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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2 21: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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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 S" q' h2 y* l3 q& e4 q 这一趟湘西之行是我生命中一段华彩的乐章。
) S8 D/ g, Z' J1 W, r( T1 ~ 回到武汉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京宇,我告诉他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王京宇听我讲完以后的第一句话是:“你有没有想过罗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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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2 H* ]4 C; n1 Y 当时他的这一句话一下把我从巨大的幸福中拽出来,这几个星期我几乎把淼淼忘记了。3 ~0 u! S7 L% b) f2 N
王京宇接着说:“难道你准备脚踏两条船,一直瞒着淼淼?”
, [/ T2 y3 _& i' B 我脑袋突然很乱,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我不能伤害淼淼,而且我也很清楚,我不会放掉我刚刚得来的幸福。
& k* z' X$ I$ S: m3 z9 K 我抬起头对王京宇说:“我去跟淼淼说分手。”
/ {# s$ i+ Y0 o( j- P( p9 i% t; X王京宇说:“潘朝真的就值得你这么付出吗?”
/ C$ k) B8 _1 r6 ~6 C 我没有犹豫,我说:“是的。”3 Z: O$ Q9 U* |' E
王京宇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看来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要我来替你擦屁股,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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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_! `* c" Z4 W9 x7 N 当天晚上,我就去找了淼淼。: q7 C" U/ O" f3 U; `7 @
我很平静得跟他说了分手。淼淼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哭闹。她也同样平静的问我:“为什么?”
" Z+ X, d- ^' ]) @9 U' Z 我说:“因为我爱上别人了。”; T% \, c. ?3 T4 u$ j' u" ~
出乎我意料的是,淼淼既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我爱上的是谁。我和她沉默了大概有一刻钟。( B& ?/ H; S$ v$ p6 D% \8 x
她说:“那你最后能不能再抱我一下。”- q$ [0 |9 x" L' z2 P% y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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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淼淼拥入怀中,她那么瘦,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拥抱她,而这样的拥抱却发生在我对他说分手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像淼淼这样懂事,为他人考虑的女孩子已经很少很少了。6 t6 U/ E) S7 @; v; c
当她靠在我肩膀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她的抽泣。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我不停的在淼淼耳边说对不起,我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她原谅我。
& E4 V% ]% m, \, T( Q; g 在和她的相处过程中,我是那么的自私,我甚至一度利用她来忘记潘潮。6 I0 M5 b$ u9 k: n& V5 h
淼淼哭了一会儿,她慢慢推开我说:“好了,我没事了。我要回寝室了。”0 G+ A5 j' Z4 l9 Y
我说:“我送你。”# D1 i9 _( a% F a9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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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拒绝了,她说一段时间内不想见到我。+ M) P Y1 p0 t- C
我目送淼淼背影的离去,心里极度难受,我知道我对淼淼的伤害不是一丁点儿,那一刻我是真的极度后悔我当初选择跟她在一起。那个时候我要是不那么自私,也许现在彼此都要轻松很多。! Q) n7 X- W4 Y7 D+ t
第二天,潘潮过来看我,中午跟他一起吃了饭,因为又临近期末考试,一个下午都在寝室复习。大概到了晚上十点多,接完潘潮的电话,我正准备睡觉。& l+ q1 u& E O, N/ d$ ^" }' _6 m
电话又响了,我一接,是王京宇的声音。
# e- t" v( d ~ 他说:“我就知道是你霸着电话,一直占线。淼淼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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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一惊,淼淼从不喝酒的。我赶紧问王京宇是怎么回事。
4 ~) Y: T, E7 {9 a, y. T 王京宇说:“晚上,淼淼非要我陪她出去喝酒,你说我能拒绝么。哪知道她那么不能喝,两瓶啤酒酒醉成这样了,还一直哭,我也没有办法,就只能让她发泄着啊。”
( G" P& V# b7 b6 k7 y- f" v! q- _/ }, E 我赶紧问:“那你们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们。”$ V+ F3 a- y% f. m
王京宇说:“不用了,她看到你会更难受的,淼淼现在趴在桌子上哭呢,我在大排挡旁边的电话亭。”# ^( \% K2 J5 y: N5 ?- m2 a
王京宇坚决不让我去找他们,其实我心里也知道,如果让淼淼看见我,只怕她今天一天的痛苦就白受了,明天还得重新再来。
i: V" t! J- g+ M 晚上躺在床上心中非常难受,我当时想:“我这样做,以后会不会遭到报应?”
- t! K( n- K2 u' o9 | 我当时真得那么想了一下,却绝不会预料到,上天真的是那么的公平,你让别人难受了,上天也会在日后安排更大的难受给你。 ? x2 g* V W$ v8 r- ]
这以后,每次当我见到淼淼的时候,她都很正常,跟我客气的打打招呼,距离不远也不近。" f) @6 ~3 w* j1 o" i: }# \
; H4 g+ a& |2 N- X: X 但是在当时说来,无论对淼淼有多么内疚,那都是插曲,那一段时间,我生命中的主旋律是潘潮。$ m$ `. E, s% f" L9 A, Y0 j
第二十八章$ d6 D4 T2 W( N5 u2 j% L
也许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快乐的时候,时间简直是飞逝的。& L4 e+ Y8 d- g, i8 M
转眼间就到了2000年的四月底,有一天,潘潮跟我说,刘一倩又要回武汉了这次回来是正事和他办离婚手续的。+ X* [% X B' y, y; x
这其实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因为还是比较担心,刘一倩这个人的能量太巨大了,不到最后,根本不知道她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l. \, D0 C- Z+ ~; i `7 e& ?
五一的七天假,我和潘潮还有小勇三个人一起过的,总的说来还是很开心的。
2 K1 m [. u8 x 这七天潘潮没有闲着,因为一直在给小勇联系一个重点初中,跑了好几天,又是找关系,又是给校领导送礼,五一假期快结束的时候,总算搞定了,一个重点初中的校领导跟潘潮打了包票,只要上了最低分数线,就一定保证录取小勇。# g( f" a) T6 |5 C*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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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七号的这天我们决定庆祝一下,也是给小勇打气,现在的孩子真的是太辛苦了,小学毕业就要为了一个重点初中这么恶性竞争,初中毕业还要为了好高中拼命,高中毕业更是要找好大学。& X4 U) T) z5 D" ?7 e
我们那一天的计划安排得挺好的,下午去中山公园好好玩儿,晚上去吃批萨。
+ y" z. ^- H' }! L: Y 这一天都很开心,晚上我们意兴阑珊的往家里走,走到楼下的时候,小勇突然说:“我们家的灯怎么是亮的啊。”" X, m, a/ n8 P2 O
潘潮也觉得奇怪,他说:“我记得出门的时候没有开灯啊。”! {0 Z# V$ K: i9 G
结果我们走上楼,打开门,一个我极其害怕的身影坐在沙发上。刘一倩正坐在那里嗑瓜子。- w. Z' K! }5 G, b1 a$ U. x
刘一倩先说话的:“哟,回来了阿。搞得还蛮像一家三口的咧。”
0 F+ k: O5 Z1 T. a+ G 潘潮立刻打断她说:“刘一倩!在小勇面前你说话注意一点。”* q4 a! o, E' H* U1 M
刘一倩把手里的瓜子一丢,说:“行,我先不跟你吵,等了你一晚上了,我来是办正事的,这次回来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时间,我后天就要走,明天去办手续。晚上我们把相关事情商量一下,签个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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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潘潮说:“那我先回学校了。”
7 X+ Y+ `. @# Z& C3 _& H 潘潮刚说了一个好字。刘一倩就抢着说:“走么斯(什么)走啊,今天也算得是你们的好日子,你就在这里做见证!”
( _$ y, F/ a( u1 t0 N+ L) D 潘潮没理她,转头对我说:“你先走吧,别担心,完事了我给你电话。”- r' e/ s' ^: o! }* z/ S
“哟,几甜蜜的哦,敢走!他今天要是走了,老娘我手续就不办了。”刘一倩阴阳怪气地说。
+ B' L/ y" O: f# F8 c9 E4 T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潘潮回过头说:“那也好,你陪一下小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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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潘潮这么说了,我就拉着小勇,往里屋走,刘一倩也没有多做阻拦。进屋以后,我把门关上。9 H4 ?' t- v# i6 `5 ?
我一回头,看见眼泪从小勇眼睛里面哗啦哗啦往外流。0 L; M/ k9 t2 M6 d; x5 \2 m
我这才想起来,小勇回到家看见刘一倩,连妈妈都没有叫,我一下慌神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 K* `- C, I6 b3 c. L6 Z 我走过去搂住小勇说:“小勇,别伤心,那是大人的事情,不管它们之间怎么样,他们都是爱你的。”
: b6 V/ K8 F) f5 x3 F 小勇没有说话,他用袖子把眼泪一擦,转身走过去坐在他的书桌前。
% w5 n' k+ Z, K0 X 这个时候我听见刘一倩说话了:“协议你也看完了,蛮简单,房子我不要,小勇归你,所有的存款全部归我,冒的(没有)意见就签字。”8 K. r. z/ b' ~+ z7 ~' F
1 k% e! T; j# X 然后是潘潮的声音:“我也不指望你以后给小勇生活费,你不给都没有意见,但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小勇马上上初中了,如果分数不够可能要交一笔捐资费,你就不能给她留一点钱?”) u8 L* `* D6 i7 M
刘一倩说:“那不关我的事,莫给老子啰涟(罗嗦)。”
0 b' _ N) j4 h# H7 x0 f. G$ U 潘潮明显火了,声音一下就大起来:“他是不是你生的?啊?你也太不是人了吧。”8 H! F, h9 t/ ^" [6 f1 y
只听见嘭的一声,好像是刘一倩把什么东西摔到地上,她喊起来了:“老子不是人?你他妈的是个人啊?你搞的些恶心事,老子想起来就想吐。你还敢教育老子?里屋的那个嫂婊子养的还好意思跟着你回家!”
5 d3 B: q U* D 我知道刘一倩是在骂我,但是这个时候,我回头看小勇,他背对着我坐在书桌前,也不怎么动。. x& o. s* ]% A
" Q, l% S5 s: U* \( T 接着外面就是啪的一声,然后刘一倩叫起来:“你敢打我!”
+ }) F3 a! d% |8 I7 O9 z0 ^ 接着就看我和小勇所在这个房间的门被嘭的一声撞开。刘一倩冲进来,潘潮赶紧跟进来说:“你想干什么?”
' d9 O' k% A/ Y* U* b, w “干什么?老娘叫你敢打我!”刘一倩一边说一边冲到小勇那里。
- y! b( L' D# B& f; L t0 X8 M 接下来的刘一倩的这几句话我至今都会时常回响在耳,字字清晰。
) X/ ?; l8 h8 {$ p5 e- ?. a( j 她一把把小勇提起来,拽到我这边,指着我对小勇说:“你看着啊,你把这个人看清楚,他跟你爸爸搞同性爱,你看清楚了没有?他们都是变态你晓不晓得?你妈妈我要跟他离婚就是他害的!他是个嫂婊子养的!”" A7 ?' b3 F/ n6 C. T
刘一倩一边说一边不自觉的摇晃着小勇,小勇的眼睛睁得通圆,满脸涨得通红,他一边喘着粗气,眼泪一边一颗颗的往外掉。1 w% |; e% ~8 l1 _- t- `
我当时就像傻子一样站在那里,我不知道小勇能不能听得懂刘一倩说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7 z3 w1 P, U' w) N- q# r _- x& K8 @ “够了!”只听见潘潮大喊一声:“你给老子住嘴!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你对小勇说这些,你还是不是个人?”& s: M5 Q# S3 Z [/ b) f
8 N9 F7 k: ~5 u+ K3 w/ C4 X/ _ 刘一倩回过头来满脸是泪地说:“么样?(怎么样)老娘这几年受够了。我不是人,你未必(难道)是个人?”+ R; g: m( o/ H' C# H9 Y
潘潮没有还口,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好,行了,一切就到这里,我马上签字,你想要的全部都给你。算我求你,刘一倩,你放过小勇。”
& T ?6 L$ y2 P8 l, i! @8 c9 ~" C 我跟潘潮算起来认识了两年了,从来没有见他掉过泪,但是此时,他脸上一行行的全是。
. Y) n2 ?1 {2 k/ z9 I' V0 C 刘一倩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小勇也开始放声哭。那一刻我觉得我腿都软了。这一切的发生,如同迅雷一般,叫人来不及反应,却全部都炸在你心里。
8 ]( {9 _. _6 I- Y 刘一倩的那段话还在我耳边回响:“他们都是变态你晓不晓得?你妈妈我要跟他离婚就是他害的,他是个嫂婊子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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