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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2 20:5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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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Z" l7 t3 R& _* C 时间很快到了周末,早上八点多,寝室电话就响了,潘潮说他到学校门口来接我们,我没有同意,跟他约好,直接在动物园门口见。
, Z. M8 ], ` S, H1 J& p; X" s, H 我跟淼淼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我一直在想:陪一个小孩子?谁呢?我心中的好奇感顿生。: e, }- u9 J+ v) {; ^8 \$ \6 a9 k
中间转了好几趟车,到动物园的时候都快11点了,跟淼淼下车,远远的看见了潘潮,他背对着我蹲在地上,他面前站着一个10来岁左右的小男孩儿,看样子,潘潮在逗这个小孩子。) b4 i/ ~& J) ?: @( y
我们走上前去,潘潮回头看见我们来了。淼淼热情的叫了一声:“潘老师”
( r% N5 y: p0 p+ B2 m8 f “不要叫我老师,叫我潘潮就好了”,潘潮站起身来。
- K/ A5 E* t k3 r “哈哈,那怎么行呢,你大我们那么多?”淼淼就会来事。% D1 g1 K6 x4 K ^
“那就叫我潘潮哥”潘潮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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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过头看他旁边的那个小孩子,那小孩儿,扭着头,一脸的不高兴,也不理我们。
: n* N! y1 f! s+ X) ?' z2 X 潘潮回头对我们说:“对了,这是我儿子,小勇”
* |* S, P% ?7 m “什么?”/ Q6 @! l6 [3 w, |
我和淼淼几乎同时说出来:“你儿子?他多大了阿?”
/ Z: j, ?! w; \ “我十岁!”那小孩儿不等潘潮回答,自己硬邦邦的丢过来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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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问潘潮:“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啊?”
- `6 @" n. W" c+ ?& h2 R 我内心简直吃惊极了,潘潮自己看起来都想一个二流子小青年。他居然会有这么大一个儿子?要不是他亲自说出来,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6 T! F' X* I4 v" F
“呵呵,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有时间慢慢跟你说吧”9 q, c* Z$ {3 B2 {* G. |! v
淼淼倒是接受的快,她主动走过去,对那小孩子说:“小勇,今天来动物园怎么不开心啊?”
1 K' P+ J/ {+ ?! { “要你管?”那小孩子的脾气还真是不好。7 x8 j, {'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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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没礼貌,叫阿姨”潘潮在旁边接话。
B9 a! B& F+ Q& C1 C- G3 m “啊?叫阿姨?我那有这么老啊,叫姐姐吧,哈哈”淼淼说完这话自己倒先笑起来。0 d1 `" d: \/ ]0 j6 `( B, i6 C
“我们是先吃饭,还是先陪他逛动物园?”潘潮问我们。) R2 @. E$ e( g+ q2 o
我没有接话,我脑袋里面还沉浸在疑问之中,他今年三十二,他的儿子十岁,这么说,他22岁就结婚了?不对,更早,他22岁就生孩子了?* F# x# R- K0 U: F6 {$ Q: j
淼淼见我没有说话,就说到:“先玩儿吧,我们在公交车上吃的早餐,还不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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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d* K. G8 Y$ W8 J' o “那也好,我们也吃得晚”
! Y0 C3 A+ X) g6 u- n6 B 小勇听见他爸爸这么说,转身就朝动物园里走,淼淼赶紧跟上去,淼淼就喜欢小孩子,他们俩走在前面,淼淼也不管小勇理不理他,在旁边一个劲的逗小勇。
5 ~1 A) v. ]4 D! }; h' J% ?5 a 我和潘潮走在后面。潘潮显然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点了一根烟。( {: t# C, X0 a5 _7 k
“我跟他妈是奉子成婚,呵呵,我从舞蹈学院毕业,分到市歌,然后就认识了他妈,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糊里糊涂就做了糊里糊涂的事情,后来发现她怀孕,准备打掉的,结果她偷偷的留下来了,等到遮不住的时候,只有结婚了。”
+ H% n- b9 @% t- {2 v/ L$ s, k “噢,那她妈妈怎么没来陪你们逛动物园啊”我问到。; T$ p* G9 }& I9 d& q- b- B3 _
“她?我已经一年半没有见到她了,前年,她停薪留职去深圳了,本来说这几天回来看看小勇的,我跟小勇说今天和他妈一起来动物园,结果,前几天又说不回来,这不,找你们来帮忙陪他么”潘潮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无奈。- q3 f) J5 i. \6 I% p' m* ?! _%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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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一脸的不开心了,他认为他爸爸欺骗了他,他没有见到她妈妈。1 }: X% z$ T2 a
“你有儿子,我怎么也没见你每天按时回家啊”我接着问了一句。: t( a6 e* F, @& p8 a1 U
“我哪里会带孩子啊,我自己的事情又多,所以专门托关系找了一个学校,让小勇平时都寄住在他班主任家,我周末接小勇回来。”
, h* Y* u R- P# d7 c T: I( G 我心中略微的有一些不快,这个男人应该不是一个好父亲,我当时这么想。
0 P+ }- E$ _+ R A4 d" v5 z 这样,就走到猴山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看见好玩的东西,就渐渐忘掉了刚才的不快,潘潮买了几根香蕉,淼淼带着小勇,给猴子扔香蕉,小勇高兴起来。4 R6 }9 c5 r- S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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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算是我第一次跟小勇打交道,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潘潮没有再跟我联系,大概有两个星期的样子,跟他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开始在我心中渐渐淡忘。倒是淼淼,偶尔在我耳边提起潘潮,对他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孩子表示唏嘘。2 Q+ |2 |) M5 A6 T0 n/ G, v
跟潘潮的关系慢慢发生一丝改变的事情,出现在我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
1 P, f: f6 J. i w* | 这一天我正在寝室里狂背管理学的笔记,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寝室的电话响起,我起身去接电话。' k" q7 f5 A! z2 `) P
“张遥在吗?”
! J8 T7 H" T6 k% F9 c& x+ j7 b/ H# ` 他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是这样一句开头,不管后来我们已经完全熟悉了对方的声音,他都是这样开头。. ^, m; r) I x F2 R, t; I* A; G5 w1 C
4 R$ T, u' a4 W1 s/ v( |% L “我就是”
. ^. ^# Y% m" ^1 l1 S, ?! k) Y4 C 电话那头传过来一个酒醉的人声:“我喝醉了,你管不管我?”% U, K5 o8 b' E. Q" q7 }
话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呕吐声,我赶紧说:“你在哪里啊?”
" P+ Y0 y8 `1 I- ?. }+ G, j9 T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又说了一遍:“我喝醉了,你管不管我?”- n, i3 {5 \7 E! Z# ?! ~
“管啊。但是你总要告诉我你在哪里吧?”( E+ M9 K- `! u, N% M
“我在你们寝室楼下”( R X! V6 q. m0 E) Q4 K! S
“什么?”我晕,这个人喝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找得到我寝室,服了,挂了电话,我赶紧穿好衣服下楼,说实话,见到他有点崩溃,他一屁股坐在电话亭下面,电话都没有挂好,扯着根电话线吊在下面。$ H( c( z9 C9 D; Y/ b0 X
我赶紧过去扶他,他见到是我来了,一把手伸过来搂住我的脖子,我赶紧问他:“你还好吗?没事吧?”
5 @0 M7 [3 v: S3 D+ o s& q 他盯着我的眼睛,半天不说话。我又问了一遍。- B Q" o; j( t5 p' }/ E5 W
“你说我有事没事?”1 @, V2 k' E% l' Y6 h( }8 d
“你怎么跑到我寝室下面来了啊?”我问他
8 T7 k+ u8 Q0 S( H, d3 \9 { “不记得了,跌跌撞撞就跑到你这里来了”7 G# m7 |3 U9 g: V
! k1 R4 W" v G; Q" F 我彻底服了,我把他扯起来,问:“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Z" S9 n3 r( I* y" C4 h8 \
“不回去!”他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h/ X- f+ M2 d; n
“为什么啊?你喝成这样还不回家?”我问他
% z0 k# I. t* Z; t" S f “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她爹妈都在我家竖着,我回去干嘛?”
! m8 Z4 Q. S' p. |7 a0 ^ 我当时想,难道是他跟他老婆吵架,惊动了他岳父岳母?但是后来证明,事情远远不是我所想得那样简单。# h" a3 o/ i" J, ~) I; S; E& ~. a
第七章( d- ]) L: X( D' z- ?+ E% s6 W
现在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把他弄到我寝室吧?我扶着他走到校门外,我们学校周围有一排小旅馆,只能把他安顿到那里了。; J* P9 M2 Z- C% t1 P/ e
当时临近学期末,余钱不多了,身上就七十几块钱,我累得一身大汗,把他扶到一个旅馆里面,一间单人房那人要收我80块钱,我磨破嘴皮子跟他讲价,最后65块钱让我们住下了。; G9 W# `- Z. ?& h8 U! f2 r
把他扶到床上,用剩下的钱买了几瓶矿泉水。; ?" ?' n- D6 B4 B( _9 {
再回到宾馆的时候,我已经累得一屁股坐在床上不想动了。他倒好,倒在床上一声不吭,我给他喂了几口水,然后帮他脱衣服脱裤子,帮他脱上衣的时候,看到了他结实的六块腹肌,看来,这么多年,他的基本功没有丢。6 D" u5 l; P \5 r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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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塞进被子里,我起身准备离开,第二天下午我还要考试,我准备回寝室,一看时间,十一点多,趁寝室没有关大门,还来得及。( A8 O0 d/ D4 Y3 ]" I3 \; @. R
谁知道我一站起来,他伸手就拽住我的胳膊,我用一只手准备把他的手掰开,我靠,这力度,拽的叫一个紧。他口中呢喃了一句:“别走”% X8 z# s3 ~5 z' ]5 U" B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可怜,我突然感觉到他活得并不轻松。算了,那就不走了,省得他半夜还要吐,没有人照顾。2 R, Z8 u8 m4 a/ v5 {
我把他外面搬了一下,然后脱去外衣躺在里面,怕他会突然想吐,让他睡在外面方便一些。/ N1 L) ?, y0 o; P0 o/ k
我躺下以后,他突然翻身过来把一条胳膊搭在我身上,我从来没有在床上跟一个男人这样子睡觉,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2 K# ]0 Y; `7 j2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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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在我耳朵边上口齿不轻的说:“妈的,老子要离婚,老子要离婚”。6 x/ \, A* ?0 ]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的那一条胳膊一会儿要换个地方,搁在我胸前一会儿,又搁在我肚子上一会儿,每换一个地方,我都要醒一下。
7 A; _! g; t9 a* V. r2 h 后来他把手从我胸前拿开,移动过程中从我那个部位擦过,我浑身一颤,紧张得不得了。4 _/ D* J6 t9 d6 p
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天快亮的时候,我渐渐睡熟,等我醒来的时候,太阳都恨不得晒屁股了,我睁开眼一看,旁边是空的,我赶紧起来,跑到卫生间一看,也没人,看来他是走了,心中顿时有一些不快:这人,连谢谢都不说一声。走的倒是干脆。8 E6 a9 P; j# X2 o7 p ^
因为下午要考试,我也赶紧起来,回学校做准备。) h# ?* r' a9 z [$ i7 V* O
我想,他下午因该会给我打电话吧,人之常情,他也会说声谢谢。
8 ?9 c1 ]1 D6 X s 结果一直到第二天,他都没有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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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L( A# Z2 c8 u( k 我头一天还挺愤愤不平的,第二天的时候倒没什么了,反正就当作了一件好事。
4 D0 v3 p5 |# B 谁知道第三天下午,他的电话来了,室友接的电话:“遥子,找你的”
. W' n2 a: r! z" B: H7 ~$ F 我赶紧去拿过电话,他在那头笑得不行了。我问他:“你笑个什么?”( n) o- U W$ P- Z
“哈哈哈,窑子,我还青楼呢。”
R0 t1 Y7 l* }% x. x) _7 N “这……,我寝室的哥们儿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v) W1 q# R9 H
) r5 A: U5 U( y* ~3 J6 Q$ g8 R 他收起笑容:“现在有时间吗?”" V @% d& W. ~# L+ \
“我明天要考试”我回答说
7 n+ G5 X( b8 D+ q; r+ [( L$ ~ “我问你现在,谁问你明天了?”1 y& G4 m$ t* |) q' O! V
他怎么听口气一点都不像是道谢的呢?我心中也没什么好气了。% B( a- U8 V8 c; X( N2 [
“现在要看书”
4 ^1 f1 g# J4 w “噢,那就是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四点半,你们校门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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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2 N$ Y; V 我正要说什么,那头电话已经挂了。; F0 C& O/ C: Q( t- O
无论心中怎么不舒服,四点钟的时候,我还是收拾完毕,出了寝室。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老姿势,靠在电话亭,一手吊着一根烟,一只脚斜靠在另一只脚上。$ J5 }7 w4 V5 W) }
我心想:“装什么酷,昨晚有多出丑,自己还不知道吧” s/ A' s7 M% _3 M3 G& {
他见我来了,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冲我招了一下手。我上车问了他一句:“又去喝汤?”6 D) Q. J- U& e9 x2 \5 Q# a
“喝汤?为什么?”+ m8 q$ w5 o& o$ x# h$ e
/ F% c0 ~0 w Q: y$ @, Z7 G2 i “你不是说喝醉了,喝那个汤,最舒服的么?”我回答
6 Z. {8 C$ O7 c! q “哈哈哈哈,这都过了两三天了,我还一直醉不成?”0 N- y) j& z: g# o, e% @: ]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思维还停留在两天以前,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R2 ~. e& {0 D8 K; g' f. D
“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头都没侧的说。3 m( j% b' A# k# l$ b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停了,跟他走下车,他跟我说:“来过这里吗?江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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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c+ U/ m7 T3 [( H: Y3 C 我摇了摇头,我抬头看去,长江就在眼前,武汉的江面很宽,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得观察就在我脚下的长江,气势恢宏。7 h( O, @0 h& X" S9 E- [* z% ]
我们站在江堤上,他对我说,这里有一家餐厅,是露天的,桌椅就摆在江堤上,脚下就是长江,吃饭很舒服。7 O6 I$ l% B/ ]! R
那天具体吃得什么,好像真的不是很记得了,按说应该印象很深才对。我唯独记得的是,那天他对我所说的那一大通话。6 z; X( }% ^$ H% x, [/ o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收起了他那招牌式的坏笑。他对我说那天他为什么喝醉了。为什么今天才跟我联系。: r) o' S1 c" s. |2 o.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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