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与宫女扶沈珏回去,李鉴则将沈灿若小心安放在龙榻上,凝视片刻才缓步走出寝宫。
2 u% r, {# f8 |- `2 W他静立於暗色中,不多时,几道人影由四方集骤,跪地候命。
+ C9 }* q$ p! @5 d9 q" `! X“有何消息?”! e+ t; _! F, h$ y2 B; v3 ~+ a$ Q
“一切如圣上所料。沈重方在边关暗中准备粮草军饷,沈瑜不见踪影。即使是沈重方的亲信,也不知晓她的下落。”
' j5 i! ~+ r& }李鉴冷哼一声,“老匹夫,果然和朕玩阴的。”3 Y' ~+ v1 o A5 l8 F c
“还有一事……”影卫上前几步,轻声耳语,李鉴道:“异族人?”# M7 H5 g! q4 K( ~" r1 a# s) W3 }
影卫低头,“是,金发碧眼,五官深刻,和中原人有很大差异,也不像来自西域。”" s' x! f! y( k" v% H
“有多少人?”
4 ?3 }/ Z- M* r, q0 \“只有一个,穿件黑袍,手里抱著透明的蓝色球体。沈重方对他的身份十分保密。”1 c- a$ {6 i3 E: K$ x( J
李鉴略思,一挥手,“先下去,容朕好好想想。”
# t; M% P/ b$ l, S2 k“是。”後园中再次恢复空旷,仿佛刚才什麽都没发生过。! c5 y! L+ y. t" F
次日,沈灿若醒来,早朝已开始。他单手支颔,道:“李兄,你以为我会让你简单逃掉吗?此仇不报,我就不姓沈。”
- O6 o6 @7 _3 W) J此时,端坐龙椅的某人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摸摸鼻子,低声咕咙道:“糟糕,这下子该怎麽赔罪才能让他消气?”
; `2 Z3 ]- @, `/ `影卫呈报上的关於所监视官员的行踪记录并不太多,但事情无论大小都记得清清楚楚。沈灿若一目十行,眼神时有停顿。翻完之後,他心中已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 V- i, a4 M; ^% A, y“娘娘。”寒烟在门外道。
" N+ d5 Q8 X4 H3 m6 R沈灿若将纸张放入首饰箱的暗阁,道:“进来吧。”
3 X, W0 ]1 f) v4 I寒烟捧著衣物走进,将门反锁,“娘娘,水已经准备好,请您更衣沐浴。”+ L. w6 h) ]4 d
沈灿若站起身来,寒烟侍候他脱去繁复的衣服,剩下内衫的时候她停手躬身退下。" g6 p. l) O1 }% ?+ Z
这是沈灿若的规矩,从小下人都不得过於近身,虽然现在彼此已明了身份,习惯却没去改了。
& @7 s5 u/ o! o8 \8 {. X“寒烟,”他出声唤道,“这次你没有再放花瓣吧?”! ^: _% l8 G2 _% R9 v2 x
寒烟表情无辜,“娘娘,那只是用来防虫的。”- d9 z4 U1 X2 m. R+ B3 J
他小声说:“我讨厌水里有东西……”3 P% R; t; @/ r( E/ V
寒烟忍笑,公子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让人联想起他的年纪。“娘娘放心好了,奴婢没放,水里什麽也没有。您请沐浴,奴婢在外候著。”8 D+ C; M5 ?1 s. J/ x* Z" I, Q
热气蒸腾,嫋嫋如烟。* j/ ?2 c3 K6 u. X
黑直的长发用发簪简单固定住,他的脸上沾著水珠,但他喜欢如此,被水包围著,没有外面那一层伪装的外壳,还原最本来的自己。1 X0 n5 S7 U" Z0 d, Z9 s7 X
他望著水中的倒影,想道,不知再过几年他会长成什麽样子,像李鉴那样伟岸吗?眉毛会再粗一点,身体会再高一点,但是五官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吧。他一点点地抚摸著,然後停下来,那麽,还掩盖得住吗?他的手移到颈部,喉节越来越明显了,衣服和项链不知还能遮多久。
' \1 T' p6 \$ Y" ^他闭起眼睛,突然将头埋入水里,过了许久,他猛然冒起来,水花四溅开去。动作幅度的增大让发簪掉落,长发带著水珠甩过一道弧线。
# z, k" k! a! }; F9 z8 e, ^不是太清楚的视线里,他看到有人影晃过窗边,紧接著响起寒烟一声尖叫。不及多想,他抓起长袍双手一拢,从窗口冲了出去。
% @" \2 A1 c2 n7 n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人影几个纵跃,便消失在重重宫楼里。
7 w0 J) [: L& v. J# B沈灿若不便去追,他回头去看寒烟,她正艰难地从地上起来,手捂著肩部,显是受到严重的撞击。! B/ x$ F" _1 c* ^7 M
“娘娘放心,奴婢只是扭伤了手,没什麽大碍的。”寒烟低著头说。 s! p9 a- E [& ?$ s+ \! @% }
沈灿若走近前,将手放在她的肩部,她顿时痛呼出声,“还逞强?伤成这样不叫太医怎麽成?”- x& z+ u, t# y' g
“谢娘娘……”寒烟几站不稳,沈灿若扶抱著她,走向房中。
9 W8 p( y) p5 D* @“何方小贼,敢到皇後的凤仪宫闹事!”一声娇喝在身後响起。0 R8 o5 W; e; x
沈灿若暗道要糟,这丫头早不来早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
2 Y# t( s; _; M3 s2 {8 N* L他立住身体,寒烟忍痛道:“珏小姐,他是……”沈灿若轻咳一声,她只得停住。
% _/ A; n+ ^* p7 Q& P/ x“是谁?快告诉我!”沈珏上前几步,突然停下来,“不对,这个背影好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啊啊啊啊──”她惊讶地伸出玉指,“你是──”- ?, U ^3 `/ G5 Q! u) _/ a! z# K% n. W
沈灿若缓缓转过身来,表情很是无奈,“珏儿。”
6 W# Y7 J5 `& G7 Q, T* t“姐姐,怎麽是你──不对!”她退一步,脸色惨白。3 {* t/ b) f' _4 u. |
沈灿若是顺著她的视线低下头看去,衣襟凌乱地散开了一些,很明显地露出平坦的胸部。
0 q7 E: P6 t5 `3 g- c, |沈珏道:“你──你是谁?为什麽要冒充我姐姐?姐姐在哪里?你不会把她──姐姐,姐姐!”3 l8 W3 `: @" R, P1 Q! R/ O0 {5 i
沈灿若飞快地捂住她的口,她用尽全力挣扎,但这些力气自然不会被他放在眼里。他将她拖进屋子,寒烟也跟随进去,将门关闭。
# M1 U& Y$ O- Q“你放……放开我……你这个坏……坏蛋……姐姐……”
6 s# _& a/ Z3 M! [5 x5 Q沈灿若只得点了她的穴道,她瞪著圆圆的大眼睛,充满愤怒地望向他。
/ o, _& Z( I P“我就是你姐姐。”$ a) X& L# `5 ]! d& w$ m
她的眼神如是说:骗人,你明明是男的。' W$ d" R, q+ f' M. u. @$ y
沈灿若道:“从小,娘就把我以女子的身份示人,对谁都不能说。珏儿,难道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8 e5 ^' ^& ^3 g- \7 M6 F沈珏神色动摇了。
% h0 A# ~. ?) k' P5 p沈灿若解开她的穴道,她迟疑地问:“你……真是姐……不,是沈灿若吗?” C4 W, x) C* [0 q5 a& I+ Q$ a3 |
他点点头,她走上前,仔仔细细地打量著,“恩,是姐姐没错……虽然是男的……”
: K- Z: i% n+ H$ G& }他哭笑不得,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也只有沈珏才说得出来。( \8 N1 `( d, g0 [: j* K4 F, D
“是男的……那你就是大哥了?”
. }9 `: K$ O( \2 Y& u2 t“按年龄排行来说没有错──”! I7 @2 e) b0 E1 a
“我就早说嘛,从辉哥一直欺负人家,做大哥的怎麽可以这个样子!原来他只是二哥,很疼很疼我的姐姐才是大哥。”她扑上前,巴到他怀里,甜甜地唤道:“大哥,大哥。”
* Q( a2 g8 s8 d+ o( V8 I4 Q* O2 `: i沈灿若接住她,无论是称呼还是这种感觉,都有些陌生,但是他直觉上并不排斥,甚至是欢喜的。他收紧手,笑了,他的宝贝妹妹,最宝贝的妹妹。. V% N7 S, H7 G9 M7 @% H. |
“对了,”沈珏好像想起什麽,“大哥既然是男的,又怎麽会当皇後?男的也可以做皇後吗?大哥和皇上还是夫妻吗?”& E9 Q1 R2 |" z, [
“呃──”沈灿若被她问得一时愣住,他要怎麽和这个小丫头讲清楚其中的道理呢,真是让人头大的任务。
4 }1 d+ n- C6 q2 j9 A“珏小姐……”寒烟咬紧牙关,“在娘娘回答之前,可不可以容奴婢先退下?”
6 G: P4 ~1 r! ?% K( C/ x“寒烟,你怎麽了?”沈珏这才发觉她的不对劲。: B2 }9 I) }* A( H
沈灿若道:“刚才有人闯入凤仪宫,寒烟就是被那人撞伤的。”他转而问道:“寒烟,你有没有看清楚来人的样子?”
% e* h: s# _& n. v! h% j6 Z寒烟摇头,“他的动作很快,我只可以肯定他是男的,因为撞到的时候我没有闻到任何的脂粉香味。”她望向门外,“怎麽这半天都没有人来,凤仪宫的人都到哪去了。”5 s" X# B5 N5 j9 ~# F; z
“你说宫女和侍卫吗?”沈珏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刚才我在和他们玩躲猫猫,糟了!我忘记告诉他们一声我要来找……大哥不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