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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zt1021

★已收录★ 《一直向北》 BY kingofpain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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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1:19: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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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yan曾经建议我去找个心理医生谈谈,但是我不知道那些心理医生的心理知识是否懂得比我多。事实上我从中学时就开始看这方面的书,因为从那时起我就感觉自己有某个地方不对劲,只是现在这种不对劲严重了起来。从哲学到心理学到梦的解析到血型到属相到星座,从科学研究的到无稽之谈的,只要是我能够找到的这方面的书我都会看。也许每一个不想当心理医生却又看大量这类书籍的人都像我一样,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但是我看了这么多这种书的读后感就是没用,书上给了我一千种解释,但是没有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 |  H! M9 m, r7 u3 T* F; t%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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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阵子我很迷恋算命,网络上这种东西很多,只要输入生日(阳历,不用生辰八字那么复杂)或者姓名就可以了,然后电脑会告诉你你的性格你的未来你的感情你的事业,反正是你想知道的电脑统统会告诉你。看到电脑的说法合自己的心意,比如说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的财运会不错之类的,我会高兴蛮长一阵子。这听起来有些幼稚,没关系,如果按照那种“正常逻辑”,宗教也很幼稚。有一次我在电脑上发现一个算前世是封神榜中什么人的游戏,需要生辰八字。我就打电话回家问妈妈,妈妈想了想说,好像是凌晨,大概四五点钟吧,妈妈想了半天不能确定,说那个时候谁会看时间啊。反正在天干中四点和五点没有区别,我输入我的生辰八字,电脑运算出来了,我前世是李靖。我仔细看看了,里面的分析的确是和我的性格蛮像的。后来苏瑾做我的女朋友的时候,我也帮她算了算,结果她的前世是李靖的老婆。苏瑾撒娇地捶了我一拳,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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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8 w# K" W  “怪不得现在我这么晦呢。”0 W1 A) U1 b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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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这是命中注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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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命中注定的只是前世,不是现在。! r" c8 y; d+ f8 ~3 B. ^3 T
  
' p7 K* t, g3 X: O5 Z% I  我没有用这个给小飞算过,因为那个时候小飞已经离我而去了,我知道他的生日,但是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的最后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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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t  D! w3 M  戒酒后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我想也许是因为戒酒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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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 Z' i+ z% N/ Z# b  喝酒是我的一个习惯。对于习惯我有一个很迷信的想法,就是觉得某个习惯一旦改变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现在果然应验了。我的左手小拇指开始无缘无故地麻木,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长时间坐在电脑前没有活动到它的缘故,后来却发现即使用这个手指做三十遍体操也不能改变它的状态。还有一个比较恶心的是我的皮肤开始过敏,每天会莫名其妙地长出一些疙瘩,然后这些疙瘩慢慢扩散,连成一片,像癞蛤蟆,不怎么痒,半个多小时后自动消失,就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觉得被耍了,被小指头和疙瘩。这些事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因此在戒了几天酒后我又开始喝,并且比以前喝得还要多,但是麻木还是麻木,疙瘩还是每天出现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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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像是一个玩笑,但是我不知道谁会有兴趣和我开玩笑。也许是上帝,真感谢他老人家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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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对我来说,生活就是一个玩笑,别的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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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6 n! n- a0 y; {% ~* }5 m- ^  我像所有那些快快乐乐生长着的孩子一样,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很幸福地慢慢长大,童年,少年,青春期,后青春期。在这段时间里虽然也感觉到过烦躁,但是发泄的方式也只是和同学踢球,奔跑,喝酒,喝酒时大声唱唱歌,没有早恋,虽然一样体会到了那种朦胧的幸福。这种幸福是苏瑾给我的,没有压力,只有甜蜜。然后大学,然后工作。这种平平淡淡的顺利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幸福,直到某一天。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突然变得一团糟,但是我记不起“那天”具体是哪一天。我想摆脱这种无聊的生活,因为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突然不知道为了什么活着了,虽然现在我活得很好。他们让我活下去,但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在“那天”我才突然感到自己的存在,就好像不是从出生就有了那种感觉,而是在“那天”我才有了那种属于我的存在感。但是这种存在感我宁可没有,因为这让我难受。当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觉得他们全都心怀鬼胎对我不怀好意,他们坚强得像块冰,慢慢地凝结着,让我所处的空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这是一种压力,或者是比压力更严重的一种感觉。我想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这让我想起中学时曾经在我脑袋里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当时当那个念头闪现的时候我正躺在我的床上听着我的那些个大学舍友们在讨论什么狗屁理想的问题,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念头冒了出来。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是汗,还有恐惧。现在这个念头又一次冒了出来,我的感觉还是像第一次碰到它时一样,浑身是汗,还有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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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1: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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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考大学的时候我的第一志愿填写的是西北工业大学的航空航天系,因为当时听说那个学校的那个专业在全国来说是最牛的,并且我碰巧也喜欢得要命。我不是喜欢做这种研究工作,而是喜欢太空的空旷。我想我研究出了航天飞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作为中国载人航天飞机的功臣提出坐飞机出去转转应该没有问题,并且那个时候我会精通航天知识,应该是做宇航员的首选。但是后来听别人说我的这个想法根本就是滑稽至极,大概意思是说专业分得很细,我根本就不可能从一架飞机的一个螺丝钉研究到让飞机飞到别的星球上再飞回来,顶多是某个环节中的某个小小的螺丝钉,并且还有一个更致命的,我的眼睛近视得很厉害,连一般飞机的飞行员都对眼睛要求相当高,更别说是航天飞机了。我听了当时就泄气了,并且庆幸自己没有考上,否则的话我要是真研究出了航天飞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驾驶我的心血去飞岂不是很亏。那个人的嘲讽语气让我很受不了,要不是看在他经常陪我喝酒的份上我早就跟他断绝来往了。那个人就是小小,我的高中同学,我的偶尔的炮友。他现在靠形而上、安眠药和啤酒为生。1 @$ }! E/ l! _) h1 N/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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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有眼,我的第一志愿没考上,考中了第二志愿,一个不算小的城市的一个不算大的大学的花瓶般的专业——中文。当然我不是说中文是个花瓶专业,而是说中文在那个学校是个花瓶专业,这一点可以从它从理科学生中召文科生就可以看得出来,虽然招生简章上写得冠冕堂皇:培养跨学科的新世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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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学的也是中文,不过不同的是他在高中时读的就是文科,并且考上的也是一个重点大学的拳头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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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小小有点相同的是李乐,他在高中读的也是文科,考上的也是一个重点大学的拳头学科中文,但是是在外地,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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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有点相同的是周。他在高中读的是理科,但是不同的是他连第二志愿也没考上,于是他放弃了下面希望接受他的那些个学校,去了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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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E. b* ?& c3 K) _8 {  还有一个苏谨。她学的文科考的文科然后留学还是文科。* U6 R" W5 s8 `
  
! z4 A' ]& F% c. I' p  我,小小,周,李乐,苏谨,我们这五个人是中学时的同学,毕业后还借着惯性进行着联系,但是时间再长点就像那些沿着一种中心高速旋转的物体突然失去了向心力,各自向不同方向飞奔而去,但是在我们认识的时候却是我以及我们最迷茫的时候,有点像是青春期的遗留症。我们焦躁不安,不知所措,转来转去地急着找到一个前进的方向,却不知道那其实都是在原地打转。# {9 n! p: w  R; ^4 F3 R
  
8 _' x' b: _! W3 `, x! ?  我在这里提到他们,是因为他们在某个时间段内都以不同的方式进入过我的生活,然后又以不同的姿态各自退去,但是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一个疤痕。我们五个在各自的身上都能看到些自己的影子,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吵起架来也跟仇敌似的。当我想到他们几个的时候,总有些宿命的感觉,甚至是我们大学时的专业都一样,周虽然无没有考上但是他的理想也与此相关。这真是,真是他妈的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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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 W: S' l5 t+ W# P3 E& v  中学时李乐、小小和我住在一个宿舍里。宿舍里有四张双层床睡七个人,剩下一个铺位用来放行李,但是和我关系最好的就只有他们两个。李乐是个理想主义者,他每天就想着做一个旅行家,四处游荡,并没有多少心思放在学习上,因此学习一团糟。小小在我们三个人里面最聪明,这不光是在学习方面,也还包括他的看待人情世故方面。我什么也不想,只会发呆。三个人并没有多少相同的地方,除了一样,喝酒。因此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时间是喝酒,喝酒时大声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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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小都是通过李乐认识周的。那天晚上我和小小在宿舍里百无聊赖,然后决定去喝酒,就像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在学校外面一家酒店里碰到了李乐,他正在和一个人吃饭。看到我们,李乐高兴地和我们打招呼,让我们和他们坐在一起,然后介绍说这是二班的,周。我见过他,他上课的教室就在一班也就是我所在的那个班的隔壁,但是从没有说过话。他长得并不算好看,很瘦,甚至给人感觉有点干瘪,但是看起来干净、利索。由于是第一次和他说话,我有些拘束,或者说是比较有礼貌,于是在喝了一会儿后周对我说我是个虚伪的人。我当时很生气,因为觉得他说的是不对的,但是我还是保持着礼貌,没有去反驳他,也因此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喝过一次酒后周和我们就熟了起来,加入到我们的喝酒行动中。周的酒量不行,但是每次喝酒都叫嚣着跟这个干杯跟那个干杯,因此我们三个还没有进入状态的时候他已经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即使小小用他难听的嗓子唱最摇滚的摇滚都吵不醒他。因此我们干脆就不管他,喝酒唱歌。等我们也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轮流抬着他往回走,爬男生楼。我们之所以要爬是因为过了11点后宿舍楼的大门就关了,看门老头也睡觉了,敲开他的门是要交钱的。据说这是学校的规定,但是女生楼就不要钱,想不通。我们从宿舍楼的后面顺着下水管道爬到二楼,然后大声唱着歌顺着楼梯走到四楼宿舍。偶尔也会碰到一两个坐在楼道路灯下用功的学生,抬头看看我们,然后低下头继续看书。他们见惯不怪,或者是漠不关心。/ W4 Q' e$ i1 I5 C5 [
  
" p) h% E. e& g, o7 W5 [+ T  在我的印象中周是个经常迷茫的人,虽然他也是最快将自己的想法身体力行的人。一次中学毕业大学还没毕业时我们几个聚在一起喝酒,喝了一会儿,周突然对我说:/ n% i/ ?" w  o9 j; E5 a+ \
  
, O% F$ D7 {9 F  “未来怎么办?”# j; U% p  l* i* K& z
  
, f. e. j9 M2 p8 ~3 z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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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O/ s  ?% y  “你呢?”她又转过头去问小小。8 z: u* @$ t' [- X! s6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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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上学,然后再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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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F" @' d" x5 M. m) B+ f  “那就是也是不知道喽。你知道吗?”周问坐在旁边的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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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5 y; c: L2 C% p* c  “我也是不知道。先上学吧。”+ |  @5 s( F& F' k.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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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以为你们考上大学的会知道呢。”周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r. T1 I9 {. J-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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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看到情绪有些沉闷,连忙吆喝着喝酒喝酒。啤酒被冰得冰凉,一口喝得太多的话甚至会反弹性地打一个嗝,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小口喝酒,都是半杯或者一整杯地往下灌。一点一点往下“抿”啤酒的人不光我们都会嘲笑他。6 l0 j( a8 h+ s  z3 z
  
4 q5 ~. @: ^4 k( \5 |7 Y  我拿起小小的烟点上一支抽起来。小小看到后问道:' ?0 x3 A# w+ c"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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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抽烟了?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A9 K% L! b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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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有抽烟的权利,有不抽烟的权利,有从不抽烟转变到抽烟的权利,也有从抽烟转变到不抽烟的权利,有抽这个牌子的烟的权利,也有抽那个牌子的烟的权利。我这是在享受我的权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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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我们还有喝酒的权利呢。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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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S! |; T& F/ [. e( t5 g/ q2 s  周的提议立刻得到我们的响应。酒杯一碰然后一扬脖子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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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0 W: T% r' P! {3 G: w5 F) G" |8 p  这个时候正是中午,艳阳高照,小店里没有空调,只有几个风扇在不停地“呼呼呼”地把热气吹过来吹过去。天气热得让人想立刻把衣服脱得光光地泡到水里去。啤酒虽然能够带走一点身体里的热量,但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夏天像一件浸过水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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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四个人出乎意料地一个都没有醉,只是往外走的时候都是脚步摇晃。时间还早,李乐提议去唱歌。在唱歌方面除了李乐我们三个都没有这个天赋,但是却又都提不出什么更好的消遣方式,就打车去新街口,那里有几个挺大的卡拉OK场所。我们选择了好乐迪。进到包厢后李乐和周点歌,我和小小去一楼的小超市买酒。当我们提着一篮子啤酒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唱了,是李乐的独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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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影子无所不在
' o- e* B  A/ R% P- S  人的心事像一颗尘埃: k1 T7 j* P% e* t2 @$ l: P
  落在过去 飘向未来5 t& A( @% ~$ t
  掉进眼里就流出泪来
% I/ |3 s; y! T5 \  曾经沧海无限感慨; K( N( Y9 g2 C& w& Q6 i, ^+ {% k
  有时孤独比拥抱实在
2 {+ M' B# J, s5 ]) a' h0 n, f# G  让心春去 让梦秋来0 B" G' T$ L% p/ {) c7 ]
  让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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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是齐秦的那首《往事随风》。我承认齐秦唱歌很有实力,并且有些歌也挺不错,但是我就是对他的歌提不起兴趣。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听李乐唱这首歌,感觉他唱得比收音机里听到的齐秦本人唱得还要好听。李乐的嗓子很干净,嘹亮,节奏感很强。当这首歌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种听进行曲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振奋。当李乐唱完的时候,我们三个都夸张地尖叫,吹口哨,鼓掌跺脚的,李乐也夸张地拿着话筒说着“谢谢,谢谢歌迷的支持”之类的话,周还和李乐拥抱了一下。然后四人举瓶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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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乐的“开场歌”让气氛活跃起来,本来不喜欢卡拉OK的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变得跃跃欲试。在我们买酒的时候李乐和周已经为我们四个在电脑上点了很多歌,一首一首地接下来,等不及的就拿起另一个话筒和另一个人合唱。我还唱了我的保留曲目《大阪城的姑娘》。这是我唯一可以一个人唱的歌,因为我极少拿着话筒唱歌,因此以前我唱这首的时候他们都老老实实地听我唱完,但是这次小小忍不住也拿了另一个话筒和我合唱。他本来就是个乐盲,唱歌又大声,结果弄得我拿手的歌也跟着他跑调了,周和李乐就在那里“啊哟阿哟”地喝倒彩。唱完以后我大声宣布:9 I3 L+ Y2 r& [' Y8 _) \! W# b
  
. g0 H; P- A! V: k: c0 D* P  “以后我拒绝和小小同志同台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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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O7 r: C3 T  “知道你不会的啦。”小小故意挽住我的一支胳膊嗲嗲地说。看到小小居然做出这种娇滴滴的样子,我们三个差点笑背过气去。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去过同志酒吧,也不知道小小是个比我还彻底的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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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的关系很暧昧哟。”李乐故意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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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 ], `* n. m7 j% q) z. a  “哼哼,相对而言,我更喜欢周。”说完,小小松开了我又挽住周的胳膊。. @; J( _3 A6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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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可不想和你搞同性恋。”周笑嘻嘻地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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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天发誓,我对老唐同志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我这一生只对周同学存有非分之想。”5 ~' D4 T- }0 T5 Q. T!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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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笑归玩笑,当再次开始唱歌的时候我早就忘了自己刚才的“声明”。当时我们都把小小的那句话当作是一个玩笑,后来我才知道,小小说那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也许那是他唯一的一次表白心迹,也许当初他也以为只是玩笑。他借着酒劲说出了他日后想说的话,但是我们都忽视了,包括周,甚至包括小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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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5 h' A, M9 W  周曾经对我说过我是一个虚伪的人。他这么说的时候另外一些人正在说我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周是对的。我没有办法真实地生活。这不怪别人,原因在我。因此虽然在学校里他这么说我的时候让我感到很难堪,但是分开后我唯一还想一起聊天的就是他。他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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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没有考上大学,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上大学。他说他已经讨厌了上学,准备自己教育自己。他这么说的时候高考成绩已经下来了,因此我说你是自找台阶下吧。他的回答很干脆:“放屁。”我没有说话,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刚才的确是在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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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现在在写小说。他高考后就在杭州找了个工作。他的家虽然在南京,但是他还是跑到了杭州,这当然不是杭州的经济比南京发达,而是他不想再在家里呆着,他想过一种离群索居的生活,因此他跑到杭州后什么人也没有联系,就像是蒸发了,但是过了不久他又开始在5460同学录里出现了。他在上面的留言是他没法完全与过去隔绝,因为李乐考上了浙江大学,找到了他。他在无数次留言形容他的生活的时候用了下面这些词:走来走去,无聊,飘浮,他妈的,迷惘,徘徊,行尸走肉,靠,闪烁,空虚,破碎,没劲,遥远,晃晃悠悠,花儿,非洲,风,太阳,垃圾,飞行……还有很多,因此后来他发现自己的词汇很丰富,就决定写小说,但是他的小说写得并不成功,因为到他死都没有一家杂志社或出版社打算出版他的小说。小小是南大中文系的,因此周就把自己写的小说寄了过去,希望能够得到“专家”的肯定。小小的评价是“你永远是个在文学门口徘徊的文学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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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他妈的我永远都不会进这个门。我只是想赚点儿钱。”: i  W. u( o5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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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天上班时开着QQ都能碰到他,和他聊天让我觉得愉快。但是他的情况并不比我的更好,或者说是比我的生活更糟糕。他现在开始吃安眠药,但是这样也不能让他能够安稳地睡个好觉。我还可以睡着,如果我什么也不想,如果我喝了很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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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 u! u& s( p  他找不到方向了。或者说他开始寻找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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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1: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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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吃饭有一个最大的不好就是你不知道吃什么,做一个菜觉得亏待了自己,做两个菜又吃不下。因此更多的时候我会图省事跑到外面的小馆子里吃。附近有两个是我吃饭的常驻地点,一个是我住的附近学校里面一家新疆菜馆,另一个后面会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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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A7 h2 Q" _  这家新疆菜馆位于这个学校“著?男〕砸惶踅帧鄙稀M矸沟氖焙蛭彝?耙惶踅帧弊呷ァU馓踅稚先?慷际切〔凸荩?饭?氖焙蚨?卟煌5叵熳鸥鞲霾凸堇习迥锘蚍?裥〗愕恼泻羯?骸俺苑孤穑俊蔽颐挥型O吕矗??蔷吨蓖?镒摺T谡馓踅稚衔乙丫?粤宋奘?瘟耍??侵辉凇靶陆?荨辈吞?裕?獠⒉皇撬嫡飧霾吞?龅牟撕贸裕?皇俏蚁肮吡恕N业谝淮卧谡饫锍裕?诙?蚊挥懈谋洌?故窃谡饫锍裕?谌?蔚谒拇我簿投济挥懈谋洹?
( L4 o  C8 m: E' V* B0 z  L2 i  |  ! I: w  d8 C' V" S- i& T7 D" a. m
  老板娘看到我来了,很热情地打着招呼。我要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盐水花生,一个小鸡炖蘑菇,一瓶冰啤酒。我知道一会儿我还会再要一瓶,但是我没有一次要两瓶,因为以前我都是喝完一瓶后再要的,没有一次要完。这里的特色菜是大盘鸡和手抓饭,我从没有吃过。我敢打赌自这个餐馆开张以来我是这里最常来的常客,但是他们的特色菜我从没有吃过。大盘鸡量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我不喜欢浪费,而手抓饭我要过几次,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点老板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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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s: T0 l" B8 h: D9 x2 w  我慢悠悠地看着电视喝着啤酒,在西红柿炒鸡蛋上来之前我像往常一样喝完了一瓶,于是我又像往常一样又要了一瓶。店里只有我一个客人,老板娘没事了就和我聊天。我不喜欢,只想安安静静地吃饭、喝酒,但是我还是很有热情地边吃边和她聊。老板娘并不是新疆人,而是东北人。她问我喜欢吃什么馅的水饺,准备第二天给我做。我奇怪她可以为我做水饺,为什么不能给我做一次手抓饭。+ N) ?* c( K0 L, [: U: J: ^
  
0 `5 l8 B4 W7 Q6 }( c7 r  “萝卜跟肉渣馅的吧。”% H2 Y  X: j$ R2 C# ^
  
, r" r- L5 A! j$ ]5 X- F! v3 y  X  “好,明天下午我包好,你晚饭来吃吧。”7 N7 `- \. 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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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来了几个年轻人,看样子是学校的学生。他们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坐在我旁边的桌子上。老板娘看来了客人,丢下我去忙活起来。我不喜欢他们脸上的表情。几个人大呼小叫地要了一盘大盘鸡,几个时令菜,六瓶啤酒。有一个人看了看我桌上的两个空啤酒瓶,又看了看他们桌上的三瓶啤酒,很不服气的样子,点上烟,拽拽地抽着。% O! l$ m, Q" F! m-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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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点了一根烟,向老板娘又要了一瓶啤酒,慢慢喝着,看电视。这是我的第三瓶啤酒了,我有些不安。这并不是酒喝得多了,我还清醒的很呢。只是我知道我改变了以前在此只喝两瓶的习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l5 ?" r, h3 L0 o1 _: ^$ q1 P,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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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喝得很慢。我不喜欢那群学生,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坐在那儿,就像我特别讨厌一件事,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不停地想那件事一样。邻桌吵吵嚷嚷的,酒喝得不多,但是居然很快就显露出了醉态。他们脱掉了上衣,露出瘦骨嶙峋的皮肉,感觉就像是每人已经喝了一箱。我知道他们已经看不惯我了,但我还是慢慢地喝着,看着电视,做出一副对他们不屑一顾的表情。我想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事情发生在我即将喝完第五瓶啤酒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很清醒,看到邻桌有一个人向我走了过来,坐在我的旁边。我没看他,把眼睛放在电视上,专心致志地喝着杯中的啤酒。电视里在放《葫芦娃》,很好玩的一部动画片,让我想起那“十个兄弟”的故事。- B7 r. a. J9 I4 ?*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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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像很拽嘛。”) I3 P  P) e, g4 b  n" D/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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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奖。”+ Y& m# @" e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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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看不惯你。”那个人说着,伸手过来拍拍我的脸。当他的手拍到第三下的时候,我手中的玻璃杯已经砸在了他的头上。我听到一声惨叫,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被破碎的杯子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血正在慢慢地渗出来。我奇怪血为什么会流得这么慢。就在这时我的头上被他们的人用啤酒瓶夯了一下,我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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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老板娘惊恐的脸悬在半空中,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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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 r7 g* V7 F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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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我躺在几张拼起来的凳子上。餐馆里已经没有人,我不知道在我倒下去后又挨了多少下,我只感觉到浑身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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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q* I+ l: N/ T! b  “那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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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Y- O, ?3 }7 {  “早就走了,连饭钱都没付。”5 M+ V. B! E( k" ?' w2 L2 ?!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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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群混蛋,下次我一个也不放过他们。”# a" q! k0 [6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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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坚持付了自己的饭钱,用几张餐巾纸按着额头上的伤走了出来。我以为挨了一啤酒瓶后我的脑袋会裂开,没想到只是很小的一点伤口,血也流得很少。只是头疼得厉害。4 J# ]0 w: K2 y7 I; v
  ; Q. S& i8 q3 u0 ^
  “他妈的,这群狗娘养的。”/ I8 h/ O$ g5 T& k) B; b#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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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处,我没有洗澡就躺在了床上。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家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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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1: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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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e& \8 ]  夜里两点,我醒了过来。四周静悄悄的,夜行人偶尔发出的声音被寂静慢慢地吞噬掉了。天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发出惨白的光。我点上根烟,却发现心里也像窗户外面的那片天空一样空荡荡的,无所可想,或者可想得太多,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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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4 [, G) G( }! z5 v4 u" ~5 I  我试着回忆小飞,但是苏瑾很快就插了进来,然后是Ryan,然后是父母,然后是老张,然后是百无聊赖的工作,然后是街上那个向我伸出手来的乞丐,然后是我被新街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吞没。这些景象开始变得混乱,像我小时候荡秋千时看到的那些模糊的飞速闪过的树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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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T: s+ J$ q  我大声笑着,我的笑声在阳光明媚的公园里兴奋地四处奔跑。我从秋千上掉了下来,是从最高点的地方倒栽下来,我的头和大地相撞时发出了一生钝响,就像是现在半夜里我关上抽屉时抽屉与桌体相撞发出的钝响一样,显得寂寞。笑声在我的耳边嘎然而止,沉入一片灰色的世界。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精味,我听到了妈妈焦急的声音:4 T! j0 L* d! K( V! X# A" q9 E
  
9 ^) }1 c6 d# j  n) |0 V1 e% C  “医生,严重吗?”0 b4 t6 I% w" N# S
  
4 ^9 _, x6 |% ?7 s  “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可能会有后遗症。”' Z6 r! h5 |% D( b( i#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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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一团白色朝我飘过来,翻开我的眼睛看了看,然后拍拍我的脸。他的手冰凉,在这么热的夏天他的手居然是冰凉的,并且带着浓浓的酒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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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 e  [- B: J+ u: E  妈妈背着我回家。我躺在妈妈的背上,闻着妈妈的汗味。阳光很强烈,但是没有了那股子酒精味道。我的头疼。我昏昏沉沉的,想睡觉。然后我在妈妈的背上睡着了。在梦中总隐隐约约地感到不远处有一团白色的光,就像晚上月亮照在水面上,不停地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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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撞击只是在我的头上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医生只用一块纱布就把它堵住了,但是从那时起我的头就没有停止疼过。我开始不停地吃药,爸妈不断地从医院里拿来最新的据说是最管用的西药让我吃下去,但是从没有管用过。有时候我觉得我活着就是为了吃这些药,此外没有任何意义。当我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爸爸大发雷霆。爸爸是医院里的最优秀的医生,他医好了很多很多的病人,但是却对我的头疼无能为力,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o0 e" K- l/ w0 o
  
0 S7 I9 R: b( p. r$ p. i) Q6 v7 Q  爸爸受到的第二个打击是我奶奶给的。人与人都是一个样的,都是两条腿顶着个屎包,这是奶奶常说的一句话。因此我觉得奶奶是一个哲学家,她只用一句话就把人的本质给说了出来,那些哲学家们倒是忙活了几十个世纪也没有忙活出个所以然来,奶奶的这句话里也透露出了人人生而平等的思想。并且我还觉得奶奶具有摇滚气质,就是用最简单的话语来说最深刻的道理,那些摇滚歌星们把这些话语扩散成无数句口号似的歌词,然后唱出来,就像是在用拳头很轻很轻地擂在人的身上,感觉像一个女人在向她的男人撒娇。奶奶不这样,她的那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把人打得晕在那里然后就转身迈着小脚去做饭了,好像没有说过什么话。但是现在奶奶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说话,等待着属于她自己的死亡。奶奶的病是突发性脑溢血,虽然抢救及时,但是还是瘫在了床上。爸爸同样对奶奶的病无能为力。家里有一个出色的医生,但是家里却有两个病人。这就像是一个玩笑,或者说是讽刺。6 @) h( b8 J; M3 K
  
% ]5 D6 H, i" A  我打开灯,屋里的那些黑暗立刻遁入桌子底下、衣橱后面。我打开抽屉,拿出药来倒在手上,然后去倒水。一只蟑螂紧张地缩在墙角,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夜深了,它为什么还不睡觉?水没了,我打开一瓶啤酒,就着酒把药吃了下去。$ @4 r5 E, q* e, p6 D. T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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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凌晨两点,我坐在房间里一个人喝酒,什么也不想。* D5 w) M0 d1 |9 H(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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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很热,我坐在车棚里一辆自行车的后座上。来来往往的人路过时都会看我一眼,好像是我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其实我知道他们之所以看我只是因为我在那里,既然我在,他们总是不由自主地看上几眼,如果换了是一条狗蹲在那里,他们也会看的。在他们看的时候我与一条狗并没有什么分别。他们只是看一下,并没有别的想法。我戴着帽子。自从我的头被打了一个包后我喜欢上了戴帽子,因为这样可以遮挡住那些纱布,并且也会使我的脸看起来稍微胖一点,这是我在照镜子的时候发现的。我认识一个设计师,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他每次出来的时候都是带着一顶帽子,这样不知道底细的人总觉得他只有二十几岁,还是个大小伙子。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也这样认为,听到他的年龄时我吃了一惊,但是我没有看出是帽子掩盖了他的年龄,还以为他本来就显得年轻。后来有一次我去他家,他进门后就把帽子摘了,坐在桌子旁给我们展示他的设计图纸。我站在旁边,看到他的头顶已经是头发稀少,并且因为摘了帽子,他的脸也显得长了些,并且老了很多。那时我终于认识到了帽子的作用。6 C  z& o% p. A7 J5 Q!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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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戴帽子除了可以使自己显得年轻一点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可以把帽檐压得很低,这样我就可以避免别人的眼神,也让别人避免我的眼神。我就是这样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低着头抽烟的,从帽檐底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的脚和小腿,猜测一双双脚上支撑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屎包。6 }, M! h6 _$ ^/ R& x8 I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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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桶是个好东西,因为一个人坐在马通上的时候,是他最个人化的时候,可以不受任何打扰。我说的当然是那种一次只允许一个人使用的卫生间,而不是外面的大通铺一样的公共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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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嗯嗯,坐在马桶上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说读书看报,比如说打枪,比如说抽烟发呆。在厕所里打枪像在厕所里和人做爱一样让人觉得恶心,不管厕所被打扫得多么干净,不管是称呼洗手间还是盥洗室。在那种地方看书也是挺难受的,因此当我坐在上面的时候通常都是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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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卫生间发呆比在床上或者椅子上发呆更有发呆的情绪,因为这里的空间最狭小,人的思维也最容易回到自我的内心世界。人在卫生间“办事”的时候是最专心的,发呆也最专心。一直觉得,如果每个人都能够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会好很多。9 E0 b5 u  C  a2 w+ f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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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于昆虫的兴趣,就是在卫生间培养起来的。那是在单位的卫生间。4 E8 b: |3 f, p7 B
  
( A% t- [* v4 r9 K  那个小房子在一个楼梯下面,每天都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弄得很干净,但是还是让人觉得阴暗潮湿,因此每次蹲在那里我都把浴霸的灯打开(据说在我进入这个单位之前这里还是可以洗澡的,后来热水器坏了,但是浴霸还是保留了下来)。我蹲在那里,目光呆滞,然后我看到墙角一排蚂蚁。蚂蚁们很忙碌,不像我一样悠闲自在。它们的路线很单一,只沿着那条几乎是笔直的墙角来回奔跑着,一只蚂蚁从A点爬到B点的途中要碰到若干个从B点奔向A点的蚂蚁,每碰到一个就要停下来,触须彼此一搭,然后各奔前程。我觉得这些小家伙也真够累的,见到一个就要打一次招呼。小学时候的知识告诉我它们这是在传递消息,但是看到它们跑着跑着就停下来彼此碰一下头然后再各自继续跑还是让我觉得有趣。我奇怪它们碰完头后就各自从对方的右边走过去或者各自从对方左边走过去,为什么从来不会发生一个从左边一个从右边的情况,那样的话它们就真的要碰头了。并且以它们的体积,他们的奔跑速度应该算是很快的,应该相当于一个人驾驶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但是蚂蚁们在瞬间的加速以及停止却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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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8 u2 \/ s/ o% [7 Q  我观察了半天蚂蚁,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人生重大意义的启发(学校里老师教的以小见大举一反三好像一点用都没有)。当我提上裤子走出厕所的时候,蚂蚁还是蚂蚁,我还是我。但是当我提上裤子的时候我想起了张楚的那首《蚂蚁》。我喜欢那首歌,事实上我喜欢张楚的所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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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位卫生间里除了蚂蚁,更盛产蚊子,个大,并且凶猛。它们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待,等待着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屁股的到来。因此每次我蹲在那里的时候过一会儿手就要往后挥舞一下,否则办完一次事屁股上就会出现若干个圪塔,色泽红润,艳若桃花。有时候我就拿烟当剑,往眼前飞舞着的蚊子刺去。那个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剑客,大仲马笔下的那种,但是那个时候我也常常想起《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黄日华演的那个版本,他真笨,总让他的七位师傅失望,那招“玉女穿梭”总也刺不进悬挂在前面的铁环里。4 I2 T+ n9 o, d; V7 f/ b  i) p
  
! C1 Y- F5 h6 D' c4 X0 o3 v  蚂蚁与蚊子都是在单位厕所里发生的故事,在我住的地方上厕所就没有这么多好玩的事儿了,那里什么都没有。一次蹲着蹲着突然色心大起,原因是想起白天看的色情小说。我不喜欢在这种地方想情欲的事情,虽然我的厕所很干净,于是我就想那些纯情的小说,然后感到厌倦,然后就想自己也写,然后就想到了一开头的那句话,然后就开始为这句话衍生情节,然后就想到了结尾。3 j" K# J; h& W+ B  c, 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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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起裤子走出厕所打开电脑,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写完了开头,然后用五分钟写好了结尾,中间是一长排的回车键,那是未知的故事。6 O( a+ [( l& f6 c/ e  v! u(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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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1:23: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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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故事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就像发呆一样有趣。但是把故事拿给别人看却不怎么好玩。当我把写好的开头上传到网上的时候,那群平常和我喝酒吃饭的人居然把那些东西信以为真,一个个对我表露出失魂落魄的失望表情,我好不容易在他们眼里树立起的美好形象就那样完了。我拼命解释,当他们重新相信我的时候,我已经很累了。这让我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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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j  G6 O0 k( g7 y( F. u  一次一个朋友在我那里过夜,他打开我的电脑找我下载的色情图片看时看到了这篇东西(还好他了解我知道那不是我的生活),歪着头怪怪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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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写这种东西?”6 B$ _/ Q( M- c* S4 ^
  
) g  \/ Y( ^- M* t* l3 Z: M: g  我转身去洗澡,不去理他,因为这是没法解释的事情。他越过了一排排的回车空格,看到了结尾(他是唯一看到结尾的人)。1 K  R% v3 f. {
  
% r- Q) l$ R( |+ Q5 ~  第二天当我打开电脑的时候,在结尾处发现:: J+ n) H6 _6 l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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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这个结尾!”8 y: r. q/ t: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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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用的是三号字,和我写文章用的小五相比显得非常突兀。我笑了,并且更加喜欢起我的这个东西起来。我给自己定下一个原则,坚决不写自己的事情,别人的事情可以拿来用,但是如果那些事情我知道得太清楚也坚决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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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编造,作假,开始像我的生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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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MB。”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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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这样开了头,然后坐在那里看着电脑。这时小飞打电话给我,他和沈虹吵架了,想来找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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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过来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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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我听到敲门声。小飞走了进来,一副懊恼的样子。他径直走到我房间然后在床上躺了下去,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 g6 z) Z8 A4 P  Y" t. X0 t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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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打开,倒满了两个杯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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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 Z5 m6 F- O9 K5 e  “喝酒吧。”; y4 \' r9 K*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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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飞端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下,咕咚咕咚地灌下去,然后对我说起他和沈虹的事情。在他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我了解到他和沈虹这次又是因为一些小事情吵架。我弄不清出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为了这么点儿大的事情老是吵来吵去,当我这么说出来的时候,小飞眼睛红红地看着我说:! `' C% ~+ L: l+ I6 C  R6 {
  
6 o% u' a! D$ H; y2 k4 i! |  “你不知道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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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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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 t) M* I  c* i4 e1 i4 H-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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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飞就这么重复着那一句话,却怎么也不解释为什么我不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当他又重复了几遍后,往床上一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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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醉了。”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N) H( F, `  j) O& Q
  
% K- ?6 _  @- x6 }  我把他安顿妥当,然后洗澡去酒吧。* a3 N; W6 p# M; r, O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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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像往常一样喧闹而无聊,我坐在吧台上和老板专心致志地完着晒子。老板像往常一样心不在焉,和我敷衍了一会儿就跑到就桌上和别人喝酒去了。我也从吧台上下来坐到棋子他们那一桌,喝酒,说笑。酒吧里的客人很多,但是没有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我就开始专心地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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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和小小回家,做爱,然后回我住的地方。; H1 X& u/ C7 ?+ F
  
6 x5 Z( H# f2 M! c  当我从小小家回来的时候小飞睡得还很沉。我把他在睡梦中脱下的内裤叠好放到衣橱,然后洗得干干净净地躺在床上,搂住他。疲倦突然而至。3 Q. n" E6 r: r. \6 Q0 r% P  e
  
1 w3 x6 P- p( M7 A2 C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小飞已经走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抽烟,让自己慢慢地从梦中的迷宫中走出来。我又做到那种梦了。在梦里我在一片破破烂烂的墙体之间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直到梦醒。5 ]  w+ V' }' f( i8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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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1:24:16 | 显示全部楼层
  
5 x! J, d9 Z2 Q, n. B+ I0 ^  25
, U; _/ H$ b0 z; }  6月18日,妈妈的生日。) E  F% H& S+ l
  
- D$ W8 u& U( x( V  X  下午的时候我向领导请了半天假,提前回家。在车上我想着我的家庭,然后对自己的事情感到莫名其妙。在我以前看到的那些关于同性恋的书籍中,对这方面成因的研究不能应用于我。我的家庭完整,并且和睦,我在每个年龄段都做着和年龄、性别相符的游戏,该和女孩没心没肺的时候就没心没肺,该和女孩划清三八线的时候也划了,爸爸给我树立了一个严肃的父性形象,妈妈让我知道怎么才算是一个好母亲好妻子,我的学业也一直顺利,但是我还是变成了这样,就好像是我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虽然在这样之前我也经历了对男人的模糊好感,但是我还是觉得太过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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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现在对我来说,我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同性恋,我甚至不在乎让公司的同事、小学中学大学的所有同学甚至我不认识的人都知道我的性倾向,但是我却不敢让我的父母知道这些,一点都不敢。他们不能接受。如果他们知道了,会被我气死的。我能够不在乎任何的社会舆论,但是却不能不为我的爸妈想想。在这方面,只有两个人是无辜的,那就是我的父亲和母亲。6 Y* B' W4 @9 e( C* W& K
  
6 Z, ^8 N( G* I# k  回到家里,爸妈上班都还没有回来。我从冰箱里找出各种各样的吃的(妈妈每次都会在冰箱里放很多吃的,因为她知道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冰箱),然后坐在我在灌水上看着电视边吃边等他们。5点多的时候爸妈都回来了,他们钻进厨房弄吃的,我一会儿看电视,一会儿跑到厨房门口和他们说话。我不知道应该给妈妈买什么礼物,干脆就给了她1000块钱让她自己决定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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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S# K) S/ ?" Z  ^$ p+ d  吃饭的时候我们打开了一瓶白酒。我先敬妈妈祝她生日快乐,然后敬爸爸。这是一顿愉快的晚餐,丈夫、妻子,还有儿子,丰盛的饭菜,有趣的电视,一切都很顺利,一直到妈妈又说起我的终身大事。这次的讨论像以前的一样没有结果。讨论稍微一有停顿,我就把话题引到了别的方面,然后愉快的气氛又恢复了。8 {! t. n1 s9 R. W#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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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 y6 @% m1 {7 C$ D5 j
  
/ m: a8 |: ^! [' }6 g$ n: ^3 s, f  268 ~5 K) G5 C9 q4 b
  吃完了饭,我坐车回自己租的房间。外面在下雨,雨不大,路上仍有三三两两的行人。6 o+ |1 S+ B;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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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车后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这时我突然看到一对男女。男的身材有些臃肿,只穿了一个大裤衩,裤衩很低,露出有点圆滚滚的肚子甚至胯骨间的那两条沟,好像是全靠他裤裆里的那团东西阻止了裤子的下滑,女的撑着一把伞,另一只手搭在男的肩膀上,两个人说笑着往前走。这个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冲动,那种很明显的性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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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o; D/ B! C  h# q9 e$ ~1 G  G  看到这种情景我会产生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那个男的的身材相貌还不至于让我有什么冲动,而我的自制力一向又很好,那个女的我已经忘了她长的什么样了,甚至身材怎样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没有一点印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就在想像着他们之间的性爱。男的一回家也许就会脱掉几乎已经挂不住的裤子把那个女的按倒在床上,女的嘻嘻哈哈地笑骂,但是她的推推搡搡完全掩饰不住她同样强烈的渴望,男的不是很温柔也不够体贴,但是女的很满足。他们的性爱没有那些爱情电影里的烛光,气氛,也没有一个动人故事的铺垫,但是却充满力量与真实,有他们自己的乐趣与满足。我喜欢这种市井里的性爱方式,干干净净的,像有些浮世绘里描绘的那样让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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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z: h/ W4 o, M) F4 @  这个时候我突然又想起以前陪妈妈聊天时零星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是郑少秋和赵雅芝演的,忘了是乾隆还是康熙的故事。一次那个在电视里武功很高的皇帝在追一个坏人时突然碰到一对布衣老夫妻在房间里做那档子事儿,他忍不住偷偷在窗外看了一会儿,然后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忍不住想继续看下去,因为那个时候里面传出一个老家伙对他老伴的说话声音,他想再来一次。看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觉得编剧真是个好玩的家伙,郑少秋当时的表演也还不错。我想那种性爱在皇宫里一定不可能发生。# q( t3 l" Y-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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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远了。这也许是因为外面的雨的缘故。深夜12:30,四周没有别的声音,只有肆无忌惮的雨点打在各种各样的“面”上。在这种情况下,敲击键盘的声音也显得太过突兀。而手指一停下来,人就会发呆。我对自己有很多事情弄不清楚,比如我为何看到一对一晃而过的陌生男女而产生冲动浮想联翩,也比如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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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飞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甚至和我想要的背道而驰,但是他却经常让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年龄比我小,但是我却喜欢比我大很多的,他的身体很瘦,而我喜欢胖乎乎的,他乖巧伶俐,但我喜欢成熟稳重的。$ I' O9 I( f) p  ]3 h0 K- b& D6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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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一开始说过我一直不敢碰他,但是事实不是这样。当他在我这里沉睡的时候,我会偷偷地抱抱他,如果情欲受不了了,我就到卫生间里DIY,或者去酒吧找人。等一切都平静下来后,我会洗掉身上的那股精子的味道重新躺回床上,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撒谎,也许是想让自己看起来纯洁一点,想让自己和小飞之间的关系看起来美好一点,但是这没有任何意义。- p# |( X: C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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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洁是个限制性很高的词,它只存在于某些人的某些方面。“他是一个纯洁的人。”这是一句假话。“他在某某方面看起来很纯洁。”这有可能。这样纯洁看起来好像跟纯粹有些类似,的确如此。并且我也没有任何必要让小飞和我的关系看起来怎么样,我的“美化”并不能让他更“好”,也不能弥补我的过错。1 J$ h0 L" f4 ], {) t1 u! v
  
4 M9 p7 _/ Q5 Z' v  说说小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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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1:26:15 | 显示全部楼层
  0 I& U7 N& n3 Z# m
  27+ o- u1 x2 c9 f) ?
  小飞是我的一个同事的朋友的亲戚的小孩,同时他也是这个城市一个名牌大学的中文系大二学生。但是这两点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他认识是在一次例行饭局上。在那张桌子上,来的都是主人不同渠道的朋友,我们都和主人认识,但是我们彼此间却互不相识。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当时主人为什么会组织那么一次聚会。后来我明白了,那是老天在安排我和小飞认识。5 O( P: G  G. g% \% R&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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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很多,有13个,分两桌不合适,每桌人太少,并且好像也显得生分没有气氛,于是13个人都挤在了一张桌子上,闹哄哄的,我的右手边就是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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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个擅长交际的人,并且那些客人都是在各行混得不错的人因此都带有一些让我不喜欢的气质,我就闷着头在那里喝酒,除了主人提议时一起干一杯。每个人的谈兴都很高,因此每个人都在制造噪音,这时我突然觉得我的右手边是安静的。这时我才注意到小飞。+ }: [# D( v- E8 H
  
6 A* y( {) _. v, _  小飞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有些拘谨。他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衣,显得很清秀、消瘦,整个人看起也来干干净净的。这样的男孩子不知道会有多少同志喜欢得要死,但是却不是我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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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G: T; T  M5 x- B) F7 i  “你是老张什么人?”我没话找话。老张就是这次饭局的东道,我的一个炮友。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一次同志聚餐,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同性恋,除了我和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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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R5 O( O& P# H, n  “他是我的现代文学老师。我今天去他家里还书,正好碰到他要请客,他就拉着我一起来了。”9 W' I9 k3 d5 t" `. A) k
  
- d8 V7 c  \! ?- t  “我好像没有问你这么多吧,不用回答得这么详细的。你叫什么名字?”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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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飞。”1 f1 u, W1 O$ ?. W2 \% a% j
  
: z9 f2 A" y* i  “叫起来像小飞。来,小飞,喝一杯吧。”
* }; G: L) {1 e( K, z5 C# ?3 ~  : d# |& a  k  P; m2 I
  小飞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慢慢地喝了下去。他的样子文文静静的,但是看他喝酒的神态却并不含糊。我仰着脖子也喝完了杯子里的啤酒。这时我感觉有人碰了一下我的腿,是老张。他有点喝多了,一脸坏笑地看着我,眼睛还不时瞄一下小飞。我猛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今晚搞定小飞,他还以为我在吊小飞呢。我突然想起我的第一次同性遭遇。0 X/ q0 E3 W. |
  
  i. g, I1 F3 j  “来,哥们,喝一杯吧。”老张说。
! Q7 [- v$ D" V/ S# W" v  ! L) |6 C/ A7 ?
  我端起小姐刚给我加满的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一口气喝完,同时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看着我们喝完,那些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聊天的在聊天,找人拚酒的在找人拚酒,我趁机低声对老张说:# Z/ ?, X8 n+ c2 a5 ~( w. l# y
  
6 Y+ M0 J: y, z, S1 E  “又看到新鲜的了?他不是我的菜,你放心好啦。不过我告诉你,凭我的感觉他不是,到时候你可不要吃不了兜着走。”我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不要看他文文静静的,但是这种人要是把他惹急了没有人会受得了,不叫的狗咬人,听说过吗?”
' b0 i1 F5 S! Q; d' i  W  
  R. x6 Z! a3 e7 [* }5 [# G  老张被我吓住了。我知道他最怕这一点,最怕他的这点丑事被抖露出去。他在一个名牌大学当教授,地位来之不易,还有家庭,还有名誉,而名誉是他的命根子,他可不想失去。因此虽然他也不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但是却从来都不去酒吧,而很少的几个知道他的同志身份的人经常会给他介绍可靠的同志,这里说的可靠是指人品可靠,不会有什么敲诈勒索之类的行为的人,简单说,就是既会和老张玩又不会给老张添麻烦的人。我就是他的朋友介绍给他的。我在酒吧认识了他的朋友,然后在他的那个朋友举行的一次饭局上认识了他。后来老张对我说,那次饭局根本就是为我们两个人举办的,因为他们要把你介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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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W; G- J7 B% |  “那该怎么办啊?我今天对他说吃完饭要是晚了就住我那里他才肯答应来的,他们宿舍楼晚上11点就关门进不去了。”. H0 [( R3 c7 [$ K, G
  
7 F$ w- ~% @2 o- H) J: c+ k$ J/ I  靠!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老色鬼!忍不住想勾人了还说得冠冕堂皇。但是我也想不出有什么解决办法,总不能现在就对小飞说让他先回去,毕竟老张已经答应他了的,如果那样做的话小飞会感觉很难受,以为自己是别人的一个累赘。' d4 }; i! W2 ^2 R6 Z9 n
  
+ E6 M/ _% o* x+ o' j3 t- C1 O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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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小飞看样子还很清醒,我有点迷糊,老张整个就站不起来了,这也难怪,他是东道要想让客人喝好自己肯定也要“身先士卒”。其他人有的清醒有的醉。在酒店外面,清醒的人在商量每个人该怎么回去,我把老张交给了一个开车来没有喝酒的人,然后就拉着小飞坐进了一个出租车。小飞没有说话,顺从地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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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车上,我拍拍小飞的肩膀,说:7 Z3 _9 V0 Y4 M3 \" u  Z7 m; L
  
$ z7 y+ {  _3 v; I' T- @  “今天怎么样,喝得尽兴吗?”0 Z5 n, Y# H. Q& {
  
4 L' A. S4 `4 d( s  “还好。”小飞看着窗外。
3 S: E) I" `3 U7 w; l4 r2 g: Q" \  
( s* c  N3 \* F/ Y9 s1 l3 t. T& n  我看了他一眼,也扭头看窗外,另一面车窗的窗外。, \4 S' \" w* E
  
+ Y# H# Q, S* L  “老张今天喝多了,照顾自己都照顾不了,你还是睡我那里吧。最起码我不会让你给我打扫我的呕吐物。”我笑嘻嘻地说。坐在车上我才这么说,好像有点马后炮。但是只有坐在车上我才敢这么说,否则小飞肯定会跟老张一起走了。他那点毛孩子,我一眼就能看清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老张是个大色鬼,我不想让这么一个孩子被他带得对未来没有希望。如果小飞可能发展成一个同志的话,像他这样的男孩子如果第一个人遇到的是老张那样的人,那他后来的同志生活一定不好,如果他不是一个同志,更不能让老张碰他。想到这里,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一个很高尚的人,得意地哼起了小曲。
1 Z' D4 r8 E, W3 M  
1 ?9 L$ G8 z6 Z: h& r2 ^  “他今天真的喝多了吗?我应该去他那里的,要不谁来照顾他?”, U) U4 Z: {& u' Y* {
  
; @+ l' I& u2 n9 L  果然不出我所料。靠!" Q5 |7 S- M& f
  % D+ w2 t$ W0 H. X) a; @+ A
  “你算了吧。你今天也喝得差不多了,能照顾好自己就算不错了。你到我房间可不要吐啊,要吐也要坚持到卫生间再吐。”我还是笑嘻嘻地说。其实我知道今天小飞喝的一点都不多,以他的酒量,再喝这么多也没有问题,但是我总得找点话说,那种听起来好玩的话。其实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玩,但是最起码能让他放松,让他以为我醉了。他今天在酒桌上的表现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力,怀疑他是不是潜在有同志倾向,因为他今天实在是对老张关怀有佳,不光帮他挡酒,还为他说话。我心里嫉妒。我为没来由的嫉妒感到奇怪。2 y6 q$ G8 w2 i
  
+ p+ h. h+ O) n, n  小飞不屑地长出了一口气,不再理睬我。我也暗地里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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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V' x& a4 q  R  “你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小飞突然问道。
3 s0 b. T* o  U" u% ]" a  
* F4 M5 {2 d: p/ f/ B1 W+ U7 W  “什么怎么样?”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7 a8 @/ V5 m! ~; e# o; q  : Q% y" v2 M0 x/ ?9 f. h% n1 l- h! m
  “我是说你今天喝得怎么样,醉了吗?”( b' x! k. T% \  Q+ v4 {6 J- k
  
- w! y7 x* l2 g# F& F# Z/ C  “还早呢。靠!”我说。这是实话,因为我和不熟悉的人喝酒总是不能尽兴。但是这句话小飞听起来却像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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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1:26: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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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 p5 C: J0 g8 R9 e  回到房间,我把衣服脱掉,对小飞说:; x# n4 y2 h: Z# e5 E* I/ W
  1 C! H$ r9 Q$ r) Z
  “脱了衣服洗洗睡吧。你要洗冷水还是热水?”. m4 M0 m) }6 {+ R$ K  Z
  
; z, {! A$ h) @5 Z* z0 c) ?  G  小飞愣愣地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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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b! h# |9 ~  “你用得着脱得那么光吗?”4 n" C* A( {/ R2 w'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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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看看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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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3 d" O* M8 e$ n% l3 e4 c  “洗澡当然要把衣服脱光。这是我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小飞。小飞倒不好意思再看我了,转身坐在书桌旁。我当时心里有些气愤,原因是因为小飞在酒桌上和车上表现出来的对老张的关心,事实上在酒桌上的时候我就开始不爽。我弄不清楚我是在吃老张的醋还是小飞的醋。我的阴茎安安静静地挂在那里,无动于衷。, O$ P. [# D1 i
  & U, v3 j3 X& H# a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我挠挠大腿说。6 K& [5 _+ l$ e
  
9 t' ?0 b$ e7 j1 _7 k/ F/ l  “你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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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U" }* p* n/ b7 r  我冲完澡后感觉清醒了很多,边擦身子边想我是不是对小飞有点过分了,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小飞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我决定对他好一点,但是我的自尊还是让我赤裸裸地走回房间。我知道在一个不是很亲密的人面前赤裸自己的身体是一种对对方的冒犯行为,很没有礼貌。小飞在翻看我桌上的书,还好我把那种敏感的书都收起来了。这是我的一个好习惯,我的那些同志方面的书、碟片之类的在需要的时候我会拿出来,需要完了立刻就收好,以免被偶然来我房间做客的非同志们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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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套上内裤大咧咧地坐到桌子边打开电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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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D6 [; H" n  e$ E( n/ ^/ ^
  
, R  k0 I5 d- g$ B7 t! }  “奥。”小飞喏诺地说。我听到“絮絮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坚持不回头。我打开电脑上了一会儿网,听到洗手间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赶快关闭了同志网站,装作浏览新闻的样子。我听到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回头说:
8 ], p: V: V( S& R0 g& w2 e  2 X8 X% W: K5 P) q
  “洗好了?”小飞穿着一件极小的白色内裤,那堆东西好像在蠢蠢欲动。! j$ s% u# ?5 j% D
  
/ P6 O6 G4 U3 }8 d- j4 R+ C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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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点睡吧。明天还有课吧?”' t" G- A9 u( {/ k" a
  # [: j$ j3 X! F0 a! J0 ^  _
  “明天是礼拜六,没有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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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我忘了明天是周末。你要不要上网?”- N5 ?/ w' e' W2 [+ E3 J# G5 L! K
  8 Q! m) R0 z& s
  “不要了。蛮晚的了,我先睡了。”小飞躺在床上缩在床的一边,拉过毛毯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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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冷吗?空调开得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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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U! @% A8 b( r, \  “还好。我无所谓。”/ c( M# b$ }# A) w' S6 O' k3 i" @
  
4 [1 X! l; J5 G1 h  我关上空调打开窗户。外面的空气立刻就冲了进来,暖烘烘的。我装摸做样地看着新闻,同时留意着身后床上的动静。一会儿,床上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笑了,孩子就是孩子。我又打开刚才被关掉的窗口,阴茎、屁股又冲了出来。但是这些东西那天晚上总不能让我冲动,我总是害怕会被小飞发现,浏览一会儿图片就神经质般回头看看。小飞一直在沉睡,他的鼾声轻柔而放松。空调关了有点热,毛毯在睡梦中被他丢在了一边。一个多小时后当我关上电脑准备睡觉时,发现小飞竟然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内裤滑在了脚踝上。我笑了,想起了我大学时的情景。
8 Z( q) a* \  Q1 e& K3 U1 o: K  
, b. q/ j0 U0 G3 E3 ?  那时我也是喜欢裸睡,但是因为七个人睡一个宿舍总有些不方便,我就等躺进被窝后偷偷地在被子里脱掉裤子压在枕头下,第二天起床前再偷偷地穿好。有时候我睡觉前虽然想不能再那样了决定要改掉这个习惯,但是却总是在早上醒来后要手忙脚乱地满床找内裤。7 s9 w8 I0 w5 c  ]; ^2 C9 a
  
2 W/ x! ^! w" _8 U$ Q  我看着小飞。小飞就那么无所顾忌地躺在我眼前,毫无防备。我感到一阵冲动。他趴在床上,枕头遮住了半个脸,一条腿直伸,一条腿蜷着。他的皮肤白白的,腰很细,小而紧绷的屁股翘在那里,懒洋洋的,在靠近床单的地方露出他的小巧的蛋蛋,十分可爱。我坐在那里看着小飞,感觉这是一个尤物。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小家伙感兴趣,也是第一次让我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我喜欢发福的成熟的肉体和精神,我想等我老得差不多的时候也许会喜欢年轻的肉体,但是现在我却对小飞兴致勃勃。我老了吗?0 J2 Z% x  A: p% j) ~$ l7 M; z
  
( p; {' Q( v2 ^! X  我把挂在小飞一只脚踝上的那条布料少得可怜的内裤取下来放到旁边的凳子上,躺在了他身边。过了一会儿,我去厕所和我的右手做爱,然后洗澡,然后重新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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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3 I, d1 v& v  躺在床上,我就笑了。我想起我和老张的第一个夜晚,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我和老张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一次饭局上,吃喝完毕后我和老张回到他家,同床共枕。小飞也是这样,第一次和我是在一次饭局上见面的,然后一起回我的房间,同床。不同的是我和老张是缠绵了一个晚上,而小飞和我却一起度过了一个纯洁的夜晚,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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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1:27: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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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1 C5 i! l9 ?1 x6 X  D
  第二天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小飞已经走了。我伸手抓过烟点上抽着,想昨天晚上是否有什么不好的举动,答案是没有。那是一个纯洁得让人骄傲的夜晚。: ]+ v8 n0 y# R- k& u; X8 A
  # E& u* {4 }, q2 b+ H) b2 Z6 d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睡得这么沉连小飞走都不知道,我实在想看看小飞早上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赤裸裸地睡在一个陌生人房间里是个什么表情,况且那还是他自己主动让自己赤裸的。但是我从来没有过这个机会,小飞和我混熟了后在我这里住过无数次,但是每次都是在我醒来之前就已经走了,好像已经养成了个习惯。我睡觉是属于很警觉的那种人,睡不实,但是显然小飞的动作更轻。! x2 e! @2 e+ c6 j! T) f
  + O! Q. j0 n+ Q0 n- ?: F6 P. y$ p
  还没有抽完一支烟,电话就在响。是老张打过来的。
2 D, |8 w( O+ X9 e% ]) b  
, f2 ?3 V3 _2 M2 g" i7 V% i# Q' {  “还没有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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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k& G! k# K  “没呢。现在几点了?”$ F7 q! g. V! T/ |9 c1 [5 |- \
  & l. J$ s, R1 w. @  c
  “受不了你!已经快中午12点了。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着吧?小飞呢?”电话里传来老张暧昧的语气。
1 ?0 Q& S. G2 V4 `0 k, [/ j  
- j# i, s9 h! p4 c% f  “屁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对那种人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他早就走了,招呼都没打。”0 j3 W" b0 j0 ~3 v" r. M
  
+ I  {9 p7 r3 w0 n& o0 S  “哼哼,难说!”4 t; v; J1 H6 }- n! r, m# }+ A/ g
  . t" L5 U5 W& J, E
  “不相信拉倒!你打电话就为了这事儿?”0 P" ?. e# w5 M! x, i
  , ]" W# x! d5 k9 ^
  “我只是顺便问一下,这么激动干吗?”老张听出了我的不高兴,语气软了下来,“想请你吃晚饭啊。”
0 x: i/ `4 g" q7 a" ]( w: x+ B  + Z) _- h7 N9 l8 ?
  “我不喜欢和一堆陌生讨厌的人吃饭,酒都喝不爽。昨天晚上坐在那里我差点难受死。”
: J2 y0 V  G- j! j- o2 a; w7 K. m  ' K9 X) B) B2 U& K4 `
  “我知道。我今天晚上请你吃饭就是为了补偿昨晚你的精神损失的。今天在我家里吃,就我们俩。”, ~5 k0 l; k6 n0 s: }! W! f
  
& A- L7 E4 w; l  “你老婆女儿呢?”
$ j" K5 K; h! D/ Z4 I  
# k  c/ o. L* q# _  “她们昨天就去青岛玩了,一个礼拜才回来呢。”
4 q2 a" B- d! ^3 t$ M) f  - Y! @3 U  ]7 `; k, g
  “靠!我明白了,不是想请我吃饭,是你想喝牛奶了吧?”4 q- t+ o% B0 b7 z3 J) J6 S/ C% e
  
, x1 z: I) H! g; P  老张笑了。
/ t0 O) B- C3 @5 p* t  + N6 @3 C* ?: P* P7 F9 r
  挂了电话,我起床洗漱然后去楼下餐馆吃饭。回到房间打开电脑上网。我熟悉的几个网站图片更新速度远没有我浏览的速度快,我就用Google搜索同志小说看。我看了一会儿纯情的,想想不好,晚上要见老张,应该看些激情一点的培养一下情绪。但是那些色情小说的作者都是一些急性子,还没写几个字就开始急匆匆地脱裤子了,然后就是一些抽插嗯啊粘稠之类的描写。我的情绪刚培养出来一点看到那些就败掉了。我喜欢看那种两个人还没有互相确定对方身份时的描写,一点一点地暗示、试探,很有一种勾引的感觉。对,就是勾引这个词。勾引是美妙的,做爱是糟糕的。小说中两个人发生了最后那点关系后,美好的感觉就没有了,也就是说他们之间要结束了,当然,如果在做爱的过程中做啊做啊地做出爱情的话就另当别论。1 x/ n" v/ ?7 h  _: E. k
  
# R: n0 R& s) q  我在台湾一个网站上找到一篇文章,看了个开头,然后忍不住一口气读了下去。那是一个很感人的故事,作者说那是他的真实经历,我不在乎这些,真的假的对我来说不重要。我是在一种嫉妒心态中看完那篇文章的,嫉妒里面的两个主人公的故事。文章很长,有七八万字,竟然花了我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那些满屏满屏的繁体字,然后坐在那里发呆。
' B+ y* n4 h, `9 x) v  
  R7 C- k$ l/ w* X  我知道有些东西人是永远都不能去亵渎的,也没有能力去亵渎。虽然有时候表现得无所谓,但是在内心,还是渴望向它靠近,就像本能般地去靠近一个温暖的怀抱。
, U: q5 H1 q6 V" V  ( b1 _* G3 s, O( m" A& i  A
  我抽了一支烟,然后满是忧伤地坐车去见老张。9 Y; {1 b3 p, M/ C+ p
  5 c# W! q# S) i8 C5 I( e'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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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1:53:12 | 显示全部楼层
  
8 @  M6 g: d2 q' \  31
$ k. C. D  L/ a. o  老张乐呵呵地给我打开门,我闷声不响地走了进去。$ W) r0 D3 H% ?
  
4 u# o7 R2 U8 g: q! W6 x  “怎么了?”
5 j$ t; V& H1 D5 ^* q  
6 h# k% E, x4 d+ B  “没什么,情绪有些不好。”
5 g6 a7 f+ Y$ P8 v  * D, l8 K# c: X
  “月经不调了?”/ i% m# q' R# u7 v
  
! }' d# w" C, y6 u; U  X  “屁!我刚才看了一篇小说,里面两个人真幸福。”7 b6 a$ H# C+ i6 [3 k- v! S
  
) M- D/ b9 n5 S& H+ w$ f+ g  “奥,就为这事儿?哪天我也给你写一个,把你写得比他们还幸福。”
) {) P) r$ Z  y4 s+ z" |9 P- u  . w/ y& l2 j- b4 @! T+ S4 D4 Q
  “没用的。那是人家的真实经历,你写的肯定是编出来的。你说现实中真有那样的事儿吗?”
- @+ N( z1 ~0 `1 E  % S- r! I5 t# N+ q& ?9 @
  老张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当然会有。不要着急,你还这么年轻,总会碰到一个属于你的。”
6 w; l8 K' l+ r( s  W  + Q8 _( ~. b! b; V9 l8 l. s4 ?
  老张的怀抱温暖而有力,我也紧紧地抱住他,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这时我突然哭了。过了一会儿,老张才扶正我的身体,眼睛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9 G; w7 L6 ]) ?1 _
  
5 ?0 \" g& q' Y% a( P  “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的时候真的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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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7 d. j% G( P: [1 ^  “废话!没有人哭是好看的。”我低下头不看他。毕竟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哭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并且我这次情绪的突然爆发也让我有点不知所措。1 O  I6 g! ]1 x9 _5 O" C! C9 W+ z3 \
  . F- @  N$ S1 _4 ]/ j9 d
  “那你干吗不笑?来,笑一个。”老张见我不说话,就低下头从下面看着我的脸笑嘻嘻地说。我忍不住被逗笑了。5 x8 p; [1 F  J0 [; s3 G6 Q
  
; j& W8 z" \3 f* r& I  “哎,想不到你也会哭,我一直还以为你是个没有感情的动物呢。”老张装出一脸忧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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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话,都怪你,谁让你抱我的?”# K$ W+ _6 R" S' f" j! {# u  ^2 e: T
  
; \/ g  u  a5 {( u; e% Z  “这还是我的错了?”+ v/ d+ t' z" t: O0 d0 Z* v
  
7 b# k! G8 M& P  K# S+ \  “当然是你的错。”我重新紧紧地抱住他。* B0 Y9 j/ L5 @7 a
  
- Y& j3 W4 C% m' b  老张也抱住了我,过了一会儿他说:* c( G' X9 i) j. m
  
& T9 a0 U+ ?, \' M* E& ^$ j. j$ S  “你抱多久都没有关系啊,但是我知道再晚一点菜场就没有新鲜的菜了。”
2 r. x' J2 Z& [  
% t0 S( c! {6 D6 m1 l+ C  “你还没有买菜?”我一脸吃惊地离开他的怀抱。我还以为他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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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呢。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总要多睡一会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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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中午不是就起床了吗?”( n- o9 Y" n; e8 h  w8 w
  
$ v1 M! `( u2 \# y6 `  “肚子饿了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再睡啊。”
8 J4 v- }: T( L4 v* M% Z  : ^& E" L% ?( v
  “怪不得长这么胖,吃饱了就睡。”我捶了一下他的圆鼓鼓的肚子,“小心没人要。”6 f# l7 M  \! e! e% u
  
: F. o# P2 }1 P4 m" Y7 X" v  “不会的,我知道有人就喜欢这样的肚子。”老张笑嘻嘻地看着我。* x8 j0 t) [& ~3 {$ U$ ~; v: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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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我转过头不去理他。( R# o! ]- `$ Q$ L. |) N$ c& ~
  % D8 J% i) {7 ^6 t6 y! B' _5 I
  “走吧,我给你做饭吃还要让你玩,你陪我去一趟菜场总是应该的。”老张拉起我的手。3 L8 Z' }: G6 Z  ~5 _8 b  K
  
* d: l4 i; K0 K1 v  “好吧,给你个面子吧。”我装出一幅高傲的姿态。. k1 W+ }* P5 w1 b9 T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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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们走楼梯。”走出门,老张说。! p6 d7 D! |$ l
  + H! _/ f# \3 }1 j
  “怎么了?电梯没坏啊,我刚才还是坐电梯上来的。”2 L! b- A; C5 J, j0 B
  
! U+ b) B7 E" z  “就当健身啦。”老张不管我的意见,拉着我的手走向楼梯间。21层楼,我数不清有多少级台阶,我和老张就那样拉着手走了下来。小区的物业管理很不好,有些楼层的楼梯间里没有灯,黑咕隆咚的,我和老张就互相提醒着对方扶着对方往下走。走到外面,我们才把手分开。7 W# D3 {; p2 T+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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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彤彤的太阳挂在很远的地方,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让两个人的看起来更加亲密,让一个人的更显孤独。
$ [4 f3 s4 y: u6 X  4 L* V( X, x9 b& `) }# R
  菜场里人还很多,老张熟悉地在里面转来转去,我跟在他后面。我看着他的背影,想,他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但是我不会爱上他,他也不会爱上我,刚才只是我脆弱,因此他给了我一个肩膀。那只是一次突发事件,和爱情无关。他喜欢各式各样的男人,和我一样。) }; a, {) L) m: {! l
  6 D; Y8 b+ m6 ~5 z6 N6 z/ r2 L6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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