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雪皱紧了眉头,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徘徊良久,直到星光渐渐隐去,天边露出浅灰色的曙光,雄鸡高唱报晓,仍没想出可行的法子。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两个人冲了进来,原来是请的医生到了。
* b" k6 N2 {5 k( v4 K' U 萧晖虽然内力深厚,但对外伤感染却无能为力,幸好医生来得及时,开了处方,又处理了外伤断骨。萧晖连日高烧不退,大夫怕他病情反复,就守在客栈里,过了好几日,直到萧晖的热度退了,才吩咐戴雪道:“你大哥的病情已没有大碍了,我让店主抓了药,你按时喂他服下,好好休息几天再说。” 1 f D- m! y# k# G, B;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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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主要是店主和大夫照看萧晖,反倒没有戴雪什么事。萧晖在病中,只偶尔和戴雪说几句话,却没察觉戴雪整日里神思恍惚,坐立不安。医生走后,店家熬好了药端到房里来,戴雪让他放在桌上,过去摇了摇萧晖,让他起来喝药。萧晖见是戴雪,笑道:“这是不是毒药?我可不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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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雪没好气地道:“我要是知道怎么下毒,你也活不到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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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 t; _# u* n2 i7 U* | 说话间萧晖已拿过药碗,一仰头将药喝光,他退了烧,也有了精神逗戴雪玩:“是不是毒药我都已经喝了,万一不是,错过这次,以后你不要后悔啊!”戴雪咬了咬嘴唇,接过药碗,不再理他。萧晖拉过他的手,俯下头轻轻亲了一下。 2 f" h8 k7 Y0 o: h5 x! ^; m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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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后来又来看了两次,本要萧晖伤势全好了再走,但萧晖虑及三个月须赶到幽冥山庄,度日如年,这一病耽搁了许多时间,哪里还呆得住?勉强又休养了几日,无论如何都要上路,店家见他坚持,便好心到县城里去给他雇了辆马车,将两人送上车,萧晖感激不尽,又给了他许多银子。 - q6 d' c e a3 r; g0 C( o#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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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晖到底还在病中,不敢催促马车赶得太快,每日早早就找客店住下,有时他也下车走走,活动筋骨。每过几天,就找到一位当地的大夫,为他的外伤清洗换药。这样往西走了大半个月,离幽冥山庄越来越近了,萧晖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一日中午,来到一处县城吃饭,两人刚进一酒家坐下,饭菜还未上桌,忽听得有人叫道:“雪儿!”声音极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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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晖一抬头,一行人正从外面进来,为首的一位衣着华丽,面如冠玉,气宇不凡,却是逍遥岛岛主施君!原来他养好内伤以后,便带上门人离岛亲自来寻找雪儿,他曾听戴雪说有个师父住在龙蓥山,先找到龙蓥山,那时冉少阳已回山,听施君说了寻找戴雪的前后经过,见他十分焦急,便告诉他萧晖带了戴雪到幽冥山庄去了,怕施君走漏风声,对摄心丸解药之事却没有多说。施君一路寻了过来,刚好萧晖病了这些日子,故还未到幽冥山庄,两路人就在半道上碰见了。 0 N% i! L, U( t; i
6 Z% [ i- T" W4 j% p 戴雪听人在叫他,见是施君,倒也十分欢喜,忙奔了过去,叫道:“施大哥,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0 d r% P! t
: N7 A- \0 r B, L0 N 施君拉过他,仔细地端详一阵,容颜未改,只是换了件粗布衣裳,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雪儿!这才道:“雪儿,大哥是专程来找你的,可总算找到了!你走后,我日日都念着你,怕你出什么意外,伤一好就马上来寻你,从东海一直寻到西陲,日夜兼程,赶了上万里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这些日子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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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雪听他说是专门来找自己,感动不已,忙道:“大哥你辛苦了,我很好,正要和萧晖去……”他在施君面前,想到上回自己曾说过许多萧晖的坏话,就不愿再称萧晖为大哥。 6 r: [1 Q6 l. n5 e
/ X8 t" \8 ~' X( h 施君听到他提到萧晖,转头一看,正是萧晖坐在正中的酒桌旁,一手按剑,穿着虽仍简朴,但眉宇间却多了股凛然神色,再不是那个衣不蔽体的狼狈小子。施君一股怒气窜了上来,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恶狠狠地盯了萧晖一阵,森然开口道:“萧大侠,你上次擅闯我逍遥岛,伤人劫人,这笔帐该怎么算?” & L6 I9 s2 x( p Z5 q8 H. c) O
1 L1 s+ `0 q- ]0 }( G& q, @ 萧晖也不料会在这里遇到施君,自上次在山洞找回雪儿,他病了这一场后,戴雪仍是少言寡语,但已不再横眉冷对,病中还得他照料,两人关系显然不同从前。而萧晖从剖白心事后,反倒坦然了,虽然不敢有太过亲昵的行为,但偶尔嘴上开开玩笑戴雪却不抗拒,往往只是红了脸转过头去,十分羞涩可爱,这时萧晖便如吃了蜜糖一般,一直甜到心里。这一路行来,风光无限,竟是生平最快乐的一段日子,若不是要为雪儿解毒,他情愿这病不要好得太快。两人都不提施君的事,逍遥岛上的阴影也在慢慢散去……但今日乍见施君,雪儿对他还是那样亲密无间,真情流露,而自己的一腔热情,只换来他的冷淡,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又算什么? G5 I+ W$ G3 O0 W" ]. H
% X& b; \" N7 H4 }' h 萧晖又想起在逍遥岛上受的种种侮辱,既恨且怒,但雪儿在这里,不能再在施君面前失了气势,脸上便不动声色,端起杯子啜了口茶,对视着施君,淡淡一笑,傲然道:“这帐要怎么算都可以,施大岛主划下道儿来,萧某自然舍命相陪!”他有心要显显本事,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只酒壶,倒了满满的一杯酒,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酒杯,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能与施大岛主万里之外不期而遇,也是机缘难得,岛主何必一来就剑拔弩张,坏了气氛?你对雪儿有过大恩,萧某铭感在心,先敬岛主一杯!喝了这杯酒再叙旧也不迟。”他生气雪儿对施君的亲昵,提到雪儿时,语气却故意有些暧昧。 / v7 f$ U/ C8 l% g' h1 A
3 G7 O5 B6 N! l) E 果然施君面色微变,他多时不见戴雪,也不知两人怎么就和好了,但一想到戴雪日日和萧晖同行同止,心里就老大不是滋味,冷然道:“雪儿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劳萧大侠相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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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g, m4 h# t0 b2 J 萧晖笑一笑,不再搭话,两根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那酒杯就平平地朝施君飞了过去,两人本隔着两三丈的距离,酒杯来势竟比寻常的暗器更快,白光掠过,眨眼已到施君面门!虽疾如闪电,满满的一杯酒却半滴不洒!施君一惊,不及多想,抬手去接,岂料那酒杯飞行了数丈,力道仍丝毫不减,直冲过来,施君一个拿捏不住,差点脱手将酒杯摔碎,晃了几晃,好容易稳住身形,杯子倒是没跌,杯中的酒却泼得一滴不剩,都倒在了衣襟上!一件上好的绸衫染上了大片酒渍,极是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