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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0 11:0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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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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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月9日 星期五 & b! _6 S0 ?6 m" h7 \9 l;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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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休息时,小提首席跟我说,已经和我们团里联系过了,正在谈待遇和假期,应该没问题。正说着,一个小伙子从我们身边经过,首席叫住他,说团长要他这个周末陪我逛马来西亚。
/ \7 Y0 c% y1 O% u! C3 W; ?显然他们事先并没有说好,小伙子有些吃惊,嗫嚅的说:“这个周末……” # @, s' n- v! s2 a" [
不等他说完,指挥把首席叫走了。小伙子为难的看着我,我无所谓的说:“没关系,我不用人陪。”
1 |, ~6 {" s+ w: d, Z) ?可能不敢违抗首席的命令,他说他是有安排,不过也是去观光地,可以带我一起去。我也不愿周末一个人发呆,就同意了。
! {/ a3 s7 p( \. u“如果这真的没让你为难。”我补充道。
5 ?0 L, m/ i. z7 r; g. P0 e没想到他当天晚上就要出发。我和他约好,排练结束我先回饭店换衣服拿生活用品,再去Nilai跟他会合,一起去佛光山。
: K1 A$ Q" C% Y% e6 g L7 s8 T他叫Kevin Goh,大家都叫他阿开。 * i' e4 o7 H* E
: l, U0 T+ B& [- r3 Q排练结束,我刚回到饭店,就接到姚佳的电话。有点意外。 / t" P k* F& r& e( I: G
她问我是不是答应延长合同,我说是,不过两个团还没谈好。 + B& _' d7 G1 k/ J
她说:“马来西亚真的那么好?” ! G7 @7 i5 }/ A
我说:“是啊!每天都是大太阳。万物生长靠太阳嘛。”
( o, f) t/ Z; @/ p0 `( e) m她又说:“那爱情呢?万物生长还要不要爱情?”
' k" n: B3 E: {' O6 X我笑:“万物啊,那要先问一下你家贝贝了。这里全年都是夏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闹猫呢!” 贝贝是她养的一只长毛波斯猫。 * O W+ G- X3 j8 i%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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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_5 K8 _3 c' K 闲聊几句挂了电话,我换上短袖衬衫和休闲裤,收拾几件随身用品,就坐上出租车去Nilai。 3 n! }. E$ L( ~* C; ?
路上塞车特别严重,十分钟走不了50米。我不停的看表。司机说,每个周五都这样,因为全国的马来人都在这个时候去清真寺。
5 U, R- X% V- t9 \! h* H我有点不知所措。铁定要迟到了。
( B0 N$ _* K+ ~1 Y: Q8 t司机建议我去坐KTM:“那个是火车来的,不会塞车。”
) \1 k) x. Z! c6 P. M5 G我隐约看到站台的时候,一场瓢泼大雨下来了。 * k" P/ T0 N$ f* ]- E7 q$ g+ z
马来的天气很有规律,每天下午都有一场雨。有时大,有时小,但时间都不长。大家也没有带伞的习惯。下雨了,找个地方避一下,一会儿雨就停了。 ) H8 Z% K7 l# s4 i" G6 H
我看离车站并不远,而且时间不够了,就紧跑几步,没去避雨。 8 S2 u0 x7 I3 n* F: T5 ]6 ~
还好,很快就来了一辆车。我浑身湿淋淋的坐下来,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车厢里人不多,空调温度很低,车窗上有一层雾气。
+ s$ B8 k, a5 s: i* _" I: ]: F/ g我感到有些冷,抱起双臂,又想起姚佳的电话,想起她的贝贝。 3 S2 M: t* s+ p5 y1 }! O/ u( r( x
+ r2 l) u* _9 B O& W9 Y* Z6 E“你不会那么冷血吧?”姚佳捧着宠物篮站在房门口。篮里的大白猫探出头来,卖弄风情。
9 v- f, o' [* y& b1 `( c“真的不行。”我站在一尺远的地方,单手扶着门框,并不打算让客人进门。 ) x: t: W5 o3 X6 I0 a/ v
卓越走过来问什么事。眼神复杂。
3 p1 p8 B: `' ~姚佳说,她被借调到南方某兄弟乐团一个月,想托我们照顾贝贝。 % O7 R3 k7 n5 R1 W# q: m
“求了秦霜一天,他死不同意。卓越,咱们可是老同学。”姚佳举起那只长毛波斯猫,“贝贝很乖的。” ( E% {7 S& O) o
卓越看向我。我想我的脸色有些发白,表情一定也不大自然。
" b0 [7 ]4 _; V a他定定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又咽回去。“我做主收留贝贝了。”他抱起大白猫转身。 0 E% m D) E/ d/ C/ y
我后退了一步,欲言又止。门被让开,姚佳把贝贝的生活用品和口粮放在客厅一角。 , W. p2 C' n+ w1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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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主人千恩万谢的走了,许诺回来请我们去花正吃日式烧烤。
3 v8 I. H! @7 K, a我像门童一样站在门侧,有些瑟缩。
, `8 p% S+ a4 S1 J+ t卓越抱着贝贝走近我,举起一只猫爪伸向我的脸:“扇他!”
, M9 ]" q3 q# e' Y$ I. a我想他是借贝贝说了真心话。他一定觉得我那副竭力想和姚佳撇清的嘴脸非常欠抽。 $ k% O n7 D7 d$ K3 u4 L
越抹越黑。身正不怕影子歪。这是至理名言。
) o4 J' `( F8 I: b5 i3 k( p" {猫爪离我的脸还远着呢,我的头已经偏向一侧,摆出一副引颈受死的怪模样。 ' f/ c2 }+ X3 j% z
他凑过来,在我拉长的脖子上吻了一下。抱在他怀里的贝贝,讨好的用圆脑袋碰了碰我的胸口。我惊跳着往房里退。 % S* Q- v% ? A& _' Y; g8 c9 D! c
他先是拧眉,然后坏笑。左手握着贝贝的两只前爪,右手托着两只后爪,把猫像冲锋枪一样端在胸前。 3 ^% f7 H( K! s' S& u% T: W
“不许动!再不投降毙了你!”他板着脸,手里的贝贝式“冲锋枪”瞄准我。
) y3 g7 t5 ]/ A& [我谄媚的笑:“别闹了,我……” & ?- R/ a, ~4 f
“少废话!举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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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 i p0 h, ?# ] 我随着他的逼近一步步后退,迟疑着,举起了双手。
* x+ C" _7 H E9 [2 L; D* J1 k! q“我代表人民代表党,枪毙你这个狗叛徒。”他对着我晃动手里的“冲锋枪”,嘴里哒哒哒,“冲锋枪”喵喵喵,我这个“叛徒”屹立不倒。 4 t( t5 t" c& |3 Q3 d3 P6 `! }& c% Q
他抛开手里的武器,把我扑倒在沙发上。 7 u' ^# Y2 X6 b5 n/ i) \9 ^
我握住他的两只手腕撑在半空,有些害怕,有些为难:“卓越,我……嗯……” 7 k) ^2 o4 u |$ m0 [& T- D! j" g
嘴被堵住,手也软了。“叛徒”不再负隅顽抗。 % [, S+ A8 W7 {! b0 `, t1 j( y
- [8 {) L4 }# f, j0 F制止住闹钟的鸣叫,卓越习惯性的眯着眼睛吻我的脸。 5 f5 V4 H8 C- d$ o2 s
这一次,少了晨曦中的缠绵。他迅速起身拧亮了台灯。 . Q& B) W) |: V2 [9 {5 T4 |4 p
“烧这么厉害?晚上怎么不叫我?”
# d9 g3 _+ Q: p6 L6 y灯光下,我哭丧着脸:“我对猫狗过敏。” & Q3 ~6 Z9 [) N) X1 Y2 N2 ?6 D( h
掀开被子,卓越打了个冷战。除了脸颈手脚,我全身上下遍布红疹。 $ y+ c+ U5 t0 m) j% P M0 X. {
“送你去医院。”卓越帮我穿衣服,我软软的靠在他的肩上伸胳膊抬腿。 # p4 j' J9 t/ q& |- Q# h, l7 v
“破事儿。烦。”我小声嘟囔。主语不明。
; z* }6 m% S1 [; b卓越要抱我,我死挣着不肯。觉得一个大男人被人横抱着很没面子。 9 ^9 {; K+ ^0 s0 ]" l1 f( F$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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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排站在电梯里,我半闭着眼睛靠着他,他从背后揽着我的肩。电梯里很安静,能听到我因高烧而变得粗重的呼吸。
) k3 y3 J( {7 L3 G# F3 y电梯在9层停下,上来一对背负宝剑的老夫妇。四只眼睛齐刷刷向我们行注目礼。
9 f$ I3 X0 N) I: R h& v. a“小伙子病得不轻呀。重感冒?”在卓越发火之前,女剑客率先开口。 ' x' J' G: [$ o( l9 |5 L) J X4 I/ ~
“宠物过敏。”卓越想起家里的贝贝,像看见了救星,“阿姨,能不能帮我们照看一只很乖很可爱的小猫?” 4 a- c, i9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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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卓越从车上抱进急诊室的。我已经没力气逞强,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荡在半空的腿脚驱逐着挡路的人群。
8 N' _% Z! r- T }! v9 \医生吩咐护士给我打点滴,退烧的,抗敏的,好几瓶。我烧到了39度5。 : n( f: i1 ^8 u2 ]
“我这人,真不怎么样。”卓越看着我手背上粘着针头的白色胶布。 3 u2 c! |/ \+ \2 d: T
“你又不是贝贝。”我侧过脸微笑。 , R) l2 y6 \2 |. a# o6 y
“两码事。”他站起身,“我先走,一会儿回来接你。点滴快完了记着按铃叫护士。”
) ?! q8 M6 A: d. D我提醒他别忘了跟团里请假,他让我别操心了:“也不怕把心操碎了。” ! X# x$ r1 b. u, }0 w8 \* k
6 B t) C/ k7 B% w( Z' b5 C# K点滴快打完的时候,卓越回来了,带来一保温桶白粥。他让我先喝粥,他去划价、拿药。
$ D+ U, C4 x2 L& d粥不好吃,水加少了,又稠又粘难以下咽。他拿着一大包药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小口小口的抿。 h9 W* C2 k( H1 V! z" ]3 {7 a2 F2 U
他瞪眼:“你敢说吃不下,信不信我捏着鼻子灌你?” * @$ N% ^8 k) ~9 y4 N% \
我翻白眼,舀了一大勺粘乎乎的浆糊送进嘴里。 , N: P) B, S+ b' {# K% K
粥里,有浓得化不开的东西。 3 }; Z+ \2 J+ g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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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家门,我就皱鼻子:“什么味儿?怎么像太平间?”房间里有很浓的消毒水味。
$ _# k! S! ?! ~ h“还不是你闹的。”卓越横眉,开大空调的暖风,“脱衣服,帮你涂药。” : H: V( F+ G4 s/ k) k+ I
我笑着躺倒在新换的被褥上,陷进洗衣粉和太阳的芳香里。
4 n p z# r. `; p沾了乐肤液的棉签在我身上涂涂抹抹,有丝丝凉,但很舒服。 9 h$ X9 |4 _) N: Z
“比早上好多了,都平了,还剩一些红点。”卓越笑,“小东西上也有。” ' O, w; T4 `: V0 m
我哆嗦了一下,撑起上半身骂:“你混蛋!”
6 t* t1 G1 L- ?) j: T0 D, B* m他点头:“说得对!” 5 T8 s/ y! Z)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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