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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0:01:28 | 显示全部楼层
"陆夫人,虽说太子如今根基已稳,可也并不是毫无动摇的可能。如果我和我父亲站到别的皇子一边,加上那人手中的兵符,你认为太子会有几分胜算?就算太子最後取胜,丢失兵符的陆奉天又会得到何种处罚?你卞家大概也会受到牵连吧!"   M8 o* f: x9 s8 x# K
  "你威胁我?"卞青仪不高兴。 3 P5 b4 I( o# k8 A) P" Y" n
  "呵呵,陆夫人,这不是威胁,只是交易。" " I3 K( S: N) }
  "他会知道秘籍消失的事,而且......你又怎能保证不把那人卖给其他皇子?" 8 h! E3 g0 x4 A* u- s( d% J7 P% ^9 t$ P
  "哈哈,"男子仰天大笑,"这个你放心,我只要得到秘籍立刻代替我父亲到边疆守城。至於你担心陆奉天会发现秘籍被你所盗一事,呵......你不会连栽赃都不懂吧?更何况你面前还有现成的人选。"
+ k) l0 m4 P7 X# |4 w  卞青仪看著他,浮出一抹淡笑,"我为那人可怜,他大概致死也不知道你会背叛他。"
% g. h2 G9 ?+ C& `# Y  男子尴尬的摸摸鼻子,随即就像放开了一样,无所谓地说道:"我想他已经习惯了吧,反正他曾经掏心掏肺的人都可以把他利用完就一脚踹开,就算他知道我这个友人出卖他大概也不会有多伤心。他就是那个命,我想。"
& o4 i8 ]7 I$ ]6 a0 r! [8 U  "对!他就是那个命!你说得没错!"卞青仪对手指上祖母绿的戒指轻声说道。
3 W; }6 |# I7 R, `; ~$ g  z! j  "那麽......交易成交?" , o& b" g6 _: g# {4 W4 j! N5 D9 {! e
  卞青仪抬起头,"半个月後午时,我会让丫环绿珠到城外城隍庙等你。当日收到东西後你就得离开京城!"
2 K& S: \0 J8 W; n7 i0 W' B6 K  "好!只要那不是膺品。"雄伟的男子站起身。 ) `- T7 k" w# U% q
  出到庐外,男子远看飘雪的梅林,整整衣衫,喃喃说了一句:"对不住你了,马阿哥。"
' k7 `2 z. Q! M: G6 f8 h1 w+ N* q3 m4 M& S3 w5 @
  马夫打了个寒颤,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摸摸脸,他把屋中的炉子点燃。下人们眼睛都很精,当发现当家主人不再来这个小院後,本来勤快的人也变得懒惰,侍候马夫的下人经常看不见人影。 ; N5 }- T/ H: k$ w
  马夫有点好笑,觉得好像又回到当初在陆府的日子,如果不是他身上还有当初陆奉天赔偿给他的银子,他恐怕就要学当年去厨房偷菜吃了。这些,他从来没有跟陆奉天说过,因为他心中明白,在这个府中发生的一切事情如果没有那人的默许,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说了,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3 H8 f$ P6 s/ v! x  过了年十五,那人就不再来他的院子,看到他也是冷冷淡淡。原来对肉欲的贪婪也像是够之又够,就算他主动留他下来,那人也只是不掩厌恶神情的淡淡扫视他一眼转身就走。 " $ N* H2 R" \: @; W
  呵呵,马夫惨笑。
+ H* d8 o. e% [8 E6 R& k  我留在这里还有什麽意思?紧紧巴住他不放又有什麽用?只是让他越来越厌烦我罢了。
2 h$ f+ V  ^' ~$ d; C  如今在他眼中,他的妻子是善良、美丽、温柔、又善解人意的。而我则是丑陋的恶夫,满心计算、甚至用兵符威胁他留我在身边。
$ j3 x8 V7 N3 M( y  W# |  在刘婶和一干下人眼中,大概我就是那种挟恩望报、破坏他人夫妻的反面角色。
6 G) N2 T: e1 v  没有人会同情我的所作所为,没有人会认同我的所作所为,在他们眼中,无论我做什麽大概都好笑得要死!笑我这样的马夫竟也敢玩夺人夫的把戏! + h' a6 @4 `  h8 y8 ~2 j" S/ u/ s  o
  我最应该做的大概就是拱拱手,假装不在意的退出这场尴尬的感情戏吧。就连知道实情的诚兴也劝我放弃、劝我把眼光看向别人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还说这样的我很难看、很不值得。
& U) i0 ~! k  j/ Z2 U% ?& f- _+ L/ {& ^% Y  为什麽?为什麽要劝我放弃呢?
" X7 @# e" C' V/ F6 K  为什麽我爱他爱的比谁都深,却要假装潇洒的把他拱手让人?
; p; `/ {2 c% Y8 [0 p/ p  为什麽全天下对他付出最多的我,却要带著满心伤痕不得不离开那人? + d9 i$ R9 S; r. Z) V4 v9 [. ^
  只因为他对我没有相同的感情,我就要放弃吗?
+ Q) g9 c7 B6 S) P$ ]9 I- I4 r4 q# @  只因为那个人身边已经有了更适合的人出现,我就要消失吗? ; @6 b( T- a( N& p
   只因为我不可能得到那个人,所以我应该挥剑斩情丝吗......
$ R; G( }4 }! e6 A, r  离开他,失去魂魄的我真的会幸福? 6 A3 }' [  n4 X4 ^, S8 y  ~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6 S: z! x, N) A9 A! J  抬头看向窗外寒冷的明月,看到一条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院中。7 R" V9 _4 C! q- u, j
  "你来了啊。"
3 N: M3 d* \4 T$ F  a% U  门被人推开,带进一阵冷风。门被掩上,有人走到他身边。 5 {/ s. n* q$ v& S, Q
  "我就知道你会来,你娇嫩的妻子无法满足你吧?怎麽样,把我这个老爷们留下也有好处的吧。哈哈......,今天你又想了或学了什麽花招?要不要先把我吊在房梁上?还是脱光了趴到桌子上?过来,先陪我喝两杯,等会儿随你怎麽样都行。" # r8 ?8 r9 U/ A& z8 ]$ v0 J
  提起桌上的酒壶,把扣在桌面上的酒杯掀起注满。 0 q$ z' {2 n) c0 H3 i
  来人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到他面前。"三次,多出一钱赏你。"
1 e! C) ?( u& a  H4 r  "谢爷的赏!"马夫吃吃笑,伸手指指对面的椅子,"坐。今晚冷,喝点酒暖暖身子也好。"
4 }  y! M9 h3 i9 `  来人依言坐下。
7 |" h8 U0 r; M/ Z# ^9 q) L  "不要一点表情都没有好不好,"摇摇头,叹道:"你呀,每次来我这儿都像在吃臭豆腐,又嫌弃又想吃,吃的时候香,吃完了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Z1 i  v( L; P$ Z
  "你年纪大了废话也多了。"来人还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3 I% }* h! v4 I/ P. E  "我是不是个很坚强的人?" 2 V4 n/ I: _5 y+ x1 x( ]. ~' Z+ |
  那人顿住,回答道:"是。"  Q" x# O# |$ `" Q7 ~. Q
  "她是不是个很柔弱的人?" - D, U+ B, \8 }
  "当然。她是个女孩子,看似坚强其实脆弱。"男人像是明白他在说哪个她。 " ' n! k, Q. e2 ~  J# s" \3 T
  你能看出她的脆弱,为何看不见我的心伤......
# n- N( F1 K, g% ^9 P  是,我比她坚强,也许比任何人都。所以,我一定会得到你,因为我会是坚持到最後的人!小四子,你是我的,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 o* b( j9 x/ A7 w' S  我要你,就一定要得到!不管我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1 P, B9 \  E, e7 l4 E
  "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觉得我在破坏你的幸福生活?"
9 r; U. T$ i; ]5 y  那人的眼神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6 K9 f- o6 d% d$ u# E; B
  "你原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重新给那人把酒杯注满。 . k: d# Q1 y. @1 f5 E
  "是你逼我的!"男人忍不住开口。 2 F$ p2 r7 r$ _
  "我只是喜欢......" ' v# e3 v5 e+ C/ |5 s
  "你喜欢我难道就一定要我喜欢你?过去曾经喜欢过难道就要一辈子都喜欢?马夫,你对我的喜欢,已经是一种伤害了!对你,对我,对我的妻子都是!"男人激动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O6 J8 B: `+ d$ c0 h7 o  "我明白......我清清楚楚地明白......,可是......我放不下你......怎麽都不能!"
* P- l+ x6 t  W# x  "你说够了没有!"男人显然不想再听,只是闷头喝酒。
9 f% \: i& x& b; L% a/ v: z/ [  "小四子,请你记住,今日的我是昔日的你造成的,你对我的伤害是我放不开你的最大原因!爱可以忘怀,伤害却不会......" % }4 k$ O# i5 [3 r" \
  "你说这个是什麽意思?"男人警惕的抬起头。_
% ~9 {: m% I' |5 L. Y4 i4 g  马夫悠悠的笑,"字面上的意思。你就算不会再次喜欢上我,我也要你记住我一辈子。"
8 A9 Q' x& F4 c. E. k8 }& Y# A  "你在酒里下了什麽?"男人想站起身,却发现浑身入不了力。 * k2 m; K& U9 [. C, {
  "让你一个晚上无法动弹的药,没办法,我现在打不过你,只好用这招了。别气,反正你现在对我除了厌烦也就是讨厌了,多一点仇恨也没问题。"   o- Y3 |  k$ @8 {0 i- `
  "哎哟──!"笑嘻嘻的一把抱起软在椅子上无法动弹丝毫的男人,挪到床上。
' [! t4 s* A  z4 J: d  "三次。你大爷付了我银子,我也得尽心侍候你是不?你放心,跟你做多了我的经验也不少,不会让你太痛苦,而且我比你温柔,绝对不会让你感到痛的。"马夫一边说一边帮那人解衣服。 " 3 t6 _* w5 T! G, b$ Y. H
  "你到底要做什麽?"男人的眼中掠过杀意。 0 Q9 d7 _1 x* W% a! C& O
  "别这样看我,我害怕,哈哈!"马夫乐得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5 G2 `  g; Y  d9 X+ D7 t9 i: A
  "小四子,乖,别怕,让马大哥好好疼爱你。"马夫笑的眼睛都看不见,脱了自己的衣服爬上床。
- W& g8 [& h3 B+ b3 }1 |  h8 }  看到这具矫健坚韧的修长身体就这样横陈在自己面前,随便他怎麽样都可以。马夫觉得自己兴奋得很快。 2 n) V# T5 Q- S8 i4 b
  摸摸他的脸,咬咬他的嘴唇,捏捏他小小的乳头,熟知他身上每一个性感带的马夫知道要怎麽样让他获得快感。那人虽然身体无法挪动,但渐渐的那里已经有了反应。 , z% z2 J& P$ j, I, l& ?1 H
  "我的小狼崽子,小没良心的,今晚非让你开口叫我大哥不可!你马大哥我想今日已经想了很久了。"亲啊亲,咬啊咬,吸一吸再舔一舔,一路向下挪去。 ! N4 L9 d: h: a7 e/ t. q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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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0: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嘁!我有什麽不敢的?都到这种田地了,你还以为我有什麽不敢的?你想踹开我,我就让你永远记著我!老子豁出去了!反正兵符在我手上,你小子又还不想死,你能把我怎样?最多把我操回来而已,嘿嘿!"
: `% G5 Z" S$ X" X  "你这个......"一连串难听的粗话从额冒青筋的男人口中吐出。陆奉天气得快要吐血!
+ ]4 C+ y6 Q9 u0 f( W  他骂他的,马夫埋头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当他开始用舌头唾沫滋润那人的秘处时,饶是那自私冷情的陆奉天也著了慌。 : J6 _) [# G( y* y: ]% J" P
  "马夫!你要不想等下死得难看,就给我停下来!"奉天大吼。
/ K* m- h* j) r  "反正不管我做不做,以後都会死得很难看......"马夫在那人胯间小声嘀咕道。 5 g$ M& A/ _4 C% z' y+ P9 X
  摸摸那人的窄腰算是安慰,马夫继续开垦那片从未被人碰触过的荒地。想到过了今夜,就算得不到那人的心,也算得到那人的身了,而且这人前後的第一次都是给的他,想想也算是对落到如今地步的自己的一种抚慰。 ) ~( T" X% E& f  e' V% c. ~
  "马夫!该死的!你给我停下来!我讨厌你!我看到你就恶心!你这个混蛋马夫!你这个欠人操的死兔二爷!你他娘的......!"8 Y. W7 \* R: L
  "你骂吧,随便你怎麽骂。我喜欢你,小四子。喜欢得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麽会这麽喜欢你!人怎麽能这样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什麽都顾及不了的地步!小四子,我累了......"
$ p. Y/ V# _! h. }- V( c  马夫抱紧身下的男子,贴紧他的耳边,小心翼翼的一个挺身把自己埋了进去。
) B; D0 l  v4 A  d0 X$ d  "马夫──!"陆奉天疼得目眦欲裂。一双狭长的双眼也睁得大大。
$ [! s; |1 }! ]  h. K% t  "嘘,小声点,你不想让别人听见吧......别怕,我不会让你太难受的......"
2 _. C6 V4 A9 H8 R  [# {/ w- v  埋在那人的身子里面,克制著自己的欲望,等那人略微适应後,这才一边轻轻的抽动身体,一边在那人耳边低沈地倾诉: 2 E0 m% T" B0 U1 _7 \$ @8 X* H* |. V
  是你把我拖下的深渊,可是你却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黑暗无望的深洞,连那仅有的一根绳索你也狠心把它砍断。每个经过上面的人都在嘲笑我,每个人都在朝我吐唾沫,我却连躲都躲不掉。每个人都说我不对,每个人都在讽刺我的死缠烂打,没有人同情我,他们只认为我自甘下贱。我的人生已经被你毁了,我的小四子。7 Y* |$ N. U. g" m+ E
  我厌烦了对你小心翼翼,厌烦了终日等待你的来临,厌烦了你用那种眼光看我,你知道你是怎麽看我的麽?你看我的眼光就好像在看一堆马粪,一堆不小心踩著了的马粪!你忘了这堆马粪曾经为你生火取暖、忘了这堆马粪还喂饱过你的肚子。现在的你看到他,只怕他脏了你精工细绣的鞋子,只怕他粘在你的鞋底让你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 |6 [0 d2 {1 s' G/ y2 K7 ^" \/ A  小四子,我不是马粪,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我已经累了在你骂我的时候对你假装不在意的笑,我已经厌烦了和那两个女人耍心计,你明知那两个女人会对付我,你却假装什麽都不知道。  % X5 a6 V5 q1 Q5 J. A  N
  "小四子,你的心太狠,而我狠不过你,只好认输。以後我不会再缠著你,但我也不会允许你忘了我,所以你的兵符我不会还给你。而且我也不想让两个女人好过,因此我会在这个院子里继续住下去。我忘不掉你,无法重新开始,只好守住你一辈子了。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你死了,我就去陪你,天上地下!"
2 P# m0 c$ l7 Y# q+ {  马夫毕竟心疼他的小四子,见他脸色苍白咬紧牙关连哼都不哼一声时,在他身体里泄了一次就退了出来,也没真的做满三次。事後,还让他舒服了一下,帮他清理得干干净净。
4 ~; n/ W+ C$ A* e8 `- w9 _  "就这麽一次,你别气了,以後我不会这麽做了,你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是不是?我知道你心中火大,等会儿我让你都讨回来好不?"马夫讨好的亲吻他的胸膛,抚摸他的小腹下体。 9 O1 y# x( e: j& B4 X% W: y, z
  "......。我等会儿让你死!"男人的眼睛火腾腾的。 2 h6 j4 |# M# L1 d5 ?7 F, H: @! O
  "好好好,随便你。别气了,嗯?"马夫像哄小孩一样哄著他。"你做了我那麽多次,我就这麽一次,怎麽说都是你占了大便宜啊。而且我想你这一次,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你就当是可怜我,赏赐我的还不成?" 2 K% W0 d' C3 ?, |/ m- z
  马夫心中很开心,就算清晨来临,被那个恢复体力的人拳脚相加打了个半死,他还是很开心。4 p" V+ J! X7 v/ O7 W7 I/ O3 t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人又开始每夜都来,每次来都像是要捞够本一样,一个劲儿的满足自身的欲望,丝毫不理会身下人的痛苦。满足了,立刻起身穿衣著靴,竟是寸刻一瞬也不想留。
1 J3 _- ]  `) f  马夫也随他去,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久了。那些人不会就这麽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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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0:02:09 | 显示全部楼层
事情也确如马夫所料。
. P$ b* P9 q5 I  二月初二,龙抬头。
+ @/ Q* C$ A" f+ W8 o5 d, `  护国将军府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f6 S4 V, k" c
  洗衣房里的佣人在拆洗下人送来的马夫枕头时,发现里面被缝进一张五万两、六张一千两的银票。一时引起大哗。
6 @! f9 p2 j: R% K$ z" M  银票被管家送到陆奉天面前。 # p7 Y. W/ [9 G, P: o) Q
  这几天很是不开心的陆奉天看著手中大额的银票,脑中闪过几件事情。
8 v( B7 i7 I% [8 [9 l" d  他放在卧室中暗墙後的秘籍不见了。 9 f+ c9 P4 d9 }6 f
  两日前,李诚兴突然代父出京远赴边疆守城。 0 }2 l0 E' s+ _# v, k
  约二十日前,太子忽然传他,命他调度京城守军加强城防。
- i3 O# u; G4 z% L7 b  那个该死的马夫突然给他下药,把他......
. c+ u; U+ X1 |9 d0 Z  以及现在手中的五万六千两银票。 & x2 h# p, b. C
  一颗一颗珠子连串到一起,形成了某种意义。 2 N6 c7 C8 X6 B) F, g- {
  陆奉天不明白现在心脏中传来的感觉叫做什麽。这就是心痛麽?为什麽比小时候听到别人骂他贱种、私生子还要疼呢?原来......心脏也会抽搐...... !
9 v0 ?' h4 o9 @0 }6 o
5 @- K. `9 q" c3 H8 z/ w  "咳,爷,门外有人送来一辆马车,说是府中的马爷订的,让他今日送来。"管家陆大参走进书房禀告道。 8 R. [& ]/ x, y* y5 m( v! h
  陆带著奇怪的神色站起身,"去收下那辆马车!"
. N- l+ p9 I5 d$ V  "是。"管家领命离去。
: f/ A0 R7 L2 C4 }/ @  当管家走出书房时,看到刘婶。刘婶忽然对他吩咐道:"你去找人把马夫的院子围起来!"
$ `* S& s4 C& D: |  "哎?啊,是。"管家不敢多问,连忙去叫人。 : U/ n+ H% M# g% R
5 G3 S* p% l, ~. ~
  马夫那偏僻的小院一下变得热闹异常,墙内外站了一圈家丁,好像就怕他跑掉一样。
. p( z: f5 f; e- T8 q+ M  马夫从屋内走出,环眼看了一下四周的人,对负责侍候他起居的年青下人增二喝道:; {! W% F4 v$ J2 X1 r
  "我的枕头呢?"
" q: W- q- A* P4 w1 O8 {" J- m! u  增二抖缩了一下,颤巍巍的道:"拿去洗了。"
" A% [2 S2 X% Z1 j, M$ }) @  "拿去洗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动我的枕头?平日没看你这麽勤快,怎麽今日不但把我床单换了,还把我的枕头拿去洗了?"马夫冷笑。
# n  ?( l9 ]2 u' X: J  "小的我......我......一时忘了马爷的吩咐......"
$ u) i2 x8 K; J) f  "忘了?真的吗?!"
& p) \+ d) ~- E8 t/ X  "好了,马夫,你要和下人耍威风到什麽时候?你在找什麽,枕头?还是枕头里的银票?"陆奉天阴沈著脸出现在小院门口。 ( j* n9 N; F. Z
  抬起头,心下明白肯定有什麽不好的事要发生。
( e6 i; C3 U, ?1 H, f' u6 v9 E& q  "银票!那是我养老的银子。没有那些钱我大概早就饿死在你府中了!"马夫嘲讽道。
, x$ Y7 A. H6 j  {  "很好。你很坦白。"陆奉天抖抖手中银票,脸色阴冷的不能再阴冷!
7 ]- M% ~5 n% e  S  走到马夫面前,陆奉天把那几张银票塞进他怀中,拍拍他的脸,冷声道:"交出兵符,你就可以滚了!滚得越远越好!再让我看见你,我就把你五马分尸!"
: [& u( Z" Q1 c# l  "你什麽意思?" % r& m5 u4 t8 A2 `( V$ P
  "什麽意思?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说我在玩你,你又何尝不是一开始就想报复我?知道在我这里没戏,你就勾搭上李诚兴,怎麽样?他那副身板是不是让你浪得死去活来?你看,他不但付你大把银子,还特地到边疆去等你,你们是不是已经约好了?没想到你会对他那麽痴心,竟然把秘籍盗给他!枉你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怎麽说得出口的!哼!或者你干脆是为了银子?五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陆奉天想到那晚,越说越气。气愤自己怎麽那天早上没有当场就捅他一刀!
" s$ {, F, U4 B8 S! C4 [$ v  n( z  "五万两?!"马夫迷茫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急忙把怀中的银票掏出,一看果然是五万加六千两。
) j0 Z  [0 `0 N" j' G3 ?  "这五万两不是我的!我枕头中缝的明明是六千两银票,这还是你当初......!"当看到刘婶和卞青仪带著一干下人走进院中,马夫苦笑一声闭上嘴,他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 B9 C2 O# \. _" a1 i' Y* F
  镇定下情绪,深深看了一眼陆奉天,认真凝重的说道:"陆奉天,我没有对不起你。这五万两银子不是我的。我没有偷盗秘籍给诚兴,也没有和他上床,更没有和他相约在边疆会面。我可以向你发誓!"0 J( d  H, C7 D( y+ F' j
  "发誓?发誓有个屁用!兵符呢?把它交出来!你再不交出,我只有把你送进天牢,向圣上及太子主动请罪!"
9 N# v8 G& W( p7 }4 Y7 ]- B  "奉天......"卞青仪面带焦色靠了过来。"你的兵符......"1 z9 L8 r" j8 }+ q% C, p# w5 S
  "他拿走了。青仪,你站到一边去。"陆奉天对卞青仪和颜悦色地说道。
, e3 l- |/ L, F+ b/ a+ k. c8 t  "他、他怎麽可以这样做!这不是在害你吗!马先生怎麽会做这种事?天......!"卞青仪掩唇惊叫。
% x# F0 M" F6 d  "什麽!马夫,你怎麽能这样害小少爷!还不快把兵符拿出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刘婶心惊,气得破口大骂。
, n" k; y  }" }  "我?我狼心狗肺?哈!"马夫嘴唇抖的说不出话来。 - S2 a, a6 q- |1 g3 R
  "说吧,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扫看众人一眼,强忍怒气发问道.7 `3 h6 L& b5 X0 n% ^
  "马夫,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陆奉天嗤笑。
/ u5 x7 P7 |9 M) O  "你还要我说得多明白?你恨我负心,暗中盗出我的兵符带走,你知道我会追上你灭口,你那时就抱著要和我同归於尽的念头。如果我杀了你,没有兵符的下落,也只有死路一条!幸亏我一时手软,救了你也救了我自己!你大概连这种情况也想到,所以故意在暗墙後留下蛛丝马迹,让我知道兵符乃是被你所盗。 2 s' p4 N; ~( R5 g, R
  在我找到你後,你明知我晓得兵符在你身上,故意跪地求我试我对你感情。我带你回京後,你确定我心不在你身,你就开始有计划的和李诚兴勾结。先是故意泄漏出我兵符可能被盗的消息,让太子命我调动防军,如果当时你不拿出兵符,我百口莫辩只有下天牢的路!还好太子信我,最後听我谏言没有了出示兵符调动防军的必要,我也算逃过一劫! & Z+ ]! g0 a- ]! v
  然後,你不甘心,知道无法动我,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巴上李诚兴,把你当初送我的秘籍偷盗给他,并让他请调边疆,你随後也计划过去找他。你订的马车也在今日送上了门!你大概怕李诚兴负你,所以收了他五万两银票以防老後。 " X1 U) Y4 w  Q: O5 {" D
  这些事你做的滴水不漏,我虽有怀疑,也不能肯定是你。如果不是今天增二一时忘记你的嘱咐,把你枕头拿去洗衣房拆洗,大概此时你已经神不知鬼不觉驾车离开了护国将军府,带著我的兵符一起!你说我狠,你才真够狠!你还......你还!啊──!" ! E0 W1 ]4 ~# L
  气得狂吼一声,陆奉天盯著马夫,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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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0:02:28 | 显示全部楼层
马夫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摸摸脸,他还是笑了,虽然笑得很苦涩。 7 O0 f$ U1 U. F9 m- v1 B$ i
  "你说的前半,我不否认。当时我确实抱着想和你同归于尽的心理。你来找我,虽然明知你是为了兵符,我还是很开心。我求你,你肯带我回来,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兵符,可是我自己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你仍然对我有情。可是你......
/ y/ D* Z+ r5 @* ^$ N5 D' u  "我来京城后,你从未送我任何东西,又怎会看我寒冷,送我太子钦赐的狐皮披风?我受不了你过于做作的表现,只好和你摊开来说。 , Y% J4 z8 v/ @" T
  "可是,我没有向任何人泄漏你兵符被盗一事,也没有和李诚兴勾结,我甚至曾进言,让他和李老将军站在太子一边。
; \$ S; K& J8 a# f  "我没有盗秘笈给他,也没有收他一钱银子,他这次突然离京,没有知会我一声,我什么事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枕头中为何突然多出五万两银票。事实如此,信不信随你!" * m: [! q9 b0 ^) ]* S7 }
  "你说你没有向任何人泄漏,那么李诚兴又是如何知道那武功秘笈一事?太子又从何得到的消息,突然传唤奉天?"卞青仪突然开口问道。; G3 n# X4 p* A2 R
  诚兴......卞青仪!
: T# N) K/ x" F, f  想想就可明白的事实,马夫已经连想都不想想,"大概是我喝醉酒,不小心说漏嘴,天晓得是怎么回事,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w+ v6 o, w! A* D! b) ]" H% C
  "你说这些事不是你做的,那么,那五万两银票要如何解释?你订的马车也送到了门口,秘笈又是谁盗给了李诚兴?谁会为了李诚兴,甘愿得罪正二品护国将军的奉天?"卞青仪一字一句,口齿清晰。
# G$ ~8 ~( e& b5 j$ _; S  "你啊!"马夫怪笑,"还能有谁?你们不觉得这些事太巧?懒惰的增二突然勤快起来,而还忘了我的嘱咐,把我的枕头送去拆洗!说是我订的马车也在今天恰巧送上门!李诚兴突然离京,想找他都找不到!           "陷害我,可以得益的人是谁?除了你青仪,还会有别人吗?你身为他的妻子,想要偷盗他放在卧室暗墙后的秘笈,还不是轻而易举?"
. L% T( ]" y1 E# t  "马夫,"卞青仪眼中露出可怜的神情,"没有任何人说那秘笈被放在哪里,就连我身为奉天的妻子,也不知道他的卧室里有一面暗墙。" & _, K0 J5 d! b$ w0 w$ s
  看着卞青仪,马夫瘪嘴勾出的尽是嘲弄,"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W. t% m( z# Y& f( ?( p" ^
  "够了!马夫!你不觉得你太难看了吗!秘笈是你曾经送给我的,你把它盗出给别人,我也不再追究!现在你把兵符交出,带着你的银子,立刻给我滚出京城!"陆奉天暴怒。
  \0 V( i, `4 Z  转头看向陆奉天,马夫的笑终于有了一丝凄凉,"现在无论我怎么说,怎么解释,你也不会相信我没有做这样的事,对不对?" ' Z$ j* ^8 e+ j3 [
  "对!你曾经就向小少爷要过银子,让他向你偿还你的恩情。你还曾经因为偷盗珠宝,被判三年刑。像你这样贪婪狠心的兔二爷,什么事做不出来!"插嘴讽刺的是刘婶。 " o- a2 b( p! \# A6 U/ P. o7 F
  "刘婶,"马夫很想一巴掌拍死这老女人,"你和陆老爷现在旧情复发,是不是在和陆家人合伙,算计你小少爷今后的家产哪?你这种女人,爱慕虚荣、自私自利,为了你自个儿的面子和将来,硬是让小四子受罪十来年。! p) `7 c' j5 w4 Z  @
  "你得势了,就看不起过去曾接济过你的人,甚至恨不得把他们都踩死!你这种女人将来如果有好死......"
+ a, C- y$ x+ r: T3 G  刘婶已经给气得翻白眼,话都说不出来,心中暗骂这马夫,果然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角色!
2 `" m0 d7 o+ |  "马夫!住口!"陆奉天怒喝,"你还是不是男人!给我干脆一点好不好!"
) M' Y0 J( X9 I- }, s& j  "男人?我哪里还是男人?你不知道我是兔二爷吗?男不男、女不女,谁都瞧不起的兔二爷......你现在玩够我了,就不想要我了是不是?"索性拉下脸,马夫望着对面的男人嘿嘿笑。
' L3 m  ~1 A" ~1 y1 q  "马夫,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当年小少爷年少不懂事,现在成人的小少爷,早就厌恶和你的关系,一心想摆脱你,是你不要脸的死缠着他!当年你对小少爷的恩情,小少爷也报答过你。可你挟恩望报、贪婪异常,甚至妄想破坏小少爷夫妻感情,马夫,你简直让人恶心!"刘婶指着马夫的鼻子,厉声喝斥。
! p/ n. I  N9 F; f$ F2 {  周围的仆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开来,各种各样难听的话语涌进马夫耳中。
% `+ ?3 Z4 D7 `$ v9 e# K; x3 c  马夫整整衣衫,越是想要装得不在意,就越是听得清晰。 $ c2 _4 T9 c6 k
  "把兵符还我!"
9 q! ^5 x" l" R' c) p! N; n7 |  "你是傻了,还是怎么的?"马夫斜眼瞅他,"如果这些事真的是我做的,你以为我会乖乖把兵符还给你?既然要对你不利,我又何必给你挣扎的机会!"
3 l; Q( w  d! l" p; W  "你们听听!是不是,事情果然就是这马夫做的!他自己都承认了!"刘婶向众人叫道。 * I  r9 D2 T- k! T6 ^9 ]9 G
  "陆奉天,你能不能让这个老女人闭嘴?还有这帮看热闹,还是干啥的,加上你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婆娘,喊他们都滚!如果你还想要兵符的话!"干脆把面子、里子都撕了,马夫说话间不再留一点客气! ( |9 S7 j2 V5 d( s: r) O
  "你、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这个人实在太过分了!"卞青仪听不下去,委屈的直跺小脚。9 X: |1 m4 z6 f/ L7 A3 J8 A
  "哟,都不是大姑娘了,你还怕听什么难听的!对不起,我就这一粗人,实话实说,不太会形容人。你要怕听难听的,就别在暗地下乱捣鼓!你一个小女人就不怕晚上睡不着?卞太小姐,我劝你亏心事不要做太多,小心半夜鬼敲门!" 5 n( T6 j$ d+ X+ N1 |
  "马夫,你给我闭嘴!"陆奉天一回头,对众人喝道:"都给我出去!不叫不准进来!"  
% _$ Q( m+ ~% d9 _' a+ Y  下人们连忙应是,退出院外,心中明白这上面人的私下事,还是少知道为好。 "+ ]: {7 ^1 |$ w7 m  X
  陆奉天顿了顿,对那两个妇道人家也说道:"刘婶,青仪,你们也出去。这是我和马夫的事,你们不要掺和进来。
: i! z% |& T, y- Y- P  "小少爷,这人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情,你让我们留下也好......"
& t7 D" D( E* L. r  "哈哈!就算老子真的做什么,凭他堂堂的护国将军,还要你们两个妇道人家救?哈哈哈!笑死老子了!"马夫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4 a. {. U4 q5 [# \
  敢情他老人家在苦中作乐呢。 3 o% C+ u7 v- ]
  "刘婶,青仪你们出去。" - g9 ]' |7 q9 c+ z. ^1 l. q
  "是。"刘婶留下恨恨一眼,不甘心的退出。
8 l, F, r) T+ `' S3 i& H2 I  "夫君......"卞青仪也一步三回头的,被丫鬟扶出院外。
6 E7 j4 Q  a2 p- m  院中只刘下陆奉天和马夫二人,两人谁也没有开口,一下子陷入寂静当中。 + g) C3 u6 W% c, w+ Q
  "你承认了又怎么样?你还想把我害得多惨?"陆奉天先打破了寂静。
) ]  j0 @. Z5 X& ^2 ]0 m7 V) v  "我害你?呵呵,好好,你要我承认,我就承认。然后呢,你想怎样?"马夫从角落拖来一张长木凳坐下,懒洋洋的回道。
+ |5 b% [! H  |/ x# ^7 q" z  "不想怎样,你把兵符还我,从此别让我看见你就行。" ' S7 `+ l* W: ^
  "你当我是呆子啊?还了你兵符,你还不立刻把我宰啰一了百了!唉,今天的天气真好......" 4 h4 Q( K2 L; l. Y
  沉默了片刻,男人开口:"我答应不杀你,你把兵符留下。"
- d7 f4 D" j' i4 n( L- g% ?% X  "你不杀我,那两个婆娘也会杀我。"马夫冷笑。3 Q/ x) s  e3 W' I8 Z
  "她们不会。" " ~! f7 B* u/ g4 L3 y$ e% c
  "啧,你就这么肯定?哪,小四子,我想问你啊,如果那两个女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放过她们?"马夫那架式像是在拉家常,好像忘了他现在是受审的身份。
2 d2 @7 x- g; Y, n) z  "我不会放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人。" 0 K" @* l0 m+ l1 ]: e
  "嗯嗯,不愧是我马夫的小狼崽子,果然够狠心!"笑着点头。 % }6 O6 \5 `; x
  "我不是你马夫的什么人,你不要再幻想了!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手法报复我,你想把我毁个彻底是不是?"陆奉天的眼光可以毒死人。8 T1 U, `& t( Q2 D% l
  "小四子,不要这样看我......你一定明白秘笈不是我盗的,对不对?"嘴角笑得无所谓,眼中却带着希望。
. i1 R  T9 ]" C+ {  "我不明白。"陆奉天生硬的打破他的幻想。
+ t; l# I; K# |$ n* t3 t3 X  "小四......" 7 t, _" q- ]; L, U/ `
  "住口!把兵符交出来!现在!立刻!" . p! T7 G/ v4 k
  "我如果说不呢?"; C# o2 m9 G8 o: R% G
  "你希望我死是不是?好!我就把这条命还给你!看你还怎么威胁我!"陆奉天大吼声中,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剑,当胸插下! 1 f$ t: X  z7 |/ K0 \! M
  "小四子- - --"! ^, w& ^* K' {$ Y2 X
  "奉天--小少爷--"有人闻声冲了进来。
! S( k2 J7 C5 V: j+ s8 p: P$ V  "噗!"利剑刺进马夫肉中,血花绽开。
- y; V; B. F$ e- Z; J# s9 ~  "为什么呢?何苦要这么做?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你又何必用死来逼我......"马夫双手握着剑身,缓缓跪倒在地。
; F2 ?; O3 o' W! ^) Y% v  陆奉天站着,看着他,神色复杂。
8 ~" k) F# e& _: }1 ^0 L  "奉天......"卞青仪见丈夫无事放下心来。 , A2 Y3 k* `& |2 m: @) C$ Z
  "小少爷......"刘婶看了看陆奉天,又把眼光转向跪在地上;利剑插胸的马夫。
" q6 a! |- _0 u; t  马夫看着鲜血沿着剑身流出,一滴滴落下。
5 p7 j7 ~! T5 Q; ^0 T  f6 x: I* |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我对你那么好......那么喜欢你,又怎会害你?小四子,你马大哥什么时候害过你?呵呵......兵符不在我这儿,我帮你交给了太子,否则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相信你?甚至把宫卫和城卫都交到你手中?那日,太子知道你拿不出兵符,这才顺手推舟允了你谏言,他以为那兵符是你主动交给他的......太子答应,等他登位后,就把......兵符还给你......更大的......"' h  o/ F- `( W- J
  "来人!取金创药来!"陆奉天转头大喝。"你不骗我?"陆奉天低头问他。
. s# I3 N1 ?+ j2 m/ T  马夫抬起头,嘴边露出一对大括弧,"你可以......向太子试探......"$ X3 x" |" q, g5 c
  金创药很快就被取来,陆奉天犹豫了一下,示意管家给马夫上药。
: w+ T3 N3 \) E  见管家走到身边,马夫神色间很是失望。
# t$ H3 l2 h: N" X, C3 L* N) t  卞青仪非常机灵,已经暗示丫鬟绿珠去通知宰相,让宰相试探太子。
- U# }& s( Q' D9 a( _, X  等马夫胸前的刺伤被包扎好,陆奉天对他说道:"等你伤好后,你就离开这里!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
. q& u2 ~% L+ Q3 L8 ?; G8 s  马夫手一伸,扯住陆奉天的衣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8 f) ]$ r& Q0 u9 r# |; I  陆奉天看看他,蹲下身去,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不管你有没有真的做,你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我和我的家庭。更何况,我已经对你完全没有性趣!我已经厌了,厌了你的身体,厌了你在床上的放浪,厌了你身上那股马粪臭!3 g1 M5 d; i. Y1 O3 Y2 a
  "你的屁眼已经被我玩得松得不能再松,马夫,就算妓院里最老的妓女,都比你有看头;有玩头!你如果再待在我身边,我就让马房里的马上你。我说得出,做得到!" ' a5 o- c7 d0 |/ L( N3 G% t/ q
  一下!两下!三下!心脏被人踩到脚底,还被脚尖蹂躏了两下。" J6 k* L4 O( h1 l4 R
  看到那人痛苦扭曲的神情,蹲在地上的男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慰。伤害他!狠狠的伤害他!谁叫他死缠着自己不放!谁叫他想把自己翻弄于股掌之中!让他痛苦!让他悲伤!谁叫他最后还是背叛了我! . g% }0 q! R8 u7 P* D8 M; e
  抬起头,马夫像是突然清醒了许多,表情也逐渐变得正常,"我明白了......你刚才大概是故意拔剑的吧,你没有脖子,而是倒插胸口,就是为了给我冲上来的机会。我想......你恐怕连我现在身上能使出几成功力,都一清二楚。你知道我不会真的忍心让你死在我面前,所以故意用这种手段,来逼我说出兵符的下落......我现在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对不对?也许你甚至明白这件事有所蹊跷,但为了摆脱我,你宁愿掩住耳朵,闭上眼睛,任别人向我身上泼污水,对吗?"
& x/ ~7 @% I$ R% |  男人露出冷森森的牙齿,狞然一笑,"如你所想。"/ V, s# t# }5 B1 X, U
  "你对我有过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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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0:03: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有过。但已经消失。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遍这种问题!"陆奉天皱起眉头,不喜欢他一遍又一遍问自己这个问题。 & e, S& a. A. t3 R3 }
  马夫闭上眼睛又睁开,拼出最后的希望,孤注一掷!
' b1 j6 D1 t: I2 [* o  "小四子,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那匹马,你给那匹马取名作望夫你一直都骑着它。还有你脖子上那块玉石,你也一直戴着它。告诉我,为什么?" . L' V. V" p. T$ J# Z3 |! C
  陆奉天单膝跪地,笑得云淡风轻,"你说这块玉石是吗?我只是觉从戴上它开始就一路顺风,所以才没有拿下来。没想到会给你误会。"
& Y% o/ F4 V9 `- }8 o( P  他从脖颈上摘下那枚廉价的玉石,把玉石放在食;中二指之间,大拇指放到玉石上面,三指一起使力,吧嗒一声,玉石一裂为二,随手扔了老远。
+ |5 @4 W1 ^& F+ X2 s: D  马夫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玉石捏碎,弃之。 ' n, N/ `2 s) O* F# B7 \, x6 y3 s
  陆奉天抬头对马房的人吩咐道:"去把忘夫牵来!"
; U  w  \9 U, \  马房的人不明就里,连忙跑去牵马。
! e. T' e( N5 f6 \' a) w  "你想做什么?"意识到陆奉天要做什么,马夫从怔忡中清醒过来,挣扎着欲从地上爬起。
4 \4 t) @8 ]* F7 H3 ~) E  按住马夫,陆奉天对他笑着说道:"那匹马确实叫忘夫,不过不是期望的望,而是忘记的忘。你没有问过我,我也忘记跟你解说。" / C' u9 \( R! }$ D& o/ @
  "一开始就是?" % N4 L9 `. R) |/ _$ W/ L
  陆奉天顿了顿,"在我离开你半年后。"
8 M2 o+ w  ?0 C& g2 S! j* L  马夫点点头,发现自己想生气却气不出来。人性本如此不是吗?他至少有半年时间曾叫那匹马作"望夫",只是半年后,望夫变成了忘夫。
( f5 s$ j- M8 _8 u  "你要把那匹马怎么样?"
6 }7 T, S$ v# ^2 ^9 x# o% {  "它老了,跑得不如以前快;没有以前稳,留着它又给你误会,而我又正好不需要它了,你说我会把它怎么样?"男人轻声笑。
2 l, _8 ?$ O. v- b  马夫一下扑上去,紧紧抱住他,抱得那么紧,用尽全身的力量,就像没有明天。为什么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还在一次又一次奢求期望呢!
1 E6 m& X! @7 |( X: |1 h  "不要杀它,我求你!"一字一顿!深深重重!
: s/ {7 @8 M* I" }3 n  陆奉天想推开他,反而被他抱得更紧。刘婶、卞青仪脸色变得难看。
+ d4 @- J! G" ~  A& r; C5 w  "马夫!你给我放开!"陆奉天不客气地当胸一掌推开他,马夫被他推得踉跄四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胸前包扎用的白布渐渐渗出血来。  ) ^, F! U3 k- J) v) p- ~- M
  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那人,第一次觉得他很陌生。 * H% Q* H) P/ S
  原来这人早已不是我的小四子......马夫其实早就明白,却要一次又一次的佐证,也许是因为人必须要有希望,才能活得下去吧。
' L2 D: s* B3 X2 R& n% _  马夫整张脸一下子变得沧桑、萎顿许多,像是忽然老了十岁,深深的疲累清楚地映在脸上。 4 o$ S* I' c) w$ z, b3 J7 m
  "你真的想斩断一切,连一点点幻想的余地都不给我留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从头到尾都很可笑?觉得我很下贱?一个大男人,明知你无意,却还死缠着你不放......如果不是我这样这样这样喜欢你!"
0 o. L' y8 R$ W/ D% L; Z( L2 P  马夫狠狠地击打地面,一下又一下。
, s/ M7 X+ t2 f- Q+ J* F9 ^  "你以为我不想摆出清高姿态,假装什么都不在意,甩甩手一走了之么......你以为我很想像个老窑姐儿一样,躺在床上任你摆布么,你那样对我,我也会疼啊......"; s7 T' {: @, s' M% \; \
  什么东西从地上飞溅起来,陆奉天突然痛恨起自己眼力太好,以至于可以清晰看见,那飞溅起的,是那人的血肉!
0 q0 f2 o* w3 F6 y$ f9 I5 k  "我也不想这样喜欢你!我也不想啊--他娘的,老子又不是天生下作!老子又不是天生欠人干!我这样做到底算什么呢,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他奶奶的!"脸上的泪,马夫笑得下巴瘪瘪的。
; V5 d, P1 J6 M" ^1 [0 D  马夫看看靠过去、依偎在自己丈夫身边的美丽人儿,看看站在陆奉天身后,像是他母亲的刘婶,看看站在四周眼色各异的仆人。这里......没有他的位置。
8 X  m4 y, {( r% q7 t+ z  他仰首望天,天空那么明朗,连一朵云都看不见,天空蓝得......寂寞。
5 o) X. C' S9 W) F  Z  轻叹一口气,笑得自嘲。
' `1 G9 p9 Y, y# N: h& [  马夫摊摊手,血肉模糊,"你看,像我这样的人,就算想彻头彻尾做个坏角都难,反而弄得自己像个丑角。
/ @* T8 J& H; A$ J! q8 t  "戏码中,我这样的人,最后要么被人解决掉,要么就是出家做和尚,一个丑陋低下的马夫,又怎能痴心妄想,和高高在上的人幸福一生?英俊杰出的男人身边站着的,永远是美丽动人的女孩,呵呵......如果我说,我现在还是放不下你,你听了是不是会很想吐?唉......" 8 H5 Q; f8 j8 j. A: B& `
  马夫叹口气,手撑地,摇摇晃晃的站起,走到那人面前,用尽心魂痴痴的看着他。 0 Y  l6 `$ [, ^& g
  昔日的小男孩,已经长成昂藏八尺的伟男子;当初他伸手就可以摸到的头颅,现在也要仰起头才能看到。
9 I# @2 m. ?! i4 ~  C" N! M  那跟前跟后,会在他面前傻笑、撒娇、向他说心里话的男孩,如今却用鄙视、厌恶、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 j; i+ g6 k! {6 m) c  那曾经贪婪他肉体的人,如今却说连看都不想看见他。他对他,已经毫无价值。3 ^6 Z+ w  C6 H- b# p
  陆奉天眼中神色连闪数闪,想要避开那人的眼光,却怎么都无法把目光移开。
6 Q: h; Z" w- E( w% R  这个人会毁了我......这个人一定会毁了我!男人在心中疯狂大叫。+ p9 v/ ?# f8 b# v6 f
  "夫君,奉天,"卞青仪抓紧丈夫的手臂,抬起头,眼中满是同情地说道:"我们让马夫留下来吧,他这样子,妾身实在看不下去,就让他留在这里,妾身......不会排斥他的。也许秘笈真的不是他所盗,我们再好好查查好么?"
. n% H1 u3 `% d  陆奉天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低头看他善良的妻,勾出一微笑,"你呀,就是心软。我去他那里,你哭得梨花带雨似的,现在反过来可怜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就这么离开,最少也会等到他伤势完全好以后。" 4 ~) h, d8 `: i% j2 N
  "奉天,你说什么呀,人家什么时候哭得......"卞青仪不依的扭起身子。 2 Z8 F9 F! N+ `5 U
  "陆夫人。"马夫微笑着轻唤。
; J1 e% V3 g/ M% a* @9 ]7 ]# I  "什么?"卞青仪抬起头来。
- x/ B- h: P/ |. ^! ~6 ]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甩到那张美丽的脸孔上,嫩白的面颊顿时被血污染脏。 4 \% v# V: d0 l9 Y* V$ F. P: W1 n
  与此同时,"马夫!"陆奉天怒喝一声,一脚飞出,把马夫踹倒! 3 S' M) w2 @0 H
  "呵呵,你小子不知揍过我几次,可这一脚最疼......奶奶的......"
6 M* {+ ?% X# q: B0 ~8 k, w9 d) K  马夫翻过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擦擦胸口的鞋印,擦一次没擦掉,又擦了一次,还是没有擦掉。胸口的血染了上去,想擦也擦不掉了。 & d* f# P# Z$ j. n0 n
  男人把嘤嘤哭泣的娇柔妻子搂推怀中,面对地上,那口吐鲜血却面带微笑、伸手擦衣服的马夫,神色复杂到极点!
! [1 x' B5 P- f- p6 z  那匹名叫忘夫的马被牵了过来。
$ d' b5 {9 X: o  Z# f- y  F  陆奉天头一昂,像是做下了什么最后的决定,把妻子推进刘婶的怀中,刷地抽出利剑,走到马匹身边。 - [3 Q2 b- U1 ]# m0 M" r; n6 a, C
  马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马夫也在看着也。
* `) j/ i; x# v2 J5 O# n+ a6 {  手掌轻轻抚摸爱马的颈项,男人带着残酷的目光,看向地上的马夫。
9 c7 J! g/ i! H" [) r' M  马夫颤抖着嘴唇,只能微微吐出一个"不......"字。
3 j  [* F# C7 y$ c  "不--"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马夫整个身子飞扑而出。眼前一片血红,滚热的什么喷洒到身上,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 }1 _5 a: W- u. h' ?6 ?
  凄厉的马嘶萦绕在耳际,热血如泉般涌出,庞大的身体颓然倒地,一个硕大的马头骨碌碌的滚到面前。 6 Z2 O$ G; Q4 r/ g9 L& C. i
  众人惊呆,鸦雀无声。
5 l; V+ ^* [' Z  像是有什么在脑中"绷"的一声断掉了,眼前的血红变成一片黑暗,马夫忽然咧嘴笑了笑。
- B# l7 G) S1 \  看到他的笑容,不知怎的,陆奉天忽然捂住了心口。那里为什么会揪起来一样的痛?我没有后悔对不对?没有......这样做是对的,这样做,就可以彻底斩断一切! / m& O1 D  L2 K/ Z2 y
  我没有错!没有!陆奉天在心中大喊着,妄图掩盖过从心底最深处冒出的另一种呼声。
  g: w# R7 H9 Z% ?' }4 W  卞青仪看到丈夫冰冷的脸色,却莫名其妙的捂住胸口,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知道她的丈夫此时,心并不在她这儿。
& C6 V% b- ^; H4 |  也许一开始就不在她这儿......脑中突兀地冒出这样的念头,女人一下觉得周围冷飕飕的,不由自主靠近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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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0:03:44 | 显示全部楼层
马夫笑着伸出颤抖的双手,把马头抱进怀中。他的嘴唇也在颤抖,像是在克制什么,又像是想发泄什么,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流着泪笑着。
9 i) _0 ~" L) d  马夫温柔的、小心的抚摸着那颗大大的脑袋,泪一滴滴,滴下。
; q9 T( q( ^5 q6 W  那只黑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映出他眼中的不信和伤心--这是一双和他相同的眼睛。泪滴进马眼中,又从马眼中流了出来,看起来,就好像马儿也在流泪一样。
# r; Q8 ?5 J+ {, T3 _/ O! _/ k$ g  倾尽所有柔情般的,爱抚着这颗大脑袋,就好像在摸着断头的自己,周围的一切已经映不进眼中。所有的感情旋转着,沉淀又沉淀......
# Y5 P. c$ y: w- @  "嘿嘿......"马夫一下又一下断续的笑着。 1 Y; m5 Y/ u+ ~* |* c+ W7 i
  亲昵的弹弹马儿的脑袋,马夫嘲笑道:"睁这么大眼睛做什么呢,睡不着么?呵呵,我也睡不着,每夜每夜......你在等谁呢,是不是也在等你心里头那个人?明知他不会来,还睁大了眼睛等啊等......不用等他了,我哄你睡觉好不好?睡吧,睡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6 |" @0 y1 v. N; X% B% |  J; \  有人从他身边走过,一个、两个、三个......直到院中再无一人。
: G) ?1 M( G6 e. d3 j! ]8 x" N  "......你为什么还不睡?为什么......" ( O# U* K* i+ K
  我又为什么还不能放弃?为什么?
  f9 n  B1 [7 D4 @# Y. l  为什么越想得到的,就越得不到......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 N9 ?& m3 Z8 I# X
  而送上门的,却轻易的被人抛弃......哈! 7 j, L% [8 T$ w: {% r$ X6 ]/ J/ v
  也不知过了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6 g5 D2 l. `/ a4 T" M" K
  陆将军的卧室中。 9 R. {$ n" F2 B; ?& S- [
  "奉天,你在想什么?"卞青仪想上前抚慰他。
/ f8 v! d: N$ W" E7 z2 F* C  "没什么,你去睡吧。"陆奉天头也不回。
! A% G( j# r4 u" D$ o  "奉天......我们是夫妻,为什么要分房睡?"卞青仪忍不住问道。 ' Y- N1 ~, q" y4 `
  世人只看到表面上陆奉天对她的关怀爱怜,可是谁又看过关起房门后,丈夫对她的冷淡态度?以为是那个人的关系,可是为什么现在那个人已经被她解决,她还是和她丈夫隔了不只一座山? $ j% h% m9 D, O0 G- [3 i, ~
  "让我们各有各的卧室不好么?青仪,我累了,你也早点歇息吧。"陆奉天暗示她可以离开了。
, F. U! m5 t  c# O# w  卞青仪笑的苦涩,"我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内阁闺秀,奉天,你在后悔对吗?你在后悔对那个人......" 4 @+ q1 E) H& _( a6 X- P# S
  "闭嘴!"陆奉天一拍桌面,腾地站起。"绿珠!进来扶夫人回房歇息!"男人对门外喝道。
- f! P$ p& ~+ {9 P) ?% Y  "奉天,你不要忘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卞青仪终于夫了仪态。
. Z3 N: q4 c! T6 f/ u4 W  深吸一口气,陆奉天露出笑容,摸摸妻子的脸,柔声道:"我没有忘。只是我今日心情不好,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么?嗯?听话。" - D/ E4 j& v# ^5 Y/ ?. _& Z
  "奉天,我不是有意要跟你闹脾气,我只是......"6 ^* p2 b+ M' a2 Z& e7 z# S5 p
  "梆梆梆!偏院走水了--快救火啊--"负责巡逻的家丁在外敲起梆子,急切的大喊。 # ]' F7 M1 f" u0 y0 {3 m6 b" F: k- g
  "快来人救火啊!偏院走水了!"整个将军府顿时慌乱起来。' d8 P: D; b0 M
  "砰!"陆奉天一把推开房门。 ! S/ c7 c( w! f- B/ t
  只见靠近西侧的偏院燃起了大火,熊熊火光很快就点燃了西边黑暗的天际。那火烧得如此快、如此烈,绝对不像是偶然失火的情形。  ; v" C1 h* w5 L9 |
  "马夫......不!马夫--"陆奉天几乎连想都没有想。 2 ?: m1 D" W& e1 @# m
  一声大叫,一道身影腾空,如风驰电闪,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 s8 |7 O# T) S& w- A: n3 a/ D1 Q
  "奉天......奉天!你回来!", O' B8 O1 G/ v+ w
  府里的家丁还算训练有素,在管家陆大参的安排下,急忙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救火的行动。 3 b$ G! s2 `0 z/ A9 Q! X
  "有没有人逃出来!" 4 i# B4 E. q5 |+ B" P
  "没有,啊,爷,您也来了。"管家连忙行礼。"这火不像是失火,倒像是......咳......有人有意纵火。 6 W% [' a: Z6 \6 g* l# N0 W: Y. x' g
  "爷,依小的看,这偏院是救不下来了,小的吩咐众人,尽量把四周地面浇湿、把易燃物都挪开,今天万幸没有风,只要等这偏院烧尽,也不用担心火会蔓延开。您看这样可好?"% O0 E; I5 T" E3 U
  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味从火场中传来。 / z* M1 x, z3 {+ z$ b
  "那匹马大概已经被烤熟了......"有人小声嘀咕。 ( }1 _/ r# d0 G7 p( m
  "是呀,不知道那个兔二爷是不是也被烤熟了。嘻嘻!
9 Y2 k, A! L9 g9 w  T/ o  管家偷偷瞄了陆奉天一眼,这一瞄,顿时把他吓得打了个寒颤。
2 ~- R9 X9 ~5 f0 u& ?. |  离二月初二那天已经过去很久了。那座被烧尽的偏院,如今也已变成花园的一部分。陆奉天在偏院的某个角落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 Z( {4 s# K; H" `5 @; p5 d; }  二月底,三皇子因刺杀太子不遂,被贬为平民,流放荒原。
# y5 i; W. e0 @* Z  三月初,大皇子逼宫不成,被赐死。
! c8 v. ?4 ?: y( e0 T! ^" t; W1 v  四月,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国号崇元。陆奉天收回兵符,被封为正一品护国大将军。剔威大将军告老还乡,其兵权一半被皇帝收回,一半被赐予陆奉天。
& p& @; [& f1 z* ]8 @- f  陆奉天风头之健,一时甚至赛过两朝元老的宰相卞腾云。不用说,逢迎拍马、妒恨心嫉之人亦随之大增。 * z" A( n+ o- L4 j+ R9 O  l. V, h
  陆奉天很聪明,他虽年轻,却知道如何韬光养晦,避免锋芒过盛,偶尔做些不伤大雅的傻事、笨事,却绝不做错事,让刚登基、想要大清君侧的皇帝放心。 + W! o1 r& S" v4 w( K) u% o9 D$ w
  陆奉天明白,古来成功的皇帝有两种,一种是自己睿智如海,一手掌控朝中大权;一种是在朝中,故意培植出两股相差不多的势力,让他们互相牵制。 5 p/ w' r6 v% B7 B
  而太子就是后者。 * Y9 C# I: J0 L+ l! r. F' s- n
   太子登基后,李家的势力必然会大大减弱,宰相的地位势力不变,那么太子就需要一股可以和卞腾云抗争的势力,但表面上又要维持微妙的平衡,作为宰相女婿的他,自然就成了最佳人选,只要他做到对太子忠心不二。& P! Q1 u9 t: V' W. ?% N& E( d
  他先是让太子知道他的能力,比如对太子的忠心、办事能力强、嘴巴紧等方面。然后再通过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让太子知道他是个没有野心、不会有什么想挑战皇权有一番大作为的人。自然他的前程也就亨通无阻! ) i! A5 ?9 K6 [
  虽然现在的陆奉天,已是要什么有什么,就差能呼风唤雨,可是他私下的生活,并不如表面上光鲜。  O# A4 y$ m$ ^" r
  首先他做噩梦,几乎每夜每夜的做。梦中,他总是能看到那人,血迹斑斑的抱着马头,听到那人口中的轻哼,闻到那股他死都忘不掉的烤肉味道。   
4 p+ W8 `6 o- R1 O7 O6 v  身上的斑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冒出来的,刚开始只有一小块,他也没在意,不痛不痒,涂了一点膏药就算。
3 i5 U1 X5 B4 o" L% I! Q( j  后来变成了一小片,而且开始流黄水,看起来很恶心,他就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没多大关系,只是普通恶疮,给他配了方药,又给了自制的软膏。 % b6 }' @: z1 G. v* O2 [" ~9 C
  可是,药喝了一个月也不见好,不但如此,到了五月,身上的斑疮已经爬满了整个背部,流出的黄水也是奇臭无比,弄得陆奉天只好暂时告病不上朝。
! W1 Y! L# ?9 b6 ^7 m0 O  到了五月中旬,背部的斑疮不但流黄水,还开始发痒,痒得越来越厉害,痒得陆奉天忍不住伸手去挠,这一挠可就坏了,斑疮破掉,背部的肌肤开始溃烂,还慢慢蔓延到浑身上下。; g% P& e  K8 ?3 E; b0 T
  陆奉天慌了。皇帝闻知后,也特赐了御医,去为心腹爱卿治疗。
2 S# ?1 g1 i3 W  "这不是恶疮,这是毒疮,而且极为罕见。这毒疮叫人头疮,你们看这毒疮的样子,是不是很像一张人脸?"御医杨德贤指指陆奉天身上的毒疮,对站在一旁的卞青仪和刘婶说道。 3 _% c# b$ L: I7 W5 R; n9 O
  刘婶点点头,卞青仪想用秀帕捂住口鼻又不好意思,探头看了看又缩了回去,那疮实在太恶心了! 8 x5 I, p' S8 H0 w; W, ?
  "吴大夫为什么一开始会没有看出来?"陆奉天趴在床上冷静地问。 5 T4 S+ L" C0 |+ u- V8 @+ ^, s
  叹息一声,杨御医解释道:"这人面疮之所以难解,就在于一开始,它的状况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恶疮,一旦错过初期的治疗,等它发展成人脸的样子,就不再容易治愈。   h4 I* K( @9 F/ _
  "如果它开始变得挠痒难耐,也就是人面疮的毒性深入体内的表示。这时,已经不是普通的方法就可以治愈的了。"  / v$ J6 R: `) E: e! s# |  i% Q" M( I
  "杨御医,请你一定要治好奉天,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卞青仪急切地说道。* [& l0 D( q! v1 ~
  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杨御医犹豫了一会儿,"这......法子说难不难,却相当伤天害理。我身为医者实在......"
6 [8 U: G' f" [/ u; P6 p& q1 c- X9 Z  "杨御医!"卞青仪和刘婶齐喊。 $ ]1 ]  z$ X& u) Q! `
  陆奉天坐起身,用衣衫遮掩住丑陋的身体,平声道:"如果实在没办法,那就算了。杨御医,我想知道这人面疮今后会变成怎样?"   {2 X# U  t! W0 q
  杨御医闻言有点惊奇,看了陆奉天半天,这才说道:"过了瘙痒期,这人面疮就会遍布全身,每到夏日都会流脓不止,奇臭无比。但在瘙痒期中,千万不能挠痒,否抓破人面疮,肌肤只有溃烂一途。" ) Q' h. h2 I% q2 [  n0 `
  "有没有止痒的药物?"
3 Q! C: c# P# l/ }2 W0 T% J- l  "有,但是不太见效。" 4 _5 _/ m6 B& r
  "这人面疮,除了难看、流脓、奇臭、溃烂以外,可影响生命?"
) i1 {: w4 E* l4 Z  "影响生命则不会。但因为这人面疮过于恶毒,很多人因为无法忍受而自避山林,或......也有。"杨御医沉重的说明道。 . X5 O* D5 L1 K. q9 N
  "杨御医,您倒是说说那是什么法子,好不好?您怎能让奉天一直这样下去?而且他是怎么才会得上这人面疮的?"卞青仪又急又不安。如果陆奉天一生如此,那她的一生不也就完了? 5 B1 B) R% N, z" b; P" H8 J4 m% [
  "这人面疮,本来是西域一带马身上的皮肤病,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大概是随着战俘等传进了中原,后来就有人患上了它。也有人说这是苗疆的巫咒,用来下在自己仇人身上。 9 C) v: `: k- O, T  G
  "具体到底怎样,我也不知。大概是陆将军的仇家给他下的种子,比如在内衣上涂上人面疮的脓乐之类,也有可能是无意间传上的。这个很难判别。" + h3 J3 ?- x" x9 U5 ^/ {- X
  "杨御医,皇上请你来,不是让你来解释人面疮是什么东西,而是希望你能治愈护国大将军的!"卞青仪微怒道。
$ m5 E" Z( @) m6 ^1 j  "青仪,杨御医不说,自然有杨御医的难处你就不要为难人家了。杨御医,麻烦你给我开些止痒的药,等会儿我让管家送你回宫。"陆奉天站起身来。
  ?* Y& ?5 D! z: n. m  杨御医摇头叹息两声,提笔开下方子,顺便嘱咐陆奉天,多去寻些强烈的熏香,否则到了盛夏,他人就不能出门了。
* u) G1 R" Q1 ?" H7 I/ o& [  出门时,杨御医思虑再三,还是说了治愈人面疮的方法。
6 }0 M+ _, K1 k1 Z  "治愈人面疮只有一个法子,就是过人。"
3 P1 O" r. F. h7 Q9 v' O) _& v# b  "过人?"陆奉天皱眉。 ( N+ A1 X" B/ x2 y" B
  "是,过人。人面疮没有治愈的方子,只有把它过给别人。而且过人的法子只有房事一途。我想,你大概也不会把这身毒疮,过给你千娇百媚的妻子,而你妻子愿不愿意,也是个问题,所以,这人除了买,也别无他法。所以我说,这是个伤天害理的缺德方法。
# |: r# U9 n; G: L+ D( H/ N  "陆将军,陆夫人,治疗的法子我已说出,至于到底怎么办,就任凭二位处置。下官告辞。"杨御医说完,抱拳离去。 6 F! U( q+ }4 O9 C, h( ]
  眼看自己的妻子追上杨御医,似乎询问了什么,陆奉天站在卧房里,若有所思的冷笑了一下。
' V$ _4 {0 c5 h( m0 o2 q  "杨御医。"
7 {( P7 d# L1 A$ b3 ^  "陆夫人。"杨御医拱手。 ' u6 h2 }/ X& ?8 W/ }& X" {  H
  踌躇了半天,卞青仪还是开口问道:"杨御医,请问这人面疮可会传染?平时可要注意些什么?" 9 C+ ?' C! m& |& k7 @
  杨御医了然一笑,"平时注意清洁,不见风最好。至于会不会传染,只要不行房事、不把破掉的脓浆沾上身,便无大碍。" 3 I; l  w& `$ Q# A' u" f/ v) ^1 f5 d
  "那如果以前......"卞青仪毕竟是妇道人家,有点口齿难开。
7 W* A- z  |" q, B, J3 C7 e  "照陆将军目前的情形来看,人面疮已发展到后期,如果夫人也传染上了,应该早已有征兆。至今不见,陆夫人就不必担心。"
, H9 ]8 W/ S. l* W: n  杨御医心中奇怪,这二位郎才女貌,竟然两三个月无房事,也是怪事一件嘛。他人帐内事,也不是他这个外人可以道的,不过这天仙也似的陆夫人,能逃过一劫,也算幸事。
8 M, {( B% z# z8 r  一切就如杨御医所说,进入六月后,陆奉天三尺之内已是臭不可闻,就是加再多熏香也不济事。 % H3 M/ A% m3 {* d
  卞青仪每见丈夫一次,必大吐一次,情况之厉害只得见医,结果陆将军府有了意外之喜--陆夫人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E  z% P7 {% k$ ?# [. r
  六月底,陆府贴出告示,如有人能治愈人面疮者,赏银五千两。 * t5 U6 p& D+ |3 T8 }1 s
  一个月过后,无人揭榜。 6 y2 ?7 L' k8 ?1 n$ w# V% D
  陆府只得再贴告示,愿出五千两买一普通女好,并在陆奉天的要求下,加上了治愈人面疮的详细方法及后果,并指明一定要卖身者完全出于自愿。 0 |( G6 q, x& \5 d& G
  所以,虽有那贪图赏银的父母或人贩子,但卖身者在看了浑身溃烂的陆奉天本人后,真心想过身者并无一人。将军府反而藉此机会救了不少苦命女子,为陆奉天博来善人的美名,这个倒成了陆奉天的意外所得。! O2 X$ h  V9 s, q7 w% A2 Y' x
  日子就这样一日拖过一日。到了八月,陆奉天已不再上朝,有要事就请人传呈上去,每日里着布满熏香的黑衫,坐在家中处理公事。
# K) ^/ `% P3 @5 J, [  "夫君。"卞青仪挺着大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出现在书房门口。 . Z, z* I6 {& i* J# Z9 c
  陆奉天抬起头,向门口望去。
6 B* O9 u& B  h7 a  卞青仪不自在的偏过脸。那张俊伟的面孔,如今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前来卖身的女子在看到陆奉天的面孔后,昏过去的人也有。
, i/ S. f9 j0 U- Q( q; n  "有事么?"$ W" |+ r0 M8 n3 y  Z. e8 j
  "妾身想问夫君,宫里头有帖子来,夫君去么?说是桂花宴。" : J+ P( w% T3 W
  "不去。"陆奉天冷淡的回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批写公文。 1 \* E" Y, K+ q8 v) L3 @3 X
  "夫君......"
1 U' |9 K4 z: i$ q) W$ t* x2 K  "尚有何事?" . G" v. O5 [8 k- _( T& l* q
  "又有人送女儿过来,想问夫君要不要过去看看?"
! O! B' z1 w' r( C3 K& {! k4 C  "他女儿是自愿的么?"
* {- r! w. s! Y  卞青仪沉默了。看到陆奉天现在这个鬼样,想到要和这样的人春风一度,想到自己以后也变成这样,任是哪个再丑的女子也不愿哪! "
, q' R- ^# N5 {6 M  "夫君,妾身认为,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什么一定要卖身者自愿呢,既然付了银两,哪怕是用药把她......"
+ N0 q2 [3 {. m6 Z8 E( u! Z  "如果换了你呢?"陆奉天头也不抬的淡淡地问。 1 P& U- K2 [" T
  卞青仪说不出话了,站了一会儿,实在忍受不了房中传来的异样臭味,福了一福,转身离开。 ) y) f  D8 O7 u8 `& ^5 w, N' N
  等卞青仪走远,陆奉天才抬头看向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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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0:04:0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很想问她,我是你的丈夫,如果你爱我,你可愿意为我过身? ) F9 _' K5 ^6 A
  但是,他始终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明白,这世上只为自己着想的人太多,换了他,他也不愿。   t* a2 \0 T& g. d4 U$ n- u( M4 }
  如果是马夫......摇摇头,他禁止自己去想这个问题。% F# S% E) Z/ h+ W
  可越是禁止,他就越是会去这样想,如果是马夫,他一定会......9 @% |5 f0 c$ k/ B
  八月十七日,陆奉天不用下人侍候,独自清理完身体后,躺在凉席上,眼望帐顶。他已经受够了下人的异样目光,一副想吐不吐、想掩鼻又不掩鼻的样子。
8 R' l6 t- {$ E0 J% e  "马夫......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吗?"陆奉天勾起嘴角笑了笑。  
( ^' T$ T$ H; d$ a. S+ g: ^1 U  他不想在京城买人过身,自然有他的打算。但同时,他几乎是自我折磨的,也把它当作是那人对他的惩罚。只有这样想,他才不会在想到瘪嘴男人时,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J: t) r- Q% ?- r& H7 k* e; b' ~8 s* @, }
  桌上四五个香炉香烟缭绕,熏得整个卧室里充满了浓郁的檀香味,但就是这样,也无法掩盖住来自他身上的溃烂腐臭。 0 F6 F" s1 t+ k$ l" y+ f
  在这样怪异刺鼻的味道中,陆奉天渐渐沉入了梦乡。
1 R# m9 E5 d& o* V$ q4 ?! c' u  梦中,他又看到了那个人,不过这次那个人并没有血迹斑斑的抱着马头,在他耳边哼唱。6 f2 \8 D/ ?$ w
  他看到那个人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他,嘴角是他熟悉的温柔笑意,那两个深深的括弧渐渐向他靠近...... + J$ C0 p4 _4 n5 X, `$ V0 j
  温暖厚实的嘴唇吻上了他,接着,几乎是用一种珍惜的态度吻遍了他的全身。
/ d/ e. @9 p, T( H7 Z% w% h# L6 w  久未云雨的身体燃烧了,激烈的热狂像是要把那个人整个吞噬!耳边的呻吟,包裹他的火热,柔情的亲吻,让他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5 B3 t9 f: a* o" ]5 F% q; }6 @' h& }
  "马夫......" 4 `& C- I" b" s
  早上醒来,陆奉天觉得自己昨晚似乎叫了马夫的名字,床上的凌乱、身体的舒畅、梦中的激狂,如果不是床上的落红,他都快以为昨晚和他上床的就是马夫。
% r, ]1 k" w" A; ^4 t2 T  陆奉天起身穿上鞋子,走到香炉边,一个个嗅过去,终于在左边第二个香炉中,发现了不同于其他檀香的味道。
4 `3 F. n, c; @  "叫夫人等下到书房来找我!"陆奉天对外面侍候早起的下人命令道。
. _# \9 F" O, n  "夫君,你找我?"卞青仪轻敲门扉。 + H% j& X; F1 q0 _* @
  "你好像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0 @* I9 x, [* a- q5 `2 U, M
  "夫君,妾身不明白......"
: M- V5 z  ^: e: [' z; s2 ~  "不明白?"陆奉天盯住她的眼睛。
( T4 Z) [/ _; ]2 _8 l7 x' s  "妾身真的......"卞青仪不由自主地背过身去。
1 N' z9 G9 k# n; ]0 l+ ]6 `  "小少爷,是老身我换了您香炉里的檀香。"门外突然响起刘婶的声音。 4 X+ n+ E/ d& G
  "够了!人呢?"陆奉天不耐烦地挥手。
0 }% l: i4 O- V% T2 J. S; p  "您说那个女子么,老身已经妥善处理,不用小少爷担心。"刘婶看了卞青仪一眼,张口回道。
/ V: y5 B$ y" F/ v  "刘婶,以后府里的任何事,我都不希望看见你插手,如果你想搬过去和那一家子住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 L5 U) C; ~$ K. P, R2 I" X
  "小少爷!"刘婶慌乱起来。8 z1 h9 H) Q8 x; i) q  w; z
  "下去。和青仪一起。"陆奉天再次挥手,表示不想再谈。
" B# }/ \* Y" ]& e# Z, \  卞青仪深深看了一眼刘婶,眼光中充满歉意。刘婶轻叹一声,和卞青仪一起离开书房。 $ ^! ~% b& M" {- `. D! J
  两日后,经杨御医确诊,证明人面疮毒确实已经拔光,给陆奉天配了些舒血生肌、去疤养颜的药膏灵液,告诉他只要不间断的涂一个月,身上的人面疮疤痕就会退光,就算有些痕迹也不会很明显。 2 l7 R# D% ~) d7 v- }  \' p  m6 p
  陆奉天又开始每天上早朝,上完早朝出门忙他的公事,忙完公事偶尔去应酬一番,回家后就是练武又练武,直到累得不行,倒头就睡。
% V: c# f, y3 c; M9 r& P% x  过了那天,他就从没想过那个为他过身的女子下场如何,不管她是不是自愿,这件事、这人已经跟他毫无关系了。 $ l  c% U. [( m7 {4 H; y1 S, u
  而经过此事,他对妻子卞青仪的态度也越发冷淡。加上他本身势力的巩固,对宰相卞腾云也不如以往一般买帐。1 Z: r+ e  V) l6 p2 N1 L0 [: M+ [, P
    崇元元年十二月底,卞青仪给陆奉天添了一个左手腕上长了三颗血痣的大胖小子,据看相的说,这乃聚宝痣,此子将来必会富甲一方。
: d2 x8 [7 m# o  Z( I  卞、刘高兴异常,身为父亲的陆奉天却反应冷淡。在他看来,能不能富甲一方,得靠自己的能力与手腕,跟痣长什么样屁关系都没有!
/ ]# ^, E2 r+ }3 P3 t$ |5 z2 b1 t  第二年开春,皇帝把陆奉天派往北域,镇守边疆,妻儿留于京中。
! `9 q6 m8 J2 v4 G  就在陆奉天在边疆,为巩固己身势力、为功利汲汲而营时,京中突然传来百里加急的家书,曰:儿被人盗。
& H# C6 b5 K# b1 L' ?  后 陆奉天镇守及开拓边疆有功,奉旨回京,虽四处贴赏银寻找爱儿,却经年未见下落。 ( l, a. L; T0 X2 {; i" q# [
  卞青仪虽然还想再要一个孩儿,陆奉天却不再和她同房,回京不久,就开始经常寻花宿柳,致使和卞宰相的关系越来越微妙。
( }  a6 Z. u$ c2 G1 g  皇帝见此情形大喜,加上陆奉天主动呈上兵权一半,更让皇帝对其放心。倒是卞宰相树大昭风,弄得皇帝很想让他告老还乡,另外培植一股势力。
- I2 K- J0 M" ~% C  陆奉天回京后不久,李诚兴也奉旨回京,被封为二品虎威将军。
5 W3 I# D5 x  _) |& ]  一听李诚兴回京,陆奉天很快就找了藉口,寻麻烦去也。
: W2 o- Q6 y+ {/ @8 t7 S  校场上,两人说是切磋武艺,结果打得昏天暗地。两个人互相都像和对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红了眼睛,尽朝对方要命的地方招呼。弄得校场上的军众提心吊胆,就怕两位位高权重的将军有什么万一。
# i0 @+ {7 e; f8 X; `- g  互相过了三百来招,可能李诚兴练秘笈上的功夫毕竟时间还短,加上对方他的一招一式都很了解,而且陆奉天这两年显然也没有白混,一身功力更见精厉,三百招过后,李诚兴已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 5 , s& u1 Z% Q% k: L, v
  偏偏陆奉天生性恶劣,明知对方不是自己对手,不但不手下留情,反而变着法子让李诚兴出丑。一会儿把他的发带挑断,让他披头散发,一会身儿把他外袍划破,一会儿逼着他不停翻跟头,就是不给他致命一击。 ! g6 d- o2 W, p
  李诚兴给他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天生就不是东西!有你这么比武的吗?要么就爽快地给老子一刀!拼命耍老子好玩吗?你他奶奶的......混帐加三级!". U' W  B% S6 E  U2 J1 X$ B. B
  "不错嘛,他那几句口头禅都给你学全了!怎么没见着他跟你一起回来!"陆奉天脱口回出,说出口了就开始后悔。6 s  w( s5 t) c; O4 X6 }$ w
  "哪个他,你爹啊!"李诚兴一时没反应过来,狠狠摔了一个跟头,这下子丢脸可丢大了,索性刀一扔,不打了!"奶奶的,老子打不过你,不打了!回去抱媳妇去!"李诚兴气咻咻的说走就走。- @! L$ X2 M; N5 k5 H
  那帮军众有跟他时间长的,知道他个性,一起笑了起来。
5 E4 e) {  K: Y! s( n/ Z  陆奉天见他认输,也不好继续羞辱他,把长剑归鞘,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不是把我的武功秘笈偷给你了么,怎么也不见你有一点长进,该不会是你这两年都耗在床上了吧!"
) d. `4 t; g$ _! O5 w/ R& u6 Y# |  李诚兴闻听此言,回转头来,用一种古怪又不屑的神色,看了看更添俊朗风采的陆奉天。
4 o3 |9 ]0 B, D  "怎么,你小子吃醋啊!哼!你想知道,老子就不告诉你!" * `8 Z/ m+ b3 h" z7 t9 x! k
  "我想知道什么?我又没问他的下落!"陆奉天冷哼。
. n0 H5 T: A* o% S  "噢--"长长的噢了一声,"原来你小子是想知道他的下落啊,我还以为你想知道,他有没有跟我上床呢!不好意思,这个老子也不会告诉你!哈哈!" 0 s, h& A/ A$ P; [; b& F3 F7 f
  "谁说我想知道了!"话一出口,陆奉天就开始后悔。
) O  B  \7 @! O2 [: x  [  "你不想知道啊?那就不要三番五次提他啊!哈哈!看不出来你小子也是个傻蛋!"声落,李诚兴像扳回了一局,发冠也不束,就这样乐得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2 y8 x* F) O% q1 I/ y( }; w
  陆奉天望着李诚兴的背影,紧紧握起拳头,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我不想知道他的下落,一点都不想!
( `' r, L% S' A: j 放过陆奉天这边暂时不谈,且说说九江郡,流泗镇,江边的小屋里住了这么一对父子。
, j, E/ i% a3 E" @0 i  爹叫马夫,儿叫马蛋儿。
1 z& O: F+ G- ^  z7 E2 u  爹有一张瘪嘴,笑起来嘴边就有一对大括弧,年约二十八九、三十岁,为人世故又厚道,遛得一手好马,谁家里的牛马有病,都会免费过去看看,且不收人药费,在流泗镇相当有人缘,就是一张脸坑坑巴巴怪吓人的。
3 N5 h) @6 v) n3 p3 Z7 c+ a8 Y  小马蛋儿可就比他爹漂亮多了,才三岁的孩子,谁见谁喜,长得粉嫩嫩、肥嘟嘟,一看到他爹,就伸长两手要抱抱。
) M, @, `, c5 y" x1 t) ] 父子俩的感情好得让人眼红!
: g" E# t" g7 I! _6 ?  "阿爹,阿爹!"马蛋儿穿着开当蛼,小屁股撅得半天高,奶声奶气的叫他阿爹,一边叫,还一边挥着嫩乎乎的小手,趴在地上,也不知道又找到什么好东西。
: j( i" m1 i0 S( I  他爹正忙着在院中给葡萄搭架子,听见儿子叫,连忙回头。
$ `  |- C( e# J9 \* U+ C   这马夫也奇怪,大夏天的,却从头到脚包了一层黑斗篷。
% s  \" \! l/ e4 A9 ]% @  "乖蛋儿,你又找到啥啦?"他爹乐呵呵的问。$ g/ Z" j. X& D9 O& N% v( k6 q
  "老楚......洞。"马蛋儿吐音不清的叫。3 \4 M  k# m# I; A' H$ g- j2 l
  "老鼠?"他爹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到儿子身边。"快让爹看看,别给老鼠咬着啰!"马夫一把搂起儿子,拍拍他的小屁股,让他挂在自己手臂上。 % C1 d8 Z" O7 h" b: U% ^- [
  马蛋儿抱着他爹的手臂,一个劲儿的踢他那两只肥肥的小脚丫,兴奋的直叫:"老楚!老楚!蛋蛋要掏老楚洞!" 2 |! C1 Q8 Y5 T+ j  g& S
  可怜马夫阿爹弯着身子,瞪大眼睛找了半天,就是没找着哪有老鼠洞,顺着他儿子藕节似的小手臂,这才发现......那儿确实有个洞,不过......
* C6 ?+ b" P, z3 @! _$ s( K  "蛋儿呀,你不觉得这洞小了一点?"他爹冲着他直乐。 : A/ Q- `  s+ }0 R
  马蛋儿还在叫:"洞!掏老楚洞洞!" " \- s5 k/ Q& G
  敢情是他爹上次带他去山上掏山鼠洞,掏出兴趣来了!
  P6 n2 }% y, V0 A- F  "这不是老鼠洞,这是蚂蚁洞,地上爬的黑黑的,小小的就是蚂蚁,不是老鼠哦。"
) C! }+ R+ U: `8 b* |$ R2 Z% B   "老楚!"蛋儿一口咬定! 7 E0 s: v9 L7 _( l4 }
  "你这小混蛋,比你娘还倔!世上有这么小的老鼠么?"
2 G2 B9 A1 J' Y8 R6 n  马夫哭笑不得,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让小蛋儿坐在大腿上,从地上拈起一只蚂蚁,放到手掌上,送到他面前。 . N  m# r4 X2 T+ H& t0 \* g
  "你看,蚂蚁很小,老鼠要比它大很多,而且老鼠身上还有毛,蚂蚁没有哦。"做爹爹的详细解释老鼠与蚂蚁的不同。
4 B) [' ?1 s* X+ J) |; L5 R! Q* G  马蛋儿一只大眼睛骨碌碌的转来转去,揪揪自己的小辫子,瞅瞅爹爹手掌上的蚂蚁,点点头,若有所悟,"老楚是蛋蛋!"随即还举一反三,"阿爹也是,阿娘也是。"9 N$ v" V! p+ p6 T+ O4 P! n1 ^/ N2 T
  马夫呛了一下,摸摸他儿子的小脸蛋,笑着摇头,"蛋儿不是老鼠,蛋儿是爹的心肝小宝贝。爹也不是,你娘也不是。"
- K$ O# W4 H  a7 H0 \, Y/ A  马蛋儿好奇地去捏蚂蚁,没捏着,让蚂蚁爬啊爬,爬到他手背上了,吓得小蛋儿拼命甩手!
4 O" j: M. j% V' B% I+ G  "阿爹阿爹!蚂蚁咬蛋蛋!哇阿--"三岁小娃儿放声大哭。 1 B( N) b/ g/ b- m- ]0 c
  马夫一边哄他,一边笑着把蚂蚁从儿子手臂上弹飞。 ' F9 \- a% I% g8 C: E6 W
  小孩子哭得快,笑得也快,不一会儿,"阿爹,"被老爹哄开心的马蛋儿,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皮皮地拱进他爹怀里,手指玩着斗篷上的布带,仰头看他爹,"阿娘来吃饭饭?"
& @) q8 h- \. F" z- q  马夫对儿子的童言童语相当了解,一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疼疼他的小脸蛋,放柔声音道:"你娘今天也不能来陪蛋蛋一起吃饭,你娘很忙,在离这儿很远很远的京城。你想娘了吗?" . a' k! Y6 S; K- u5 ]
  马蛋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可能在他的小心眼儿里面,只要有他爹,娘要不要都无所谓吧。
& N! O2 J9 i. s& i+ B: D( r  F  "阿娘肥肥?"
% u% g) [! I3 v4 i! N  "噗哧!"一声,马夫笑了出来,知道儿子可能联想到镇东头大柱儿的娘了。
. c1 ]! m- |$ l2 P  A  "你娘啊,一点也不肥,长得是又俊又高,比阿爹还高。爹床头那张画像就是你娘,你忘了么?" : o2 ~+ e) I  ~7 m" |
  "嗯......"马蛋儿含着手指傻乎乎的笑。"蛋蛋饿......吃葡萄!"
# j. r+ V4 F7 P' G2 C  "葡萄还没熟呢,青得酸牙。"
! }/ T4 W+ H3 T% d  马夫觉得,他搞不清小蛋儿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刚才想这个,一会儿又要那个了。
/ t9 ]/ E! w8 ?5 D5 {$ o  是不是小孩子都是这样呢?做老爹的幸福的感叹。 " ~5 L- Y! C1 `- X
  "嗯--蛋蛋要嘛!"小蛋儿一个劲的,在他爹怀里扭他胖嘟嘟的小身子。' X# y  Z2 O6 O5 c
  "我们吃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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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0:04: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
9 A4 B9 ?$ Z1 Q$ {  "好!" : Y. K% N- Y9 P" B9 X, k" g3 i
  "不好!葡萄!蛋蛋要葡萄!"葡萄葡萄一连嚷了好多遍。 4 u  P! N1 l6 y- Q
  马夫无奈的叹口气,点点他软软的小鼻头,"好,爹摘给你吃,等下酸牙可不准哭鼻子。"说再多也没用,只好酸他一次,下次他就不敢要了。嘿嘿! "4 [& D  ]8 G; k) K* u; `
  正当小东西兴高采烈的,把又青又小的葡萄往嘴里塞时--"马兄弟,你上次要的药膏,顺路就给你送来了!怎了,和儿子在玩呢!"随着声音,院门外走进一瘦高的中年男子。 8 k8 j, o5 O2 o9 Q  ~
  "是老张哪,真麻烦你了,还让你这个大郎中亲自送来。"马夫抬头看清来人笑道。
! P( @8 R! z$ W* o. t/ t" G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
$ |8 {  k3 r5 k' e" v  "呸呸!哇啊!"小蛋儿又开始张嘴哇哇大哭。 # w* \) b' k: Y8 z
  "小蛋儿怎么啦,怎哭成这样?"张姓郎中说着靠了过来。 " R) t, L8 i' I( r5 o
  "呵呵,没什么,吃了酸葡萄罢了。这次吃了,下次他就不会想吃了。"马夫笑着低头哄儿子,帮他把嘴里的酸葡萄渣全部掏出来。 ' j: M2 J: N: W4 I6 Q
  张郎中一听也笑了,伸手拍拍马蛋儿的小脑袋瓜儿,弯下腰笑咪咪的说:"不哭不哭,叔叔给你好吃的,来,把手伸出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小点心。
, Y& Q, G4 \) p; ~$ L% b, o$ f/ V  马蛋儿不哭了,抬起头先看看他爹爹,又看看那个摆着小点心的方巾,再抬头看他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尽是期盼。
# s) |/ O" U7 p+ z7 L8 z5 n& V& H  马夫给他那馋样儿逗笑了,"好了,别再看了,想吃就谢谢张大叔。"
7 C: a: u& H7 D  @$ x& P1 @" s) o  马蛋儿一听,立刻回头对张郎中甜甜腻腻的叫了一声:"谢谢张大叔!"说完,就伸出小手去抓点心,一双手抓不下,又伸出另一双手,两只胖嘟嘟的小手抓得满满。
- g( h( ?( e) _7 t  张郎中瞅着小东西的小手腕,咧嘴笑。 1 G- M& G% u! M; y" S# G3 {; @
 马蛋儿瞅瞅自己的左手和右手,考虑了一下,把左手里的小糕点送到爹爹嘴边,"阿爹,吃!"  |6 D1 E' p# D" h! v% s! F9 _" w
  "乖!"马夫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 X. O# e) @: Y' L1 ]$ V. h+ K  "呵呵,小马蛋儿还真乖,当年看你抱他回来也只有猫仔大,如今一贬眼也会叫爹、心疼爹了。"张郎中感叹道。/ I; R1 k, ^# Q3 K( F; M5 e
  "是啊,他娘去世得早。从小就没奶水,全靠米粥养大。想想看,还真不容易。"马夫眯起眼睛,看小东西怎样吃手里的东西。 - j8 A/ ^! H% m; \7 i1 c2 y- R
  只见小马蛋儿先把左手的小糕点,放到他爹的另一只大腿上,然后把右手里抓的糕点分一块出来拿着,剩下的那块立刻就往嘴里填。 ; y9 z% I) v2 o9 x
  看得马夫一个劲儿乐。  J! P+ O" F. }$ b- s0 I7 Y
  两个大人又闲话了几句家常,张郎中低头逗了一下小马蛋儿,也就离开了。 9 V/ n1 ^" w0 Q/ h; i% \. u
  这天早上刚睁眼,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马夫摸摸鼻子,心下有点不妙的感觉。
0 I: M5 V3 q# x2 A% R* b   看看身旁捏着小拳头、睡得像只翻肚皮青蛙的宝贝儿子,马夫柔柔的笑了,什么不安全部飞到了九霄云外。
$ O+ e! T0 R! \# f9 I  
; P' W% b, F* g' ]9 v/ h把马蛋儿踢到一旁的小被子,重新盖到他的小肚子上,替他擦擦淌出来的口水,抬头就看到床头墙壁上的美人,正对他很纯真的笑,笑得左脸露出一个小酒窝,深深的,可以醉死人。$ [& o) }! S8 R+ G" N$ u
  三年多了呀......自己也已经三十一岁了。4 s5 e  S3 m, m2 v
  从十七岁遇到那个人开始,到现在已过了十四年。1 }  C, g+ \$ |3 b) K  M( G
  十四年,自己应该最辉煌的岁月,六年心血喂大一匹狼崽,换得三年坐牢、三年悲哀,只有最后的这两年,有了小马蛋儿陪伴的这两年,他才又才了"生"的感觉。
# a+ S4 O' ]" k+ w+ s  二十七八外表的他,心境却已如七十的老人,如果不是眼前的小娃儿,他恐怕早就支持不下去。 % }  c' C) m4 Z6 n. W# D9 G
  两年相依相守,马蛋儿对他来说,已经不再单纯是那人不在的慰藉,可以说,小蛋儿已经是他目前全部的精神支柱,有了这娃儿,他才又有了向命运挑战的勇气。
7 j4 L* M* t. u& ?  当小蛋儿奶声奶气,第一次叫他"阿爹"的时候,他哭得不能自已!一个满脸坑巴的男人,号啕大哭的样子实在很丑,但小蛋儿却从未被爹爹的脸吓倒过,相反还会抱着他爹的丑脸亲个不停。
" |- E7 y( E# p, m: t1 V  "阿爹--"小东西揉揉眼睛,人还没完全醒来,嘴里已嗲嗲的先叫老爹了。 7 d9 |7 G5 n, w6 r
  "怎了?"马夫回过神来。 ) i2 z! R% ]# s7 |" p7 @) {# |0 Y
  "唔唔......"小蛋儿不舒服的踢踢小被子,有点不好意思看他爹的样子。
. l$ [0 \# Z$ }" E- j  "你不会又尿床上了吧?"老爹苦笑着,伸手去摸,这一模,苦笑得更厉害。 ! R( M' ^2 V0 i1 q5 n/ O
  "嘿......阿爹......"马蛋儿含着手指,骨碌一下,从小被子里滚了出来,面朝墙里不肯回头了。 2 E0 _" P( F  Q& R' o) J
  "哈哈!你这小东西也知道害羞了啊!哈哈!起来吧,起来和老爹一起洗床单!"
5 w9 a3 N( E2 u; q8 z0 G4 `  父子二人一大一小,蹲在井边漱口洗脸,洗漱完毕,老爹忙着洗床单,儿子忙着帮倒忙,弄到后来,马夫干脆把小蛋儿一起揣盆里洗了。光溜溜的小蛋儿坐在大木盆里,嚣张的咯咯笑,拍起水花把他老爹弄了个浑身湿! % G; i6 r+ g3 \9 M; v
  总算把床单洗完,把小调皮搞定,看看膏药已经不多,马夫抱起小蛋儿,准备去张郎中那里拿点药回来。
1 z9 X2 s( S9 @' a  陆奉天看着眼前的人,神色间明显带了一丝不屑。 / A9 e0 f. H2 t- a
  "你说你看到一个大约三岁多的孩子,左手腕上有三颗血痣,于是就想到你曾经看到我府贴出的寻子告示,想到那个孩很有可能是我府丢失的,便来这里通风报信是么?"
* [# o/ p: |7 V, M. U4 y; `  这是第几个?这两年不断有人上门说是看到有这样的孩子,结果没有一个是正确的。大多数人都是想来骗赏金,还有人竟荒唐到,把自己的孩子当作将军府丢失的孩子送过来。
& f  ?+ t9 F8 ?& O8 X' V  "是。小的亲眼看见,那个娃儿左手腕上,确实有三颗血痣,且正好形成三角形。"张郎中头也不抬的小心翼翼回答。
# v! |- H) D+ L8 A, C6 g; Z) M  听到这里,坐在陆奉天一边的卞青仪脸上一喜,探出身子。 / d7 t5 i4 D9 R/ M6 y% x; ^
  "你说得不错,我那孩子也是手腕上有三颗血痣,且正好形成三角形。那孩子现在在哪里?过得可好?"
; ~  ]' N& z) P7 J8 o9 m  "禀陆夫人,那娃儿现在九江郡,一个名叫流泗镇的小镇上,养他的人看样子对他还不错。"   n+ L6 A4 O6 U% y( f+ X
  "你说什么?流泗滇?"陆奉天突然打断张郎中的话。
  W( J" i2 y; ^  "是,小的说的就是流泗镇。将军爷也知道这个小地方么?"
6 @( W$ c2 H6 L2 s$ z  张郎中偷偷地抬起头,瞥了一眼传说中的陆大将军。 * s+ K/ |# \- b, \
  见他脸上若有所思,后像是想到什么,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飘出了一说不出是什么韵味的笑意。
& R3 c6 [& a$ N2 E, e  {  确实,陆奉天想起了在那江边小屋过的那几天。
/ \& P  z$ S7 y; T# [2 D. T  见大将军不再问,张郎中继续说道:"养那娃儿的人叫马夫,光棍一个,前两年忽然就从外面......" / f# H: B4 i+ d
  "马夫?"夫妇二人同时站了起来,只是一个像是惊喜又像是困惑,一个却是完完全全的惊怒!
2 {: h' L4 l) z- `& E- r  张郎中吃了一惊,张大嘴巴看向将军夫妇二人。
, I* ~% S" i/ |( ^! U; t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间就到了葡萄成熟的季节。 4 Q$ y$ r; p9 j- S" Q, W% x% v
  自从半个月前,小马蛋儿就每天守在葡萄架下,防止镇上其他的孩子来偷葡萄。才三岁多一点的孩子,就精得像个鬼似的!加上他爹从他会走路起,就开始教他打拳,镇上比他大三四岁的孩子,还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b% Q1 I$ i7 e7 p
  在半人高的、竹栅栏围起来的院子里,小马蛋儿有模有样的坐在小板凳上,看到远远的来了一大串人马车,好像就冲他们这屋来的,立刻全神贯注的戒备起来,捏紧小拳头,瞪大眼睛,虎头虎脑的样子特可爱。+ b5 i8 F# W" |2 I
  眼看那群人马车越来越近,小家伙着慌了,爬到椅子上站起来,伸头就对屋内喊:"阿爹--"蛋蛋的葡萄!坏蛋好多啊!
6 u# p( f3 a3 D  "怎了怎了?"马夫匆匆忙忙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6 g* y1 E" }* {/ M( Q/ D0 Q  马蛋儿什么都没说,紧张的虎着小脸,站在小板凳上,把小胳膊一伸,指向院外。
+ R! {: f1 C$ B# }7 V# h' n& ?  马夫顺着儿子所指看向院外,这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一把抄起小蛋儿冲进屋内,披上斗篷,掏出床底下的一个小包裹,打开后窗就跳了出去。 ( ~# g! j2 K* ~  {" P/ i: \- A
  "阿爹?葡萄......"小蛋儿急啊,他守了好久的葡萄啊! / Y% |+ Z! \& g" K8 _
  马夫对怀中的小东西笑笑,一边跑一边说:"等会儿我们再回去摘葡萄,现在逃命要紧!呵呵!" / H! O% Y- {' U
  "嗯?"小蛋儿歪起小脑袋,不明白逃命是什么意思。 " g  E3 ~0 R3 m( h0 ]- r$ C' M8 Y
  "有坏蛋要来抓蛋蛋,把蛋蛋从爹爹身边抢走,所以我们要逃得远远的,让他们找不到!") m3 L2 s; V+ `, f& q
  马夫根本不敢回头,只顾一个劲跑!只要让他跑到江边,那里有他准备的一条船,只要让他们坐到船上顺江而下,就能把那群骑马来的家伙暂时甩掉!
7 S( M; }/ |! k3 M; Y. m- l  小蛋儿一听有坏蛋来抓他,连忙缩起小脑袋,钻进他爹怀里,可就在他缩头的一瞬间,让他看到了后面的什么立刻又探出头来,不仅如此,还兴奋的伸出手指,指着后方大叫道:"阿爹,是阿娘!" $ E1 N6 r# Z, |+ n" W, q
  马夫一听,跑得更快。
/ @  y6 Q5 D  ~  身后,马蹄声如雷,一声厉吼传来:"马夫--" ! z, N2 Z5 x9 \' F
  马夫跑,跑,拼命跑!江边就在眼前。 ) b  f- e7 A7 T
  江边小船离他只有五尺!只要再加把劲......
) I- |% a8 l& b/ l) I; Q: m  一道身影从他头顶掠过,拦在他身前! 1 {3 T9 s0 A. B: s& b5 n
  马夫差点收势不住撞上去。 ! z* m5 Q5 H) l, d
  "马夫,久违了。"陆奉天长身玉立,一脸冷然的打量面前从头包到脚的人。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面前这人就算烧成灰,他也能认出他是谁!
  h' K. {. p7 n  "阿爹、阿爹!是阿娘!"小马蛋儿一看老爹不跑了,连忙从马夫怀里把头钻出来,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半天,拉着他爹的衣袖兴奋的叫。   A2 z3 k# q" m7 M
  "咳!呵呵,真是好久不见了,大将军别来无恙乎?区区一介马夫,就不劳大将军问候了,就此告辞!后会无期!"说完,马夫抬脚就想往江边走。+ J( p" E( z4 g# j/ E$ z3 p
  "站住!"这一声是两个人同时发出来的,一男一女,男的是陆奉天,女的是刚下了马车的卞青仪。; {( M5 x9 o# {& `- A' m
  "你要走可以,先把你手上的孩子让我看看!"卞情仪缓缓走到陆奉天身边,面色不善的命令道。! k, v1 G) \1 j% Q1 D7 g
  "呵呵,乡下小孩子,没什么值得将军夫人看的地方。再说,在下早和贵府一切关系断得干干净净,今日突然大老远的跑来,拦我马夫的路,不知为何?"马夫把马蛋儿攥得的紧紧地,说话也不再打哈哈。
3 F6 d" n2 F4 u  k, C# n. U6 n  "有人告诉我,你怀中这孩子的左手腕上有三颗红痣,且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就跟我被偷的那个孩儿一模一样!"卞青仪死盯着马夫怀中的马蛋儿看,越看,那眉眼越激动。 ( [" ~1 \! ~+ R9 L
  "哟,陆夫人,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天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有呢,何况是几颗痣,就用这个,来判断我家蛋蛋是你陆府的将军儿子,也太奇怪了吧!"马夫一边说,一边暗中寻找逃跑的机会。 ) |0 w6 \4 N4 ?" {- T- x& q
  "你这孩子哪里来的?"陆奉天问。 : t6 ]8 L0 o" P& s- _2 m6 s
  "自己生的呗!还能哪里来!"马夫回答。
; d4 t4 j2 `4 E, l  "你和谁生的?你为什么没有跟在姓李的身边?"陆奉天继续问。/ U( n. s& [+ L; k  g
  "还有什么好问的!先把孩子抢过来确定再说!"卞青仪已经急不可耐!恨不得一把就把马蛋儿抢到怀里来
! E" c* m9 V; O/ [: J/ z6 g# H. ~  "阿爹,凶女人!"马蛋儿小手指啊指,抬头跟他爹汇报。5 y5 p0 m7 E$ g# F+ X" o
  "呵呵,确实很凶。蛋儿不怕,有爹在。"马夫低头温柔的对儿子笑。
' P& z* l& D& c  "奉天!"卞青仪急了,已经不顾丈夫的命令,转身对身后的侍卫们叫道:"你们还不去把小公子抢过来!"
( T2 k: r1 r9 t2 Y* N" Q5 R  侍卫们齐齐看向陆奉天。 ! `8 _4 j. ?& u. k
  陆奉天却在这时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马夫出神。 6 D) e# ^  s( k, P1 z% a
  卞青仪见此,一跺脚,对身后几名家丁喊道:"你们去!去把小公子抢回来!"
0 X- C, D2 c* v: q  这几名家丁皆是卞青仪出嫁时,从宰相府带过来的心腹,当然对女主人言听计从,闻令后,齐声应是一拥上前!
6 w1 v% K4 E( k5 G. }, `  马夫眼看陆奉天和侍卫们没有出手,正在侥幸还有抱着孩子逃跑的机会,却没想到那几个冲过来的家丁,竟然都是有些身手的练家子。 % c1 w3 |  S: M* b
  一个、两个他还打得过,一下子拥上来四五个,他又单手抱着孩子,又要顾及旁边最可怕的敌手,立时就开始手忙脚乱。
0 W. [6 L$ P/ n: A  马蛋儿见有人突然冲上来打他爹,又是害怕又是愤怒,尖着嗓子直叫:"打!打!阿爹打他们!"
! C; j* V/ [' h8 |& E" a0 P3 p  马夫心中又急又恨,这个娃儿他是死活不会放手的!这是他的命根子啊!他所有的感情,簪经转移到小蛋儿身上来,如果没有蛋儿,他也不想活了!
) G' B6 I) y/ }5 T  "你们小心点,不要伤到小公子!"卞青仪在一边尖叫。 7 x2 C) x- W. Z; Z0 C
  陆奉天像是被妻子的尖叫惊醒,眼看马夫正好背对着他,当即不假思索的,一脚踢向他的腰穴。
5 B; |- H, X' ]; k  马夫只觉身后一阵厉风,闪都来不及闪,腰间一麻,整个身子瞬间软了一下,就这么一瞬间,一个家丁冲上前来,一把夺走了他臂弯中的蛋儿!
6 u& E0 O: [! B5 o, O7 h1 n, a  "不--这是我的孩子,还给我!"马夫快急疯了,猛地扑上去,想要夺回蛋儿。
: N+ f+ q+ y1 ?0 a  其他家丁哪容得他再去把孩子抢回,一起涌上来,对着马夫一顿拳打脚踢! 3 q, ~9 @1 }' l
  "阿爹--"马蛋儿见爹爹被人按在地上打,急得伸手就去抓抱他的人的眼珠子。
$ ^" B0 S) y* p  e( W4 P* l  那个家丁没想到小小稚儿出手竟那么快,一闪之下没全闪开,眼皮子上硬是被马蛋儿抓了五条痕,一时吃不住痛,手松了一下,给马蛋儿一扭,挣脱开来。 # P8 t. s# s8 w1 O
  "阿爹--"马蛋儿跌跌撞撞的,就往他爹那儿跑! / c, |2 J* w. n3 J  p!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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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0:05:19 | 显示全部楼层
"啸儿!"卞青仪一把扑上去,抓住马蛋儿就往怀里拖,待看清他左手腕上,真有三颗恰好形成三角形的血痣后,当即抱住蛋儿放声痛哭。"我的儿啊---我是你亲娘啊!"
  i8 F: k, w4 l- ]7 |! `  E" c* n  "不是,不是!阿爹,阿爹!"被困住手脚的蛋儿急得大叫。   D2 G& {" Q% K  {7 D
  "蛋儿--"马夫惨叫。
: Y* V9 N9 [1 I/ r  马蛋儿急了,张口就去咬面前的女人,卞青仪连忙伸手挡,小东西的手一被放开,立刻挥起小拳头就打,打得卞青仪有点招架不住。
2 Z0 o5 ]; p2 q' y1 ~" K/ W1 j  "孩子,啸儿,我是你娘啊!"
" ^9 R- u$ U8 H: J- r$ O  丫鬟绿珠想把孩子接过来,比她快一步的,陆奉天把小蛋儿抄进了怀里。
" h7 |7 C2 L9 E6 C9 B  "够了!孩子也到手了,放开他,我们走!"陆奉天对围着马夫狠打的家丁喝了一声,转身向马匹走去。 小马蛋儿一看是陆奉天包他,突然就不闹了,抓住陆奉天的衣领,哭兮兮的喊:"阿娘,阿爹--呜呜......"意思是想让他娘去救他爹。
7 y5 s/ h! X; O- O" C/ X. n2 c  \% `  陆奉天心下奇怪,小东西怎么会张口喊他娘,且一点都不陌生的样子,但小东西的话他也听不懂,任他哭,抱着他翻身上了马匹。 ; v* G) J+ s9 H) M1 x/ {
  家丁们毕竟畏惧陆奉天,听到将军喝停,连忙一起停手,纷纷向自己的马匹走去。卞青仪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向马车。
! o6 @& s' n* c! X8 d- Y0 O   马夫趴在地上,一身斗篷已经被扯得粉碎,衣衫也被扯破,遮脸的面巾勉勉强强的挂在脸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对着那群人马奋起直追!
# k0 h, t" u. b" B1 ^( [* U, E   "把蛋儿还我--那是我的孩子!我的--蛋儿!"  
8 r$ j1 q4 i' S* d- P* X2 }4 E$ c  "阿爹--" " {! e2 ?7 b7 I3 \: h$ {& v
  陆奉天皱眉,他不想看马夫那个疯狂的样子。 1 E) d& g! G5 q
  "陆奉天!你把孩子还给我,那是我的儿子,还给我!我求你们了!把孩子还给我,那是我的......"
* j! ~6 I3 D) X. `* H8 ^  马夫跌倒了又爬起来,一个劲的追! ) T, T* D$ Z' l: v" U5 Z
  陆奉天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停下马匹。其他人看他停下,也全都停了下来。 5 |" N7 ?9 ~; `. B1 L3 ~$ S
  马夫冲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陆奉天马前,"砰砰砰!"一连给他磕了四五个响头。2 z/ |  {% J. c$ y% |3 J
  此时,面前高高在上的这人,已不是他心目中的爱人,而是护国将军大老爷!他的小四子早已经不在。 : i2 F( a6 X4 Q: F7 [
  "陆将军,陆大爷,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求你把蛋儿还给我!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我求你了,你行行好,把蛋儿还给我!我求您了!"马夫伸手想去抓陆奉天的衣摆,陆奉天牵起缰绳,向后退了一步。/ P, G5 h( v6 t$ _" l4 M* i- F
  "陆大爷,陆将军,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下贱,是我他娘的不是东西!求您别生气,别跟我这个低下的穷马夫过不去,求您把孩子还给我,他是我的命根子呀!我求求您了,您就可怜可怜我吧!"马夫泪早已经湿透遮脸的布巾。 6 l+ Y/ D/ y5 K% X. L' g
  "阿爹,阿爹!"马蛋儿见他爹这样,早就号啕大哭出来,一边哭一边叫他爹,推开陆奉天的怀抱,伸手要去构他爹。
! x# l/ i. L$ y) f- J6 [  卞青仪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见此情形大怒。 + E) @* E4 g3 M+ a' j. v
  "好你个不要脸的马夫!你偷走我心肝儿子两年多,我没有治你罪,你竟然还敢上来要儿子!来人,给我拖到一边打!" 4 r+ |; K  d$ H0 F7 t/ P; N
  跟在马车后面的那几个家丁,立刻又冲了出去。
8 c+ z" B  Z1 n% @  眼睁睁的看着伸手想构儿子的马夫,被几个家丁拖到江边狠打,陆奉天心中百味交杂,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 u" ]2 i# R7 [: R8 T! }- T  "陆奉天,陆弃,你好狠的心!我已经再想你了,我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你干什么又要跑来抢我的孩子、要我的命!陆奉天!"马夫已经陷入疯癫的状态。 % F% w7 D0 C/ q/ V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把蛋儿还给......我! 5 }; R1 E  L4 o# c6 M4 C4 ~9 X
  "陆奉天......你要......把我逼到什么......程度你才......甘心!
2 ]" z) {) P+ M4 w  "呜呜!我求......你们了!把孩子还给......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没有这个......孩子......我会活......不下去,把蛋儿......还给我......"
8 {( a' N, J% W' S0 e6 d  "住手!走!"陆奉天暴喝一声,点了蛋儿的睡穴,让他昏睡了过去。
  `* y" R2 V- S7 x; R  人、马、车又开始无情的移动,要把蛋儿越带越远...... ": ~1 k2 l, n: k$ l
  伤痕累累的马夫从地上爬起,跪在地上,一步步向陆奉天膝行而去。
6 ^, a6 Z8 G% L2 v  每跪行一步,就像是自己在自己身上又砍了一刀!曾几何时,他会需要向面前的男人如此卑颜屈膝!十三年前,第一次看见他时,又怎么会想到他和他会有今日!
1 E" p! L$ G- F' r  N) W  面子、尊严又算什么?当你将要失去一切,当你身为父亲,失去自己最爱的孩子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4 `  q4 q9 q( p$ b. B6 Z  为了留在他身边,自己曾经给他下跪,那时自己心中还有着计划和目的,抱着忍受一切耻辱也要得到他的心情!而如今,为了自己和那孩子的将来,作为一个自私的、想要得到幸福的人,自己向那孩子原本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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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8 20:05:45 | 显示全部楼层
冲陆奉天伸出手,马夫乞求着:"求求你,蛋儿......给我......求您了!我给您和......夫人立......长生牌位,日夜......给您们磕头,求您,把蛋儿......还给我......"陆奉天端坐马上,拒绝回头。 ! M  \( b2 U, G2 l! K
  "陆爷,看在......我跟您睡了......那么多年的分上,把蛋儿......给我吧。您......可以和夫人和......任何人再生好多......好多的孩子,求您,把蛋儿......" 7 o8 P- J6 ~9 B' d' @
  "马夫!够了!你盗我孩子多年,我没有把你入官治罪,你就应该额手称庆!不要再来纠缠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陆奉天没有回头,也能想像出马夫现在是什么样子。
; t% Z1 z8 u6 Z' Q8 S- R( v  "求您......陆爷......"
0 {/ F2 x1 e7 J( ~/ m  "走!"陆奉天高喝,人马齐齐启动。 , J; F+ y; d7 }! ]3 q3 \! |5 y6 U# v+ E' G
  马夫想要追上去,却再也跑不动了,勉强撑起身子,眼睁睁的看自己的命根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0 |- {; S$ V6 U' u0 ~% d. S
  他真的已经放弃了,他真的已经不再去想那人,他真的想要和蛋儿好好过上下半辈子,把他抚养成人,把自己所有的情、所有一切能给他的,都给他! - Y$ p. k- L! b7 s
  也许一开始偷那孩子回来,确实是怀有其他目的。
& u4 A2 L8 R* \2 M+ J3 o  可如今,他已经不再这么想,人是寂寞的,也是自私的,蛋儿不会拒绝他、不会骂他、不会鄙视他,相反他比谁都依恋他、比谁都喜欢他,在蛋儿面前,他觉得自己像个人,像个快乐的人,和蛋儿在一起,他品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 F: J+ L8 S0 d1 _. i
  一日又一日,这份情已是他唯一的支柱。傻傻的付出那么多,傻傻的做了那么多,做着可以丰收的美梦,可事实却告诉他不要再痴心妄想! & x0 U- a, O" N. m# l5 q6 y
  人总是有限度的,再坚强的人也会有崩溃的一天。 ) S' ]: ?% o+ S6 K8 G; d
  当他心中的希望一天比一天稀薄时,在这个孩子身上,他又找到了新的希望。可这个希望转眼间又成了他的绝望!双重的打击,终于让这个横眉冷对千夫指、拼尽一切追求所爱的人崩溃了。
/ u! i: h: n5 O1 N# {7 J  他累了,真正的疲累了,不想再去奢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输了,彻头彻尾的输了,输了他今生的一切......
  Z! u1 x7 D$ f1 e. l$ O( D  喃喃的呼唤着自己所爱的人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 |1 z; Q3 N* D  "蛋儿,小四子......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挥挥手,马夫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笑容。"哈哈......哈哈哈,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像是喝醉酒的人一样,他手舞足蹈着,疯狂的大叫! 8 _$ s2 s8 p6 _
  "天哪!我马夫到底做了什么孽啊!你要这样......对我!"
- A0 o$ m% x8 P! F6 ?4 B  "小四子--"凄厉绝望的叫喊穿破了每一个人的鼓膜。
) d: S0 p' I7 A% q" O0 Z% i  陆奉天还是忍不住回头了。
8 u0 ~8 J$ T$ w  E) a( a9 b4 u# m" u  就见一个披头散发、伤痕累累、满脸满身坑坑巴巴、丑恶至极的男人,绝望至极的厉叫一声,纵身跃进了滚滚的江流中!
# z1 [- C* g% q, j  马夫!陆奉天整个人如被雷击中,""一声,他清楚听到了心脏裂开的声音。当他感到有人紧紧抓住他的衣摆,这才发现他抱着孩子站在了江边。 8 L# c9 B8 N) ~5 R) S* D
  我要做什么?像是猛地惊醒过来一样,他自问。
/ B/ J/ B! A+ a2 f( u  他看到那人回头了,他看到那人对他笑了,笑得那么纯真,就好像多少年前一样,笑着迎接他的到...... - Z7 c* j5 h, y) E
  小四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3 N+ e! h- p: ^4 F- d  混浊的江水迅速吞了马夫。
( o' T2 N$ c2 H# |. U  q  "小四子,过来看看我给你新买的棉袄,看合不合身。"
! `& r2 _! Q; n3 V8 ^/ P  "噢。"陆奉天闻声转回头。 4 ^' S$ V% O7 R( d& c
  "爷,外面裁缝在等着,要给小少爷量身做冬衣。"管家陆大参又说了一遍。 8 T8 K" P; V% J. M
  "你刚才叫我什么?" 0 f  K: l4 o/ x9 o5 K6 B
  "哎?小的一直都是叫将军您为‘爷'的。"管家惶恐道。
* C! j7 d8 ^, g  "是吗......我知道了,等会儿就把啸儿带过去。"陆奉天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 4 e3 F& `0 a+ _" l9 u" w# Z1 h
  他又开始每天做恶梦,不但如此,他还出现幻听、幻视的现象。老是听到那人在叫他小四子,可一回头,要么是别人,要么就谁也不在。很多时候,他都以为是那人的鬼魂来找他了。 : o; N) ~6 H: x# e0 ?8 q: C
  看,他又来了。就站在那棵树下,跟那天一模一样,浑身的伤痕,浑身的疮疤,一脸绝望的看着他。那身疮疤眼熟得让他想吐!
. Q; q9 G5 m# `+ d  "你又来了么,你要对我说什么?你想要把啸儿带走么?还是......"想要我? " _$ i4 k% ~* o
  "为什么要把我的儿子抱走?为什么不和李诚兴在一起?那天晚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我过的身?你怎能对我做到这种程度,我到底有什么好......
* j4 h7 \. q! N& |. P& Y  "你别走!你要去哪里!"
7 I# C+ q7 v; |5 {  J+ P* O  "爷!将军爷!"有人大声喊他。 5 O5 l! b( q3 Z  l1 {3 N
  一个激灵,陆奉天再看那棵树下,谁都不在。 8 d8 \* i* I" ~% t$ W2 D
  "阿娘!阿娘!"随着声声哭唧唧的呼唤,一个软绵绵的小身子冲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 o' e- S& J; ?
  回转头,弯下身,把哭闹的小东西抱进臂弯,"你又怎么了?"
+ A9 Q( M! D5 O6 Q/ g9 X1 y  "蛋蛋要阿爹,蛋蛋要阿爹!呜呜!阿娘,我要阿爹......"马蛋儿揉着眼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 y8 Z. l# U# s( g1 f. v* s6 n
  "我不是你娘,我是你爹!你娘......在那边呢。青仪,你不会哄哄他吗?每天都哭成这样!"陆奉天抱着儿子,对走廊上快步赶过来的卞青仪不满的说道。 . @2 k. ]# n' Q- X
  "夫君,妾身怎么哄他都没有用啊!他现在脑子里只有那个死......" - f; d0 e- ~& I% l! `
  "住口!"不想听妻子批评那人,陆奉天抱着蛋儿,转身就往客厅走。
" \! o  l5 a6 o. ~+ B  这几天一直都睡不好,除了一闭眼就会做恶梦以外,儿子也成了他心头一件麻烦事。 0 r7 j% X2 ~- M$ k
  这小鬼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肯叫他阿娘,怎么教他就是不肯叫爹!一看到卞青仪就哭闹不休,又踢又咬,也不肯亲近下人,除了他,谁都不能靠身,弄得他晚上只好带着小鬼一起睡。   ]7 k0 J* i) L- W3 [" `; n
  睡就睡吧,他还特别吵,老是缠着他,要他带他去找他阿爹,不答应就满床满地的打滚!一凶他,就扯着嗓子要爹爹,弄得全府不得安宁!
9 p0 x+ i! M+ f& ?0 C% |  "呵呵,陆将军,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那边可有不少人想跟你亲近呢。"吏部尚书梧州绕过那棵三人合抱的大树,在他身边的石椅上坐下。
, S7 s: |. v9 Z3 {6 v1 c  "没什么,想一个人清静清静罢了。梧大人怎么也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陆奉天抬头带笑应酬道。5 t/ _5 w8 G5 z/ ]7 g* n
  "安静嘛,那边实在太吵,唉,有李将军在的地方,永远都是那么热闹!你看他,都给人灌得七八成醉了,还在和人笑闹。"梧州大人摇摇头,像看自家子侄一样的笑道。
; i4 d' N2 L" P3 u# N3 h  陆奉天不想特地探出头去看那人的嘴脸,勉强笑笑,继续低头喝闷酒。
8 F3 m" |# [& O0 d  "听说陆将军失踪两年多的孩子,找回来了?这可是可喜可贺的大事呀!怎么不见贵府设宴谢天之类?"梧州好奇的随口问。 / b: O7 Q2 c* O8 |: _% {3 c
  "啊,这个......是因为孩子刚找回来,还没有适应......"
+ Y3 x/ w  d0 `  "哈哈哈!" + D  F: j- V; ]( b* z5 M
  陆奉天随意应付的答话声,被一阵大笑打断。
) }5 `0 _$ T' u- G2 O# k5 x, H0 a( S  "哎?李将军,你说的是真的?那后来那个兔二爷如何了?"从不远的亭阁中,传来某位官员的好奇声音。 " U- F  e3 j- x' w, l
  梧州大人和陆奉天也听到了,陆奉天听到兔二爷三字,端酒杯的手停了一下。吏部大人则竖起了耳朵。
" e- v# i  d' }1 ]* m& Z3 c  "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李诚兴醉醺醺的大声嚷道。
9 W9 K# P8 G' N2 N3 q  "是,是,你当然不会骗我,那你快说呀!不要吊入胃口嘛!"说话的,是和李诚兴一起从边疆回来的于从将。
8 i3 e( J% D# V' u. G  "那兔二爷呀,说惨也真够惨!掏心掏肺的后果,是被人欺骗、被人玩、被人当布一样扔掉!这样也就算了啊,他还不死心,想着法子要和那人在一起,结果人家娶了如花似玉的夫人,看到又老又丑的他自然厌烦!呃!"
9 l( x7 ]& w4 \! U* Z& p  "哎?李将军认识那个兔二爷?" ; g; Q7 l' y9 m* u2 u4 o* x3 A
  "不认识!操!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老子不说了!" $ y. B/ r4 k" Y! ~, _- @
  "别、别、别!您老人家继续说,可千万别断在这儿,后来那兔二爷怎了?"
6 z. ^& u! C2 `) s0 u- O  "还能怎了,那男人的婆浪看他不顺眼,暗中使鬼,弄来件事栽赃在那兔二爷身上,那男人信以为真,或者他根本就是借题发挥,就把那兔二爷放火烧死了!哈哈!真他娘的是个蠢蛋!"李诚兴乐得哈哈大笑。
/ H3 C+ y5 T# W3 g# _& o9 C; h  "放火烧死了?这......也太残忍了吧。" ( E, w. P9 J+ x, {
  "哼!这算什么!那家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呃!"
1 D! ]1 M, F1 _7 W# D; o3 K  "李大人,您不会连这个没良心的也认识吧?难道是我朝中官员?"有人猜测。 " 4 V8 }" A( h/ ?' i
  "认识,当然认识!哈哈!老子现在想起这件事就开心,那家伙精明一世,糊涂一时,还不是给个娘们耍了!啊哈哈......呃!酒呢,给老子酒......" - Q9 Q( k; o2 t* D, D
  "将军?陆将军?"
( b2 i7 |7 ^# F  w: n  "什么事!"不等梧州把手拍到他肩膀上,陆奉天已经警醒过来。
7 B7 J' R; q& k7 E  "没什么,你......不觉你喝酒的速度太快了些?"吏部大人神色间有点尴尬。
% e, o6 `* [: F. r7 x  "......是啊。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跟候爷告辞回去了。"说着陆奉天站起身。 0 U7 S! R/ `! b, c6 {3 N
  "陆将军,你没事吧?你的脸色......" 3 r2 ~3 J' K. p  U$ B
  "没事!喝多了而巳,多谢大人关怀!"
5 I/ Q- ~& ^$ q& y% I, @  护国将军府。将军夫人的卧室。
) H1 P$ l0 F% f& M) |! j4 \  "啊,奉天......"看到久久没有踏入她卧房的人,突然出现在床前,刚和衣躺下的卞青仪吓了一跳。
+ o; L" e- T" S4 c3 q! K, ]  她说不出是惊,还是喜,那个人消失了,他终于肯来自己身边了,所有的事情也终将过去...... 3 m7 t, ?3 D' S  G
  "奉天......"美丽依旧的女子红了双颊,眼睛也变得湿润,拥被起身坐在床上。 5 c; [- M8 v; _: w" ]0 {
  "那个叫增二的仆人,怎么会跑到宰相府去了?" 0 Y- n7 J* C3 M" g. E' `% j
  "什么?"女子一惊,抬起头。
. s" A1 _" g: |! w  L& f  "他已经不在了,你总可以告诉我事实了吧。"陆奉天在笑。2 {  z( _, B; a5 }
  看到丈夫的笑脸,女子提起的心又略微放下些。 ( M& k5 y; u% R$ O
  "奉天,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你说的事实是什么?"
" n' {8 Z, E) G  "你身边那个绿珠年纪也大了,"陆奉天突然转移了话题,"我看,就由我安排把她送出府嫁人好了。"
9 @- H9 [2 G. v; R  "奉天,夫君,妾身不明白你的意思,绿珠从小跟我......"
9 R  s6 H& n0 h* K+ Y% L! s  "原来她从小就跟着你,那她后来跑到我将军府为奴,还真是奇怪。你说是不是?青仪。"男依旧带着笑。 8 W* P; x" _9 N, p1 k# W
  "奉天,你听我说......"卞青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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