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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19: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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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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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一道阳光从车窗透进来抚摸着我的脸庞。我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看着窗外匆匆而过亦不知何处的风景。一切都朦胧莫辨。我轻声问老头到哪里了？老头说应该快到了。戚飞眯着眼睛瞄了一下外面，闭上眼睛靠在我肩膀上说：“还早呢，还有二十多公里呢。”. o* D$ H* n G+ t4 u4 E" s5 G# H" d
/ [9 J$ _+ B9 k+ u 水水听了看了看手表，十分惊诧的大声说：“啊，还有那么远啊。这下完蛋了，胖子你这下要是被卖到山沟沟里去了。到时候你想跑都找不到道了。”8 t4 B$ \3 I, t+ S# e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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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全村都是光棍，我想我还是能够忍受的。”我虽然嘴上这样跟水水打趣说，但心里也真是有点紧张。这车已经跑了两个多小时，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出了西安市。现在把我一个人扔在路上，让我自己回西安，还真没准能遇到人贩子把我抓去黑煤窑去挖煤。想着想着我又笑了，我现在是越是看不清越爱瞎想了，想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安慰自己，更是在吓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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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6 V1 w- S w “要是全村都是光棍，哪还轮得到你啊。水水一个人就把村子给霸占了，一人发个号码牌，排队挨个来。”戚飞眼不睁头不抬的攘水水。6 m4 x9 {3 q/ k' L; h7 M- l+ a4 g, o
3 ^. h* Q8 _* W$ w- t' O w: z8 x “那多好啊。要真是那样，我就让全村的老少爷们都不穿衣服，整天光溜溜，是大是小一眼就看出来，多省事。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最缺男人滋润的不是我。咱们这几个人里头不知谁的那一亩三分水田都快旱成盐碱地了。”水水的肩膀轻轻的撞了一下戚飞，继续说：“哎，要我说，其实梁强也没啥不好的，整天拐弯抹角的在我这打听你的消息，生怕见了你就让人把人家又骂回去。要我说，与其你这么荒着，还不如将就着试用一段时间呗，没准会让你爱不释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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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戚飞说话，王美丽也赞同道：“还真是呢，我也觉得梁强不错。水水说的是，你整天这么荒着得多难受啊。自己遇上个难事，连个体己的话都没法找人说。和程市比起来，梁强是没他能忽悠也没他能赚钱，可也没有程市那么多花花肠子不是嘛。你没听人说他现在又开始胡作吗？离那种人远点，趁早把自己的事处理了。要真是让哪个有心眼的把梁强也挑走了，到时候你就等着后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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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让人灌了蜜了还是肛门贴了金了，咋都冲我来了？还专捡些好听的话往我不待见的人身上粘。他们是啥人我自己心里有数。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坦就行，没必要非得把两个人生拧在一起。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戚飞说完时微微的叹了口气，他的手用力的抓了一下我的手。我知道戚飞这会是嘴硬，不想让他们总拿他的事情谈来说去。其实他也想找个合适的人过日子，只是王美丽他们提到的这两个人对戚飞而言都没兴趣。现在的戚飞虽说没有和圈子里的是是非非断绝关系，但关于他的故事却也不像以前那样花样繁多层出不穷。这有些像他所期望的那样，但这样的事实多多少少还是让他有些怅然，就像《甲方乙方》里面的徐帆一样少了那些关注似乎无法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q& o2 ~% ^' e3 Q6 K
: H. a" v; s" w$ f “好啦好啦，不说你了行吧。省得你觉得我们好像拿了人家的好处似的。我算是看透了，你呀就该让人给你做个牌坊天天背在背上，走到哪都让人敬而远之。”王美丽说。: M; B; l2 E, I1 X8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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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牌坊到处走，那不是告诉别人自己想当婊子吗？就戚飞这小身板，背个牌坊还不得跟那个乌龟似的！”水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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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乌龟呢！”戚飞在水水的腰间狠狠的拧了一下，疼得水水“哎哟”叫：“本来就是嘛，没见好多地方都有乌龟驮石碑嘛！”3 z/ W1 I' Z9 U8 A%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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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赑屃，哪是什么乌龟。”戚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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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e( Q1 U) ^5 E4 |; y" b “那不是乌龟，那些人为啥把那玩意的脑袋都摸的溜光锃亮的？搞得我还以为摸那玩意壮阳。”水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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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Y# v/ G) Z$ H “想壮阳还用得着摸那玩意，自己在家里买上些羊骨头炖上锅羊汤，一天喝上它几大碗，比啥不强。”王美丽说。+ y, L6 ~, e5 \2 U; E. b6 m% f1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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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水水听了点点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问老头：“哎，老头，你咋不说话呢？光在那偷听我们说。”; [; q& h7 D$ f9 b# z, `
$ j5 A$ X, v9 U5 R “我也没喝过，我不知道管不管用。”老头为难的说。& l) J* S4 x, k+ B0 J, s E' P. a/ v
; a4 h% [2 t" I# h# @1 V% } “没问你这个。谁关心你喝没喝过呢，问你咋一直不说话。”水水说。2 M4 a* m9 D4 z8 p
/ [& u* E% \4 _4 P& v( x “哦。我怕我一说话就忘了看路，怕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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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是闭嘴待着吧。”; c/ @* L* ?( Q+ t
5 K' m$ A" K9 r& \9 F8 V( c5 E/ W “没多远了，过了前面那个桥，拐下去进村子就到了。”戚飞指着前方对老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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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下了桥，刚要进村，就见前面是一长串挂了红花，贴了喜字的轿车缓缓的往村里走。再远一些的村子里面传来了一阵锣鼓的敲打声和鞭炮的响声。水水迫不及待的打开车窗探出脑袋向前面张望。, t( ]0 f' D* z" S l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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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有人结婚，我还以为是为了迎接咱们的呢。”水水说。) d2 I9 G* Y1 e- j$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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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妇联主任，干嘛迎接你。”戚飞拉着水水的胳膊说：“赶紧进了，别丢人现眼的，搞得跟没见过人结婚似的。”/ ]4 B& U% |/ W% Z- T% D- R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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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嘛，我就是想看看那新郎帅不帅，是不是我的菜。”6 M$ W+ C. n3 c& z) ]- l; b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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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菜又能咋样？人家结婚又不是娶你。”戚飞说。% L) M5 N' H: z( N& n: @0 G!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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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我的菜，我今天就去随个份子，喝他杯喜酒去，顺便调戏调戏。”, J ]9 m9 i8 B) q* t
. c9 W/ |" Y ?5 g “我还以为你多大能耐呢，原来还得自己掏钱让人玩。低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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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 P A# Q, Z/ ^; I6 e “你高档行了吧。你高档一会你让我们长长见识，别光会耍嘴。”- D! M# x. K1 r3 y5 o. M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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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等着吧，一会就让你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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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的车终于在前面的车队进了村子以后拐进了我们所要去的那户人家。到了门口，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外面看来是和别的人家没啥区别的农家。这个房子边上是个池塘，远处是大片已经种好的麦子。戚飞走上前去拍了拍虚掩着的门，叫了两声：“达达，赶快出来啊，我把人给你带来了。”* A0 z6 J4 ?' E+ U.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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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戚飞这样说，似乎他早就跟那位叫“达达”的人提起过我，而且很明确的说了我会来这里。我们都在等着达达开门迎接的时候，门被一个黑壮的男人拉开了。他见到我们几个人站在门外，先是一愣，又憨憨的问了句：“你们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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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z/ H% `, U7 x “达达呢？他没在家吗？”戚飞探着身子往院子里看了一下，碍于这个男人站在那里把门口堵得严实，没踏进去看：“我跟他说过，我带朋友来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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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v w" Z5 X* u8 ^5 @5 z: l4 q1 l “哦，你找他啊。今天村里有人结婚，他被人叫去吃喜酒了。你们去结婚那家就能找到他。”男人指了指办喜事那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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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P( v5 E9 v Y1 b5 y 戚飞转身回来，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去冲着男人问：“你是干嘛的？咋就你一个人在？”$ W7 P6 i& H' | P8 P- ^3 W,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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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人低着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脏兮兮的衣服和一手的灰说：“我在给他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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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y8 [- ?! K% M! }1 G; d' q9 M “你不一块去吗？”戚飞又问了句。# \" U9 s2 S1 _& t6 c# ?* K, k, Y
$ E/ C$ z& @2 J, d4 D& j+ \ “我就不去了，不去了。我铺完了还得回家，你们去玩吧，到了那就能找到他。”男人憨笑着回到了院中。# O4 n$ n6 v$ }( M" J7 `) Y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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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飞一脸狐疑的带着我们去找达达，水水马上凑到戚飞身边问：“刚才那汉子是谁啊？长得还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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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咋了？你看上了？”戚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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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倒不像是民工。你这朋友还真行啊，在院子里藏了这么个精壮的汉子。”水水说：“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藏个爷们在家里，也没人打扰，真是个好想法。你们刚才看见没？那男的胳膊那么粗，看着就像是很有力气的人，肯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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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3 t3 M- {% c/ J “哪厉害？你又没用过，你咋知道。你整天就想些歪的，人家都说了是铺院子的，弄完了还得回家呢。”戚飞马上又说：“不过说实话，看着还真是挺不错的。一会见了达达我再问问他哪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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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巷子走了没几分钟，我们就到了办喜事的那家门前。长长的巷子被流水席的桌子占了一半。很多人早已经坐在了桌旁等待着开席，还有一些人站在附近等着第二轮筵席轮到自己，或是说笑，或是抽着烟，嗑着瓜子，伸着脖子看着婚礼台上还在做着婚礼开始前忙碌着的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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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妇女正在忙不停的把已经炒好的菜装盘备用，边说笑着，边用手指捏起菜来尝个咸淡。一些蒸好的鸡、炸好的鱼也都摆放整齐，随时准备着端上桌去。一些小孩儿在人群里挤来挤去，追闹着，每个人手里抓着一把吃食，或是糖果、或是花生瓜子、或是炸好的丸子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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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c1 s1 t, s0 } 大人们对于婚礼的理解大不相同，有长辈把这当成是子孙对于家族传承的延续；有父母把这当成是自己抚育使命的完成；有同辈把这当成是自己已经面对过或将来所要面临的事件的重温或预演。孩子们对于婚礼的理解在于有好吃的好玩的，并且不会在意那些吃的玩的有多么精致，更多的是在意别的小伙伴所拥有的东西自己是否也同样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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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婚礼的主角在这一刻却处在紧张和兴奋的状态中，脑中一片空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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