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透明海》 BY 白芸 【完结】

skwstc

第十五章
( I( _* g. q4 H$ n, N* t
　　OFF，你尝过后悔的滋味吗？

　　告诉你，这是一种痛蚀入骨、恨不得当场死去的、剜心刮肉的痛感。

　　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我一直那么专注于工作，忽略了母亲，所以上天惩罚我永远失去她，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
  ~  N+ M0 D+ l7 P1 |
; e* Q; E( ?8 V2 T1 U　　当我连夜赶回家乡时，看到的，就只是一具静默安详的尸体，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上，母亲就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温婉娴静的眼眸。
/ Z" `: n  Q1 a% C/ l. E( z
　　我跪倒在她床前，泪流满面。如果可以一命换一命的话，我愿意马上献出自己的生命，换来母亲的重生。

1 t: p( P' ?6 B" n　　可是，我知道，她再也活不过来了。

. A  C+ s9 l+ G' V　　我一心想要爬上事业的顶峰，现在我一步步接近这个城市的最高点，一步步往上升，可是，能和我分享成功喜悦的人，已经不在了。

6 [1 t- M- X9 `2 N& T　　如果，得到了全世界，代价却是失去母亲。那我要全世界做什么？
) C& D( I5 M, b6 A2 d
　　我可以连自己都不要，只要母亲能活过来！

5 o  u% V; f" ?/ ]9 `/ w. o　　可是，我已经铸成了人生最大的错误，追悔莫及，只能一生背负着十字架，品尝苦果！

　　***

5 k3 R+ @2 x/ K) s& L2 p. |; H! Q3 G) F. P　　夜幕降临。

　　将车泊在破旧的公寓楼外，欧阳冉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缓缓跨出车门。一群孩子嬉笑着奔过，无不对着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投注以好奇的目光。
& |7 z/ T+ r' Y7 d& Q$ a$ U$ Q
　　上次送凌飞来过一次，记忆力超群的欧阳冉便记住了地址。

　　走入楼道，拾阶而上，停留在「五○一」室……

" P3 `9 }( v& }. m; F# d  C　　应该是这里。

' |& |2 C* B% r1 x; {# C+ z. H　　欧阳冉暗忖，抬手敲了敲门。

　　铁门发出艰涩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人开门，左边就是窗户，欧阳冉把头凑到窗前，透出窗帘的缝隙往里看……

  G$ X7 g( i, p) c/ E　　黑乎乎的一片，家具的形状模糊难辨，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出，沙发上似乎有一团黑影……

( d$ ?( H. F/ `7 T3 y+ V　　欧阳冉再次敲门，并试田转动把手，「咯」地一声，门被打开了，一阵冲天的酒气扑鼻而来，地面上七零八落，散着无数酒瓶，才挪动脚步，就踢到了一只酒瓶，咕噜噜翻滚到餐桌下……

1 W6 b% F5 B6 B0 ^6 I1 O6 l. J8 A　　「凌飞？」欧阳冉蹙着眉，用手在墙上摸索着。终于触到开关，顿时，室内一片明亮……
3 {/ q, |% r* J7 d, {3 Y1 w
　　「凌飞！」
; B5 {5 R$ W, Y" j
6 u* A' T/ J# l8 f3 M　　他没有看错，沙发上的一团黑影，就是凌飞本人。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蜡黄，如石像般一动不动，几乎看不出有呼吸的痕迹。
; U9 P. z  A$ u# a. V1 r
2 W) x2 m( N& J0 d2 X* ^2 a　　欧阳冉这一惊非同小可，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手伸到他的鼻子下，指尖传来微弱的吐息，他才放下心来，用力摇了摇他，「凌飞……」
- P# d0 w0 Y& S: v: T& d
　　满脸胡渣、憔悴颓败得不似凌飞的男子动了动，双眼睁开一丝缝，瞥了一眼欧阳冉，复又闭上。
7 `* |6 P: q3 y4 x
　　不管怎样，他还活着！
( M8 P6 ?3 w" {5 ~* O
　　欧阳冉长长吁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复又狂喜着跌回胸膛，担心一个人担心到从死到生转一圈的滋味并不好受，一秒后，他满腔的怒火便爆发了。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0 M* u, x1 d/ |3 U8 `/ o1 y9 h7 F　　「凌飞，你给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想不想继续在丰泰做下去？」欧阳冉沉声喝道。

　　「好吵……」凌飞一开口，便喷出阵阵酒气，翻了个身，像只鸵鸟，把头深深埋入沙发里。

　　他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待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可偏偏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叫嚣，吵得他烦不甚扰。

　　「你他妈给我起来！」
" c# w3 G# ?. Y' D! |8 O2 h
　　欧阳冉火大了，一把将他从沙发上揪起来，左右开弓，给了他两个响亮的巴掌……
. ?7 z# k2 X3 r# ?2 v- N# \
　　清脆的声音，在沉寂的室内听来格外心惊，欧阳冉死死瞪着沙发上的男人，胸膛上下起伏……

　　「一声不吭就消失，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家伙！」
' j  s+ |, h! l, i
　　欧阳冉的右掌在不断颤抖，像得了热病，又像着了火一样，整片火烧火燎的心悸，从掌心窜流至他心脏……
1 ]$ V; ?2 ]2 _! X( X2 z
( r8 p) e9 t, f　　二十八年来，他一直成功地在别人面前扮演着不为任何事所动的强者，没想到，他今天竟会失控至此！

& `7 S1 P. Y: \8 ]8 g" E' F4 R3 q　　不过，这两巴掌，倒真的把凌飞给打醒了。

6 ^; K; f2 M( j% o　　一天前，处理完后事，从乡下抱回骨灰后，他昏昏沉沉，以酒当饭，喝了又醒，醒了又喝，一直昏睡到现在。
8 P3 s$ _( ~! z4 p2 m
　　第一次，凌飞清晰地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6 B- w% [0 `, c% n1 m9 M7 V( i( y. [- ^
　　「经理……」
0 [6 Z% L9 I2 K4 i" r( h- T: `9 k4 w: n
　　虚弱的声音才刚出唇，泪水便缓缓自脸颊滑落……

, ]! P, b" \( e( p8 E　　「你怎么了？」

　　欧阳冉内心一悸，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流泪，他曾经见过他眼角的薄雾，正在顶楼那一次，他激动时闪现的泪花，一闪即逝，而这一次，他却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 ]! V+ N; ?9 u% d% L" v$ o
　　他是那么倨傲自信的人呵，居然，也会哭得像个孩子。
/ {& }& @# x- i2 v% p+ V; H
+ g/ ^% F% Y8 ?, X& D/ _　　欧阳冉忍不住半跪在他面前，抚上被自己打出掌痕的脸颊，低声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担心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t9 t$ Y0 @& j9 x" ^& d' I! K4 p
　　凌飞双眼疼痛，再也没有余力去管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也无法再逞强装作若无其事，巨大的悲痛，已将他整个人压垮了……

　　他的双手死死揪住欧阳冉的衣领，将额头抵在对方肩窝，滚烫的热泪，一滴滴自眼角流下，渗入欧阳冉的脖子……那么热、那么烫，每一滴泪，都是与血相同的温度。

4 k& r- O. N  G. T8 ?　　「我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

　　「别说傻话！」欧阳冉大声喝斥他，伸手抚拍他的背部，凌飞却猛地向前一倾，将欧阳冉整个抱住……
! X! p( q* _" o
) |4 B5 F& M5 n7 {2 c7 v& O  Y　　紧紧的、死死的，就像抓住这世上仅存的一根救命稻草，欧阳冉面无表情地僵了一秒，然后，也回抱住他……

　　贴上自己胸膛的温度，热得不像是真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妈她……三天前去世了……是冠心病引发的急性心肌梗塞……送到医院后不到五个小时，就抢救无效……我连夜赶回去，谁知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9 c- P; i9 [0 n# A. p" G* T% T
0 D8 H, R  P9 T0 v" S2 z: n　　原来如此！
8 d& Z+ d1 d. A9 x0 p# v) k2 l
　　欧阳冉无语，只能抱紧他，再紧一点……除了使尽全身的力气抱着他外，他想不出更好的安慰。

　　怀里这个人，已经脆弱得像一张浸在水里的薄纸，如果他失手放开，他会立即在水中崩析，四分五裂吧。

" I; F$ o* l) z7 Z　　欧阳冉真实而强烈地恐惧着。

1 V( D7 D) r' {: D' l　　「我这几天正打算看楼……想买幢房子，立即接妈过来住……没想到……就在我快成功的时候，她却……」
/ p, \& w- u- R
　　凌飞哽咽着，几乎语不成调。
" Q( w( j. _6 L, v5 ~% F/ v
　　「早知如此，我根本不该来丰泰，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一分一秒也不离开她。妈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啊，她明明可以早点叫我回来陪她啊！难怪她上次会主动打电话给我……其实那时……那时就已经……我真恨自己！我好恨！欧阳冉，你说，我是不是该死？」

　　凌飞抬头看他，眼神中绝望的光芒，令欧阳冉的胸口隐隐作痛。

　　「不，你已经尽力了。」

　　「我没有！」凌飞失控地吼道：「我根本没有尽力，我什么都没做！整天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整天想着怎么赚钱，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她，才害妈她……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啊！」

$ b( @" V: T2 D) X　　大量热泪再次涌上，哽住了凌飞的自责，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哭得像一匹受了重伤的孤狼。

% k4 c4 i. ~# }7 H& S3 f& N　　欧阳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o+ T8 D- J, {) B- {! D6 V6 H+ J8 B　　他的泪，一滴接连一滴，源源不断地渗入他脖颈……身上每一寸沾到他泪水的肌肤，都像烧灼般痛楚。

8 L( I" n! n: r! u& y& \9 ~/ B　　水滴石穿。
/ ~! M6 p" w  Q+ l4 A
　　欧阳冉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快被他的泪水击穿……偏偏他又那么紧地抱着他，完全不带任何情欲、任何意图，不给他一丝逃逸的空间，仿佛他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最后的一丝温暖。

, W  Q( P) G, U: x　　是啊，这头小豹子是受伤了，他伤得这么重，这么肆无忌惮地把伤口就这样敞给他看，他就不怕……
1 q5 p- i' s. O. a3 U- J) H
　　欧阳冉悚然一惊，他猛地推开他。
( A. y2 C' ]+ u$ S) v! I3 {$ ^
6 L9 m0 [- @2 H) F　　太近了！
- E2 m3 P3 t. @  }+ u- [
: u1 l3 C  b: T; ^. q　　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凌飞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推开，一愣之后，更深重的悲伤笼罩上了那双通红的眼眸。

1 x( Z- O7 y: n: L8 K7 |# B9 }* X　　「对不起，我……」欧阳冉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是转身逃走，还是继续留下来？这两种矛盾，在他内心作着激烈的拉锯战。还没等他做决定，凌飞突然捂住嘴，脸色大变，「我想吐……」

　　「我带你去洗手间。」
0 X$ X! _' ~- f' |# O
　　来不及逃了，欧阳冉只能先扶他去洗手间。

　　凌飞抱着抽水马桶，狂吐了半天，吐完又痛骂自己，骂完再吐，折腾了好一会儿，实在没了力气，任由欧阳冉将他半拖半抱回床上，替他清理秽物……

5 q" r4 ~- G' B　　「来，喝点水。」

　　幸亏冰箱里还有矿泉水，欧阳冉拿了一瓶，扶着凌飞的头，小心灌了几口下去……

$ b( m0 P1 c7 J0 D　　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酒？欧阳冉皱眉看着他满脸潮红、难受无比的模样……
# q. O8 q8 ~$ [: s" d! g
$ [# l% G: M5 ]' @　　「我的头好痛……」凌飞皱眉申吟着。

　　「这里？」欧阳冉摸了摸他的额头。
7 p! p. J* \) I. j6 J* {% A% N
　　「嗯。」凌飞点头，欧阳冉的手心温度很低，像泌凉的冰块，缓减了他的痛楚，「再多摸几，不要停……」

　　欧阳冉坐在床头，耐心一遍遍摸着他的额头……没关系，他告诉自己，不要怕，躺在他身边的，只是一个受伤的孩子而已。
! w' T" \1 @: `! x
　　「欧阳冉……」发泄完后，凌飞似乎平静了一点，微睁开双眼，叫着他。

) D2 ~0 U6 g# t　　「什么事？」
5 f& [' C- c' W+ x7 X  V$ I
　　「你有想过得到全世界吗？」
7 U+ d+ y) ]5 q; K2 S, L" Z
　　「没有。」
4 R( z* n7 t3 G, [3 B) C; U
8 M* m1 s* I* u! \3 m　　  


& }- x8 a) z6 a1 W

skwstc

「现在我才知道，即使得到了全世界，又能如何？没有母亲，即使我得到一切又有什么意思？我好想要她活过来啊，为什么会不行呢？为什么人的生命如此脆弱？」
; g- c- @6 J; \* H; Z; K0 p
　　凌飞的眼眶，又渐渐开始泛红。
1 U' ~* Z8 q% W1 f6 e
0 \3 g) e1 x8 Q　　「我母亲也死得很早，大概在我十岁那年，就因心脏病去世了。那时还小，不懂事，所以也没有特别悲伤的感觉，现在，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淡得不能再淡，除非看照片，否则我都记不起她的轮廓。」

　　欧阳冉微俯下身，凝视着他，「你和你母亲感情这么好，说真的，我非常羡慕。我相信你母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有一天，你功成名就，她一定会非常骄傲，因为你值得她为你骄傲。凌飞，我发誓，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 q9 b( M# c( [/ }
　　凌飞一眨不眨。看着身侧的男人，笼罩在眼眸的层层薄雾，缓缓散尽，眼前一片清朗。

　　他起先是厌恶，然后是好奇，现在则是崇拜敬畏着他，所以他相信他的话，母亲会为他骄傲，他值得母亲为他骄傲……
1 h2 O( Z) U* j: }* W
6 j; m( N+ s; V) I" ^　　这句话，如果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并不会相信，但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却变成了他一生的救赎。

. G4 [5 t( T  ^　　「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你不会再失去什么的，相信我！」

　　一道暖流涌入凌飞心底，带来重获呼吸的动力。
% ^" T- M) {: _$ m. E* w$ R' ~0 d. X
/ Q3 t% |, S6 \- }　　「欧阳冉，原先我很讨厌你，可是现在，我却发现，你很像我的大哥。知道吗，我从小就想要有个兄弟。」

2 W! D0 q+ t3 P; q　　「做兄弟的话，你就要叫我大哥，你肯吗？」欧阳冉微微一笑。

* Q) n( e0 Y7 i　　「你比我大啊，我有什么不肯的。」凌飞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凝视着他，「大哥。」

& {+ {2 Q9 D; o/ K  x" s( ~　　欧阳冉微微一震，随即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嗯。」
5 f9 Q) h) Y0 `: Y2 L% W! Z
　　「失去了母亲，却得到了一个大哥。也许，我还不算太吃亏。」凌飞挤出一丝微弱笑意，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2 }7 Q1 G- w: p0 w: q- H
　　欧阳冉坐了一会儿，看看他似乎睡着了，便想起身，谁知一动，凌飞立即警觉，猛地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 }( y9 ?& @0 P- Z0 n# t% `
　　「去厨房给你倒点水。」
! U, }; s: B# t  g2 J' a, y: N
　　「我不渴，你不要离开，就在这里陪我。」凌飞死死揪住他。

　　「好……」欧阳冉叹气，坐回他身边，轻抚着他的发丝。

　　凌飞露出一丝高兴的表情，意义不明地嘟囔了几声，挪近他几寸，再次闭上眼睛……

: n4 E3 J) H8 D) {2 q  U% s　　他终于睡着了。

/ E. E% e  h, e2 @8 u5 C* j7 O　　欧阳冉静静坐着，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他硬硬的发丝……

　　身边是浑身酒气、呼吸虚弱的男人，外面是一片如练的月色，银白似雪，寂寞得似乎要将人溶化……

　　他的理智，频频向他发射越来越急促的警铃，但他的身体却彻底违抗了大脑的指令，根本无法动弹，在真正意识到以前，他原本游走于他发间的指尖，停留在他的唇上。
/ S# i4 H3 a) k; |* T, Y
　　冰凉的指尖触到微热的唇瓣，像一簇火苗，浸入冰层中，他想起他为他调的酒——火焰。
: |  p. M# F$ T: N2 u8 D! s
" a5 k- p; E0 L6 Y2 L; p# \　　这团火焰，从指尖一直狂燃到他心脏，烤炙着他的内心，他知道这是心痛汹涌袭来的前兆，可是他躲不开，也无法躲开。

　　痛是爱的另一面，痛到极致，也正是爱到了极致。而什么才是极致？极致就是明知不对，也要做不该做的事吗？

; G: }  E: V  h9 l; k8 s3 v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男人？

; }+ |/ a, P1 v" s, p& j: \; D　　是丰泰相遇后针锋相对的第一眼？是知道他就是阿飞的那一刻？还是在顶楼上，他揪着他的衣领按在墙上一顿怒吼，末了却反而逼出自己眼泪的那一幕？

　　他之前答应两人做朋友就是一个错误，以至于让他这么轻易就一步步潜入自己的生命。
, o! ?: o  W( O( t! b
) ^# F  t9 {, l) S　　欧阳冉深深凝视着他，眼神幽深到几欲令人发狂的地步，海洋般的深不可测。却又黑得如同暴风雨来袭的前夜。

( {1 P  q5 E& Q+ t7 Q( m1 P　　他俯下身，以唇代指，想吻上那片干裂的嘴唇，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相触之际，凌飞缓缓睁开眼睛……

0 u4 _) K; ?3 W0 z　　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秒凝固！
! L. \* e  y/ L! `  [
. ?7 W) v0 Y" V　　欧阳冉已经作好准备，迎接他的，许是一顿劈头盖脑的痛骂，谁知下一秒，凌飞却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然后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力气大得惊人，没有一丝迟疑，猛地堵上了他的唇……

　　这是一种无法以「轻描淡写」四个字形容的吻。

　　凌飞近乎饥渴地吻着他，撬开他的唇，深深探入他口腔深处，横扫一气，没有任何技巧，他不太清楚他紧紧抱着吻着的人到底是谁，却很清楚，这个吻，绝对是他渴望一生的吻！
* i" u8 a& h: o, `
* J# R- U" n" c$ j# p4 C  a　　对方的唇舌坚韧柔软，炽热的气息，流转在彼此鼻腔间。唾液交溶的甜蜜，熏人欲醉，绵长深郁……

　　那舌尖，有着仿佛能填补他内心所有悲伤的温柔，既致命又温暖，既柔软又强轫，从对方口中，传来明朗沉静的气味，像阵阵清风，抚慰着他极度沉痛的内心，他如饥似渴地捧住那人的脑袋，吻得更投入更热烈了……

* ^! ]+ \" b* ^4 s# g0 P8 }$ K　　这就像是万里冰川的唯一团火，燃烧在冰原上的，世界最后一道火种。

　　凌飞觉得自己的脑子整个晕晕的，像是燃烧的火把，劈啪作响，烧出无穷无尽的热情，灵魂悸动，颤栗着愉悦的歌声，深深溺毙在这种难以形容的甜美中，不想在眼前足以忘却一切避风港醒来。

　　于是他放纵自己的热情和任性，无止尽地向对方贪婪索求，唇舌间的交缠不眠不休……直到……
; U- Q) Z9 X( |* _
　　直到黑暗的睡意，完全攫取了他的意识……
7 u# g) s/ V/ Z! B- K( ]6 F
　　然后，凌飞头一偏，彻底睡死了。

1 d5 ]$ n- M+ D$ N  ^) [/ u　　十分钟后。

　　欧阳冉打开公寓大门，想转身离开，双腿却有些发软，他倚在破旧的墙面上好一会儿，点燃了一根烟。

4 C! `% |; O; l9 L0 R; ]3 t0 m　　没有抽，他只是静静看着它，在夜风中燃烧殆尽……

　　夜幕的深沉，染上那张英俊凝练的脸庞，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衣服略显凌乱，神情仍是沉静，但眼眸深处，却流露出一嚼即碎的脆弱。
. q( P5 f$ K4 K0 y% r
7 N/ B9 A7 L, k5 V& I$ T8 a　　欧阳冉知道，今晚，他犯了此生最大一个错误！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悬崖边缘，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苦笑着，收拢掌心，感觉着烟头烧灼皮肤的剧痛……他不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握紧，他需要这痛楚来帮他清醒！
& y+ d, U8 g9 C% a0 k& e1 u
) j( y5 D; \+ h" [$ _4 N' L* h　　突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欧阳冉掏出一看，荧幕上来电显示，是安儿。
' P( N. y, R. t7 u
　　「安儿，有什么事？」
4 _6 O4 M; r" E7 J5 K9 S
' W" o1 u  S% ^& c% W　　「哥，你找到凌飞了吗？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真是急死人了。」话筒里传来安儿焦急的声音。
* l+ e' W8 }4 \# D
　　「找到了，他就在自己的公寓。」欧阳冉简短回答。

　　「真的？太好了，哥，你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 ^4 |, ]; p$ z2 f　　「凌飞的母亲突然病故了，对他打击很大，所以才会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班。」欧阳向安儿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凌飞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 V! E5 \5 n* b" g5 n
. {1 j& ]: q  b2 Q8 b4 e　　「他刚才闹了一阵子，现在总算安静下来。安儿，你不放心的话，要不要过来陪他？」欧阳冉缓缓地说。
; b- _+ r. o4 s5 @1 ]; |
0 e* Z" Y$ q) O% P4 b1 [  H3 b　　「我……可以吗？」安儿的声音有些迟疑，但从语气中，不难听得出来，安儿非常担心他。

6 n- `$ n# T' b/ ~　　欧阳冉握紧话筒，低声说……「你不是很担心凌飞？他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身体也很虚弱，这几天，我想他除了酒大概部没吃过什么东西。我会马上叫家庭医生来看一下，但如果醒来后，身边有你陪着，想必他的心情会好一点。」

$ _. I4 j' |$ I( H& s6 B1 i　　「好吧，哥，我马上过来！」
9 i$ t9 u2 |1 ]) K
　　欧阳冉缓缓收起电话，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 ]" [/ l& x/ O2 S$ d  E) @! c　　凌飞需要安儿，安儿也明显对凌飞有意。

4 p# l& s2 z2 U　　他们是两情相悦。

* u3 x8 h! D: H* M2 k. q' q8 _3 y　　一个是自己非常器重的手下，一个是自己此生最宝贝的妹妹，如果他们能在一起，他应该给予祝福。可为什么，他此刻的心跳却如此微弱？
- x' O; Y+ A/ g! V3 j. b
9 V! h& i; D8 w  @- x" r' M' D$ x# Q　　阿飞，你来。
" R. w* F% t2 ?# z: N
　　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可是，他不会真的说出这样的字眼。
( ~& k& M. E5 _, E7 U" N, |: g
% s: w+ x# ?5 N, \. |　　无论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里。

9 N/ Z: q; b2 W0 u, O% E% t7 Z, J　　再次点燃一支烟，欧阳冉默默站着，抽了好一会儿，直到全身力气一点点凝聚，才举步离开。

　　***

2 ?/ x" n6 H3 f% v; [/ T, J6 X# ?2 w　　回到别墅，已是凌晨三时。
' O0 t) H6 y0 q; a4 [
8 |& V& {5 g5 D9 f　　他登录到MACD论坛，打开自己存储的短讯，长长一串行表，都是他和「阿飞」的短讯，一条条察看，再一条条删去。他又搜出所有自己发的帖，当然大部分都是响应「阿飞」的帖子，将它们悉数删除。
. v/ e8 t. @$ k4 q8 @0 X3 r! _( t
. I, Y" B( {+ g; V& k1 ~6 t% @　　然后，他登缘MSN，指向那个熟悉的「阿飞」的红色头像，点击两下，给阿飞发一封E-mail。

　　在一片空白的信页中，他把手搁在键盘上，长久的沉默着，然后，动了动，打出两行字——
( r4 e: e7 M8 h# ]% o8 t# ]
　　Iamoff,myheartiscalling,

　　Youaretoofarawayfromme.
2 l" q, x2 z- U: Y6 S
　　然后，他点击了「发送键」。
! V1 Q, w# V+ S" L  l
　　这是OFF留给阿飞的，最后一声再见。

0 r* J5 I' ^4 E8 I7 q4 I　　做完这以后他选择了「删除联系人」，系统随即问他，「在删除的同时是否阻止」，他选了「否」，最后，按下确定键。
' d' U% d, f& i" ~
* u) X; \$ @; Z& {　　「阿飞」的头像，毫无声息地消失在联系人名单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只需短短一个小时，他就消除了一切「阿飞」的痕迹，同时，也消除了所有「OFF」的记忆。

　　欧阳冉退出MSN，关上计算机，在嗡响几秒后，计算机自动切断电源关机，整个房间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9 e2 [1 v' \( `2 |( |5 E　　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L9 A5 s, c. x+ }+ v% D1 [4 @
　　仍是寂寞得似乎要将人融化的月色，孤傲地挂在天际一隅。

" J5 i! U* ~) o3 e9 R5 R1 y　　将滚烫的额头抵上玻璃窗，一半冷，一半暖，冷暖交替，一如此刻正狠狠折磨他的灼烧的胃部。

8 l, p' y7 i7 \/ Q/ g' W" @& V; w　　闭上双眸，欧阳冉长长叹了一口气……
* ~1 z% ?' v* s
7 L3 X  P& ]8 k% v2 j　　OFF和阿飞，这场不知是游戏还是梦幻的相遇，终于还是结束了。
! q; |2 j8 K9 I; z
3 k1 r7 ~" q# _8 b　　彻底结束了。

skwstc

第十六章
　　我做了个梦。
" W3 G7 o# M) ~* `
7 o" g6 T1 _' ~3 R4 j/ n　　梦见我买了一套有着海景的公寓，近百平米，现代装饰，家具一应俱全，然后，我蒙上母亲的眼，将她扶入我精心替她设计的卧室。

5 _3 U5 Q. |. r: l4 s" B　　把手拿下后，母亲发出惊喜的声音，卧室的一切，都照着她的喜好设定，每一件摆设，都是我细心挑选的，我知道母亲肯定会满意。

　　母亲含笑看我，眼角涌动着泪花。
/ k5 B1 s* U8 E* l
3 J0 M2 l9 N+ F# x4 ?! O7 _　　我搂着母亲的肩膀，细细向他描绘今后的美好人生，我会娶一个像安儿那么贤慧的妻子，生一群孩子，让她享尽天伦之乐。

　　母亲拼命点头，但突然，她的脸色阴沉下来。
) |* R& U  {4 t( R& w- q$ _
　　小飞，你的心情妈领了。但是妈腿脚不方便，身体又不好，我不想拖累你们小两口，我还是不要和你们住在一起比较好。

　　然后，母亲就朝门外跑，我在她身后拼命追赶，但不知怎的，平时根本走不动的母亲此刻却健步如飞，我怎么追也追不上。
5 G. Z9 }6 [- N! y
0 a; q0 ?; H7 X% i1 N9 o　　就在接近街角的时候，红绿灯一闪，我看到母亲视若无睹地朝人行道走去，突然，一辆货车，呼啸着冲母亲直直撞过来……

　　***
5 h/ {: r' t( }$ I
　　「妈！」凌飞大叫一声，猛地自噩梦中醒来。
: e' z  `7 A1 w% O9 H) ~' l4 |
　　「凌飞？」
5 x( g; I8 ]. P! l1 i/ ]: T' ^( Q
　　被自己紧紧握在掌心的小手，不安地动了一下，凌飞回头，看到一张清丽姣好的脸庞。
6 @, u3 s3 `0 }9 l' i/ S
　　「OFF？」他忍不住叫出这个埋藏在心中已久的名字。

　　「你说什么？」欧阳安儿愕然地看着凌飞，不知他叫的到底是谁。
0 S" J4 ?( \1 v: `5 x
　　「安儿……」凌飞定定神，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他一动，手却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低头一看，手臂上扎着一根长长的点滴管……

　　「我家的家庭医生来过了，他说你是严重缺乏营养，就给你吊了一瓶营养剂，大概再过十分针就吊完了，你等一等哦，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 y* ?; ^  V5 X" O2 f
. q6 _8 K8 U' N; V* b　　「等一下，安儿，你怎么会在我家？」

　　「是哥先找到你的，他说你情况不稳定，我有点担心，所以干脆留下来陪你了。凌飞，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都很担心你。」
# x1 j8 u: ~( d- R9 `1 o
　　欧阳冉？
) V2 i: P/ e2 [' \. v& T4 v
　　凌飞内心一跳，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Y  I2 f$ g1 J( _4 n　　他喝得实在太醉，记忆出现一整块断层。他只记得自己在沙发上，拿着酒当水喝，醉生梦死，都不记得怎么到了床上，更不记得欧阳冉曾经来过……
/ b# ^1 G2 B0 {2 e# p* Z
/ `8 u" P: _/ e' f1 G: ]; M　　只除了……
4 K7 R" e/ @' [  Y0 d( P
9 s$ b0 z' q+ \# ^$ F% ]3 X+ H0 l- N　　只除了那个致命的吻！

　　还有那两道深邃似海，却又痛到几欲令人发狂的目光！
, b, f5 n6 A* m, U% _
2 ]+ A/ \9 S" Z8 P7 E$ G0 n　　凌飞差点跳起来，「安儿，我晚上喝醉了，有没有对你做很过份的事？」
0 b, |  |# G' o; U. q: I
　　安儿看着他，脸颊突然染上一抹绯红，「还好啦……」她难为情地垂下头，其实凌飞也没做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抱着她的手，「妈、妈」地叫个不停，害她既好笑又充满了同情，当然，这些她不好意思告诉他。

　　凌飞却误会了，果然是安儿！

! ~% T( f, C' C　　他发酒疯的时候竟然吻了她，自己实在是个混蛋，趁人之危，根本不是君子所为！
' D1 B, f( e& t- g! k
　　「对不起，安儿，我……我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凌飞自责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算了啦，我又没怪你。」安儿看看点滴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快吊完了，我叫医生过来吧……」

　　没来得及走，她的手就被凌飞拉住，安儿微微一怔，「凌飞？」

* J: k( n+ p* t7 P; m　　「安儿，我喜欢你。」
) [7 t+ o5 s+ T, I: Y% ?1 O
　　凌飞知道，这也许是他所有计划中最糟糕的一次告白。

- |2 `% o6 [  {# d　　时间地点都不对。

3 Q. y8 k1 d6 J- B# c- N) |　　他居然躺在自家简陋的公寓里，浑身酒臭味，有好几天没刮胡子，想必是一片邋遢、惨不忍睹，没有音乐、没有鲜花、没有海风和浪漫的晚宴……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安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 |  x! B: ^& y/ l
　　「我知道啊。」安儿微笑看着他。

　　凌飞虔诚地吻了吻她修长白皙的手指，然后，诚恳地看着她，「安儿，做我的女朋友吧。」

　　安儿没有马上答应，凝视了他半晌，久到凌飞以为自己根本没戏的时候，才听到她说：「好啊。」

　　「真的吗？太好了！」凌飞欣喜若狂，一把紧紧抱住安儿，不顾手上还吊着针。
2 c% i  q& ~0 S& Y
" Q$ m! {/ M! g" a+ P7 z$ l# R　　「凌飞，你的手……」

　　「不要去管它了。」凌飞吻了吻安儿的头发，突然想到母亲，若母亲还在世的话，看到现在这一幕。一定会非常开心。这是他原先设想过无数遍的画面，然而，现在梦想成真，安儿答应做自己的女友，可母亲却不在了。

　　凌飞闭上眼睛，压抑着泛上眼角的热潮。
7 j7 q( K# N! D! s  X7 m0 \) A
　　欧阳冉一脚踏进凌飞的公寓，正好看到他紧紧抱着安儿那一幕，他一怔，停下脚步。
- Y% _- c% v2 V
* B  c5 M) U* I9 C8 r! E2 w& T　　安儿看到他，连忙不好意思地推开凌飞，「哥，你来了。」

+ X1 i$ `% V; h# l" ^! t  e　　欧阳冉点点头，尽管有安儿和家庭医生在，他仍是担心凌飞，一早匆匆处理完要事，便赶来看看，是否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然而，他又犯了一个错误。

　　继昨晚后，他接二连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3 D& o- W; f2 }2 m
　　「经理，安儿说是你先找到我的，那个……谢谢了，要不是你，我大概都被酒精给淹死了吧。」凌飞坐在床沿，任由守在客厅的医生进来，替他拿下点滴。

7 Z) a7 m# U3 n/ V: T# Z　　他的脸庞，仍是憔悴得十分惊人，但双眸却闪现着昔日的神采。看来，原来的凌飞又回来了。

) b7 q9 O* `, ^* U9 N. Y/ w; \　　欧阳冉略放下心，「不必，你该多谢安儿，是她一直陪在你身边。」
$ d  _4 @. I" g9 a0 m
. T4 y  I4 n* `! M6 q# [# ~　　「我知道啊。」凌飞温柔地看着安儿。
' N2 v, E% N5 v' k# t
　　「没事的话，我和医生先走了。」欧阳冉道。
6 ]. }8 p9 X$ O/ Y1 G( o  h. l
　　「等一下，安儿，陪了我这么久，一定很累了，你也回去吧。」
( P- Q2 v) B' m7 G( S
6 b7 C" [/ x5 Y7 M　　「那好，你自己一个人要乖乖的，我已经给你煮好了粥，就放在餐桌上，多吃一点哦。」安儿吩咐他。

( x1 [0 k4 W0 C3 f0 \1 B　　「遵命！」凌飞凑过去，吻了吻安儿的脸颊，欧阳冉下意识地转过身，不去看这一幕。

　　***
; k2 \; y+ i, P+ V. ^) N' B( \
5 g2 a/ D' j# G/ W　　回家路上。
6 B* Q/ a- F: T9 i$ ~
" H4 ^7 G  `# C( c' ~: s# U1 |　　汽车无声在路面飞驰。车里的人各有各的心事，一路沉默无语。
2 A5 o: o0 e5 P  c) w
　　安儿按下车窗，风迎面扑来，吹乱了她的长发……
: ?! U! N* U% P; `
1 }3 v7 g, \# \6 ?0 z2 p　　「哥，凌飞刚刚向我告白了。」
5 b0 v# q/ c( Q  y; N
　　「嗯。」欧阳冉静静握着方向盘，手并没有一丝颤抖，乍看到那一幕，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已经答应做他的女友。」安儿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兄长，「哥，你觉得怎么样？」
* M! s* t( \9 E, L+ L. d- k+ ^: _/ Z
　　「很好。」欧阳冉淡淡地说。

　　「哥，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和凌飞在一起，是很自然，很安心，像个老朋友一样没错，可是，我心里却没有深陷在恋爱中的感觉，心跳偶尔是有啦，但就是没有那种狂爱的感觉。」

　　「不一定非要那么强烈的感觉，才是恋爱。」
9 y7 x  Y0 T6 L3 ^8 s
　　「可是，我还是觉得，也许跟凌飞做好朋友比较好。」

! y& i& W* \. ~' M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2 k3 i, H- i) e! h- w　　「我是不想再刺激他啊，他的母亲刚刚去世，如果我再拒绝他的话，对他岂不又是一个打击？」安儿说出自己的隐忧，这也是她答应凌飞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4 Q  ^! \/ Y- X6 K5 V
9 K* q6 D8 y1 U: [4 S& C1 O$ |9 v　　「不忍心拒绝，说明你很在意他。」
$ ?2 O0 F. }. E; p5 c: y7 Q
# N/ ], ?7 i7 w1 T7 n4 j2 k: c　　「是吗？难道我真的很喜欢凌飞？」安儿叹了一口气，「也许你是对的。哥，我知道凌飞会是一个好情人，被爱，总比去爱一个人要幸福，所以我想，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 `7 u; F6 x: v5 Q7 N" P　　「是啊，被爱总比去爱一个人幸福。安儿，你应该学会珍惜，凌飞是个不错的男生。」欧阳冉淡淡一笑。
4 l+ _" L9 I: Q  h8 B; O
$ v5 {+ t  z1 ~7 s# t7 D( X　　安儿出神地看着兄长的侧脸，「哥，我总觉得，和我比起来，你似乎要更喜欢凌飞一点呢。」

　　「哪有？」欧阳冉微蹙起眉心。

　　「凌飞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吗？」安儿打趣他。

　　「没有的事。」欧阳冉淡淡道，「凌飞喜欢的是你，而且，他不是GAY。」

  W6 ?; }8 l0 T7 k  k9 T7 ^! ]* H3 z　　安儿早就知道欧阳冉的性向，她的观念一向开放，尤其欧阳冉是自己最敬爱的兄长，他说什么都是对的。更何况，喜欢同性不是什么罪，只是一种人生选择而已。安儿尊重兄长的选择。

. P- @3 A" C6 k* X　　欧阳冉曾有过一次痛彻心扉的恋爱，对方是Straight，结果自然是无疾而终，不，比无疾而终更糟糕的是撕破验，势成水火。自那以后，他便发誓，今生再不会和非圈内的人谈恋爱，那种滋味，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好聚好散，这句话说得容易，但在恋爱中，真正做到却极少。
- L4 K3 t$ Q& v4 w9 R0 I8 F
. Q1 }( m0 j: W$ T% r! W4 S5 n　

skwstc

　自那以后，欧阳冉就全心放到工作上，床伴来来去去，换了几个，但认真的恋爱。从此再

  s* M1 O2 A6 b( R% o! H: a4 H　　无心触及。

$ I' I! B# C, C" M# I% \% @$ ~　　「凌飞虽然有缺点，但总体而言，他品性端正，热情率直，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
2 h" l) t: O6 O( m6 Z0 f4 b
2 t2 {6 y: x; t2 Y. M  S　　欧阳冉看着自己的宝贝妹妹，安儿明眸皓齿，可爱大方，对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而言，能与她交往，都是一种幸运。

　　他的宝贝妹妹，是最好的，而且，她也值得最好的。
' `( p: P& S5 |* i2 ^) W& I8 A
　　至于阿飞和OFF……

　　欧阳冉微微苦笑，这只是发生在网络上的，一个虚妄的童话，一场从来都没有过真实感的幻觉而已。

( f6 S" {. c5 w- X  N* o9 p　　仅仅只是幻觉。
6 V& ?( k0 ^2 v: K- V# Q9 Y# T
　　***

　　至此，凌飞和欧阳安儿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 p5 D5 }2 Q, l: @
　　为不想公私混淆，在丰泰，两人依旧以同事身份相处，但下班后，凌飞每晚必送安儿回家，原来这是欧阳冉的「工作」，现在转交给了凌飞。

( f( y: S6 ]: {　　凌飞无心刻意隐瞒他和安儿的关系，但也不想别人以为他在利用安儿当金龟婿。目前他的态度是顺其自然，不说破，也不故意昭示。如果不幸正好被别人发现，那他会大方承认，但只要没人看破，就暂时混下去好了。
1 _( c) S" K  ~( K  `
- w8 @  l! P  ~3 h　　以前，安儿中、晚两餐，经常拉着欧阳冉一起吃，现在有了男朋友，也没有任何改变，照她的话说，是不愿意丢下「孤苦伶仃」的老哥，于是，经常变成三人行的场面。
2 D; L$ k9 R; @; R" }0 J: G5 }
6 `' r$ ]* ?: K+ U　　凌飞和安儿倒没什么，即使有一个大电灯泡在，也能嘻笑自若，但对欧阳冉而言，原本分秒倏逝的时间，却演变成惊人的缓慢，慢到几至一种煎熬。

( N  x( P0 p. T) L! C: B3 W　　「凌飞，我点的夫妻肺片不错哦，给你尝一口。」安儿挟了一筷子，亲手放到凌飞口里，「怎么样？」
+ H. b8 F  e0 z1 Q. V4 M
" u( O, G9 y; q$ i! f" t) H9 ^7 e　　他们三人，正处于一间有名的川菜餐馆，这家餐馆，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扬，但菜肴的味道，却出奇正宗地道。
6 s/ T7 A. N/ n( e8 O) h3 @
　　这是凌飞无意发现的，他口味很广泛，从粤菜到川菜，从南方到北方，从日本料理到韩国烧烤，都百无禁忌。基本上，没有他避讳厌食的东西，无论扔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
" c* W6 C1 c5 X' b( ]
　　「很好吃，安儿你真有眼光。」凌飞伸出大拇指。

! d9 t$ Y; g6 J! j+ I　　这小子，就算安儿给他吃的是毒药，他想必也会说好吧。欧阳冉冷眼旁观，暗自忖道。
" B2 S. x: ~# ?$ c
7 ~% i2 q6 H9 `& o( B5 d9 Y7 k7 u1 g　　「大哥，你也尝一口啊。」凌飞涎着脸，冲欧阳冉笑道。
" I8 m& N, Y1 y$ I) z! k4 a
　　「叫我经理，或者，欧阳冉。」欧阳冉冷着脸说。
4 L' K3 ]7 X, Q9 e3 B- F
　　大哥？他还没把安儿娶过门，就叫得这么亲热，听得他身上阵阵鸡皮疙瘩乱掉。
4 j) s  \- y- x, m- M; }* X
　　「你太见外了，经理，叫一声大哥又不会少掉一块肉。」凌飞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激起欧阳冉一地鸡皮疙瘩。

　　「哥他就这个性格，不喜欢和人走得太近。」安儿咯咯笑着，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对了，凌飞，你的室友找到了吗？」
$ A9 }" d+ g; ^! i' A% g) d- i) |
　　「还没有，毫无音讯，唉，他的男友真惨。」

　　早在母亲出事前，池凯就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 j! ^$ t- n' f7 i0 c
　　凌飞曾见过池凯的男友闻宇，他是一家风险投资公司的老总，长得帅，能力强，对池凯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真不知池凯对他还有什么不满，连分手的话都懒得当面说，只用一张薄薄的纸条，就无情地打发了他。

. a& |2 `3 m0 \8 i; _% L　　不过，这么无情的做法，倒也正符合池凯一贯的为人风格。
; m% a& ^6 t( |; }; c; Y, p9 h
　　如果池凯没有走，那他也绝不会躺在沙发上好几天都没人理吧，但话说回来，正因为他不在，才间接促成了他和安儿的好事。
" |# O4 ]% F5 O& U6 v. g
　　「你的室友是男的吧，那他是同志吗？」听到「男友」这两个宇，安儿不禁好奇地问。
0 j4 v1 }4 |& {1 E4 g* A$ [$ j6 M! |) V
2 i$ z1 P! ^8 E% r, r' V　　「是啊，不过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平时超MAN的，超冷漠，板着脸的样子，和经理大人很相似。」凌飞笑道，立即收到欧阳冉凌厉的目光。

　　「那你对同性爱没什么偏见喽，要不然，也不会和同志做室友。」安儿不禁看了看自己的哥哥一眼，欧阳冉低头吃菜。
0 e3 }' ]0 L+ x7 n% @) K- J
0 P  y5 |' }  c! d3 z* s　　「刚开始认识池凯的时候，就是我室友，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性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虽然冷漠，却没有什么心机。再说我们在同一个地方打工，一来二去，就渐渐熟了。我不知道别人对同志怎么看，在我眼里，池凯和正常人一样，再说性向什么的，完全是自己的选择，喜欢上同性又不是什么错。虽然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喜欢的是女人，但我可不保证有一天，我不会疯狂爱上一个男人。如果可以用年龄性别这些东西来衡量，又哪来所谓的真爱？」
# p+ x3 l5 r5 ?+ I/ m
4 ~, G1 ~# x9 ?+ u" H　　突然察觉到欧阳冉的视线，目光很奇特，凌飞不禁摸了摸脸，「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
2 G) F) e! W7 T- _/ |8 M" i, u% N
　　「没什么。」欧阳冉收回目光。
) a" a6 h  F$ I! [9 t
　　凌飞再怎样看得开，恐怕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见过口头对同性爱很宽容，但私下却恨不得除之后快的人多了，口是心非，并不是少数人的专利。
! \: K& H, U2 X: w4 `1 V
　　***

% _7 U* c4 j& F# Z　　「火焰」。

. V' C7 `/ ~3 P# V7 c　　正值周末，酒吧里人头攒动，热闹异常。
# B$ G$ V. A, a2 R4 B2 q- |' @
; M& S% N5 w+ c5 L7 n( z' n. {　　欧阳冉在吧台一侧，静静喝着「火焰」。
7 d+ F& V3 O' |1 X$ R
　　吃完饭，目送安儿和凌飞的背影还去后，欧隅冉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这种几乎能摄取所有心智的疲倦，彻底打垮了他，他知道今晚肯定又是一个不眠夜，所以，干脆来酒吧买醉。

  x. _; s3 z) j, G　　有时候，醉也是一种解脱。
" B  q$ J' U3 ^
5 v( P2 x, Z) [" w　　下次，不管安儿怎么死檀烂打，也定要拒绝她的提议。三人行的场面，一次勉强可支撑，可一而再、再而三……

　　不！他不该这么抗拒。
8 a* o6 y2 @& r/ U5 @6 }' k* g! s
　　如果有一天，凌飞和安儿结婚，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可能撒手不管，也许他还会充当父亲的角色，在红地毯上，把安儿亲手交给凌飞……

　　届时，安儿想必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新娘，而凌飞……
1 X  L/ M. T' ?; a& j. E* W
# e, C% D: ?( }) {　　欧阳冉无声弯起唇角，浮现一个不知是欣慰还是苦涩的笑意，将「火焰」缓缓倒入口中，在一直隐隐作痛的胃部上，雪上加霜。

　　「冉大哥？真的是你，我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冉大哥还会再次赏脸来这里！」

# p! d4 _' D$ Z1 Y. p- y$ v　　欧阳冉抬头，戴着耳环、顶着一头褐发的青年，朝他露出开怀的笑靥，他的五官纤细清秀，笑起来颇有几分孩子气。

　　「你是？」欧阳冉记得他是这里的调酒师。

　　「你忘啦，我是小孟，飞哥的朋友，上次你和他一起来的，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 W1 y4 h9 q. Y% j+ [- J$ Q% E; f, {7 W　　欧阳冉点点头。

9 t' C$ ^2 }. y/ G- G2 Q　　孟克明手脚麻利地给他调了一杯「火焰」，递给他，「冉大哥……这杯我请客。」
& j4 Q) E+ x# S0 ^% ~# O2 e# ~
* B$ i8 o# p1 {; p! o( ?8 A　　「谢谢。」欧阳冉接过，不知是否他的错觉，孟克明看他的眼神，带着不同寻常的炽热。

　　再坐了半小时，觉得差不多了，欧阳冉掏出皮夹拿出钱，站了起来。他的脑袋有点晕沉，但脚步却依旧十分沉着。

　　「冉大哥！」
5 {# o1 `6 }8 J1 m; N2 K- g7 S+ R
( N7 f) p# y9 m4 n% x  x　　有人自身后追来，气喘吁吁，站在他面前。
) T, ?4 S$ a1 _8 e7 |
" Z7 q& ]  y1 A5 [2 a, H　　「冉大哥，我下班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喝一杯？」
: w) O: e) [  |$ H* b
　　这个年轻人，凝视着他的视线热烈激荡，作为同一圈子的人，欧阳冉当然知道这种目光意味着什么，他本来不该来「火焰」，更不该招惹他，他是凌飞的朋友，如果今后……

( M! p: F2 I$ V$ i! ^　　「冉大哥，你知道一见钟情吗？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这种感觉。」
2 V6 `* D7 Q; N0 Q9 O5 [, q
　　见四下无人，孟克明主动地偎近他……

　　他的身材，比欧阳冉矮半个头，低低的告白，正好拂过他的耳畔。

　　「就算是一夜情也没关系，我想和你在一起。」
# J6 A# A! ~) Z1 W, m- t7 {
　　也许是夜风太温柔，也许是那双湿润的眼睛太过深情，许是他喝得太多，又或许是他寂寞了太久，所有沉默的隐忍，都在今晚积累到了一个紧绷的极点，然后，蓦然坍塌！
0 R3 G  m2 b9 g' k2 e
　　于是，当孟克明伸出微颤的双手，抱住他时，欧阳冉并没有如自己所想，坚决推开……
  

skwstc

第十七章


　　Iamoff,myheartiscalling,

　　Youaretoofarawayfromme.

# H. G' ^: ]' |+ u0 M　　这是OFF自网络上彻底消失前，留给我的最后一段话。

　　我知道OFF还是实践了自己诺言，「如果真的要离开，我会告诉你的」，OFF曾这样跟我说过。

) E7 v& r8 e6 H. N. U; i　　为什么要走？

　　难道你不是已经在我怀中了吗？难道我不是已经得到你了？
* ]& k6 f# Y+ n+ B8 |; `3 M
, }/ I1 R4 Z) U. f9 T0 u  ?! o9 H' y8 q　　安儿，请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OFF？如果不是，那么OFF，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做这个决定，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就舍弃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我知道，OFF的灵魂已经离我而去，再没有任何挽留余地。
/ H# G0 g: _$ F% B
　　这一次，OFF是真的走了。

　　***

2 O5 X3 Q; L/ U　　「我不让你走！」
: L  L4 e5 W/ P; _
　　「不，我一定要走。」
% C& @1 U* L) P+ {2 \; V
　　「你敢走？你敢走我就一剑杀了你！」
, E, P0 F/ |% i4 a+ a
* g& O* h5 e$ k- |　　「那你就杀了我吧。」
9 H# O4 @+ U' W7 n3 J
9 F& S3 I$ y0 e9 t+ |9 P　　「你……你真的要走？好！走也可以，不过，在走之前，你要给我最后一个全心全意的吻。」

　　吊儿啷当的男主角走过来，一把搂住清丽的女主角，当即来了个好莱坞式深吻……

, @! f  ?  ^8 o1 I　　一分钟后。

& G/ j6 ^+ `/ K8 Y　　「我爱你。」
4 c# q- \. C$ [- l5 S5 ^% @
9 p0 i! O) t+ @. V& A　　「我也爱你。」
' a: y6 C6 r* V  x
　　「那你为什还要走？」

# `7 K; I. m1 X; V$ z　　「小姐，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去尿尿呢？」

　　观众发出爆笑声，凌飞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他看不出这片子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夸张的剧情，流水帐式的表演，看似搞笑但实际却一点也不可笑的台词。

　　或许是他天生缺乏欣赏细胞，或许他和这个时代脱节太久了吧，自从做期货以来，去电影院的次数回指可数，这次要不是为了和安儿约会，他也不会来这里。
, D7 Z* ?2 V5 \
　　肩侧传来细细的抖动，安儿把头倚在他肩窝。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9 K7 l  R) B" q/ r7 M, E2 H' @- N
2 X# l/ Q! y0 L: I　　无所谓，只要安儿开心就好。

　　凌飞下意识地咧开嘴，跟着众人傻笑起来。

　　「周星星的片子真的好好笑哦，每一部都这么搞笑，对了，凌飞，我觉得这个男主角，跟你很像的。」

7 `: ]. L4 F) p- i　　散幕后，安儿和凌飞手牵手，在微风轻拂的河堤漫步……

　　夜晚的河堤，有着别于白天的幽静祥和，路灯高高矗立，光线柔美，两岸景致幽雅，繁花似锦，是情侣约会的好去处。
" z1 d. k0 x3 l( r
　　「有吗？」
6 M5 }7 B; f% {, d
　　「当然有了，就是他一心想做一件事，哪怕天塌下来也要往前冲的劲头，很像你。」安儿笑道。

　　凌飞微微一笑，眼神亮了亮，却又突然黯淡下来。
$ ]& x# l8 F( g& v$ e0 g/ w3 p9 U+ s! A
2 f# R9 M  h: S- p! L　　「凌飞，你最近怎么了？这几天都怪怪的，情绪很低落，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还在为你妈伤心？」

# o  s6 E6 b: Y7 X3 E# ]　　「没什么，我真的没事。」

　　这几天，凌飞一直忙着给母亲挑选公墓，好不容易才定下一个，前几天正式下葬母亲的骨灰。

8 i6 n6 A, t3 L1 ]* O# U　　伤心固然是很大一部分，但另外一部分，是OFF的突然消失。
9 r0 _3 o- j4 X
# m5 K: ^* f+ P2 {6 X4 v# w; J　　凌飞没想到，只是一个虚拟网络ID的消失，居然会给自己这么重的打击。事至如今，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这只是一些虚妄的幻觉了。
, y; F6 \0 \4 i, r: G  n. ^( T
　　他是真的爱过，爱过OFF这个ID，爱过OFF这个人，爱过OFF给予自己的所有的抚慰和陪伴，虽然他不知道这份爱到底有多深，但他的确爱过，这份心情，苦涩到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忽略的地步。

8 y- B  C+ O5 j3 D　　他忘不了OFF给他的强烈悸动的感觉，和OFF相处是那么自然和谐，有时甚至不必说一个字，OFF就能了解他内心所想。
) C) A& e) E& y
4 J; a0 F1 x* ^0 h9 {- d; ]' E& F　　OFF是潜蔽在他心灵最深处的真实，但是现在，他却诐这份真实抛弃了。

　　无情地抛弃了……

　　怎么会这样？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触到了幸福的顶端，一直以为安儿就是OFF，就是他此生的灵魂伴侣。

　　「可我看你不像没事的样子。」安儿盯着他的眼睛。
, ]5 K$ M" r$ x
4 x# T. v7 \0 i8 s  B) S! [" ?　　「安儿，你相信网络恋情吗？」凌飞屏息问，他的心脏怦怦作响，响到连脑子都有些发晕。
; m* w4 j, z" B# p3 ~7 Y
　　「我不相信。」

+ B, e% g1 _  B, n8 H( B　　「不相信？」凌飞呆住了。

: u7 y5 q2 J! K- m9 n! Y　　「网络这么虚幻的地方，看不见对方的真面目，不知道是男是女，不清楚长相外表，怎么会爱得死去活来呢？」安儿嫣然一笑，「虽然网恋是很流行，但我个人持保留意见哦。」
0 R* h* x) q, X, ~( O0 n
　　「那……你也从不上网聊天？」凌飞小心翼翼地探问着。
" P) n+ r* w5 V! n( l+ i& R
　　「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荧幕，对皮肤很不好的。工作时没办法，但回到家，我就尽量避免接触计算机，没办法，谁让我们女孩子爱美呢？」
4 U* f( {  r, \% I1 u$ Y+ E+ Z/ P
& V8 k' ~) Y$ r: Y' k* |! x　　安儿不是OFF！
2 t; S, s- Q" C
　　她竟然真的不是OFF！
% q; V* |# o2 y% x; S; c9 \  A
　　凌飞呆在原地，半晌无法动弹，一股说不出是失落还是空虚的感觉，沉甸甸地压上了心头。

　　凌飞知道自己喜欢安儿。并不是因为她是OFF，然而不可否认，在误以为安儿就是OFF后，他欣喜若狂，一颗躁动不安的心霎时安稳下来，从此认定了，安儿就是他的真命天女。
; [5 w! A- p# J8 n
　　尤其在母亲过世后，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安儿，那种心情，就像当场被从天而降的缘分劈中，更确信了这种认定。

　　可是，没想到安儿竟然不是OFF！

4 c" d2 q. o0 ], s# }5 B　　他猜错了，他误会了，可他不是喜欢安儿吗？她是不是OFF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不应该这么失落才对，无论从各方面来看，安儿都是无可挑剔的对象，不会错的！

　　可是……

　　你爱的真是安儿？
$ Z3 Y* l: J/ D9 s$ r% }' \
　　一个突兀的声音，猛然自脑海冒出，细微，却无法忽略的强烈。

　　「凌飞，我看你今天的状态真的很不好哦，大概是工作太累了吧，我们还是下要再吹风了，早点回家吧。」

　　「安儿！」凌飞忽然抱住她，想借怀中温暖的身躯，驱散自己满脑子罪恶的胡思乱想。

　　「怎么了？」
) I2 p) c0 o0 _9 s/ {+ r
　　「我可以吻你吗？」凌飞提出这个要求。

　　如果说他和安儿之间缺少了什么，一定就是那个吻！就是安儿来照顾他那晚，发生的致命的吻……

　　那仿佛能焚烧一切的热情、深及灵魂的吻！
; I, V& T3 ?7 N4 Q. N3 x
: N: f- P. d) s) d　　「这个……」安儿沉吟了一下，「好吧！」她很干脆地闭上眼睛。
7 s- r. t7 o" J5 {+ D# \& }% t4 C4 |
/ i; ^7 n5 |+ }+ B　　凌飞握住她的双臂，朝如花朵般的唇瓣吻了下去……

　　安儿的嘴唇软软的、香香的，带着一丝甜味，很默契地配合着他，如果换作别的男人，铁定会立即心醉神迷……

. @4 ?6 M6 \3 B* _: ]$ O/ `7 ~　　然而，不对，才一接触，凌飞就立即察觉了，这根本不是那一晚的吻！
) N' x3 o/ r+ B
: G; y( _5 |+ _7 G* a; Q3 ?% F- r  f6 A　　无论是本身的触感，还是亲吻带给他的悸动，都完全不能和那晚相比，实在是差太多了，

　　安儿的吻，虽甜，却平静似水，但那一晚的吻，如此铭心刻骨，激烈得仿佛要毁灭整个世界。
3 l% Y, w, ]- s& O, V9 ~
　　凌飞知道自己是喝得很醉，可再醉，他也不会错认这个吻。

/ I: G. M+ p; n　　他吻的那个人不是安儿，是别人！

' R: C7 [. @' q$ n- t+ J　　凌飞一惊，马上推开安儿。
' U0 L( z8 U& M! I
$ z7 R6 `7 ~% _+ v( Z$ P　　「怎么了？」安儿很吃惊地看着他，但还是第一次她在亲密时被男生推开。

　　「我不知道……」凌飞烦燥地抓着头发，「我……」

　　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阵阵挤压他的胸口，令他苦闷难言。
3 ~: K* s  g* i, T  r
) g7 h2 N& v9 Z- D　　那个人究竟是谁？

　　「安儿，那晚除了你以后，还有谁来过？」凌飞紧紧抓住安儿的双臂。
2 Q8 J: T, j, \" N2 O; f4 i) [0 M
0 M! @7 `+ e$ t' V. d　　「凌飞，你抓痛我了。」安儿不禁露出吃痛的神情。

　　「对不起。」凌飞连忙松开她。
. C5 _' `# F$ H6 t+ E
　　「那晚……是指我在你家那一晚吗？」
/ V/ x2 F1 x. d9 g2 c) {7 @
& i9 ]/ P1 j; l% R) F- ^　　「在我之前，是我哥先找到你的，应该就只有我哥和我两人。」
- K/ W( ^1 N& \# t% ]  b
! ]8 l6 U# h3 {+ Q　　虽然隐隐感觉到，应该是那个男人没错，但凌飞还是露出了呆若木鸡的样子。

　　「凌飞？」安儿轻轻摇了摇他。

　　「对不起，安儿，你哥现在在哪里？」凌飞仿佛如梦初醒。

* `/ v( c% f1 D　　「我不知道，他下班后，就不见了。最近他好像谈恋爱了，每天早出晚归，我都很少见到他。」

% _+ t) q, S3 u. p4 n# U# E" M　　「安儿，我必须去找他，我有急事要跟他谈！」
/ _  L6 D3 P& ^# I- j* Q$ c2 P
　　来不及道歉，匆匆叫了一部车，把安儿塞入TAXI送回家，凌飞自己另外叫了一部车，朝欧阳冉的别墅开去。

　　除了他家，凌飞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他。
0 b5 M* A2 s+ U' k
　　按下车窗，突如其来的狂风，猛地吹乱了他的头发，亦吹乱了他惶恐不安的内心……
3 b/ n8 u& R! N/ ?4 N- f
  @5 I- R  f" P9 {　　远方的暮色阴沉如山，一道闪电，割裂天际，随之而来便是隆隆的雷声，昭示着暴雨的来临。
3 i# o* z" p$ u$ u2 u% [0 b
- \  N* \9 A4 i: q% g- }( v　　山雨欲来风满楼。
8 A2 X: ?# f" j' `. @- z( t! [3 p! K
) i. B+ }. _3 d6 d　　凌飞深吸一口气，凝视着阴霾的天际，两手紧紧绞动着，指节已微微泛白。

' m. @# b  Z! s! v) p8 q　　欧阳冉……
% \5 W7 Q% z6 w( U
1 ]4 v4 r/ A: E+ T) b" r% N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品尝到的，是不知心悸还是心痛的滋味。
8 ?* C. U6 O! D- _  ?/ ^+ y- c
$ G: c* N  b& f　　别墅在滂沱大雨中，静静矗立……

　　「不必找了。」匆匆掏出百元大钞，给司机，凌飞拉起衣领，冒着雨丝，快步向门口冲去。按了按门铃，许久不见回应。

+ J0 p/ U% c+ G7 [) p9 G5 E　　耳畔雷声阵阵，大雨如注，估计即使有人在里面，也未必能听到，凌飞仰了仰头，别墅二楼窗口似乎亮着一线灯光。

　　欧阳冉应该在里面……
* B0 N1 ?( j: L
' B9 p0 M$ d, \" O% T( d　　心脏如同在一锅沸水中上下翻滚，煎熬得他坐立难安，凌飞知道自己不该贸贸然跑来，但他实在无法控制脚步，如果不把一切弄个水落石出，今晚他绝对不可能安枕！

1 D" P( Q4 h# b8 V　　试着转了转把手，居然没锁，他推开门进去。
0 c" h- q9 ]' `3 X; O6 X& i% e
+ N* b# \/ @; ~1 z) z　　「经理？」

　　客厅一片黑暗，落地玻璃门，映着花园几点细小如珠的园艺灯，室内空无一人。

　　「欧阳冉？」
/ ~: e, q2 D' Z: b# {
6 s- M9 F$ W% {' a2 D5 o' q　　二楼阶梯转角处，漏下一线灯光，凌飞朝灯光摸索而去，突然，踩到一件随意被人丢弃在外面的确男用衬衫，随后又是一条皮带，裤子，鞋袜……

2 c7 ?' b% O: V8 u　　随身的衣服物件，消失在二楼主卧房前，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凌飞突然心跳加快。
. J- S' [4 i- X! H* S
　　他抓住把手，没有一秒的迟疑，推开门……
, i2 @& U$ U4 n7 _; q2 O' l
8 h% @! }  P3 r* k　　室内十分昏暗，床边仅亮着一盏小小的装饰灯，一道闪电忽地掠过，擦亮了发生的一切——
' \7 \2 m* Q  r& X+ M& z& J9 ?5 O* J
　　深蓝色床单上，叠着两名男子肤色迥异的赤裸身躯，凌飞一眼就看到，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竟然是自己在「火焰」打工的同事——孟克明！
5 C: \, \1 W  M" @, V+ M
　　他被男人压在身下，微闭着眼睛，仰着修长的脖子。原本清秀的脸颊，一片情潮似火，红得几欲滴出血来……

6 f0 [4 e4 |' K/ z# d+ k　　「冉大哥……啊……再快一点……给我……」
: }1 M8 J1 s/ Z; H
- z/ g9 @. @* I& q　　迷乱地抚摸着男人的背部，他闭目随着男人的节奏摇摆，同时发出激烈的申吟。

　　而男人则背对着他，露出光滑结实的后背，作着有力的冲刺……长期游泳的身体，因运动而突显健美的肌理，每一分每一寸，都透着阳刚的美和力度。

　　窗外风雨如注，但窗内却是满室的春光旖旎，令人几乎怀疑身处两个世界。
2 p& N+ R% Z" d0 L# l" I! ?& D
6 a; C: |  P& h  s! B$ H) A　　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们粗重的喘息和申吟，太过赤裸裸的情色画面，让毫无防备的凌飞整个人彻底呆滞！

& C: z( x, T3 z. f8 d- |" Y) M8 l　　「凌飞？」
; E( _' v# b& f9 o( `
　　即使身处激情中，欧阳冉仍十分警觉，一眼瞥到门口的视线，和凌飞四目相对，双方都是一震！

3 G3 v0 J" ?0 n, P) C# @: U0 ?　　一秒后，欧阳冉立即冷静下来，飞快扯过身边的被单，遮住自己和孟克明赤裸的身躯。
6 B- j% Y4 e" Z& _$ u) F
/ G9 v$ y; S1 h9 k/ B　　「欧阳，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 I" G: N' `2 d( Z, Y/ N6 W1 C2 E
　　察觉到体内律动的火热突然停顿，巨大的空虚感，让孟克明不满地睁开双眸，含怨地看着眼前的情人。
7 G) M/ M1 ~' A5 {" `8 I1 G; ^% d
　　「对不起！」

　　凌飞如梦初醒，猛地后退了一步，只觉全身血液逆流，横冲到头部！匆匆把门一带，他逃也似地朝楼下冲去，孟克明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只见门口黑影一闪，即刻消失。
' H6 o3 [* f& O
* c! W& l, S$ y　　「欧阳，是谁啊？这么没有礼貌！」

　　好事被打断，谁都会心生不快。孟克明不满地咬着下唇，缠绕上欧阳冉的脖子，舔着情人性感的唇角，「不要管了，我们继续，好不好？」

* o6 y; u& S3 [* S2 U; d　　原以为只有一夜情，没想到，发生关系的隔天，欧阳冉再度出现在「火焰」，默许了他的积极追击，并将他带回自己的别墅过夜。
; L% u8 n  Y) d# ?" I# u9 Z
% G% H4 f5 G  s# H4 y　　孟克明做梦也没想到，能和欧阳冉有进一步发展，毕竟他以为，像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对方根本看不上眼，谁知欧阳冉却纵容他整天粘在身边，实在令他受宠若惊。

0 \  @. H( Z) S5 U: k% h: f+ ^( x　　欧阳冉话不多，但无论从外貌性格、为人处事还是床上技巧，都是个无懈可击的情人。

　　英俊、多金、沉静而不失强悍，高贵却又不失温雅，除了鲜少流露情绪这一点外，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如果不好好把握他，孟克明知道自己会终生后海。

. S! G9 g6 y) K0 E8 B. y　　「你先在这里待一会，我马上就来，对不起。」顾不得正在情事中，欧陪冉抽出自己，匆匆套上衣裤，就追了出去。
# e) a" `- i0 B3 B3 V
　　***
8 r2 B& E  J' B
4 j9 d6 g' a" [" f+ |1 p　　欧阳冉和男人？

　　欧阳冉和男人在床上做爱！？
7 T. \/ p- D- p' @2 _
, o0 ^5 F) I* ^9 d　　欧阳冉是同性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 H  h9 d/ l

skwstc

　打击过大，凌飞心乱如麻，混乱得几乎无法思考，楼梯下得太急，最后几步没有踩中，一脚踏空，四肢着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所幸客厅的地毯很厚，才没有把门牙磕破。
; o& a+ l! i( S+ @* N
: |# B6 j5 d* ^0 U6 J- P) |　　「凌飞！」匆匆赶上的欧阳冉，见状唬了一跳，连忙奔到他面前，「你还好吧？」
. k: d( H( g4 v: ?- K( b  s3 f: C
　　就着这个姿势，凌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被摔得七荤八素……

2 u. A( B0 |" M' p1 P" s　　「我扶你起来。」欧阳冉朝他伸出手，一俯身，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肌理。

3 `; q! p6 v- F/ M' r8 R　　凌飞忍痛撑起来，动作很慢、很沉重，仿如背负千钧之力，又如荧幕上的黑白影片，一格格、一帧帧停顿凝滞，然后，他深深吸一口气，望入男人的眼睛……
- q( k% D. h  T5 ^
; e9 {* m  x$ T& n& `　　一片沉静似水的海洋。

" z  k5 I, c/ y% Y- A' Y　　仿佛闯过这世上最艰险的龙潭虎穴的沉静，演变不为任何事任何人所动的深不可测，怎么也看不清，那潜藏在深深海洋下的世界，到底是什么颜色。
2 f9 @8 z) l5 i9 D5 |
　　「那个人……是孟克明？」
# E! U0 L5 o! f7 s* w# e; `
- v+ u" ^: v( O8 N　　「是。」
# z8 E, r3 R; c# X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 q) j. S- d/ [
　　「五天前。」
% i- ~7 T& V9 C: ^# e0 y, M. \3 A6 ^  ~
　　「你是同性爱？」

　　「是。」

' T9 a: F1 r$ [/ ?; |9 ~( E　　「你爱的是男人？」
  d% ~$ D" y$ c5 a7 l7 t# c
( Y5 s- e$ x1 F9 u( y* l　　「是。」
" r7 e# y& A- d1 W. }6 X; {
　　「你只跟男人上床？」
  @5 n" {9 q+ R: Y0 h* z  N; t
　　「是。」
1 ^# Q4 W) m5 C( i$ y
　　「你他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满口是是是，这么无所谓就把什么都认了？」凌飞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吼道。
- |& q9 l& e- d0 M
, C5 m% P1 y4 s) Z　　「这是个人隐私，我不觉得有告诉你的必要。」欧阳冉淡淡看着他，宛若一片死海，水波不兴。
1 ?* T  q/ \+ K$ g. F) x" C
　　「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我甚至还把你看成哥儿们，没想到这么大的事，你却连个屁都不放。」
" j8 {! r0 ~3 a6 U) k4 j, ?+ @
* E( d- b' _! v! e: J9 u　　凌飞气得头顶冒烟，他知道，这么私人的事情，欧阳冉当然有不告诉他的理由，可是……一想到刚才「男男热爱」画面，他就胸口就一把无名火，烧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很抱歉让你看到这种场面，不过既然看到了，我也没有办法。接不接受，在于你，我并不指望你能理解。」
0 {. V* S8 l+ H6 v$ b* U- S+ V
　　「我当然不可能理解！这种事，我永远也不可能理解，大家都是男人，还抱在一起，恶心死了！」
" p+ y5 Z2 W/ h! j) H
　　凌飞冲着欧阳冉吼道。

% b, q9 I* D- d, P& _　　对方的瞳孔瞬间收缩，仿佛暑九热夏，被冰块迎面击中，一秒钟，瞳孔里的冰层漫天飞溅……

+ @( I( _# Q* H8 ~　　欧阳冉一语不发，掉头就往楼上走去。

% V$ |4 R0 r* z# M　　凌飞马上后悔了，刚才极怒之下，口不择言，伤人的话出唇后，才知自己有多过份。

　　「对不起。」他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欧阳冉的手。
: t; l+ z) j" `# y
6 x* Q6 i+ k5 M$ p+ l( _* k! Y　　「放开我！」

+ Q# |# C) Y* @8 X; A　　凝视着他眼眸变了，涌上一抹深沉的痛色，这种颜色，熟悉得让他心头阵阵狂跳！

: m" D: n5 Y- U/ ^　　还来不及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种目光，欧阳冉就甩开了他，冷冷指着门口，「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给我出去。」

1 E' T- K: e1 x2 C# i　　「我不是有心的。」凌飞又急又悔，刚才他差一点就毁掉好不容易和欧阳冉建立的关系。
/ ]5 \1 G) Q  v$ R! S) r0 Z
　　如果就此离开，今后，这个男人恐怕再也不会看自己一眼，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法忍受。
  U8 S5 n6 s5 S. j  x9 s. O
( B; V& w$ N* ?% ]2 w　　「叶公好龙的人我见多了，不差你一个。」
2 s: {0 ^7 N& @  ?" g  ?
　　「我不是叶公好龙，只是无法接受是你……」
' r$ B; P& q6 c% C
# t1 R, s! v: f+ y9 N, r; p* C　　「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也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 W5 L! k; o4 a" k5 U) u) `
$ |" }8 o! w8 D8 k! e0 S　　「因为你是不同的！对我来说，你是特别的存在。」
. K+ A) m) i) L' A
　　欧阳冉一震，看着他。

; Z. x! t7 e+ y% {　　他的眼眸这么真挚、热切、明朗，没有一丝阴影，光与暗的对比，遥远到令他心痛。
& n$ Z' x  m6 h3 C% d
　　「不要再说这种话。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
+ W7 J* R1 z; q  v3 L
　　困难地吐出声音，唇角微微一垮，欧阳冉的眉宇间，第一次流露出不设防的倦意，而沉静的眼眸，亦被更多翻涌而上的痛色所淹没……
+ ^$ [5 x6 o/ l, G4 _7 B. o
& c! i, P. F% f1 i　　这种眼神足以令凌飞疯狂！

　　他见过这种眼神。
2 S% I  l3 v, h. Q
' ]; W' |0 D' S) ^: F+ j　　这就是他一直汲汲以求的眼神。
# e( U( m6 T+ i! B0 B8 v
3 t# N5 [2 w! q/ X3 y6 E　　凌飞终于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醉酒的他，感受到专注而深切的目光巡礼，久久停留在自己脸上。

$ q6 v& \- q( N1 o4 t  Y2 e6 f　　那宠溺的目光，不随时光而消减，灵魂默然悸勖，所以他才会下意识伸出手，抱住那人，不知餍足地吻了又吻……

　　那晚所发生的一切，电光火石，飞速掠过脑海，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散乱的场面慢慢成形。
# |$ w/ D$ R3 i5 D3 v
　　那人的身影，已呼之欲出！
2 z# C" Y- V3 d' k6 M
　　「你走吧。」欧阳冉掉头朝楼上走去。

& B: p& U* t$ H) P9 h$ R. l　　「那天是你对不对？」

　　突然，欧阳冉的脚步钉在了地上……

　　「那天，是你。」

　　肯定句，坚定的肯定句。
. c2 U. a5 a; C
! I2 z1 p5 F! R6 ^4 J7 U9 y　　「哪天？」欧阳冉转过头。
. S, p; I5 D3 l- i* e( ^3 h
* h" k2 r/ `2 \& [  w9 l1 N　　「别装蒜了，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哪天。」凌飞走近男人，死死盯着他的嘴唇。

! w# u& e* G% B( A  K- A% O/ A3 M7 {　　两片薄薄的嘴唇微抿着，温雅的唇线，勾勒出完美弧度，每一道线条，都熟悉得令人心跳。

' y- L- F5 A# S- }, W5 s* i6 B$ V　　「原来我真的吻过你，我吻的是你……」像着了魔，凌飞握住他的双肩，突然凑近，猝不及防地堵了上去。

. V+ L) w" g# W　　可惜只有短短一瞬。

) x; F. b1 x7 m- z　　一记沉重的拳头击中了凌飞的腹部，被一股大力推开，他踉跄后退，跌坐在小型吧台的座椅上。
- p" g+ }0 @9 A" I1 v+ J
2 G3 R0 Y7 [* N% D( \1 D( g3 m　　擦了擦嘴角，指尖沾着一抹殷红的血痕。

% C: E5 C8 E- [; I, u, @0 Q/ X　　好狠的家伙。
1 e. t/ }5 r7 C/ H. }$ h2 M" k. J
1 S7 G4 E( ?; v; D　　凌飞捂着嘴，朝欧阳冉苦笑。
; ?; r4 Z+ O' I( K
+ n( W; F. X0 ^' S6 W　　虽然是欧阳冉先出手揍人，但他看上去也好不到哪里，脸色苍白，满满的震惊，似乎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会出手打人这个事实。
* @! N; F3 n/ z" ?- M" Q9 F
　　看来教养良好的大经理，从来没主动对人动粗，那他是第一个？他是否该感到荣幸？

　　「是你！」
: w/ k5 F1 A( Y1 O! g
1 c* }- H7 F. Y  w7 G) a' w　　这下子，凌飞完全肯定了。

' y5 L3 t  t3 C7 m& O　　「为什么你一声不吭，为什么那天醒来，反而是安儿守在我旁边？第一个找到我的，不正是你吗？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如果不是我现在想起来，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瞒我一辈子？」
+ d. Y; ?- ?$ n' |9 x
( M: U8 s5 Y. e4 `　　连珠炮的发问，又快又急。
. K3 c  p- H% \8 V2 }
　　「是我又怎样？」

2 A/ c" U9 Y; s5 |　　凌飞怔住了，他没想到，欧阳冉会这么爽快承认。

) o) _1 ?# T; i　　「你喝醉了，神智不清，才会这么做。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们都不是纯情处男，你该不会连一个吻都要计较吧。」

! F: G7 \3 f' i6 Y" S& a" G　　欧阳冉完全变回昔日的欧阳冉，冷冷抿起嘴角，「就当自己被拘咬了一口，没什么大不了。」
9 E  E0 B9 g5 ?2 ?7 Q- y/ d/ M
+ F- s  G3 j) A/ Y+ N% I　　「一个小小的吻？」凌飞愕然重复他的话。
; N" \0 v0 C# f8 K1 m5 m" ^7 u2 X
/ q6 \) F$ z& o( z. u$ b6 K3 c　　这个吻，前所未有的激烈、从未体验过的缠绵入骨，而这个男人居然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吻？

. d4 t& w! p  A4 G7 U5 ]7 F$ q1 X　　「被人占便宜的是我，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此什么？」欧阳冉淡淡地说……「你是个聪明人，那晚的事，最好不要再提，你和安儿是男女朋友，以后若发展顺利，我们很可能成为一家人，为免彼此尴尬，最好把它忘掉。」
9 i% U( M: w0 _. Q& |4 g9 M
　　真的能把一切都忘掉？

5 e4 k6 B6 J) S( O; K2 H* \; U5 D5 h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冉公事公办的口吻和淡漠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凌飞的内心。

　　他知道自己是很醉，可还没有醉到完全不复记忆。

2 Y& p( V+ z3 B) T: J　　那个吻的触觉，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不仅仅是吻而已，还有他凝视他的眼，深邃似海，似有千言万语，令他热血沸腾。

　　这样的目光，一再反复纠缠在他梦中，可现在，男人眼中只有一片沉静，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 J/ M1 Q. j1 a2 x3 v, T: E3 H# f　　但他怎能忘记？

　　那一刻目光交会，灵魂为之悸勤，血脉为之飞驰，剎那便是永恒。
% X' M) |$ P) s: ~; s1 Y; }
　　只一眼，彷佛就能到天荒地老！

' g+ R) A% f/ Q3 X　　到底是他的记忆出错，还是看错了他眼中的深情？
4 d/ ^) z4 @6 L6 g
6 ]/ I- p0 r! E- N9 Q; }2 u  f: N　　也许真是他错了。
* F4 `$ W8 o; H! ^: z" m- W8 h, m
　　对他而言，那么难忘的一晚，对男人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的小小篇章，所以他才能如此淡然处之，而他不告诉他，不是因为刻意隐瞒，而是根本没有说的必要……
7 r" ~* O- k- Q. o
! F; w9 A2 \( R2 d　　这一认知，都让凌飞难过，非常难过。

$ {6 H& t; j1 H　　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还未出口，就被人打断。
) b" E% X# c9 c
3 h0 y/ X: U, V- g　　「冉大哥……」孟克明脚步轻盈地自楼上下来，抱住了欧阳冉的手臂，埋怨道……「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来……」

# b3 T. b) B% Z! v' H6 p　　看到凌飞，他也并不吃惊，大方地打招呼，「飞哥，你找冉大哥有事吗？」
% _2 Q6 r; m0 N0 R" u- N
$ F8 Y2 D: O4 H  A, m　　有第三者在场，再多的话，也只能往肚子里藏。

　　「飞哥，外面下着雨，带一把伞回去吧。」孟克明跑到门口，热情地拿了一把雨伞，俨然像半个主人。
5 X7 Q3 s8 ?" }/ u
' ?. d! J+ h  {1 Z, {　　「不用了，再见。」凌飞摇摇头，没有接受。

　　欧阳冉并不挽留，只是静静看着他，走出自己的视线外。
$ M9 L; b  P! _, C" N
' N% T* z3 u* o　　凌飞的眼眸似乎有受伤的神色，但，这不关他的事。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 V6 R6 h# l" f
: \) K. b- E$ y$ O* e5 U8 O# ?　　被爱，比爱一个人幸福，所以要学会珍惜。
: g2 |7 e0 V! R3 H. |
% D6 K& p) M; s; {3 y% ^  [" m　　欧阳冉还记得，自己告诫安儿的话，现在，这句话正好用到自己身上。

! l" H+ z4 e% m& Y　　没有永生难忘的恋情。

0 w/ T! R' W' {' ~2 J' `　　恋爱过，尝试过，失败了，不可能举步不前，生活总要继续。

' T, O) H: \! B% R( v7 q; @9 x　　明知恋情不可能开花结果，仍要痴缠，不是欧阳冉的为人方式，该收手，就要及时收手。
, }; B3 y4 F# R. I3 l' @
　　现在出现了一个人，也许并不是很适合。可爱情都需要精心培养，日久生情，耳鬓厮磨，总会一天，会一点点爱上吧。
; a4 \( ^, O* F* K' v% f
" y4 v8 s% a' ^　　OFF和阿飞的故事，只适合发生在网络上。

　　现实里，他是凌飞，他是欧阳冉；他在地球，他在冥王星，两个世界的距离。现在更不可能，他有了孟克明，他则有了安儿，一辈子无法触及的平行轨。
" O3 B2 a% n) X5 U
　　第十七章Myheartiscalling
- M7 @  a9 V1 C- _
　　一切的一切，都拉着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所以，忍受着胃部传来的灼痛，欧阳冉很平静地看着这份遥远，很平静地看着凌飞离开……

　　外面，风雨丝毫未减。

. a8 P8 B7 Q7 K) d! E9 p( x9 X　　黑暗中，雨线多如牛毛，纷纷扬扬，自头顶溅落。

　　别墅二楼仅有的灯光，是这个世界中，唯一能看到的火花。
8 @% A1 P. U( y4 t" w
　　舌尖火辣辣的，似乎还在流血，凌飞冒雨仰望窗口，不一会儿，灯光熄灭，那两人想必睡下了，只是相拥入眠，还是会再次做爱，就像先前被他撞破时那样激烈？

　　无法停止这种无聊的猜想，凌飞按住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掌下的心脏竟动摇得如此厉害。
8 F7 X. k: u& a1 s! g/ V
# @; l. f' a. n# ~  k9 J　　仿佛胸口有鸟，即将折翼，于是激烈挣扎，欲冲破禁锢，再次搏击长空，他只是找不到，去往天空的方向。
" @1 `' U- P. a4 H
. l3 _4 ]; P2 G* L' {2 r　　迎着漫天风雨，凌飞撒开脚步，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狂奔起来。

skwstc

8 c3 `  H4 g6 v第十八章
3 ]/ ~/ Y1 E8 J
　　OFF，你怎么去辨别，什么是喜欢，什么才是爱？什么算是一个小小的吻，什么又是深及灵魂的吻？
0 Q1 C8 h% \* t, s6 ?. Z4 `
6 J# L$ u/ v, ^& v　　你怎么才能看透，那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 d- {+ v/ u! X! a$ W
, t, z6 a; H1 z$ X( `9 I! c8 ~　　一片沉寂的计算机荧幕，OFF的头像始终是红色的。
3 O" ^" b5 B: a, Y5 _
　　我想见OFF，心里疯狂地想念OFF，可不管我守到多晚，看到的，只是OFF沉寂的头像,我登录到论坛，OFF也仿佛自网络蒸发，再也找不到OFF的半丝痕迹。
+ u4 L# ]3 Y" z$ H( N
　　那些寂寞的、无去可处的夜晚，OFF曾一直系在我心深处，我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OFF抛弃我抛弃得如此彻底。

　　这种强烈到令我六神无主的感情，算是爱吗？

　　那个人，给予了我同样的感觉，难道……

. W7 ^; s( d# e4 w( t　　我知道自己非常在意他，在意到一想到他，就会彻夜无眠，到了几乎可以和OFF相提并论的程度。

$ `7 {' m# H* O/ i9 F$ u　　相对于安儿，我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难道，我虽然喜欢安儿，却……早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那个人！？

* R/ @( y6 Y2 s- U8 L+ C　　***
2 j0 M- C0 P' [' P
　　休息日，不知不觉已步入热夏。

　　欧阳冉的别墅，游泳池边，正举办着一场小型烧烤的「家族情侣聚会」。

　　主办者为欧阳安儿，出席者自然就是目前的两对情侣：安儿和凌飞，欧阳冉和孟克明。

8 h0 N8 `: g- m) w& I6 w. p: V( f　　烤肉的香气阵阵飘来，孟克明和凌飞穿着轻便的夏装，转动着烤架上的鸡肉串，任劳任怨地当着烧烤主力军，安儿则身穿可爱的白色小吊带衫，下系一条艳桔色沙滩裙，在一旁张罗着饮料和甜点。
3 L+ u5 G; }" X! U  G
  E" F. J, O. u) k, v+ t0 G" c　　游泳池内，水浪微泛，一道矫健的人影，在池中一晃而过，姿态优雅至极，下一会儿，就游了好几个来回。
) P+ W. R0 m& l" t& L9 @4 H
　　大少爷就是命好啊，别人在一旁干活，他却在运动。

　　凌飞不爽地黑着脸，更令他不爽的是，他和孟克明两人大眼瞪小眼，居然找不到话讲。

3 N/ j; d6 ^/ G6 z: F% n　　虽然曾是打工的同事，但毕竟只有半年时间，对彼此都不甚了解，更不知道孟克明原来也是同性爱，再加上那晚正好亲眼撞破他和欧阳冉的「奸情」……
, g6 {% d+ Z' m1 j3 q6 X$ v
. v9 S9 q+ i4 V) U: x' M3 }　　一想到他在欧阳冉身下那张意乱情迷的脸，凌飞就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孟克明似乎对他颇有敌意，这也难怪，如果在「激烈办事」的中途被打断，任谁都会抓狂。

　　「飞哥，我这边再撒一点洋葱，这几串鸡肉应该熟了，夹起来放到旁边的盘子里吧。」
! B1 ~" B! Q. |, ^
　　「喔，好。」

　　虽然内心暗涛汹涌。伹表面上，大家都装得若无其事、一团和气。
7 e) H! S- L( ~
　　「冉大哥，不要游了，快上来吃烤肉，冷了就不好吃了。」眼见烤得差不多，孟克明扬声朝游泳池喊。
* n/ B* ~; o5 \0 n
) e4 \4 V& X. i- S4 T9 ~2 h　　「哗」一声，欧阳冉破水而出，轻轻一跃，走了上来。孟克明立即迎上前，把一块浴巾围在他身上，殷勤地替他擦拭起来。

2 S. r/ U  k0 W% h# |- z% u　　太少爷就是命好啊，有人伺候得这么周到。
9 _0 q  S( ]3 P  t+ o
　　再次感慨着，凌飞以一种说不出是不爽还是嫉妒的目光，瞪着他俩。
! e) x# W/ Q: x0 K% ?1 J
# D& X- w$ Z6 H3 M% B8 o　　「我自己来。」也许是觉得太过亲密，欧阳冉推开他的手，拿过浴巾，自己擦起湿漉的头发。
6 H4 u% @1 n% _  F0 K" I' H  j6 T
　　「好了，大家都来吃东西。」安儿拍了拍手，让大家坐下。

' n1 R+ d% L# |/ U) _8 J　　凌飞又放了几串鸡肉和海鲜在烤架上，边烤边吃……
. b9 @0 h  E! |' p( g
　　夕阳点缀最后一抹霞光，暮风吹面而来，空气中混杂着烧烤的芳香，气氛静谧美好。

　　「我自己来，谢谢。」欧阳冉淡淡道。

- o- j/ [1 `& ?0 j　　安儿笑瞇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小孟，你真的很喜欢我哥哥哦。」
: d( n1 S; T1 X1 K! U
3 W/ K! t9 a. v7 X. _' }- n# k　　「是啊，一开始就是我主动追他的，没想到他会接受我……」孟克明正欲滔滔不绝，却被欧阳冉打断。
8 T7 [. `. }- w/ k: D% ~8 q* K/ x
% o, U8 w7 w$ B0 ]; X　　「安儿，你该不会连我的八卦都要挖出来吧。」
, o. {6 m' n- i$ M( i' E, s
　　「难得看到哥哥愿意公开自己的男朋友，我当然要多挖一些八卦，才不枉费花这么多力气办这场烧烤聚会。」
3 A0 y2 X/ d0 z: b/ o3 M
　　凌飞竖起耳朵，「男朋友」这三个字，怎么听怎么不爽。

　　「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欧阳冉哼了一声。

　　「小孟，不要理我哥，继续说啊，你们是怎么开始交往的？」安儿兴致勃勃地追问孟克明。

1 s. J$ t( ~' A. }# {6 ?6 F　　「不要了，冉大哥他不喜欢我乱说。」孟克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欧阳冉，紧紧闭上嘴。
5 [/ K3 d* o" G% \( i9 k
　　「哥，你不要用眼神吓他嘛。」安儿瞪了欧阳冉一眼，「一点都不好玩。」唉，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机会，没想到，仍是无功而返。
  w# Q+ K0 @% C* X
& C* Z4 H  S3 @% z* }4 x3 k　　凌飞边烤东西，边心不在焉地听他们说笑。
$ C( X! ^; {1 O
　　自从那一夜后，欧阳冉就一直回避着他的视线，尤其是今天，到现在为止，他似乎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突然，孟克明大声咳了起来，刚才水喝急了，不慎呛到，一下子上气不接上气……
5 p7 E5 \5 \) v! e9 k
$ Z5 b! {8 g, p- D: t) n6 }5 y; f　　「慢一点。」欧阳冉轻拍着他的背部，眼神和平时完全不同，溢满的宠溺的温柔。
. [5 D0 t7 _8 Y; Z0 p
　　原来这个男人也有如此温柔的眼神，凌飞的右手一颤，原本伸手去拿肉串，却一下子碰到了铁架，炙热的高温烫得他痛叫一声，猛缩回手，指腹便已烙起了一道水泡。
' B# l& H' S$ m+ a
　　大家都吓了一跳，还是欧阳冉眼捷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回餐桌，打开桌下的冷冻箱，把他的手往碎冰上按下去。
7 V- Z& h4 `3 k
: s' C- T$ E# e( \8 i9 k2 g　　「好冷……」凌飞倒吸了一口冷气。

　　「先忍耐一会儿。」欧阳冉仰头朝安儿喊，「去客厅拿一些烫伤药来，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在厨房的壁橱上格。」
# P: a0 j4 t8 ^! }+ q; ?4 L6 h: U
　　「好的，我马上去。」安儿匆匆跑开。
% d" ?* x9 S+ K
　　「我也帮你去找。」孟克明跟在安儿后面离开。
6 D% L: y  |1 s- t: L+ B- f
　　手腕仍是被欧阳冉紧紧按着，指尖冻得几乎没有感觉，只有拂过脸颊的吐息，是唯一温暖的存在。

　　凌飞抬起头，只差一寸，便差点吻上欧阳冉的唇。

* x4 ~6 _& ~2 m1 G: L  }& B( |1 Z　　两人都为如此接近的距离吓了一跳，欧阳冉突然住后一挪，隔开间隙。

　　「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道歉，只知道，道歉，足他此刻唯一能诉说的语言。

　　欧阳冉淡淡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 ?" g8 ]  K8 V( O; T　　「你很担心我？」凌飞的心里，鼓跃起小小的雀悦。
( ^/ }6 q) Z8 e, p/ Q- {8 r
　　「不要自作多情。」

) I) ^9 ~) T* q6 J" N4 i　　「欧阳冉，你真的能忘掉那晚的一切？」凌飞低声说，连他神经这么大条的人，都不可能忘记那天发生的事，他不相信，欧阳冉就真的能够。
# D9 Y5 L# g' B* U
+ j  R  s! N& D: r2 X0 g　　「我早就忘了，你也必须给我忘掉！」欧隅冉沉声道。

& A2 ^! a8 m" U4 B　　「哥，烫伤药膏拿来了。」

0 d4 ?. P" C; M, }3 m& j　　不远处，安儿的声音飘来，欧阳冉给了他一记凌厉的警告眼神，放开他，对安儿说：「你去给他抹上吧。」

. H: W1 K3 [* Y( J　　有安儿在，凌飞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乖乖伸出手，任安儿处置。
5 p' M* c" K! w
　　「你啊，实在太粗心大意了，还好不太严重，涂上后应该就没事了。」安儿边涂着他的伤口，边嘟囔着。

% k+ [+ o+ n% U+ @/ [6 C　　凌飞没有响应，他的视线，一直在追逐着欧阳冉。
! f; p0 P# H6 G- b* U
　　有太多太多话，想对他诉说，但那个男人却一味以背影相对，不给他任何机会。
# o2 V: U6 E. E
7 I$ b4 H% D% K. p; Q　　他到底在拒绝，还是在逃避？
6 J: |9 m& {0 g; _8 ^; Q& S
　　凌飞摸不清他的想法，更搞不懂自己为这个男人忐忑跌宕的心情。他知道欧阳冉说得对，如果他聪明的话，最好把一切都忘掉。
( d  s1 J5 D  k
5 F- G+ s6 R9 x% v: F　　他已经有了安儿，而欧阳冉也已有了自己的恋人，痴痴纠缠于那个吻和眼神，不很可笑吗？

/ @$ H+ c6 P4 Y　　他们都是男人，他又喝醉了，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亲一条狗也有可能，更遑论是欧阳冉？
! Z7 X* L7 H3 |4 c; h
0 X. T# A+ Q3 t$ d: r" w+ d) |　　可是……
. m* q9 o) |# V0 S1 F1 H
　　

skwstc

可是正因为难以忘怀，所以才会如此烦恼！
1 I8 x$ t0 _  J% R4 K! q4 B
　　「我弄痛你了吗？」安儿看着凌飞验上流露的痛苦表情。

( B# J) v* E" Q+ e! ]3 g　　「没有。」凌飞摇头，再摇头。

　　他痛的，根本不是手指。
0 |' K5 l3 \- _1 a. `
　　孟克明在不远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咬住下唇，脸色渐渐阴沉下去。

　　***
. D6 R1 t4 I' y& U% Z& O# w
! j) W% e0 V- }+ N% w0 t! c; H　　大快朵颐后，大家聚集在客厅看影片。

　　大概是饮料喝多了，凌飞接连跑了两趟洗手间，出来后，正好和孟克明面对面碰上。
, P8 h! u$ N8 M! d
& Y$ a) v  U4 E! n/ C　　点了点头，凌飞正欲擦肩而过，却突然听到孟克明说：「你喜欢他？」
. }% h" R! h! N7 E: n! D7 p
　　「谁？」凌飞愕然转过头。
7 a6 t/ i6 {1 M% O$ L4 h# t0 K" ~
5 a0 h# W# `$ E　　「欧阳冉。」孟克明瞪着他，脸上敌意浓重。
' C3 g3 Q/ c8 ?6 o% z% T, Y
　　「你以为我喜欢欧阳冉？」凌飞看着他。
6 ~/ L0 e- u+ c7 k. k
　　「我都看到了，下雨的那天晚上，你亲了他！」孟克明握紧拳头。

4 @* s! R+ V8 l& [3 E  G8 b+ P　　他不是傻子，事实上，孟克明是个异常敏感的人，当凌飞来找欧阳冉，欧阳冉在情事途中仍能抽身而出，弃他不顾，去追凌飞，已是他一块心病。后来亲眼看到凌飞和安儿在一块，稍稍放下心来，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又让他的一颗心直往下沉……
, W0 r6 C% B) ~- f" z0 ]9 L
　　和他交往时，欧阳冉是如此沉静，不为任何事所动，然而，刚才凌飞受伤的那一瞬，他却在他脸上读到了从未有过的焦急担忧，孟克明直觉自己遭遇了巨大的情感危机，而这罪魁祸首就是凌飞。
4 y6 I( K7 S3 T8 f) p
$ G) z5 ^8 q! N  K+ {. w　　「那是……」凌飞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时，只能烦躁地揪着头发，「这件事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 Z1 N  E; V/ d- P; ^- Z
　　「你不要再接近他，否则，我会告诉安儿，她最敬重的大哥，竟然和他的男友纠缠不清。」

; k7 s! U/ q" q, n; V, ~　　「你敢说一个字试试看？」凌飞向前逼进一步，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o8 O, `5 y4 `) a* R( {6 s: |- }
　　「我当然敢。他是我的！」孟克明毫不退让地盯着他，「即使他喜欢你，我也绝不会让给你。」

　　——即使他喜欢你……
5 d7 g/ j3 C0 C1 \& o% R5 H$ s
* O$ N& {! m2 U  g, `　　他说什么？
$ S0 f! z  @2 _6 C, v6 m/ F* T5 |2 |0 n
　　凌飞浑身僵住，他没听错吧，孟克明的确在说，即使欧阳冉喜欢他，他也绝不退出……
7 l' P  w- |) ~3 p; Y( S! V
; b8 o5 P- R1 O# F　　等一等……

4 Z: z, Y& I& W- ~/ k5 E　　欧阳冉喜欢他！？
4 {' P. n5 ~  X' S, \4 H6 y1 Z! e9 \
- t# _, r, f9 W2 G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欧阳冉从客厅出来，一眼就看到这副大眼瞪小眼的诡异场面。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孟克明瞬间变睑，露出灿烂笑容，仿佛真的只是和好友在聊天一样。

　　「是啊，只是在聊天。」凌飞也干笑了几声，配合他的谎言。

1 r4 p/ Y. h/ ?　　回到客厅，坐在安儿身边，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影片，全剧正到高chao处，男女主角明明爱得死去活来，却又被种种客观原因，被迫分隔两地。
2 N' j% Z7 r: |7 v3 P
  N1 r* @; y- g1 D　　「好感人哦。」安儿唏嘘着，泪光闪闪。

6 T5 N/ G2 C8 f' H+ P' R　　「是啊……」凌飞随口应和，视线却一直瞥向沙发另一端的欧阳冉……
1 `8 C, R0 [; g+ N9 U" M
　　他端坐着，一脸认真的样子，荧幕光影交投在他脸颊，侧面的线条，充满了男性的魅力，薄薄的唇线，性感到不可思议……

0 A4 ^$ d) Y7 S" P　　他真的疯了！
' e+ P/ ~) n# w  c$ A7 x& I
　　身边明明已经有了安儿这样十全十美的女友，但他的胸口，却疯狂骚动着想要狠狠亲吻那个男人的冲动！

　　眼眶泛上一道热潮，凌飞低下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凄美的影片所感染，还是到了只要看到男人的侧脸，就心痛欲裂的地步。
* L. s+ n! K+ B/ d; s/ c
* k4 J7 _/ J( l2 T* h$ y# ]3 a5 A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爱情惊人的魔力，凌飞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能任凭心痛的涛天巨浪，完全淹没了自己。
0 \% a  u5 h4 S. q8 T5 D
　　「好了，送到这里就够了。」
  @" b+ l- E: H5 w
　　在公寓的入口处，安儿笑着止住凌飞，「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家休息吧，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老是没精打采的，是工作上的事吗？」
; Z2 Q0 X  k( z, A$ i& S# T
　　「不是，跟工作没关系。我没事，不用担心。」

　　凌飞的工作业绩如火似荼，在交易部一直稳坐第一把交椅，在欧阳冉升任丰泰总经理后，便是交易部经理最有力的竞争者，前途一片大好，自然不可能是工作方面的问题。

3 ?' S$ u" L7 w4 x) J　　「真的？」安儿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晚安。」
7 M+ i9 X- L3 f9 @/ m/ s
　　「晚安。」
7 Z0 i' x% u5 G+ }
* v' |! w9 ]4 \/ A' u: F# ]3 I' I( I& U　　安儿闭上双眼，微仰起头，示意对方一个晚安的吻，凌飞缓缓俯下身，面对这两瓣如花的红唇，踌躇半响，竟然吻不下去，直起腰，他轻轻在安儿额头落下一印。

　　安儿睁开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0 M0 l2 a  [2 U4 X- Y! Z% q# p/ |
　　「安儿，你怎么了？」凌飞直觉安儿有话要说。

  t# n  e. W7 u1 C* d3 O2 h& Y　　「我们分手吧。」
/ [/ a2 o, J2 o, J$ |
　　「什么？」凌飞呆住了。
) o* A" t, G3 E7 W" ~" w
, G5 h# X7 k1 ]: @　　「分手吧。」安儿笑了笑，却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凌飞，你再迟钝，也应该注意到了吧，我们两个根本不像情侣，不是吗？」
( X9 G1 `5 ]) L  g
　　「我……我不知道……」凌飞心乱如麻，揪着头发道：「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你。」

, [8 l+ J3 ^  e& a  z　　「傻瓜。」安儿轻轻骂了一句，抚上他的脸颊，「我知道你喜欢我，但这种喜欢，根本不是爱吧。你喜欢我，就像喜欢一个好朋友或是妹妹的喜欢，离恋爱这种感情，根本差得太远了。」

" x+ z; v$ k4 D/ c2 N4 h　　「安儿，我……」

5 B9 {- \( N- K# \( [" D# @1 K/ u5 p, G　　安儿字字珠玑，击中他俩问题的核心。

　　「其实上一次，你尝试着吻我，却又把我推开，我就已经察觉了。凌飞，别看你很聪明，其实你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连到底喜欢一个人，还是爱一个人，都没有分清楚。当然，我也有错，我不该在你软弱的时候，答应做你的女友。事实上，我也跟你一样，和你在一起，很自然很舒服，却没有热恋那种让人心跳的感觉，我说的对不对？」
( \& i# t8 z; x
　　安儿说的完全正确！
; g5 }) W# y7 M
" O0 a7 _% W9 F4 S　　「安儿，我曾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你。但是现在……」

　　「现在你发现了吧，喜欢和爱的区别。」

　　「我……还是不太能确定……但是……」但是他会努力找出答案。
2 b$ s9 N, k2 g2 j" \
& V! U; A2 B  d6 K　　「凌飞，我们还是做好朋友比较适合。」安儿笑着朝他伸出手，「失去了一个恋人，却多了一位好朋友，怎么看都不亏，我完全能接受哦。」

' q4 J$ c+ J  ~" y6 L; n) c( H　　「对不起，安儿。」

6 o$ F" D7 }, w( f4 G! Y  ]　　「傻瓜，跟我还说什么对不起。我会去追求真正属于自己的真爱，凌飞，也祝福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另一半。」

　　被自己握在拳心的小手，带着温暖贴心的力量。

8 M( }& L! s0 X; u* @( e　　「谢谢。」凌飞将它紧紧握住，终于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skwstc

第十九章


　　和安儿分手后，我不但没有想象中伤心，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 u0 n6 e4 F3 q/ \! _6 I
　　诚如安儿所说，我的确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连喜欢和爱都没有分清。

' X) y1 y7 D5 F8 K! i　　自那以后，我一直回想着在丰泰的日子，回想着和欧阳冉的点点滴滴，蓦然发觉，一年的时间，快得令我来不及回神，就已飞速掠过。
9 f! g1 `. l% ^" X3 W) z
　　我们相处了整整一年，也吵了整整一年，从一开始的极端厌恶，到现在一看到他的睑，就充满了想吻他的骚动……
# G! ~9 y+ |; Z6 \
3 O+ O; p5 H; p1 Y/ x! o　　我还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但那又如何，这并不能阻止我的心脏为他狂跳。

　　OFF，这次我是真的爱了，很深很深地爱上了一个人，然而他已经有了恋人，难道一切真的已经太晚了？

　　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挽回这个男人离我而去的脚步。
$ B, U8 ^; j5 M) Q
: E( u1 h8 u  M! [　　***

　　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3 ]2 C5 p) Z& V+ A0 h. G' E+ T
3 c8 x  }9 I' V- z) I1 G+ d) m: e　　「进来。」

4 S' l6 G/ g6 ~　　一身米色裙装的欧阳安儿，微笑着走进来，「总裁大人，我来送你要的基金部的季度简报。」

　　「放下吧。」欧阳冉自计算机前抬头，指了指桌上的空位。

- t7 K7 J: z% }& ]. c- F　　一个星期前，他升任丰泰的执行总裁，并加入PALLET董事局，开始正式执掌江山。肩上多了不少无形的重负，但他仍沉稳自若，纹丝不动。

　　「总裁大人，等会有没有空和小女子共进午餐？」安儿调皮地问道。

0 g" c' `0 P& T　　「不行，等会我有个会要开。」欧阳冉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妹妹。
, C" {4 v) @1 E7 [+ J
　　「怎么这么忙啊，老头子倒懂得享清福，把这么大的摊子丢给你，就自己逍遥去了，哥，你也太苦了吧。」安儿忍不住抱怨起来，「老头子」，指的是自己的父亲。

　　欧阳冉淡淡一笑，「有些事，你总得做。」
) Y4 T  c& _6 H8 I2 E5 S1 ]2 i( U5 Q" s
# `$ E, A+ H5 ]& p7 H5 V1 B　　「别累坏身体，那我先下去了，我会顺便给你带午茶的。」

2 w! q. J9 t: G/ v　　「好。」欧阳冉拿遇简报，一边翻阅着，一边随意问了句，「对了，最近怎么没见凌飞和你粘在一起？」
$ u4 B7 _2 Z- n/ O; `6 J
% d" _, \- N. R% m* o; q　　有三、四天了吧，没见凌飞接安儿下班，就算他最近刚升任交易部经理，工作是忙了一点，却也没有置自己的女友不顾的道理。

　　「哥，凌飞没跟你说吗？我们分手了。」
3 X! y9 K4 R- A
) b- x9 d! e. D" j　　「什么？」

- U% M  N$ M' K/ [) V0 q　　动作蓦然停住，欧阳冉再怎样也止不住震惊的表情。

　　「你们……分手了？」
- v7 ]# f7 F4 K9 G! h
. O. x1 F9 j/ G7 `) `: W1 t　　「对啊，是我先提出分手的。我觉得还是没办法把他当恋人看待，他其实也一样啦，我们是很喜欢对方，但那种喜欢，仅止于好友之间，谈恋爱实在没感觉。」安儿很坦率地说。
, b3 ~( l  }& I4 e+ [9 d* ?2 ~: m
　　「没有挽回的余地？」欧阳冉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7 B1 H* o9 M4 N& v& m
* \, Q" m5 C6 y5 r9 _# k* ?　　安儿笑着用力摇头，「如果他看我的眼神，有看你一半炽热，也许我还会再考虑考虑。不过再怎样也不可能的，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8 {, y1 h& X/ x) K　　「安儿。」欧阳冉猛地站起来……
. ^; f1 z5 x+ c7 M4 `3 D+ C7 Y
　　她知道些什么？

　　「哥哥，你从小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我记得有一次，你为了保护我，和街头的一群小霸王打架，你的肋骨被人打断了，却一声不吭，没事人一样和我回家，到了半夜三更，痛到晕过去，幸亏被管家发现，否则，恐怕会有性命危险。从小你就非常坚强，对痛苦有极大的忍耐力，现在想想，我从未见遇你发自内心的微笑，这些，都是为了保护家人吧。但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父亲也认同了你的性向，为什么你还是无法放松呢？我知道你一直把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很好，可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你们之间的电流，你又怎会没有感觉到？掩耳盗铃可不是解决办法哦。」
; E7 i/ J: J. _; H+ o8 {) `9 A7 W
　　看着欧阳冉似乎想说些什么，安儿止住他，「哥，我最了解你了。我知道他不是这个圈子的，哥哥你不想拖累他，影响他的人生，你为什么总是替别人考虑这么多，却从不为自己考虑呢？」

　　安儿没有说「他」到底是谁，但她和欧阳冉都心知肚明。

　　「哥，你实在太冷静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多少也露出一点慌张的表情吧。否则，对方会被你吓跑的哦。」
$ S3 h/ Y$ C% {, r% _7 M' @! Y5 L5 [
　　安儿的每句话，都令欧阳冉无法反驳。

  b) u* |  ]4 ~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妹妹，居然这么了解他，连他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恐惧，都被她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 y3 N/ O  C1 Z+ c" D
　　看来，他的妹妹真的长大了！

　　欧阳冉不禁感慨万千。
0 J2 z- s' K& u
　　「哥哥的幸福，也就是我的幸福啊。」最后，安儿甜甜一笑。

* s" g2 X: E; K( K6 H$ P  L, C　　***

; _1 ^2 x/ X: k　　正当凌飞匆匆走入电梯时，突然被人叫住。

: w8 A8 O; \# a* U　　「凌飞，等一下！」

+ K; b4 p; ^. Y　　「安儿，你来找我一起吃午饭？」
/ |- |1 g+ O9 q& E( r
　　和安儿分手已经有几天了，除了从情侣身份变回好友，他们的相处方式并未有丝毫未变，依旧谈笑自若。
8 R9 k* h" O4 D* I' e4 d6 X
　　遇上这样的好女孩，凌飞觉得自己真幸运。

　　「总裁大人找你有事，你快去吧！」安儿笑着对他说。

　　「欧阳冉找我？」
+ A% [5 r. a4 B& d9 x+ V
; r' O2 w8 ^4 p9 J: B7 z& l　　自从升任执行总裁，欧阳冉的办公室便搬到了丰秦顶楼，再也不能每天看到男人缺乏表情的脸，凌飞感到说不出的寂寞。

　　「是啊。」安儿点点头。
& M' A5 p) {7 N, d
　　「好，我马上去。」

) a5 A, j  c9 C) G　　急匆匆按下电梯，凌飞没有发现，安儿露出了一抹有如狐狸般奸诈无比的笑意。

9 I5 m/ Z7 a4 Q& Q* f+ `7 E& T　　***

　　走进总裁办公室前，就遭到了秘书的拦截，「凌经理，欧阳总裁不在办公室里。」

　　「不在？」凌飞奇道：「是他叫我来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他的确不在办公室。」秘书无奈地看着他。

　　不在办公室，那他会在哪里？

1 e( A& W0 ^; p7 _　　沉吟片刻，脑子灵光一闪，凌飞恍然大悟，一个转身，便朝顶楼跑去……

　　才推开一条门缝，呼呼的风声，便一下子迎面扑来。

　　天台上有一抹修长人影，正撑着水泥栅栏，默默朝远方眺望，风鼓荡起他的西装外套，向后拍打，猎猎作响。

　　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凌飞一步步，朝欧阳冉走去，离他愈近，心跳得便愈强烈……
" Y# H1 H( A- |5 v$ ^4 S, Q
. ]- H: z& u/ l% N　　听到动静，欧阳冉转过头，看到他，微微一怔，流露出一丝愕然，随即被不动声色的沉静所取代。
& `3 P+ C2 n( \( i% q
　　「欧阳冉，你找我有事？」凌飞急切地问道。
; ^: V* f( V+ I1 p/ W
　　男人皱起形状优雅的眉毛，「我没有找你。你听谁说的？」

　　「安儿。」
. w9 `# W) R; V7 p
　　「安儿？一定是她搞错了，你回去吧。」

　　这小妮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7 @# {6 C! W4 f( J/ @- r4 u　　「没关系，正好我也找你有事。」凌飞走到男人身边，他身后，是这个城市亮丽的风景。
- C* a2 d  b. V! E- w1 w
　　以前，他是多么希望能踩在这片土地上，想要征服这个世界的野望依旧在他心里，然而，再大的野望，跟身边的男人一比，都悉数成为粪土。

　　只要有这个男人就好，全世界他都可以不要。

　　凌飞诧异于如此自然便浮现在脑海的想法，却并不感到吃惊。

. q6 ?, ^: ?' H( P5 [( Q　　这几天，他反反复复回想着和这个男人相遇后的所有片段，每句对话、每个眼神的交换、每次擦肩而过的瞬间……越想越难以成眠，越想，胸口涌动不安的情愫便越强烈。

　　这份感情，早巳不知何时，深深扎根，枝叶蔓延，终于顶破他的心房，萌生出累累果实！

& y8 [/ t9 ^/ I) L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 Z3 ~& C) z' ]* ^& ~1 T. D
　　「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的时间不多。」欧阳冉看了看表。
9 v: G7 n9 f% p8 h+ K" b
+ n5 O# E- ]7 Y　　「只要几分钟就好。」凌飞盯着他，「我和安儿分手了，不知安儿有没有告诉你？」

　　欧阳冉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挽回的余地？」
% E. q, i% ?8 T6 j0 N# U
　　「没有。不过我们仍是好朋友。」凌飞深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孟克明说你喜欢我？」
- }" d0 X9 ^- Y$ m
　　什么？
- c; ]- H( h- |5 I! m( @4 l
　　太过错愕，欧阳冉一下子来不及调整情绪，就已流露出深深的撼动。马上，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猛地转过头，却被凌飞抢先一步，强行扳过，双手抚在他脸颊，死死固定住……
& [. ]) [# d4 ], V, G' J
" A& u1 j; @* G1 K7 g　　四目相对，他强迫他看入彼此的眼眸。

　　包裹在内心深处的软弱，还来不及隐蔽，就已破人强行用刀子割开，悉数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下。

4 n/ t+ t3 r# X　　「放开我！」被人窥视内心的感觉，让欧阳冉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

) H! Y! K/ {9 b% M　　「我不放！」凌飞和他对峙着，分毫不让。

* \' t8 p6 ]/ k: t& v, Q) M　　眼眸燃烧着炽烈火焰，似乎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几乎就快脸贴脸了，欧阳冉下意识想逃，却被他紧紧箍住，无法动弹。
& @* l# J* x( }% W
　　「我不会放开你的。」
; l* G# N! k  s: {8 r
　　就这么凝视着，凌飞忽然有个微妙的错觉，如果眼睛是一个人的灵魂，那么，他此刻正深深潜入他的灵魂。

/ {/ B5 X  E- [; t　　那里一片沉静似水，却又深邃幽远，瞳孔深处，折射着神秘而美丽的光芒。这抹光芒，令他如痴如狂。

3 h: Y4 m2 t* b+ t5 L, K7 }　　整个世界都在身边消失不见，他置身于他所营造的沉静空间，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忽然变得好柔软，软得可以用温柔拥抱一切，同时，又变得格外沉重，沉重是因为在对视的剎那，他终于明白了，何为真爱的份量。

　　这个男人，让他感觉脆弱，却又在同时让他坚强无比……他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个任性的孩子，却又在同时，让他觉得自己成熟睿智，足以用手臂为他撑开一片天空，将他所有以沉静为面具的寂寞，都化为他羽翼下的一抹微风，轻轻一拂，便让伤痛从此飘远。
' i1 o* N1 U9 r  d; J: l) Y# u' t
　　「你喜欢我！」
! ^2 |' o  J& J4 x2 E7 E$ h
　　这就是凌飞在男人眼眸深处，窥探到的秘密。
0 t7 M2 n" |; j9 Z3 w
$ B& y: |9 L6 P+ G! m　　「不要自作多情。」
/ K4 f$ t4 H) t& I  U. L
　　「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凌飞笑了，这个别扭的家伙，连拒绝的台词都和以前一摸一样，没有半点进步。

. q8 m' `+ L' r1 u　　「废话，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9 |0 w9 u5 P, }% L　　今天的凌飞，和平时看上去截然不同，欧阳冉不愿承认，他几乎有些抵挡不住。
- \8 T2 Y0 _0 {; A9 F9 ]
　　他看他的目光太过深情、太过致命，这家伙，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想吻你！」凌飞哑声说道，缓缓堵住男人的嘴唇。
; S: Q, }" T: l7 J- b, P5 y% V
& F8 x1 H  n8 U5 _  L/ `7 {) L
4 ]4 @" P/ ^2 ]: K; `# U

skwstc

$ r( {. J- B% [0 s
　　整个世界都在身边消失不见，他置身于他所营造的沉静空间，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忽然变得好柔软，软得可以用温柔拥抱一切，同时，又变得格外沉重，沉重是因为在对视的剎那，他终于明白了，何为真爱的份量。

: X5 t( _' @! H. F5 \+ w　　这个男人，让他感觉脆弱，却又在同时让他坚强无比……他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个任性的孩子，却又在同时，让他觉得自己成熟睿智，足以用手臂为他撑开一片天空，将他所有以沉静为面具的寂寞，都化为他羽翼下的一抹微风，轻轻一拂，便让伤痛从此飘远。
% `9 J" w+ K* \; @1 o( ], @
　　「你喜欢我！」

  H# C- @7 \8 X6 N1 o. r6 \　　这就是凌飞在男人眼眸深处，窥探到的秘密。

8 u2 _0 q  |+ c0 q　　「不要自作多情。」
4 |7 ~& q; `5 c  Y
　　「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凌飞笑了，这个别扭的家伙，连拒绝的台词都和以前一摸一样，没有半点进步。

% B3 N/ E* V5 H+ ^- e7 a　　「废话，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 f% q- T4 o/ b" F' _
　　今天的凌飞，和平时看上去截然不同，欧阳冉不愿承认，他几乎有些抵挡不住。
5 I; J' e- F# `  l* D7 J4 @
　　他看他的目光太过深情、太过致命，这家伙，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Q) Y" C+ w2 b1 [1 Z
4 j" m- ^/ p( y$ r2 S0 S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想吻你！」凌飞哑声说道，缓缓堵住男人的嘴唇。

1 L* n/ J  R/ j2 m　　滚烫的嘴唇，在男人沁凉的唇瓣辗转了几下后，便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撬开他的唇，深深探入他的口腔，卷住他的舌尖，温柔舔吮起来……
( t- J# N; T0 e0 N! n, Q
5 J( x, s4 X+ e6 M5 i) k　　欧阳冉显然被他如野兽般的「直接行动」吓到了，僵着身体，一动不动，放任他肆意妄为。凌飞见他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放肆地侵犯着他的唇舌。
& a5 m9 ^8 @* X9 u
　　唾沫相濡，舌尖缠绕……
3 H0 r/ g/ O! |) L' L5 F" ?7 u
　　无比亲密的触感，让凌飞热血沸腾，他脑中仿佛燃着一团火，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只有他，才是唯一能解救他的甘泉。

　　他捧住他的头部，毫无章法地强力进攻，恣意挑逗游移，扫遍他口腔里的每分每寸，每个细小的角落部不放过，他几乎是饥渴地吮吸着他柔软的舌头，迫不及待吞下他所有的唾液，他口中充满了他那熟悉而清朗的气息，没错，这就是他想要的深及灵魂的吻！
7 ]( m+ l$ n% w; v# T/ ~
　　这样的吻，除了他，谁都不可能给他。

　　仅仅只是一个吻而已，就已令他如痴如狂，激动得不能自已，如果现在身边有张床，凌飞相信他早就一把压倒他，把他剥个精光，狠狠地吻遍他全身上下……如果这么做，能看到这个男人一丝慌张表情的话……
& i8 r5 V3 h: k- Y* i
( p  Y( q/ k4 |  |) G　　然而，当他得寸进尺，把腿挤入男人两腿之间，放肆地以早已勃起的滚烫下体，磨擦着他的胯下时。他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 @; y, {' b$ W: d3 j! p
　　「好痛……」
8 K" r/ F' {! b% w
7 J8 h0 I: W7 i3 V8 M　　唇尖传来一阵剧痛，凌飞忍不住放开他，口腔中臂漫开一股血腥味，看来，舌尖已经破他咬破了。

4 K7 {' B+ y. A& b7 z　　「你疯了！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2 Y6 F3 L4 v* L0 r6 D4 D, x
　　欧阳冉苍白着脸，破口大骂，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双手颤抖，冷静的面具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r- M0 v' T8 v+ r/ Y$ ~/ I
* U) j5 U9 C- u7 ^# W: S; O　　「我没疯。欧阳冉，这是迄今为止我体验过的最棒的吻，相信你也一样。你骗不了我，你对我有感觉，你喜欢我，这并不是我自作多情。」凌飞自信满满地说。

　　欧阳冉不无头疼地按住额角，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脑门阵阵发痛，胸口犹如一把烈火在烧……

　　怎么会这样？
$ a0 [( }9 N' N/ m2 ?3 E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 J" m+ y& W% m8 w6 x2 A
　　他明明把一切都控制得很好，怎会就此节节败退？
* |) V; k3 s, u) \
5 t- {# s0 X* k" `  D+ R　　刚才那个吻不是真的，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火花，更不可能有什么喜欢之类的东西。

4 c5 Z5 u$ X: h+ u* y5 I　　理智的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陷入这种泥沼，他实在太失控了！

　　同性爱爱上Straight，本来就是一个严重的错误，现在凌飞说对他有感觉，更是天大的错误。

　　下一步便是悬崖深渊，他必须马上停住，否则，粉身碎骨的不仅仅是他，更可能会搭上他。
8 j2 ^- [7 f( _: w/ t
　　「欧阳冉，我最近一直在回想，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凌飞靠近他，轻抚着他的睑颊。

( i4 o; c/ O8 t+ @5 d　　「以前我太迟钝，被你的晚娘脸骗了太久，一直没有发现，但是最近，我渐渐明白了，我对你的感觉，这不是光用喜欢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虽然我不是同性爱，但对象是你的话，我想我可以。因为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想吻你抱你，我克制不住这种冲动，你说，它不是喜欢是什么？」
9 q4 v  P$ w! M1 f
　　欧阳冉猛地挥开他的手，「这当然不是喜欢，只是你到了发情期。凌飞，你醒醒吧，你根本不是同性爱，又何必对我纠缠不清！？」

　　发情期？
# J! r) t1 V; @; p( I  N1 v9 p2 I
　　凌飞露出苦笑，这家伙，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毒。
4 j( t) G; p' p" y4 G
　　「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就因为我不是同性爱？」

  `+ C4 M8 k" Z# P4 p5 ?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欧阳冉冷冷看着他。「凌飞，这只是你一时的错觉。回去吧，别再对男人纠缠不清。现在我还可以谅解你只是一时昏了头，要是再这样纠缠下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欧阳冉……」凌飞叹息着，「在蛮不讲理拒绝我之前，请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 X5 `+ r, p& i, S  y4 `! d
$ B' f) i' W0 Y3 z% l8 G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 w: v! K, W. V" D- H
　　欧阳冉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4 }& n& J3 B) D3 @
　　「凌飞，不要犯傻。我们都是做财经投资的，知道什么是理性分析，什么是市场形势，什么时候该买空，什么时候该卖空，我们必须有一个清醒冷静的头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永远不会爱上不适合自己的人，也永远不做不该做的事。如果你还是这么感情用事，我怎能放心把交易部交给你？」

+ U' U) u. q) ?6 L1 W, u: Z% q4 p5 Z　　「爱情可以用数据理性分析吗？」
9 t: u7 H) `* p1 V% Y. C' Y
　　爱情？

　　这个词像一枚利箭，正中欧阳冉心口，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5 l2 L( b( k- K! g7 [. q$ c  u, ~
　　「虽然我是做投资这一行没错，一切以利益为重。但在这里……」凌飞一把抓住欧阳冉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这里始终留着一块地方，给自己最爱的人。这种感情，凌驾于所有物质利益之上，不为任何现实条件所妥协。不管那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只要他能读懂我的心灵，彼此包容爱护，可以在最深的夜里紧紧拥抱到天明，我这颗心，就是属于他的。」

　　「你确定你没有弄错？」欧阳冉蹙眉看着他。

" k/ T6 s5 N  U　　「不会错，就是……」

　　「你」这个字还未出唇，就被欧阳冉一把捂住，淹没在掌心。
2 q1 ~+ |# ^9 Z' m4 g4 K
) t  E$ ~/ @$ y( E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就凭一个吻、一个眼神？你甚至根本不暸解我，我也并不了解你！」
* E2 M% U5 L1 Q) L4 s8 p
　　「不暸解又怎样？难道非要了解才能相爱？一个吻和一个眼神，难道还不够？还要怎样的证明？」
; j( f5 o/ U% _" U- |. r
1 _" a8 R8 d6 u( v  b0 c  v　　凌飞双目闪灼地看着他，光是视线，就足以令人燃烧。
! `; f0 m. }3 T8 |6 k6 k  }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你？我不是傻瓜，欧阳冉，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理！从来没有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也从未曾感受过这样的吻。为什么你要一再拒绝承认我们之间强烈的吸引力？」

　　欧阳冉说不出话来，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6 L. T* T& q, ]( T& p0 @  Y  Z' i9 n
$ L0 x2 h" h; j. r7 x1 E/ h$ O7 p　　生平第一次方寸大乱。
' v, `4 W. I: K+ H, D; X( Z
　　凌飞的坦诚和热切震住了他，他的气势就像燃烧的火箭，势不可挡，让他根本无法招架，他的世界被这头不知进退的小豹子搅得乱七八糟、一片混乱，他却居然有束手无策的感觉。
& b: Y! Y7 g* l# B6 L
* O- |. {* G$ G1 b4 n　　这种感觉让他的胃部强烈烧灼起来，生平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他的脸上露出痛楚的神情……

　　「欧阳，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刀枪不入、滴水不漏。」凌飞的手轻抚上他的脸颊，「你的眼神，早就把你自己出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欧阳，告诉我，什么时候你就已经把我放在了心里？我是不是一直在你心里的那个人？」
- L( W& X3 V; m) d* z
  D4 e) h# B8 X  Y: Z　　这个一向强悍的男人，首次露出六神无主的模样，那抹隐忍的痛楚，令凌飞既爱怜又心疼不已。

　　伸手缓缓将他整个揽入怀中，对方才想挣扎，就立即被他强有力的臂弯打压住，不给他一丝逃逸的空间，他俯在他耳边倾诉……
, g/ K8 Z3 k2 M
8 W1 q: z# V' q& J! I4 l& L- |　　「知道吗，其实在我心里，也有这么一个人，我一直在等他的出现。只是我太笨，没有看到，原来这个人早就在我身边。」

4 K, f# j# |* ?　　他略微松开他，凝视着他的眼眸，纠缠的视线，诉说着难以言喻的深情……

　　「为什么不试试？欧阳，为什么你要这么抗拒？试试我吧，我们可以的，一定可以……」
  A! p  ^5 J4 K
　　凌飞边说着，边不断亲吻他的额头、鼻子、眼睑……

　　欧阳冉浑身僵得像一块石头，却没有推开他，凌飞大喜过望，正想再次吻上他的唇时，突然，手机的铃响将沉浸在梦幻氛围的两人打断。
0 |& h; o, {# {  g: q6 H4 P7 Y
　　欧阳冉蓦然惊醒，一把推开他，接起电话。

　　「是谁？」

　　「……」

1 g1 X4 x. q, ^　　「我在顶楼。」

7 u" P( T) ^3 |7 b/ d% D　　「……」

　　「好，我马上下来。」

! T* h- E5 G  N7 [　　寥寥几句后，欧阳冉便恢复了刀枪不入的沉静，脸上血色亦渐渐回流，收起手机，他冷冷看了一眼凌飞。

4 x7 U4 H  C" F　　「你给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全忘了，今后不许再提！」
( \9 g% ?$ n9 ]0 c" [
6 L  r1 c( G2 n! s; o/ D9 `$ j& \　　「喂……」

4 i8 u( B1 K2 E; h/ O　　不再给他说话的余地，欧阳冉便狠狠带上铁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 W. q, q& p4 Z% W
* t. G$ h$ \& x" h+ A　　伸出手，只抓了个虚空，凌飞不由垮下肩膀，可恶，差一点就成功了！

- z0 R4 q/ b* t　　不过……
# v/ K: A: {6 Z2 F6 T
8 L) q+ D: `' w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欧阳冉是真的喜欢他没错，搞不好，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得多。
; ^) p3 W. r3 W  `3 y7 s( Z6 `/ _
& `% l2 F: [/ t　　凌飞站在原地，露出一个傻傻的笑。
/ m- X* e! h6 o1 A2 B
; j7 R+ V; u$ n/ n　　完全像个深陷于恋爱中不可自拔的傻瓜。
* I9 P' _& X+ T( V& a" Q/ W3 I
　　风，低低自头顶吹过，夏季微风，像情人的手一般温柔，凌飞闭上眼睛，感受风儿拂过嘴角的触觉，回味着唇上残余的悸动，久久没有动弹。
, ]/ h$ X# F- W6 a: [3 n  
9 h1 ]' r6 ^: e, d2 l



$ P8 v* E$ c* H, ^# ["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