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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气候与上海差别很大,下飞机不久,我就感觉到皮肤干燥,紧绷绷的,呼吸道里甚至还有些刺痛。 " G! _# t$ v% L0 j- |- @1 Z4 w4 [
小哈买了矿泉水,把水倒在毛巾上,让我捂在鼻子上,我捂了一会儿,效果并不显著,喉咙里还是干疼,整根气管像是蒸干了水分似的,难受。
2 Z M9 u2 {' y" S% J7 T1 i2 Q. x 乘出租车一个多小时,才到小哈家所在的城市,很奇怪的名字,“大武口”。后来小哈一解释,我才知道,这“大武口”其实只是石嘴山市的一个区,在明代的时候,这里叫“打硙口”,1943年改名为大武口,意思是武士们在这里打过仗。
5 b: Q* R1 U. Z: h6 A 嗯,我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叫打武口?结果被小哈狠狠瞪了一眼。= =
# ^3 }; D* o% E$ K8 C( K: R, P 我俩一起,找了家宾馆,进房间大门,里面让我着实诧异了一下,打八折下来一夜三百多,房间竟然这么大!这样标准的房间在上海,一夜起码也要七八百。房里应有尽有,我看了一下洗手间,对洗手台上的塑料物品架非常崇拜,架子里居然摆着四种不同款的安全套,价格清清楚楚,十五块一个,在房费里结算。 ) I0 g7 L* v1 ^' S6 e1 B! Z' g, L
只可惜第一夜,这些套子注定没有用武之地了,小哈回家,第一晚当然要在家里过。他临出门还絮絮叨叨,告诉我附近有什么什么,让我闷了就出去转转,晚上睡觉前他给我打电话聊天,我笑着给他推出门。我又不是小孩儿,至于么。
, T+ w6 x8 @2 _, k 想到小哈回家后要面临的种种,我在宾馆里坐不住了,拿了随身物品,房卡装好,出门。
+ i% p: B/ M$ e3 ~: W- i 路上,我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感受与上海完全不同的西北城市。在大武口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兜了一圈,买了个空气加湿器——宾馆没有,买了十来串羊肉串,还有酱汁羊蹄,小哈老跟我念叨宁夏的羊肉做成的小吃是多么可口多么美味,我倒要尝尝看,究竟是怎么个好吃法。 , n, \/ k3 ]. m' W
啤酒,没有上海的三得利,我也没找见百威,标着“西夏”商标的倒是随处可见,另外更多的就是“青岛”。既然来到西夏,那么自然要喝“西夏”,我拎了两瓶,付钱的时候,我又看见玻璃柜台里摆着名为“塞外”的香烟,买了一盒,试试味道吧。 3 {6 D/ Y1 `% A5 R) U9 v
回到宾馆,弄好空气加湿器,跟水蒸气喷口那儿蹲了半天,鼻子里总算舒坦点儿了,再把买回来的吃喝摊开,抓着遥控器开电视,换台。
( e8 Y+ w# [3 K- f0 K+ s/ L, K 地方频道还不少,最有趣的是有一个点播频道,我用宾馆座机点播了好几部搞笑影片,而后边吃边看,边傻笑。
$ \) q8 k p0 G: P+ v 羊肉跟羊蹄确实好吃,我咀嚼着,毫无形象可言,两只手上全是羊蹄的酱汁,突然电话响了,我赶紧拿纸巾擦擦手,接电话。知道宾馆电话的,除了小哈,那也就只能还是小哈。 " T$ L7 O8 F b+ R [$ i2 d7 h
“干吗呢?”小哈劈头就是一句。
2 B( B# E8 ^& i& F7 p “啃羊蹄儿!”我回得中气十足,还吧唧两下嘴,故意让他听见。
6 z( }& f4 A1 I! c5 { “好吃么?”
( q' F/ D0 x/ E* ?, f “香!”
- N( J- l/ M+ U' e “呵呵……”
8 W4 P' d D- _ 他一个不咸不淡的干笑,却让我收住了笑容。我把啃了一半的羊蹄放饭盒里,擦干净嘴,这会儿,也许他想跟我聊聊,可是,他一定不愿意再聊家里的事情。
h7 z5 @5 F; b. r, d “我发现小城市就是好,节奏慢,好像没什么压力似的,大家都特轻松。” & j9 f2 d0 t5 X3 y
“是啊,而且民风淳朴的很,不过你别尝试跟我们西北男人吵架。”
1 m' V% e1 L& C% B3 n' w: A “为什么啊?” 7 o7 _" C, m c
“你以为都跟你们上海人似的,嘴皮子厉害呢?我们西北人三两句不对付就动拳头,打完照样搂一起喝酒吃肉。” . q4 r8 J* h! b, b- Q; |' c) e
见小哈话匣子打开了,我也就放松了下来,躺在床上,电话粥煲起来。 ( S: f m5 v( Q6 n
“我们那叫有法律意识,打人能解决问题么?打坏了还得承担法律责任。” 6 |5 N K8 }# E0 y9 b9 X7 h
“哎哟哟,难道我们就知法犯法啊?跟上海打架也许不解决问题,但跟我们这儿,有时候处理问题就得靠打,打一场什么心结都解开了,再看看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那个人,啥气都消了,完后又是哥们儿~”
L9 `9 L$ Q, E0 E$ k r- h! E) w; l “典型的记吃不记打么?”我听着他那豪气干云的劲儿,挤兑之。 / I* T2 ~8 s& |! X9 [; j7 r, V/ M! }
“你嘴能不这么毒么?嫁鸡随鸡你不懂啊?现在你也算半个西北人!” 7 ~% o3 W$ q3 J0 [& u- W" H5 C: |) {
得,还有脸说我,我皱着眉头,“你丫才女人!”
1 r/ x5 R, f1 R, V “哈哈哈哈!”
- C* M5 _5 F1 C# c5 ~ 小哈哈哈笑起来,我才发现,最近这一幕时常上演,而我每次急了就这么一句——你丫才女人。T.T , D9 @+ w* V$ `, _, U, ~
“家,离宾馆远么?”我知道挺没劲的,可突然就想看看他,看他笑的时候,眉头是不是仍旧纠结。
. ]0 i# @, i1 ^4 C4 u: X) i: z “不远。” ! l% B& E5 |2 d! S
“哦。”对着电话点点头,随即我又笑了,“行,那你好好陪陪家里人,我继续吃我羊肉去。”
0 v/ t' c# h/ x' F9 s2 ~# B “等等!”小哈一声过来,阻止了我想要挂电话的念头。 " g. v, f3 g& Q# F0 k" ^
“嗯?”
$ w, x @) e3 y0 T, @' C “步行街对面有个开放式的公园,你到公园里人工湖上的那座桥等我,我马上过去……呃……我爸妈睡得早,我出去一会儿不碍事。” + X, B3 ]( q2 d4 z% X
* d, Z Q& [7 m 晚风徐徐,我站在桥上,看见小哈远远走过来。
$ N! j. v- y) C: {- d3 N 公园里的灯光有些昏黄,看不清他的脸,可我知道,那一定是他,而且他一定也在看着我。
+ m/ W* N M' H7 Y' t9 F 我俩一起在凉亭里抽了会儿烟,我听他说,这个公园以前是有围墙的,交费才能进来玩儿,而小时候,他爸妈经常带着哈莎跟他,来这儿划船,玩儿秋千,后面还有动物园,开放后,动物园搬迁了,只剩下现在看得见的这些设施。
' \' l+ ?) \0 }* J5 N" i 感觉到他的思绪越飘越远,我四下看看,没什么人。走到他面前,我把他的头揽入自己怀中,抚摸着他的头发,他轻叹了一声,两手抬起,环住了我的腰。
, ]2 F( v3 j3 b- i/ f' j 不需要说话,此刻,我们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些什么。如果我说抱歉,他一定会不舒服,“对不起”在这个时候,充当不了鼓励,只会让人泄气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