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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2 22: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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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帅哥儿张辰的西行漫记(5)( z3 T1 x7 l8 m5 u+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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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q4 c a* U3 F$ y# J 清晨,在车站对面的小餐馆儿吃了早点,又买了两箱农夫山泉矿泉水,开车上路了。) U/ O0 X' ?9 P2 P* {" e1 b9 B
这回是要进藏了。一出格尔木路右边一条大河,在挺深的河谷里,地势升高,车子上行,直奔昆仑山口。
: {# p7 C, I7 n& E. u 哇塞!好爽!天蓝得发蓝,一堆堆的灰白的云,低低的, 架个云梯能爬上去。“天空是眼睛的美餐,”爱默生的这句话简直就像对青藏高原说的,太准确了。风很凛冽,清爽宜人。就是头昏脑涨的,浑身乏力。2 q' y8 O, E% Z T- D
张辰从旅行袋里翻腾出氧立得,拆开两包制剂,倒上水,拉出输气管。, e" G i3 G Q: Y7 a
“怎么?不舒服?”我问。+ u+ O0 T& [- C% H; H
张辰没说话,把鼻塞塞进我鼻孔,原来是给我用的。
& J1 E6 S" {7 p1 C. q “没事,不用。”5 N) W6 D" ]- V
“吸会儿,开车脑子清醒。”张辰这会儿又有大哥哥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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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_4 T, e; Q6 t0 b 到了纳赤台吧,雪山出现了。没见过这么近的雪山,走两百米就能到积雪处。路边是流淌着融化了的雪水的河谷。 现在看清楚了,雪山山顶上是白皑皑的积雪,雪盖下的山体是青灰色的,再往下是棕色、棕黄色,一直延伸到河谷。要不是浑身无力,真想爬到雪线上去。走下河谷,河水湍急混浊,冰冷刺骨,在强烈的阳光下闪烁着金灿灿的水光。张辰脸色苍白,没有了在家时的水灵劲儿,掐着脑袋看那雪山,我知道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3 H5 C2 L% b% w/ J/ e5 x2 y! u 回到路上,路边立着禁止狩猎的公告牌,什么云豹、雪豹、野驴、野骆驼……,呵呵,看这告示就知道我们已经进入非凡境地了。路边有家饭馆,门口立着牌子——“只此一家!”旁边几个人正剥一头刚宰杀的牦牛,一地殷红的血迹。大牛头立在墙根下,血淋淋的,好像再痛苦地沉思。
( k' l5 M- ?2 p8 i/ `, D. n2 p “快走吧,太血腥了。”张辰拉我走,不忍看着场面。
# l) |5 `: c. V+ `$ f" K/ Q! {5 n 坐上驾座,“亲一口。”
7 a* J% h, C3 \: {' Q3 q 张辰应付地亲了一下。5 u# v% @0 o2 a- U: z( P5 K
“让我看看弟弟。”
& \7 g4 Y; x; m. Z6 Z “去,不让。”9 O! R5 Z: O2 Y' C, V" {
“不让呀,那我可把那个牛头买来放车上。”
" e R j, y9 M “你买一个我看看。”" i7 d+ }( g: c
“好,你等着。”我跳下车,一边掏钱包,一边向杀牛的走去。张辰坐车里察看动静。! v. Q" [% M' P3 D/ z! _9 x0 B
3 q6 G& T6 U. t/ c: A b “师傅,前边能歇车的是哪儿?”我递烟给那几个宰牛的,又帮他们点上。
% b* L* @. k! K. @ “西大滩。北京人吧。”% v+ ?+ s9 J$ F5 g6 G: V* @
“是呀,这牛头真大,也得要吧。”: O! f, |$ ^- M0 q5 f2 `4 R$ \
“嗨,能剔出几十斤肉呢。”
; y' }; P! o0 R( e4 u 张辰跑过来,一把拉住我,“干什么,又耍二百五是不是。”他以为我跟人家谈价钱呢。
3 T+ ~: T6 Z( T7 I1 Y# ` “那你让不让我看你弟弟?”# M, q6 o& l# _9 W+ H5 |- e
宰牛师傅莫名其妙,眼看我被张辰连拉带拽拖走了。
% I# Y" X: a. Q" S* T* u' G “让不让看。”; T) w) X+ w- m* b6 h
“刚才撒尿的时候你不是看见了嘛?”
1 \- M. h) \( x1 M* v4 I “就看见半截儿呀。”
* I f9 C' ?. B# M) y2 u 把张辰臊得无地自容了。) {& K- s, I0 ~- ~/ `) j
“你再不走我不理你啦!”
+ x5 _2 i: s" A; P) P “你不理我,我就把你扔这自己走。”
4 @/ `" C6 l8 E7 z! K 嘻嘻哈哈,又上路了。
+ n' c ^, g ?4 b 走走停停,一是经常需要休息一下,二来什么都想看看,且行且止,中午才翻过昆仑山口。
* c1 m3 @& E8 o7 } “这么走太慢了,吃点布洛芬,一路不停了。”
' z( X# @, E6 O: z “注意安全,我给你看路。”
7 I* ?; j- }4 M; d$ s) E6 _8 i 可没走多远,张辰就闹肚子,下车去大便。
/ L% ^5 C- _ s) M* L: u 回来吃了药。还没走半点钟,张辰又去了两回。
. C- H/ t S1 F5 f1 }6 j* V" K 看张辰神色不安地下车,我拿了条毛巾和一瓶水也跟了下去。1 v7 D2 D8 W3 {
“你别过来。”张辰提着裤子制止我。
# R5 m$ o6 r6 R$ F “还躲着我,等你蹲下我再过去,看你怎么办。”我想。7 U" X6 N& E% `7 n
张辰又拉了。估计是高原反应。我走过去看他,他难为情死了。2 w, W7 A0 g; e, i' |
我蹲他旁边,“宝贝,你老躲我干什么呀?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呀?”
|) e& e/ ?& o: [6 [ “难为情呗!”8 F' t( {3 Z: V5 p! \1 z
“我一看你就没面子啦?你就差在我面前生孩子了。”
3 m7 K. r J9 _( r* E! h “滚,你才生孩子呢。”
+ n4 z2 O( I: ~: c; } “我小时候上幼儿园,午睡时听见两个阿姨聊天,一个说‘生孩子还不容易,跟拉一泡屎似的’,我回家跟我妈一说,把她乐死了。你这会儿就自当生孩子吧。”) G0 g, O1 L5 k/ k. ~) C3 r* t. u
“靠边靠边,我拉完了。”张辰擦屁股。% g7 Z. D: K3 C; ]9 T# E
“我看生一什么‘孩子’。”, v `' H% f5 M$ A$ T: \
张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提裤要走,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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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G2 B( j* ?* `; ]' Z “等等,蹲下。”我说。“冲下再走。”4 H; \( p1 s) J m
“干嘛?”
9 `( P' I) w# s$ }- O* Z* G1 K- Y “拉好几回了,不冲洗一下,一会儿坐时间长了,屁股该腌了。”8 G! D7 O2 U h, V0 a! C
张辰明白了,又感激又难为情,那样别提多可爱了。乖乖地又蹲下了。我从后面给他冲水,又递毛巾让他擦干。张辰站起来系好裤子,抱着我亲亲地亲了一下,“方,你真好。王雨桐都没你心细。”0 ]8 E& B7 j8 B$ \! J6 U: L
下午三点左右,好像快到不冻泉的时候,发生意外了。前面发生交通事故,我们被挡住去路了。下车一看,一辆大货车刮翻了一辆军车,二十几个战士被翻到路基下,七八个受伤的,其中两个最重:一个小腿开放性骨折,折断的骨头露在外面,一个头上皮肉裂开,露出头骨。带队的急得的直哭。一个少尉见我们有车,拦住请求,“同志能借你们车用一下吗,伤员需要紧急送往格尔木。”
9 {& Z+ a* r% r7 }* B 我一盘算,他们和我们方向正相反,可人命关天呀,又都是军人,不假思索同意了。惊魂未定的战士们投来感激的目光,七手八脚把我们的行李卸下来,把重伤号往车上抬。我想跟张辰合计下一步怎么办,回头一看,张辰脸色发青,嘴唇灰白,正呕吐呢。吓着了。# D) [0 p4 `: k9 R- c
少尉过来和我商量,由他们派司机送人,让我们在这等着。我一看车太小,也只能那样。一个老兵看来驾驶经验比较丰富,手脚灵活地掉转了车头。我赶上去对陪送的战士交待,那个断腿的战士,要半小时松开一下止血带子。小战士抱着他的战友点头答应,车一阵风似地开走了。2 ~+ E6 Z8 k, D5 ~
带队的军官是个中尉,打电话与西藏部队联系,又与格尔木方面要急救车。
/ P% f3 n: d) Q “告诉急救站受伤战士血型,让他们带血浆出来,战士失血太多,弄不好耽误了有生命危险。”
9 X5 h5 G' k. D2 B0 y' c 有战士围上来,挺钦佩的,问我是不是医生。
' {+ S; \6 K2 f4 Q% [: W4 k 现在我该照顾我的大帅哥儿了。张辰坐在路基下的地上,脸色特难看。我抱住他,“哪儿不舒服?”
/ L2 w' Y3 f! ]# j “可能是晕血吧,好点儿了。”
/ s! \& v, \# y: S. \ “没办法,战士们挺可怜的,只好委屈你了。”7 R) T, R) F9 Y8 L$ G0 f
“说什么呢,你做得对!方,你真是好样的。”张辰使劲儿跟我握了一下手。
0 _9 Y6 b& N+ v: T& a3 r “好,咱一起等吧。”
; g6 o% H& W, i# Z& s$ B$ u, ] 有战士拿来两件军大衣,我赶紧给张辰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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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辰又拉了两次。现在没水可用了,出发前备用的两箱矿泉水全发给了战士了。大便完我让他用消毒湿纸巾擦屁股,又想起妹妹给我们带的药里有青黛,正好拿来用。翻腾出来一看,是一小瓶蓝色粉末,拿药棉蘸了一些,敷到张辰屁股里。
0 i- r8 P, t5 E E8 v “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7 w' Z& V7 w( n( N6 x “有消毒、干燥的作用。”
1 D/ D" s- s- z" `+ k7 S6 A “哦,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0 _0 v( v$ O- x3 w! _, S “出门时林妹妹给带的。”/ L4 _) K5 F2 L9 B
小军官拿着手机让我接西藏军区首长的电话,对面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小方呀,我老王,谢谢你的支援,我们正采取措施,兵站已经出车去接你们了。要来拉萨吧,一定来我们军区哦。”6 H5 G2 K" t a7 b9 d
带队的军官告诉我,打电话的是西藏军区的一个政委,接到报告立即与沿途兵站和格尔木方面取得联系,救援车辆已经在途中了。
! U6 a7 x# o5 X/ D" |6 \) p4 ~ 太阳落下去了,远处是一堆乌云,好像就堆在大地上,里面电光闪闪,有沉闷的雷声传来。7 K" r, K% @- \, u
裹着军大衣,挨着张辰坐着,端详着憔悴的大帅哥儿,又疼爱,又有共患难的亲密感。张辰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说:“方,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脆弱。”
+ A; [1 o+ q- I, P! C- K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男人的脆弱。我看到了你在意吗?”
. j/ ]0 Z3 m( n: y8 P s 张辰一把抱住我的头,脸贴在上面。旁边的战士们看见了,挺羡慕我们俩的。
- V0 f5 k, Y. F) k# M 天渐渐黑了。. l. p. O& P `. F
晚上九点多钟,兵站车来了,一大一小。大客接送战士们去格尔木,小车接我和张辰去兵站。' e, Y, I7 Y0 m9 D$ }6 C
分别时,战士们争相和我们握手,攥的紧紧的。
9 }0 m+ O8 { X+ J 到了兵站,筋疲力尽了,什么也不想吃,就想睡觉。# l: h, J2 ?2 r/ ~
有消息说格尔木开出的救护车已经在途中把伤员接走了,我们的车正往兵站赶路。2 Z+ g j4 X/ K6 c0 _: n
张辰还再拉肚子,吃了止泻药好一点。
$ A* q A, f+ o6 W0 W 什么也不干,洗洗屁股睡觉了。
' P+ n, R3 \! u+ V 张辰洗完对我说,“那蓝粉敷肛门上特舒服。”
3 v# s- V9 w2 u# I3 s& f “那睡觉前再敷点。”
3 t2 Q3 ?+ p8 j; l) [ 我们夜宿的兵站在四千多米的高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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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1日& W4 U9 @1 O" V8 S4 O
醒来别提多难受了,一点儿劲儿都没有,氧立得给伤员用,结果没有随车带回来。
9 H8 Y$ V* E8 D6 ]) _/ q 跟张辰商量,这里四千多米,肯定难受。赶紧过了唐古拉山口,进西藏地势一降低也许会好一些。张辰同意了,我们准备动身。4 z5 E: S, M* [; Z" y, b6 C
车子收拾得很好,油已经加满。站长给我们介绍了沿途兵站的情况,有事让我们找他们。5 r: P+ t k* V4 {
告别了兵站,我们驱车上路,也没心思欣赏风光了。过沱沱河沿,扫了一眼大桥下的沱沱河,这可是长江源头哦!# b& F* @0 I. i9 F9 ` i
终于到了唐古拉山口,下车与解放军战士的雕塑照了相,赶紧出发,这里好像是我们此行的最高点——5231米!% t) F+ E; ~4 O$ @
过了山口,一路下行,中午到达安多,这是入藏第一镇。吃了点东西,直奔那曲。
: z4 m* c0 j1 c 那曲热闹起来,好像在搞什么赛马大会,彩旗招展的。开进一个加油站,不是要加油,是要方便。同时开来一辆长途大客车,下来一群旅客,争相向一个小院子跑,厕所在那里。0 Z6 ^9 n, _+ X& ?: K8 ~
“啊!狮子!”一个打扮入时、最先跑进院子的女孩儿惊叫着跑出来。
7 x- K7 @* |9 H7 K6 ?: h 旅客见状大惊,胆小的纷纷往车上跑。. R9 z) U4 R, O
我和张辰纳闷,这怎么会有狮子。非看个究竟,我率先进了院子。原来院子了卧着一只藏獒,脖子上戴着锁链正晒太阳,对我们的到来不屑一顾。
+ |+ n. s6 I4 r2 G6 q8 | 从此这成了我们俩的口头禅,动不动就喊:“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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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当雄。
+ }1 u6 [ o$ A9 B2 e+ j 傍晚时分,进入拉萨地界。前面是一段两山夹峡的河谷,公路沿山盘旋,路下水流湍急,好像是拉萨河上游吧。出了河谷,视野渐渐开阔起来。拉萨到了。
- L* A( \6 v- {& P; m8 Y2 y 我和张辰商量一下,还是决定去投靠西藏军区,毕竟初来乍到,人地生疏,而且天色渐晚。按王政委给的电话,很快联系上了。对方很热情地欢迎我们的到来。! A2 G( m% \4 E% J
到了拉萨市,绕了不少弯路,终于到达军区大门前。还没等我们联系,门卫室里一个军人跑出来,“北京来的吧,政委让我接你们。”( H, X9 A8 H! @# H7 o$ h
车顺利开进军事禁区,好几个部队首长接待我们。
) i/ y! R! T$ w 王政委又高又胖,大手又暖又厚:“辛苦啦!辛苦啦!多亏你们支援,两个战士都没危险啦。”另外几个首长也握手道谢。3 T; n1 F: s3 B3 ^
“饿了吧,一起去吃饭。”
5 I# o, ?1 J$ g7 N/ W 在几个大官儿簇拥下进了餐厅,一顿盛宴正等着我们。其实什么也吃不下。
1 t2 r) W) a. j 首长看出我们疲惫神色,让文书记录了我们的情况,然后打听我们的计划。
F f2 t- Q0 d% D “小方、小张,这样吧,你们住军区招待所吧,这几天就不要开车了,我派车带你们去玩。明天你们先在拉萨玩,后天去日喀则,回来休息一下,再把拉萨没玩的地方跑跑,15号去纳木错湖看看。拉萨就这些了,然后随你们,还想去哪里尽管开口。”" ?1 X( X- \: E* Z2 r9 Z" |
“这就安排得够好了,我们也不敢玩儿太久,别处就不去了。”
7 I2 V3 j! l8 B4 D) E. g; F. A “好,李参谋给他们安排住处,两个小鬼也累得够呛了。住一楼哦!”: q, z8 w+ y3 s' _) p7 [
李参谋瘦高挑儿,很精干,带我们去休息。* Y, W) g) P+ h
住的是最好的房间。1 F4 C+ h& U$ P5 f+ }
进门就躺床上了。互相看看,狼狈不堪。但一想到目的地已到,又有一种自豪感。张辰爬过来,跟我使劲儿握了握手。+ I6 `2 v! E) f# d1 M' \8 o X5 [
“啊!狮子!”我们俩都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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