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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6 14:2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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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8 C; u( t% p四十二、
8 C, ^- B$ {8 C咕嘟咕嘟坐一边老老实实地喝水,陈涛趁这功夫也替那小仙人掌浇了些水。小阔少咳嗽了一声,喜气洋洋地传达好消息,“陈涛,我分下来了,我爸替我问了,T大保证没问题。就看是什么专业了,要能跟你分一块儿那就好了,最好到时候在一个宿舍,那咱们俩在一块儿干什么都方便啊。”
- M% o1 r4 P; b" [越说表情越激动,满心亢奋全写在脸上。 % U7 F- T8 _% U8 F3 ]- }8 n
“我跟我爸说好了,到时候八月中咱俩就去,在北京好好玩它个个把月。”望过去,等着陈涛发话,可他却不出声。 ) ]1 M7 N; o- h. w3 z0 X
“喂!你怎么不说话呀?也不祝贺一下表示表示?”郭少心里乐啊,“我要求不高,少爷我什么都不要。”凑陈涛耳朵根子上就吹气,“我只要你给我上一回就成……”
, j S7 g, y3 C: a' o+ K: d“健阳。”突然侧过脸去,抓住他的胳膊,眼神那么严肃那么深邃地望着他。 g0 R+ j1 V$ {, U# S7 E
──
8 J- s4 b w2 f: [6 S+ Q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儿,
& A% K( u, [- U3 T& B. P说完我不想看你的脸。 / d: U" T; a- m- u1 O; {& F
我怕你被天打雷劈,我怕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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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倒是说阿!”健阳急了,“你今个什么毛病?!一整天不正常?”伸出手去摸陈涛的额头,“你发烧了?感冒了?”
9 x4 ^, n) d. Q* E$ y: c4 \“健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别过脸去,“北京……我不去了。” - k$ \: m0 o: B% R8 T
“什么?!”几乎一声炸雷。心脏停了半拍。
' e. _/ I% ~; C3 P G- p4 R使劲去扳陈涛的脸,声音有些发颤,“陈涛……你开玩笑吧?我知道你平时不爱玩幽默。知道我考上了吓唬我是吧你?” 5 y, x# P* ?/ a( J9 W: B* D" \8 w/ Z8 ^
) x( x/ V: B8 u9 h心在跳动,太阳穴在跳动。 # R4 P7 N, O! R( \) p( f
明明知道──
# `* ?' p8 a. t& T h他从不开玩笑,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那么真。 5 t. Z7 E6 W3 B& t
但这一字这一句,却像最锋利的刀剑,刺痛到最深最软的内心中。
6 p: J- v0 l ^: w; j' g我想笑啊,想笑出泪花来。
( P+ F! R5 H" Q6 [我想你疯了,在说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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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阳,我说真的。我妈刚出院,花了不少钱。她老了,又有那么多病,我姐在外地上大学,要是我也走了,她就没人照顾了。生病也不会去医院,没有人关心她。我是她唯一的儿子,如果我走了,我不会安心。”陈涛那么平静,带着满满的笑。
G5 W8 [4 G! Q( Y' N8 u2 [──你要听着,你要认真地听着,我想跟你好好地说啊。
# K" U7 ~% p; s/ Y6 L; j“北京的名额我让给别人了,市里的一所工大收了我,答应给我全额奖学金,出来也好找工作,大三就能分派实习……”
r" l# V. t, i- ], a: y“别打岔!!!!!”手中的玻璃杯碎了,被他捏碎了,细细的血沿着手指的夹缝往下慢慢地淌,一滴一滴落在老旧的木制地板上。
1 K K9 }/ X$ i突然安静了。彼此都没有说话,听得见血滴落在地上的声响。缓缓地,缓缓地,扬起脸,眼睛瞪得那么大,那么圆,像要杀人,像要犯罪!! # K; D- ?% z) e% w
情绪几乎在一瞬间变得狂燥不堪,狠狠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陈涛推在了墙上,发了疯一般死死地压住他,“陈涛!!你他妈快说!!说你开玩笑!!说你逗我呢!!你说啊你快说啊!”
! o8 h/ T8 q! P9 u没有躲闪,没有反抗。后脑勺碰到冰凉的墙壁,一阵目眩。
7 m, ]8 D- R- \2 x9 f3 m3 q“你不说?!你不说你他妈玩我!!”憋着泪,却笑着,笑得嘴角扬起,微微地抽搐着。 4 F+ _9 v% l; n A1 n
天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 # }' l$ v- E' M/ N+ `+ Q
健阳的腿一下软了。慢慢地,慢慢地身体站不住了。像一根没有扎稳的木桩斜斜地往下倒。陈涛抓住他,抓得那么紧,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 D$ a# n4 A- M& A7 I8 B; }小阔少扬面躺着,看着天花板,那么模糊不清。
4 Y6 m- G2 l2 f2 P# O7 L撑在他的身上,眼神好象沉下来,“健阳,你听我说……我妈已经没有依靠了,她一个人会寂寞的,你也有妈吧?她不在你身边也会想你的。” & c/ j( m6 u: m- g1 \$ B- g
鼻子酸了,楞楞地看着他。
* }( `0 s1 ?7 V7 l4 E, O- k──我想冷静啊,我想当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 q' @0 B. `$ n5 M嗓子哑了,被什么堵得水泄不通。 . C. C* }3 w, c; O6 g" S& l) U
“可是,我也会寂寞啊……”突然紧紧地扯住他的衣服,注视着他。 4 T9 ~1 o7 P4 d I
──你要跟我实话。 % u1 t* Q. k+ m' v
“陈涛!!你他妈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为什么不早点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的?等我考上了,你再告诉我,你想把我一个人丢在北京,你不想照顾我了。”
1 G8 }6 E- m N* P2 y0 ]2 ]──我想哭了。 , \. G9 }& {6 r# w3 ^7 T y- _
但我不能啊。 6 ^# P3 _8 J% ?0 b8 l) N
我不想遭天打雷劈啊,这样我就见不到你了。 ) y E4 p9 n2 W8 Y. z' Y
陈涛抱紧他,衣服湿了,缠在身上,“我是打算好的,但我不能告诉你。我想你考好,去北京。这是你的前途啊……”
0 I x) y; }& j( i+ C──我不能那么自私啊,把你捆在这个小城里。我不能飞但我希望你能飞的高远。我跟江海洋保证过,我保证你会过得比我好,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想毁了你的前途。 & |7 @! N- R8 e3 X4 A
手缠在他的背上,好象要嵌进他的皮肤里,失望了。 ( N' L" Y3 ]9 {. u# @1 |- t/ J e
“陈涛,你想赶我走。”望着他,眼神变得倔强,突然弓起身子,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 . V, M; X9 }+ a
“你骗我!!!”嘶吼着冲出门去。 5 B- l' X$ B6 {1 |)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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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爱我了。 , h: m8 }, G5 C6 b K. B$ _2 K
“健阳!!健阳!!!!”脑袋磕在地上,流血了。 7 r; P8 Y. N I$ ]5 m;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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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门而出,陈涛捂着头跟着冲了出来。陈妈被吓着了,坐在轮椅上,忽然抓住儿子的手,“阿涛啊,怎么跟小郭吵架了?外边还下着暴雨啊……你快把他追回来吧。” " b" ~5 A! T y! ?4 h/ b7 S8 v& E
“妈……” ) d/ f& W a$ ^9 l3 o: N
“妈已经把他当自己的儿子了,那么会想着人的一个孩子,你要让着他啊。”
4 Q4 c: Y& e/ c( g, o$ ]. Q- N6 t“……” & h% S" f! \6 W5 I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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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雨那么大,你会不会跌倒了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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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3 W8 G2 |8 v雨大到几乎看不到眼前的景。陈涛跑着,飞奔着,竭尽全力。眼前那么模糊,看不到那个身影。暴风雨那么凛冽,雨水打在浑身上下,就好象一颗颗石子砸在身上,疼了,麻了。 % l6 }6 B5 p% {: x3 h' R, J
忽然近了,看见了,那么熟悉的背影。 2 ]2 @' J) {! |* V) q$ R( [# g
“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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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中,我把你的名字喊得那么响亮,等着你回头。 ) i2 J- ]+ c' ~- y* ]2 N8 i
脚步不停滞,耳边灌着风声雨声。不想回头,不能回头。
6 D! ^7 u; d. A- L: J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 c3 Z/ a* m& ~4 |6 a. }2 h# ^
“健阳!!!”陈涛近了,慌乱地要扶他起来。 8 _+ M( n6 F5 W( W W# B% k8 T! N/ o% w
“你别拉我!!你滚!!!”缩在墙角,那么狼狈不堪,“你连我都不说!!!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你撒谎!你骗我!!!” ' _# b+ [) @8 M# P
张大着嘴,灌进了满满的雨水,哽咽了,嘶哑了。 6 W0 ~, e) v& V- n, a
“健阳!!我想你好……我想你好啊!!”摇着他的身子,“不要丢不下我,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过的一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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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a# |% I* `4 b3 R* r1 o我要是不爱你,就不会放下你。
9 O! S3 c* S* w7 ~, a/ f3 ]$ \0 Y; S我会让你留在我身边,然后我们一起生一起死,你就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雄鹰。 " @% o+ Q( n$ u$ J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想跟你在一块儿,为了你,我什么都干了,我什么都干了啊!!”
$ u' X) F% ` L/ j6 e. U“要是告诉你就害了你!我不想害你!” 4 {7 m J" n3 E* h L" C, X) U6 ~# @
“你是为我好……你是为我好…….”手在空中挥舞着,抓不到他。
, `" G1 A9 p5 j) A1 ] ?" p他哭了,混着雨水,却分不清泪跟雨。他知道他为了他好,从很久之前他就清楚地明白,陈涛是特别的,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身边,寂寞的时候有他,幸福的时候有他。 . o3 B. b+ E* X1 S. n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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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V t# u6 p) N- Q$ P要是我就这么跟你分开了,我会后悔很久很久。
; |3 S7 A G3 H. F9 ]& x6 \) B但如果我死活要留在你身边,那么你不会快乐,因为我辜负了你。 & v1 B/ t( `) D9 |* Y P% V
我想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9 J! {1 `1 g d3 T: S
9 P6 K |, F+ q, ?& E“要是寂寞了,我给你写信,我给你打电话。”陈涛替他擦着脸,手上的雨水却那么滚烫。 - Z# f3 D( Q! |# _* P" Z2 k
“要是寂寞了,我回来看你,我一有空就回来。”健阳的手抚到他的额头。血被冲淡了,同雨水一起急促地往下流。 ' y8 e/ K, g6 ]1 B
陈涛抓着那只手,从手心里流出同样颜色的血。 2 ?9 A F, T5 i3 C1 W: |7 A7 i
紧紧地抱在一起,流着已经属于彼此的鲜血。 1 L& F, l8 }6 e) Y& {
/ c, m$ x) C# F. A: j* \# w我为你流了血, . f1 V. W1 ]* k9 c
这样你就欠了我, / b+ T5 c. ^. S* f3 A; E
就算我们分开, 3 A/ J& G! u" `/ j8 d) k
你也会念念不忘我。 ) m( C, x7 U* l* N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 \$ N; ]( f- e+ t
四年不如一辈子来的漫长,
* U! Z; g/ H. D& L6 R& v那时候你没有松手, 1 j* y' o& L5 b$ m: r. x+ N6 a
我没有松手, $ K9 E& w/ V( [( E$ x. D3 U+ N
所以如今任何的狂风暴雨,
/ b% U. Q. f1 [" _9 @$ D都阻不了你我的路。 / C. W% P# G4 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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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我啊, 3 y: F8 V" ]4 K; c- d% e4 E ~* c
我爱的人。) L+ ~3 @# H#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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