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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4 11:2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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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 K {9 z不过我终于算是在小哥哥的带领下学会了游泳,虽然游得没他那么好,也能开始享受小河水的温柔爱抚和自由自在了。记忆里那条小河真的太美好了,清澈见底碧波涟涟,成群的小鱼游来游去的,不过水底下根本没有他说的水晶宫,他是骗子。在河岸边长满了翠绿的茂密的垂柳,垂柳后面是一眼望不到边儿的麦田。那时候天很蓝,蓝得让人心醉,风软软的柔柔的,不冷也不热。我们酣畅地游完以后就躺在草地上看天空,感觉云彩低得都快要盖到身上来了,耳朵边上都是小虫子们的唧唧声。
5 U9 U( `: e6 X0 f. |4 a$ K有一天他突然问:“高朋,你们家的马骟了没?”
1 P5 X/ h4 t: r- @+ Y2 i, Q' G4 c“骟了没?”我不解地问:“什么意思啊?”
' }0 z% ^' D0 f* A+ @/ n2 b+ k他说:“就是劁了没?”
7 z# i% E) r; d' Q$ g n3 M2 `: Q我还是听不懂,就说:“敲它干什么啊?好好地敲坏了咋办?”9 p& A$ L. O3 d$ `$ p0 V) i; w3 K
他显得有些无可奈何,想了好半天又说:“对了,老师说那叫阉割,就是象阉太监似的。你们家的马不是儿马么?就是公马,春天来了不骟就不老实!”' D. a; i9 t& H* q
“啥?”我愣了,“要阉割好孩子?那可不行!” 7 l4 l% s6 p! D* c3 X i, i
+ a; \. J9 u. G* ?于是我开始担心了,担心有一天外公会把好孩子给骟了。但对于骟马这样的事情我并不明白,阉割是不是要切掉马的小鸡鸡?那太恐怖了,多疼啊!我看到过村子里有劁猪的,几个彪形大汉把猪捆起来放倒,猪不停地叫,劁猪的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对准猪肚皮就扎下去,然后割出来两团不知什么东西……血乎乎的……我最好的伙伴好孩子也要遭遇这样的对待吗?简直不可想象!
" K- e1 k; c: L9 J# f: A春天是动物的发情期,晚上窗户外面的野猫叫个不停,村子里四处常能看到狗配对儿的,我们家的好孩子也不那么乖了。有一次我看见两匹马在上坡上打架,走近了才发现不是在打架,那匹公马的小鸡鸡伸出来好长,象一根大黄瓜似的,不对,更象根大茄子……好孩子根本没心思干活了,有一天追逐着一匹母马卡跑到山顶去,蹄子卡到石头缝里,救出来后走路都瘸了。我听见外公在嘀咕,等哪天得把它骟了才行。
" _5 ^) V# Q- j% t/ k& m7 e- a我想,要把好孩子的茄子给切了啊?真可怕。; G @; \" h" z8 b* v5 D
我问外公:“怎么骟马啊?”
; P2 h# D5 [) x外公说:“给它做个小手术,要不它没心思干活儿。”) @7 h9 n- G/ r0 B4 o
我说:“那是不是得到县城上请个兽医来?”
' M" T+ r& {" B: b& l, V外公说:“不用,等哪天找两个帮手来就成,马一放倒比猪老实。”; D# P7 ?& S# r4 T5 x0 A, F9 S
我着急了,追着问:“到底是要割什么啊!要流很多血的吧?”. [4 ]: s4 Q5 N: t
外公拍我的脑袋说:“小孩子别乱问。”
: g" [2 {# H9 l; N9 l; C我就更加担心了,看见外公在磨柴刀心里直打鼓,偷偷跑到马厩里给好孩子添草料,抱着它的脖子嘱咐它说:“好孩子,你千万要听话,要不就挨刀啦!”可它根本听不懂我的话,也不安心吃草,只是不停地用蹄子刨地,望着远方嘶鸣。 / x$ J4 k- M; V;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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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外公去了县城,回来时买了两瓶紫药水和双氧水,一进门就说叫小哥哥的爸爸来帮忙要骟马。我吓坏了,不知所措地干着急。不一会儿小哥哥的爸爸来了,小哥哥也来了,外公说:“朋子你去把马牵到场院的空地上去。”- X _/ j( H0 Y; q% |8 S# Y: |
我想这下完蛋了,好孩子非得挨刀不可。但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牵马,快到场院门口时把手一松,故意把马放开,一边挥着手驱赶它:“好孩子快跑!”4 c; `) M e( C; Q, B, s% o# O
但这匹瘸马没跑出多远就被拦截回来了。外公真的好凶,用绳子把马腿左绕右绕地一绊,他们两个人用力一拉,马就被放倒了,踢蹬了两下也站不起来,躺在地上只喘粗气,鼻孔里吸满了泥土。2 C! u, o: n* s, i
小哥哥兴奋地说:“朋子你快看,要骟马啦!”
) F0 u' t# [3 k" i' U( ^* i$ ^看他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我真恨不得把他也骟了。我感到恐惧,又忍不住好奇,远远地盯着看。小哥哥已凑到前面去了,还回头拉我。
# W8 C, c$ m& ], T他们把好孩子捆紧了,屁股翘得很高,又叫:“高满你去揪住马尾巴,别让它甩着人!”
2 J; L! \5 T/ }% s( `4 N5 K小哥哥屁颠屁颠地过去扯住了马尾巴,这下好孩子彻底没了反抗的余地,连甩尾巴都不成了。我又气愤又怨恨,小哥哥实在太坏了。
9 B$ q. M2 K, K$ q' l% F外公身手利落,一刀就切开了好孩子的阴囊,然后割掉了两个蛋蛋,还好没割它的小鸡鸡。好孩子连叫也没叫死了一般躺着,我真担心它已经死了。外公把粘血的东西放地上一丢,又往伤口上倒双氧水,滋啦啦地泛起了一层白沫儿。
, D2 z ^! B& O4 U外公说:“不错,两个蛋你家拿回去一个,晚上烫一壶够喝一顿的。”
$ [/ n0 n; i. W/ p! d小哥哥说:“我也要尝尝!”* U! [# {$ y) z& l9 A0 v: Y; k s
小哥哥的爸爸骂他:“去你个龟孙,你懂个屁!小孩子不能吃。”) {+ Q: d! r; j% t w, R& t
我恨死了,大人我拿他们没办法,但小哥哥这个帮凶还要吃,我发誓再也不理它了,我可怜的好孩子。
5 [8 h. c/ ~, q- [ D a外公又把紫药水给好孩子抹上了,然后松开捆绑。它仍旧一动不动的,我胆战心惊地凑上去看了看,还好,它还没死,还喘气呢。
; C! Q) ~0 f" z$ B; K* g+ y6 t外公把马尾巴用白布扎了起来,不让它摩擦到伤口,又在马脖子上挂上红布条儿,对我说:“朋子,你和小哥哥去溜马去,别让它停下来,更不能让它趴下,溜两天就么事儿了。”
, Q2 b/ r, O7 t) s7 B我应承着,心想,这可真是个奇怪的世界,这到底都是在干什么啊。 ! h# b) ^0 G i7 k0 }/ Q5 X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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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被骟以后,再也不追母马了,老实得象只绵羊。我每天都牵着它在村子里走来走去,碰见的人都好象知道它被骟了,二婶子还说给它挂了红布条就好,以后它就不怕流血了。我想这又是个什么科学道理哩?简直不可思议。$ ~$ c' ^( w6 v
小哥哥跑来跟我说话,我也不理他,他追在我身后耍赖皮,说:“朋子你咋的啦?又生气了?你怎么这么爱生气啊?我得罪你啦?”
9 w6 V i. D! h我说:“讨厌的一只耳,我不理你了。”1 w& j7 o0 f4 E0 s W
他说:“你为什么总叫我一只耳啊?我明明有两只耳朵!”- ], ~6 k) e& q6 D: V
我说:“你就是一只耳!最坏最坏的一只耳!就是你嘴巴不好,你说骟马说啊说啊,好孩子都被骟了,你还要吃掉它的蛋,你不要脸!”, J. t' `( s8 Y* b7 w
他“嘿嘿”地笑,说:“我没吃,真的,我爸爸不叫我吃。” i& g" I, v% I% T$ v% a& l
我说:“那你也是坏蛋。”2 [( y3 H. X% i* R: u* Z% ]1 x f
他说:“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总叫我一只耳行不?” O" c( |0 v/ z1 z3 c. V
我想,村子里没电视,他也没看过《黑猫警长》,他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一只耳是什么东西啦。我有些幸灾乐祸,我就不告诉他。让他永远做最坏的一只耳。
6 e8 W' M' u# h* U: R小哥哥说:“你不告诉我是不是?那我也不告诉你!”) Q1 u% b, j; k, z _1 c) w4 l* M R
我说:“什么啊?”
" l/ J6 F2 }9 {7 @& E4 a# Q他说:“就不告诉你!我有个秘密!”
# i: E4 E N! A# O# |我不屑地笑笑:“你能有什么秘密啊,狗屁。”
2 M0 _& D# B: m' ?/ r6 Z2 {他说:“哈哈,你骂人啦?城里的孩子都不骂人的,我爸爸说的。”, t9 o* c5 [( j4 p* e
我说:“狗屁不是骂人,就不是。”6 b/ i) U1 G/ r
他说:“没关系啦,我跟你说,我真有个秘密,我有个水帘洞!”9 I) y& J3 K0 p' p. Z
我笑得肚子痛,说:“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啊?”
0 P# Y4 v2 L+ F. m8 V# A- G他说:“你不信?不信我带你去啊?怎么样?”
/ e! O0 a' b+ t9 B0 J我说:“我不去。”
; \& N5 W. X8 u+ Q% o他说:“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我真去了!……水帘洞里可美了,那里面什么都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有!”
4 k( R) `3 d1 O. _- Y我说:“那有猴子吗?”
/ X# I9 P9 ~% _; _0 Z8 j他说:“有!”2 r9 d* A+ ?; ~: A2 I5 ^
我说:“瞎吹牛,我不信!”, N( M. R6 x, s, F# ^- F d
他说:“走吧,你溜马溜了半天了,都累了,把马牵回家去,然后我带你到水帘洞里去玩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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