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加入华同
搜索
黄金广告位联系EMAIL:[email protected] 黄金广告[email protected]
楼主: 猫瞳

《住进我的出租房的帅哥》 BY 松水之林 【完结】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 18:38:06 | 显示全部楼层
(雨辰——)
1 y1 x! W" t, [6 r' ^; n  |1 x: z3 e3 w+ P" I, k. w& u
这天晚上我向小维交房租,他突然就问我:“你能借点钱给我吗……”$ p5 q# O6 a/ P% b# ^
% L) _9 |3 ]" [! H' i- a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欠他的钱已经将近一年,他一定是以借钱的方式在催要欠款呢。这是应该的,但我心里却免不了老大的不痛快。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我攒钱攒得很辛苦!工资低,想存下钱来必须像老人们说的那样勒紧腰带过日子。平时连瓶饮料都舍不得买,公交车能不坐就尽量步行。即使这样也才存了不足两千块。本打算钱凑齐了一起还给小维的。现在债主“催债”了,我就只得想办法还。而且我打定主意一次性还清。可剩下的一半去哪里借呢?
/ y6 B" r6 }+ m+ P  N0 G  r) L: J
不过近来我感觉到了小维的一些变化。/ g/ m  B2 a5 z

" b, `( N" y: E! S9 J他越发显得沉默了。虽说本来他平时就是个话不怎么多的人,但现在也许整个晚上都听不到他说一句话。我还笑过,说他的话都在节目上说尽了,回家来养嘴呢。而他不说什么,我也就不好过多地询问,只当他是累了,或是哪里不舒服。但似乎又不像。比如不洗澡不会上床睡觉的人,会隔三差五躺床上就睡了,这在以往简直难以想象,不洗澡睡觉?杀了他吧。可现在就这么着了,也没见他怎么样。4 @, q! |$ i3 a

& n# N$ b" |) w4 Y6 m$ J这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终于我还是撑不住了,毕竟我那么的迷恋他,所以他这么大的变化总是让我心神不宁,甚至坐立不安。于是,我问:“小维哥,你是不是病了?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D1 ]  x% n7 f( x- z  r5 j1 e

4 I4 w* b8 P8 C4 b7 X  z6 Z那时他在沙发上歪着,也不看我,只懒懒地说:“你忙你的。”7 s+ D  l* M% Z7 w: Z7 @( e+ P- M7 U" y
! L7 M6 i2 E& L5 _0 T
我知道他是不想跟我说什么。我也就不再问。但终究觉得有问题,我就不得不问元峰了。虽然我已经知道元峰和小维之间其实也还不是那般的“亲密”关系,但他们毕竟经常在一起,他也许会知道一些小维的情况。可元峰也说不清楚。) @# o3 L9 D% b5 H( Q% e4 K& p

# \! n" _1 J+ g& D) S元峰那里我还是去的。当然那要在他“叫”我的时候。觉得元峰出手也还不算小气,偶尔高兴了还会多塞一点。而有的时候他手头不宽绰的时候,我也不吱声,就算“免费大酬宾”。不管怎么说大家也是熟人了,太计较了没意思。但除了元峰,我没跟其他人来往过,这样的事情过滥会在健康方面不安全,不要说爱滋病、性病,就是染上肝炎什么的传染病,那也是吃不消的,现在我病都生不起。
' J  D2 i' F. G3 B) g5 |+ {' Y" `; K6 W$ S2 f+ q1 g7 _
听我说了小维的情况后,元峰说凭他的直觉已经捕捉到小维跟博恺似乎有什么猫儿腻。当然他最直接想到的就是他们已经“亲密”了。那色鬼一样的博恺猴侍着小维不是一天两天了,对那位大众帅哥一直是垂涎三尺。可元峰和小维认识的时间虽然不短了,但他其实并不是十分了解小维。所以他很难判断出小维会不会因为抵不住“糖衣”的诱惑,被博恺的“炮弹”击倒在床上。尽管小维看上去厌恶博恺一萜老膏药,可他看不出来小维到底具不具有抗击炮弹的功能。. j6 d+ A9 a9 X
' j8 \( l/ F, M5 V& v
两天后,我决定还是先跟元峰借一点钱还给小维。当元峰听说我借钱是要还小维后,就摇头说:“我看你不还也罢。那么一点钱,他才能用几天呢……”
: Y9 B) `5 ^3 S, [/ q
5 \0 {% j7 A% o' T我被他说得云山雾罩的不知所以,问他什么用几天?元峰笑了,“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小维在吸毒呢。”
4 B, o" }* L3 B6 c) }$ H. \. \* I$ q( ~" E% R
我一下子就傻了,半天没回过神来。什么?小维在吸……吸毒?这怎么可能?我们是合住在一起的,怎么连一点的蛛丝马迹也没发现呢?而且据元峰说已经近半年了。这不亚于自己的身边藏了个随时都会制造爆炸事件的恐怖分子,也不亚于自己的身心遭遇了一次强烈的地震。我一遍一遍地重复一句话:这么会?这么会?怎么会呢……: N& G) p! Y. K- Y  [' E( |1 R
) \  ^, d1 |9 s: Q! G! S. Q/ q
可元峰的话是斩钉截铁地肯定。而且他也把小维吸毒的大概过程跟我说了说。只是省略了博恺是由他介绍给小维认识的事情。
5 b' p5 P( Z+ y. [$ C
. W, D, a1 {6 t1 }0 q原来,元峰听我说了小维的情况后,很想知道那小维到底在搞什么,就果然找了小维。见了面,他才意识到事情比我说的要严重得多。不是我故意的轻描淡写了,而是我根本没有经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元峰骂博恺这王八蛋太阴了点儿,想得到小维就出这种阴招,哪有这么祸害人的?他也骂了小维真比猪还猪,博恺就是用那东西钓你呢,你还就上了钩!. n# G3 S6 Z5 `3 W

2 W5 \- {; E8 Y6 J$ z. L+ y雨辰——)
: A( V/ W  F1 \6 \9 i# E/ S8 m
6 Q; N; G$ }# T' l& |仔细回想这半年来小维的状态,其实蛛丝马迹还是有的,只是我没在意罢了。半年前有一阵子他的确是相当反常的,但谁又能把他跟吸毒联系在一起呢?任凭我有多么丰富的想象力!一根筋地以为他不过有些不舒服,很快也就没什么了。虽然后来小维莫名其妙地就把车和电脑给卖了,这也让我疑惑过,但我以为那是他要更新换代了。小维是经常有外块可捞的,给车和电脑上个档,那也不足为奇。不过小维打电话跟一个什么人联系卖车的时候我听到了一点,知道那车和电脑都是以极低的价格出手,当时我还觉得那车虽是二手,但性能还很不错,让我暗自惋惜了一阵子。现在看来,这应该都跟吸毒有关了。5 M# }& ]; H" @, m/ w& N: u$ h
: s6 Y2 N# M* W6 N, X
最后,我没有在元峰那里借钱。+ M/ L" b8 P5 d7 R' M% X
: G3 F  _/ c* a
我突然感到心里很空!在跟小维同处一室的时候,我更是举手无措,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所以晚上一回来我就只有埋头干活,把屋子里外都收拾得纤尘不染,光可鉴人。. P. j+ B. C; ?6 v. D

# w* P' o- J6 u9 `2 b0 L这天夜里,我突然被一些声音弄醒。睁开眼睛,朦胧中见小维似乎靠坐在床头那里。我忙起来开了灯。强烈的灯光使得小维的眉眼扭曲成一团。他龇牙咧嘴地说:“把灯关上。”
# |$ z/ ?6 ?( Q% \1 U) _: y4 S" B6 Z* ]0 o7 O0 o4 v  j6 z8 `
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迅速把灯关了。刚刚灯光的一亮,仿佛雨夜里的一个疾闪。而我也仿佛突然遭遇了闪灵一般。小维的样子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如此的狰狞?!
0 i: p/ `% b* V5 c1 e% j4 g: x! ^3 f6 G7 q- X
在黑暗中站了半晌,我还心有余悸似的。我清楚这是毒瘾在折磨着他。我猝然有种很凄凉、很疼痛、很绝望的感觉。平静了一下,我问:“小维哥,你想要什么就说……”9 r3 Q# N& H0 }! `* ~6 M

# O, h  B% a% F8 i( D1 y6 X良久,小维声音嘶哑地说:“你睡你的吧,我没什么事。”, L) q  S# b) N2 T9 q$ }& U5 ^% w, A! H% T

0 H1 h/ C9 G! G3 r6 I6 ?( U“你要不想睡,我陪你说话……”8 w* N* o" w# x
# o( o% c/ }  w7 a+ C
“半夜三更的说什么话?!”小维极其不耐烦地戗了我一句。我就不再敢说什么,慢慢在沙发上躺下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小维那闪灵似的鬼样子,一直在我的眼前闪烁,挥之不去。屋子里的黑暗就像一种不可抗力向我兜头罩来,这让我记起小时候玩藏猫猫,伙伴把我扣在一只硕大的泔水缸下面。里面的漆黑、憋闷使得我无助、恐惧、甚至绝望,我都觉得我出不去了,会死在里面,便哇哇大哭。现在,那被扣在缸里的所以感觉我都有……
9 ]8 D/ D4 t, f( u: E' j2 h9 c' f5 `0 ]; F
(雨辰——)
2 y8 T6 q3 y4 M4 T, Y/ N% X& H6 l
3 }, y" G3 t7 `" z, I小维没上班,也没有请假,手机关着。也许他们节目组的人都急得火上房了。明天新一期的节目就要直播,而节目的总体方案还没有跟小维商量。据说小维不肯定,就没办法定下来。但是他们又跟小维怎么都联系不上,无奈,歆绮只好亲自上门。
' S8 y; y0 x) b2 v5 C' F1 D8 |
; e3 Z9 W# a. c6 V4 r中午,在出租房的楼道里,我遇到了找上门来的歆绮,而当时我还不认得她。* n0 R: y- z7 ]. K" \0 c
+ k+ y( K; P. P8 `3 K. [
本来我平时中午是不回来的,但因为担心小维,他那种样子,让我这一上午都心神不定的,根本没心思干活。所以一下班,就忙买了盒饭赶回来,估计小维应该没有上班,要不然他的手机不会总是关着。
: Q1 p. `+ v) K% N' {
( Z# |6 v' S# `: V9 R见一个颇具艺术气质的女生来找小维,我猜测这一定是电视台的人。一问果然,竟还是个小头头。我不知道现在的小维在里面折腾得怎么样了,但吸毒的事情他的同事一定还不知道,就连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我都才刚刚知道呢。我也并不清楚歆绮跟小维的关系,只知道小维现在的模样是不好见同事的,而且吸毒的事情传出去,小维的形象就毁了,毕竟是个公众人物,以后还怎么混这口饭呢。这样一想,我就决定不让歆绮进去。我自我介绍说是跟小维合租房子的,称小维有急事出去了。歆绮埋怨道:“这个人太过分,手机怎么也不开……”
7 v3 i1 l! S% `& H  {' p- z
- R  _( ?9 z9 G& C: b( j- ~% N/ E看得出歆绮的焦急,我也知道明天的直播,但小维现在能上镜吗?憔悴不堪、萎顿不振的这种形象因素先抛开,关键他哪里还有上镜的状态呢!可节目要按时直播的,那是登在了电视报上,电视里整天哗哗飞片花做预告的。我不免替歆绮着急,说:“他这几天应该回不来,如果是节目的事情……我看你们是不是得考虑找代班的主持人……”
6 {3 `0 Z; A4 g6 Y
- z  n' x; v+ g% V歆绮更加的急,“这个人怎么这样,有事也不打个招呼,能把活人气死!”说着就匆匆忙忙地回去了。
0 U( T8 {2 R3 X& e1 u0 v6 x! C7 b
# E& Z+ G+ n' V" g我反而松了口气。赶紧开门进屋。
% E1 T. k& S, M% M' [7 ?
. c; J5 ]( \" z2 y( ?我被吓了一跳。
6 e! D8 [6 Z( `' y9 U, e) _) C# l5 R3 [) f6 P' l$ ~: y! p
小维蜷缩在地上,右手上攥着一把水果刀,而整个左手已经鲜血淋漓。我扑过去把水果刀夺下来。好在他没有什么力气跟我争夺。
% c- v4 @" ?0 w' P4 Y: _8 p1 R! s9 p* G4 @4 Q% l! l
我忙擎起流血的那只手,抓了一把纸巾按在手腕的伤口处。待把手上的血清洗干净了,才知道,原来小维不得要领,刀并没割中要害,所以流出的血还不多。我为他包扎好了伤口,暗想,多亏没让女制片人进来,搞不好要被惊得尖叫。不免埋怨小维,“你至于的吗?!”
* u" D) d2 |8 [* C! D" d  [' o9 c4 y" i  M; x2 v$ H1 E2 U7 }; R  D4 D
小维依然倚墙坐在地上,他迷茫地望着我,“兄弟,看在我们合租房子的份儿上,你借点钱给我……”( U6 A6 K) n" A# U

- P3 L" H  B, a, M我也在他身边坐下来,“小维哥,这样下去会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吧?”* o6 p& _2 }6 M

! X" B/ j# n& V7 i% u6 Q“下场?”小维说:“下场跟钱有什么关系?你有钱没有?问你呢。”  v+ ^' b6 h- T, a
9 A& v& X6 g/ n1 u1 H8 \, }
“听我说,戒了吧。”我尽量用和缓着语气说。2 k  @$ }! L" z8 }5 j4 I
6 F! ^( T) O% s: ?( r$ ]4 ~
不料,小维瞪着我道:“走开!”
% h0 o1 ?* D( b2 D( o) `
8 J0 t! W+ v' Y; v& q“戒吧,小维哥,你别无选择。”
& y9 r9 I% E* O; \1 h
8 |4 k" `2 J& r& B他依然瞪着我,“走开!”
% F6 x: V  ]* u1 k9 q+ \, X4 s! F/ ]/ I% H
我就不再说什么,把盒饭放在小维的跟前,自己也没吃,开门出去了。在外面的马路上站了半晌,感觉身子已经被冻透了。又进入了腊月天,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无家可归,凄凄惨惨地找到了小维,还好他把我收留了。那简直就是一个梦,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真是别来几向梦中看,梦觉尚心寒!而现在我要解决的是小维的“梦”。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 18:38:24 | 显示全部楼层
(雨辰——)
0 E9 Y7 @$ _7 j  O( J" U) f6 e) p7 X( P1 l( U2 a" b" Q
下午,我去了书摊买些个登载跟戒毒有关报道和常识的报刊,也在网上查找有关资料。还记下了好多有些规模的戒毒所的地址。但我还是有些茫然,实在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以往只是有耳闻罢了。所以我觉得自己特别需要一种支持。无奈,能想到的人还是元峰。
" c' j  S1 o, D2 }4 d6 [8 v5 |' s+ m6 R) X
在电话里我跟元峰商量,看怎么样让小维去戒毒。元峰听了就笑,“弟弟,让他去强制性戒毒并不难,难的是人民币。要知道戒毒是需要钱的,而且不是一笔小数目。小维他拿得出来吗?”是啊,小维把所有值点钱的家当都抽成了灰,他哪来的钱来戒毒。
/ Y2 \' Q9 F; |9 E" L+ U
0 w2 Y8 s% U" t# K: o+ D我仔细查了一下各种戒毒方式所需的费用;缓释戒毒栓植入术收费标准:18500元/人,住院3-10天;UROD快速戒毒收费标准:15500元/人住院3-6天;纯中药戒毒收费标准:11000元/人住院15天。而超出上面规定的天数后,按实际住院天数计费,每天350—600元床位费、伙食费、空调费、采暖费、购物费另收。任何一种方法的戒毒费用都要过万元,令我咂舌。敢情这戒毒竟是高消费呢。我一筹莫展。想一下,自己手里只有不足两千块钱,而元峰似乎并不想太管小维的事情。
/ u' R* o  j  p0 k. r, Y- \0 h  d  j; z- F% F6 R# T8 g6 S8 E
这样看来,元峰跟小维其实也就是普通的朋友,甚至连好朋友都算不上。元峰不会对小维没有期待,但小维为什么止步不前呢?洁癖是个障碍吗?可元峰无论外貌还是衣着都是清清爽爽的,显得干净可靠。我真是搞不懂小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因此,元峰现在不管小维的事情似也合乎情理。
& W' o7 {* _5 }! g
) G+ Q( h0 K; e/ D0 z首要问题是得搞到钱,否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指望。于是我摸出了手机往家里打电话。8 a& }2 M" n8 I; j9 n

$ s$ ]/ Q  K# ~我问父亲能不能给张罗些钱。父亲问多少,我说多点最好。父亲问我干啥用,我说你先别问了,我急用。父亲就很为难。% k5 w# F& n. B  v; E

; ]( A0 V0 G, P2 w7 k0 V我知道家里没钱,为给已经去世的母亲治疗尿毒症,家里现在还欠着屯里人的饥荒。父亲沉默了一刻说:“我问问吧,再给你打电话。”: W" \1 O% H) ^# n6 O
* y5 Z6 ^- U2 N& y) m) b0 B
也只好这样。收了电话,我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记着戒毒费用标准的单子,怎么看都没有信心,父亲哪里能筹到那么大笔的钱呢,把家里那几间房子卖了也值不了几千块,屯里的房子跟甸子上的野菜一样不值钱。我盯着纯中药戒毒那一项,突然记起父亲说过,我们木洮屯二十里外的下洼屯有个老中医,似乎有用中药戒毒的办法,只是不知道消息准确不。忙又把电话打过去。一问,父亲也说不准,道:“我问问你秀姨吧,那不是她娘家屯吗……”
0 y! e/ N7 J1 D: J5 ^% h1 i& t" ^) H! ]6 H( m7 M
是的,秀姨是我母亲的姨表妹。但我怕父亲说不清楚,就直接给秀姨打电话。我要秀姨最好回去一趟,把事情问清楚。秀姨答应了,又问是谁要戒毒,我说是一个好朋友。秀姨说:“没把我吓死,还寻思你惹上那个了呢。”. M- ?7 C+ ~& g: }' Y5 I3 U/ h

' p( N- r3 B4 t晚上,父亲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下午秀姨的儿子青楠骑着摩托去了趟下洼屯,说那中医确实用中药为几个人戒毒,效果都挺好的。有个吸毒半年的人,只吃了二十几副中药。我问一副药多少钱。父亲说贵的蝎虎,得百八十块呢。+ `: W0 z) T7 T! V( O
0 l+ g4 ~. k: J/ N' q
我听了心里仿佛陡然亮了盏灯。这跟戒毒所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而且住在家里,还能把什么床位费、伙食费、空调费、采暖费、购物费都统统省了。于是我跟父亲说,这两天就带朋友回去,要他把我在家时住的屋子收拾出来。* O1 X1 ]$ X+ d4 {

0 m7 }% i! X# W& x' w7 v/ h接下来就是怎么样把小维弄到木洮去了。* U5 i/ O4 ?* m) ^

/ N, p" N4 U4 X这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如果直接说去戒毒,小维肯定不会配合。他现在被毒瘾围困着,拒绝着一切的突围或救援,他宁可那个包围圈越缩越小,最后自己被歼灭在里面。看上去他倒是愿意选择被歼灭,今天的割脉就是例证。所以把一个脑子里充斥着放弃念头的人搞定,我一丝一毫的信心也没有。我需要找个人来商量一下。仍然只有元峰。
; I' T( b1 F: a7 C
4 R$ ]7 H# Y9 L- b元峰倒是把事情看得很简单,“有什么难的?你下钩啊,钓着他,让他跟你走不就完了。”
* W' u: z; A$ V% I; J' X
$ C- D" n$ P" C4 C: f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那是需要诱饵的啊……”
& P; w& D9 \% M/ a( t' X& N5 i. [. V) P+ w* J7 K
元峰道:“你木瓜脑袋?弄些个抽的东西不就得了。”
' n* D# P' H4 I' s  W
/ E3 ]# D% ~4 I+ E可我怎么知道那“东西”去哪里能弄到呢?只能要元峰帮忙。还好,元峰没怎么犹豫就答应帮这个忙。晚上,我把一千块钱送到了元峰那里,说今天无论如何要拿到东西,否则小维会撑不住的。
2 O) E/ ?* U' Q* b; b7 z" V' {- x# E$ h; N: Z9 Y/ c
我果然是撑不住了。下午的时候我就去找博恺。毒瘾在体内横冲直撞的时候,意志会丧失怠尽,惟有的意念就是尽快满足、尽快解脱。
! y7 \1 X% Y" F. f$ Y. z
9 G) X+ ~; R. B3 C5 r9 `但不巧的是这天博恺外出了。拨打他的手机,称在外地参加一个新产品推广活动。我焦急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回答说两天后。我就笑了,心说,自己也许活不到两天以后了。我真的以为自己如果随时死掉,那绝对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 J' X' I4 x* f6 P6 O, l) ?

0 \+ R; i4 |/ t+ `7 w" Y) A4 ~- ?/ e可我还没那么容易死掉。晚上的时候,雨辰拿回了“东西”。我来不及、也想不到问是哪儿来的,妈的,管他呢!拿到了那一小包,我立刻跌跌撞撞地奔了卫生间。0 c7 W+ @6 D9 x- U  R4 C% d5 ~' S8 P
1 W9 ~+ k  f% E5 F) i
(雨辰——)0 w9 o7 O% W& y* ~2 x1 A) F

% W) L. ?9 l, l2 L“东西”正是元峰帮我买来的。去取的时候,我就在他那儿把不多的一些粉末精心地分成了若干小份。我要靠这点玩意儿“钓”着小维乖乖地跟我走呢。要不然,小维图痛快,三两回就把它干掉了,我还哪里想辙去。, S( B- l: v+ A# y
  F6 @; @% v' K8 j5 a
这时,小维在卫生间里“享受”着,而我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难受得不行,内心满是酸楚。我默默地想,一会儿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情,他能那么顺利地跟我走吗?想起来,我们虽然在一起住了快一年,也仅仅是合租房子的关系而已,甚至都看不到有成为朋友的意向。连朋友关系还都没线索呢,他凭什么就跟我去我的家呢?我依旧茫然!$ w0 {) }5 m4 E9 o
. r: Q: C- Y- _7 t
下午的时候,我去跟老板请假,老板问请多长时间,我称至少要一个月。老板笑说:“你啪的一走一个月,我的活儿不堆得落灰?”* L) R( [0 ?( `1 w& d6 Q
# X( }+ t5 z5 Z, E
我只好说:“那你再重新聘人吧。”
7 S  C. S7 _8 ?6 T
; v  u2 K4 g. `: A; Q) s$ U5 F$ _. o. n老板道:“就是说你不干了?”2 o6 J2 U8 V6 ~5 Y- _* m

! m2 k1 T, @4 H* I' g我点头。老板的神情中有些许的惋惜。是的,他一直以为我是他用过的最得手的打字员,用他的话说:“有文化程度嘛,打出来的东西基本不用校对,干净利落。”算他说了句公道话,其实不止如此,稿子里有用词不当、逻辑含糊、概念不准确的地方,我都直接给修改过来。
; `9 e8 ~% d1 ^  V' t/ y; R0 Q( x: q! a( c- x! Z1 {$ f; a
老板又说:“正准备调你去做文秘呢。可你却不干了。”但他也只好给我结了工资,放行。
0 {/ T- u5 l# u/ E' G- x' @, ~2 u* m% o7 e: v. C, W3 {
孤注一掷,我要求自己只能成功,连一点闪失都不能有。即使是挟持,也要把小维弄到木洮去。% V- h2 s; Q0 {0 m0 K& \

, D" U/ H3 N. I3 d终于小维从卫生间出来了,问:“还有吗?”
2 [/ S: e: y* {# F& v1 C2 {" }3 K, @$ x5 c( D# N
他是在问那“东西”呢。我不回答他,一笑,“小维哥,快春节了,我要回家过年,你也跟我去玩玩吧。我们那里没什么奇山异水,但这个时候的雪景老好了。”
/ v+ P( i( [7 ]5 V7 z
; H, m  C; L8 o) P5 n小维无动于衷。看来他对雪景没有丝毫的兴趣,他关心的只是“东西”。“你到底还有没有了?”
* W9 D2 g& z4 h! H# E$ t0 e; v/ E9 m; Z# Y' v
我稳稳地说:“有。”
( R, I) l& o) S) f% c6 J" B; c* [; e: v& P( G% N3 y
“都拿出来,这么小气。”小维说。$ A) I4 i- W) n+ {" ~
: B/ V# W" \+ v
“跟我去木洮看雪景不?”这时我的心反而定了,仿佛姜尚一样等着鱼上钩了。我知道小维已经不可能不上钩,我已经有这个底。
! ?2 r2 y7 B1 |0 U! P6 G% k! \: e. a
“无所谓。”他不耐烦地说。
0 @0 d9 X( \" R, u0 P/ R# K9 v4 B1 T  @7 Q
好了!我长舒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起身去收拾两个人的行李。把小维和自己换洗的内衣、衬衣衬裤和睡衣什么的收拾了整整一个大旅行包。小维在一旁看着,说:“去个一两天,这么大动干戈的。”! A! M9 F& `7 F* \$ d6 g
8 Y8 ?4 B+ a# h! ]6 F
“我担心你看上我们木洮,住下就不走了。”我调侃说。# S9 `9 t' \0 b0 m

6 q5 M8 l0 {1 [; w& b9 b$ ]5 ]“你为什么给我……那个?”小维的注意力一直都还在那个上头。难怪,对他来说那就是他的命脉。1 v- J+ ~7 u/ O# i; o. c5 C
3 n7 F- X& Q/ o+ x$ R- z/ `. H: V
我敷衍道:“看在我们同租房子的份上,你不是这么说过吗。”我把浴衣放在小维的跟前,“你得好好洗个澡,到了乡下,洗澡可不容易。”
5 W# M: r: D9 v0 K" r& |  n4 \8 D1 l2 k$ D$ b' g' T8 p+ ~
见小维对我的回答有些疑惑,我又说:“你帮过我,我是有颗感恩之心的。”9 z8 A( ?. p' ?, t, g

; O4 p: L" l( J' E$ R小维冷笑:“感恩之心?别美其名曰了,你是在助桀为虐。”
$ N/ F1 O' Y) z  @' L& Y6 G
- Y# ^5 s+ [, o4 S, ~* r这话难听,我忿忿然,“你这是说我吗?亏心了吧!你自己最清楚,是谁把你祸害成这样的……”我突然卡住了,觉得现在不是跟他争辩的时候,能把他不节外生枝地弄到木洮是目前的首要任务。
0 k/ ^: s. j, d" B+ J4 x
& R$ G& k$ U  R+ B3 G& x半晌,小维道:“钓鱼就是:一个傻瓜在线的这头,等着一个傻瓜在线的那头。这话是谁说的?”4 `& Y3 f. t& }+ V: {* }

1 i; @% ]: T7 e7 e7 B9 S# P“不知道。”我说:“可我知道线这头的绝对不是傻瓜。如果你一定认为他是,那你就是傻瓜。”: G$ k- n$ s  r! h
- f# ^$ R! C; T/ p% y# p! w" ?
“你也在钓我吗?”小维问。
2 E* U0 P6 k, R- J6 @! Q" p, V2 G# A' G0 c; ]
这话吓了我一跳,是不是自己的计划被他识破了?我望着小维,而他面无表情,实在不好判断他的真实心理。就说:“我……钓你?为什么?你有钱还是有权……”- _% K9 M, H' H$ m, ^
6 f5 M' e* E# _* c. e
“我有色呀!博恺就是为这个钓的我,你呢?”小维一脸的颓废。' o6 a% J' Q5 H
" S( p; R  ]. x# [
我很不喜欢他这样说话,但我还是放下心来。“我图你的色你给我吗?”
* a/ a$ N; D4 B/ ~9 p( X, r& U$ m; k( E7 T  K- V1 `1 Y. a
“给呀,有奶就是娘。”
' y2 T* t& t& @+ _$ l5 i1 |+ O4 V3 @+ p! g8 C$ _6 T
我心里陡然一阵悲凉,就不再说话,似乎在赌气,可跟谁赌气呢?我不想再跟他聊下去了,穿上外衣说:“我出去一下。”并拿了他的手机,我是要在他手机里查找号码,给歆绮打电话为他请假。这是必须要做的。
5 j" \( A7 G- m2 S, A; ^1 H' N1 N$ D6 X( h% K/ t% b
在我出门前,小维漫不经心地说:“他是傻瓜。”" d1 \% h- D, R! K. T# e7 P1 r+ K
- a; i" }7 q( c
我回头,“谁?”8 W$ B9 g: ~* s  _' U* Z' Z2 h
  k6 e" Q7 H) K
小维眯着眼说:“马克。吐温。那话是他说的……”& w8 O' L; k" {" @) M0 Y4 ]

4 ~% ^7 s& I( R" t! W( e  Z/ `去雨辰老家木桃虽说只有二百多公里的路程,但因为那小屯子挺偏僻的,中间要转两次车。而转车的候车时间又比较长,这样,我们早上出来,傍晚才搭上经过木桃的大客车。那个时候我真的心情已经落寞到了及至,主要的还不是倦乏,而是难以名状的不舒服。在家里出来前,我只从雨辰那里拿到一小包“东西”。量少得可怜,那叫一个不过瘾,好似一个高段位的棋手,返回头来参加低段位的比赛。但有总比没有好,我虽然没有问“东西”的出处,但我知道雨辰能弄到已经很不容易。! V6 g+ }- Y9 G* B0 q2 H" I( \

2 q  g6 {: e1 `1 i. U; ~坐在简陋破旧的客车上,因为难受,我一直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车上已经有雨辰的熟人,相信都是他的屯里乡亲了。他们互相打着招呼,却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毫无顾忌地打量着我。还有人对雨辰说:“这小伙子咋这么眼熟呢……”也有人辨认一番后说:“好像是电视台的吧?”, {( x& R) c% n4 k* X$ Q

( w, @$ l1 [; N2 n3 f8 S/ M/ d6 z: w听着随身听的雨辰笑而不语,并不做肯定。我没精神搭理这个,闭着眼睛眯盹着。突然,雨辰把随身听的一只耳机塞进我的右耳里,另一只则还在他自己的左耳里。他说:“老歌,约翰。丹佛的《Take me h0me coutry road》,很耐听,也很应景……”
* w$ u- g3 [; e6 V# w# n- r; ?  X; Q! M+ s
可我烦得很,即使是天籁之音也不能给我些微的安慰!反而,一切的声响在我的听觉里都变作噪音。所以,我烦躁不已,皱着眉头将那只耳机扯下来,甩给他。/ S# `! N. O" D9 k

6 ^' Z& G& w" c" z0 l' c, q雨辰家在屯子的中段,三间砖平房,一个挺敞亮的院落,收拾得很干净。听到声音,雨辰父亲迎了出来。这是一位瘦削的中年农民,脸上太阳光留下的黑红颜色中,透出客气的笑意,但却遮挡不住一些隔膜。我不知道雨辰跟他说了我的情况没有,如果说了,那隔膜的印痕也许会更加地清晰。在城里大多人都视吸毒者为魔鬼,在乡下当更不会例外。. f7 Z# L9 V7 h! F3 {, x
$ j/ C; e/ i: O# T6 X4 |, U0 g2 r
进了屋子,雨辰忙问父亲东屋的火炕烧了没有,回答是早就烧了。果然,东屋有扑面的热气。这是雨辰的房间,靠窗一铺相当于一张双人床大小的火炕,地上有一桌一椅,桌上的台灯、书籍、纸笔,似乎在回忆着它们的主人以往苦读的日月。
5 f% v5 B  c% q1 f& b6 L7 ~7 V2 s" Q: U' u
雨辰找出干净的被褥来铺在炕上,要我躺那里休息。可我的休息不需要躺,而是需要他的那些小纸包。但雨辰的父亲在,我不好向雨辰要。便也只好头朝里躺在了炕上。3 y! d  E% o! I) K% F

  q9 Z* E; C  T4 }2 Q: N8 h& T不久,雨辰的秀姨和表哥青楠来了,带来了半板冻豆腐,说是知道雨辰回来,早晨做出来特意留的。我似乎听雨辰说过,他有家什么亲戚开了个豆腐坊,想来就是他们了。雨辰对我说:“小维哥,这都是用卤水点的豆腐,跟在市里吃的不一样的。”可一样不一样的,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味道不同而已。没有“东西”吸,山珍海味又算什么!9 z6 x; }4 v( H; ]3 W( J

& H9 e% c% k$ P1 Z那娘俩始终用探照灯一样的目光在我身上探询,他们还要知道什么?如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会弄那探照灯吗?可已经知道了还探照灯干吗?虽然心里闹得慌,可我已经顾不上那目光了,探照灯就探照灯吧,只要他们能快走。
/ E/ @) ~) Y. o  \
+ ~/ z9 ]7 W" Q4 @还好,在雨辰父亲把饭菜做好后,他们终于适时地离开了。可吃饭了,我也没办法跟雨辰要“东西”了。只得先吃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 18:38:40 | 显示全部楼层
饭菜说来简单,但很有特色,是一盆酸菜炖冻豆腐,当地称这种饭桌上惟一、却又量大的菜叫“老虎菜”。我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老虎菜,也是觉得饿了,所以出乎意料地吃得还挺香。- C# X/ Z$ S$ b1 `1 C% m; [+ A& c

; l$ O9 W" ]3 H( g% r8 j吃过饭,我迫不及待地向雨辰要“东西”,可他却问:“我们睡一铺炕上行吗?”/ u7 _. t1 Z  n- P- @) |
( ^3 |2 M# ?" E& F
我不会去顾及那个,说:“随便。东西呢?”' v& K% ]/ e5 J$ w6 m5 Q" _

  ~5 Y4 o" W- O(雨辰——)
- O# H1 u: D8 x* h0 n) l( e
6 I* f5 B9 W5 D* i他在催逼着我给他“东西”,可我得抗住,现在距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如果这时候吸食了,临睡前他还得要。我哪来那么多呢!所以我只好支吾了一下说:“一会儿拿给你……”说完就赶紧出了门。2 A& ^% I3 v# z+ b8 d8 C- P
$ H' M$ ?  x0 R$ ?5 Z* @
我虽然是出去躲小维的,但也想再跟秀姨打听一下那老中医的诊所怎么找,于是就奔了秀姨家。一进门秀姨便埋怨了我一顿,说不该啥人都接触,“卖油的油渍麻花,卖酒的酒气熏天,还不搭搁啥受啥影响啊,你说要是他把你也带坏了可咋整……”% e( A: X) V" J3 r( q4 u9 c
' \( _$ R( t; [5 ~0 B; [
我笑:“鱼找鱼虾找虾,他要是坏人我能搭搁吗?放心,他心地很善良,人也聪明得很,是不小心染上的。”$ y+ s, p7 K" L
+ i! ?6 B7 K- f. H* U. d1 k
秀姨又磨叨了几句,真让我急也不是恼也不是的。找了个茬口赶紧起身回去了。
4 R3 [. N# {( H: Q4 D% L  h/ k+ Z
; N9 i2 r, u( P& f6 \到了家,小维几乎都急得火上房了。我这回不敢怠慢,赶紧给了他一小包。嘱咐他说:“还是别让我爸看见了……”& w: V5 p9 L% j. |1 l$ q& J- z
& O$ y$ o% d% f$ J1 K" \
然后我就上炕铺我们的被褥。因为天冷,我就让小维睡在抗头儿,那儿热乎。因炕小,我虽挨着他睡,那也是炕稍儿了。虽然我们在一个房间住了近一年,一直是睡沙发的睡沙发,睡床的睡床,这还是第一次睡在一起呢。我的心里暖洋洋的。; T1 }" u3 d1 }- t
! M0 q, j. }& C
(雨辰——)
7 q8 I1 ~# i3 H8 |
( e- B2 W- y: |% `' O5 r2 u. g8 e这一夜小维睡得很塌实,我知道是因为睡前他有过了吸食。而我这一夜却很难入睡。其实,在我刚刚躺在炕上的时候,心里还是漫过一些愉悦之感,毕竟我成功地把小维弄到了木桃。但那愉悦很脆弱,只一闪现就被心事给彻底淹没掉了。把他弄到这里来才仅仅是个开始,明天会怎么样我还一无所知,同时也感到了无助。
( P4 |- R0 m& z+ @5 A1 F* b4 A+ R
  r7 \* l2 }' U, W0 y/ L: ]2 Y. m" C明天我就去下洼屯,那老中医的治疗会不会有疗效;若开了药,小维能不能顺利地用药;断了吸食他将会是怎么样,这一切都让我像被风吹起的落叶,在空中飘摇着,最后落在哪里还不可预知呢。而且还有件头疼的事情就是钱。这一年来我辛苦存下的那一点儿钱,已经为买“东西”花去了大半,省下的这点能撑到什么时候?真是闹心得很!% w/ |; \3 v2 |

2 w2 ~& y5 a; m: i+ p这一夜也就迷糊了个把小时。清早起来吃过饭,我就准备借青楠的摩托去下洼屯。听说我要出去,小维就忙跟我要“东西”。给了他以后,我捏了捏装“东西”的信封,已经瘪了下来,我看着小维,心说:“你就要吸到头儿了!”
8 z$ `, H( I* B6 S* P9 ^" t3 x% z# g2 [$ f9 t- ?
秀姨守寡多年了,现在家里开了一间豆腐坊,她和儿子青楠除了种地、做豆腐,青楠有的时候还会出去贩鱼。所以他们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r4 O9 n& F) z# |6 l8 `1 |
1 |* h( z+ _! ?4 k1 {
我没有摩托车的驾照,俗称摩托票。但乡下骑摩托的人有多少是有票的?反正穿梭于乡村间,无证驾驶似乎已经约定俗成。7 E$ F2 Q7 Q* {! b
4 n6 w1 O: k% w0 z( L: u
腊月天冷得很,到了下洼屯的时候,感觉手脚都已经冻麻木了。以至找到老中医的诊所下车时,竟险些栽倒。: M4 t0 o* ^1 t0 k  U, o; L

7 @: I9 c7 [( Z% F3 c, R. l  {跟老中医把小维的情况说了,可他坚持要见了病人才能诊病,他要“望闻问切”,这是个中规中矩的行医者。可我心里知道,要把小维弄到这里来望闻问切那不是难为他,而是在难为我!只好恳求:“您看我老远地来了,手脚冻得还不听使唤呢,而且病人也不会配合,先开些药也行啊。”
$ F' @7 G2 F% g3 R5 ~! K; d
4 y# F# t9 i9 |2 I8 {' }; [老中医沉吟片刻,终于不再坚持,必定行医的规则重要,可赚钱的规则更为重要。他缓缓说:“没见到人,下药就要费些个脑筋,就由浅入深吧……”" T! B4 d  w2 R
/ o# r9 C1 I/ r% w$ [6 r- M
我心里好笑,难道人来了还会由深入浅不成?
# N1 y# ?4 d; Y1 J
  \" M  V3 {1 W! A" K- g! ^“也有由深入浅的。”老中医望着我说。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可以看透我的心思呢。* F/ z+ N, f8 u: i

; z! T- k5 h  t. g& N0 V" ~& m嘴上忙说:“您多费心。”5 G6 H  f0 \. [
: x: C& I# ]; R, u6 w
老中医开始在药方上下笔了,那字迹好听些说是犹如笔走龙蛇,难听点说简直就像鬼画符,我是一个字也不认得。他边写边说:“瘾因毒起,毒因瘾生,毒不但移性,还能促使身体阴阳失调。一旦瘾作下了,毒也就潜入了五脏六腑,你得不停地接茬儿用毒来刺激它。”
4 m/ S: U& B, X7 k! C8 t" d8 @8 o. D' X3 P# t! R
我问:“就是说得先用您的药来解毒了?”& ^" L0 m$ I' k* r" g  N

! E) j& s! I8 i“不错。”老中医想了半晌,在药方上写下一味什么药,说:“解毒、化毒、逼毒……我这里用的药不但有这些个功效,你还得让它疏肝解瘀、安神醒脑、调节阴阳……”
4 S+ o" [5 ~5 D& |6 ?" P' U2 |/ k0 o* E4 m
说着,药方开好,他递与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于是,年轻人就开始拉开药匣的抽屉抓药。老中医又嘱咐说:“药开了七副,一天一副,熬三次,每次澄出半碗,再混在一起早晚各服一次。服用前先饮三钱白酒,俗称‘药引子’,取其辛温之性,通阳复脉。药用到第五副左右时,可能会出鼻血,不要慌,这实属泻毒的正常现象。到了第二个疗程,我会重新给他调理,那时候你再来……”: \- @/ T5 R. F1 F

. j4 g% h& n! f4 E: u# [我问:“得几个疗程才可以把毒戒掉?”5 Y7 Z8 @2 ?9 W3 g( Y+ p

9 X& |: i: t$ M7 h, x* Y' k: `老中医说:“按这个人吸毒的时间看,少则三个,多则五个。一个疗程一周。到第三个疗程,我要在方子里添加补血理气的成分,渐渐就能浊气消散、清气回体了。”' l( h. z# @& W

% g! ~; c) F. T# Q& d4 o0 u6 d( g$ f这七副药一共665块钱,而且不给药方。显然是怕方子外流,或防止不在他这里抓药,如此他赚谁去。我在心里算了一下,每副药95块,就算三个疗程,下来得21副药,要近两千块,而且这还只是三个疗程。看来我马上就得筹钱了。, u* P3 i& Y: c1 V. p" J
. a# {4 S) V; O* w' o
(以上选自雨辰的博客。)  }3 m' z# X& D* G: o
0 I6 [. s4 d8 j1 t+ n* {
雨辰出去了一天,说是去会同学了。傍晚回来后,我就急不可耐地跟他要“东西”。
# [& j3 z5 w1 {8 Z" o
; }) |! c, r( t% I  I% b4 a/ ?夜里,我迷迷瞪瞪似睡非睡之际,就感到有一只手探进我的被子。那当然是雨辰的手。我不理他。也没精神头儿理他。那只手准确地找到我的手握紧了。并加了些力气,使得我不得不清醒了些许。我说:“你想做什么就大方点儿,别整这么多铺垫,干脆一步到位好吧?困着呢……”2 K7 l9 W" _/ q' I* R3 ]! Y9 d

0 e6 ?& x! T6 E3 u但那只手就那么握着我的手,似乎并没有其它的企图。我嗤之以鼻,“别那么青涩了,要做就做吧。有句话叫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4 C/ B4 ^; [1 q4 B$ V

% A5 P7 u6 W; I! f: [: H我觉得我的眼睛里是不揉沙子的。雨辰那么个清贫得叮当响的打工仔,肯掏腰包为我买“东西”供着我,还把我请到他的家里来,图的什么呀?其实,我们之间也就是这样的关系,主顾。最初是,现在又是。不管谁主谁顾,都是各取所需,也算是公平合理。毒品已经把我堕落了!何况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受人恩惠,与人快活,这天经地义。博恺那样令我满心反感的人都可以得到我的“堕落”,雨辰为什么就不能得到?!比较起来,雨辰当然还没那么讨厌。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但我即便堕落,也还有最后需要保持的心理忌惮,有必要提醒雨辰:“说好了,动哪儿也不要动我的嘴。”9 K8 f6 m+ i! m) k& G  j( z- G
1 x* _% K2 r! ?
说着,我甩开他的手。蓦地感觉到雨辰那边传来很难捕捉的异样声响,仿佛是细雨淋湿了空气,顿时我似乎都感觉到了周遭潮呼呼的。于是我就摸索着拉了下贴墙垂下的灯绳。就在照明灯亮起来的刹那,那手又把我的手抓紧了。我忙去看雨辰,他正流着泪望着我。他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哽咽着说:“小维哥,带来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从现在开始,你得把这个戒了……”) N3 O' Q( C6 ]

9 U& G- J! P0 Y8 U1 j" b+ E) _& b" h; \我再次把他的手甩开,说:“没了?那明天我回去……”说完我翻了身,准备睡了。可终于对雨辰的眼泪有些过意不去,就说:“谢了……”& u7 @7 x2 G$ u% i4 y9 P& V* o$ u$ C
; `/ p* ]: \, `- U+ E4 j/ F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不打算吃饭,也毫无胃口,归家心切。虽然回到市里我依然不知道哪里弄“东西”去,但至少比在这里折磨死要好。没有了“东西”,我不怀疑我会死!
# s- h; E  i5 q- ~' Y: r: C1 Q0 v$ ^+ c) n9 G, e8 B" E
雨辰把饭菜端到我跟前,我不理,穿上了羽绒服就往外走,一出雨辰的屋子,就有一股浓烈的熬中药的气味扑鼻而来。可我没在意,丝毫也没意识到这气味跟我会有什么关联。我冲出那气味,夺门而出。, j" S, p7 T+ V( |. d
* C1 L7 T4 }$ T" h
雨辰也相跟着冲出来,横到我的面前,“你听我说……”
8 |/ p6 N3 w: ^% _
1 d/ B5 Q+ I! }. K我以漠然的目光来回复他。他说什么?他已经没有“东西”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绕过他,继续走我的。雨辰伸手来扯我,“小维哥,你听我说行吗?”. \  _& ~& e- o7 _) r
) s. l% r+ s% a  C: C- F
我一下子就把雨辰甩了个趔趄。我自己也没想到身心疲塌的我,体内竟还有如此大的能量。在村道上我把雨辰甩得跟头把式的,弄得他已经气喘吁吁。有在外头玩的小孩子见了就连忙跟上来看热闹,见到雨辰狼狈的样子,孩子们就嘎嘎大笑。雨辰顾不得了,指了一个小男孩儿说:“快去找我爸和青楠,快点儿……”
- {( V. r, ]: G0 v
/ ^. y9 G1 ?# l. B1 G* X+ X那男孩儿本来热闹看得好好的,可见雨辰两只眼睛瞪得冒火,也只得恋恋不舍地跑去叫人了。
4 \9 a/ G8 u2 R( g* K( h
: m) l4 v  ?% M5 Z* g没一会儿,青楠就先骑着摩托赶了来。. v2 X" J" I- D

5 k5 D% `! ^+ c0 P+ f而这时我和雨辰已经拖拖扯扯地来到了公路边上。其实,即使这时候来了辆客车,我也不知道上车后该怎么办,因为我身上没有一分钱,上了车也没钱买票。
8 @0 D- b! H' s3 {: z7 E- ?& N7 b9 L( U# p, Q
青楠的摩托在我们身边停下了。雨辰大口喘着,一脸的求援:“快帮我把小维哥整回去……”
4 p: Z' @+ D$ {1 t) t" F2 o8 d& R  P
青楠当然什么都知道,所以他也不问那么多,只说:“雨辰留你,就多住些日子吧。我驮你回去。”1 U+ w! Y* W  t$ K

$ p, H+ i2 D& R3 S, ?因为跟青楠不怎么熟,我缓和了一下情绪,“谢谢了,我一定要回去……”这时,我看到雨辰向青楠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个人就一起下了手,一左一右硬是把我驾上了摩托。我徒劳地挣扎了一番。但有了支持的雨辰似乎突然剽悍了很多,我已经不再是他的对手。他们两个一前一后把我夹在摩托车的中间,雨辰在后面紧紧把我抱死,俨然遭了劫持,我又回到了雨辰的家。
- S9 [9 f3 P7 y0 h* f
2 Y) a( F: I! J9 }, j5 s/ S(雨辰——)/ l7 M8 J# _0 [# |4 x- L. i
% [9 t' J$ b0 _" I6 M
本来把小维带回来,爸是满心的不高兴,小维这样的人,都被屯里人冠以“抽大烟的”、“大烟鬼”之称。父亲也偷着埋怨我啥人都搭葛。说:“还带回家来,让屯里人知道了,不说他咋着了,全都说你在城里混得没人样儿……”
2 A% B! T- a' _
, s" ?7 |9 V! a3 y- ^/ m8 G" s" n我听了很懊恼,自己还一肚子郁闷呢。但也不好跟爸急歪,只说:“我刚到市里的时候住的地方都没有,还差点没病死,都是他关照着我。再说,他吸上那东西也是别人害的,并不是他自己不争气……”& d# R8 j! [3 q* u" _$ {+ @

! W; l5 q" v) c5 Q4 k- S爸便磨叨:“放着好好的老师不当,偏要去遭那洋罪,你也是自己作呢!在乡上当个中学老师多好啊……”
" V, L2 s+ v& u" c: W2 d& d0 H6 V8 `$ u. f, a
我离开家以前,爸就这样地磨叨过我,现在又来了。弄得我十分烦躁,说:“行了,这话都被你说成经典了。我在市里挺好的。”: h* O) D: j3 ?0 N+ t( H' Q

8 Q3 I# U4 G8 G9 l4 V- [“脚上的疱都是你自己走的,好不好的你自己受去吧,谁能说得听你呢……”爸无奈地说。没办法,在他看来我最理想的生活,就是做一个乡中学的老师,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薪水过着稳定的日子。但至少现在我还没有后悔我的选择,所以,跟爸的沟通总是不能合拍。而且,现在也不是我想这个的时候。+ u/ v( o4 B. L; X3 @8 B

" F/ c9 u2 ~  y' u# L$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同时要崩溃的还有小维。他不吃不喝,毒瘾已经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子。我甚至有些绝望了,因为他拒绝服药!端到他跟前的药碗、水杯都被他一把扫到了地上。但我已经准备好了破釜沉舟,不管用什么办法也一定让他把药喝下去!
9 U+ S! j" I% [# G4 u4 I
/ M; G' ]4 e0 b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趁我和爸不注意,竟然抄起一把菜刀第二次把自己的手腕割得血肉模糊。他如此的狂躁不安,甚至歇斯底里是出乎我意料的。因此看到他那个样子,我有些胆战心惊!那时,我惟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抱住他。但他在激烈地挣扎,我只好把他按抵在炕上。爸也似乎傻眼了,愣怔地站在一边,完全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我向爸大喊:“帮我按住他的腿……”4 l7 x+ A. W& t

; Q$ p8 Q$ p4 ~" C3 @0 e) Z, N爸猛然如醍醐灌顶了一般地灵醒了,忙过来把小维乱掀乱踢的腿给制服了。小维终于安静下来。$ [$ J: l1 f1 d: p1 g# r

% a: R) A# K6 W. J4 ^我想他是闹得疲乏了,我也疲乏了,疲乏至极!他紧闭了双眼,感觉似乎已经睡去了。但他没有睡,毒瘾已经剥夺了他睡眠的生理需要,他可以一直清醒着。我压在他的身上,趴在他的耳边说:“别闹了!你是不是想我跟你同归于尽……”& D' u. `! z# L0 W7 Q/ J+ u0 u
7 [& P2 H6 ~( a# f" [. _! C
小维依然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放开我,让我走……”
$ P4 L# m, A2 P4 H( `4 U8 T# A; ]5 g+ t. C7 p: c  O) `
我一字一句地说:“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 j! v$ M% F: b0 h% G- M

3 `7 p4 Z. v0 g/ S$ _5 k1 f# @突然,小维睁开眼睛,刹那间他面目狰狞,凶神恶煞般咬牙切齿地说:“拿刀来,我来让你知道知道乱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 j/ W5 c# M% x$ l, D
0 e1 ]0 a  l2 W4 z" h4 [# Y我气急败坏,“付出代价?凭什么!捅刀子吗?好啊,我奉陪!”5 J1 I$ I) e8 c

4 ]: w- ~7 W1 j( G6 a2 H小维听了,猝然又浑身一软,半晌,像恳求一样地轻声说:“捅我一刀吧,就算成全我……”. u8 K# P4 A* C+ L) L. h& X* P7 N
& Y* x* o7 C7 u* P  h
我无计可施,只好用目光再向父亲求援。这次,爸没有犹豫,他转身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有了一条绳子。那绳子是可以捆猪的。我当然明白爸要用它来干什么,我也觉得只能这样了。但是,我不忍把他捆上,我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告诉我:我真的很心疼他。可这时候心是不能软的,不忍也要忍!不是破釜沉舟吗?那就干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 18:38:58 | 显示全部楼层
(雨辰——)
7 C' k4 w- L  S# _
- n+ a9 E2 ?# J. @被捆绑起来的小维,也许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他失去自由了,他不可能我行我素了!所以在一番抗争无效后,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咽下了我喂的汤药。而且服药后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或许他闹累了,或许药里有安定的成分。这一觉便睡了整整一夜。我先是放心不下,坐在他身边守着。看他微微皱起的眉、偶尔翕动的唇,和被紧紧捆绑的身体,我心里一直也像在捆绑着!我知道那滋味会苦不堪言,我感同身受。但我不能松绑,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我想就这么一直守到天亮,希望能替他分担一点痛苦。0 J0 N0 s" Q  a" i
( w& A2 @9 u& v
但我也同样地疲乏不堪,不知什么时候我也委在他的身边睡着了……" z  r; z6 l) G# ~

/ U1 [& _- ]; D- l(以上选自雨辰博客。)3 X5 h* t" R9 R/ s

* H- B; _4 o5 k$ _当我醒来的时候,挂着清霜的玻璃窗上已经罩满朦胧的阳光。我虚着眼睛看了很久。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霜也能是这样的。竟像玉雕般的纯净、剔透、温柔而灿烂,真美啊!可我没有心情欣赏这美。难受!手脚已经麻木了,浑身的血似乎已经凝滞,感觉手指和脚趾都冰冷得失去了知觉,不为我所有。我艰难地转头去看我身边的雨辰,他也刚刚醒来。觉得他很憔悴,脸色也难看。如果这时有人进来,还真不一定就认为吸毒的就是我。可当然是我,因为我被绑着呢。我懒懒地说:“放开我,浑身酸痛得不行……”$ F% N0 x% [8 I" ?0 f
- b7 b6 k! w- U
雨辰立刻去解我身上的绳子,但又迟疑了,“小维哥,你得按时服药……”) m* m0 S! b% M( U+ Q

% s/ K/ G" @" _% u  S' S! L3 e4 K我闭上眼说:“嗯。”
0 Y6 e- E# g7 ^1 s7 `9 \
+ z# }7 H2 W* t( m- _“得吃饭。”( _8 m5 ?- T( r* W8 A8 b" W* `

7 B, o+ s7 o$ g+ u7 A2 K“嗯。”- Q9 z* g4 ]4 t+ R- V

4 Z7 d; V3 j; `; T  n“喜不喜欢这里,也得住下来戒毒。”
. P  c! _- w* R
. b  Y. A3 B" \2 i' b0 K- ^我烦了,“除了在雪地里裸奔我什么都答应。你快松开我……”) \. k+ I6 _$ K0 l2 ^, }! S
6 Q  b5 k$ f6 x8 O6 d* m- d# b" G
我身上的绳子终于被解开了。浑身从筋骨到皮肉都是疼的。我用手抚着已经被雨辰包好的手腕,那伤口的疼跟身体的疼比起来,简直就不算是疼。: e! Z! k% ?0 U! U( p
$ }1 a- a4 L- N6 ^+ O
不管怎么说,潜意识提醒着我,雨辰没错,无论他目的如何,即使一如博恺那样不过是想跟我玩玩儿,可毕竟他在从泥沼里往出捞我。我还没沉昏到两眼一抹黑。可我并不相信雨辰就真的能把我捞出来。不过,既然已经至此,我想我还是试试吧!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死马就当活马医。但我到时候能不能配合雨辰的“捞”,我丝毫的信心也没有。这才是两眼一抹黑!
3 H* k. H8 P1 E8 o5 p; s& D* B/ p/ [$ P( y
而且,我也一直在琢磨雨辰。他这样的捞我,真如他所说的感恩?哦,感恩之心在这世界上一定是存在的,可邂逅会很难。物欲横流,视线能波及到的范畴,实在已经混沌得失却了判断真伪的功能!勿以恶小而为之,当然博恺已经“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雨辰也在“为之”吗?善恶一念间,就这么简单。虽然雨辰还没博恺那么猴急,可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也许更加有玩儿头!
# Q1 L5 z1 Z! D% a# r% P. `  V. B+ t+ A2 w$ V  p
既然答应了雨辰,我只好把那碗汤药喝了。之后又比吃药还难受地扒了几口饭,我就躺在了炕上。雨辰说:“你这也叫吃饭?要这么个吃法,饿也饿死了。”$ j; ]2 @9 D4 ]4 j
9 c: K3 Y+ O, `( o$ Q& ]
我无力地说:“饿死?怕我没那造化……”! r2 _' c  ^0 b- R. I# Q7 j  W

$ h( h2 k. A% D! j% T雨辰道:“我真怕了你了!”
8 V/ Y- B  p- ^8 _/ i9 Z
' g0 a" A+ R% \2 q1 y2 K* x9 y是的,雨辰也许真的怕我再割脉什么的。所以他在我面前一直都显得小心翼翼。他缓和了口气,“想吃什么你告诉我……”0 [7 V9 R" ?. W" \3 K: V5 [8 }
: p2 j  }9 C% D2 }
我现在很需要清净,就说:“你离我远点就行了。”$ h) i8 ^3 l# v! n0 r1 K

9 i) A. [, \) W" P雨辰听了果然不再言声,一回身出去了。2 L6 K7 @9 [8 s! |& d+ T

  I* j$ j' w$ r; y(雨辰——)
: T$ r4 f1 T; a6 h, e- m1 s6 }; U5 t, Q! K5 e, n
服药的前几天里,小维整天几乎一句话也没有,在炕上或一动不动地坐着,或蜷着身子躺在那里。那神情是厌烦、茫然、并搀杂着痛苦,看上去很难捱。所以我尽量不去招惹他,担心哪句话不慎触到他的神经。但我很想知道他服药的疗效,试探着问了,他不说话,只目光阴冷地盯住我,使得我如同突遭了冷箭一样,心上猛然有种刺痛感。简直不寒而栗。1 d. f2 F8 B6 U. E$ ^! }

; i/ e9 @, M$ v8 c, o+ W5 n. E吃到第六副药了,这天夜里,我被一些细碎的声音弄醒,睁开眼,看到黑暗中有团模糊的影子贴着墙壁虾米样的弯在那里,我忙开了灯,是小维头抵着墙坐着呢。- [0 H( p1 X) E1 f
$ z7 n" u. V8 u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灶坑里的火已经落了,屋里有些清冷,而小维只穿了一件棉质睡衣。那脸不知是不是因为冷,显得异常地暗淡、灰白。我顺手扯了件羽绒服给他披上,却不料被他狠命地甩在了地上。也许是用力过猛,只见他的鼻子里猝然窜出两道鲜血,汹涌地流过人中、嘴角、下颌,然后噼里啪啦地淋在他淡黄色的睡衣上,宛如在装点,那衣服上陡然艳丽了。我赶紧拿来纸巾去给他擦拭,却猛然被他伸手一挡,那手指正甩在我的脸上,打得我鼻子酸了半晌,眼泪都下来了,以为也会流鼻血,抹了抹却只有泪没有血。  y# @5 p) D$ h0 `( ?$ s

, D& d% T8 {. ?, O, L8 y小维并不理会,依然那么坐着。鼻血倒是不流了,渐渐的,他胸前睡衣上就像挂了一串熟透的暗红的樱桃。
' B% t1 Q9 l6 S
, [0 x- Q6 |6 v3 K! k我也只穿了件睡衣,因此我听得到自己已经冷得牙齿磕碰的声音。但我没有在身上加衣服,我就这样地陪着他。
% V& ~" g5 m5 ]- ^8 U# m% V' d) o0 q/ p% }- T
不知过了多久,小维一直抵在墙壁上的头似乎动了动。我就试探着攥住了他的一只手,他没什么反应,我忙说:“小维哥,躺下吧,屋子怪冷的……”
  U5 l3 Q  D7 u6 @
1 ?3 O: |! K( t/ K) K小维把他的手抽走了,但还是躺下来。
/ q+ G+ j" h9 k0 }1 a, g
4 c2 G) t/ i; ?' L" B  y. V: ](雨辰——)
7 s' ^3 O: u( m, s5 g/ O) F+ U; n3 I! Q5 E! V8 I- Z
中药服用到第二个疗程的时候,小维的气色有了好转的迹象,而且食欲似乎也好了一些,不再呆坐着或躺着,白天的时候经常出去走走。屯子实在没什么好看的,那么几条村道,走得不能疾,稍微疾一些就出屯儿了。只是屯后有一个不小的土坡,站在土坡上看出去,会显得视野很是开阔。小维就经常在那土坡上走走看看,或者干脆就在那上面站着,而且一站就是很久。
* I4 C) v3 D% e9 F/ B& y6 z1 D6 W3 }2 b' \0 {& I: p
这期间,除了照顾小维服药和饮食起居,我必须要筹到抓药的钱。父亲虽然对我把小维带回来挺不满,可也没再深说什么。见我为钱的事情犯愁,就说:“前屯的安子那天说,咱家的VCD也不用,问能不能卖给他……”5 X) X3 A  E5 \4 X+ m
8 G; ^. o5 l. Y9 d% i4 G8 h6 u
那能买几个钱啊,实在是杯水车薪。我说:“得了吧。”" s- Q3 O. ~( f

# h: R5 d" W3 d  d“跟新的一样,买来也没咋使,安子也知道……”1 V1 p: o3 q9 c0 m$ b3 P7 Y

( B* `$ L  e6 N! [1 ~我打断父亲,问他,“你跟秀姨有戏没有?”
) ]. f0 V9 _$ H5 \5 q
) b) j, L) W. z. f; p/ K4 W$ P; I他听了,脸上立刻就不自在起来,“有啥戏……”
7 A/ h+ q; g) N& x9 e9 n4 ]: G' d/ j, B4 O) q3 L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戏应该还是有的。“青楠有啥意见没?”我问。3 d/ V. s3 W- L* N
, J" t$ e$ |) _3 H, p( M) H
爸回避了我的目光说:“谁知道你秀姨跟他说了没有。”
$ q) ?1 M/ z' P$ h) P, _* ], d" o9 I9 s
我问:“那你跟秀姨说了没有?”
- K4 ~; }' a9 D# T; Y- Y, V2 E
“没说。”父亲又补充说:“你秀姨说过……”$ {+ a) g# N4 r! @3 q
: k- |& c3 h2 @- A" ]$ z
我乐了:“是她在追你哦。”
4 M( O: ?) z0 o9 ^/ I# e5 t+ K2 q+ e$ E3 m  j, {" P
父亲嘿儿地一笑,不说话。
! a3 I; M8 t: A6 V1 l2 w4 [; o& o& d1 w: J9 \4 n
我知道他们两个一直以来都是把心事搁在心里的,都有顾虑,担心孩子们反对。或许他们需要个媒人把窗户纸捅破。我起身出门去了秀姨家,但我现在没有心思操心老爸和秀姨的事情,我不是来做媒的,而是找她借钱的。2 L! g# k$ o: m+ u4 V, w4 A$ d# n" M

1 ]; ~- z7 Z6 m. V从秀姨那里借了钱回来,一进院子,就见前屯的安子正抱着VCD往出走。爸还是把VCD卖了。待安子走了,我问爸卖了多少钱,爸说九十块。我说:“还不如白送他得了。”
- ?8 u" K) b$ B) n
( T5 q" d. P; U. X0 ]* t' K爸把那九十块钱交给我说:“你去镇上问问,新的才多少钱。”
* ]+ E! N- }' E. C- r5 ?8 b  v  S" K
我没说什么,默默把钱揣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 18:40:40 | 显示全部楼层
(以上选自雨辰的博客。)
8 c$ d& B* U; X. l
9 C( }* j8 r  J8 |屯子似乎在寒冷中委顿着。户外见到的人都是匆匆来去,只是把好奇的目光在我这个陌生人的身上好奇地滞留一刻。或者有一条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地警惕着目光盯着你看,然后溜过去、跑远了。大多时候我感受的是乡村冬日这样的宁静。但这样的宁静并不能让我的感知系统也跟着宁静下来。相反我体内的每一跟经络、每一块骨骼、每一寸皮肉仿佛都在被撕咬着、践踏着、蹂躏着,它们就都在做着拼死样地挣扎,每时每刻似乎都会摧毁我的意志,我甚至不知道我最后的防线什么时候会突然崩溃,我的意志还能抵御这样的煎熬多久。所以,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信心戒掉毒瘾。可在我被折磨得意乱心迷的时候,我还是在这迷乱中理清了一根线,就是要对得起雨辰的信心。尽管我知道,即使现在暂时戒了,我甚至不能保证回到市里不再复吸,因为我知道吸毒者的复吸率是很高的。对于我来说,吸与不吸,戒与不戒已经无所谓,只是现在,在这个叫木洮屯的地方,我不想让雨辰白花了工夫。因此,虽然生不如死的意念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徜徉,但我想即使是为了雨辰花的那份工夫,也不会再轻易选择放弃。2 J; f" Q6 n/ e8 v6 R# W+ r
, o. N3 E, s- v- J' _
但死的机会来了……
  y! t( o) m: a( v% m" f6 N$ ?% W- x& l- Z6 b; N2 v
(雨辰——)
3 b% E+ X! C% s% I3 S: T# X
) @. l, ?2 v( |8 r( B9 Z天已经暗了下来,出去散步的小维却还没回来。我出来找,可在他经常去的土坡上,并没有影子。于是,我又兜着屯子转了一圈儿,依然不见人。回到家,他也并没回来,我不免有些着急了。忙返身又出去。屯子这么小,他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想来想去,可能性比较大的仍然只有屯北的土坡那里。但是,夜幕下,土坡阒静无声不见人迹。' v2 R% x8 d/ S" X0 o

- o3 |  ^/ h1 r我开始怀疑小维是不是跑回市里去了。可他身无分文,客车都坐不上,他怎么走?
- T& c, M- f! y# S; ]5 |6 ^+ S3 F. e# N! \) ~" ^
这时我突然想到在北坡上放羊的老喜头,他每天总是很晚才赶羊回来,或许他见过小维也说不定。找到老喜头我问他看没看见有个人在北坡那儿溜达?0 \/ p; W0 t- G  S) v
1 B! I1 u: V4 B, j4 Z  r  f! X
“穿白羽绒服那个高挑的小伙子?”老喜头补充道。
& ]7 @6 }, Q: \- }. |' k  n; l: v( p+ r1 w. g
我连连点头,“看见没?”
- d3 |9 h4 ~7 T" r/ u* @0 l
$ _- ~( ]- O% U, _+ k: @8 O+ ~" K- Y2 Z“我往回赶羊时还看见他在坡那儿转悠呢……”
. `# \' i. Q' E1 I9 v! U' G5 @9 n4 G
“啥时候的事儿?”
* X" u" N' X: m  F1 a( P) P8 W3 ~( ^; W
“也就天擦黑儿的时候。”0 n9 o. m* H% i0 l
* L2 {$ N# V6 x8 ]! }5 s
听了老喜头的话,我算计了一下,天擦黑的时候应该是四点半左右,而那个时候最后一趟去镇上的客车也早过去了,所以小维应该没回市里。可我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不免更加焦灼不安。忙又赶到北坡,站在北坡最陡的地段向下面茫然地叫了两声:“小维哥!小维哥……”
+ V8 C7 E/ z  d: R# {& b
0 J- ]1 Y" T1 o9 F我是摔下了土坡。. ^! }# l9 U/ Y: C9 O8 o) a  A

6 f# [' H- z3 A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我准备走过那段最陡的地段时,一脚踩进了一个雪窝儿,煞时身体失去了平衡,加上脚下雪滑破陡,整个人就从坡上滚了下去,而且一直滚到了坡底。4 d# b" G! L$ i' S/ t

. ]( v! N. C+ K9 h5 t. N" B: b8 J我觉得自己往下滚的时候,那样子一定很滑稽,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爬起来左右四顾,实在因为对这里不熟悉,而且天又完全黑下来,我也就只好顺滚下来的原路往上爬。可爬了好一段,一滑,人又溜了下来。重整旗鼓再爬,大约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时,便感觉体力已经耗尽并透支,本来这些日子的折腾,体内的能量就像被拧干了一样。所以我只觉得自己虚弱、轻飘得如同一缕烟尘,风吹即散了!真是头昏目眩,心里跟着泛起一阵恶心。蓦地,我不想爬了,没有一点的力气再爬了,我想到了放弃!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新鲜。这样想着,手脚就同时懈了劲儿,人迅速地再一次坠落坡底。0 u7 I% {) m1 D. ^) N6 T

. S+ M" u. t. ^2 |! @3 Z/ M仰躺在雪窝子里,我深呼了一口气,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了,四肢也松弛了。感到了冷,彻骨的冷!但是,时间一久,倒感觉体内所有因断了毒品而有的那种从骨缝里射发出来的苦痛,似乎被渐渐地冷冻了、冰封了,反而感觉到了这些日子以来少有的舒适。我贪恋这感觉,哪怕只有一分一秒也不会嫌短暂!
. R1 h- t: h3 A1 h+ D1 y* N6 ]3 A7 O0 j! {- ^
我不愿意动一动,怕破坏了这舒适。看着天上的星稀月朗,我十分坦然。本来,凡人有生必有死,生与死,其实就是门里门外的事,说简单就这么简单。唐朝著名的僧人寒山子曾经把生死比喻为冰和水的转换,对待生死的姿态十分平静而达观。他说:欲识生死譬,且将冰水比。水结即成冰,冰消反成水。已死必应生,出生还复死。冰水不相伤,生死还双美。也许会觉得其中有稍许的宿命或无奈,但如此描绘生死,也算是对面临生死者的安慰!我此刻真的就在体会生死的“双美”!
! p7 k8 @' D" d- P9 F  D5 a1 f* \5 Z# d$ ]: M) p7 G. v
但是,在真正面临着死亡的时候,未免还会有一些感怀,没有来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我扪心自问,会有什么留恋吗?有的,一定有的,但这所有的留恋跟身上因毒瘾而有的痛苦比起来,却是可以一笔带过的,因而留恋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我似乎觉得对不起我的那些“留恋”,就这样的被我的生命轻描淡写掉了,呜呼!这是我的罪过!假如有灵魂的法庭,我希望我的灵魂能出庭为我作证:我今天的放弃,是为了解脱我的肉体,从而也自由我的灵魂!: R6 w+ D* D- k; J" |8 Q. o. b# _. ~  C

+ E& g' g: C; ]* u( ]我的意识模糊了……9 l6 Y. @% T- G

/ K! m1 k+ k+ }8 j5 W(雨辰——)
% Q: g0 f* s3 ], Z% F3 ?* L9 g, q& P+ n( a* b: b% z) S
我终于在坡底找到了小维。0 F, Z" D& w6 }) I7 k

. l; u# i7 W# }' I8 i+ @拍了拍他的脸,嘴角和眼睑都动了一下,只那么一下,很轻微。又摇了摇他的胳膊和腿,还是软的。我赶紧背起他。虽然小维并不重,但我甚至比他还要“荆条”一点,而且,满屯子找了他一个晚上,已经疲惫不堪。所以好容易把小维弄在背上,试了几次才使了疾劲站立起来。感觉背着一个小维仿佛背着整个北坡。好在对北坡熟,小时侯整天在这里疯,简直是了如指掌。很快我就找到了上坡的有阶梯的小道。
7 n% j) h7 X; Y2 Z! {
9 M+ |# Z* v$ U: M2 z- S6 [; S到家的时候,我已经大汗淋漓,里面的衬衣裤都已经湿透了,感觉自己已经脱水。
$ u* {- _4 l+ h$ v6 w4 B  b" F) [6 B' _/ `* G
把小维放在炕上,我扒去了他身上冰冷的外衣,一面要父亲赶紧在灶坑里加火,一面用好几床棉被焐在他的身上。可父亲说:“那不把人压死也把人闷死了。”说着他去把被子撤了,只留了两床。$ \6 ^( A7 \+ P, c( b  W- h
' }" c. q  G2 h) P) C+ B+ ~
炕热了。但小维还似乎没有任何的知觉,像在昏迷状态。我很怕,担心他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永远不会醒来。就跟父亲商量把小维送到镇上的医院去。父亲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说:“就这么着吧。我去找辆四轮子。”走到门口他又折回来嘱咐我,“人暖先脚暖,你给他先搓搓脚。”' l" z$ F% _! {5 @% H& N
( J$ X( T3 B7 b9 r9 \1 B7 h/ ~
也不知道有什么科学依据没有,但搓一搓总不会有大错。于是我掀开被子脱掉小维脚上的袜子,用双手把那两只冰塑一样的脚握住。很快的,我的手掌也已经被那脚上的寒气浸透,忙用嘴里的和气暖暖,然后开始给他搓脚。应该说我是不得要领的,知道脚上到处都是穴位,但我基本都不找不到,找到了也不知道都管什么用。我惟一能做的就是让那脚温暖起来!
4 D. B/ {6 X% v7 d5 L* l- t" |
5 E2 w, ^' `, ]! B! ?2 X经过不停的揉搓,那双冰塑一样的脚在我的手指间渐渐由青白中渗出红润来,像是让人自绝望中看到了些须的生机,我被这生机鼓舞着。与此同时我觉察到了那双脚有了一些反应,我想那就应该是生命的律动了!于是我迅速撩起毛衫和内衣,把律动着的双脚揣在怀里,那脚贴在我的心脏上,我希望它们能把我急切的心跳传递到小维的梦中,我用我的心声告诉他:傻瓜,他怎么这么贪睡呢!现在不是你睡觉的时候,你把眼睛睁开!你这样睡下去,我都揪心得要死了……
; \# K1 g# b4 ]1 l
2 g/ f6 d1 Q; ], w0 V突然,我感到了他的脚趾在动,正在我心脏的位置上。那动,仿佛是在扣叫我的心门!我忙叫:“小维哥……”
# B5 v8 x/ g$ E' u$ M. l6 f- L* T
" \3 J- I6 N$ I在我的叫声中,我终于看见小维把眼睛缓缓地睁开了,茫然地四顾,最后找到了我,就静静地望着我不动了,目光很清澈也很迷离,就像雪后的清晨弥漫着淡淡雾蔼。% T2 i/ n+ d  |

, D- B2 _0 y& _# A# S我的泪水缓缓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脚面、脚趾上。我说:“你知道吗?你今天要是醒不来,我就跟你一起去死!”, T, ^7 u4 y: \, X. x* Q

( ], v# R* j2 T7 T0 |; ]小维就那么无言地望着我。我有满怀的委屈,这一刻很想发泄,我也需要发泄。我冲着他道:“我觉得自己太失败,啥也不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下次,你不要去寻死,要寻死的话也是我去……”
. ]3 J$ d( d: }, b
' O4 P- F3 v$ V6 H6 R良久,小维闭上了眼睛,轻声说:“我自无忧,何用攒眉……”
+ T& G# R, }( k$ @; m+ L: O) R' x0 |/ y0 n
我愤懑:“倒是躺着说话不怕闪了腰!行,那是我自找没趣,物不自愁人替愁!”
' y1 t+ d3 p6 z; v
: C4 q- J  f2 C7 h5 M小维就不再理我,似是睡去了……) g' m3 q" I$ l- i: h# r

1 P1 |4 ?9 n* e8 d. Z三个疗程之后,我又去了一次下洼屯。老中医听了我介绍的小维的情况说:“可以不用药了,但要调养一段时间,切记,这段时间千万不要让他接触跟毒有关的人和事,环境最好清净些,对他才有利。”9 S; |6 b7 c4 @) _
% Q% E4 R( n, ]% @0 c4 i
在回屯的路上,我决定就让小维在木洮过完春节再回去。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六了,离春节已经没几天,全做所谓的“调养”吧,至少环境还清净。到家后,就跟小维说我们过了春节再回去的事,他没说话,算是不反对。他经常都是这样郁郁寡欢的样子,我明白他仍然难受。病去还如抽丝呢,何况是戒毒。所以,平时说话我总是很小心,担心触碰到他内心的脆弱处,惹得他郁闷。4 e8 _0 N7 u: U3 h
$ H0 n  V  Q6 O6 f) x3 K6 m
(以上选自雨辰的博客。)
; j: d# U  u' D. E+ s: u0 u# Y' S
都说城市缺少了年味,乡村的年味要浓一些,还是有些气氛的。比如刚刚到了腊月二十六,很多家的院子里就已经高高地挂起了灯笼;再比如,到镇上或进城办年货的人一拨接着一拨。0 f6 `0 C0 e3 o2 a9 a: T% {
1 K' A) W- b" \0 I" T4 O1 `: n
雨辰也要扎只灯笼,就从外面拿了一些秫秸进来,称今年的灯笼不买了,自己来扎。我歪在一边看他忙碌着。没多大功夫,那灯笼便已经扎出了骨架,再糊上大红的绢纸,就是一只一米高的八角灯了。我第一次觉得雨辰的手还挺巧的,于是我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手指上。那手指纤细颀长,干活儿时就显得灵动而飘逸,仿佛是在舞着芭蕾,王子的洒脱和劲道尽在其间;又仿佛是在弹拨着琴弦,音符似乎就在他的手指间跳荡着……1 P: q5 |- [. L$ |! T4 F
. N, Q1 ?' ^+ k) h8 [8 T* z
一只漂亮的灯笼完成了。他把灯笼高高提起,问:“小维哥,给个评判,还不是很难看吧。”. B. f& j" S' x" V

2 T% |, i; x6 k; F) c: o9 f' K我说:“要是上面贴一些剪纸就更好了。”
8 l" y' ^  I$ S& P+ O
7 q; K9 M7 z' L5 k) o雨辰问我会剪不,我懒得动,也没有兴致,就说:“我会看。”
9 a+ R+ [% b6 C  k# I! a3 o, Z/ h$ |" [
雨辰笑了,还是自己动手剪了些团花贴在灯笼上。把灯笼在院子里挂好后,雨辰仰头看了半晌。& @" e* b# d: `& A) D( x9 m
- I( w; d" C  r) b
(雨辰——)
$ X9 ]$ @2 N# [9 q' r  p  K6 Z
. X0 h& m* ]: C7 W; L腊月二十七是洒扫庭除的日子。我怕小维嫌脏,而且这天的天气又非常好,就让他出去逛逛。待要吃中午饭的时候他还没回来,我就出去找他。
% ~  Z/ B# c  `( u, A- S% R. n
! Q8 d! o7 h5 r" S# }& u* U$ `虽然还是冷,但光线十分充足。有这样的阳光,心情总会舒朗好多。我老远地就看见小维在北坡上跟放羊的老喜头说话。我以为正对着我的小维已经看见了我,就冲他拼命招手,叫他过来。可他毫无反应。后来我不得不大叫,他这才向我走过来。
( z% Y7 q  M; Y! U
9 s- g3 H' N. w- s我问他,“没看见我招手吗?”- _& F: w  R9 `* |. F* f5 G

1 D) j8 ^2 q/ a  Z, ^, H+ M! f他说:“没看见,我的隐型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整没了……”
/ I1 N$ J- c  j( p$ c6 g) s: V. |, b7 D- X
我这才意识到,自到了木洮,就没见他把隐型眼镜摘下来过,那眼镜什么时候脱离了眼眶他竟然都不知道。看来这段日子里他过得的确是很乱套。我们一起往回走的时候,我笑他怎么没直接把眼睛整丢了呢。他也笑了。看见他笑了,我的心情立刻无比地好,一如这晴朗的天气一样。
- g$ ^+ k5 \( N' F5 z$ _% ]' a+ C" _1 c, q# Q
在路过村口不知谁家的稻草垛时,小维说,“你听过那首《救命稻草》的歌吗?”
# R9 s; H1 I) H0 ~- d
5 @& w5 ?. V5 O! Y5 S9 {我摇头,“没有。”4 v" n) C: X) _7 u
$ o; x0 L: f# G
小维说:“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 18:40:5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他可能在外面转累了,于是我们就在稻草垛上坐了。可一坐就陷进去,反而成了躺。稻草的味道扑鼻而来,从小就在麦垛里滚,可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稻草也会有这样好闻的味道,很舒服。我想小维也一定是这样的感觉,他闭上了眼睛,仿佛蛮享受。可稻草垛上面有积了一个冬天的灰尘,我看到小维白色的羽绒服已经沾上了,就说:“你好像不那么计较了。”% _# Z. z7 S9 c2 g" P7 a! [0 t% q
, Q8 y  U& {7 ^1 P% }* s) ~0 M
他睁开眼,侧头望着我问:“计较?”
" `' m. C0 {& G
/ d+ C  C+ k2 h1 o我看着天空惟一的一小朵轻云,说:“我是说你的洁癖,以往每天不洗澡的话,你都没法活似的,可现在几天不洗你也没怎么样。”0 T: `$ D1 z6 P& X  [
: x$ r; T( _% M- l
小维不说话,重新把眼睛闭好。我笑了,“其实没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比如性情,比如习惯,比如癖好……”
% |3 S/ F: D1 U8 P, i+ E! ~. r+ Y' X+ K$ u
小维依旧不说话。像是睡着了。) |! `! S& {4 _# V( C+ u# V

9 @! @1 b! m% O7 z; c“还比如你抵触跟别人握手,但其实那只是自己给自己设下的一个堤防,突破了又能怎么样呢……”4 z7 g% K+ w! p% T( c

; M: h+ A7 l" F0 Q5 M* D说着我就握住了他的手……
% f2 f! b, T& s+ J# x; s3 H3 R: r9 a
以为他会把我的手甩开,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有,他没有什么表示,任我握着。我们的手指交叉了,紧紧地绞在一起,掌心暖暖的。5 N$ f- v% b7 X& I9 m, ?
* H& [7 P+ t7 J4 E, s5 D( c
我有些感动,因为他没有拒绝。还有些伤怀,因为这也许是他所能给我的最多的幸福感了!我知道,我不能要求太多,因为他能给我的只能这么多!是的,尽管伤怀,我还是体味到了他的手所给我的幸福感觉,在这个隆冬时节的午后,在有着好闻味道的稻草垛上,我和我深深喜欢着的男生牵着手!我想,如果有可能,我就这样跟他牵着手,直到地老天荒!只要能牵到他的手,我真的别无所求。
' v  Z! R( m, i& D1 ]
& l: I* T7 @* M8 P7 F  B  r太阳偏离了中天,正午已经过去了,午饭我们都还没吃,但我不想动,不愿意失去那掌心的温暖。可小维这时还是睁开眼睛,“回去吃饭吧,要不你爸会着急的。”) M) X% b- H/ a$ [* g
$ G) I9 x0 E+ P8 L! y. d1 l
我想是的,该回去了,我不可能这样地跟他在稻草垛上一直躺下去,地老天荒只是我的一个期待,我不指望这样的期待有一天变做现实。事实上,有了这样一段牵手的时光,我已经满足。注定,这个午后将不会被岁月淹没掉了,她会如同这明媚的阳光一样,照耀在我的记忆里……
! Z" h; A- `. _# ]5 |* M( K2 k+ j5 |; l! \2 {- ~; Y2 c
一早吃饭的时候,雨辰就张罗着去镇上,说:“多长时间没洗个痛快澡了,身上老不舒服了。”
; J* }0 E; a3 F+ B( o
7 v! D& U% x5 ^8 Y' M7 o正如雨辰所说的,这么久不洗澡对我来说,那简直是一种酷刑。但奇怪,我竟然也就过来了。吃过饭,我们就搭客车去了镇上。先在浴池痛痛快快地洗完了澡,雨辰说要去买些年货,见集贸市场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办年货的人多得爆棚,我还没进去就烦了,跟雨辰说:“我在音像店里等你。”然后就果然进了一家音像店。
1 Z2 }% N. b! e6 n5 A* K& }+ R: h5 w7 [5 {+ L/ O+ U9 B
在店里转了半天,看到的几乎都是盗版碟,但有一套《英国病人》看上去却像正版。这个片子我也是看过的,也是盗版,效果很差。不过感觉挺喜欢。于是我拿了碟问老板是不是正版。老板斩钉截铁地说:“绝对正版。”* \; m) J3 }6 ~* z
& }5 M7 j. z& p: x$ P/ }; l( u! P
我暗自笑了,觉得问他还不如自己判断呢。可还是拿在了手里。又选了两部正炒得火热的新片,虽然看过了宣传片并不一定喜欢,可做时尚文化类的节目,一定得关注当下的流行趋向,即使世俗,也保不准就会成为街头的流行文化。比如冯小刚的片子,商业得几乎一览无余,但这不妨碍片子里的台词成为人们的口头禅。你还真不能说他那东西不是文化。
9 T& l; H0 ~; ]  o2 A% _. M
7 a( f0 G& C7 F0 `- E- X( ?我觉得自己开始惦记工作了。- a, P; N# h0 i& J$ U; I1 L

$ Z- Y/ r1 U: f7 R后来,雨辰来店里找我,我身上没钱,就让他把碟钱付了。雨辰却没付,只说:“你先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 q+ y" k; @; V, n4 g& B  o" w) S, D8 ~) d4 I1 P& E
我以为他真的有什么事情,只好把选好的碟放下跟他出来。一出门,雨辰面露难色,“小维哥,我带的钱不够了,先别买了。”$ W: O+ O+ g* Z: D. e) \

( [7 [; _/ {- e: L3 K我问他怎么在里面不说,他一笑,“那多掉价儿啊。”) Z2 F% h# d4 O( I7 z3 ~

: ]3 \8 a. E% W1 R+ _. ~3 r- _# k说着我们就去路边等回木洮的客车。我有些懒懒的一直没说话。雨辰就凑过来问:“小维哥,不高兴了?”0 O, S/ y$ i+ ^0 D3 w1 J! H" R; t4 Y& P

8 W$ o: R- \* s) u; N) i& k$ W, P我奇怪,“不高兴?为什么?”
7 P4 ]8 j- X8 B6 A: A7 C
& E. M$ @/ o9 s) H“没买那碟……”1 K" T: e4 A4 E" I9 c: T

* z" X: J7 c% V9 y) E7 ^! Q6 q2 y" r“不是钱不够了吗。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呢……”* N3 S6 w7 X) A0 ?$ Q. R+ D
1 \0 ?4 }3 l5 V% [- h" K
所谓年货,其实也很简单,雨辰只买了一些鞭炮、对联、挂钱儿、祭祖的焚香,还有两条胖头鱼、半斤茶叶、二斤牛肉。猪肉是早在屯子里杀猪的人家买好的。- }1 k; [9 e, N4 U9 A, Q; ?( E
6 [0 c2 M* r+ I% i6 U
年三十的上午,雨辰和他父亲一直都在厨房里忙年饭,我本来要帮着干点什么,但他们说什么也不允。我也就只好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后来就想起在镇上买碟的事情,既而又想到了台里的节目。歆绮十有八九会让秋丹代班主持的,那女孩本来就是学的播音主持专业,在组里跑外景已经好些日子了。这时我就拿出手机来,准备给歆绮打电话问一下节目的事情。我的手机已经好久没开了,现在一开机,山呼海啸般的涌入了好多的信息。同学朋友的,元峰的,还有博恺的。博恺问我在哪里,他说他很担心我。我在心里轻骂:“去你妈的!”
9 X/ D2 v; k$ E
* U8 ?6 J) X  c9 r1 f; G' c$ Q更多的信息是歆绮的。她有一串的短信内容几乎都是一样的,就是问我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只要你一句话的回复,这应该不是难为你!她说:你知道惶惶不可终日的滋味吗?0 y4 @! y% ~2 A* v" u

: Z. ~7 J! j7 w& c- C我忙给她回了短信,告诉她,我遇到一点麻烦,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歆绮的电话立刻就打过来,声音显得很激动:“你行啊,玩失踪玩得炉火纯青!知道吗,节目组都要疯了,台里的脑袋们整天红着眼睛跟我要人,可我哪儿淘换去呀!反正我受夹板子气,不被你气疯也被脑袋们逼疯……”
! ]- ?2 y3 h" i2 Y$ r$ L' @1 F* |) Y+ W% S9 E: {
我笑,“抱歉,真的歆绮……怎么跟你说呢……”8 l/ a4 P, s3 K5 t4 Y( v
2 y$ ~& B" C0 u6 r
歆绮也笑了,“有了你的消息我一天的云彩都开了,高兴死了!我知道你一定遇到什么问题了,而且严重。否则你断不会玩失踪的,你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 ]. O: m# @, r, _  H0 M
. R% v3 |: ]" F; \“别给我戴帽子了,回头我跟你聊。一时还回不去。”& S9 T! H( k" ~8 B, M5 }, f, {# H# S
9 T6 d# r: p( T" F4 }
“你尽快吧,收视率哗啦哗啦往下掉,掉得我直想跳楼。”歆绮关切地问:“你现在在哪里,我这就过去吧……”
. W  t; X3 x9 c9 G+ N% ?  K/ [9 N' }8 a, @
我忙制止了,“不用了,不太方便。”
  V7 l0 ~0 V1 W9 g* E
9 Y2 I2 N5 e5 J& F: t' V“那好吧,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d6 }3 N$ U% p, w! |
. W) z! o$ z5 ~2 i5 r
跟歆绮通完话,我真的开始牵挂节目了,尤其歆绮说到收视率下滑,我很感不安。
+ U* d- i: `: R3 S5 ^6 q  k& A' L1 }% E  x2 z
雨辰——)
" _) P% m; Z1 S2 R7 y) _/ s6 F% c
* m  S& x$ y: ?& O% ~. Z年饭是跟秀姨和青楠一起吃的。& ^. u$ k; }/ j* J" ?( ]

0 u  l5 K6 G9 S' L0 P青楠跟小维已经熟了,就一定要宾小维的酒。我知道小维没有什么酒量,而且他的身体也虚弱,就不想让他喝,说:“还是少喝一点的好。”
3 @0 Y3 v/ @( Z- g& H
$ G, R6 v: O4 m, k* }可青楠很来劲,咕嘟咕嘟给所有人的杯子都满上了白酒,说:“酒是粮食精,不喝才闹挺!”说着就跟小维碰杯。小维也不含糊,端起来就喝。我劝他:“点到为止吧……”
7 {$ h# T  P6 B. S4 w/ H  V& u1 Z. k+ K& ?% f5 r% I
一杯下去,小维的脸色就立刻鲜艳了,看人的眼神也有了神采。他给父亲和秀姨满上了,起身说:“秀姨、叔,过年好!”然后把一杯又干了。再给青楠和我满上,说:“兄弟们,过年好!”
) J  p8 i6 j) i! u6 R+ y
" c  n+ f$ U: N. B; W青楠就说:“小维哥的祝酒词说得太少,得多说点,当主持人的,话不能这么抠搜,想听你长篇大论呢……”  v# Q; J7 r, G# V. O& Y" Z

( \  _/ v  v4 j# k+ Z% R: |8 i秀姨就说:“吃你的饭得了。照你那么说,是吃饭呢还是说话呀。愿意听明儿上电视里听去。”
* n" y3 L/ }2 e4 R( o, ^. ?+ u# Z7 C4 |3 [* ?- @
青楠说:“本人就在呢,不比电视里逼真?”
5 e* I; r  a# r. M9 ^* s% S  z. F: F- `1 P
大家就笑了。这时小维的脸熟透的西红柿一样,仿佛给桌上的饭菜添了道花色。他又跟青楠碰了个杯,“有我说话的时候,等秀姨和叔办喜事了,我来当司仪吧。”
# V/ s% R# b: t
! H  r. I7 h0 G6 U- E7 F小维这话一出口,秀姨和父亲就立刻用目光去看我和青楠。这是第一次有人把话挑明,所以他们一定很担心晚辈们的态度。我这里毫无问题,只是不知道青楠是什么意思,所以我的目光也就投向了他。  u5 N5 p. X. G/ J/ ^0 F' s/ f
" \$ h9 b+ W1 c% P
只见青楠把杯里的酒喝了,说:“到时候铁定请你,你可不能不来啊。”
" S. F! m' Q/ a9 D8 `5 ?& F7 j+ O( x$ U6 h  ?# m
“那就说定了。”小维也把酒干了。7 [6 `( B* j/ c/ n6 j, M) o

6 A6 y5 s8 f, p4 d. M: }+ D父亲和秀姨听了,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放松下来。他们还对着小维笑了一笑,虽然不易被察觉,但我还是捕捉到了。我想,他们那是在内心默默地感谢小维呢。
8 V1 n1 @2 Y1 W$ |4 d3 Y+ `& G( O3 A" Q
晚上睡觉前我问小维怎么会说到当司仪的事情,他说:“你爸和秀姨不是都有那意思吗?我就当一回红娘,干脆把事情挑明了算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 18:41:11 | 显示全部楼层
是这样的。看来他那话是有目的呢。
  h1 I, A9 `% C
" z- K! l- t% _5 I: G2 w6 w(以上选自雨辰的博客。)
5 r5 L, R$ I  y
: s3 X% N" W1 `正月初八我和雨辰回到了市里。因为旅途的劳顿使得我身上疲惫不堪,毕竟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折腾,我身体的亏空太多,一时还恢复不过来。因此一进出租屋我就躺在床上,不打算起来了。
* L9 N( i' J6 G, [6 q& O
& x- Z, ?; o' O3 q0 \$ Q0 e' S雨辰第二天就开始上班了,他又回了原来那家公司。因为老板喜欢他干活塌实可靠,虽然打字员的位置已经有了人,还是安排他做了文秘。! w7 h/ C7 J7 h) K$ v$ F
( c) N. H& p: i) ~  ]6 q' {5 A
双休日一大早,雨辰起来洗漱了,就到床边搅我,“小维哥,我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咱今天出去吃顿好吃的去,快起来。”
# n  c7 y! P% q$ p7 a
/ M$ T! o7 o1 \我迷瞪着说:“什么好吃的,  我没胃口,你自己去吃好了……”
' Y0 D6 D7 }( E/ Z: M0 Z
( F; n! B/ T7 m: L$ S他说:“那多没劲啊。你没胃口咱不吃东西,只逛街。”+ [9 R; L: x* Z0 ?
& x4 i/ ~$ E: C& E$ C
我打了个哈欠,“大老爷们的逛的什么街呀……”又问:“预支工资干吗?”
' V# b0 o8 a; G" N
8 _# J) h3 I5 c1 @3 b“拜托!不预支工资咱们喝西北风去啊?”$ c: p. \7 b3 X  X; K' m0 E
9 Q/ C! u* I( o8 T4 F/ o! a
还真是的,我都没想过这个,反正每天都是雨辰弄饭,我也懒得想花消的事情。
0 K! D( Y2 C* f8 ]* x' H  T/ W1 W4 q. k0 X0 F5 N% u
被雨辰弄得已经睡意全无了,只好起床。
  b4 S( `+ A4 o' ^' W3 y4 k& n  w
吃东西没胃口,逛街也没兴趣。但见雨辰兴致勃勃的样子,觉得在家里也是挺闷的,就跟他一起出去了。我暗笑,他还有逛街的嗜好!但其实他也是很不喜欢逛街的,之所以张罗着上街,他是要买东西。5 Q+ c7 u! m+ g5 q$ |1 [8 W; `

* ?7 [: _/ N1 _+ b: P* i4 s& {我们到了步行商业街,本以为他要逛什么商场、专卖店了,就劝他:“你那几个工钱禁不住逛,还不如江边吹吹风去呢。”
) Z1 p6 d& Y6 T% L% T3 R, S7 d- B2 n$ D/ C( X4 U
雨辰也不理我,直接进入了一家眼镜店,我这才知道他是要为我配隐型眼镜。就说:“算了算了,以后再说。”就要走。我不是不想配,而是不想让雨辰花他那几个预支的薪水给我配。
7 r. l8 f4 y+ g4 }7 `8 n) ?% k: H( M6 ?
但他硬把我按坐在椅子上,“马上就上班了,没有眼镜不方便的。”然后就找服务生给我验光。
8 r( a) q+ L5 {5 l' Q! U; |
8 @( d) f. o) \+ |3 I/ ?/ @$ C1 A雨辰说得没错,要不是配了眼镜,工作起来还真是老不方便的。我是在一个星期以后上的班。' E. n% f4 r' k3 x6 F3 l
8 Z; h* J8 R. p- a8 S2 u# f4 m6 p
(雨辰——)0 A/ }6 ]/ Q3 p5 B' g- _, ?, P1 o- F

4 k! Z" T0 a  u/ m& A. E转眼已经到了春天。忙碌的过程,也是身体恢复的过程。在春天到来的日子里,小维的脸色渐渐地活泛了,像是跟着万物在复苏。但我在这个春天里却总有种疲惫感,我还兼打了一个工,就是每天早上给一家奶站送牛奶。我得拼命赚钱,因为给小维抓药和办年货什么的,我又欠了秀姨两千块钱。我必须尽快还给她,他们的钱也赚得辛苦,何况如果她跟父亲有戏的话,我怎么能让爸带着人家的饥荒娶人家进门呢。虽然也许秀姨不会说什么,但爸的面子上会过不去的。
2 E  b) _' L3 a+ U8 s0 U. z- Q( ~8 R
) t8 g" w9 L' V9 Y& R6 F# Y元峰曾经找过我,但只是找我吃饭。% H! o1 B  c9 P; `2 k! m
+ c8 M0 k: I! e" A! o
我以为小维并不知道我跟元峰的事情,可突然有一天他问我:“还去元峰那里吗?”
2 |3 R3 y( n4 p" u- D% G* z# _( z. b# }& C: A
我怔住了,跟着就涨红了脸,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从我的神情上他应该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他没有追问,却又问我去过鹤滩没有。我说没有。他就绕有兴趣地说:“我发了工资,双休日我们去鹤滩吧,丹顶鹤已经来了。我看了新闻部那边拍回来的片子,非常漂亮,值得一看。”
. M* Z' j% v6 t: ~% O5 h  W  u( M/ n5 x
我当然有兴趣,很想出去玩玩儿呢。( M9 J% W6 V& @# j4 @

' l7 _: d9 b* L1 W4 r* R8 i4 H5 n鹤滩是个生态自然保护区,但现在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这样的商业开发和对自然的保护是否会有矛盾,也许是社会学家或生态学家研究的课题,我们只去玩就是了。6 x9 `& [9 Z4 H4 @" K+ U

% p) K& l0 M/ Q, {0 e, Y2 `$ z鹤滩离市里有七十多公里的路程。我们是上午搭上旅游大巴的。车上在播放着无聊的光碟,打打杀杀的全都是噪音。不是我品位高,那种低劣的商业片,实在就像一瓶劣质饮料,解渴都不用它。于是我找出随身听来。或许小维也觉得那录象不好看,就问我听的是什么,我听的是许巍的歌。似乎许巍的歌挺适合小知识分子的口味,但恰恰小知识分子有些个文化,反而会挑剔他的歌词,他的歌词真的很烂,我这种不是学中文的人都会觉得缺少韵律。但音乐本身还很不错,挺小资的。
* ~1 E/ O% U! U8 r! i9 l0 G4 W# k  B% H
我见小维问,就把一只耳机塞进他的耳朵里。于是我们就一道听起了那首《礼物》。
$ K8 L3 B6 f8 p, A3 m( w- |! k
3 R# [. j' }  G0 M& X$ u不久,我的头就歪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 ?6 m1 e3 M" ]3 H
$ c9 m' c" t: y0 A(以上选自雨辰的BLOG.)
8 d: N! u/ o# N, s7 I0 o$ Y. D6 f5 t) U5 ]( r  k# ]: [
当心中的快乐,在一瞬间开启,我想拥你在身边,与你一起分享……5 \9 f5 a7 E% o& h- o  T' u, k/ }/ i2 F

2 u' E" G: z) k! ]" Q的确如雨辰所说,这歌词缺少韵律,但有的句子还是能够让人记住的。我比较喜欢这种舒缓得如同说话一般的旋律,是可以给人一些休闲样的抚慰的。雨辰也许就感觉到了这抚慰的熨帖,他的头歪在了我的肩头,已经睡去了。知道他疲劳,为了多赚点钱很拼的。我想拿下那只戴在他左耳上的耳机,担心音乐惊扰了他的睡眠,可又担心我的动作反而惊扰了他的睡眠。就没动,便让他这样睡着。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闻到了他头发的味道,如一杯清茶,淡淡的在我的嗅觉里飘荡。他似乎说了句什么,梦呓吧。我轻轻侧头看他,正看到他双唇在翕动,不知道是在跟着歌曲在唱,还是在自言自语。那唇翘翘的,弧线俏皮而饱满。我已经完全被罩在了他的气息里,或者说我已经完全地进入了他的气息里。我猝然感觉心里一悸……
0 ~, ?7 w2 Q/ t  ~. `% I* L/ G* \4 L# C0 g! y, y" N
(雨辰——)
; W; ^, A* q! Z1 P1 J9 R2 j8 B7 a: f2 }9 J8 @! ]
我是被小维摇醒的。以为已经到了鹤滩,可睁眼一看旅游大巴还在公路上疾驰。我只听到小维对司机说:“师傅,停一下车,我们下去。”9 t9 x" ~7 Y' V/ e3 x
9 G7 O2 M: R1 O, |% b
司机说:“这是去鹤滩的直达车,中途不能停车的……”
( K+ E# `% ]6 F0 V& [0 N  t
. W  m2 }5 b4 p) m小维说:“我必须在这里下,给个方便吧。”
) h. B+ G: [6 R( R/ o  S$ n- {2 i8 [7 n, O6 M4 q3 {! ?8 m
司机认出了小维,就对着反光镜笑了,“看来这个方便是得给了,遇着熟人了,就是没照过面,今儿个见着真的了。哈哈……”说着,他果然把车停了下来。小维道了谢就示意我下车。我懵里懵懂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小维要我下车,我只好相跟着下去了。
8 ~# O; b$ S# d7 x0 h9 V6 l7 Y2 n  U2 W
我们刚一落地,客车又开走了。, ~. D9 J, X, U, E% e- B

- m. N) {4 M! B* J; _$ f站在公路边上,我四下张望,这里连个村子都没有,公路两边都是甸子或庄稼,正经的荒郊野外。就茫然地问:“小维哥,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在这里下车……”
' ]" g, u: x. F8 t4 F1 b9 m
' q/ Y2 I* Z- [. c: k7 N小维不看我,转身就下了公路说:“跟我来!”1 F( R* I2 x. P+ X
* T9 Z; T& b% f, g0 X9 F
我只好跟上去,心里很是纳闷,至少他该告诉我为什么要中途下车的吧,即使出了什么事情!可他并不说,在前面疾步如飞。我也跟着他疾步如飞。走得我真是满心的不解、满心的疑惑,我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刚才的梦里头呢。我在后面追问:“咱不是去鹤滩的吗?这是哪儿啊……”
/ \+ O% l9 H7 ]0 y  M+ ^- M6 \& H3 `0 e: z% Q4 I' Y  q9 {
他只是疾走,并不回答我。他越是这样我越是疑窦满怀,继续问:“到底发生什么了啊?你说句话好吧……”
. R/ q% }. D* i, E: h0 l* L6 p% C4 p
1 [4 W! _$ w% k! l$ d. k. t他仍然没说话。最后我们一前一后走进了一片灌木丛。就在我们被淹没在里面的那一刻,小维突然停下了,回过身来,我也来了个疾刹车。
8 y! X) A$ V4 ^1 M! C6 J! b5 a6 b7 }1 P. x3 C
我们相对站在那里,都气喘吁吁的。他盯着我看,眼睛很亮,目光却有些异样……我笑了一下,“到底怎么了……”) `- w3 n7 ^6 v0 n, b8 y
* }" G) H. j& z. [7 n" p" z
小维用舌尖舔了一下嘴唇,似乎十分焦渴的样子。我甚至都想到了我旅行包里的饮料。我想我是不是该给他拿出来,让他喝一点。可我什么还都没来得及做,这时,小维说话了。他依然用那样的目光盯着我,又舔了下嘴唇说:“雨辰,我想吻你!”
0 I6 g; @( G" {7 L  C, B& n
" z8 C4 B; s. z* W他根本就没给我时间反应,话音未落,蓦地把我揽在怀里,然后就吻住了我的唇……
- Q0 @5 J5 P1 N  J& y  t! P* v2 H; W. h
(雨辰——)' k3 J' D, O4 u1 Y

* o. c6 @& n4 W* q5 N) Y! k我被他抱得很紧,甚至有些透不过气来。, `1 _: G- Y, I% a4 R9 h

( ?" s' N( i% {5 c( O: b我只感觉到我们两个仍然还很急促的呼吸交错了,仿佛是两团火的汇合,砰的一声我们烧在了一起。于是,唇与唇的接触就显得猛烈而炙热,似乎我都听到了清脆的撞击声!
7 X1 W2 ?) q$ r8 f( ^! a/ M1 g0 ?' o$ q# C8 H
可只那么一下!很迅速地,他就把我放开了。我看他用牙齿不停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神情显得很不自在,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工,在老板面前有些手足无措。他的目光没在我的脸上,而是牵强地望向了树丛的深处。刚才他的举动突如其来,迅疾、仓促、短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而此刻他的神情又那么的飘忽不定,刚才是不是他的一时冲动?我难以判断,在我来说,这是个迷,他为什么?! k3 Y9 A4 K) i% Z
+ ?* k1 @4 L3 ]+ z
我等待着他的反应,也期待着他的反应。
$ n8 O( M' M1 r* h$ L: `+ y5 {& K( M$ Z$ x
但是,他的反应令我失望,他的目光扎进树丛深处出不来,也仿佛没打算出来。最后他说:“走吧。”
2 p' ]) m& m) ]: ^1 p
& C# [( \! q! p: y8 T$ a( t说完就决然地向灌木丛外走去。那一刻我很沮丧。也只好怏怏地跟上去……, |- y% W1 ?. \! Y1 y& h
2 N# {* |% l1 ~! I  z9 b: K
那一天,我们没有去鹤滩。到了公路上,小维拦了一辆返城的客车。在车上我们也没再说什么。我想,他一定在为他刚刚的冲动感到后悔不已呢。可我不知道他冲动的原因是什么,或者根本就没什么原因。但我的判断是:他想要的人不会是我,原因吗?一目了然,因为我是MB.一个做MB的人不必奢望什么,我是腌臜的、颓废的、堕落的,而在一个有着“洁癖”的小维的眼里,我不过是一堆垃圾,只配被人家冲动一下、蜻蜓点水一下、419一下。仅此而已!
5 ^, s7 f" e: C7 I9 O
8 o. g2 ~1 ?+ f" {: k, [(以上选自雨辰的博客。); v8 Z- u7 E0 f( x# S& `: c7 b

7 _" x9 _) v. |我的确是很冲动。在吻了雨辰的同时,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知道雨辰一直在跟元峰来往。我也知道最初他们的关系不过是各自的需要,但现在情形似乎有些不同,元峰看来要跟雨辰动真的了,这是元峰亲口说的。那天我们几个人一起吃饭,他就跟我聊到了雨辰。说:“那孩子你还没碰呢?可亏大发了。”, H& X2 B& w0 T% u
0 Z) v5 ^, \0 _; \- b
我故意问他:“这话怎么说?”
. ^% Q' I' x8 k' O" V9 Z" ^9 L
+ R( R; M. ^3 G, H* n' d# W9 r“还用说吗,那孩子好得很,纯纯的,帅帅的,倔倔的,最难得的是素质十分了得。所以就跟一般的小弟弟不同,勾着你去品尝他,那是一碗美酒,香甜可口还回味无穷。吃了他这口儿,就想他的那口儿。”他睥睨着我说:“放在你屋里都放瞎了,光闻着酒味也都该醉了,你竟然碰都不碰,整个一柳下惠嘛,能坐怀不乱呀……”
) T% z0 P5 i% Z+ N2 ~5 d6 \. w  a1 V, ^' B+ u) _$ w7 i
我也跟他穷逗:“比你是比不得,各种弟弟成打儿地存放使用,你库存能力强,性能又好使。”
8 i5 X2 K$ x: h, C- N2 I% p
( J- W) ?! ?: c5 _  W% i  y“你这话虽然说的有邪味儿,可也不错。不过我是啥性能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好使的?是不是从雨辰那里听来的?”他嬉笑着说:“要不,把雨辰转库得了,我接手了,咱办个交接。”0 ?7 I5 g9 z& \/ m; }! \! b7 {1 i

$ v" h! A8 M  y" t我也跟他嬉笑着:“不必交接,一切手续都从简。”
8 F% P0 X$ q3 U3 y; D2 e
( n& |7 @8 g; O6 O% {/ o8 E5 t他仍然以玩笑的口吻道:“那我可打算把他转正了啊。”( n8 T. R) y, Y8 Q$ p  z

2 E5 I3 ^+ w2 F2 A* l2 b7 {元峰的很多话都是这样调侃着说,但其实他是认真的。我知道他是想对雨辰认真了。我一笑,没做任何的表示。虽然也知道雨辰对我有着好感,可从灌木丛走出来后,他似乎就一直显得有些郁闷。所以他的所谓对我的好感有多少的成分是出于对我的感激,就像当初他赤裸着身子在我床前要“献身”一样!但他喜欢元峰吗?我不得而知。; x5 _2 O5 K  u* d
4 T/ Z! c1 [% j7 C# F" h5 l* m
记得那时我从木洮屯回来上班,一进办公室,大家就围了上来,像要把我吃了一样。问我哪里享受去了。我只说身体不好回家调养去了。知道大家并不相信,可嘻嘻哈哈了一阵子也就算了,没人深究。后来歆绮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说:“这一期节目你就上。”# Y: G( k5 g1 K) Q4 W) Z

8 g* q7 Z( N- ~$ ?* V% m; b我说:“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怎么上?”* ^( T3 y& j% K3 s3 K& ?

8 Z& \& H' F" J. t歆绮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收视率熊市得不行,主任见了我就一脑门子官司,还要我挖地三尺也把你整出来呢。”" }5 w8 k. T9 R% d5 c2 X

, d6 }# J- t4 U没什么好说的,即使是为了歆绮我也得上了。跟她把新一期节目的总体构思侃了一通,我就去做案头。在工作间里,碰到了曾经给我打替班的秋丹,我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出现就意味着她不能再主持下去了,似乎是我抢了人家饭碗似的,尽管她只是打替班的。我就连声道谢。秋丹说:“怎么谢?嘴上人情啊?”
  ^( w1 Z& L3 V/ d  Y) u% p; m
. i7 t/ Q$ ]* E. M2 Q" M. w2 o4 `“那你要什么?要什么给什么。”我调侃道。
4 v3 E, ~2 P2 Y3 h+ \& }+ Q7 z4 E6 O; G0 k* H: g
“真的?”秋丹似乎并没有玩笑的意思,“要你的一半江山,给吗?”
$ }4 m# ]+ b+ {3 n" V' J6 m& X( h( \; \# w% p7 p! v: i
我一愣,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她是真的想跟我共同主持《感性123》。但这不是我能答应她的,虽然如果我推荐秋丹,歆绮绝对会尊重我的意见,但我们的节目跟热热闹闹的娱乐栏目不同,不适合搞主持人的人海战术。何况,她代班期间并没有什么业绩,歆绮不是还为收视率急得嗷嗷叫呢吗。但我犯不上得罪她,就说:“好啊,身边站个美女,不用说话就有彩头了。”
  A! b5 e3 M. R% {( q) B% m
  s! q  b2 x8 M& P5 b秋丹说:“那就一言为定!主任那儿你不用管,但歆绮那儿可全靠你了。”
; }$ N7 Y% a! o1 a$ M) C" K
% }, E+ z1 v: T这小妮子精着呢,知道要“关”歆绮是最难攻的,她要是起横,主任也不在话下。所以就把歆绮这一关推给我了。当然她也不会知道我跟歆绮的关系不错。: t! a; Q6 D# F* x  a( N  |  O

: j8 Y) g! V( ~+ y我一笑,做了个OK的手势。- F1 _% K, D) V. `6 r7 r
% c8 S3 I6 I! D7 G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的房间有些沉闷。雨辰看上去总有些落寞,而我呢,节目的事情很多,每天都从早忙到晚,回来的时候大多已经是夜里了。往往是雨辰已经在沙发上睡去了。" Q3 q, l2 v. `# I$ W

3 G1 ^# L% ^, m# f6 x我不知道元峰找了雨辰没有呢。看雨辰不声不响的,我也不想问他,如果元峰找过他,已经跟他把“转正”的事情说了,我想他会主动跟我说的,因为那就意味着他将搬离这个出租屋,住到元峰那里去了,这个招呼他是一定要打的。所以,那段日子里,一些别愁离绪总像编片子那样时常地在我的脑子里淡出淡入着。心情显得异常的沉郁,总是想跟雨辰聊聊,可又一想,聊什么呢?还有什么可聊的呢?我挽留他吗?凭什么?再说,如果他接受了元峰,即使挽留,我能留得住吗!因此,我已经暗自做足了心理准备,当雨辰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就请他海吃一次,算是道别。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我不知道。
5 X5 E& V7 k" W0 i6 Q5 o! i# r. M' H; U; ?/ T. M
这天晚上我回来得早了一些,雨辰还没有睡,我一进门他就称有话要跟我说。我想他终于要“打招呼”了。我心里那一直就淡出淡入的离愁别绪突然间就爆了屏。我说:“等一下……”. H* S$ ~- A+ s& J$ ?

% a: y5 m4 c& K1 m! p( ^, Z说着我就进了卫生间,并把门锁上。有一刻我并不知道我进来要干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干。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久久没动。但很快的,我知道了,我是要进来平静一下自己。我的心情颓唐、杂乱、低落、烦躁,反正是恶劣到极至。我甚至想到了毒品!我想,那些复吸的人也许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下才返回了老路的吧!在这种无助的时候,也许毒品真的会给人的精神上一种放纵的拯救!0 ?( v9 I% x# q; K) v" `' j

( X9 F* ]9 c6 O# ?9 [是的,我想清楚了,我来卫生间是不希望雨辰看到我情绪的恶劣,他完全没有看到的必要,而我也完全没道理让自己的情绪如此的恶劣。鸟向平湖远近,人随流水东西,这是平常事。可我一时还不能很好地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的,就像此时眼睛的湿润。
0 k8 X9 ]$ C; n& K5 z* _# ?* p. L9 \* |& k- ^1 v! W- ^/ V
但我想我在卫生间已经太久了,得出去了。于是我胡乱地洗了把脸,一边擦着一边走出来……
7 j! v8 ~- B9 R; Y8 N2 G  `: o3 O  p" I; P: L9 Z! J
我问雨辰,“有什么话要说?”
2 }4 h7 C! V% c
! q: H. {7 H* P; \! N. c; X) B雨辰面露难色,“小维哥……”他似乎在犹豫。
7 S( @+ ?( q- @* [8 c8 Q; o! c. t7 B# T
我给他一点支持,“说,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 x" T8 ~* _* u& H4 I8 q* I) E6 y) p7 Y8 R9 W
“是这样的……”他说:“我怕给你找麻烦。”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 18:41: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问:“到底什么事啊,痛快点儿。”# z& f: M/ ~! n" I5 S! [

7 g- ~* y5 D* D7 f" g  B雨辰就说了。白天他去参加一家私立中学的应聘会,但数学教师的名额已经招满了。雨辰知道我曾经采访过那个学校的校长。那校长挺年轻的,喜欢徒步旅行。节目播出后学校的名声大噪,生源滚滚而来。校长当然很高兴,说是他下个徒步旅行的目的地是西藏,问我是否感兴趣做个跟踪采访,我说到时候再说了。现在雨辰是想让我跟那校长通融一下,看能不能给他个试讲的机会,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
7 C9 _0 q. k# l9 y% I' n7 N8 [' K9 s; L0 i/ {$ T
我答应雨辰一定找那校长说这个事。5 f! L' w9 N2 y7 H

' {+ i$ x& }8 d( Z4 n0 b虽然雨辰没有说搬走的事情,但我想,他应该是迟早要说的。所以我的情绪并没有什么好转。/ {. M- u' m3 N$ B& I* b: R

# I/ y1 R* H1 E' f/ ~第二天上班后,我就给那校长打了个电话,把雨辰的情况介绍了。他埋怨我没早说,“要早说了,那是没问题的。可现在数学老师已经招满了。”他想了一下,问:“那小伙子英语怎么样?我们倒是缺英语教师。”7 I5 ?- W1 m+ t3 U( i

0 j) c# z+ i* Z9 ~( A( T" Z1 K我就忙打电话问雨辰,雨辰对他的那点英语能不能上讲台也是挺不自信的。后来我就跟校长说:“还是让他去试讲一下吧。”! u" S3 G9 E/ H8 P* d- `8 B

# o# ]; W( P! W4 b5 T校长就满口答应了,说:“也好,让我安排一下,然后给你电话。”
+ |/ G, r9 R1 w' g/ L6 u: u3 M6 K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2 x2 o2 u% \+ L* e$ `6 T
" w& r9 _6 K; \元峰过生日的时候,叫了几个朋友小聚。这天,我见到了博恺。事先我也猜测到也许博恺会来,但来就来,我没想到要回避他,有什么必要呢。是非终久自分明,这话说得不无道理,何况我们的所谓是非在出现的时候就是分明的。即使终久要分明,那也是要由时间去做这一切的呢,我何苦要在这件事情上耗费太多的心思呢。有的东西,你不理,它就永远都会是一堆废物!
. H3 G% k% Z$ w$ v) H' X
8 t  {0 ^4 G# u3 J3 H吃饭的时候,博恺还特意跟我喝了一杯,我们彼此都什么也没说。还是不说的好,说了反而搅扰心情。但后来我们泡酒吧的时候,他还是凑到我身边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会儿。后来他就说:“我该怎样来评价你呢,虚怀若谷?”
( _! s3 @7 \) M0 e0 ], j* [1 T! Q5 f6 b# u
我没有表情地说:“没心没肺。”
! @! S/ F! B& G; l1 K1 y& w: [! b! Q* G( y) p4 Q
毕竟和这个人之间有“是非”当道,因此距离感就显得生冷而决绝!所以我没有任何跟他聊天的兴趣和耐心,应付了他几句就转而去找元峰。  ]/ A" D/ p- l' L
" q! ?- R6 h$ s. N
元峰喝了很多的酒,满面红光,眼神也是顾盼生辉。我笑了,说:“你今天怎么发贼呀。”$ S8 U# [) d7 E$ x
0 V  K/ T6 H5 t3 h4 V) @6 E1 ?
他“当”的一声跟我碰了杯,说:“我就是个贼,你怎么着?”( }( T& g1 x& B/ C2 ?

) Z. M8 f- Q0 G" r0 n' ]我逗他,“你偷酒吧手纸了?”
8 Q- B2 c  i0 J( e1 H) u
9 A$ M$ }# x1 n7 r! i& a3 u“我想偷你铁子呢。”他恶毒地盯着我笑。/ h5 S7 h$ n% [/ m
- N+ h6 z0 F( O9 M2 U" M0 |! i
我就问他,“对了,怎么没叫雨辰来?”
4 K! k7 K7 z: x+ P7 i
" z# X% {1 \0 q7 N8 |他说:“叫了,他没来。”% S! M+ z. F$ g' s7 n& g
$ `4 m0 A  V6 K; {4 T
“还没转正吗?”我问。
2 R& C( c& }3 Z. F! K5 U  `
) \* d% x% q) [' B+ u; T; D/ n元峰的笑越发显得恶毒,“试我呢!你他妈阴不阴啊……”
9 p2 W, a* A  h: w0 ~3 Z0 W
# P% [- B* E  u1 v我也笑了,“今天是你生日,我懒得损你,自己留点口德的好。”
+ k) ?4 K% w  _. o  g! O  q+ x
! V( {+ `( U7 V' \: [# ]; i/ I5 X“我不在乎什么口德,我的生日他都没来,这说明了什么?你王八蛋跟我装,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那小子心里只有你,还来试探我……回去让那小子好好伺候伺候你吧。”他伏在我耳边小声说:“让他用嘴给你做,他肯定都乐得屁颠屁颠的,那叫一个甘之如饴。可惜他不尿我啊,回回得我给他做。”
  R. i' t+ e% w) x8 G  e
+ w, x$ T9 a1 q, ?' p* O我在他头上推了一把。他又拍着我的肩膀又说:“不过,你可不要据为己有,时不常地放出来让我也消消魂,记住:GAY可是自由的!哈哈……”0 U5 E' {: `  `

+ y8 k; y8 s1 p9 |5 |回到住处,雨辰正在看电视,见了我就笑着说:“今天老板发了善心,给红包了。”2 S* q3 ?& P- Q  M; d7 Q* N

  h+ s! p7 I; Y: t; W: |“那善心一定有限,总不过三百五百的。”我说。) I9 {7 b' \$ \! j7 I) J4 N
( Z4 x) `  z; @; c9 {  N
“差不多,三百。”雨辰兴致勃勃地说。人都有孩子气的时候,三百块的红包竟然一扫他多日的郁闷,看来的确值得高兴一下。
5 O  r0 \' T' e9 R
$ C# y$ H: A/ ^9 L& H“小维哥,咱出去吃东西吧。”
; p7 y; l# Q# b& X% L
3 A, L9 n; h; u4 _+ R7 T% ~我虽然刚刚吃过,可不想扫他的兴,就应了。我们出去沿街边走边说话,就来到了小吃大排挡。雨辰问我想吃什么,我实在什么都不想吃,就让他决定。后来我们在一个海鲜摊子上落座了。因为担心不卫生,就特意要了几样蒸煮的海鲜小菜,算是以蒸煮代除菌。2 Z4 P. t5 S0 c! B; O

' M  u: d2 s* ^% \我问他讲课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他说:“没底。”
; I- t0 S% Y9 C& n9 t) D2 g) P  ^7 [+ O3 {
我说:“你不是还得过中学生英语朗诵比赛的二等奖呢吗。”
) C' u- C* W8 b/ n
8 j9 }. o$ G; Y  g/ q( |, O8 ^他一摇头,“那算什么呀,不过是在小县城里。”7 W6 r; h: e- Q! Z5 H  F

& ~- L; }+ ?) C* V9 F' L& e7 d“小县城怎么了,藏龙卧虎。”
8 ~7 E; i+ {* \
1 x4 Z1 w% |- ^" _) V/ Z  w! [他就用英语说了几句话,问我发音有进步没有,我给了他肯定。的确有很大的进步。雨辰是个很知道用功的男孩。
4 t# ~: S+ |' B' |$ W# [5 \4 ~" B
6 c9 E' N- t# U# F9 x# z“生日Party还热闹吧?”他问。
! s& ]) u1 f5 o$ X
' i1 i4 W% b6 f/ ]“也算不上什么Party,人不多。”4 A& h3 m! `6 C' A3 |

; V& ~) B9 }" F' a, ]7 r+ q“遇到博恺了吗?”
$ Y9 Q$ O: j) {
3 c& ?5 E! i6 j# R5 I7 D“遇到了。”) C$ Q- n- k; P& w& |( _+ x( B
. m4 V. h2 c# J3 ^1 ^: F' s
雨辰没再说什么。我问:“你怎么没去?元峰说叫你了。”
- f4 D1 }- T( x& S( t4 \3 g) t. N5 y- H# B( S; J9 U9 z( c, c
他呵呵一乐,“人家客气一下我就当真?”
6 \, n4 \2 ?: }  U! N4 y& u
- }. u$ B9 G2 k“元峰他不像是客气。”; Z6 l9 H* y: E6 }" c

" z( L$ b/ a3 F6 d6 u! R8 R雨辰看了我一眼:“我们是怎么回事你也不是不知道,除了需求,私人关系等于零。”
3 D- n" ]& c+ k$ e( ~+ M" X) T+ ~5 J9 q- W& r
“可元峰也许并不这样看呢。”
) p! e4 g* t8 k7 R: E4 V! O- b4 v. ?- M$ I& A/ n; T, n8 f/ T& X
“我没觉得我和元峰可以成为朋友。从来没有。”他笑着说。2 Z2 a7 t2 d- p0 B

. Y  l5 H) y3 Y; Z5 s5 o, f之后我们就吃了些东西。雨辰似乎也不怎么饿,都吃得不多,所以我们的出来就显得形式大于内容。但雨辰的心情看来还不错。0 h3 M* }3 T8 b: F8 C
4 j  W+ N8 i- J
回到住处,一进屋门他就跟我抢卫生间,说一定要先洗澡。可他在门口换鞋时慢了半拍,被我抢先一步钻进去把门插上。他在外面急得拍门,“拜托,我都困死了,让我早洗早睡行不行……”
1 a5 v/ K4 Z9 C% q" x' A& g5 Z& e; ~" \7 {+ E' x3 m+ c: Z8 d
我只在里面偷乐,并不理他。但我还是只简单冲了一下就出来了。) E/ {" e. M9 s, {  N( `
3 O% d# }" h8 s5 _
(雨辰——)
2 |' Y  P; ~2 E, S
; H* p$ b  Y/ W9 d, ]- k, O" `我冲过澡出来,小维已经躺下了。但他并没有睡。当我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边准备躺下时,他缓缓说:“你……不是睡沙发不舒服吗……”% d% o0 h/ a. p2 A$ j7 ~
- s/ o5 G, m' [+ P" O; k/ d' E
话说得挺踌躇,好像嘴上还有些笨拙。我笑了,说:“这主持人说话怎么这样不规范。”, a1 S! P2 |% k0 D: f* k8 l
9 y( k% T$ J5 a4 f
他又说:“你床上来睡吧。”这次他倒说得流利多了。' E5 B9 L4 U$ p6 b3 D6 ^

6 M5 J1 J! R: F- x1 o% r我也不客气,沙发实在睡够了。而且在木洮时,我们也是睡一铺小炕上的,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不习惯之感。于是我就乐滋滋地抱了被子冲上了双人床。铺好了褥子,放平了枕头,我躺下了,真的舒服!跟沙发一比,简直天上人间。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完,才发现小维在看着我,就忙把笑容收敛一下。我说:“得了三百块红包乐,睡了个床也乐,你是不是觉得我贼搞笑,特傻帽儿……”
# f  [' G7 F& X) R- D! Y# y; q2 I
可他却所问非所答,“洗澡洗冷了没有?”; @7 b' B' u2 A+ L5 g
' Y$ F: V/ Q- Z: F) C2 H. _+ Y! y" d
今天这屋子还真出傻帽了,已经入了夏,冷什么呀。“不冷。”我说。
3 t! u4 O. b) q$ s! r
5 ]& g" b: P# g6 a8 P2 P“我暖暖你吧。”小维继续说。
4 S- Q+ c1 R+ R2 n3 V, ]& |3 x# P8 y* O0 q  h6 f! U; S
我没那么迟钝。我应该已经明白了小维的意思,但我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只是呆呆地望着他。见我不说话,他伸手掀开我的被子,靠过来就把我抱住了,紧紧地把我抱住了……
' H6 E: m( S) {3 {: R; d* ^
" b) c3 l/ H4 K我把雨辰抱在了怀里,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就在我们的身体碰触的刹那,我感到了我们共同的战栗!同时我感受到了雨辰皮肤的质感,犹如山野间的泉水般的清冽、润泽;还有那味道,有着青草样自然的清香。立刻的,我的整个人就迷醉在了他的身上,快感和激情如同骤然喷发的淋浴,立刻湿遍了全身。我甚至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紧紧地抱着他,长久地吻着他的唇。渐渐地,我的手顺着他的身体轻轻地滑动,指尖仿佛抚到了音乐般的韵律和节奏,抒情、浪漫、美好、飘逸、温馨。没错,雨辰是一支曼妙的曲子,已经渗透在我的神经和血液里……我多么想要他,多么想!于是我在迷乱中说:“我要你!把你给我吧……”
- h5 m( J! m6 N, P
- `+ `& D7 u" L0 Y, r他只是咬住我的肩头,并不说话。我笨拙地开始在他的身体上探索,他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每一声喘息、每一次呻吟都让我激情澎湃,我的身体在他的身体上游历,而我的灵魂也在他的灵魂里飘荡……我被他融化了!我要用我最体贴、最温情、当然也是最淋漓尽致的方式拥有他!但我要让他快乐、让他兴奋、让他消魂!
( O& ?- C& E8 G* J$ E4 e) F. \
/ r9 f/ i8 b) s' F我果然拥有了他!那是极至的拥有,因而一切都来得肆无忌惮、无遮无拦、铺天盖地、甚至深一脚浅一脚……我听到了他在叫,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感到了痛,所以我很心疼他,想停下来,可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穿云破雾般地迷醉了!是疯狂的迷醉!: \' }( T1 x4 z* S1 G

' a) O: [8 R0 K之后我用吻来安抚他,轻轻的、缓缓的。暗想,如果他疼,我以后就再也不了,不了。因为他的疼,是疼在我心上的。但他始终也没有说话,所以我判断不出他到底怎么样。9 ~1 P4 z2 T$ w: o' H
! ?: F1 i5 F' f8 Q4 C$ Q% e
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我和雨辰都躺卧在那里。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他多好啊!他是多么的好啊!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 18:4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渐渐的我进入了一种朦胧的状态之中。却感觉到雨辰坐起身来,还扯了纸巾轻轻擦去淋在我身上的东西。我没有动,任他去弄。之后他也把他自己身上擦拭了。但擦完他并没有躺回来,而是背对着我静静地在床沿那里坐着。许久,我被轻微的颤动惊扰,于是睁开眼睛,在床头灯昏弱的光线中,雨辰有棱角的双肩在抖。我的心中遽然一蹙,立刻完全清醒了,忽地支起身子问:“干什么呢?”# e: s) X+ T+ w

! a' |6 |* }) \7 _雨辰没吱声,双肩的抖动明显剧烈了些。我僵在那里,“哭了?”
( c& J# [1 f& ^( M5 ^  F1 Z. u) ]7 w/ c, H: ?# N% s$ q( v, D6 E
这么一问,雨辰索性不再隐忍,竟然啜泣起来。我的第一反应是:雨辰觉得我强迫了他!
7 G8 r$ {4 J4 p* P
( V8 {: V7 _- ?% _  w天哪!我简直要昏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欺负了你啊?”我望着他的背影轻声问道。
0 w$ V2 @  \, X
& m) y: F4 E$ Y" \5 [他的肩依然在抖,让我看到了难言的委屈。我语无伦次地说:“你既然不想……我是说你不愿意,怎么不说……你想我会强迫你吗……我怎么会强迫你呢……”- F; k  z0 p& S0 d# N/ a' }
; `, C9 `$ y- V. ?1 e
真是懊恼不迭!我整个人都已经蒙掉了,不知道该做什么,简直是束手无策。应该说做了这么久的主持人,经历过太多现场的棘手难题。难题这东西就是这样,你不拿下它,它就拿下你。我似乎还没被它拿下过,否则谁敢让你上直播,谁信得着你?你脑子一崴泥不要紧,那就是播出事故。可现在我崴泥了,我事故了!我想不出用什么办法来补救,而问题是已经没有办法补救。懊悔击中了我的死穴,我傻在那里。但我知道我至少我得向雨辰赔个罪,虽然即使如此也无济于事。良久,我搬过雨辰的肩,“那怎么办?我……对不起……”
: Q' j9 f( [! _' k6 I: [; I* m8 o+ q' K" ^  U) U5 h* ]: E  X
雨辰望着我,眼睛里果然满是委屈。看到他这个样子,我难受得要死!同时心里也充满了柔情,我真的很想探过头去把他眼睛里的泪水吻去。但我知道我不能了,只好用手去擦。可这时,雨辰却猝然一把抱住我,依然哽咽着在我的耳边说:“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碰我……”
1 C" b  z9 d, Q; h. w+ V) k2 h& ?: Z( Z8 j, ?8 w
说着他猛然将我扑倒,发疯地吻我!把我刚刚在他身上的实施过的所有情节,又都在的身上如法炮制了一番。是又一次穿云破雾的迷醉!
' e! G' G* Q, P- n/ E" h3 _5 D  R8 p7 I
(雨辰——)
4 P! E# J2 ?# g- D: Y* {) U4 V
. U' t- j4 w9 _, y那是一段美丽的日子!天空很晴朗,空气很新鲜,即使是有风有雨,风也温柔雨也缠绵。3 n/ n) U* t) v( T6 j5 @

( {8 S: `+ S* J  I每天一早上班前,我们会在门口吻别,难舍难分。有时候我会捣蛋地衔住他的唇不放开,搞得他既动不得手,也动不得嘴,毫无办法,只能含混地说:“要迟到了啊……”
# T; q" B1 A$ A: `! Z
: W$ Z5 Q: J* t& G- L1 K$ E我不管,坚决不放过他。但最后他也还是会顺利“脱险”。然后我们才一起出门上班了。坐在工作间里,我的脑子里也全都是他,有时候就会抑制不住地拨打他的电话。通了,我不说话,要他说,就想听他说,说什么都好。如果他在录音录象,手机就会是关着的,没通上话,我会感到十分沮丧,盼着下班的时间快些临近,早一些见到他……
5 q. v3 I3 [% `6 z# \. T# k' G; f5 q5 Y. S1 I! E- N1 ]2 ]
这期间,小维接到了私立中学校长的电话,要我准备一下,去试讲一堂英语课。
8 s9 p9 V+ m3 s) j% |3 u/ G) i/ e1 ~8 a7 [
我不免有些紧张,毕竟学的不是英语专业,而且对自己的口语一直就没有自信。也算是临阵磨枪,小维填鸭式地帮我纠正不规范的发音。在试讲前的两天时间里,我天天嘴里念念有词,神经了一样。8 P0 ~- @! B, q$ T+ ]  t
* w$ b( t6 v. R: E
学校安排我给低年级讲了一堂课。& z; |6 Y, @8 s' B
1 r+ h: R) ?# G9 q5 [
那天,小维因为有采访不能来学校,所以他每隔一会儿就发个短信问我怎么样。
6 L+ F4 v7 O/ w+ c3 z2 @3 \; [# G2 H$ I) ?. @9 n# g/ N
来听课的除了外语教研室的组长和“资深”英语老师外,还有校长和教务主任。我的紧张是可想而知的。
  f+ ^6 ~! l) c4 n2 W2 q. y- C8 L) W/ y3 ]6 H
记得在我实习的时候,一位老数学教师曾经说过,开始面对学生的时候都免不了要紧张。然后他就教给我一个很赋予诗意的办法,说:“你看书的时候不紧张吧?那就把教室当做一本翻开的书,把学生当成书上的文字,你仔细读他们。非常有趣,你会发现你读到的每个字都是有不同含义的。只要你把他们当书上的字读了,你的紧张感也就没了,你不妨试一试。”/ p0 I: x% @3 D; J: D8 I2 q
2 o2 r# k* g7 P& t
我就试了,果然会好一些。其实那就是在分散你的紧张情绪,比如你在“读”他们了,你的心思就在读上,紧张情绪当然就会被转移掉一些。, x  d5 T* j* M' H
# \& l; R. K2 K
讲课前我想:我可以把学生当书上的字来读,可我把后面听课的领导和老师当做什么呢?我还没有想清楚,上课的铃声就响了。再想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这就仿佛小维的直播,镜头一切出去,你就别无选择了。我的“镜头”也已经切出去了。0 f$ j; x; o8 q6 H( i* S

% {- F8 }! e8 d/ Z; K终于把课上完,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于是校长就决定要我先代英语课,待数学那边有空缺就安排我。应该说这个结果很不错了,我知道,校长是看了小维的面子。当然,他也许还惦记着让小维他们跟踪他去西藏呢,那也是对他学校的“曲线”宣传。我说过我从没不愿意做老师。而且即使是试用期的薪水也要比做文秘、打字员高很多。
, o( v0 I) V4 G. Y; P: p2 Y) v; w
( M4 Q5 P4 e5 T晚上下班,早就知道了情况的小维一定要庆贺一下。这也正中我的下怀,因为他忙,回来吃饭的时候很少,所以今天我很想跟他一起吃饭。于是我们就出去了。在街上先是边聊边走。他还是问我今天在学校试讲的情况,我就把课堂上的事情复述了一番。小维说:“遗憾,没看到你讲课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6 `: i7 v" Q  S/ E/ Q3 a- D
, f% u0 e* G% p3 E. J
我说:“拜托,还是别看了。底下再坐个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 y& Z7 Q; J. x3 j# I* v2 Q$ A9 r& [6 D- C& Y, e9 [9 h0 s6 O' Y! m* C! j$ `
不知不觉间我们就已经沿着马路走出了很远。后来觉得的确是饿了,才随便选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地方风味的饭馆走进去。' i0 Y" N3 Z5 Y+ A

# ~$ Z. Q. o. A5 ~& u, P9 E进了私立学校后,我反而按部就班地上下班,倒蛮松弛,而小维却很忙碌。他要拼命地赚钱,还欠歆绮的那笔钱。所以只要是有人找,不管是在人家的MV里客串角色,还是做各类仪式的司仪、录口播广告、拍平面广告什么的他都不会拒绝。看着他那么辛苦我却帮不上什么,很心疼他,但也只有在生活上多给他些关照。1 j( t; ^6 {/ t

, k; p' s  a$ I1 @没想到的是,因为博恺,我和小维之间有了一次龃龉。' v. a0 `3 m& B! _, Q* y- O
; r/ Z8 x) [4 J* H+ r
盛夏时节,雨辰父亲要和秀姨办事情了,是提前一个星期给雨辰消息的。他就问我去不去。我说:“当然去,老爸娶亲这么大的事情哪能不去呢。再说我不是答应青楠去做司仪的吗。”, |; K3 t% F2 m- l& t

; T) b: t6 \* H$ `/ H4 f雨辰就乐了,“你记性倒好。只是哪有什么仪式,不过是请一点亲友吃吃饭算了。”0 n) U9 }7 E% k3 u. j; q

1 M# ~9 p  Y, F+ e" X我们商量好,双休日的时候动身。
: E0 H) t' Q5 l6 z
8 c# H9 I( L& V; M- z" c/ s* ~周六一早,我开着一辆“皮卡”小货车拉着雨辰上路了。之所以要借这么一辆“皮卡”是因为我买了DVD、冰箱、微波炉等几样电器。我总不忘当初他们卖VCD的事情。可雨辰说:“冰箱、微波炉什么的买了我爸也不能使,他舍不得电费。”3 W; B' B- [: O' Y& l

, P5 v$ A4 z4 v" F我说:“总算是当儿子的一点心意吧。”3 }6 C$ l+ M5 B+ r0 ^$ `8 O

- a1 ~6 v$ [/ h7 |刚开始上路的时候,雨辰特别兴奋,笑嘻嘻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坐你开的车出远门。感觉爽啊!”然后就缠着我也要开车。我不允。在一级公路上,车辆非常多,而且车速也都很快,我不能放心,但看他如饥似渴的摸样我就笑道,“等到了僻静路段的吧。”# M1 C: y. E) o; o! T
8 p: m  q/ s* k' r& o4 J
此前从没听说过他会开车,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水平,就问他:“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都开过什么车?”
2 g2 p) h+ B- a, \1 X9 e$ u# d. Q$ @3 i% S  }/ Y
他说:“没学过也没开过,就开过四轮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 18:42:0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话没把我笑死,我说:“弟弟,听说性能不大一样吧。”* I- l& p* w; e2 y: J6 D# q& {0 F' }4 A- Z
/ T; W2 a* a; d) Q
他说:“除了动静不一样,也都差不多,反正给油就走呗。”
5 Q! y# E) y- ]- V7 v; v9 i7 Q( n/ R( S9 g' N
可不久他就注意到我开的这辆“皮卡”,问:“车是哪来的?”6 b# o9 Y8 G" E- S- b: G

! |* k' A+ P' \5 W“借的。”8 J+ P3 [; j1 K- O4 O7 j
0 B, _- D4 F4 J$ z9 j
“废话,我还不知道是借的。”雨辰说:“从哪儿借的?”; ~8 t/ ~: W$ c7 |& k
9 D+ z- g( i1 [3 d' H
我说:“博恺那里。”; N  g3 M/ C5 \% x8 I: E9 Z
6 q, d& @( D0 _  G
雨辰听了就沉默下来。% z8 F! I6 ?" X. r9 {' r; }
9 p+ g/ N: K, ^# `$ L1 r9 V6 t1 U
说来也巧得很,几天前我去电器行订购电器的时候,正遇到博恺也去选购家庭影院。见了我就一定要我当参谋,说“你帮我看看什么款式、颜色适合我那房子,哦,就是你去过的那个。”( V6 ?$ L" x) Z

7 r0 F* z# q5 Q; }9 i' |应该说,听了他这话我心头略过一些不快,怎么说那段经历在我的记忆里也是有着印痕的,而且还挺深挺重,想抹去恐怕是不可能的。当然现在他应该是无意中的触及,也还算不上所谓在伤口上撒盐。事情已经过去了,再纠缠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我是很能把自己抚慰了的一个人,所以并不是我要放博恺一马,而是要放自己一马!何必觅闲愁呢?
4 c. q1 v5 w# o- R0 r9 U% A8 t
, k5 }. J. L' a3 p- Q$ b" z; {3 K那天我还真的就帮博恺参谋了一通。有些意外的是,博恺并不感冒松下、日立、三洋、东芝等这些日本的品牌,而是声称买国产的。说:“东洋人不地道,又在鼓捣钓鱼岛的事情,咱也抵制抵制日货,哈!”  j: f8 H  A8 _+ e
. Z' W( _7 ^( l- R1 D) _  n, C! P
我也笑了,没看出来这家伙还挺有故事的。良知吗?他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 `0 {- ?8 |5 y) m. t3 [; g8 x7 X7 l+ Q3 S4 H
他把家庭影院选好后,就让柜台经理先给我送。我忙说:“我不急,我要双休日才取货呢。而且店家也不会给送的,二百多公里的路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服务范围。”, D5 R9 l: o5 u1 O1 x( h3 n
; \" a% ?! n4 a/ o: F
博恺就说:“那到时候我打发个车给你跑一趟。”/ E* N  p" o2 u1 J- @! f

* }" F& n3 t0 w9 h% A' f9 o  m) a我说:“不用,到时候再说……”
3 L) b7 P1 y1 u- o+ n2 B$ _) \! p( z* s
可没想到,今天早上博恺真的打电话来说车已经在楼下了。本来我是计划在台里借车的,不过,既然博恺已经打发了车来,拒绝了反而没意思了。但我还是让司机回去了,自己来开车。3 ~9 e, v8 `! y! j1 G* b+ }4 W

% E" r: G# ?' q& M5 e车内气氛变得很闷,雨辰把脸侧向车窗外不言语,知道他有些不痛快,我只好没话找话,“想听什么歌就放。”* d2 d, q8 b* S

" x$ i: m9 @2 ^9 \他不理。我说:“你把那张排箫曲的碟放一下吧。”4 d: [& ?! C/ P# x
7 @" z% G% K1 o* e. t% j) r- e
雨辰终于说:“清净一会儿吧。”
% d# L0 r- c  g" F( ^( e5 ^2 K2 o* |& l7 ~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小镇上打了个站,给车加了油,又找了个饭店准备吃午饭。见雨辰始终不开心的样子,我就点了两个他喜欢吃的菜,红烧鲫鱼和鸡婆豆腐。
3 N% U: v* c1 c! X( [# m
# x# \. q& r1 v; g+ z但他似乎并没什么食欲,吃得恹恹的。还因为鲫鱼不新鲜跟店老板争执起来。其实老板也承认鱼不是鲜鱼,冰箱里拿出来的。雨辰说:“至少在里面有一个月了。”6 F3 x/ F, Q4 ?! |) D- }

7 T- W, Q$ b# J0 c& f' ]9 R老板辩解:“鲜鱼天天有人送,就今天没送,大小进赶上了。”( T. D) L' c9 @7 B& A9 `

* i# v: m2 f+ ]0 E4 t6 L雨辰就把筷子一撂,“不吃了,买单。”7 V8 T; }1 X* u5 w7 ~% t

% W% o+ E3 o' L" k. e; d1 x鱼虽然不新鲜,但雨辰平时并不会计较这种事的,他还是在跟我别扭。$ @7 H8 G8 \9 k3 C
/ j, p4 d5 h# F8 B7 A/ t( b6 A( D: V6 }
吃过饭回到车上,雨辰依然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就在他脸上拍了一下,说:“算我饭店没选明白,行了吧。”
4 V/ L. J6 F6 `4 Y0 o. q  N' c9 M( Y4 Q  S4 ~* y4 y
他不说话。
' \9 F1 C3 A8 q# F  q9 m7 O$ J# _8 W& L
0 y5 \  z& U8 |1 A- ^我说:“那算我菜点得太烂,属于瞎点那伙儿的。”
7 a: m. P. w3 l  ]/ ]# T6 _/ ^4 X! t7 b- v' J9 [, Z: J
他依旧不吱声。5 d" w) r" V  n9 c" p: l; ~3 f0 p" g
* p8 u( O$ c' [8 ~  y
我又说:“以后我少跟博恺来往。”8 J0 Y. T. F" u# K

8 e$ Y, x  X/ G8 x“你什么意思?”雨辰转过头来,“我不让你跟谁来往了吗?”7 G2 w/ S- X+ I& R) A

& V/ q% K7 C! M9 i2 y' `+ D/ i$ `' }我说:“他绝对是我最不想来往的人。”1 t% C$ _/ ]& \2 ~! B

) c. b+ m' n, u0 {& R: w“不能自圆其说了吧?你现在可是开着人家的车。我不相信他会把车愣塞在你手里。”雨辰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8 I! i. A" k) k6 C. O; u
7 Y7 E% q8 t% Y1 H0 D还真就差不多是他把车愣塞我手里的。可我没做解释,也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就说:“忘了给爸买套西装了啊,不知道他买新衣服了没有,新郎啊。”
; @1 @- S6 v* k% c
* G8 \( s1 A# q( Y  ^7 P西装并没有把话题成功地转移。雨辰说:“那博恺是什么?人渣!我真不知道你想什么呢。”1 V0 P( }. h; [6 d! E4 O

# C9 r# l  K, Q$ Y我笑道:“痛莫大于不闻过!我就想这个呢。”
; H1 S0 F0 V* M* P; [# [! v% f& R/ o) p0 `: ^9 S# K
果然如雨辰说的那样,说是办事,但并没有什么排场。请了一些知近的亲友吃了顿饭,就算是仪式了。
4 C/ m( K- L1 }4 }: K& ~8 x- x. C" ]  P6 j  ]1 L) r
之前在路上的时候,我把一叠钱交给了雨辰,要他还给秀姨。% H! W  e2 _- ~: n6 t) a1 Z

* [* T# R  L3 R雨辰不接,说:“这个不用你管,等我存够了再还吧……”# R5 L% G% u( ?5 F

, y! M" [6 j& |7 G+ B  u我说:“你不是说不让咱爸带着饥荒办事吗。”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华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华人同志

GMT+8, 2025-12-31 19:48 , Processed in 0.083695 second(s), 3 queries , Redis On.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