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孔雀河没有终点》 BY 战旗 【完结】

zhongziqi

　　 你好，你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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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l- Q8 T! ?* p: B2 O: L　　 贼好，身体健康。没有情况。
　　
　　 我是问你，你多大多高多重？
　　
( u" {/ B# I3 c' K' L# [　　 啊，二十七岁一米七九毛重大概七十五净重不知道。问这个干吗？
　　
! j- i! `, t, X. R; D　　 了解你的情况啊？你是1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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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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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第一次来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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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第一次来。1和0？那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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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是军人还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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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匪，我叫张彪，你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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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这个军警同志聊天室的？
　　
  [8 n, D" ^2 n8 q　　 前面人下机了，这窗口没关。俺下班没事。顺便在这瞅瞅。
　　
　　 你不是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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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同志？
　　
　　 你再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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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吧啊！
　　
　　 我问你在那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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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b, d* q$ g, j9 q　　 成都电子科大这边。
　　
( `( f( o4 o+ f　　 我也成都的。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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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n9 K) {; y3 N: X+ g( w　　 倒死，不见。这是什么聊天室啊？么劲。俺去玩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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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个QQ吧。难得都是一个城市的。
　　
3 g7 w5 @& |- `7 x& o　　 8405371* 遁了，俺去打游戏。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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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3 {2 J/ M, V  Z: y　　 选择成都电大这所学校，两人是费了不少周折。上大学的确没有遭遇什么阻碍。曾经以为如何神圣的大学门槛，不曾察觉中也成了金钱的傀儡。这个年头，只要你肯掏钱，大学就敢收。教育产业化带来的影响在国内教育业上是显而易见的。利弊哪面占优不能几句话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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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b4 ~4 n* P  @6 g& {: l　　 反正当初报名计算机系那天，两人还是乐呵呵，高兴的不行不行的。
　　
, ^! F" {1 i% t! A7 |# c: ~8 T" Q　　 两人把租好的房子安排妥当，张彪兴奋的屁颠屁颠去买了辆山地车回来。高兴没两天，问题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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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W2 b$ w, c! n5 I　　 开课第一天，战旗用行动作了几个规定：
　　
　　 户外不牵手。
　　
5 M3 c7 ]/ e6 g  _; J! ^　　 张彪不爽中。
　　
　　 上课两人不能坐在一起。
　　
　　 张彪不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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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F/ B) R2 S2 p5 a7 K　　 校区拒绝谈论私人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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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 x! b& ^" k　　 张彪不爽中。
　　
　　 就连上厕所都坚决避免一起。
　　
　　 张彪严重不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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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彪也知道这一切是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但是这样的伪装对于张彪的性格，还不如一头撞死利索。三个月后，张彪要退学。死活不愿意上了。张彪对劝慰的战旗说：要不你给个干脆的，毙了我吧！恁虚的东西，我到底做给谁看？战旗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若要由着张彪的性子，两人都别想上成学。那小子太不知道遮掩了。唉！这种事......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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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有时候的确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颠簸流利的日子，你会想有个属于你平静的蜗壳。平凡简单的生活，你有会觉得多少有些空洞无聊。
　　
　　 张彪是一个习惯有三两个朋友，把酒言欢，称兄道弟那种人。战旗却是一个生活上平静淡薄，追求安稳的人。这固定下来的生活，是战旗感觉非常惬意而没有烦恼的时光。但是对张彪，终于成了一种煎熬。原因很简单：在现实生活中，两人没有其他朋友。吃好饭，战旗看书，张彪一个人看电视，日子不断这样枯燥的重复，重复。
　　
0 \4 v+ Y# B; z3 a& ~0 \/ s2 T　　 喜欢一个男人，并且和对方生活在一起，我们可以用一种深沉的感情把他们的骨肉乃至生命都连在一起。但是现实生活是不会认同这种荒谬的生存模式。如果想要在生活中和别人取得同等的尊严，你就必须学会绝口不提。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伪装。悲哀的是，习惯理智面对环境的战旗深刻的明白这一点。即使这种理智超负决堤后带来一场场灾难。这种生活的习惯，已经成了一种战旗自己的处事模式：保持距离，不谈私事。这是战旗和环境最起码的相处规则。目的只有一个：掩盖自己和一个同性在一起生活的事实。对于战旗来说，张彪就是自己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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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张彪在极力配合战旗的习惯。配合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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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生活属于一种很微妙的平衡。长期压抑本性的结果只有一个：张彪时不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开始的时候仅仅是战旗不在身边的某一个偶然间，后面就慢慢滋生到骨髓里面。这电视再看下去，估计张彪撞墙自杀的心都有了。于是张彪另一面有了打算：他想工作，想用自己亲自赚的钱，来供战旗上学。这种属于潜意识里大男子主义的东西根深蒂固，想到这些，张彪终于偷偷跑出去找了个工作。等到上岗那天，张彪兴高采烈的告诉了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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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彪的工作是在学校附近的一网吧，作网管的工作。战旗也挺高兴张彪终于不用每天嘀咕无聊了。于是，一个好好学习，一个赚钱养家。赚钱不多，两人花销也都不大，这日子也就那么继续波澜不惊的过着。有了工作的张彪，慢慢和其他同事拍着肩膀称兄道弟，也慢慢学会了用网络游戏填补生活的空闲。只是张彪都不曾察觉，这种随遇而安的生活，的确不合适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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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Q7 I. }; M8 H& W8 o* N　　 又见你了，工作不忙？
　　
# V+ d; y8 p3 @　　 你是谁？
　　
$ ?. N0 w3 k% r% a7 ^7 B& P' Z　　 那么快就忘了我？真伤心。
　　
8 b6 a3 }- O5 f2 ^  l  r: Q　　 什么乱七八糟的？
　　
) c5 ?5 d- T4 {* |+ F. x　　 我还一直记得你呢，你叫张彪，对吧？
　　
. I0 s6 x. S7 h2 C4 ~　　 没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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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X4 y, F/ @. \  a, U1 @% ]　　 我有句话想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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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t% F* N3 g, J　　 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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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 U+ V( ]1 Q/ @" B/ G0 ]- q　　 我很喜欢你。
　　
　　 %￥%……#%￥...你小子谁？给我下套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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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那个网吧上班？我过去找你，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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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世纪啊！你认识我？
　　
4 i0 O% V) n+ a* ^8 R$ A3 F　　 我请你吃饭。敢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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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有人请客还有不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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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话算话。那你等我，我二十分钟左右就到。
　　
# c2 P1 o) U2 q9 f　　 我靠！真请客啊？吃破产你小子。
　　
1 V' h! {% z7 @1 y5 O　　 就怕你不敢见我。
　　
+ B9 B5 x* P2 \4 A0 [; d8 ^. t　　 怕你？少J8胡扯。怕你我是你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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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M8 L* E# o4 ^8 b　　 那好，那就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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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w. P  v" ~8 m: a0 v5 g# e8 p" n　　 小样，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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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战 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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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记好了，别忘记和人家联系。你们还是战友呢，你这孩子也真是的。”
　　
　　 “恩，知道了。家里？都好吗？老大和老爷子身体都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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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z+ e1 {( _7 S' s9 I+ s+ {　　 “都好呢。儿子，你在外面要聪明点。”
　　
  m* v; K2 A( d& `　　 “恩，知道。你呢？你还好不？”
　　
　　 “我这里好着呢。他们叫我去打麻将了。我挂了。儿子，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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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你去吧。就这样了，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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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g2 |+ C8 V% w　　 战旗放下电话，坐在床沿，燃了一支烟，眉头紧锁，看着手上这个电话号码，深深陷到沉默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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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8 h8 `, U; z/ e3 `6 |　　 桌上，那菜已经凉了，张彪还没回来。 战旗慢慢打量这间小小的屋子，床，桌，锅，碗，就连那简易窗帘，每一样都是两人一起在小贩淘来的。 于是，这个平淡简单的日子，就那么一过大半年。这个，是不是就是自己想要的将来？战旗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不会是张彪想要的将来。因为，那小子不快乐。这一点，傻瓜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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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U2 n0 A3 y% m0 K) F　　 外面的月亮不管从窗外看去如何模糊，中秋的夜晚，总是圆的如此寂寞。院子大门响了：听那巨大的声响，就知道张彪回来了。看着窗户外隐隐约约那熟悉的身影停靠着自行车，战旗忽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溢满心底，眼泪差点就瞬间涌出来。战旗慌张的用手指掐灭烟头，试图用烟头的温度带来的痛感消除这种莫名的伤感。
　　
　　 张彪进门的时候没有留意到战旗的情绪低落。边把衬衣如同T恤般脱掉，边嚷嚷今天遇到好玩事了。还没等他说出来什么事情，战旗语气有点冷：“三小时前你就下班了。又加班？”
　　
　　 张彪一下感到气氛有点不对，看着战旗的眼，忽然不知道为啥有点慌：“恩，那个，今天交接班有点晚。”
　　
+ J( }/ k+ X. u9 B　　 “我两小时前电话找你，他们说你早走了。”战旗看着张彪那慌乱的眼神。忽然间觉得有什么变得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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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哥们请客，我就......”张彪有点不敢看战旗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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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中秋，三小时前我弄了这桌菜，想着这是咱第一个中秋，我就这么干等。呵呵，三小时。呵，你可以啊？”战旗说话声音有点颤，明显是气着了。
　　
5 H; t% x1 d6 y- N' f; P　　 张彪不说话了。闷着拢拉个脑袋。
　　
　　 “我不想逼你啥，那工作辞了吧。一个月八百我们不缺那点。你自己想，想好了有话明天说。我睡了，晚上各睡各的，别挤我这。”战旗努力让自己口吻冰冷而附带部队里明令的味道，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战旗一边说一边后悔。说完了，也后悔得一塌糊涂了。于是倒头把脸埋在被子里，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自己那张满是难过和眼泪的脸。就死死咬住自己的牙，不发出一点声息，装睡了的样子。
　　
: d! B. v: C$ b+ y1 O: |) M7 D1 O9 R　　 十多分钟过去了，张彪还是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战旗偷偷看了一眼张彪光着的脊梁，他知道自己那番气话，对张彪有多残忍。然而张彪背朝着自己一声不吭坐在那里，让战旗心里有点发怵，这小子不会又什么牛脾气上来了吧？
　　
7 A" K4 Q+ t4 E! p; Q　　 窗口冰凉的月光洒在张彪那臂膀上，那臂膀延伸下去是张彪的右手，右手抓着一杯子，然后月光印着孤单，一饮而尽。一股淡淡的酒气穿过战旗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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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T/ n6 `7 S( s0 ?　　 战旗爬起来，走到张彪背后：桌上已经空了一瓶泸州老窖，另一瓶剩下没多少了。张彪伸手去拿那还剩一点的瓶子，战旗一把抓住张彪的手，张彪慢慢扭过头，战旗看到那张写满疲惫的脸：那张熟悉的脸。那写满委屈和绝望的脸。一瞬间，那张人群中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脸，就那么压抑扭曲了以后又在自己眼前清晰的浮现，战旗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那善与伪装的表情。眼泪喷薄而出。然后就从背后抱住张彪，由自己哭了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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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彪这才哽咽得出了声音，趔着嘴的口气仿若一个小孩可怜兮兮的自语：“你不想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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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战班？真的是你?战班？靠！战班！真的是你啊！鹅想死你了，你咋回去那么多年，再没给弟兄们一消息了？要不是我找到你家电话，你这辈子都把我忘了吧？战班，我是真想你！你现在在那呢？结婚了没？你还好不？战班？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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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呵呵.......还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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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5 V% i  x( t5 s* r- Q　　 “不好！老想你，战班，你家那电话真难找啊！我可是找了多少战友才打听到的。靠！你肯定把我忘记了。从来不和我联系。战班，真的，特想你。那么多战友，就你的消息最他妈难打听。一问都说不知道。我靠，战班，你现在在哪里啊？你还是做哥的呢。你压根没把我当你兄弟。”
　　
　　 “靠！这不和你联系了吗？你小子咋还是那么多屁话？你不是打算一直在部队混吗？现在咋样了?”
　　
0 ~: f! q8 d* z) R5 i　　 “扯，你走以后老子三年满了也呆不下去，早那辈子就复员了。那里面，啧，不谈了，XXX越来越黑。没劲。战班，你现在在哪里啊？上次电话里老妈说你在西安？”
　　
　　 “没，在成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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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8 j. E1 ]' s# J7 O; n' q　　 “靠！你啥时候来的成都？在成都那？来做啥？到我这地盘上你都不给我联系。战班，老子和你没的完。”
　　
; F: i2 Y1 w7 ]1 |1 T1 X　　 “来大半年了，在这上学。嘿，挺丢人。靠，你的地盘？你小子也学狗划地盘了？你别给我说你也在成都。没那么巧吧？”
　　
1 Y& m* h0 A" u8 x9 `  l! Z: K　　 “巧个屁，我就成都人，家就在这。你在成都上学？那个学校？我现在过去找你。”
　　
　　 “你不上班我下午还有课呢，靠！晚上吧！我说你小子不会蒙我吧？你真在成都？我咋感觉是个坑啊？”
　　
　　 “锤子坑，你在哪个学校?快说。”
　　
　　 “电子科大。和你那里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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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不，十五分钟。我到了联系你。我去请假。战班，等着我。等我啊！咱哥俩多久没喝个痛快的了！这下好了！哈哈！等我！”
　　
! ]9 U! {. v7 |　　 “靠！不准请假。喂? 喂？喂？......靠！！！瓜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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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喜 欢
　　
　　
( Y/ F! K4 ]' T, v3 y! Z　　 通常意义上，人们喜欢用脆弱这个词定义爱情或者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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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J. y# S* g　　 爱情这种东西，在相爱的人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这一点和生活中的人一样，他们也见不得别人历程中出现瑕疵。人们在审视他人时候通常忽略一个事实：人这一辈子谁不犯错呢？而这个理由通常人们使用对象只是自己。对于这种有趣的现象，我们的老百姓总结了一句话：乌鸦站在猪背上——就瞅见别人黑了。
　　
　　 战旗和张彪，用：一个鸭子和劳改犯的故事 来定义这两个人，通常这个人的思想高度已经是天使了，只不过，思想到达这个高度的人，往往肉体却还在其他地方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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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思想是一个很矛盾的东西，一方面希望自己有个完美无暇的爱情故事，另一方面却很难为了这个爱情故事抛却生活的其他。
　　
　　 张彪第一次见的网友是一个很直接的人，因为他在看到张彪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喜欢你。这句话让张彪郁闷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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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的原因是：张彪从未听过战旗说过这句话。哪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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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0 B( c4 d6 a* Z　　 反倒是：我以后会结婚。这样的话却说了不下一次。张彪每次听到还要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累啊！张彪觉得自己越来越他妈脆弱了。有时候敏感的和一个小女生似的。尤其是听到战旗说去见一个战友，这两天不回来。这话之后。张彪晚上一个人在二环路足足转了两个小时。把所有能骂自己的词都用完了之后，给方阳打了电话：“出来陪我喝酒。”
　　
$ ^% i9 I8 N3 T6 T/ r# `( _　　 张彪不知道怕什么，他不知道战旗和哪个战友他们之间的故事，但是张彪分明看到了战旗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居然出现了内疚的模样——张彪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对战旗这些年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张彪怕了。具体怕什么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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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的不是爱情！”方阳说。方阳就是那个网友。白胖的脸上，那副眼镜背后的小眼睛眨巴着：“根本就不是。”
　　
3 ?. w8 {( E" M& F　　 “那是什么？你说。”张彪得脸喝得通红，粗声粗气的瞪着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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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只是彼此心里一个结。你们只是兄弟。”方阳结论。：“你们甚至都不能算同志。你们的做爱方式不但没有用1和0的方式，甚至嘴都没有，你们只是用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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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嘴难道就是了？”张彪皱了一下眉毛。继续问：“那样太恶了吧？”
　　
/ w8 ]" @/ F% M8 E( c  f　　　　　方阳狡猾的一笑：“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一定恶心？要不然试试？”
　　
　　　　　张彪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死都不要。”张彪轻声嘟囔。眉毛一个劲的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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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E' M2 e' W　　　　“所以说你们只是兄弟。直人之间这种宣泄性欲的事情是很正常的。你们不算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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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Q! H$ i+ |( X  g: y% g9 A　　　　“直人又是什么？又是哪个聊天室的名词？”张彪很不习惯这种很奇怪的词汇不断出现的对话。
　　
( ~  X6 {' `0 G# N　　　　“直或者弯，是对性趋向对象的异性或者同性的简略称呼。这个也不是那个聊天室专门的说法。这个是这个圈子内的说法。”方阳一边解释，一边看张彪的眉毛。那眉毛拧在一起的样子，看起来很男人。也很舒服。
　　
+ |7 n* E# F3 c0 v　　　　“什么圈子不圈子的，不谈这，头都大。管他是不是，反正老子这辈子就和他在一起过了。啥时候死啥时候算完。”张彪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气灌了下去。啤酒沫顺着喉结一直流到胸口。斩钉截铁的说完这句话，那一丝凉意也顺势而下直抵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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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l- C5 d0 k& i　　　　　张彪这模样让方阳看在眼里有中说不出的感觉：“我发现我爱上你了，怎么办？我不是开玩笑。”方阳把表情放得很认真。
　　
　　 “少来，你有朋友，我也有。自个碗里还没吃干净就去瞅着别人碗里，你也不怕撑死。”张彪塞了一筷子菜，又把酒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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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8 C* c3 ^0 {　　 方阳忽然把筷子放下，一把抓住张彪倒酒的手：“如果我和我朋友散呢？”
　　
' l+ d9 n$ ?& a) q+ m+ X9 d  A　　 “你敢！”张彪下意识就把左手翻过去做了一个抽嘴巴的动作。顺势又在自己脖子上用指头抹了一下：“我废了你。”口气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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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j' F, z8 S9 W: R: y　　 方阳缓缓松开手：“不是因为认识你，就算不认识你，我和他也该散了。早该散了。”口气落寞脸色索然的样子。
　　
' \" \: ~2 C, y　　 张彪不管这，嘟囔了一句：“知足吧。两年的感情，那那么容易说没了就没了。”接着猛灌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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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久久无话。等张彪摇摇晃晃站起来说买单的时候，方阳抢先去付钱，被张彪一把差点推翻。方阳急了说上次说好我请你抢着付了，这次轮也该轮到我了。张彪手一摆：“咱弟兄谁和谁啊。”然后掏了钱。方阳听这句话，心里说不出是暖是寒。他只是感觉得到，眼前这个男人，活的很累。骨子里却有着死不投降的气概。大概，这就是喜欢眼前这个人的原因吧？
　　
* i2 e" U' o1 a: R, l. |　　 “去我哪里吧？近点。”方阳小心翼翼的问。张彪摆摆手，晃悠着走出饭店，方阳有点不放心，上去扶了一把，又被张彪推开。张彪拍着方阳的肩嚷嚷：“你回吧，今个谢你陪我喝酒了。”然后朝方阳摆手作再见的样子，一摇三晃的独自走了。方阳怔怔的看着那个背影，终于还是远远的跟了过去。然后就隐约听到张彪在五音不全的哼那首歌。
　　
　　 那首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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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ongziqi

　　 你问我这世界最远的地方在那里，我把答案抛向蓝天之外直到你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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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的爱，总是逆向行驶。我说我爱你，又怎么能跟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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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言背叛诺言，泪水背叛双眼，爱到深渊我死也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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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I4 h: c+ q$ ~$ _- A; W! Q　　 我忘了喊痛忘了恩怨，任爱情麻木哭泣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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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t, ]% ]& |6 h　　 ......
　　
8 I( w7 U) ?6 ?0 U6 t! y+ T# q' y　　
　　 张彪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曾在心底追寻了那么多年的东西，明明已经握在手里，反而会那么陌生。两个人在一起，这不是很好吗？可为什么，这种抓在手里的东西会觉得没根没底，甚至会走向那个方向都完全不知道呢？他说他要结婚的。张彪想到这里忽然站住了，嘿嘿的笑开了。然后就一屁股坐在马路旁，靠在树干上，燃了只烟。
　　
9 M% ]7 @$ o5 x* m5 r# e　　 看着雪白的中南海，张彪忽然想起了明明。不知道，他还好不好呢，应该已经当爸爸了吧？男孩还是女孩呢？要是像那小子，应该还算不错。不过要是像他媳妇，那就惨喽。唉！他家给自己儿子定亲的时候怎么也不选一下......
　　
　　 “张彪？”
　　
( }* @- J3 e2 ]7 G$ c　　 张彪扭过头，方阳在另一棵树下站着。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了毛毛雨。树叶闪着水泽的光芒，印着路灯的昏黄马路。远远的车灯打照过来，那小子走过来，看着张彪，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靠在同一棵树上后吐了口气：“你都在这坐了快一小时了，不怕着凉？”
　　
　　 “哪能。”张彪把烟盒带火机递了过去：“你小子一直没回去？”
　　
  j* v% Z% d5 s! ~( _4 m2 H; s　　 “去我那坐坐吧？我那有多余的空床。也没别人。你放心......我不会......”方阳声音越来越小。
　　
　　 张彪嘿嘿笑着爬起来，向方阳伸出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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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阳愣了一下：“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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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Z, f  `% f& D/ B; M　　 “废话，你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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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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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9 d2 V- [( x% g/ \: l　　 “反正没啥事，那小子去他战友那里，这两天也不回来。我一个人也无聊。我靠，你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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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遗憾，冒的激情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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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 J3 }( u4 n$ @　　 第二天张彪去上班的路上，考机响了，上面写着：有件事我向你道歉，昨天你睡了之后，我偷偷闻了你放在门口的鞋，我知道你会觉得我挺恶，我还是想说，那么做，是因为我想知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我很喜欢那个味，原谅我，我真的喜欢你。发信人：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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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玩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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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旗是无意看到这则短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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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战旗进门，张彪就嚷嚷着热，三下五除二脱光了就跑去冲凉。没等战旗明白张彪是犯哪门子病，考机响了。
　　
3 v+ ~  L& i0 g/ h5 q. r$ u; z: ^　　 战旗随手拿起来看了一下：彪哥，今天有空没？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认识。他对你和你朋友很感兴趣。有空的话，今晚老地方见面。发信人：想你的方阳。
　　
　　 之后就看到了上面那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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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旗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考机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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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张彪冲好了出来的时候，战旗在往包里塞几件衣服，还拿了些课本，随口说：“这几天战友那里有点事情，我去帮几天忙，处理好了才能回来。人家还在下面等着的。我先走了。你这两天按时吃饭。听到了没？”
　　
　　 张彪光着屁股在那里不满的哼哼：“靠，才回来又跑。你跑了，我一个人闷得慌。下班回来无聊球子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
　　
- q& @" {8 I' T; E4 Q　　 战旗看了看张彪，伸手过去捏了一下张彪的脸，张彪不愿意了，一把把战旗抱起来，一边故作凶残状：“你说你要那个战友还是要我？哼，你老不管我。你叫你战友上来坐坐啊！也让俺瞅瞅你哥们啥样！”
　　
　　 “不行！”战旗一把推开胡闹的张彪，口气急躁：“有些事情不是几句话说清楚的，给我点时间，你等我以后再给你说。张彪？”
　　
　　 “爪子？看你那瓜样。”张彪不习惯战旗一脸严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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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回来，我要告诉你一些事，不管什么事，你都不准生气，更不能犯傻做傻事。成不？”战旗看着张彪的眼睛。
　　
, K9 U8 i$ _& G( C　　 “啥事啊！你现在说呗。我啥时候生你的气过？快说快说。”外面响起来几声汽车喇叭声。
　　
　　 “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在给你说。这几天你要是无聊就去上网打发时间。或者认识几个朋友也不错。对了......”战旗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的喇叭声更急促了。“好了，就这样，你等我回来。照顾好自己啊！白痴。”战旗连蹦带跳的冲了出去。
　　
　　 张彪从窗户望下去，一辆黑色的大众停在那，边上站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模样似乎有点面熟，但远远看不真切。
　　
　　 妈的，白洗了。张彪嘟囔了一句，脑子却在想，洗干净用嘴应该不脏了吧？然后低头看看自己下面。用手拨拉了两下，吞了口唾沫：不行，还是恶心。撒尿的东西咋能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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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_坦_克_　回复日期：2006-7-24　15:56:47　   
  o# c# E) `7 o7 k1 g% `6 K　　 战旗这一走，张彪心里空荡荡的。然后直挺挺倒在床上想：那个男人就是他战友？怎么远远看起来似乎哪里见过？一阵无聊空虚过后，张彪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出去吃点东西。下楼的时候看到房东一家坐在一起吃饭，那场面似乎很远，但是也触动了一些记忆。张彪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家里联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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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久？三年?或者四年？忽然间记忆里父亲对自己的暴如雷的那一幕又浮现了些许：老子没有你这个儿子。妈的不成器，老子给你钱上学，你给老子上出来个劳改犯，家里脸都给你丢尽了，你给老子滚。老子没你这个儿子......大家来看啊！这就是劳改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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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半了吧？张彪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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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心里熟的不能再熟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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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W& n3 L& C" Q. I2 W　　 “喂？”张彪有些小心翼翼，心里希望不是父亲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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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6 T+ T8 B* r7 N# R6 O* t+ G" X　　 “喂？那位？”
　　
. [4 o* e; I/ E0 u* y, U　　 张彪松了口气，小心问了一声：“七弟？”
　　
　　 “六哥？真的是你？哥，六哥打电话来了。快点快点。六哥！六哥你还好吧？你在那呢？家里谁都联系不到你。都以为你没了。六哥！六哥！你回来吧！妈想你都想的不行了。你快回来看看妈吧？二哥，快，快，六哥的电话。六哥还活着。六哥的电话。你快叫他回来。快叫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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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 n: e# R  n- [" W; P　　 “老六？是不是你？喂？”
　　
# u2 y% d5 e. l- E7 S! i' P' c　　 “二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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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六，你现在在那呢？”
　　
　　 “我在成都。爸，爸他人呢？他还生我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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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5 p% t( W( i" o. V) e　　 “爸在医院，快被你气死了。家里人都等你回来呢。你小子还知道打电话？好，好你没事就好，这样妈就可以安心了。老六？”
　　
　　 “二哥，爸病了？什么病住院？”
　　
- L. T  [3 D- R5 u, T+ R0 E　　 “不是爸病了，是妈。乳腺癌，都快一年了。前天病情恶化，爸就去医院守着了。老六，你知道吗？妈总念叨你。你快回来看看妈吧。医生三个月前到现在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了。........二，给我电话！这个王八蛋还知道这里是家？老六？老六你个毛驴子听好了，妈挺到现在咽不下这口气，就是因为你这个畜牲。你要还有良心就给我滚回来看妈一面，你要是真想和这个家没有关系，你永远都不要回来！咱们兄弟里没你这个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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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电话直接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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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 k3 G7 S9 L# D. O　　 张彪已经站在那里傻掉了。连一句大哥都没叫出来。眼泪就吧啦吧啦的掉了出来。
　　
) u- H0 O) g; g. P0 F, t　　 不是真的吧？这不是真的，癌？那玩意多高级啊！怎么轮到我们家了？怎么可能？不会的，妈那性格从来都与世无争逆来顺受的，怎么可能得癌症？不会的！不会的！
　　
% c  u) Z6 _+ `4 O6 t7 S5 {, i　　 张彪三步并两步的跑回去，几件衣服一装，扭头就往外跑，出去没两步，又跑了回来，随手拿了纸笔写了几个字，往桌上一丢，跑出去拦车直奔火车站了。癌症？怎么可能，大哥二哥他们一定是开玩笑！开玩笑。他们只不过想让我回去。妈的我回去和你们没完，你们拿妈来开玩笑，你们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XXX这样的玩笑能乱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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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4 K- A5 m7 `　　 张彪不想哭。但没办法，那眼泪止不住。怎么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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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ongziqi

　　 战旗是六天以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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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战旗在找张彪。
　　
　　 战旗看着屋里一层灰土，窗户随着风一下一下敲打着窗沿，张彪写的那张纸条，早不知道被风吹哪角落去了。而床上凌乱。张彪的包和衣服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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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a* b# u* O: Q6 W  i6 c　　 傻子都可以看出来这屋好几天没人来过了。
　　
　　 “张彪？”战旗轻轻的喊，然后推开卫生间：没人。
　　
0 `) ?9 }  G2 _　　 “张彪？”战旗轻轻的喊，然后打开衣柜：没人。
　　
　　 “呆子，别闹了！”战旗低下头着床底下：没人。
　　
　　 战旗跑去问房东，房东说好几天没见人了。战旗跑到张彪工作的网吧，老板说一个星期没来上班了。战旗跑过校园，围着二环路跑，累了就走，不累了接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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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A5 S7 B% M4 ]6 I+ D; I' o. z; C5 Y　　 没人。没人，哪里都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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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彪没了，不见了。
　　
1 }( e" ^* c! G& Y* m; K; ~* R) P　　 失踪了？报警？不对，他把包和衣服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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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8 o5 F, }4 A* w3 o2 C2 k　　 到底出啥事了？一定出事了。没错，不能慌，不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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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啥事，你总要回来。就是死，你都会给我回来的。哼哼，对了，考机，考机......
　　
　　 靠！不再服务区。对！网，上网。
　　
　　 上网等，你总会上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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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战旗在网上守了两天。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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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 ^" m3 M: a; w　　 我是张彪。我QQ号码被盗了，这个是新号。
　　
' @* P  [! u0 x& ]3 M/ x; j　　 靠！你去那了?老子满世界找你。
　　
8 `' s6 {; u9 [& h9 O% h　　 回头给你说，对了，把你照片给我两张，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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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k  ^; r' u, a7 ~# L　　 日，你还不回来？老子急疯了都。你要照片干吗?
　　
9 W! n' _8 S" C# p　　 先给我，我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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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www.*******.com.cn 这里是我新建的像册，要什么照片自己去翻，密码是****** 靠！快说，你现在在那？啥时候回来？你是玩疯了是不是？
　　
" F+ L" R3 m; w$ F　　 旗，我必须给你说实话。
　　
# X) o6 f  K+ W; H4 U: D8 z; l  l　　 有屁快放。
　　
　　 我有新朋友了，我们......还是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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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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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了。他很帅。我真得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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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5 F- s2 N& L　　 不对，我靠你大爷，你到底是谁？你他妈不是张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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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啊？
　　
) i- R3 x2 i) Q* ^( ]0 u5 p　　 j8你是。张彪说话口气就不是你这样的。靠！你给老子说你是谁？
　　
- x) D1 c2 E4 f2 S- H4 O　　　　我下了。８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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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H' D$ w$ U+ t$ H2 u; k7 Q　　　　我日你娘，你他妈到底是谁？

zhongziqi

　　　　战旗真的快疯了，这个人绝对不是张彪。但是．．．．．．但是如果他不是张彪，那张彪去那了？战旗一把把键盘砸在了地上，心里不断的重复：是你叫我别丢下你一个人，是你说的，你说话不算话。你不算话。六神无主的战旗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么个大活人，就这样不见了？难道．．．．．．他真的走了？就这样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我早就看出来他这段时间的情绪的。我早该都给他说的。你个傻b，你就不能再等那么几天。我还有好多事要告诉你。你个白痴。你真这样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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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扔下一百算是赔网吧键盘的钱，神志恍惚的战旗离开网吧后蹬着张彪经常骑的山地车，在二环毫无目的的转啊转。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也不知道自己那里才可以停下来。一声急刹车忽然在身边响起，战旗扭过头就看到一辆夏利侧面冲了过来。当兵训练的反射神经在身体上还没完全退化，战旗下意识就从自行车上跳了开来，那山地车直接在夏利的车轮下扭曲的没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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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瓜娃子找死是啊？”司机口气发虚，毕竟自己从小巷里面出来时，反插自行车道责任要全权担负的。但是习惯性的耍狠也是这种交通意外推卸责任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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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旗腿上破了一点皮，膝盖碰地的时候有些浮肿。起身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司机，然后就呆呆的看着那个车轮扭的如同麻花的山地车发呆，一声不吭。司机把车略微后倒，然后下车把自行车的残骸从车轮下拖出来，口气明显友善了许多：“你有的事情没得。不碍事吧？”战旗轻轻蹲下身摸着山地车的车把，丝毫没有回应。司机看这情况，见机行事，撂下句话：“你没得事情我就先走了哈。”然后迅速离开现场，以为自己遇到一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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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旗在那里早已浑然不觉世事。没有察觉到膝盖的疼痛和血不断渗透着裤腿，没有察觉到夏利司机的匆忙离去。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小雨。就那么蹲在那里守着一堆山地车的残骸。用手来回摸着橡胶的车把。
　　
$ M. j( @8 {& S: H/ ^. \+ a　　 那个车把上橡胶的喇叭还完好无损，战旗用手指轻轻按了两下，立刻发出“呜~ 呜！”两声。这两声一下就触动了战旗呆滞的神经。战旗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背上都透了，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的，两个腿也麻了，裤子和腿上的血迹凝固了。于是战旗用手把脸上的雨水擦了一把，然后用手把那个橡胶的喇叭拆了下来。紧紧捏在手里，慢慢起身，独自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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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雨下了很久很久才停。久的很多东西都开始发了霉生了斑。久的很多天整个成都都看不到一丝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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