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孔雀河没有终点》 BY 战旗 【完结】

zhongziqi

    [10]  出 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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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不少，一百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 }9 `  _7 z: E: a/ p( e; S: s* e    战旗平和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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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2 z6 J1 Z: Y' V    武钢没说话，看着战旗又掏着烟，还是忍不住了：“彪哥也许是出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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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G3 ~9 }- o    战旗眉头皱了一下。点上了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如果今天他还不出来，那么我走。”

    武钢愣了一下：“真的要走？你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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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

    战旗有些抱歉的看着武钢：“这些日子，一直没谢你。我知道你都快帮我把这座城市翻遍了。武钢，我....”

    武钢摆手打断战旗的话走到房中间，用手掌轻轻拍打着房中间的沙袋：“受不了你两兄弟都会有那么婆妈的时候。是兄弟就别扯这啦。不过这彪哥到底在闹什么呢。”

    战旗对这兄弟真没话了：“走吧！陪我出去转转去，等一下你该去公司了。”

    出屋后没走多远，两人边上走过一个小女孩。

    武钢把战旗忽然一撞，战旗冷不防差点撞到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吓了一跳。

    武钢义正言辞一脸严肃的朝正对小女孩一脸尴尬的战旗训斥：“你这人就是一色狼，连小学生都不放过。禽兽！别说我认识你，离我远点。”

    然后一把把目瞪口呆的战旗推开，掏出几块巧克力温柔的对小女孩轻语：“没吓着吧？别怕，叔叔会保护你的。这个拿上回家，要好好学习呦~哎呀！靠！战旗，你踹我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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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O3 x) U1 {$ w    小女孩吓坏了，扭头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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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钢拆开一块巧克力丢嘴里，把剩下的巧克力塞到一幅严重受伤表情的战旗手里：“开心点了，这些日子你看你那张死人脸我看都看烦了。好了，我去公司了。瞅你那熊样。靠，你还踹。好心没好报。见到彪哥记得给我电话。我要迟到了，不说了。先走了”

  T1 C; o; E% Y1 {+ I    武钢小跑着走了没两步，还不忘回头做个中枪蹒跚的夸张样子，然后才哈哈的跑远。

$ J' F/ u- N2 ?& v. G3 b  R9 t    战旗知道整天一脸笑嘻嘻的武钢的用心。想到这些日子自己的情绪，的确有些过于萎靡了。笑着摇摇头，然后朝远去武钢的身影比了个中指，轻轻说了句：谢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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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J# J( X$ Z+ z" ]    战旗决定一个人最后一次去河边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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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后，战旗执意要出院修养，在武钢帮助下，租下了张彪搬走的那个家。

    张彪显然走的很匆忙，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拿走。

9 R: q# u3 M& C( d, |9 U    床下那双旧双星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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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9 i" a4 k4 g! m) Q    房中间静静悬挂的沙袋......

    书桌上那个还粘着方便面残渣的大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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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后一堆没有清扫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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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样一样，战旗细细的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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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默然：“我回来了.....你啥时候回来啊？.....”


    就这样，战旗一面慢慢复原腿伤，一面在这静静的等着那个奇迹。

2 k2 c6 q5 _# [# _$ D    这一等，就又是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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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柳电话里催了好几次，有个女孩不错，让战旗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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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旗不断推托。心里终于定下了百天的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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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4 g' p; F( u* }6 J    战旗想着：如果你不愿意见我，那我就走吧，天涯海角也好，浪迹天涯也好，有家也好，没家也好，生也好，死也好。就那么结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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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你，那就都干干净净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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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g# T: I6 {9 U    没有你，那就都彻彻底底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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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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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百天，

    最后一个夜，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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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G' u$ Z8 J( y    战旗站在桥头最后看了一眼孔雀河上方升起的朝阳。

, q- ~1 J: j6 m8 f    上了已经拦下来回家的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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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8 l+ h1 A$ Q    在家住了两天，然后简单收拾了行囊，给琼柳驺了个理由：打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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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l) x# b) p" `# Y9 P0 b    就那么推开家门。死灰般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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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q. _. y, @- U    琼柳坐在商店里发呆，对金鑫的婚礼给自己儿子如此大的打击让琼柳有些料想不及。

    这时候忽然商店门开了，冲进来一个背着包一脸胡茬的彪悍男人，几乎是在吼的：战旗~！战旗~！

    琼柳觉得这人异常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战旗走了，你是他朋友？”

    那男人一下着急了：“阿姨，战旗去哪了？去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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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7 s6 x5 Y" k/ c  D9 M) a    琼柳一下想起来了。这是战旗的同学。很早以前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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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X3 t+ ~) P5 f8 ]    看着这人焦急的样子，以为有什么意外，慌忙回答：“他说他要去内地打工。才走没多久。”

( j4 i% |0 s" p/ }5 L1 n    “去那里？”

    “他没说......”

    “......他走了多久了？”那个男人显然失望了，喃喃的轻轻问，声音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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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V" ?' Z6 _2 L$ G" y    “两小时不到．．．”

    “什么？今天才走？”胡茬男一下又来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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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上一堂班车走的。你找战旗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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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a( s7 c1 p% ]: a) _    那个男人没等琼柳把话说完，已经扭头冲了出去。扔下了琼柳独自在焦急不安。


    火车站进站口，人流缓缓聚集在那个小小的查票口。

    战旗拿着一个摩托车头盔的样子特别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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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上车站，看着眼前站台上的火车，战旗就那么麻木的随着人流缓缓走着。

& V# U+ ?9 j8 K0 o( N; r! W. G0 T, N9 T    四周嘈杂，广播声音不断在重复着相同的话。

  S5 x0 _$ ^* |% V: ~6 {    恍惚中心有人在那条河的对岸远远的在喊叫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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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旗～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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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6 c2 J* J2 {  B, x) a    隐约中，战旗感到到了一点点风传来的触觉。

    不对，战旗站住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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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感觉，

    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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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丝东西在心里开始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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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旗就那么凝固的站着，然后，一只手轻轻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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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旗缓缓的回头：

! l: ?" o8 O' ?0 @    一个魁梧的身形就那么站在那里，那张满颊胡茬的脸在阳光下闪烁着汗水的光泽，那双如同夜空明亮星星的眼睛在无数个白昼后依然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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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 x+ r% R+ h    那遥远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沉的响起：“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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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集 错 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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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E) M: r% ~　　[1] 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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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的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完全摒住了这世界所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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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x$ U9 [9 _　　 身体依然只是扭转着头的战旗，手指轻轻扣了扣那个摩托车头盔。手指的触觉清晰的告诉战旗：
　　
　　 这家伙，终于还是出现了。
　　
　　 然后，手指慢慢用力扣紧那个头盔，慢慢用上了所有的力气。指甲折断的疼痛一丝丝的传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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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j( d7 ~, Y. `. _1 Y　　 真的连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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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s+ q# s0 E: u2 ~$ h0 v$ P　　 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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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0 _0 S1 i' v' ]/ t1 C; h　　 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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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行泪水没有任何征兆的就那么下来了。闭上双眼。就那么纵情的流吧！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辛酸，所有的留恋。流吧！就那么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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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想来，就是死了，也无怨无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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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终于还是来了。
　　
　　
　　 压抑着胸口激烈的起伏，喘息隐隐透着狂奔后的粗重。
　　
　　 张彪喘着气歪着头，眯着眼看着眼前拿着自己头盔的人，看着那无语而流着泪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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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在战旗的肩上得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捏了捏那肩。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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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慢慢收缩，越来越紧。
　　
1 ^+ R: j0 D# O1 z/ n) F/ w　　 张开另一只手臂，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战旗，一把抱在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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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2 [7 L. m3 L6 u# [　　 紧紧地。紧紧地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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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Z* Z  n: j" ]3 q# _　　 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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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紧用自己的眉眼压在那已经开始单薄的肩上。坚持不让自己流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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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就紧紧试图用自己的胸膛去把对方装入自己躯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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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9 b/ ^, c) A0 X) V- @　　 翻滚了无数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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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Z" L. O4 |- z$ J  j6 h( V7 i　　 所有的言语都停在紧紧抿住的唇边。
　　
% M8 N0 a1 t7 v( o' v: ?- M; P7 K　　 这两人，还是死活都没有在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就连眼泪，都是无声无息的撕扯着彼此的灵魂。
　　
* o+ H& a0 j" |+ @1 o1 s; s3 z, G　　 就是那么一个紧紧地抱着另一个，一个任另一个紧紧地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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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 s- s- G2 Z$ K　　 一个闭眼抬头，任泪流的满脸满面。一个低首扣肩。狠狠咬牙抱的骨头都要融在一起了。
　　
　　 之后，进站的火车夹着烟尘呼啸而来，声势动天，人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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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4 l- {7 T% ^- [% I/ p9 S0 |　　 “就这样走，你不后悔？”战旗看着张彪的眼睛。火车窗外的电线杆不断急速掠过。天空湛蓝。
　　
* y! {5 A2 G8 l  G7 \8 `　　 张彪捏了捏战旗的手，嘴歪出一个坏笑。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战旗。那双眼睛折射出天空的湛蓝。
　　
　　
　　
　　 这对难兄难弟此刻在南下的列车上，终于结束了这漫长而清苦的悠悠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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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绝口不提这八年交错而过的时光自己的生活，只是看一眼对方的眼睛，似乎什么苦难都不值得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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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q2 }% k0 N6 c; S　　 两人都有一个信念：在一起！只要在一起。
　　
+ r4 o& N3 L- w# S- D! t　　 这个信念带来的错觉是：两人都以为从此可以劈波斩浪无所畏惧。从此就只剩下童话故事里那个从此幸福生活在了一起的结尾。那里才意料到，这生活只不过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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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一个问题：哈密瓜是那产的？”张彪歪着嘴一脸坏笑。
　　
" h; a, ]: @/ Z) t# I5 Y$ ^8 M　　 “废话，当然是哈密。”战旗摸了一把嘴角，继续低头啃着哈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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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5 N. M/ `! @+ c% M　　 “亏你还新疆长大的。出去别说你是咱们新疆的。”张彪藐了战旗一眼。悠然的点上一根烟。
　　
$ I" U1 o  g$ F( L6 w　　 战旗眼睛扫了一眼烟盒：雪白的烟盒很好看，上面三个灰蓝草书：中南海。嘴上却还试图在占上风：“屁，哈密瓜不是哈密的能叫哈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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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L1 Z+ N  l  h- _　　 张彪用压抑后低沉的口气：“狼狼啊狗的一个年代，善鄯王和哈密王一同给大唐皇帝进贡途中，善鄯王因病半途返回，便托付哈密王将自己上贡物品帮忙上呈，之后，一贡瓜让天子吃的龙颜大悦，询问后得知乃哈密王所贡。故赐名哈密瓜。世人不知此瓜乃善鄯所产，于是哈密瓜的称呼就那么流传下来。哼哼，学到知识了吗？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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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鬼知道你是不是胡扯。”战旗继续不屑。抹了一把嘴，然后关掉电视：“出去转转吧！知道哈密有哪些地方好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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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P( Z+ \7 M/ a* w) _* |　　 “恩，魔鬼城？哈密王坟？鸣沙山？”张彪略微回忆状。
　　
$ m$ o9 q. T2 ~% h2 Q" \* H　　 “你来过这？”
　　
0 ^. a2 s( J% h# \; w2 @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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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那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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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书看得。”
　　
  n0 q' O+ X9 C; ~" l: ^　　 “你就装吧！你看书？嘿嘿。咱可党员，不要试图欺骗我党。知道不？”
　　
　　 “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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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混的地方还不少。好吧！以后就跟你混了。”战旗拍拍张彪的肩：“走吧！下火车都休息好几个小时了，差不多了。四海为家仗剑天涯的生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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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8 w6 x9 w( ^+ B) T　　 两人连问带查地图，辗转千回终于站在回王陵买票处的时候，战旗终于还是感慨了：“你真没来过哈密啊！”
　　
( B. B. |% c: m$ u0 b, y8 Y6 Z( q　　 “没。”张彪口气有些烦躁。战旗不明白张彪怎么了。
　　
, |# Z# |' R9 O+ ?. p　　 进大门之后，陵内游客寥寥无几，院内两个巨树盘根错结，直插云霄。战旗咂舌：“啥树长那么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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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 y' J2 c, [& k! |1 U　　 张彪边看边随口回答：“胡杨树，死的这棵有八百多年，那棵被雷劈了还没死的据说一千两百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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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旗愣住了。有些奇怪的看着张彪。怎么似乎什么张彪都知道一点？这让战旗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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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8 K8 Z! E* A* }　　 “回王陵维语是阿勒同勒克，意思是：黄金之地。历代哈密王基本都葬在这里。你知道维族是怎么样土葬的吗？你知道这座方陵后面那清真寺可以装多少人吗？你知道现在哈密王的后裔还有几位数吗？”张彪眼神越来越冷。
　　
0 O. k: p; f& k% k6 w　　 战旗呆呆的看着张彪，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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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x6 O- O( Q7 N8 t' d6 a　　 张彪朝战旗苦笑了一下：“在那里面没事的时候，只能找些书看。嘿嘿，你混成兵，我混成匪。有点意思。”说完之后，眼神落寞的落在了身边那棵八百年的胡杨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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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S0 e; a  ^, U8 B3 I　　 战旗反映过来的时候，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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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彪回过头露一个无所谓坏笑的表情，叼上一根烟：“走，转完了我带你去吃羊肉闷饼子和馕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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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宾馆时，战旗买了两条烟：一条红河，一条中南海。
　　
2 F& R' |, P4 c3 z4 @5 K1 c: A# k　　 张彪对战旗抽烟开始还有点不习惯。回去后两人倒在床上，边看电视边抽各自的烟，话却都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6 @. H1 k( V$ f! O; a' P3 |; @2 k　　 彼此都知道对方和自己有多在乎，可是，可是为什么，八年以后，两人都隐隐感到种陌生感把两人隔离成两个世界的人了。
　　
9 G& R& y& ?3 v! P　　 决定一起出疆的时候，两人心里都认为彼此根本就是对方的一部分，仿若丢失多年的心终于找了回来。可为什么，仅仅才一天，两人就已经感觉到那份奇怪的陌生和距离了？
　　
' s7 `5 c3 I4 u# u3 G　　 各自沉默，彼此靠近的手都下意识去抓住对方的。可那感觉，早已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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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旗终于忍不住，从张彪手上抢过那根中南海猛吸了一口：那烟烈的呛人。战旗把烟还给张彪后眼睛盯着电视问：“怎么改抽中南海，不抽红河了？”
　　
　　 张彪习惯的捏捏战旗的手，口气无所谓：“恩，纪念一朋友。”
　　
　　 “......”战旗深沉了一下，还是“哦。”了一声回应。没追问。
　　
　　 “明天再转转去买车票吧？这城市太小，莫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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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2 c1 s2 o( t& Q; G9 i　　 “恩，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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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r$ E; J0 L5 B8 s+ x8 x  w　　 “兰州吧？反正不急，四海为家仗剑天涯。哈，这说法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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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d: Y( I( Q! G- w* o! W　　 “你早晚会厌的。”
　　
　　 “老子从那里面出来，能烦的都烦过了，连自个家都烦的一塌糊涂。这点追求要再黄了，不如死了算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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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又开始犯傻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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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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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r1 L1 ~9 W3 |9 ]* Q0 i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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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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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0 g% T; C* m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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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我在里面想得最多的是啥不？我那时候总是想啊，嘿嘿，想我们俩个人一起，去中国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城市，等走不动了，就去西藏，安家，养只狗，养那种藏獒，贼他妈有面子。......那时候我经常那么想，嘿嘿！每次想完啊！嘿嘿，我就骂自己傻B。唉！那时候活的真他妈窝囊......”
　　
2 r+ D* ]2 K( r- W  Z5 f) Z8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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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h: n: U9 ]$ H% ?" |3 t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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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2 P# X  M* F* ~6 K　　 “恩！”
　　
2 ?3 v/ \+ Q) J( {& ~4 C# V　　 “这些年你咋过的？说说？”
　　
　　 “没啥，就那样。你呢？出来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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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也没啥，混着混着就那么些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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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w2 g0 @: S8 f2 `3 d/ e- Y!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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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V2 ^& A; }, ]1 P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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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J; q! c* [+ x- f, H5 O( a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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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现在你还是没叫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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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e" H, g* d( O+ }　　 “嘿嘿！”
　　
　　 “战......”张彪转过头看着战旗的脸，用手指触碰着那两道黑色的眉毛，然后转过身将身体轻伏在战旗身上，试图把脸藏在对方身后：“战......这些年老子跟没了魂似的。背一劳改犯的名，活着真他妈难。一个人的日子老子过怕了。算老子再丢次人......战，别把老子.......一个人.....仍那...你小子...你小子就不管了。老子.......老子...这辈子怕是都要和你耗上了。”张彪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战旗的手，另一胳膊紧紧箍着战旗的肩。两手力气越来越大，声音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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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旗早已心碎成满眼的星星点点了。想要努力扶起张彪沉重的身躯，张彪却死命的把脸往战旗身后藏。生怕战旗看到自己的眼泪。战旗用手在张彪矫健的后背上缓缓抚摸，轻轻用唇碰触着张彪的耳朵：“你怎么还是那么傻啊！怎么还是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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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
　　
　　 两人还是都疯了。
　　
　　 似乎压抑到极限的一个临界点上，两人释放了所有的感情和欲望。疯狂的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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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XXX道德廉耻。老子只想和这小子在一起。去XXX变态伦理。老子就是死也要和这小子死在一起。别给老子扯啥鸡巴爱情。老子不懂，老子就知道老子就是要和这小子在一起.....
5 u- a( t. ]) {1 m# X# H　　
　　 一声低沉的咆哮，带着彼此身躯的颤抖.....
　　
! \- t( ^- l* T5 E! m8 @　　 男人的欲望之闸一旦打开，踏上这条路，一切注定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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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距离
　　
　　
　　 早上醒来的时候，战旗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两人曾紧紧握住的手早已松开了。
　　
1 W4 i4 B/ ?! @! j1 A* ?' J: |　　 忽然间蔓延出来一种莫名的恐慌，看着边上熟睡蜷缩着的张彪，战旗隐隐有些痛，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那曾经睡觉四仰八叉大大
　　
　　咧咧的张彪不见了，成了身边这个蜷缩成一团的人，把紧锁的眉头深深埋在胸前，就那么蜷成一只刺猬一般的人。
　　
　　 战旗就那么看着张彪熟睡的样子。点一根烟，然后瞅着那紧锁的眉眼。回忆昨夜两人疯狂的点点滴滴。忍不住想用手去抚平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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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川。张彪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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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8 T) r1 o　　 张彪醒的时候仿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那里，迷糊着问：“明明，几个点了？”
　　
+ R% [2 @. x! U( l8 g9 ?0 [　　 “十点二十。”战旗静静的回答。
　　
　　 “妈的，怎么不叫我？不开工了？”张彪边骂边睁开眼。然后慢慢清醒了。
　　
- `' f0 q1 x* v- @- e9 k/ ]1 ?　　 两人对视着。
　　
( E+ \1 S0 ?/ [# P" y　　 张彪终于还是反映过来自己身处何地了。嘿嘿笑了两声，去抓战旗的手。战旗闭上眼睛：“多睡一会吧！”
　　
　　 张彪侧过身，贴着战旗后一只手抱着这小子，头拱到战旗耳朵后面口气巨坏：“嘿嘿，小子，昨个爽不？”
　　
　　 战旗把张彪脑袋往胳膊下一夹，压低声音：“你应该说：你要对人家负责。”
　　
　　 “靠你大爷。”张彪脑袋一下从战旗胳膊下钻出来。
( g0 {( k8 M" S# h3 n* o" t6 ~　　
: `' w6 {1 `! Q  p( `% B" j" A. w　　 战旗把烟头在手里掐灭，忽然问了一句：“你走的时候，明明很难过吧？”
　　
　　 张彪破天荒地居然愣住了。然后就是久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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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战旗再次拿起红河的时候，张彪开腔了：“也给我一个。”声音低沉略疲惫。
% E( E% [$ [" O/ ~* K5 [6 i　　
" K4 s8 _( ~% C2 x- f: T2 h, E　　 两人烟点了之后，张彪低着头问：“你咂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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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9 B" i, h　　 战旗轻轻抓住张彪的手：“你那性格，嘿，藏不住事情的。我想知道他是个啥样的人。说说吧。”
　　
　　 张彪抬头看看战旗，眼神游离开后，嘴上还是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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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原名王明。张彪遇到明明，是一年前在乌市贩点小东西讨生活时，在一家小饭店认识的。
　　
- Q2 v2 q1 a, J9 O, Z　　 那年冬天的雪堆积在街道上简直成灾。把自己裹的和一粽子似的张彪到这家小饭店要了两笼包子一碗稀饭，然后就看到了蹲在角落里洗碗的明明——那小家伙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上身居然就穿着一件饭店常见的白大褂在用冷水洗碗，身子骨看起来还算结实，但是这天就穿那么一件单薄衣服，不把这小子冻得刺溜刺溜的就奇了怪了。张彪好奇的盯着这小家伙一边打哆嗦一边洗碗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痛快。见有客人来，小家伙把冻得通红的手在白大褂上抹了两下，就跑来给张彪倒茶。见张彪一直盯着自己，小家伙一笑，露出两个虎牙。然后又一边哆嗦着跑去给张彪拿包子。等明明把包子端过来的时候，张彪问：“你咋不多穿点?”小家伙黑红的脸一下红了许多。没有回答就又跑去洗碗了。一边洗还一边时不时回过头朝张彪看两眼，看见张彪盯着他在看，嘿嘿的露出两个虎牙，马上又转过身去洗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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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3 o/ S9 ^　　 稀饭是一个是饭店老板样子的中年男人端过来的。小饭店似乎只有老板老板娘和这个小家伙三个人打点。张彪还在猜测这小家伙是店主的儿子还是侄子之类的时候，听到了瓷器摔地碎裂的声音：小家伙冻得终于还是没抓稳一个白茶壶。然后张彪就看到那个中年老板操着火钩子冲过来，看到地上的瓷器残骸之后，二话不说对这小家伙劈头盖脸的敲了过去。小家伙一边护住脑袋一面啊啊的鬼叫一边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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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彪蹭的窜过去一把抢过老板手上的火钩子：“妈的，还是烫的？这东西拿来打人？你他妈有病啊？”老板朝张彪嚎：“你别管。这小兔崽子。哎呀你还跑？”然后老板话还没说完就一把逮过去，小家伙抱着脑袋的胳膊就撞碎了隔断上一块玻璃。这下隔断后面厨房的老板娘腰一插不愿意了：“哎呀小兔崽子你造反啊？砸店了啊？”老板抓住小家伙的单薄的白大褂怒吼着：“小兔崽子，你说怎么办吧”小家伙显然被玻璃打碎的事情吓着了：“我...我赔。”“茶壶五十，玻璃一百五十，欠款再加两百，工期加两个月。小兔崽子你......”
　　
　　 “什么？那个破茶壶五十？那块玻璃一百五？你他妈病的不轻啊。外面随便那一样东西五块都要不了。你他妈疯了？”张彪实在接受不了眼前发生的事情。直接把摆放自己稀饭包子的小桌子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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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主看来是一好管闲事的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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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籍贯河南，被从据说外面打工赚了大钱的伙伴一通游说，认定了出去就能赚钱，不顾家人阻挠，和赚大钱的伙伴跑出来。闯荡世界前，明明从家里偷了两千块钱。等两人到了乌市，那伙伴说钱放在他那里安全，然后说去联系人找工作，就此一去不返。留下了勇敢的明明在原地等了好几天。终于饿得找不到北的明明路过这小饭店讨吃的时候，仁慈的老板和老板娘收留了他，包吃住每个月给他还一百元的工资。只是这工资明明从没有拿到。在自己身份证衣物包裹等东西被老板保存之后，明明已经在这家饭店还账还了四个月了。今天增加两个月的债务时，不小心叫张彪撞上了这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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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A1 B6 v1 q8 h; C# M0 n　　 张彪满肚子怒气，直接问明明愿意不愿意和他走，明明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掀桌子的恶客，哪里还敢说愿意。老板一看事闹得有点不好收场，立刻换了副态度说自己一时心情不好之类的东西。张彪终于还是没有把明明带走。临走前张彪把自己的考机号码偷偷塞给了明明，并且朝明明使劲挤眼睛。明明不明白眼前这个一脸凶残的食客要做什么，下意识还是把那号码偷偷装进了口袋。
　　
! h1 W5 c7 Z3 a0 o2 V# [　　 等到明明终于给张彪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月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张彪刚离开了乌市回去帮一个朋友弄一汽修厂。接到电话的张彪直接返回乌市把光着脚丫再大街上流浪的明明一起带去了修理厂。
　　
! a7 }* |& ?5 t. v　　 同吃同住，半年患难下来，两人的关系早已经超过了界限。明明把张彪当自己的恩人，巴不得把自己心都挖出来回报。张彪把明明当作自己感情的唯一宣泄点。宣泄这些年来自己的所有的苦难和深情。这种彼此相互温暖的生存关系，被那一夜孔雀河狮子桥上的车祸彻底打破。张彪和战旗的重逢，时间和距离的牵扯。各自有了各自的故事。每个故事也有着彼此的收场。
　　
　　 张彪亲自把明明送回河南老家的时候，明明的固执和不甘心是很难打磨平息的。张彪说起这些的时候只用了寥寥几句，但是事实上却用了接近三个月时间。战旗这才明白，在那个等待的日子里，张彪所经历的一切是些什么。张彪性格始终那样：决不亏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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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t5 s, s3 P& q% V　　哪怕自己受再多的苦难。哪怕那性格会让自己一无所有。
　　
　　
　　
$ U6 _, K6 Q4 [1 f4 y6 Y　　 “你这样对他很不公平。”战旗看着张彪的眼睛。心里却忽然想起了金鑫：有什么不同吗？自己对她还不是同样不公平。
　　
2 D$ w6 L7 L( [　　 张彪鼻孔缓缓喷出两柱烟：“他们那地，过二十还没结婚是会遭人唾的。他家的情况，由不得他。唉！挺可悲。这世上有几个人敢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以后我也抽中南海！”战旗锤了锤了一下张彪的肩膀。然后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张彪低垂的脑袋。
　　
, R" n# p: j7 c1 L- f- @8 u0 a　　 张彪终于抬起头看了看战旗：“一直陪我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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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5 e  F( `; T4 B  V6 F　　 “我......怕是以后也要结婚的呢......”战旗轻轻的说，轻得像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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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_4 H9 c　　 张彪手一抖，烟灰散了一床。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起吧！今天我们赶时间。上午去魔鬼城转转。下午赶火车。”

CrazyHair

看到这里，只觉得一切都是在还债，或者正如战旗奶奶说的“造孽”……
: Z2 g4 u$ Y" ]# J1 N因为无法认清事实了解自我；因为不合时宜的冲动和懦弱；因为发情期总出现在不恰当的时候又唯我独尊破坏其他一切理念；因为还未知天命……
; b8 L9 S& L. H, ]# V: o* k在不断的顿悟中推翻过往的坚持，追寻势必被自己推翻的“正确”未来，傻不啦叽的活着，伤害自己也伤害周遭的一切……
个人感觉作者文笔略显单调，重点的渲染有点虎头蛇尾，整体有点流水账……不过还是有真情在的。希望后面能真实感人些。

pol

写的真好.感情真挚细腻,两个男子汗之间是多么的无奈,不知以后的结局如何,希望作者能让我们看到一个不让人伤感的故事,我们这些人经历的事情都太痛苦了不是吗?

zhongziqi

　　[3] 牵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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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z9 o! x1 r# y　　 整整一个上午，张彪都紧紧抓着战旗的一只手，穿过红灯闹市的十字路口，穿过萧条荒芜的魔鬼城腹地。
　　
　　 每当有人略微差异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张彪都用轻蔑而越发无赖的眼神回击。就这样一只拉着时不时傻笑的战旗。穿梭在这个陌生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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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u* Q+ N) c$ ]) N* f! _　　 两人开口几乎都是粗俗不堪的互骂，但那双手却一直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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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火车站买票站队的时候，战旗终于试图把手往回抽，张彪死死捏住不干。一脸我是无赖我怕谁的表情。战旗还是不习惯这种人群中被人注意的感觉，又用力挣脱了下：“我喝水。你个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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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勺子呢，靠！我给你拿。”张彪松开战旗的手，从背上卸下登山包，从里面翻来翻去，抬头看了一眼战旗，嘴一歪，抽出来一罐娃哈哈果奶，然后朝战旗挤眼睛做询问装。战旗回过头装作不认识这个人的样子。张彪夸大沮丧的表情，一手捂住胸口，一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作甩眼泪的动作。战旗低下头用手划十字然后蹲下来一副严肃的口吻：“主啊！原谅这个弱智的人吧。”一边说一边自己从张彪翻的包里抽出一罐青岛。然后白了一眼蹲在那里嘿嘿坏笑的张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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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4 q* O% W2 y　　 边上有人窃笑这两小伙刚才的举动。战旗拿到票就逃一样拉着张彪跑出了售票厅。刚出来喘了口气，就恶恶的瞪张彪一眼：“你这娃怎么一点不注意公众形象？一点都不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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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说得自己多端庄似的。你个傻B，几点的火车？”张彪一脸无所谓的去抓战旗手上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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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傻B，晚上八点二十的”战旗回嘴.
　　
8 S6 T( G. [! o  N' P. O　　 两人一起往车站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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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A+ O  p# U" w6 o　　 “牲口，时间还早，去觅食？”
　　
5 V% v/ }5 Y" e+ Y" B* g( [% ^4 i　　 “孽畜，你想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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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j( l0 a. A4 {　　 “干！”
　　
8 |& _/ T2 d8 _) h& s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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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没完了是不是？你这猪咋恁低俗？”张彪用肩顶了一下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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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s% g) h$ p　　 “主啊！惩罚这个不要脸的禽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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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U5 v3 C( e( C　　 “......你这球松现在咋恁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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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0 U! t, M* g5 `7 E" P  f　　 “你也没善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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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州某宾馆。
　　
　　 战旗小声说着电话：“恩，知道了。现在？现在在兰州。恩，放心吧！我没事！恩！知道了！恩！恩......”
　　
　　 张彪在床上折腾着仰卧起坐。一边看着电视。见战旗放下手机，随口问了一句：“老妈的？”
　　
- F: x& R# F9 P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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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旗眯着眼有些伤感的看着张彪结实的腹肌。对于不能给张彪一个关于将来的承诺，这一点一直是战旗略微内疚的原因。自己亏欠这个男人的太多，到最后即使走到了一起，也不可能轻易说出什么承诺。想到那个失去丈夫，背负十多年骂名后，拉扯着一个傻瓜儿子的寡妇，如果再知道自己的事，会不会彻底崩溃？ 战旗使劲晃了晃头，满眼迷茫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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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彪一巴掌拍在战旗脑袋上。战旗不爽：“闹啥？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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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彪呲牙咧嘴的就扑了上来，嘴里不停的念叨：“小子，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床头柜上一叠相片散落了满地。照片上：一路艳阳，两张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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