 O
: A& K  d) w. p" t$ x　　“苏草草，你小子还学会顶嘴了。哎呀，草草，我错了，别打我，我这就去修。”
$ c& U& |$ t" W
+ k, m+ u. K/ ]2 W8 G2 ], q1 b　　“小雄儿，我去潭边洗衣服了。”

　　“快些洗，早点回来，我做了你爱吃的炒蛋丝。”我趴在窗沿上对着走出去的人挥手。

% n! g$ W- R# K: f# X0 U2 W& H9 l　　少年回头笑着点头，阳光里他的脸有些模糊，胸前护身石坠黑的耀眼。

2 `% Z/ a  P" L6 Z2 c  g) u6 r8 W. u　　……
: n9 P. g; ^1 f7 X8 K
　　“死小子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菜都凉了。”我坐在饭桌前抱怨。

　　……

　　洗了一半的衣服飘在水面，离仕潭边，空无一人。   

药大男孩

　　第 43 章
* s% I6 H" b: |7 ~+ }/ {


5 f9 v/ [# Z8 }" w9 y/ L8 e- q　　“醒了，终于醒了。”

$ X" H$ K+ ^9 ^# C1 x　　“传，我的女儿，你醒过来了。”

7 M5 A9 M% _# ^: E; @; u　　“王传，王传。”
. W9 Y- h/ f7 @) Y1 s
- Q9 t: P: O1 b$ ^( M1 ^　　耳边响起嘈杂的声音，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
1 w9 M6 @# R- i# q4 m4 B/ Y
　　我知道，我再次大难不死。
; z5 B# G. e9 S8 b


; v2 m. s+ ^4 d1 S3 @' Y0 h1 g　　两个月后。

　　北山，天一公墓。

. i3 h) u- K5 }0 W; S* [　　“浩，我来看你了，有没有想我啊。”我将一束白菊花放到曾经最爱的人墓前。“浩的脸都脏了。”我用手轻轻擦着镶在碑上的照片，照片里清秀的男子有着最温和的笑，一如他的人。
; O1 @4 D6 Y' Z2 N
　　“浩，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你已离开三年了。浩，我没有哭，真的没有哭呦，只是眼里进了沙子。”我擦着眼睛笑着说。
; M9 V. P5 P# [! |7 n
　　“浩，几个月前我出了车祸，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又是能跑能跳的了。浩你知道吗？在我昏睡的日子里，我梦到了你。”我坐到地上头靠着墓碑讲给他听，“我说了你不要笑我，我梦见你去了唐朝，一定是我小说看的太多了，才会做这样的梦。更有趣的是浩变成了一大胖子，人也变得很无赖，和浩的性格一点都不像，还爱上一个和我长的很像的叫苏芙蓉的男人，……。可惜那个梦没有做完，我多想看到浩的幸福，但是再也回不到梦中，我宁愿相信那不是梦，而浩你真的穿越了时空。”

8 z6 m2 o0 a! I1 U' ]4 k0 S3 z　　“以后，我写个故事，叫传心梦英，好不好？浩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 f0 F! n9 O- {　　“浩，我们的爱情是什么颜色，在梦里你也没有回答我，是蓝色的吧，因为那是浩最喜欢的颜色，在梦里你也常说这天真蓝啊。”

5 S2 ?5 M/ Q! v% \　　……
2 [- S  T$ X; s4 E6 G# a8 Y
  G) R; L7 o& w　　“浩，我要嫁人了，他对我很好，我说过我不会嫁给自已不爱的人，就像三年前我要嫁给你一样，可是你松开了我的手，害我到二十八岁才嫁出去，所以我要找个比你帅比你温柔的男人嫁掉，然后过的很幸福很幸福，让你后悔。”
! p( y/ p3 k, ?/ F0 u+ I. f
$ F9 Q/ x) U, O, r, c- h　　……
  U% O2 G7 \8 H& m1 d9 g6 p) V# p
　　“传，你的身体刚好，还是回去吧，以后再来看英浩。”将成为我丈夫的男人走过扶起我，擦干我脸上的泪。
$ Q  a) V: f( [4 ]* i: o
5 i. {% b8 \% V5 `' Z8 x3 X7 K　　“生，谢谢你让我幸福。”我依上他的肩，他轻搂住我。
) M0 h8 V. i, u* |$ h
　　我们一步步向山下走去，山脚有个人工挖出的湖叫离仕。


2 E! O; _# o8 X
9 u2 t3 ~. M9 G4 w9 E7 h: p$ t& e　　身后，风吹落花束里的素白纸笺，上面写着娟秀的字：

　　浩，我要做你最美的新娘，最好的妻子，可是你没有回来。
" H+ m9 t& P* d- f
+ ]8 W3 H3 ~: R
) ?. u! Q% K7 N9 s' P
* ^9 N5 J9 H+ v! U6 r　　第 44 章



　　时间：今天上午十点；地点：北山锦园天一甲区A座1501室。

8 }/ Q% A) r$ y9 ], j" S6 S　　室内客厅里。

( K8 k7 j5 K5 K% R! d+ ?　　“呵……呵……，我是小新！”一个男人窝在沙发里正有滋有味的看着卡通片，男人的胸前挂着一墨黑石坠，坠上有天然形成的一个“苏”字。

' i3 r! ~$ \* L5 V% Y　　“苏草草！那个东西是你写的？”一个男人黑着脸从卧室里冲出来。
) ~$ }# j3 N6 c: W' ~3 L+ P# W
1 @' F$ F) s0 j# R9 j* o　　“小雄儿，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说话的人仍专注于电视。
! Y6 `% R! e9 g
7 c7 s9 Q8 @* X4 x$ Y　　“就是你在我电脑里写的破故事。”
% T, `; H, |8 E1 r. h
　　“我以为什么呢。”叫苏草草的男人不在意的一甩手。
8 X1 u+ v# L% V1 H
　　“你说你是怎么写的，明明是你从唐朝来，你却写成是我过去；明明是你脸皮很厚骗吃骗喝，你却写成是我；明明是你死缠着我不放，你却写成是我先看上你。更卑鄙的是你把我写成了大胖子，我记得上次称体重你比我重三斤，而且你唐朝一农民，竟有脸说自已是皇孙。还有……还有你明明就叫苏草草，那芙蓉的名是随便叫的吗。更不能让我忍受的是，你把王传写成是我女朋友，我再跟你说一遍它是公猫！”
: ~; F7 m9 W2 s9 r4 [
　　“小雄儿，你发起脾气来更帅了，我爱死你了！”苏草草打着哆嗦一脸陶醉的扑向沙发另一端的人，缠住不放。
2 v4 M" D7 m' C% c* G/ m
　　“死小子给我老实点，我说过多少次，叫我英浩，不要一天到晚小雄儿、小雄儿的叫。”被缠的人挣扎几下放弃抵抗。
8 m. ^4 z6 b9 _3 O% d3 K+ P
　　“小雄儿，我写的这么烂你都看了，真是对我太好了，我决定现在就以身相许。”他边说边动手脱衣服。
5 p# l* R8 Z* `' S& z
　　“你给我住手！”英浩急忙阻止这一天起码上演八次的以身相许，“还有一笔帐我没和你算，我和你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写我和做了那……那事。”他的脸有些红。
/ u( ^$ \/ _7 d+ W
　　“我的小雄儿，你太可爱了。是，你是没和我做过，不过我做梦的时候和你做过，哎呀。”苏草草哆嗦了几下，头上起了几个包。
$ w( s8 B8 h9 H3 W
　　“要不是三年前我洗澡的时候，你突然从浴缸里钻出来，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从哪家精神病院的后门溜出来的。”英浩提起往事不堪回首。

　　“小雄儿，我好歹也是从唐朝来的，也算文物了，你这里不是规定保护文物的吗。你让我以身相许就算保护了。”苏草草又忙着脱衣服。可惜，他自称不达目的死不瞑目的伟大心愿又没实现。

! z0 I+ {+ I" I' n4 }8 W. N　　英浩指着他鼻子说：“你也好意思把自己写成大好青年。
0 V% c' _( J* q
　　“小雄儿，是你教我的来源于生活要高于生活。”他伸出舌头想要添那手指，无奈错估距离没得逞。
0 B% U2 ]  y+ K7 o! A
　　“那为什么就你自己高了。”

　　“我还把你写宽了呢。”
7 ^. n! m; j: o" ^% @: w
' N6 s) ]6 _" p* y' ]+ O% X7 P　　“强词夺理。”

　　“苏草草，你还故弄玄虚，把结尾写成一个梦。”
) w6 K/ p, @7 q+ t1 [$ c7 _' v
　　“那是因为我很疼王传和花生的缘故，特意为它俩写的，没见我安排王传同意嫁给花生吗？”他说时神情带几分沾沾自喜。此时王传正被很疼它的人踩在脚下，一双绿眼睛可怜兮兮的瞧着躲在沙发底下它未来的老公。

　　“你让我的公猫嫁给了我的公狗？”
1 S5 `7 H% s* {9 s' y, g
7 o: p( i& j# H　　“爱是不分性别种群的，动物世界里常说。小雄儿，没事多看看电视有好处，世界是需要了解的。”

  k. Q% h- W4 ~  s1 O　　“那卓城一家四口又是以谁为原形啊？”对苏草草他太了解。

% H8 f% Q1 l4 T; Y. Q　　“就那个。”苏草草朝窗台上大玻璃瓶里养的四只小乌龟努努嘴。

5 s( M( N! z& Q1 F! G　　“那其他的人？”英浩从嗓子眼发声问。

4 l$ K* k1 Q1 i- o& U8 X8 |! J5 J　　“小雄儿，你不是有一缸子金鱼吗。”他借伸个懒腰的机会，手扫过身边人的脸。
" f% g3 |0 ?/ G" o, T
　　“草草，你午饭想吃什么？”英浩看了一眼时间，推开他站起来，不想再没完没了下去。
7 [* `6 |# A1 s1 o
  T! _( I+ z' M/ w( R) s* \　　“炒蛋丝，对了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你一定要请我好好吃一顿。”苏草草对进到厨房里的人喊，“嗖”的一声一只拖鞋飞了过来，“小雄儿，我爱死你了，你这拖鞋扔得越来越准了。”
) C. m3 {: B, G9 q0 {& K  K( V: X
# d. u2 t3 q- n# h3 ?　　“苏草草你闭嘴！”新买的锅没舍得扔。
) R3 |; x5 z! D9 M
/ O' i2 s/ B8 P5 ]: g3 s2 g3 n　　“小雄儿，我还想吃炒花米。”
& k8 {- Q6 d6 v3 @% z( x6 K
　　“好！”


$ O0 E: k! l) D) P
" v# ?' S) y' {" R
8 _. ~( O, w5 i
) \6 _' W# [# O
　　“小雄儿，这天真蓝啊。”
8 }. d0 ~; k- X/ F0 y' E! A
　　苏草草枕着胳膊躺在沙发上，透过玻璃窗悠闲的看着外面的天。
5 T# ]/ o& a$ E3 a5 e7 f5 _) S/ d7 |
" ^# x: M: A4 p7 R0 Z7 c3 u
9 @, \" \! A, ^& u5 {
                 -------全文完-------   

: F( |. }: P8 c) m! [
4 G; f1 }$ M9 t6 [' z. u
6 x; i6 Z) u4 u
: X6 ^& _9 E5 s& p' Z, u, _                                                                                               ----转载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