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进洞》BY 张鼎鼎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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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这个名次，倒奇异的没有再引来什么说头，虽然众人也说他运气好，在争三四名的时候，遇上的是小金，要是遇上的是小成小龙，那还不一定是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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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 Q7 I# Q6 N! |. C8 c　　不过这样的话，大家也就私底下议论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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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4 Q7 o6 G3 s+ {! n" G　　本来是七个人，一人轮空后，就是六个分三组角逐，分出名次后，带上早先轮空的，就是四个了。这四人分别是一号小龙，二号小成，四号小金，然后就是王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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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7 Z1 p% L9 D8 t/ ~3 U　　中心再怎么排，也不会让小龙和小成在半决赛就遇上……若是他们早先被杀下来也就罢了，在这个时候，到了这里，当然是要把最精彩的、最激烈的放在最后了。

　　所以这四强赛就是小龙对小金，小成对王楠，然后，也都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的结束了。小成和王楠那一场是弄出了点悬念，可最终还是证明，一个地方哪怕再小，其中的头面人物也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

　　若是小龙在对小金的那一场中输了，那王楠恐怕还真只能得个第四，可不要说对小金了，就是对小成，小龙也没有任何意外，最后的决赛是七局制，他稳稳的打出了一个四比一，没等七局完全打完，就拿到了最后的冠军。

. z" P+ [9 h6 V$ O- F7 y/ a　　若说对这个排名有什么不满的，恐怕也就是原本第三名的天子了，他在分组赛里遇上了小龙，根本就没能进四强，可对此，人们除了表示一下同情也没有太多别的看法了……作为前三名，本来就少赛了那么多场，最后就说有些倒霉，那也只能怪技术不精，若真是小成小龙那样的，不一样会笑到最后？

　　对于这个排名，王楠也非常满意，当然，更让他满意的是三万八千块的奖金。实打实的蓝绿色的百元大钞，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在王丛生把这些钱推给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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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万八、三万八……他妈一个月的工资是六百，一年是七千二，三万八是她五年零两个月的工资！他这七天，挣了他娘五年的钱！他的脸涨得通红，呼吸也不知不觉得急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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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i1 c1 ~  x; {　　三万八、三万八，可以买六十个call机，可以让他吃一碗两千碗米线，可以吃七万六千串羊肉串，喝三万八千瓶梁城啤酒，买……

! N6 t2 D/ x* p5 V7 ]% |1 s　　“你想好用这笔钱做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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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5 B/ r* V) g　　他正在那里想着，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顿时一愣，回了回神，才道：“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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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万八，已经不少了。你可以用来吃喝玩乐，甚至，你还可以用来去一趟港岛。”

　　王丛生慢慢的说，王楠一愣，那时候，港岛虽然已经回归，但对于他这样的内陆人来说，还是非常神秘和遥远的，此时听王丛生提起，他心中就不由得有些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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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1 e. o; {! L　　去港岛？他能去港岛？

　　“是的，去港岛，你能去住一晚上七百块的普通酒店，吃一顿三十块最普通的早餐，若是不买什么奢侈品的话，一万块，也能比较尽兴的玩个七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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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丛生慢慢的说，王楠顿时如一盆凉水浇到头顶，虽然他现在还心情激荡着，但也知道，王丛生这么说必然是有原因的，因此就道：“老实说，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也不知道要怎么花，希望王哥能给我一些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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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丛生点了下头，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把他看的心下惴惴，才道：“你想过以后的发展吗？”

　　“我想存一点钱，以后能开铺子。”

1 H9 q; I* }  o. e6 B# }0 W　　“在哪里开？”

  d: [# b+ I9 u% p! k9 D　　王楠一怔，他过去想的是在梁城开，不过出来这么久，他的思想也有些变化，不说爱上了这灯红酒绿，总是觉得这外面的世界更精彩，而且，他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他爹。

　　在胡当当的店里，他爹都能那样闹，要是将来他自己开了铺子，他爹又要闹成什么样？

　　“小城市你也许不甘心，大城市，你又不见得能扎下根。”王丛生等了片刻，见他说不出什么，就径自道，“我看梁城离省城不远，你有没有考虑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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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一怔，王丛生接着道：“我帮你查了一下，目前省城那里，好的地方不过一千多，不好的，四五百都有，均价也才六七百，你这点钱，却是可以在那里买房了。当然，你要买门面的话，还差点，不过付个首付却是没问题的。我这里有一些资料，你可以看看。”

7 @- V1 U6 K' T# a( D1 a0 F　　他说着，推出一叠厚厚的纸张：“我给你的建议是，目前来说你不用挑什么好地点，因为你并不是现在就要回去开店，而未来几年，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至于那些市中心的，你也买不起。当然，你可以多看看，说不定能凑个机会，若真有合适的，先买下，转租给别人也不错，不过你需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帮你打理，最好不要用老虎，他的事多，将来……很可能有后遗症。”

2 Q( Y1 S2 n7 Z0 _0 e, {2 Y7 {4 S) V: u　　他这一串说完，王楠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虽然不太懂这些，但也知道，王丛生这是真真实实的在为他打算，这种细致、这种周到，他迄今为止，也就在方文卓和胡当当身上享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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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前者是别有用心，而后者，却是相处了一两年相处出来的，这王丛生，又是为了什么？

4 G. r+ v( V$ J0 H3 `　　“行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咱们过年不放假，出了正月后你们才有十天假，趁这个时间，你也可以多了解了解，往家里打电话，让你的家人帮你多操操心。”他说着，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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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一怔，然后深深的对他鞠了个躬：“谢谢王哥。”

$ N" b, {  i+ o. e% g　　王丛生已经靠在了椅子上，闭着眼，听了这话也没有什么表示，王楠拿了桌子上的材料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听王丛生道：“出去后，就把钱存到银行里吧，办个卡，以后这钱就直接往你卡上打了，也省的出意外。”

) R! _" N' R9 \$ ^! N- Q7 k　　王楠带着一肚子的出去了，虽然弄不明白，王丛生为什么对他这么关爱有加，但他还是听话的，一出了汇德，就直接拐到了旁边的银行。他过去存钱，都是用存折，这次，却要求办张卡，虽然那并不是一张信用卡，但拿到那张卡的时候，他也有一种自豪感，想到自己将来也能用卡消费了，就有一种这个世界都归他所拥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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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就是有钱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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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V3 u  O) A8 ?/ r/ }　　他这样想着，回去就给胡当当打了电话，胡当当依然没有在自己的铺子里安电话，不过也买了call机，联系起来也还方便。胡当当的声音没什么变化，从他的声音中，王楠也听不出他到底是不是相亲成功了，他有心问问，但最终，还是说了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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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了，前两天你那个同学来了。”说了一会儿别的，胡当当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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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3 c% t( P; x) r4 V　　王楠一愣：“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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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个考上了一高的那个啊。啧啧，我说你小子走之前没给人家说一声啊？”

　　“啊？”

1 e* A3 F. Y" T3 m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是没看到，那人知道你不在了，那脸上的表情……就和死了爹似的，小脸煞白。你说你们过去那么好，你就这突然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真不够意思啊。”

. g) G) a. a# \3 Q　　王楠愣愣的：“也没有多么好吧，你看他后来，都不来找我了。”

2 b$ c7 d, ]3 P　　“人家是一高的，一高的学生多忙啊，再说，为什么就要人家来找你啊，你就不能找找人家？别管以后怎么着，现在你们不还是朋友的吗？”

　　和李亮是不是朋友，王楠还真不好说，不过他知道，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和胡当当纠缠，因此就含糊的应了，他本来还想让胡当当帮他留心一下省城的房子，但想到胡当当每天要守着铺子，对省城也不会有多了解，要是为了他再专门跑去省城可不好，因此到最后，还是没说，只是道：“老板，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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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W1 M: o1 x# a. U　　“怎么，你要给老子捎礼物？”

　　“嗯！”

+ D- S, q% O( W; D6 }　　胡当当本来只是调侃，听他这么应了，一时倒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微微一愣，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你小子才赚了多少钱，还是留着将来娶媳妇吧，我告诉你，现在娶老婆可要不少钱，攒个十年，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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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攒着呢，老板你想要什么啊？”

　　“行了行了，别磨叽了，长途电话，你不嫌浪费，我还嫌贵呢！就这么吧，等你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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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5 F. ?, C& Q4 B+ B/ g$ f8 |　　他说着就要挂电话，又被王楠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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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g$ z" E7 \2 p8 D! e　　“还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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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 _1 X8 l  O6 Q- h　　“老板，你攒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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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离那么远你也还要找老子的别扭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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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1 ?- q2 ]8 T6 Z　　啪的一声，胡当当挂了电话，王楠笑了起来，他平时笑都是带着几分羞涩和腼腆，而这一次，却是真真实实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的眉眼比平时更添了几分柔和，小朱正巧路过，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一愣，心中嘀咕：“这个死狐狸笑成这样，是不是又在算计谁？”

4 Z4 {0 k1 J7 g, V4 _: }$ }　　他正想着，王楠也看到了他，他心情正好，于是，又送给了他一份笑容，这一笑那是真的真诚无害的，可小朱却被吓得一个激灵，当下就炸了毛：“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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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干什么？”

　　小朱吞了口口水：“那、那什么，林哥说要请你吃饭，你要不想去，我就帮你回了啊。”

3 t' A* y) M" [# q7 [　　王楠偏了一下头：“我为什么不想去呢？谢谢你告诉我啊。”

8 a  d% L7 c' S% {6 L* i6 \; h. `　　小朱咬了咬牙，心中万分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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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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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6 N# {& a/ T- @# k0 Q- m　　表演赛结束后，汇德的生意大好，前三名的出台率几乎达到了百分百，这一台下了，那一台就要上。王楠也终于进了传说中的包间，其实和外面也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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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J4 ?/ J# A. [7 L　　该有的设施都有，此外，也就是清净些。然后有一个柜子，是专门放客人自己的杆子的，有的还把衣服也放在这里，汇德会负责清洗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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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R# R2 O# v. `4 {' O! S1 A　　不过就算再忙，也总是有休息的时间的，虽然已经不在普尔那里了，但林哥要请吃饭，王楠当然不会推辞，他知道，林哥在他身上有押注，他这三万八也是有林哥的一部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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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D! ]) _) z. [0 Z　　这一天，他穿上虎哥给他买的那身运动服，脚上套了双运动鞋。他这半年来，好像长了几公分，不过运动服本来就是比较宽大的，倒也还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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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K0 K( z　　“你就穿这？”

+ N, k! f& R7 V% i4 R　　见他就这样就要出门了，小朱终于忍不住道，王楠一愣：“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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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T! {* }" I% Y& b+ F% R　　“怎么了，这一身能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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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d1 b, Q: \$ @　　小朱的声调猛地拉高，小马道：“小朱，别这样。那个，南子啊，今天好像才只有十三四度，你穿这个，有点少吧，怎么也要再加一件外套啊。还有，林哥请咱们吃饭，也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你穿这一身……也不是太合适，最好还是再换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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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中心的衣服也不太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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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 Y$ I2 T2 c& f5 A　　小马一怔，王楠道：“那我就没有别的衣服了。”

% g5 `+ s& x6 {6 z  R1 l　　小朱小马一愣，王楠自己也是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坦然的说自己没有。在过去，他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没有了，虽然他的确没有。不过现在这么说，他却没有什么窘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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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a; |; [+ b　　“哦，也是，你来的时候没多少行礼，最近又一直在中心没怎么出来过……那什么，小朱，你拿两件让南子穿吧，我的衣服南子穿不了啊。”他是典型的南方人，比王楠起码低了半个头，还更瘦一些。

2 O) d$ r5 h& W! V% r% N9 J+ ?　　小朱的脸立刻充满了便秘的色彩，王楠心中好笑，嘴中则道：“算了，小马，你找件宽大一点的外套我穿着不冷就行了。你看咱们中心这么高档，那些穿休闲的也照样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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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应了一声，就翻出自己的一件衣服，眼见王楠真要穿着走了，小朱终于忍不住道：“等等！”

7 |; ]4 f& K, c/ S　　“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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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s1 z& _' Y8 G  k4 }% I　　“你给我穿的爱惜点，我的衣服，都是很贵的！”

' q* e. k- r# ?% z! h- @　　“哦，那算了，我怕我万一弄坏了赔不起。”

& z3 a' H  l; h* e! S+ \) O6 i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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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 R" M" C0 Q8 l　　小朱气的脸都红了，若是有可能，他一万个也不想让王楠穿他的衣服，但就像小马说的，他们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吃饭。林哥特意请他们，总不会随便找一个酒楼就完事的。万一去了什么五星级酒店，这王楠丢人也是他丢人。要是说林哥因为王楠穿的不好，而临时改了地方……那他不是更吃亏了吗？也就是因此，他才这么忍辱负重的要把衣服借给王楠，哪知道他却来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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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N& Z7 m　　“我开玩笑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你的衣服的，哪怕是我缺个胳膊，也绝对不会让你的衣服碰破一点油皮！”

) F# p0 g  X; v1 S9 x  S　　“你知道就好。”他冷哼了一声去找衣服，过后才觉得王楠那话有些不对头，不过他也知道，要斗嘴的话，两个他也不是王楠的对手，因此虽然满心抑郁，到底把嘴边的话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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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n# \- n0 [$ F$ r) F, r　　三个人里，小马是最瘦的，不过却是最好吃的，他每个月的薪水，除了要存下来的，基本上都用来吃了。而小朱却是最爱穿着打扮的，他也是三人中，唯一一个染了头发，扎了耳钉的。而他的衣服，自然也是挑好看的、贵的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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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有心给王楠拿件不怎么样的，但他那些衣服里，还真的就没有。到最后，也就是一件黑色的条文衬衣，一条西装裤，这是他那些衣服中最不花哨的，但穿在王楠的身上却笔直挺括，很是偎贴，让人看了，就是心中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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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p  p8 B* Y7 ^, z3 K　　“这件好，小朱，你把上身也给南子拿了吧，省得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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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A% t3 z9 F- K( \　　小马赞道，小朱的后槽牙都咬的酸了，觉得自己拿这两件出来实在是大错特错，有心不给，但两件都给了，哪还差这一件？纠结了一下，还是把上衣也拿了出来。

　　王楠穿了上衣，又换了皮鞋，站出来别说去吃饭了，参加宴会都够了。而小朱小马站在他身边，则沦落成跟班的了，小马倒是无所谓，小朱却是又咬了一番牙。

! _6 F" M" \# n& x　　到了和林哥约的地方，已经有车在等着了，不过林哥并没有到，来的是他的司机，那司机对他们也很客气，大概的解释了一下，林哥还有点事，所以先让他来接他们了。王楠几人自然没有意见，小朱自来熟的和那司机聊了起来，小马则在车中看来看去，而王楠，则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来G市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汇德附近活动，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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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一幢大楼处，那司机把车停下：“你们先等一下，我去找老板。”

  m8 Q: n2 m0 K& q( ^/ h; g4 z　　他说着，拔了钥匙就出去了，小马道：“乖乖，我还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车呢，这座位，保准都是真皮的，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小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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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m& u3 r/ t0 K: T. P2 Y0 c　　小朱冷哼了一声，面上则有些讪讪的，他知道，林哥会请他们，完全是因为王楠，他和小马，不过是个添头。他这么想着，向王楠看去，却见王楠的表情有异，他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看，只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那人也不比他们大多少岁数，虽然也穿着西装，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名牌的，梳了一个板寸，一看就是从内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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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 C6 G! |, w' D" b1 J$ n3 [　　“你认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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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没有出声，倒不是故意冷落小朱，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听到。

　　方文卓！这人，竟然是方文卓！

. p. Z; L/ A* t% b4 W1 ]. e　　这么突然的看到方文卓，王楠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恨方文卓，每次想到，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憋屈。他有时候想，方文卓对他做的其实并不算什么，可是，他受到的伤害，并不仅仅是表现出来的那些。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却是那样收场。如果没有胡当当，他也许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了，其实，就算有胡当当，他也很难再相信人。他和小马小朱同宿舍半年，小朱是不说了，小马却是不错的。实在、善良，也给了他很多帮助，他们本来早就应该成为朋友了，但是到现在，他都无法和他交心，这不是小马的错，而是他自己，心里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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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么看着方文卓，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太恨他，这么看着他，更多的还是有一种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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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k4 P+ I6 a　　他正发着愣，林哥出来了，方文卓立刻迎了上去，一边拿名片一边在说着什么，林哥听着，却不是太在意，还径自的往这边走。走得近了，王楠也能听到他的声音了：“这事你去找老张，他负责运输这块。”

　　“哎哟林总，这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麻烦您就发发慈悲，发一句话吧！”

* W" w6 }2 _, V" K　　林哥好像被他这语调逗住了，笑了一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那林总……”

　　“我说你烦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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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方文卓一边说一边向后退，他的目光始终是放在林哥身上的，但是当林哥坐进汽车，他回过头，正正和王楠对上，顿时，他的目光直了，然后有些无法相信的摇了摇脑袋，再要去看，那车子已经发动，没等他有任何反应，已绝尘而去。

　　直到那辆车上了公路，消失在车流里，方文卓才回过神，立刻的，他就向前跑了几步，可哪里还能再见到那辆奔驰？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才皱着眉的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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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e/ |% i* w4 m# q　　那是王楠，他不会看错，虽说王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但他也不会认错的。只是，王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在林海涛的车上！

　　林哥林海涛在汇德不算什么大佬，但对于方文卓来说，那却是一个需要仰仗的人物。他在他三哥这里跑车，待遇虽然不错，但他却是不甘心的，最近一直在想着怎么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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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3 K' @7 x3 r* I　　他跑了这一年多，也存了一点钱，他父母那里，也可以再给他挤出来一些，但还是不够。正巧他们原本跑的一个货源被人家夺了，他三哥就想再跑一个新路，已经给他说了，要是他能跑出来，就给他百分之十的提成。

' A0 V5 v" J! V! \; V　　他三哥这么给他说的时候，是带了几分调侃的，不过，他却下决心要把这条路给跑出来，不为那提成，也要为自己将来单干的时候能有货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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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7 J5 Y% k- s$ m. V% ?　　他在这上面没干过，四处碰壁，不过碰的多了，也被他摸到了一些方向，最终，就被他找到了林海涛这里。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来找林海涛了，第一次，他连话都没搭上，直接就被推开了。第二次，他得到一句话……找错人了。第三次，他终于把名片给递上了，而这一次，好像是有点希望？

　　“桌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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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街口，他们的车正停在那里，现在他已经可以熟练的操作这种大卡，因此车上就只有他和张格两人。见到他，张格先打了招呼，他回过神：“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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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h& d/ N9 o0 f# A, s　　“行啊，这就是不错的进步了，再磨磨，这个活儿说不定真能被你磨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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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N' K( P$ z; R　　方文卓有些勉强的扯了下嘴角，张格道：“怎么，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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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就是……觉得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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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怪累的，咱们这一行，不就是赚个辛苦钱吗？我刚才买了两袋酸奶，你先喝两口润润嗓子。咱们带来的烧饼好像还有一个，你要饿了，就先拿着垫垫。”

( X8 T, Z4 E- L' }9 Z" l/ F　　方文卓点点头，没有去找酸奶，反而摸了包烟出来，他先拍了一根给张格，张格没有接，他就顺手塞到了自己嘴里，沉默的吸着。他虽然没有说，但张格也能看出他有心事，他们两个合作这么久了，也有了点交情，当下就道：“别想太多了，这人啊，在外面哪有不受委屈的？更何况咱们男人。有时候老子也想，为什么不托生个女人。是女人最多嫁人，再不行，还能去给人家当二奶当情妇，可这男人啊，难道还能去卖P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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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文卓的手一停，慢慢的抬起头，张格斜了他一眼：“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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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P2 ^1 y; a! @" L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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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0 [) ]$ w; E# @　　他转过头，继续抽烟，只是比刚才，抽的更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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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D; C! t# G+ E+ `" d! Q　　而那边，王楠也终于找到机会，单独的和林海涛说了几句话，打听出方文卓是来做什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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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你和那小子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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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w$ e. y. M# u# t2 {. ^  q# }　　王楠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过去一个学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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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那小子不错，胆子够大竟然敢直接来找我，也舍得下脸，还有脑子，以后要一直这么干着，指定有出息。你们两个的关系怎么样啊，要是好的话，我就给你个面子，要是一般呢，我就再磨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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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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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 r# S6 O  ~. a$ x  K" A# ^' d　　“做生意呢，做生不如做熟，不过我这里正准备开发新点，他要能连着来找我个七八次，不说别的，就是这份毅力也足够令人放心了。你现在可能还没感觉，等再过个几年，你就知道了。这人啊，有很多东西是要天分，有很多东西是要机缘。但对于咱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更多的，看的还就是毅力了。一件事，别人做一次，你做十次，你就真的比别人笨十倍？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不是什么好地，咱们再不出去，不定别人要怎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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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8 g* ]- z2 ?: D　　他说着，哈哈一笑，王楠觉得他这笑的有些古怪，可一时也只能往卫生间味道不好之类的地方想。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又笑笑，跟着林海涛往外面走，刚来到外面，前面的林海涛就搜的一下退了回来：“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说完，不等王楠答话，就又退回到了卫生间，王楠有些莫名其妙，正愣然，就发现有人在向这边看，他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那男人头发有些灰白，但面庞却奇异的年轻，让人一时分辨不出他的岁数。他站在那里，表情冷漠，视线带着几分探究的冰冷，王楠顿时想到了林海涛，隐隐的就觉得林海涛那样的退回去，和这个男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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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 L  S+ j8 ~1 Y, g- g- @$ l　　也许是发现了他的目光，那男人的眼神更冷了几分，王楠心中不快，但也知道这种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当下就笑了笑，哪知道那男人的表情更加阴沉了。王楠一愣，就收回了目光，向他们的包间走去。

, e; z% s6 v" s; {" j  B1 K& A　　在走的过程中，他一直担心那男人来找他的麻烦，好在没有，走进包间，关上门，他微微的吐了口气，过后又觉得自己有些敏感了，就算那男人和林海涛有什么不对，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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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林哥呢？”

' ]6 @" @  u7 f% n. C　　小朱开口，王楠笑了下：“哦，林哥说还有点事，让咱们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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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朱狐疑的看了他一下：“你们不是去卫生间了吗？能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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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4 m$ X9 X, u( t) \) O# |# N　　“你说能有什么事，那就是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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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Z; e" [7 Y* L. s　　小朱张大了嘴，过了片刻，立刻像兔子似的跳了起来：“这是在吃饭，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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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r: Z$ `* f% h, B　　王楠无辜的看着他：“我哪里恶心了？”

　　“你、你……”小朱手指乱颤，有心想说，但想想，要把那些话说出来更恶心，可是要不说……看着这满桌的东西，他突然就胃口全失了，“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恶心的人了！”

　　“小朱！”小马皱了一下眉，“你别这么说，南子也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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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是故意的？你说明明在吃饭，他提这么恶心的事，他就是故意的！”

　　“是你先说的。”

! w3 B( \# M0 J　　小朱一怔，小马有些无力的说：“南子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提起那些事。”

$ D; ^8 l: e. A8 o" z( }, R9 E3 C　　小朱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不是王楠先含沙射影的：“那、那也是他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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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朱怒视，王楠只做未见，夹了一片黄瓜吃了，小马也意识到不能再和小朱说下去，当下先喝了两口可乐，然后继续夹菜，虽然先前的对话也影响了一些胃口，但他本就爱吃，桌上的菜又好，因此他夹了两筷，也就克服了心理障碍。两人都在吃东西，倒弄的小朱有些无所适从了，吃吧，不好过，不吃吧，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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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涛带他们来的虽然不是什么五星级的高档餐厅，但在G市也是比较有特色的一家，要的菜，也不是他们平时能吃到的，他刚才只吃了半饱，这时候，起码还能再吃一碗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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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R' q0 m1 R+ o  v% _　　他想了想，觉得不能浪费这个机会，因此再次拿起了筷子，刚夹了两下，就听到旁边传来王楠温和的声音：“其实只要不想，也没什么恶心不恶心的。”

　　小朱的筷子一顿，对着小马道：“这次你听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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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看向王楠，王楠对他耸了下肩：“我觉得我要不说点什么，也有点太冤枉了。”

# N0 H% R& [, C( u1 T7 m　　小马又把目光转向小朱，小朱依然用哪种看青天大老爷的目光死瞪着他，就仿佛他要不说点什么，就决不罢休！他又把目光转了回来，王楠的表情依然是无辜的。

　　“先吃吧，这海参做的真好。来来，小朱，给你一块，南子，你也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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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 E" z( d- R　　他说着，用公筷，给两人一人夹了一块，王楠当下就吃了，小朱咬牙切齿：“马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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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低下头，筷子飞舞的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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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2 K9 ]6 y/ V9 u  B% A　　虽然有着风波，但这顿饭，三人到底吃完了，一开始因为有这个插曲，三人都没有在意，但在吃完后，却发现，林哥竟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小马最厚道，立刻就担心了起来：“林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咱们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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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来到洗手间，却怎么也找不到林海涛，去问柜台，柜台也表示不知情，还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们，最后三人是在一个服务生一个保安的陪同下回到包间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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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G8 I) |  R  {9 r( C6 c　　“这林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啊。”

+ K" Z: W) r# b1 e　　小马皱着眉道，小朱的眉皱的更紧：“这一桌，起码要五六百吧。”

6 b: y  }5 ?3 n% c　　小马拿出皮夹：“我有二百一。”

　　小朱也开始数钱包：“我有二百四……总要留几块钱坐公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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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起看向王楠，王楠很镇定的开口：“我没带钱。”

　　小朱指着他：“没带钱你也好意思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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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0 E7 x! F* ]: K2 Q0 i　　“别吵别吵，我回去拿就好了，现在银行还没关门，能去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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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W3 Y! X6 N9 {9 x　　“不用，我带了一张卡。”王楠慢吞吞的道，“咱们再等等林哥，要是他真不来，这顿就我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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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还要对他展开批判的小朱说不出什么了，他们又等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王楠刷了卡。这是他第一次刷卡消费，但却做的从容淡定，两个字更是签的龙飞凤舞，看的小朱在旁边咬牙不止，暗中发誓，回去就要办卡。

+ u4 L' A* ?( Y" ]1 c/ }　　三人都没有想林哥是逃帐，毕竟他去汇德一次，就要消费个几百的，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只是三人对他不告而别也有点意见。当然在他再出现在汇德的时候，也没有人再对他表示不满，小马还关心的慰问了他一番。他听了，只是点点头，不过在知道是王楠付的帐后，第二天，就让人送了一个球杆过来。那球杆包装很好，王楠虽然对这些还不是太懂，但也知道价格不低，就有些不舍得用，因此只是放在宿舍里，平时还是用汇德的杆子。

" b# P; G/ z4 Z1 }2 o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郭哥将他叫到办公室里：“怎么样，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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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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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a( a# {% G6 q+ _　　“这么天天出台，会不会累？”

) d/ q  a( C5 e+ f6 q) z0 v　　王楠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想到有钱，就不觉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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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实在。”郭哥失笑的摇了摇头，“这次叫你来，不是因为别的，是想听听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想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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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5 e" S- t/ a0 {　　王楠一怔，小心的开口：“不知郭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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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就是，你有没有兴趣，在台球、在斯诺克上更进一步。”

　　“郭哥，我一直是想进步的，这些天，也没有放下练习。”何止是没放下啊，简直是比早先更有了主观能动性，他早先练习，是因为不知道除了练习自己还能做什么，虽说也知道自己应该态度端正，但在练习的时候，总会有跑神、消磨时间的时候，可自从拿了那三万八，他就投入了更多的热情，每次看到那些小红球简直就仿佛见到了胡当当，虽说总是要不停的打击吧，但心中那是充满了爱的。

7 T- {; x0 S! i8 R; ]" H　　他已经无数次的遐想过七万六、乃至更多了！虽说他已经意识到小成小龙不是善与之辈，但他相信，再经过一年的磨练，总是能去斗一斗的！再不济，也要保住现在的名次！

% v- j9 F6 n* U　　“我知道你很用心，但是，斯诺克有的时候并不仅仅是用心，还记得我早先对你说的吗？我们的目标更大！你知道为什么咱们的娱乐中心和别人不同吗？那是因为，咱们的老板有心将汇德经营成一流的俱乐部！就和国外那些球队一样，咱们汇德，将来也能成为斯诺克中的豪门！当然，咱们国家现在的斯诺克环境还不是太好，可是十年、最多十年，这项运动一定会风靡全国，会成为除了足球、篮球之外，最受人瞩目的一项运动，而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汇德名扬全国，出现在世人眼中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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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5 c6 z+ ~( _* d/ @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神情中不自觉地也多了一份狂热，王楠有些怔怔的，郭哥说的这些他都不是太了解，但是好像也有了一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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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为了那么一天，我们必然现在就要有所准备！所以，我们有了这样的部门，还有了这样一年一度的表演赛，这个表演赛并不仅仅是你看到的那样，这是给顾客看的，也是我们在挑苗子，每年比赛的前三名，只要他本人愿意，我们都会送他去进行专业的训练。”

" e* O; M0 I1 j- n5 p) d4 Z　　“专业？”

3 |! t6 S4 j  h: _　　“专业！你们现在也有专业的老师来上公共课，不过每周只有一次，而且是讲到哪儿算哪儿，而在那里，你们每天都能得到专业的指导，还能得到老师的随身指点。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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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哥说的，我怎么能没有兴趣？只是这里……”

4 {( d) I+ i' O2 s　　“这里当然不会将你开了，只是你现在每天要出台八个小时，而那家培训中心虽然就在G市，可来回坐车也要一两个小时，为了保证训练质量，中心会将你的出台时间压为六个小时。其他的，一切照旧，你自己想想，要不要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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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4 P' Q) k% ?( M9 r　　时间压缩了，那就等于压缩了薪水，若是每天少两个小时，那每月起码要少个一两千。对于这一点，王楠还是很有点犹豫的。

2 X# Z. [5 q* p! u1 _& J5 ^) o　　“当然，不是要你现在就给我答案，你回去想想吧，下周前给我消息就好。”

　　王楠应了，谢了郭哥就出来了。一路上，很有点纠结，他知道自己要答应，既然郭哥这么说了，那专业老师想来是不差的，但一个月一两千，一年就是一两万，虽说接受了专业训练，他应该会打的更好，但那只是应该，可少钱这一点，却是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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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6 V. r+ }+ I: \' m- L7 I+ a　　一两万……就算现在他的账户里有了三四万，他也还是觉得那是一笔非常大的数字！

　　“楠哥，你来了正好，林先生正说要点你的台呢。”

　　“林先生？”王楠一愣，就意识到有可能是林哥，果然，他一进包间，就看到了比平时显得有些憔悴的林海涛，“没想到真是林哥啊，林哥怎么想到来这边的？”

& c- T0 f0 x/ R. r0 T! Z- W　　林海涛摆了摆手：“别说了，我就是来躲躲清静，你也别拿球杆吧，咱俩坐在这儿说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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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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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一愣，笑着应了下来，来到酒柜前：“林哥想喝什么？我记得过去林哥是爱人头马的，要不要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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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涛面色一变：“别马了，给我来瓶啤酒就算了。”

6 P* g& S. w6 _" `  t  P6 D　　王楠觉得他这话有些古怪，但也没有多想，拿了两瓶啤酒，就过来了，林海涛拿着喝了一口，长长的吐了口气，愣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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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一怔，林海涛又道：“就是你觉得我认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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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b  k: o+ ^! D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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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真的！林哥事业有成，为人洒脱，不是夸您，但真的真的，像您这样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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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说，倒真的不是拍林海涛的马屁。他在胡当当那里呆了一两年，来汇德也有大半年了，虽说也不算到过多少地方，但也是见了不少人物了。有些人还没怎么样呢，就吹的云里来雾里去，仿佛地球离了他都不转了，还有那耍奸溜滑的，让人哭笑不得。

' J3 r, ]5 \5 W! f) N/ K/ h5 T% Q& i　　而他虽然不知道林海涛身价如何，但只看他每次来汇德的消费，再加上他的那辆车，也知道，他是要比很多人都强的。起码，要比他们这些汇德的球员强的多，但这人在他们面前，从来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颐指气使。赢了固然高兴，输了也不过哈哈一笑，就算嘴中抱怨两句，也没有真给谁过难看。所以他虽然给的小费一般，但却是最受球手们欢迎的。

/ }$ R% g1 _+ ?$ ]　　而且，他能有今天，也要多亏了他，要不是他当初点他，他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虽然他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可是，他现在也渐渐地知道，能力是一回事，能不能展露，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初的小希与他，是一个最好的舞台，就像这一次的表演赛！

; e6 W9 Z" x; Z　　“那么，你觉得我有什么罪大恶极的地方吗？”

　　王楠心中越发古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要说有缺点，那是一定的吧，毕竟人无完人嘛，不够罪大恶极……林哥说笑了。”

　　林海涛叹了口气：“我也这么觉得。你说我这个人，是有很多毛病，比如，不定性了一点，爱玩爱闹了一点，还喜欢看年轻漂亮的孩子。但我也就看看啊，南子，这么多天，我可没骚扰你吧。”

　　王楠噗嗤一声笑了：“林哥怎么会骚扰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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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不仅对你没有，我也没骚扰别人啊，你说我就花钱，找个周正点的孩子在我面前打打球，这算什么错呢？就说因为这个毛病我经常输钱吧，但也就输个几百几千的，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一万，这又算什么呢。这钱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我自己花了买个乐，这又算什么呢？你说我又不怎么爱吃，又不怎么爱喝，又不赌马，又不乱嫖的。就日常消费，随便能花多少钱呢？你说我挣这么多钱，自己要不享受享受，难道全给那个小王八蛋吗？我给他留的已经足够了，大富大贵也许没有，总是不愁吃喝。他要想更上一层楼，就该自己拼搏奋斗，不能光靠我啊！”

　　他说着，将瓶中的酒喝了，王楠默默的又给他打开一瓶：“其实，嫂子也许只是有些不安心。”

8 C- L' I9 y0 w　　林海涛本准备再喝，听了这话立刻咳嗽了起来，他一边咳，一边古怪的看着王楠，王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瞎想的，不见得对，不过老板……啊，我是说我过去的老板……那个，他经常看书，还……接触过很多女性，所以懂的多一些。他说女人都是需要安全感的，这安全感不见得就光靠金钱、物质，更多的，也许还是一种感觉。林哥你又有钱，长的又好，嫂子当然会比较担心，要不这样，下次你再来，就带着嫂子一起，也许她看个几次，就安心了？”

$ S! W, y8 Y3 X% D' c　　“别别别，我就这么一个清静的地方，可不能让他知道了！”

) f! D+ f. h0 x. x: J4 @　　“那要不，你给嫂子多买点首饰，或者……多说点情话。嗯，那我也就是胡乱说，林哥你应该是比我懂的。”

. Q7 _& F' v; N- O+ _% m  d/ O5 U7 V　　“我要是真懂就好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我给你的杆子怎么样。我对这些不太懂，就听人说那个杆子不错，你用着还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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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s4 _' k9 {* r' v　　王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那个球杆太好，我还没舍得用呢。”

1 ^6 A6 M+ N8 c# ]' Z) C7 W- |* K$ t3 \. m　　“球杆球杆，就是用来打球的，你不用做什么？放起来当古董吗？那你可要等个几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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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一笑：“林哥说的是。那……我就用了？”

　　“用吧，再好好的打几次球，你在这上面有天分，好好干，一定有出息。你不要以为我和你说笑，我去过英国，人家那边斯诺克发展的相当了不起。虽说这项运动还没有进奥运会，但也有世锦赛、英锦赛，好像咱们亚洲地区还有什么赛事？我不太懂，不过咱们中国这赛事，早晚是要做大。你想啊，现在衣食足了，又没有战争，国家是一定要抓这些体育的。你要抓住机会了，说不定能成为国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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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v) ~) S- h　　他说着，笑了起来，王楠也跟着笑了笑，国手什么的，只是笑谈，不过他也听出来了，这个运动，别的不说，总归，是有长远发展的。郭哥说的那些，都是有真实基础的。

　　“哦，对了，你那个同学的事解决了。”

0 o# ?/ i9 v4 q　　王楠一怔，林海涛道：“那孩子昨天又来找我了，我看他也怪不容易的，就给了他一条线路。他好像也知道咱们认识，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不过你既然没说，我也没给他。不过我这里有他的call号，你要不要？”

2 z% ^( F8 B5 L" k3 ]  `　　王楠一怔：“麻烦林哥了，我……过去和他有点矛盾，他要是问我在哪儿，还请林哥不要告诉他。”

* v! Q- R% j, j* O1 i) ]4 s　　林海涛斜着眼看了看他：“这么一小点，事情倒真不少。行了，你既然不愿意，那我就不多嘴，不过啊，你们这个年龄，随便能有什么事吗？你现在觉得很了不起，过多少年回头再看，其实也就那样，可别因此，就耽误了一个朋友啊。那孩子不错。”

　　王楠点了点头，而此时的方文卓，却怎么也说不上不错。他两眼冒着血丝，头发拉碴，眼中带着异样的狂热。驾驶室中烟雾缭绕，张格这个老烟枪都不得不把窗户打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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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文卓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拿到了林海涛的路线，本该是件喜事，但他却表现的……也亏得他是个男的，否则张格真要怀疑他是不是被□了。他也试探的问过，但方文卓不说，他也不好一再的追问。

" F1 N0 [6 \4 c3 B9 [　　虽然方文卓比他小十多岁，真要论起来，还没他的大侄子大，但也是他老板的亲戚，他们的关系就算不错，他也不能真拿自己的年龄去压。好在方文卓虽然情绪不对，但也没有蛮干，他们下午出的车，晚上却找地方住了一夜。这样虽然耽误了行程又增加了费用，总好过勉强上路，出了岔子。而且，他们刚拿下一笔生意，刘明全想来是不会计较的。

3 r$ P; v$ Q+ o. e　　方文卓的烟终于抽完了，他摸来摸去，都没再找到一根：“张哥，一会儿到休息的地方停一下。”

/ w3 }1 ~( K! b" d' R0 T6 B; P* N　　“休息是能休息，但你别再买烟了，看你这声音，都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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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文卓没有出声，张格道：“听我的，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这和自己为难也就是糟蹋自己，解决不了事情，还弄坏了自己的身体。”

" R6 Q" p; @' z* t4 z　　“我就是想糟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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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文卓的声音带了几分哭意，张格一怔，方文卓咬着牙，两手握的紧紧的：“张哥，我恨啊，我真恨我自己啊，我、我他娘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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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格吓了一跳，连忙靠路边将车停了：“桌子，有什么事你说，说出来就好了，别这样，别这样，你还年轻着呢。”

　　方文卓瞪着他，牙齿喀吧喀吧的发着响，脸色忽青忽白，张格心中有点怕，但还是按着他：“有什么事你说啊，我能帮的一定帮，桌子，你别这样吓我啊。想想你爹妈，想想你几个姐姐，你可是老方家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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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H( H4 P+ I% F- _6 W( u　　方文卓的脸色终于正常了几分，他低下头：“张哥，你放心，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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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l( ?3 e1 P7 @. \　　张格哪可能真的放心？但这个时候也只有道：“你没事就好了，我记得前面不远就有个休息点，咱们一会儿过去吃点东西。”

; M! h# _( A. y" A5 D　　方文卓慢慢的，点了下头。张格松了口气，连忙发动车子，这里毕竟是高速，虽说靠边了，也不能停的时间太长了。到了休息点，他买了几包方便面，又拿了些火腿鸡翅，方文卓虽然有些呆呆的，但最终，还是吃了起来。他一开始吃的很慢，但却越吃越快，吃到最后，简直有了些龙卷残云的气势，不仅吃了四包方便面，还啃了两张大饼，捎带着，还有两根火腿，三个乡巴佬鸡蛋。

　　“张哥，回去的时候让我开吧。”他吃完，一抹嘴，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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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u- y4 p( B5 |- s! c/ j1 q9 P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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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r( T$ K, ]　　“我没事了，一会儿再去洗把脸，就行了。有个事做，也省的我胡思乱想。”

　　张格探究的看了他一会儿，最后道：“那行，就你开！”

, S0 k* U& J  ?4 Y- T- V5 Q　　他这话虽然这么说了，真到了方文卓开的时候，他还是不怎么放心，一直坐在副驾驶那里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放心的靠到靠背上。因为路上有这些插曲，他们比预计的晚回去了将近一天，不过就像张格所想的，当刘明全知道又拿下了一笔新生意，完全没有在乎这一点，只高兴的拉着方文卓要喝酒。在酒席上，他查了五百块塞到方文卓的手里：“桌子啊，你也知道现在生意不好做，这点钱，你、你也别嫌弃！”

　　方文卓一愣，随即笑了笑：“三哥你说的是哪里话，我能不知道现在这世道吗？三哥你平时已经够关照我了，这点钱给不给都一样。”

　　“拿着！拿着！这是你该得的！你放心，以后每次跑这条线，三哥都额外再给你加二百！”

" @# c- u1 j7 e　　“那谢谢三哥了！”

2 T4 h, I1 o9 ]; w1 d7 ~3 l! @　　刘明全也笑了起来，心中只觉得这个妻弟果然是一家人。而旁边的张格，却低下了头。方文卓拿下的这条线，跑一次是有一万五的收入的，去掉油费、过路费、司机的开销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也要有个五六千。

( ?. H9 U: ]' q6 j: V6 U1 P/ S! }　　刘明全现在给五百，好像是真给了百分之十，但一般这样的情况，东家第一次都是会按毛利润给的，更厚道一些的，甚至会给多一点。毕竟这种能为东家找来生意的司机可不多，而刘明全这不仅没多给，以后还要少给，已经不只是不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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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种事，方文卓都没有说，他自然不会多嘴，心中则想，若有机会，却是不能再在这里干了。而那边的方文卓，也在心中发了狠，他要出人头地，他一定要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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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自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造成的影响，和林哥交谈了后，他回去又思忖了一阵，就找郭哥报道了。是的，他不知道去培训的效果如何，但这总是个机会。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技术，只要有技术，就算现在有损失，将来也能弥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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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在新的一月，他就和小成小龙一起，坐着汇德特派给他们的专车，到了那个培训中心，他本来以为那个中心不会有多少人，到了之后才发现，那里，竟不比汇德冷清，十多张桌子一字排开，每张桌子上都有人，还有人在休息区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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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z5 i# P7 x7 H$ Y) }6 p　　“咱们来的有些早了，过一会儿就有空闲的桌子了。”

. B0 W% _5 S' U% w& H& L. S. e( R　　王楠点了点头，忍不住道：“这些，都是来学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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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过像咱们这样的少。这里大多，都是家里出钱来学的。看到那边那个穿白衣服的没有，据说那个，是他们家卖了房子来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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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到一个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少年，那人的头发有点长，留海搭到了眼上，皮肤则白的有些透明，连带着，嘴唇的颜色也有些淡。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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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付红莲，是这里打的最好的。”小龙盯着那个少年，慢慢的开口，“不过只是现在！”

# D! U( B+ W( Q, l　　就在这时，付红莲突然睁开眼，直直的向这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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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付红莲的眼神就和他的表情一样，带着几分冰冷，王楠一愣，然后立刻就发现，此人虽然在向这边看，但目光中只有小龙一个，而小成，也在盯着他。两人目光交错，王楠在旁边看了，几乎要有一种错位感，就觉得这两人与其说是在台球室，不如说是在古装片中，而且还是那四目相对，马上就要进行生死决斗的时刻。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再一想，就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见他面色有异，小龙道：“没事的，别担心，他们俩也就是互相看看，最多也不过是在台桌上较量两下，打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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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 J5 |9 u" v5 V　　“哦。”王楠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他们俩……这是怎么回事？”

6 X6 q3 }$ g) A% ~3 I& H& T4 Y　　小龙耸耸肩：“谁知道，可能是八字不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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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时，那边过来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小龙率先开口：“魏教练，今年汇德来培训的，就是我们三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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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 x  k* K$ j7 ]　　那个叫魏教练的点点头：“嗯，我听老郭说了，身份证都带了吧。”

, ?7 f# o( m0 ]8 m$ |; X　　“带了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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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过来做一下登记吧。”

　　小龙立刻招呼王楠跟上去，小成也结束了和付红莲的四目相对，到了办公室，那个魏教练让他们复印了身份证，又问了他们一些打过几年球，习惯用左手还是右手之类的信息，听到王楠接触斯诺克才七个月，那个魏教练一愣：“真的就七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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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f; D3 G6 `; B+ c0 K　　“正式接触是才七个月，不过我从去年的时候，就对斯诺克有了些兴趣，也自己试过打了几次，就是没有环境，所以没有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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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9 U( A- h　　魏教练点了点头，心中则已经决定，要去看看王楠打球了。汇德和他们合作已有两年，虽然说第一年送过来的人也没有真正走出去，但也算是学有所成，这第二年送来的三人都不错，虽然第三名比前两名差的多一些，但也在水准之上，所以对于王楠的水准，他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如果说王楠打了两三年，他也会觉得正常，但七个月就有这样的水准……

　　总是要有些天份的！

　　而王楠也终于知道了小成原来叫张必成，小龙原来叫李艾龙，三人的岁数都差不多，张必成比他一样大，李艾龙比他大一岁。

3 s* z5 U& Q: i* ?; o" }　　办好了手续，魏教练又带着他们回到前台，此时，几个台子上已经没有人了，王楠看到那付红莲已经上了案子，正趴在那里打球。

4 @4 @& h( O9 e% {6 `' k　　“小龙、小成，你们还跟着金教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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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9 k0 {: E6 d' x! h( @9 Y- e　　魏教练开口，小龙小成自然没有异议，他们两个上了案子后，魏教练又看了一下王楠，开口：“我不知道你打球的风格，也还不知道你的水准……这样，你和我先打一局，我估摸估摸，再看由哪个教练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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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Z/ p* \7 ^% G3 [　　“好的。”

　　王楠说着，放下了自己的背包，拿出了球杆。虽然林海涛让他尽管用，但他还真不太舍得在汇德用，那地方人多事杂，万一将他的球杆弄坏了，就算不是他自己掏钱买的，也是要心疼的。

1 p2 X6 k, r# T8 ^" n6 }　　可老放在那里也不是个事，他就抱到这里了，他这球杆刚一拿出来，魏教练的眼神就一变：“你这杆子……能让我看看吗？”

# Q( y" E. a# A: u# [　　“啊，当然。”

　　魏教练小心的接了，一点一点仔细的看，从头到尾，就像是看什么珍贵艺术品似的，看了好一会儿，他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直直的看向王楠，目光很有点古怪，王楠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小心的开口：“魏教练，这杆子……有什么不妥吗？”

( r- N0 A% k4 ?/ \5 W! l/ ^　　魏教练扯了下嘴角，笑容很有几分苦涩：“你这杆子卖吗？”

　　王楠一怔，魏教练又道：“我知道，这东西不容易得，你要是愿意卖的话，我可以多加点钱……一万……一万五！这是H&O的黑杆，市场价大概在一万左右，我给你这个数，可是要超出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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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7 I" d5 l* w8 ]1 L8 w/ ^　　王楠惊住了，他知道这个球杆不便宜，但在他想来，最多也就两三千，林海涛到汇德消费一次也不止这个钱，他要是推让就有些难看了，但他真没想到能值一万！而且，还能卖的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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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说话，魏教练就以为他不愿意，本有心放弃的，但他实在喜欢这个杆子，就道：“一万五，我不能出更多的了，但你要有时间，我能给你进行私下辅导，这一年，都成。这个杆子好是好，可是也就贵在不好弄，要有人到英国，还要去订做，订了之后还要等……也就是你这个是现杆，尺寸重量我觉得也行，你要是卖给别人，不见得能卖的更高。毕竟你这只是Hunt&Osbourne，而不是Hunt&O'Byrn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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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m/ J4 D' B7 W　　“魏教练，这个球杆我真不能卖，不是不愿意卖给你，而是，我这个球杆是别人送的，我先前真不知道这么贵重，听你这一说，我也不敢用了，回去就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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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x$ a& |) P# p0 q/ q, M! z　　“别人送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我找他买。”

" w1 q7 F$ Q& _) M　　“这个……我问问他吧。”

　　魏教练心急火燎，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一个可心的球杆，就相当于剑客的剑，刀客的刀，那是见到中意的就恨不得拥有，否则他也不会说要私下辅导王楠这样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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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d) H# J, d" S% [1 p' N　　但王楠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勉强。倒是王楠见他这么喜爱，就自己用了培训中的杆子：“虽然我要还给他，但我想，打一次也没关系的，魏教练，你要不就用这个杆子和我来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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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行，你放心，我一定会很爱惜的！打完后就把你这个杆头给擦好！”

, y4 g4 x* h) |4 k- r' e　　王楠冲着他笑了笑，青涩的面孔上，很带了几分腼腆，魏教练立马对他的印象大好，他们都没有注意，旁边的付红莲，刚才一直在看这边。

　　因为这个球杆，两人的球都打的不怎么样，王楠是担心弄坏了……他虽然大方的给魏教练用了，可也真怕有个万一，而魏教练则是不断的感叹着这球杆的感觉。

; s' _# j& h- k/ f　　不过即使如此，王楠的问题也很突出，基础差，差到甚至姿势都不怎么对。他的姿势是跟着录像里学的没错，但斯诺克并不只是讲究一个大概的，一些细微的地方，也要求严格。如果看录像，我们会发现，每个斯诺克的球手，趴在桌子上的时候都是非常漂亮的，他们身体的线条，他们背部的延伸，他们手腕感觉，连带着，他们小臂与身体之间的角度都会有一种规范的美感。

3 Y0 e: ?; ?5 k　　是的，每个人打球的方法不一样，每个人打球的习惯也不一样，可在某些问题上，那是绝对一样的，就像篮球里的运球、足球里的过人，也许每个球星都有自己的习惯和风格，但毫无疑问，无论那动作多么华丽，进球的瞬间多么精彩，那些动作，都是由一个个基础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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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W& o+ A: A7 j　　王楠的动作大体来看也不差，但要是细究，就让人看不过去了，他的手腕太紧张，小臂与身体的角度也不太对。这些东西，如果他在汇德呆的时间够长，自然也会知道，毕竟汇德请的也有教练，那些教练是一年一个轮回的教，虽然不会时刻照顾新人，但因为总有新人不断的进，也总有老人不断的退出，所以也是每过一年，就会重复一次。因此小成小龙来的时候，动作虽然不能说十分规范，但总是像那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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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M; `% m; ~* v( [　　王楠因为来的时间短，在细节上就差了很多，这要在早先，魏教练早没有耐心在这里消磨了，但现在，他手握心仪已久的球杆，连看王楠那些不标准的动作都充满了兴趣，一局球，两人消磨了一个半小时才算结束。在把最后一颗黑球打进去的时候，魏教练的脸上，充满了不舍。

　　“你的问题，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别的以后再说，现在你最关键的，还是把姿势给纠正过来，否则你就算再有天分，在这条路上，也走不远的，还有那个球杆……你可真要帮我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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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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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应了，但是在其后的几天，他都没能再见到林海涛，他也让小马帮他留意了，林海涛，是的确没有再出现在汇德。王楠本想着是不是到他的公司去找，但想了想，还是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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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V+ h" H　　林海涛是对他们这些球手不错，前不久还在他这里发了一顿牢骚，但不见得就真乐意他到公司去找他。而且，他去了也不见得能找到，首先一个问题，就是他要怎么对前台的人说？林海涛就想找个地方躲清静呢，要是被他曝光了，就说不会把他怎么样，起码也会有些抱怨，弄个不好，也许以后就不来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还是耐心的等吧。只是他虽然不急着把球杆还回去，可这球杆的放置地点真令他伤透了脑筋，过去不知道，就那么随便的放在宿舍里也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知道了，就总怕被偷。而要拿到中心里去，又怕别人趁他不在时候偷用。

　　他最后想来想去，就觉得还是放在王丛生那里比较合适，正好也要过年了，他也正要请王丛生出去吃饭。对于他说要请客吃饭，王丛生没什么兴趣，但是听说他要放球杆，王丛生的表情就古怪了起来：“除了这个球杆，他还给了你什么？”

　　“就这一个球杆，王哥，我先前是不知道这么贵，我一直是想还回去的。那什么，由您帮我还回去？”

　　王丛生摇了摇头：“他既然亲手给你了，你就自己还吧。只是，他真的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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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王楠一怔：“真没有，这个球杆，还是小朱给我捎回来的。”

　　王丛生点了下头：“这球杆就放在我这里吧，等他来了，我派人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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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9 Y& ?2 r" m* N　　“谢谢王哥。那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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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忙，我没有时间。”

　　“哦，那……那等过年？”

" M/ J0 c6 q3 {　　“再看吧，你那时候不是还要回老家吗？”

　　王楠笑着点点头，虽说梁城并不是让他怎么依恋，但还有让他记挂的人。他要回去看看他妈，看看胡当当，也不知道他那相亲到底成功了没有。听王虎说是差不多了，但他觉得他那口气里却不太像。

　　“你要是回去了……帮我去看看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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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我正说要回去找虎哥吃饭呢。”

0 k, D# a4 G2 q9 }( u) X9 P　　“嗯，他喜欢吃苦瓜、丝瓜，虽然他不说，但其实不怎么喜欢吃麻辣的，你点菜的时候注意点。”

　　“啊，是……”王楠应了，心中却有一种很囧的感觉。他和王虎没吃过几次饭，来的路上是吃泡面和火车上的快餐，来到这里后，吃的也是本地的特色菜，对于他的口味，真没什么印象，但是他们在一起吃饭，自然是各点两个菜，这还需要特别交代吗？

　　“这个行当里，有很多诱惑，你……好自为之。”

8 m9 K" c* E. r7 _; F3 [　　“是，王哥放心，我一定不给您丢脸！”

/ @% {, I8 b+ c9 J1 u; c　　王丛生看着他，然后摆了摆手。

　　其后的几天，汇德的生意有所下降，不过到年根的时候，却又来了个大爆发。过去一个桌子上，也就是两三个，三四个客人，现在却经常是五六个七八个一起来。这些人与其说是来打球的，倒不如说是来玩闹喝酒的。这个要啤酒，那个要零嘴，有的，喝点酒还要闹点事，也亏得王楠早先在胡当当那里磨练过，一个人甚至伺候过几十个，否则还真有些应付不了。

. x. E$ R, D; ]& b- {" J6 z# y3 j　　汇德说要培养他们，倒也是真算数，虽说这么忙，在他们该要去训练的时候，还是让他们六个小时就下班，但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之后，在去培训中心的时候，就有些无法集中精神了。而且，王楠现在还在练基础，一次次的纠正动作，一点点的磨，实在没什么乐趣。他虽然还在做，但却忍不住的就有些松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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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过去是，到了案子上就不停了，而现在虽然没坐到一边，但练一会儿就左顾右盼一番。

　　“你不想练，就不要在这里了。”

) V; ~! ~: ?- p' B- P: O: G　　这一天，他正扶着腰看旁边的案子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这么一个声音，扭过头，就看到付红莲，他微微一愣：“你是……在和我说话？”

　　付红莲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转身又趴到了桌子上，王楠皱了下眉，觉得莫名其妙，他和这个什么什么红莲的，没什么恩怨吧，他刚才也是看另外一张桌子，根本就没有向他这边看，怎么就得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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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9 Q% w/ t# a! E% G　　“喂，那个……小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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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d4 R4 b% d# P! r& S　　正在打球的付红莲嘴角一抽，手中一滑，刚才到手中的一个球，就没能打好，他烦躁的站起身：“没有人告诉你，在别人打球的时候不要开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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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抱歉，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其实要在其他时间，付红莲没再说什么，王楠也不会追问，但他今天来的时候，刚伺候完一桌八个客人，实在疲惫，就有些不想练习。再加上他对付红莲也有点好奇，有这个机会，就想能搭上话。

2 l$ d/ Z3 l; {- t$ p" m( `8 w" p" d　　“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那个意思。你既然不想练习，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还影响别人？”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因为不是自己花钱，所以这种时间也是可以浪费的？像你们这种人，何必还要来这里学习？”

　　王楠一怔，然后微微一笑：“像我们这种人，没必要来学，但像你这种人，是一定要学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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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z+ S* c9 A8 G" c/ }# Y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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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

　　付红莲不出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王楠也没有示弱的反看过去，他虽然打架不怎么出色，但却从没有弱过场。他心中已经准备好了，真要不行，就和付红莲来一架，这小子以为他是谁？先挑衅的是他，他刚才也没有对他无礼，他凭什么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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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0 p" l& b4 P# P% c0 E( E　　这一会儿小成小龙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走了过来，付红莲冷哼了一声，转过身，继续趴到了桌上。

3 U  X" I+ G- H　　“南子，怎么了？”

　　小成开口，王楠回过神：“哦，没事。”

　　小成看了眼付红莲，拍了拍他的肩，和小龙又回到了他们的桌子上。回去的路上，小成问起这件事，被王楠随便找了两句话推托了过去，小成也没有多问，只是道：“付红莲这人的脾气是有些怪的，你以后别惹他，他是周筼的得意弟子，真闹起矛盾了，还是咱们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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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点点头，他来这个培训中心也有一段时间了，慢慢的也就知道，那个魏教练，更像一个管事，水平是有，但一般不辅导人，就是负责一些中心的杂事，不过也许是还想从他这里得到球杆的消息，所以他每次来，都会指点他一番，也会先看了他的动作，再去做别的。而小成小龙那边，则是有一个姓金的教练负责，像这样的教练，还有两三个。而这个周筼，就是这个中心的总教练，据说也是老板之一。王楠见过他两次，那两次他都在辅导付红莲。对于他们这些人，他没有什么话，态度也相当冷淡，就仿佛有他们五八，没他们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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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R9 l: K! e  l: Q  u' T　　从内心中来说，王楠不太喜欢他。

$ {* v3 O* L* w- x! A　　回到中心，吃了饭洗了澡，躺在床上，王楠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三班倒，他的作息并不规律，但他现在正是爱瞌睡的时候，每天躺到床上，不出十分钟，就会睡着，特别是最近一段劳累。

　　可是今天，明明已经很累了，但他就睡不着，一闭上眼，就仿佛能看到付红莲，看到他最后的眼神，带着几分鄙夷的、不屑的眼神，那眼神令他非常的不舒服。那种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他也在很久以前，就认为自己可以不在意了。

: x: Z" c( t" ~' B( W. C　　他没想到自己还是会这么在意，不，应该说是更在意。以前他面对这种眼神的时候，他可以更鄙夷的看回去，可是这一次他发现，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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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翻过来复过去的倒腾，对面的小朱受不了了：“我说你能不能老老实实睡觉啊！”

% b) Z! B; s) C　　“你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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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要睡了，这不又被你闹醒了！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呢！”

& b( c% z* S* }$ V. d　　王楠没有出声，小朱翻过身，就在他要迷糊过去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后有个什么东西，他腾地一下，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慢慢的转过身，一点一点的扭过头，然后，就看到一张惨白的脸上露出两颗尖尖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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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唔……”

; W( w/ d% @/ r" \　　王楠捂着他的嘴：“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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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朱胡乱扑腾，然后终于认出了他，顿时，他满腹的激情松懈了下来，僵硬的身体也软了，王楠道：“我松手了，你别叫了啊。”

　　“你TMD半夜不睡觉倒腾什么啊！你他娘的想吓死人啊！你个龟儿子瓜娃子胡孙子短命鬼二踢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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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气乱骂着，王楠也不还嘴，等他骂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才道：“骂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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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朱喘着气，还想再骂，但到底有些怕他，只是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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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R* _/ B" H' Z& ?- l8 p) b4 D　　“我睡不着。”

$ _# C! B5 @9 P# {% C! M　　小朱无语望苍天，你睡不着找我做什么啊：“你去数羊数牛数萝卜，随便你数什么，数着数着，你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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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了，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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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也没办法了，要不你下楼去跑几圈？”

3 Z: O/ K1 j  S2 k9 p' H8 a! R　　他的语气充满了怂恿，王楠就如同没有看到：“我看你也睡不着。”

　　“我睡得着，我本来已经睡着了！我说南子，你不能这样啊，你睡不着是你自己的问题，你不能来祸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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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对他笑了笑，他顿时说不出话了，过了片刻，他无力道：“好吧，你说你想干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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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d& e$ Z) }　　“咱俩说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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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F( [7 z4 G+ A2 d1 x　　“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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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e2 w# M, [" p　　“随便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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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朱无力的捂了一下脸：“我觉得，我和你没什么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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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 h5 z) C( u) B　　“没事，你说吧，我听。”

8 D& `* V3 K- s! b$ D% P　　小朱明白了，王楠这是把他当床前故事了！他觉得自己无比悲崔，你说他好好的睡个觉，招谁惹谁了，早知道这样，他刚才就不出声了！他这时候无比体会到了周星驰那句经典语句的真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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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的！这难得就是再一次的机会啊机会！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保准不再招惹王楠，看看他现在的处境，小马要比他幸福多了。此时，他也无比的想念还在值班的小马。

　　“你往里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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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3 u* ]) G' R- Z　　“干什么？”

- e1 _  P+ ?. l% Q　　“这么坐着怪难受的，我躺躺。”

  v4 F+ z7 C4 U0 q5 w7 H/ M　　小朱咬牙切齿，但最后还是让了，让这家伙躺着！也许他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 A  m" W, C* e! V% i' [3 @　　王楠躺到他旁边：“你的枕头套该洗了。”

　　“你不躺可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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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没有说话，过了片刻突然道：“枕头也该晒了。”

9 P/ t: Q1 M& G+ ^( ?& I6 Y　　小朱磨了下牙，王楠继续道：“这地方这么潮，你要不晒，小心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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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s/ c  T+ K) y　　小朱都快哭了，他暗暗的握了下拳：“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看这两天有太阳吗？我就算想晒，又往哪里晒？”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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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6 s/ _/ {* V/ ]　　小朱真的哭了，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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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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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9 m$ }* Z: Z7 s9 Z* x　　这个晚上，小朱真有掐死王楠的心，但再想一想，为了这么一个王八蛋背上杀人犯的名号，实在有些不值。所以，他无数次的抬起了手，又无数次的放了下来。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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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T" z8 N" y$ [　　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王楠的脸离自己不到一公分，顿时把他惊的差点叫出声，他捂着自己的嘴，小心的看着王楠，一点点的向后退，最后，终于贴住了墙，他揉了揉眼，大口的呼吸了几下，然后终于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 n4 P$ |/ ?! c2 u　　昨天晚上，这个人先把他气的半死，然后又逼着他讲了个青蛙王子的故事……这人倒没非要他讲这个，但他就记得这么一个，只有含悲带怒的说了一遍。其他的，好像也没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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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但心中又纠结了起来，怎么他一直，被这家伙耍弄啊！他盯着王楠，从他的头，看到他的下巴，越看越觉得这人也没哪里出奇的，怎么就说是比他长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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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眼睛没我大，鼻梁也不见得有我高，再过两年，保准没我有男子气概，那时候，说不定也不是我的对手了。”

　　这么想着，他心中总算好过了些，不过下床的时候，还是蹑手蹑脚，刚下到一半，那边门开了，他心中一慌，腿就绊着王楠的了，王楠正睡着，条件反射的，就踹了他一下，他一不注意，整个下半身就压住了王楠。

! n0 y; _0 N  E2 V　　他啊的一声叫出声，王楠在下面也嗯了一下，小马本来正轻声的往这边来了，一看他们这架势，顿时也呆了。他没有多想，他本来怎么也不会多想的，但是，南子怎么在小朱的床上？而小朱……怎么趴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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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看小马的脸色，小朱连忙道，小马呆呆的应了一声，王楠这时候也被压醒了：“你干什么，重死了！”

　　小朱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因为太过慌乱，连鞋都忘了穿，他站在那儿，有点无措的看着小马：“是他昨天晚上睡不着才来找我的。”

+ N1 M6 m2 Y" W& Z3 r! C1 G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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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他睡不着，把我也折腾醒了，他就要我和他说话，还要我给他讲故事，就讲了那个青蛙变成王子，后来又变成青蛙的，不是，是王子变青蛙，后来又变王子的。”

　　他颠三倒四的解释着，那边王楠已爬了起来，给小马打了声招呼，就爬到了自己的床上，搂住自己的枕头，抬起半张脸：“我看今天有太阳了，把你的枕头，还有被子都晒晒吧，别让我再闻到那股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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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7 S" ^3 q6 Q5 g　　他说完，倒头就睡，小朱有些绝望的看着小马：“你要相信我，我们真的就睡了一觉。”

3 Y8 {+ e# D$ i+ [3 @　　小马点点头。

　　“你真的要相信我。”

　　“我相信。”小马说着，转过身，“我去刷牙。”

　　“你真的真的要相信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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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没有出声，拉开门直接走了。小朱茫然的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发狠的走到床边，去拉王楠：“你起来！起来！”

　　“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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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你，小马都误会了！”

　　王楠不耐烦的皱起眉：“误会什么？”

　　“误会、误会我跟你‘好’了！”

* V0 T$ H* B7 R  v/ g# R3 e, p　　王楠挥了一下手：“咱俩有坏过吗？”

　　小朱差点被噎死，忍无可忍的道：“你真傻还是假傻啊。我是说小马以为咱俩是那种关系，那种！那种！就是男女恋爱的那种！他以为咱们俩是那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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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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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朱严肃的看着他：“小马真的会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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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看了他一会儿，忽的一笑，然后又躺倒了床上：“不会，小马知道我，我不会这么没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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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O0 N: ]5 Z+ E" O0 S　　小朱愣了好一会儿，更加愤怒：“你什么意思，我哪里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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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T6 o- r/ i　　“别闹了，难道你想我晚上再去找你？”

1 D) D6 ?( V5 r4 I1 V　　小朱呆在了那儿，同时呆在那里的，还有自觉在外面已经停留了很多时间应该安全因此回来的小马，他默默的端起刷牙的杯子，挡着自己的脸，很后悔当初没想到去买个脸盆，好在小朱也没看到他，他做了两次呼吸，这才进门，然后尽量正常的躺到自己的床上，一再的对自己说他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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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1 }" y/ x# w, h) @　　只是他虽然一再这么对自己说，心中则是无法抑制的在狂叫，原来小朱对南子是这样的！怪不得他总找南子的麻烦！这不就和他小时候喜欢一个小女生，就老去拉人家的辫子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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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b3 C, y　　一时间，小马就仿佛找到了真理的柯南，把小朱过去的种种行为都对上了号。他在这种环境里工作，对于男男之间的关系，倒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一时间非常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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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 O0 P% y" ~　　自那天后，小马总是尽力缩短自己在宿舍中的时间，特别是在王楠和小朱都在的情况下。这种状况，王楠没什么感觉，只以为到了年根，大家都忙，小朱那天说的话，完全都被他当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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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梁城那个地方，他从小听多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却从没听过两个男人之间如何如何。这倒不是因为梁城就真的完全没有，而是那么一个小城，风气保守，真要细究出来，全城的人仿佛都认识，如果这种事被掀出来，那真是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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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6 a  C- l' f0 v　　而来到这里后，他在普尔那边说是呆了一个月，真正出台却不到二十天。在斯诺克这边，也是一个人独自练了大半年，一直到表演赛前，都没有太多的客人。就算偶尔见到两个男人搭肩搂背，他也不会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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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G' C" b7 D3 v6 O　　小朱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也不好追着解释，只有时不时的，以怨恨的目光看向王楠。王楠早就被他各种合理的不合理的眼神看习惯了，倒也没什么感觉，但这落到小马眼中，那就成了，小朱苦恋，王楠冷情了，有时候又觉得小朱可怜，只是这种事，他也不好掺和，只有在平时的相处中，多照顾小朱一些。倒把小朱弄的莫名其妙，很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 q  G6 }8 s- W4 j5 Q5 _　　对于宿舍里这种暗流涌动，王楠却没有太在意，他太忙了。汇德本身忙也就罢了，而他除了要训练外，每天还要自己练习。本来，在他拿了名次后，他虽然还会练习，可也不像当初那边全天候，毕竟，他还要出台，而且，他现在也有钱了！有了一笔他在过去几乎从来没有想过的钱！虽然他把奖金按照王丛生说的存了起来，可他每个月的工资也是一笔让他觉得眩晕的数目。

" W6 A& }# O: J4 h3 r　　而G市又是一个花花世界，这里有太多的商场，有太多新奇的东西，有太多好玩的铺子。他可以在这里尽情的弥补小时候的遗憾，可以好好的挑两身衣服。他并没有做的很过火，可是他的心，每天也在想着新买的电子游戏，宿舍后面新开的那家网吧……网吧的生意很好，每天都需要等待，才会有机子。有这么多的事情可以做，有这么多的东西可以玩，他每天又还能练习多长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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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 }* r: |7 Y: m　　而且，每天这么累，他为什么不能休闲休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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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g: g# `5 v% N　　可是现在，不管他是在玩游戏，还是在上网，他都会忍不住的想到付红莲的那个眼神。他无数次的想着要把那个眼神丢到一边，但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于是，原本有趣的东西就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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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有练习，他觉得只有练习才能消除那个眼神所带来的那种……他无法理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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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R1 b, Q" z( e5 B4 c# }. ^0 d, M　　而也就在这种繁忙中，一九九九年的春节来到了，这一年，全国上下发生了很多事，不过对王楠都没有什么影响。除夕之夜，汇德给所有值班的员工都发了红包，当然，依据职位和身份的不同，红包的大小也不一样。小朱拿到了三百，小马拿到了四百，而王楠，则是一千。

　　这一夜，汇德几乎没有生意，因此他们轮流的往家中打电话，王楠的家依然没有电话，他只有等着胡当当和他妈姜小莲先打他的Call机，因为后面还有人等着，所以这话也不能说太长时间。但是，隔着话筒，他依然听到了那边的鞭炮声，心中也不由得，有一种淡淡的哀愁。

# @/ N6 D3 i% r8 {' ^) e　　其实上一年的春节，他也没有在家过，不过他是和胡当当在一起。一起就着三盛公的烧鸡，沙家的牛肉，还有他妈送来的几个扣碗和饺子过的，那个时候，他虽然遗憾，可也觉得开心，而现在，他兜里拿着一千块，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遗憾，特别是当他想到，胡当当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陪着的时候。不过他这种愁绪，也没有延续太长时间，因为从第二天开始，汇德又开始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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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4 m; I1 f2 c　　同时忙的，还有远在梁城的胡当当那里。

　　过年，大家会习惯性的一家人凑在一起，但吃了饭、喝了酒，下午喝晚上的时光就需要有东西打发，爱打牌的打牌，爱麻将的麻将，当然，爱来玩游戏和打台球的，也都一起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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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走后，胡当当就又请了一个人，他知道，这人自然不会像王楠一样和他一心，可现在楼上楼下两层，他不请，也实在没办法。只是虽然请了人，他也不能没事研究研究棋谱，看看文艺小说了，楼上的，他要盯着点，楼下的，他也要跑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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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3 @  d9 Q3 U, L) s3 v6 ^4 n　　“老板，算账。”

　　“老板，帮忙买包烟呗，要大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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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8 ~; a) o- g- q5 |* B6 {　　“老板，有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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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一的应着，忙着，刚坐下来，一根烟就到了他眼前，他抬起头，就看到方文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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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方文卓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带毛鸭绒袄，□是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身后背了一个书包，一脸笑意：“胡老板，恭喜发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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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发同发！”胡当当应着，接过了烟，“有一段日子没见你了，怎么样，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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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0 N" M, m' `( s  [" o" ?2 y7 r　　“嗯，还行吧，我前段时间还见到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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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 d( M, ?/ z! k5 z: e- d0 {% B4 X- f　　“他在G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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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当当笑了笑，没有说话，方文卓继续道：“胡老板知道南子在G市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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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E2 R+ D8 s" H+ n8 E( }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说你见了吗？应该比我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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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H1 I. S' p/ ]9 C　　方文卓的脸色一沉，但随即，他又笑了起来，一边给胡当当点烟，一边道：“我只和他照了下面，没来得及说话，也不是太清楚，只是看他穿的衣服不错，应该是还好的。”

　　“那就好，那孩子聪明，好好干，是有前途的。”胡当当吸了口烟，“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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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4 P$ L: @2 L* k7 z1 T% P# a- E$ O　　“那真是谢胡老板吉言了！我……”

' R2 v$ p+ k9 k5 c2 o　　他正要说什么，那边又有人叫胡当当买东西，他只有对方文卓笑了下，然后就又是一通忙碌。在正规的赛场，台球是两个人的事，最多再加上个裁判和记分员，但在这街边小店，人家要六七个人一起打，那也是人家的自由，特别是现在春节，呼朋唤友的，他这屋子里，还真被挤的有些水泄不通的架势，而他这一忙，也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等他再空闲下来，已经是十多分钟后了。

　　“咦，你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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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i5 r9 B4 j　　“胡老板，你就算不怎么欢迎我，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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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当当哈哈大笑：“不是不是，我开铺子的，哪有什么欢迎不欢迎的，只是这不是快到饭点了吗？你不要回去？”

　　他这铺子里的大多都是附近的，早一会儿晚一会儿没什么，可他知道方文卓是住在大前门那边的，而且，他也从王楠那里知道一些方文卓的情况。这些年，就算是梁城这种小地方，对于过年也不像早先那么重视了，过去早一个月，家家户户都要开始忙，而现在，很多家庭是在头十天才开始准备。头几年禁了两年的炮，年味好像也随之消失了，虽然后来投票禁炮又放开了，但大家听到那啪啦啪啦的声音，却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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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过年了，大家还会凑到一起，可是，也就中午吃那么一顿饭了，到了晚上，负责做饭的女人们累了，男人们，也是喝多的喝多，玩到兴头上的，也大多舍不得离开桌子。这下面的一顿，也就是把中午的剩菜热一热，随便对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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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农村的不一样，对于过年，他们还保留着传统的在意，特别方文卓还是家中唯一的男孩。

　　“马上就要回去了，我就是想和胡老板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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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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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 o7 ?* Z2 J6 q) t　　“我想着南子今年是要回来的，他回来，也是一定要找你的，当然，胡老板不用通知我，你也不用通知，我就是想让你帮我给南子捎带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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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他要是来了，我就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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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 a! r5 T- s6 l　　“我会赚很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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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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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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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当当来回的看了看他，摸了摸下巴：“好吧，我帮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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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谢谢胡老板了，这两条烟，胡老板留着抽。”方文卓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两条三五，“这是我从S市捎来的水货，也没多少钱，胡老板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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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小子，不捎话是不是这烟就不拿出来了？拿走吧，有没有这烟我都帮你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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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刚才没来得及。胡老板对我们这么照顾，只冲这个，也该收我这两条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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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W5 k6 ^) H0 M　　胡当当还要推，那边又有人叫他，他刚一回头，方文卓就把烟放到了桌子上，转身走了，胡当当叫了一声也就罢了，看着桌上的烟，他摇了摇头：“这小屁孩，事儿还怪多！”

/ f: |& x6 g2 Z, p6 ]4 }! T4 R. k　　他这边把烟放进柜子里，那边方文卓已经出了兴和街，他拦了一辆出租，直接回了自己的家，胡当当想的不错，对于过年，他们还是很在意的，他要不回去，他爸他妈甚至会以为他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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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U8 }+ G9 j- |+ h1 @; j　　晚上的饭，只有他们三个吃，但他妈还是做了一大桌子，大块的红烧肉，大个的蒸馒头，对于文小花来说，过年，是第一定要让自己的男人孩子吃上肉的。一家三口坐在方桌前，她不断的给方文卓夹着菜，方文卓吃了几口：“爸，我早先给你说的，你觉得如何？”

　　方茂林的筷子停了一下：“吃饭，先不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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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知道你担心，可你看三哥，不是做的挺好的吗？我现在路都跑熟了，也会自己找生意了，而且……我也能联系上司机。这是稳赚的，最多也就是赚的少点。咱们现在，虽说会赊点账，可很快就能还回去的。”

/ X& G4 _5 o! ?7 c　　方茂林把筷子放到了桌上：“你有心，我很高兴，我和你娘也支持你，家中的钱都能拿来支持你。可赊账……咱们老方家多少年没做过让人戳骨头的事情！”

5 t+ Y* ^8 o0 k% \　　“爸，这怎么是让人戳骨头呢，咱们又不是不还，不仅还，而且还给利息，比银行还高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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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1 U; h: f) a　　“那是你说赚了，可这世上，哪有一定的？要是跑车都这么赚，不都跑了？你三哥赚了，那是他有这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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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X0 I6 P( a5 M7 ~　　“爸！”

9 Z3 }0 l/ U4 b9 w$ V. W, v2 W　　方文卓还要说什么，文小花又给他加了一块排骨：“吃饭吃饭，吃完饭再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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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文卓勉强笑了笑，不再出声。吃了饭，文小花收拾桌子，方文卓给他爸泡了杯茶，坐到他爸身边：“爸，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是想让我再稳当稳当，可现在，就有一个大好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就再难找了。这个事，真亏不了，起码我手里现在就有一条线，再加上这要新开的，就算我每月只能跑这两条线，也亏不了。”

　　方茂林抽着水烟：“你现在还不到十八，就算再等两年，也等得起。而且，再过两年，你要自己单干，也说得过去。现在你还没刚稳住脚呢，就要出来，还要拉你三哥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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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0 Y0 {4 {5 n0 ^5 K　　“爸，那个生意也是我给三哥跑的。”

　　“不管怎么说吧，现在总是他在做，你这么做，你想想你三姐会怎么样？你三姐的日子……唉……”

　　“爸，就因为这我才更要出来单干！现在三哥敢这么明目张胆是为了什么？是，是因为他有钱了，他财大气粗了，但也是因为咱们娘家不能给她支着腰。也是我这个当兄弟的无能！爸，真的，这次的机会真的很好，你就帮帮我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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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I4 w. W% F! x" g　　方茂林不说话，只是闷着头抽烟，方文卓还想再争取，但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有道：“那爸，我不打扰你了，其实，就算我真赔了，也还可以去给人当司机，不会还不了债的。”

# f; R" f5 b4 A% K  |　　“你光挣钱还债了，怎么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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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3 Q6 Z: o  C　　方文卓一怔，方茂林摆了摆手：“你去看电视吧，我好好想想。”

　　方文卓去了，但并不是去看电视，而是回到了自己屋里，拿出了新买的《卡车修理》，翻到自己上次看的那一页，接着看了下来。他天天接触卡车，不仅自己开，那车维护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在旁边看，所以这书中虽有很多理论知识，对他来说，倒不是太难，只是有关电路方面的，会有些挠头，这时候也就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

5 H6 `4 h" T, i5 Z: n　　可是这时候再想这些也没用了，只有抱着初中的课本，一点一点的攻克。其实他早先，和他爹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既然钱不凑手，那也只有再等等。可是，在遇到王楠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安定下来。

, r% O/ S8 y* _, H　　王楠那一天的穿着，那一天所在的地方，都让他不得不多想。

　　王楠和他一样，都是初中学历，他又没有什么亲人扶持，来到那么大的G市，能找到一个过得去工作都不错了。怎么可能买得起西装？就算那西装也不贵，可是，他却是坐在林海涛的车上的！

8 j3 q+ m$ Q7 t" y$ Q$ v　　林海涛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却是非常清楚，专门做服装批发，有两三个厂子，生意遍布全国，也许不算什么顶级大老板，但手中，起码有个几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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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Y- Z# G6 a1 l+ \& l　　几千万！

8 b8 i" I% N6 E( _- x7 k3 _9 H　　这个数字，在梁城几乎是超出一般人想象的，就算在G市，也不少了，而王楠，却能坐在他的车里。凭什么？王楠有什么特殊的才华？突然多了个豪门亲戚？

$ \- B6 P/ W5 e$ u　　这不是不可能，可是，他已经解除社会，又全国各地跑了一年多，他知道，比起这些梦幻，有一些事情，更现实，更有可能！而且，没过两天，在他再一次找到林海涛的时候，林海涛也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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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4 U% b" `" ]6 l4 i1 V　　“南子那一天就说了，你和他是同学，你和他一样，长的都不错，不过你这长相，没有他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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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想到这一句，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憋屈，不是因为林海涛好像调戏了他，他能感觉到，林海涛在说那么一句的时候，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可是，林海涛还说了王楠！

8 d% e9 ^2 A  O  [. I' D　　还让王楠坐了他的车，还给了他那笔他本来不知道要再磨多少次的路线！

( `+ G* c" ?/ x, x' T, D　　他不想接受这一点，但他又无能改变，他能做的，只是更快的，赚更多的钱！要比林海涛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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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这边咬牙切齿的时候，并不知道林海涛现在，非常抑郁。

& S6 P0 X0 _9 Z& c% D　　“我给你的球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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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林海涛觉得自己很委屈，非常委屈，无比委屈。你说他做错了什么？他也就是在当初，看到一个孩子长得不错……好吧，是非常不错，于是动了点心思，在自己还过得苦巴巴的时候，就对那孩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最后还卖血给那孩子凑齐了机票钱，送他到了伟大英帝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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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这孩子不能说仁至义尽，起码，也没什么仇恨吧。就算他后来和这孩子发生了点超友谊的关系，但那也是你情我愿，真说起来，还是他吃了亏呢！

# X, z# H4 m5 K! X: N! S* P　　“我送你的那个球杆呢？”

, u# V  b8 D. L　　林海涛抬起头：“小如，你的头发好像又白了，你说你这少白头虽然不好治吧，但咱总能染，你别怕染发剂对身体不好，我知道一家是用纯植物的，可纯可纯的，他那儿的红颜料，都是由凤仙花压的！”

! E  V' v% a9 }3 W; j$ s& n　　“他那儿的染发师是不是长得也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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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别说这些，我问你，我送你的球杆你到底弄哪儿了？”

　　“你都说送我了，那不就是我的吗？我怎么处理，那不是我的事吗？”

　　“怎么处理的？”

$ v$ d1 Q( ]5 q0 W5 V3 ^, K　　“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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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 w- x, k6 v　　“林、海、涛！”

6 r# }( t4 X- T　　林海涛叹了口气，有些疲倦的道：“小如，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性格吗？我知道，你不高兴我看别的男孩子，可是你没听说过一句，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我也不觉得我看看别的男孩子有什么错，你总是这样，我觉得很累。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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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如脸色铁青：“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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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7 E+ d/ f  Y" R- x　　“意思就是，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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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分手？”

; h, X% N2 G4 e　　“啊，你要非这么说也成，其实我不觉得咱们俩有在一起过。”

　　周如盯着他看，那目光恨不得要将他吃了。林海涛无所谓的坐在那里，还俯身去摸自己的烟，他刚摸出一根，就在准备要点火的时候，周如蓦地转过身，大踏步的离开了。那边传来剧烈的关门声，他长长的吐了口气……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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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点放松，有一点迷茫，还有一点纠结。恍惚中，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初的那个小孩，漂亮的、冰冷的、倔强的，一下子，就勾的他的心，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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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W# a7 H2 \4 w, A5 t　　“这也是孽缘啊！”

, P1 C) x, x0 k' S0 N4 w% i- V/ {/ ^　　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决定给自己找点乐子。但是拿着钥匙走到门口，他又有点不知道上哪儿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汇德，那地方漂亮孩子多，而且还大多干净，他就喜欢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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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t7 w, s0 l+ \0 T. p, x( J0 W　　他有些恍惚的去开了车，并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正阴狠的盯着他。

3 M9 H/ ^* {2 A　　他一到那边，王楠就得到了消息，正巧他没有出台，立刻就到王丛生的办公室拿了球杆找了过去，王丛生刚点了小朱和他对局，见了王楠，就招呼他到旁边坐。

　　见他提着球杆，林海涛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道：“怎么，你又转到这里来了？”

7 x8 u) e' N9 r4 j  Y( w　　“我是特意来找林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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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l4 i: ^- s& M　　“来找我？”林海涛看了一下他，又道，“那什么，小朱，你先自己玩吧。”

+ m9 Y6 E  m! B7 p% F　　“哦。”

　　小朱应了，但却愤愤的看向王楠，王楠扭过头：“你先玩着，等一会儿，要是林哥愿意，我也陪你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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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z/ B+ P/ N. V& ^　　小朱嘴角一抽，心中愤恨，你是来陪我的，还是来虐我的啊！

7 O. I5 K7 E# X, W  F　　“林哥，我来，是还这套球杆的，当初我不知道这球杆的价值，贸然收了，实在不好意思。林哥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球杆……”

　　“这球杆你就留着吧。老实说，这球杆也是别人送的，我是一分钱没花。老实说，这球杆放到我那儿，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你看我拿来用过没有？”

0 s) N! l6 p* G& Q& y" X1 m% Q7 b0 |　　“这个，这球杆是打斯诺克的，林哥你总玩普尔……”

9 B* V: U. H: l. H6 C　　“对啊，你说我一个玩普尔的，要斯诺克的球杆做什么？没事挠痒痒吗？”

　　“但这球杆真的、真的值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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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多少？”

　　王楠左右看了看，伸了个一，林海涛道：“一百万？”

0 S4 h' I% O1 I- v8 S/ X+ o　　王楠用力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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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哥耸了下肩：“那就是一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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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N7 T, r0 K) f　　“最少一万，您要是想出手，还能更多一些。老实说，我认识一个教练，就想买这球杆，他说他能出一万五的，您要是愿意，也可以卖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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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涛慢慢的吸着烟，笑眯眯的看着他，王楠被看的莫名其妙，试探的叫了一声：“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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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8 z& `- h　　林海涛顺手摸了一下他的头：“这球杆要真值个一百万，那老实说，我还真要再收回来。可要只是一万的话，我还送得起。你就老实的收着吧，要是你想卖，那就自己卖，反正我是不要了。”

6 e; N4 b7 f2 K  }' ~　　王楠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他也听出了林海涛语气中的坚决，他想了一下，道：“那，谢谢林哥了。那什么，林哥，你喜欢吃辣吗？”

- q1 }; T8 k6 n* U* V( Y　　“唔，还行，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过两天要回家，我们那里特产花生，林哥要能吃辣，我就带两包麻辣的，要是不喜欢，我就只带五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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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涛哈哈一笑：“你都带了吧。”

　　“嗯！”

　　两人在这里谈笑风声，小朱在那里暗自饮恨。虽然知道自己不是王楠的对手，但下台后，还是忍不住讽刺：“你还真会拍马屁，一包花生一块钱有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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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7 e. H9 g$ P) w1 }0 g　　“一块钱嘛，还是有的。放心，我也会给你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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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Y* i, c9 Z7 _' K! K/ H　　“谁要你的花生了！”

　　“那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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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 L& s- E& y2 c　　“我……我什么都不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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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n5 j; Q8 `1 [5 W　　“那可不行，我还想要你家里的特产呢。”

　　“我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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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d4 J7 w; ]! o5 K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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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谁说过年就一定要回家的，我不回去多拿值班费！”小朱握着拳，瞪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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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等我回来你请我吃饭吧。”

　　“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你既然不送我特产，当然要请我吃饭。”

1 w3 B( m7 B8 b8 t8 P# H- r　　“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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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1 ^  ^( L+ ?　　“但我都请你吃饭了，难道你只进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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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K( K& r7 x　　“你才只进不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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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说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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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X( V4 u- U: A　　小朱泪流满面，心说自己这惹得是什么事啊！不过就算他再悲愤，在其后两天休息的时候，还是被王楠抓着，逛了G市的大街小巷。他第一次出门，回去的时候，自然要给家里人捎带点东西。

- i7 d: J0 t: `9 S　　母亲和胡当当是不用说了，虎哥当然也要有所意思。其他的像张全、张望，还有他那上面的几个姨和舅舅都要捎带一些，也不用太好，关键是要有。否则，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会在背后说他什么。

　　而且，他这里也有些小孩子的炫耀，你们不是看不起我吗？你们不是觉得我没出息吗？那就让你们看看，我就算没有大出息，也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的！在把这些人的礼物都挑好后，他还在犹豫中，买了一条羊毛银花围巾，他把这条围巾，放在了箱子的最里面，心中也不知道到底是期待，还是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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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小皮包，回去的时候，却提了一大皮箱，好在有汇德帮忙，买的是卧铺票，除了上车下车，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二十多个小时，看看书，打打游戏，很快也就过去了，到达梁城的时候，正是深夜，一下车，他就感觉到一股寒意，虽然已经有所准备的穿了新买的羽绒服，但还是觉得冷风往骨头里钻。

　　他拉了拉自己的领子，拖着皮箱，快速的往车站外走。梁城是一个极小的车站，此时又是深夜，站台上几乎没有人，晕黄的灯光也没带来丝毫的暖意。出站口那边开着一个小门，却没有人再检查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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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到外面，就看到下面停了几辆出租，正准备过去，突然被拍了一下肩膀，他一惊，回过头就看到一个遮了半张脸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后：“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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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N% l  U: j& G　　“不错不错，还认识我呀。”

　　“老板！”

　　王楠用力的抱着他，胡当当向后退了一步：“死小子，想压死我呀，起来，老子等你半天快冻死了。操，我就知道，中国的列车，没有不晚点的！”

9 C5 o2 z8 N6 p6 k　　王楠喜笑颜开的松开他，提着自己的行礼，一边走一边道：“老板，你怎么来了？我没对你说我什么时候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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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n- P3 v) r" R0 |　　“我不是说过，你走我不送，但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接吗？你饿不饿？”

9 [- {8 a$ S# A) \" j) I　　“火车上吃了东西，不过，老板要请客，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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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E" V& j) Y4 h6 g+ R　　胡当当往他的头上拍了一下：“请！不过这时候，也就只有舟桥的胡辣汤了。”

　　在过去，王楠并不太爱舟桥的胡辣汤，这地方名气很大，但梁城人都知道，真正好吃的，还是那些隐藏在拐角处的甚至没有名字的小摊。不过这一次，王楠却连喝了两大碗，吃了将近半斤的水煎包，看的胡当当只在那边咋舌：“你真在火车上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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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E5 v% c　　“真吃了，还吃的不少，但老板，你不知道，G市的东西，吃的人不踏实，我第一次知道，舟桥的胡辣汤，原来也这么好吃，我现在后悔在火车上吃东西了。”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胡当当一笑：“一会儿就睡了，你少吃点吧。”

　　吃了饭，两人坐上出租，胡当当报了一个地名，王楠一怔：“小云岗？老板，咱们去哪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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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你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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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一笑，这个小云岗对他来说几乎是陌生的，他不知道在什么方位，不过既然胡当当要去哪儿，他就跟过去呗。

　　“你卖了我，可要分我一半钱啊。”他这么一说，然后就又抓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了起来。他不是一个话多的，但是他现在实在是太兴奋了，他没有想到胡当当来接他，而且，是在他根本就没有通知他具体到达的时间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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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 n1 ?0 x　　而且，分开这大半年，他也有太多的话要对胡当当说了。胡当当听着，不时的插上两句嘴，前面的司机也跟着逗趣，不大会儿，就到了小云岗，但过去后，那路却是难走，汽车在上面颠簸，司机连连说这趟要亏本了。王楠脸上的兴奋渐渐减退，虽然没有路灯，他却还能顺着车灯，看到那一座座，没有成规模和体系的别墅。

& q" x* H! `9 A5 [4 V8 y　　终于到了地方，两人下车，胡当当拿出钥匙开门，红色的铁门打开，露出一地的灯光，还有隐隐的，电视的声音。

　　“小湖还没睡，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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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J- k/ ~& g, w# D　　王楠有些局促的走了进去：“老板，这、这……”

, o0 g& ]3 X- V3 p) P1 d5 K/ T! `3 i" r　　“这是我新买的，年头里才装修好。以后你回来，就可以直接来这边，四个卧室，将来我和小胡有孩子了，也会有你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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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楠怔怔的，就这么说话间，已经走过了院子，胡当当拉开门，立刻，一股暖气就迎面而来，然后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回来了，这个就是南子吧。啧啧，老胡，你要长得有南子一半好，我也就满意了。”

　　“就说胡话，我要是个小白脸，还能轮到你？”胡当当笑着，就对王楠道，“这是小湖，我们五一办事，已经领过证了。”

　　王楠长大了嘴，看着前面的女子。那并不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子，眼睛够大，嘴也够大，身材也非常的丰满，脸上带着笑意，但王楠，却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他嘴唇翕动了好一会儿，道：“我、我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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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4 k; s: y  D, T* E7 g- E　　小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胡当当道：“哎呀，这事……反正你现在知道了就好了。别光站在这儿，热气都跑完了，走，我先带你去安置下来。我装了热水器，等一会儿就能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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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当当一边说，就带着来到了里面的一个房间里，十平方的房间，没多少东西，但却有一个单人床，上面铺盖齐全，旁边还有一个小电暖风，那电暖风是亮着的，显然一直在工作，因此这房间虽不像外面暖洋洋的，却也带着一股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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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这房子，要好多钱吧。”

　　胡当当叹了口气：“买房子用了十一万，装修花了两万五，这么多年的老底算是都差不多了，不过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一个舒坦的家吗？你小子虽然岁数还小，但也要记得，要从现在开始攒钱了。我告诉你，现在房子涨的可厉害，就我这个，买的时候才十一万，现在还不到半年，就快十三万了。到你那时候，还不知道要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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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 X% C3 H0 m% A2 {+ g" u　　虽然很疲惫，但这个晚上，王楠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天，听到外面有动静他就起来，两个黑眼圈还让胡当当取笑了一番：“怎么，跑到G市溜达一圈，回来适应不了家乡的气候了？”

　　“枕头不合适。”

　　“哟，当年也不知道是谁，没枕头也能呼呼大睡。”

) g7 \* [- X) P2 v% K8 z! k( Z　　王楠不知道怎么应答，就转口道：“老板，你这是要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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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H6 g- W+ l5 J1 }　　“这才几点？哪有这么早开的？我去买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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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 x9 I' j　　“嗯？”

　　“我买回来，吃了再跑过去，也就差不多要开门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王楠点点头，又道，“其实你可以多睡一会儿，到了那边再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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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M6 q; ?2 c4 z　　“我可以，你嫂子呢？你嫂子帮人看店，早上九点就要到，我买回来，她正好起来吃。”胡当当一边说一边拿了钥匙，戴上帽子，“傻乎乎的站在这儿做什么？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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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R) B( K6 U* g6 |/ l7 ]　　王楠披着自己的羽绒服跟了出来，此时天还有点灰沉沉的，不过能见度已经不错了，就见一座座各种式样的小楼，散落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有的，建的很有古典的式样，而有的，则建的如同洋楼，还有的，明显还没有完工。王楠从来不知道，原来梁城还有这么多，这样的建筑。

　　“年头里就说要集资修路了，不过看这架势，还得再等等。”胡当当开口，“不过电已经换过了。操，早年是村里收电费，结果电工收了钱没交跑了。供电局就把电掐了，只能一家对八百的重新修线路，这修路还要个两三千，他娘的这钱真不当钱用啊。”

　　“这里早先是村里？”

# y9 i) @% t: Y( ]/ I- j　　“可不是。过去这边慌得很，哪知道两年不到就发展成这样了。要早知道这样，早两年就要买两亩地放在这儿，那真是比干啥都赚，你看我那房子，才两分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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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着，已经到了街口的小贩处，也许因为附近没有多少人，也不用排队，胡当当买了三大碗胡辣汤，十根油条，又买了三个鸡蛋布袋，外加两个包子和一碗稀饭。

　　“你嫂子不爱喝胡辣汤。”

0 A4 [1 J( d& ]& T. l7 U5 f, T; c　　胡当当这么解释着，王楠帮他提了一半的东西，沉默了片刻，道：“老板，过去你都是睡懒觉，我帮你买早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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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T: t' s3 l: ]" D　　“是啊，这待遇自你走后，我就没享受过！”

　　胡当当长长的叹气，王楠不再出声。

; M1 [  ]5 r: g! }; z/ z: {) Q　　果然，等他们回到家，小湖也起来了，他和昨天一样，穿了身大红的棉质睡衣，头发披散着，先给王楠打了声招呼，又抱着胡当当亲了一口：“老公，你真好！”

0 q# z+ [* Q9 W  ?　　“乖，今天多吃个鸡蛋布袋吧。”

" j! W1 V1 \9 O2 Z, _3 h( O6 r0 B　　“讨厌，人家要减肥呢！”

　　“减什么肥呢，减肥对身体不好，再说，你也不胖，我就爱你这样的。”

　　两人一来一往的耍着花腔，王楠放下东西，就自己到洗手间里刷牙了。他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等出来的时候，小湖已经走了，胡当当也快吃完了，见他出来，一边咬油条一边道：“我正准备拿个绳去捞你呢。”

: r" I2 K( W8 _7 s: N　　“一根绳不行。”

　　“哦？”

　　“我太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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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 N! g: ]4 I$ G　　胡当当一怔，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个死小子！不准这么说你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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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说，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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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果然出去变坏了。快来吃饭，吃了后该滚哪儿滚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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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9 s' Y1 ~0 f% I4 P　　王楠走过去，拿起筷子。油条和汤都在微波炉里热过了，再加上这房间里暖和，因此还不凉。他吃了饭，胡当当骑着车将他带到公交站前，然后就走了。这一天没有多少风，但很冷，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5 }# Z: Q. Q1 h; P. k/ f! M　　王楠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把牙咬的紧紧的。

　　其后的两天，王楠去看了自己的妈，也走访了姜小梅等亲戚，每个人见了他都是喜笑颜开的，连连夸赞。再之后，他还去了胡当当的铺子，正好碰到胡当当正在训新请来的伙计，那个染着黄发的少年晃着腿，满脸的不服气：“老板，你这就不对了，我为你招生意，你不给我多发奖金就算了，还吵我算什么。是，我兄弟来打球，我是稍微少算了一点时间，可就我兄弟这球技，为你招来多少客户啊。你看看最近上二楼的，要比过去多的多吧！”

　　“我没让你给我招生意！我这里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连虎哥来了都是按小时计费，别人来了也一样。”

* J6 T; K3 d" p1 @" ^( u& E* I　　“老板，做生意不能不变通啊，你这是没有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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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老子有没有出路还要让你管教？总之，再有下一次，你立刻给我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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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2 x$ r* w. j8 a; ~0 M9 Q　　那少年应了，却表现的很有点漫不经心，胡当当挥了下手，打发他上楼。王楠趁左右没有人，道：“老板，这人是有大来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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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大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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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 {2 I- F- _9 r" K　　“那要不是……你对他这么客气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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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 U9 \$ e  a' e4 f2 X9 W3 p　　胡当当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工作吗？在你之前，我也尝试过请人，不过都不了了之。在你之后，我也请了人，但……他已经是第三个了。”

! Z7 J( a, x7 b  ~: f3 d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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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J/ e1 X  f+ q% M　　“他还算是好的了，起码不偷不拿不毁坏东西。也就是这段时间太不像话了，要不，我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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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当当请人，当然不太可能开太高的工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有前途的工作，在一般的饭店里干，干得好了还有可能当个领班什么的，在他这里，那是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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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 i) z' H1 [% H0 y( k3 y　　更何况，王楠在的时候，他能管吃管住，不时的，还要管管心理辅导，可对别人，一是他没有这个心情，二来，他也没有这个时间……这段日子他又要处对象又要装修房子的，连铺子开的都丢三落四，那还会管自己的员工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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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y* O/ E+ r2 Y- S+ |　　在这种情况下，请的伙计出工不出力，冒出各种事端，也是正常的。这次请的苏东，本来还不错，在胡当当去装修的时候，还能压一下场。哪知道后来他的什么兄弟找了过来，就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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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兄弟也是有些技术的，就经常来打，打打友情球，少算点时间，这对胡当当来说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但苏东兄弟一来就上二楼，那二楼虽不能说是什么高雅的地方吧，但他也是往高层次上经营的。苏东的那帮兄弟一去占着桌子不说，还经常开赌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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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种赌盘不是两个人打黑八，而是打花球。也就是说，花哨是第一位的，比如把球排成一溜，然后让母球从几颗球上跳过去之类的。比起打黑八，这种赌法更有趣，因此很吸引眼光。

5 ]1 q6 D- ^) u& l6 O( F  L1 P1 }) h　　对于客户的赌球，胡当当一向是装作不知的，但一楼很多客户都被吸引到了二楼……而且不是打球，只是单纯的围观，他总不能连看都不让人家看吧？如此一来，不仅影响了一楼的生意，原来想图个清静花钱到二楼打球的，也都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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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 |* c% L0 T* E! F　　“老板，为什么你不开盘口呢？既然你说这么多人有兴趣，那你自己来……”

, J3 @' p5 i  E: X6 J8 f+ Y. t　　胡当当瞪了他一眼，王楠莫名其妙：“我有说错吗？”

　　“从出来那一天，我就发誓，这辈子，再不沾那些事！”他可以装作不知道，在两边闹矛盾的时候，他也可以劝劝，但他绝对不会去开盘口，亲自参与进去！

1 {1 O: r0 ?, E  h6 P$ Y　　“那我再回来帮你！”这句话，已经到了嘴边，但最终，王楠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当初走的时候，是有点走投无路之下的被迫，而现在，他发现即使他回来，也有点……走投无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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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2 {& w! Z( L　　他还回来做什么呢？开个铺子吗？是的，他的钱好像已经够了，但开了铺子之后呢？像胡当当这样吗？一直坐在铺子里，守着，每天在街道上吃点东西，然后努力存钱，然后，娶一个像小湖那样的媳妇？

　　不！那不是他要的生活！

+ w: O6 n( t- c0 p7 q　　虽然有一度，他觉得那就是他的目标了，但是现在，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绝不想过那样的生活。而如果不开店，就这样在胡当当的店里呢？如果是早先，早先看到胡当当这个样子，他是愿意留下来帮忙的，也许胡当当一个月只能给他几百块，他也愿意。可是现在，他还留下来干什么呢？不管再晚，胡当当晚上也是要回小云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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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个人在这里守铺子？一个人在这里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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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Y' P5 d4 z+ A. A9 R  |　　晚上，再也不会有人在他旁边打呼噜，再也不会有人陪他吃羊肉串，再也不会有人听他胡乱的讽刺，然后哭笑不得的骂一声操！再也不会……也许再过不久，还会有一个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出世……

& C# W9 y' h, \3 p3 |0 Q5 U　　“为什么不让嫂子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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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环境，是你嫂子能来的吗？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也就是这段日子杂七杂八的事情多了点，过了五一……不，六一也就好了，呵呵，你嫂子想度蜜月，你觉得G市怎么样？”

' j$ y8 |4 n' l9 G+ n, ~　　王楠扯起嘴角：“好啊，你来了，我请你们去喝早茶。”

/ E6 s. X4 H* ]& \2 h. ?　　正说着，就有四五个人聊着天的过来了，一见他们胡当当的眉就皱了起来：“胡老板早啊。”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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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c' A  T3 r/ J! r+ ]" Y3 o# Q　　“那我们上去了啊。”

! |7 X% `; k. A1 w; G( w' M　　那几人说着，就往楼上去，王楠看着他们上了楼，转过头：“那就是那一帮子赌球的？”

　　胡当当点点头：“他们现在还不会赌，人还不够多，要再过一会儿才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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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M0 G- E# ~　　“哦，那我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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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当当皱了一下眉，王楠笑道：“老板，放心吧，我不会惹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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