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生命（大学校园里的真情故事）

quaku

文采可好着呢，就是太琼瑶了，，，，，，，，，，，，！！！！！！！！11

huangyingyong

路过，帮一下忙。希望别生气。呵呵

6 P, R$ i6 D; E+ J9 B; G1 g  B* |* Z
1 n" X& U* |% j4 N, _3 k八

那次春游成了班里同学很长时间谈论的一段话题，唯独我不愿再提起。平日里，没事便泡在画室，除

了唐堂，我也不想见到华子。两个大学来最好的朋友，却让我开始左右为难——我不知道该向唐堂说
7 x& x' I  c6 @8 q/ c; K
些什么，更不敢向华子开口说。
( y3 h7 U9 f5 o% J
“晓鸥！”

画室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使我不禁停下了笔。唐堂正拿着画板，小心翼翼的在一群画架中
- H6 n: e" s) |, g- t% Z: J
挪动。我连忙走过去帮她接住，端正的放在身旁的椅子上。
  f1 k& h4 _' ~  L" m8 _
“这儿有人么？”
; G+ z" @1 l) b8 T5 m' I+ ~
* E; g8 y0 ^+ l$ P& I: J“刚走”我替她腾出一块儿空位。
5 }& n" j7 \% n! E9 i. ~* f4 S
这个学期开始后，她很少再来画室，更没有坐到过我的身边。我也不知道擅自将她安排在熟悉的位置
2 P; `9 W' z2 T# y# [* z
) e) l# J6 Z% Z6 ?6 h上是对是错，唐堂却若无其事的坐下了。
( N9 M% E6 x; u9 T* y: Y! H
( b/ ~! {3 a: P今天画室尤为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铅笔摩擦纸面的“嚓嚓”声。
' T( v; R* I3 K1 i- D% D) O9 d
“上周末的事情还记着么？”唐堂首先开了口。

8 K2 p" z6 ^1 T# O我深吸了一口气，朝她笑了笑。
; t7 Y- T5 J" N: K% t
“是因为华子么？”

“你知道了？”我惊异的看着她，却读不出她的感情。

: t; F; Q0 H) B# Q6 \“知道什么？”唐堂俨然在明知故问。
+ a& S! H3 `) N& F2 l( s- X
) w$ {$ T% C9 n; _$ }“华子喜欢你啊”
$ j( ~# o" v3 M1 K. Z3 v  h
唐堂平静的回过头，满眼期待的望着我，“那你呢？”

“我？”我再次被她逼入尴尬的两难境地，思绪陷入空白，“我暂时没想过”

掩饰不住的失望全部定格在了唐堂举起的右手上，拿着笔迟迟未曾落下。片刻的沉默后，她笃定的跟

( y& F9 n! _% i% _我说：

“华子都知道了！”

' p, k/ q. u1 e+ Z" b, K! @我突然紧张起来，“知道什么了？”
$ D1 W8 q6 @6 z
“我跟他说我喜欢你”这次，唐堂特意将“你”说的很慎重，却不看我。
4 M# Q' w$ J- I; {+ B4 d' J* t5 c
“干嘛和他说这个？”我嗔怪她的鲁莽。
6 F4 h6 C" e& S5 t3 [" W. Z, C0 M" b
( I6 q  u; B5 F# |“他偏要问”
0 t# c. n6 s- d% {, j* m5 T& Y  Y# ^# a
# G* m1 Y6 R( K4 G; |+ v; g+ j3 f“问？问你就说！”我的慌张已经掺杂了不能自已的愤怒。

唐堂像受了委屈，皱着眉头看着我，嘴上却仍不甘示弱，
. h, r' k- ?* i) N
“少跟我嚷嚷！”

' R7 }0 }9 k$ s8 U) |+ o“我没跟你嚷，但你总要经过我同意吧！？”
" D# D0 s- V% a/ e1 R
“我谈恋爱，凭什么听你的！？”唐堂水一样的眸子中，交替闪烁着气愤与委屈。
  \0 R! U. s$ a& J/ h2 `( C8 f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

爱情面前原本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愤怒让我几乎失去了理智：

0 [/ g+ C: c( J. d# M! ]7 N“真不可礼遇！”我拎起画板，我咆哮一般将门甩开，大步走出了画室……
- p, \+ I7 ^7 [1 {# e% O' m
6 Z7 c6 |# v. G1 o坐在系馆外的长椅上，拨通了华子的电话，心中的忐忑让我感觉等待的忙音都在声声蚕食着我。

“嗯！”华子接了电话，同样是扼杀我的冷漠。
( l8 B* d7 H) L# a
“有空么？和你说点事！”我对他表现出难得的客气。
9 v0 q1 d7 f, c7 T" ~
“在哪？”
2 u6 S* Z. b1 L- c% e# y) g
* e1 F, ]% q" [/ b6 b“院楼前面”

华子保持着少有的克制挂了电话。
- g+ S0 C; `! M
看着陆陆续续涌向食堂的人群，我却想不出一个圆满的解释，直到远远的看到华子的身影。
( {( y2 E' J( w. y4 J7 |& T
“说吧”
2 o, @& o( i7 O, a" }) V* U0 l3 e
眼见他一脸的不悦，我恨不得马上挤出两滴泪来博得他的同情。
! J  N0 Q5 v* V0 {$ b
“唐堂和你说了！？”
( N$ w0 Z* R( i" M; ~
“嗯！”

“你生气了？”

9 H) _! \& P7 p4 D$ L“捡重点！”
+ d/ K0 c6 A, h2 u" m
我本来想缓和一下气氛，却被他冷冰冰的两句话呛的哑口无言，满心委屈的坐在长椅上。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我和她是关系不错，但我也没想过……”
, I% _- P5 n6 J( }4 A5 V7 A, v
) T, C& o8 X: z& r“我不是听你来说这个的”华子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的话：
  z6 L# u( z' @# \3 W
“说！！！为什么不答应人家小姑娘！！！”
9 s) i, W2 ^0 o2 r- E5 ]! ]
3 v" ~# x7 Q4 L我被他的指责声问愣了，不解的抬起头，未料，他竟眯缝着眼，习惯的翘起嘴角，胜利似的嬉笑着。

“白痴！还想什么呢？”说完，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用力推搡了我一下。
, t0 `1 N' J  ?$ A; J8 I9 c
“去死吧你！”得知自己被骗了，我哭笑不得。
5 B; j' v2 t( l3 P" N
“嗨！嗨！嗨！我可没说我不生气，先别得瑟”华子边说边将一只胳膊绕在我脖子上，然后威胁我：
8 v0 n0 t- V# W0 l9 F$ L" Z
1 h! A0 }2 |  ^+ b! `& P“说！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你知哥丢了多大的人么！？”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连捅了他几下，这才被他松开。

( }$ i! f$ T( B/ |, |% _“不生气了？”我问华子。

“自始至终也没有啊！刚才逗你玩呢”说完，人不忘安慰似的看着我，“有句话不好听，但是说的没
/ n4 v0 J- B& \8 R- r6 o( _7 w2 X
+ T+ N7 _! _& y8 D9 l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次便宜你小子了”
2 a' I: ?, t8 S% l2 R- }. A& ^
9 f1 y" s/ c8 }4 Z9 ~我自顾发笑。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小姑娘多好，你别太不识抬举！”

- H' L% j2 R. U7 s# t8 E“可我对她没什么感觉”

( A: T- f# T0 N5 _3 s5 s2 @& {“你都没给她机会，来屁感觉？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华子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滔滔不绝的开始跟我背他的恋爱经，俨然已经从这老套的爱情故事中跳脱

/ z# }! P2 D% b出来，令我倍加欣慰。
2 L4 w5 S; V5 P5 q, E" e
) M3 n3 f0 ?  @“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唐堂可特意叮嘱我不要跟你过意不去呢”临了，华子仍在嘱咐我。

4 {" d8 c1 o1 a( o5 S“是么？”

“骗你做甚？吃饭去、吃饭去”
0 R$ V% e1 j- d: M& w8 G$ `, A
我将信将疑的跟着华子向食堂走，抬头却看到画室的灯仍亮着……

那次争吵一直让我对唐堂心怀愧疚，几次想同她说句对不起，然而话到嘴边又都被咽了回去，并非是
, ?2 D( w& j: N  E
& t  p5 x. q! H逃避自己的鲁莽与过失，只是不想让这段尴尬的回忆再次被提及。此后近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们都在

  n7 Z; [' t; a- Q有意无意的避免直面彼此，几乎没有什么交流。有时下课后，我会偷偷瞄上几眼她远去的背影——欢

; }  x& e; X0 D/ e; R5 w愉的笑声掩盖住了一切，极似夸张的粉饰太平。唯独华子，偶尔还会看好戏似的打听几句。见我总装

出一副无赖相，便只得无奈的摇摇头，用他的话说，我就是“冷热不吃，柴米不进的斗士”。
+ n; G  L' \2 C
转眼到了五月，也就到了唐堂的生日——可能与厌恶数学有关，我向来对他人的生日以及电话号码不
5 _2 ?' ~$ k% E* Z
敏感，然而唐堂只比我大几天，想忘掉都难。为了表示歉意，我特意寻了个糖果状的手机挂坠，上课
8 U; o" v6 O. E+ ^$ p0 S' |7 d
1 \) j- |/ B9 ?4 ^) V时，用字条包着递给了她。
+ {. ^+ z. P5 B; Q5 o$ D
“老唐同志，生日快乐！”
1 r: K; H" }* j* ^1 T
9 `* l: c2 J& Q唐堂朝我翻了个白眼，收下了礼物，然后把纸条攒成团，猛地丢过来砸我。见我来不及躲闪，一如往

) x5 h/ G. n0 D8 N5 d- F昔的得意笑了……

北京的春天很短，仿佛只是一场梦的功夫，偌大的校园已经满是绿色，而生活就像是这繁华春色中的

一弯池水，涟漪过后终究是归于平静。学期末，大家开始忙着补习平时落下的那些课，作为建筑学的

学生，除了废寝忘食地啃书本外，还要通宵达旦的完成每学期必修的设计作业，那段时间，建筑系馆

成了学校少有可以24小时供学生使用的教学楼，连续几周都将灯火通明，一片欣欣向荣。学生会到了
; o2 _# g" k8 m7 ?/ k6 C$ K) \; D
" t# M& X5 Y+ _( F$ e2 X& ^期末却仍未闲着，除了各部门各自聚餐之外，整个社团也会大大小小的聚上一两次，吃饭、K歌……
# x: ~6 T( a4 p
算是对一年辛勤工作的犒劳。这样的活动我自然乐得参加，只是没有想到高磊会在一次聚餐后留下我

* N8 e- w  k, T，看着他脸色微红，想必是没少喝。

: U6 Y! t4 M. }) K" I未及仲夏，夜晚的校园确实是个散步聊天的好地方，虽然已经将近十点，三三两两的人群仍旧随处可

见。高磊寻了个避开主干道的长椅，示意我一同坐下。路灯昏暗，他的目光却炯炯有神。上次他善意

的拥抱我之后，我们还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然而他毕竟是长我两届的学长，有了那些官位上的头衔
( |3 }7 w3 y+ @
. j0 S) s6 W5 g# h9 I3 @0 z，我是如何轻松不起来的。
. K' I/ i: i* T3 o* l0 \' `3 u4 ]
% V4 L, n! q$ F“晓鸥，在学生会一年感觉怎么样？”

' M8 o8 T* c* ]( ]' [5 U. g“挺好的，结识不少朋友”我如实回答。

% U; X4 q$ j$ {/ Y0 N. e“想过继续待下去么？”
9 t. ^# t) f$ _7 @3 h5 R( }
我愣了一下，简单回以微笑。“呵呵，还没想过”

“考虑一下，这一届主席团的成员都很看好你，希望你能留下”高磊一脸轻松。“自从上次主持后，

觉得你小子还挺能顶事的”

& \. {/ I3 E: ~7 f/ ^高磊的肯定让我有些沾沾自喜，而他口中的“你小子”又让我觉得可笑，我只不过比他小了一两岁，
: k+ U" T: D2 G4 v6 ~6 O
却说得自己一副很老成的样子。

“学长！其他人呢？华子会留下么？”
1 Q; A$ K1 Y  z' A
高磊不无惊讶的看着我笑了，满身的酒气仍未散去。
$ z0 n) l" \) f7 W4 _4 r+ D
“为什么想起问他，他不来呢？”

- \/ z$ \2 |& g: K/ [2 y“他不留下我也不打算继续干了”
' g4 [, t8 p- @2 k
( ^, {* l. K& I& d6 a: h“为什么？”。
) J% \; S4 @  \) ^! z
“朋友都不再了，还有什么意思？”

“你小子……”高磊自顾自的重复着。“几十个理事，能真正做下去的不多啊，机会难得，你好好考

2 A& W" x5 z3 M5 ~7 A" [5 t虑一下。留在社团不仅是锻炼，说的功利些，对于奖学金的评定以及今后找工作都很有帮助”
+ n6 O% P. a, g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都记住了。
" s8 Y1 h& @" `
“看着你们现在的样子就跟我大一时没什么区别，当时是我们那一届的主席找的我，现在仍很感激他
5 s+ x8 P: `7 U: T7 v8 \% z* d
当时和我说的那些话，在大学校园，能有人提拔你，真的帮助很大……”
" f- |/ a  @4 @1 h# i2 j' @# |
6 x4 s+ ]- l* v4 u高磊一改往日严肃的神情，竟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的故事来，不禁令我怀疑是酒精作怪。良久，他才

# X2 p6 Q' M, j$ W$ d+ j意犹未尽的看了看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
1 d' ~* t* }/ E  R" X, N1 U8 v
# C& d; ~6 R: J, T" t: M- e“我是不是说的有些多了？”
5 u' b2 S* X; {9 x7 m
“没，没，没”我受宠若惊的看着他，“能像学长这么优秀的人不多，我们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怕
5 l& b2 ^$ i5 ^' S  |5 X9 g
" r2 K) }" a5 p( ?% ~6 l是难当此任”

; p8 B6 R6 R$ `) M$ C! q“不用勉强，但是有些时候自己的要想清楚自己要什么，好好考虑考虑吧！”高磊意味深长的拍了拍
7 n6 E* P! I+ N$ G2 w* i
( Z* p' a$ @( n: f) c我，而后看了看表，站起身，一如平日里的雷厉风行，笑笑对我说：
. ]) U8 N) E! y- B1 F: V1 b2 [
4 }) W# P" a% Z5 C“太晚了，回吧，有空聊～～～还有，别总是‘学长、学长’的叫，叫我高磊好了”
. u( @' o+ v$ Q) ]; F
我机械的点点头，竟不知如何接纳他突然给予我的善意，激动的有些手足无措。

3 }7 z- r; l- V& M% d$ L告别了高磊，我马不停蹄的奔回了宿舍，三个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清一色的光着膀子，歪坐
8 R  i9 }5 Q% \) Y; U/ |. ^- w% O: L
' w, p9 F& H4 k) b+ Q在椅子上，心无旁骛地猛点鼠标。
6 H8 ]/ D8 s: t' h" R  U% \
“回来了”华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看我，仍旧坐在那同我哈啦。
  [8 G5 C  Z+ p5 M
“跟你说点事”我凑了过去。

“什么好事？马上玩完这盘”

“也不算是什么好事”

) S5 z) ~+ S/ K( V9 ~8 x华子侧身看了我一眼，“坏事？坏事更要说来听听了”然后接着盯着屏幕。

; o+ S  l( i8 {2 c+ M7 |“也不是，就是高磊刚才找我聊了聊天”
- ~. u  B) B" h: _
- L. T1 F7 Y2 T: a" O7 V" B* j“说啥了？”
. D% i, _$ |* }
4 `& c! n6 m+ u& K6 O“问我想不想继续留在学生会”

" _% |1 ]! n% u- W; b, z“你怎么说的”

- N' V3 D& k5 A+ _. m7 k“看看呗，留下的人要是都不错那就留下”

. D4 E$ K% q' w$ [  |“做梦呢吧你！”华子看了我进门后的第二眼，“行不行先答应再说，你以为部长谁都能当的，能拿
9 j& ?$ X& t: K# X& ?  f
+ T* ^: [+ h  m$ \9 m奖学金呢！”

“日！你俩竟然说的一样！”我刚才怎么没觉得高磊说这话时那么功利呢。

“嘿！嘿！嘿！小孩子不要飙脏话”
5 s4 n& ?$ I) Y( _; v+ |& f4 Q
+ a5 }6 C% V+ U6 Y“得了吧你，比起你们，我够纯洁的了，亏我还提起你”
- a1 m. Z0 o# C2 x: D8 q* O% d
  `' y4 ]  W% h. k8 |“行了，你是贞洁烈男，说我啥了？”

“没啥！就是讲讲你的风流韵事，叫高磊转告主席团，下次登在会报上，供大家学习”

“呵～我谢谢你啊”华子抽了个空，腾出手来拍了拍我，郑重其事的说：“这种好事能想到哥，哥欣
3 [4 S( K1 f. V) L! o2 a% A5 h. @
7 V3 k0 k1 K5 l0 s) i慰了～”
' @$ U$ I& Q5 A7 s6 m* A; @0 |
; Q, a7 \" p1 y& S“得瑟！”我再一次被他玩世不恭的样子击败了。
5 j: N6 V2 G0 `- R0 ~$ O; i
$ R, S- a! u% I“华子、华子，你剑圣嘛呢？”吕林的一句叫喊慌的他赶忙收回了手，一门心思扑在了游戏上。

躺在床上，我又想了起高磊的那句话，“你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 x  O. U+ ~9 K3 w6 \* z
究竟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我依旧是一头雾水。只是再一次被华子怂恿着，陪他一同向主席团递交了
/ M& N4 c' |  z- h) ~
参选部长级成员的申请。
* _2 T+ U; _# N4 a

huangyingyong

九

/ B# ^; Y* A, h6 T学期末，连续三周的备考、考试、画图、交图，总算忙完了一切，班里同学吵吵嚷嚷议论着暑假去哪
$ S+ Q- N& E' p& W1 N
玩，我却一个人跑到学校附近的一家麦当劳参加了面试，因为家里出了点事。父亲苦心经营的公司由
* m3 C( b2 @0 d7 F6 k* P- p# J
$ \3 u7 p" S5 n; B3 o: n% f) q1 B于投资不当破了产，欠下不少外债，合伙人挟持仅剩的几十万，至今下落不明。虽然母亲在电话中一
; U, k) {* m2 G5 W9 d% G5 W
3 w2 s- Q: a7 x( Z% e$ c$ v* z: X直对这件事避而不提，但是保守一段秘密简直比让她追回那几十万还要难，只言片语中，我还是听出

. U( @. Y% @' N; g& A了家里经济上的困境。
5 k2 ]1 e, h" u. a; a
, H/ I; W5 s, H0 @回到家后，情况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困难。虽然父亲仍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却难掩失败之后一脸的憔

悴。平日里走的很近的亲戚们，也因为家里的拮据开始议论纷纷。人情的淡泊现实的摆在眼前，母亲
; N9 `# y+ L5 }. [# P# \
承受不了，便会偷偷的哭泣，搞的家里天天像是在下雨。回家第五天，公司来了消息，通知我可以月

5 n6 E0 n" i4 v; c& y底去上班。我把消息告诉了母亲，起初她并不同意，毕竟我是她眼中的未来建筑师，不是麦当劳里给

人炸薯条得厨师，然而在我的执意坚持下，她最终还是妥协了。送我返校的路上，母亲几次含泪的嘱

+ c: S1 Z7 G: N2 W  C咐我，让我突然觉得生活不再是表面光鲜那么简单。
; G, a8 V% B7 _) n& |  C  k$ h# ]
一个人回到学校，才发现假期里的校园有着难得的安静，安静的竟有些陌生。走进宿舍楼时已临近傍

  D" g) R& k% g! }) g9 g晚，整个楼道空空荡荡，火一样的夕阳搅翻了夏日里的闷热，也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我一如往常地
* F" U  m8 v0 f# m  w9 I
9 u9 K+ X" ~& p将钥匙插入锁里，拧了几下，却不开，莫非有人从里面反锁住了？我轻敲了几下，果不其然从里面传
1 l! i' d! u, S& U, P; |4 J
来了脚步声。
; v" O/ C5 b! G0 q) h  M0 ~0 u
“华子果然在？”我暗自揣度着，想起他两天前还在网上和我抱怨食堂的饭有多难吃。

& S9 e5 {" @/ O3 |- p- T0 v) _* }门开了，探出个头，容貌还未看清，便听到“啊！”的一声，披头散发的只能看出是个女孩，还不及
6 [4 n% |  W8 c$ [% U9 m  c
我问，已经连忙关上了门。

7 k7 i% i! p' B1 O我惊魂未定，怀疑的看看门牌号，是对的，附耳贴在门扇上，里面也没了动静。我突然觉得好笑，方

才回过神来——难道华子带了家属，被我撞见了？为了避免尴尬，我连忙下了楼。
& a# z# H" t$ s" d) g' i! W
3 x- Z* f, {# S, V) _-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何动静，我耐不住性子小心翼翼的拨通了华子的电话。

“嘿！在家空虚了”华子懒洋洋的在电话里问我。
, O1 @4 d3 `0 |
“你在哪呢？”我等着看他好戏。
0 u) c0 p; B; D$ K) r: j, t# ]! c
# @* a: |9 M# F5 i“在我哥家！”

. Q, w  z; T5 H6 E$ d5 d: k“嗯？你什么时候还有个哥啦”我怀疑他在骗我。

% _' H: g' _9 g: [; u% q“有段日子了，呵呵”华子故意调侃。
  e' Q' k) f9 [6 Z
“我今天没地方住了”
" p+ s" z  U' n1 q* Q& V  s# ?
  k5 I; d2 e- P/ C* P9 W# g“为啥？你在哪呢？”
" c; g, \( E0 C+ T
! U8 p$ H+ H, M" l6 @“学校。宿舍有个女的，不认识，把我锁在外面了”
( g4 D3 h/ ^/ g/ h* b" l
“嘿嘿，这种没天理的事也能被你撞见，啥也别说了，先煮成熟饭”

“屁！我还以为是你小子在祸害良家妇女呢”

“哥才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情呢！那是大刘和他女朋友，要不我也不至于跑到我哥这儿住，要不你也

过来挤挤？”
: f  O9 }5 i+ j9 n4 d
“在哪？”

( l/ C$ n5 @/ h! o+ P  B+ W8 }% z- w“大兴”
  H8 X; s) e1 ^8 t" V* D
. u, M+ I& c1 ^6 s+ {  d5 W% S“真不远啊！有打车那点钱，我都能回家再来个往返了”我没好气地在电话里抱怨。
: }4 Z- O0 h8 @: E. b
“你不说你神经病，大热天的往学校跑，准也没什么好事，跟哥昭了吧，是不是约了唐堂？”
+ s. H9 L% y0 {! Z
) |+ m. }  i: u透过声音，我甚至可以猜想到华子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挂了！挂了！”我朝他嘟囔，“快帮我想
0 ^" Q2 Q5 |5 d& H& \
想学校还有谁！”
& F3 }) B$ i) z
“我想起来了，前两天吃饭时在食堂碰到高磊了，你问问他”
( H' I% x1 [1 E5 B6 r& ~
“啊？你这等于没说，我们俩话不投机”

( _+ Q8 G1 ?3 k- _9 K“他能大晚上的把你单独约出去聊天，你们俩要是投机，还不夜不归宿啊。再说开学还没准要一起工

作呢，怕啥？”
' Q6 Q" ?8 s- {8 @& Q9 `# B' c& K
华子的建议让我犯了难。
4 p1 D3 ~# {# G' E
“不行你就打车过来，我告诉你地址”

( K  L3 `% \( l' t. h3 \“算了，还是问问吧”想着明天一早还要去麦当劳报道，实在不想折腾了。挂了华子的电话，又硬着
/ r. x9 B" `2 h9 C5 a
7 }! L6 _: M- {头皮拨给了高磊。
/ N: v! G" t; {- ^  C2 [9 N0 R" I
9 _! o& c+ d1 l“学长，我晓鸥，你在学校么？”

“在，怎么了？”
4 b6 ]3 q' b7 B
“宿舍进不去，想问问你宿舍还有地方么”

“你在学校啊”高磊吃惊的问我，却并没有直接回答。
. N- x6 i1 f/ [
8 E4 \8 ]$ N, ~' I4 W  ~4 W' m( n“嗯，今天刚到的”
! d1 T( C4 C& [  c; ?
, d$ b* Q  Q) O- w7 {+ p' P' |" [“好，你等我一下，十分钟后在食堂门口见”
+ J0 n  t7 f7 I1 w1 S2 t% z. D
高磊的言语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亦没有拒绝，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他的安排，我坐在食堂前的台阶
2 D, N5 o; w- l. E! M3 P5 o7 j
3 O! _- I, U4 ^/ f! |# B  s8 ^1 z上，看着还未及整理便又背回学校的背包，不免后悔当初莽撞的决定了。
7 Z& F) b2 a) i
十分钟，很准时，高磊出现在路口。牛仔裤、T恤衫，一幅匆匆忙忙的样子，远远地朝我招手。

“怎么进不去了？”

“舍友女朋友在，不方便”
; w( [7 G) a+ m) W
“哦”高磊若有所思地应了声。

“学长，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我不无担心地叮嘱他。
1 m$ M& s5 h/ G+ ?6 j7 D1 ?/ |
“呵呵”他调皮的笑了笑，“这太正常了，我能同谁说？”一脸轻松的高磊没了社团里高高在上的感
- X9 }5 q' k& ~6 ~5 f/ X' r
觉，含笑的样子倒也亲切。我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学长，你在学校忙什么呢？”

5 O! [% \& L/ N. p' ?& A“不是说好了别叫我‘学长’么。”高磊帮我拎起地上的行李，示意我往食堂里走。“我这个暑假在

+ ~9 ~1 |& P4 N' ^7 t9 o0 o一家设计院实习”
: {+ l+ N4 c( }. P: \1 S1 A
与他并肩而行，突然总觉得这个马上就要大四的男生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想想他的生活也许就是两

年后将要经历的，看似很熟悉却又陌生。吃饭时高磊问起我返校的缘由，我只是推托家里有事，自己
) z3 ]; V7 l2 U: o6 I2 v5 z
, N2 k2 E) u4 v0 A4 n+ K# N寻了个麦当劳兼职的工作，他除了嘱咐我工作留心，便没再多问——那份谅解也让我有些感动。吃饭
% `- u1 X7 h4 T; W2 U& M
时我有些心不在焉，父亲的事情着实困扰着我，更多的时候是高磊在维持着我们之间的这种气场，不
1 d4 m; v+ u' @6 v  i% d7 W
9 V9 P- C' x/ c$ a  a; V. F至于瞬间陷入尴尬。他除了讲讲自己在事务所的实习见闻，顺便也肯定了我决定留在学生会是个不错
% Q! C! \5 n, i/ E( K9 t& K% k
+ J+ v- C% |2 y- W7 N的选择。
# Q+ R7 p: w6 \2 K! o' _
晚饭快要结束时，大刘给我打来了电话，一再跟我道歉，看惯了他平日里志得意满的样子，这份卑微

) m4 `6 e" Z9 y$ E% t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 g- Z+ v, l4 G/ J3 `8 q8 F& V
“我舍友说他大概要留女朋友住上几天”挂断电话，我试探性的问高磊。
/ R3 |' D2 b, m
, [+ D5 l# b( _; ]2 l) n6 t7 f9 {1 b“那你就在我宿舍住着，反正也没人”高磊不以为然，带着我直接回了宿舍。他的屋子在我们楼下，

9 k. u* I: T+ S向阳，和我的并没区别，只是干净了许多。桌子、椅子都像是被下了指令，规规矩矩的排成列。抬头

望去，四个床铺中唯一叠了被子的，想必就是他的了。
, J' x+ ^. X( i7 l+ K4 z1 s9 s
1 B7 {- z2 _' y) l“坐！”高磊随手抽出一把椅子。“睡哪？”
% ?; z" D7 d& L- @* @2 K
我愿本有些不好意思，被他这么一问，便更加尴尬了。“你安排吧”

“不嫌弃就睡我床上吧，至少我还叠了被子”
/ U, _: P- f6 |1 g+ z1 v
“行！”我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心里却在嘀咕，像他这样规矩的人怕是世间难寻。
8 G5 ?4 l  i5 U0 Q: v  Q+ v3 C
高磊指着另一张床跟我说：“他叫白旭，你应该见过的”我却回想不起来。“总跟我一块儿吃饭，上
; J$ f, m- O" I" _9 y% L
次你还遇见的那个，也是北京人”

+ u! \% Q6 I: ~1 f8 Q* b4 b我依旧糊里糊涂的看着他。

“呵呵，不说这个。你从寝室拿条毛巾过来，其它我这都有”说罢，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
2 x0 v7 m/ Q3 ^: C( B8 g
7 O& k( s0 z" J. S我。小小的柜子，被他摆满了水果和各样食品，令我不得不相信那句“都有”是真的。

夜晚，躺在高磊的床上，心情像水一样平静。街上的灯光透过窗，洒在我们彼此的身上，隐隐约约勾
5 N8 K& n& L6 P6 T
勒出他身体的轮廓，在寂静而又潮湿的夜晚平稳的起伏——那一刻，他的优秀与自信全然不见了。生

平第一次睡在别人的床上，我谨慎而又敏锐的感知着周遭的一切——唯独那阵阵的花露水味，唤醒了
  @: T7 j+ E) z7 b8 B
% A: _  _+ y( k! w/ M5 x我熟悉的整个夏天……
! v" W. z8 |* m; p* S
  R8 D, L0 z% W2 n$ m大刘的女友待了一周，我也在高磊的宿舍住了七宿。兼职的日子不仅单调、枯燥，而且十分辛苦。高
7 v( J0 I3 R( N4 z4 z; v
磊同样很忙，于是我们每天一同起床，步行到我兼职的麦当劳，然后他乘车上班。偶尔我会工作到很
1 J8 L- ?0 d* I
晚，但他仍不忘在食堂前等我，然后一同去吃饭、洗澡、聊天……虽然他的言语中一如既往地保持着
' ?5 T% c4 B* {  u
  a- r* r  A: {# n. L# c$ N自信与笃定，我却渐渐从中读出了体谅与真诚。尤其是两个人一起洗澡时，坦诚的面对彼此，共同享
  d1 s: J# \: g
受着一天来最放松的时刻。
$ l7 x6 |1 B& P% M. h5 J/ l' r8 H( y
“弯下腰！”高磊站在我身旁，命令似的拍拍我。
+ `! y9 ?7 T! L& S* S, M
澡堂里没有什么人，他声音的回响衬的浴室空荡荡的。
, \! s( M6 G1 B" A: Z+ N
. W  C" V& _. j( v/ X“帮你搓搓”

“嘿嘿！”我受宠若惊的冲掉身上的沐浴露，赶忙顺从的低下头，双手扶在水管上，看着自己的脚丫
/ m& Y4 M$ Q1 e( G
3 @1 f( t! P* D3 N。几天的接触让我习惯了他的声音，也乐意接受他的帮助。
  M$ V( l: x& S5 k2 j1 M
0 b' M% ^6 d# a1 e9 K高磊一只手扶着我的腰，另一只戴着搓澡巾，用力的在我背上滑动。稍顷，他侧过身问我：

5 n  y" h- y: s' Y  G  G! F$ W“晓鸥，有人帮你这样搓过么？”

7 K6 _2 G8 t+ N6 u  n! D4 J“有啊”
- v) w! X6 J/ ~/ p! K" W% w, W$ c
( z1 N' U/ q# j“谁？”他突然停了下来。
2 `# s. V' t0 C  g% g- g% c" w+ e
' [$ e2 Z- I9 y" m% V“华子”
8 L, c1 F( u2 |0 f% G
( B4 R5 B, z1 W  n  ]2 ]“呵呵，你们俩够形影不离的”

“说不上，他不脏到一定程度也不让我帮他”
5 C6 }8 N3 s4 W* t7 P# \/ B
“呵呵”高磊笑了笑，没有继续问下去，接着搓动着我的背。显然他比华子认真，右手按得我不得不
  Y8 ]3 g  A% j! a: s: e
用力抵住水管。我有一个癖好，就是观察别人的手。可能是因为我的手小小短短的缘故，我总羡慕那
; q/ u% @1 ~% Q. c5 P, m: D
. N, `; `; X5 X4 J" t2 V+ r4 A些手指修长、手形尖尖的人。高磊的手是我喜欢的那种典型样本，又长又细，骨节分明，就连指甲也

* q, [) k9 [7 K- o4 M8 s& G! `0 |; A是长长的桶状，好看又不女性化，比我的小熊掌耐看多了，就像钢琴家的手。

我低着头，目光从他的手掌爬上了肩头，小心的掠过胸脯，从余光中扫看他的全身。其实，高磊除了
1 W6 o8 R4 [% `
相貌身材也相当好，对于生活的严谨克制也一丝不苟的写在了身上，虽然不壮，却瘦的精炼，一块块

隆起的肌肉清晰可见——不知是汗还是水，顺着肌肉间的凹陷，丝丝流淌下，将身上的毛发梳成一缕

一缕的……
7 v# J$ U( M0 H- q, g; o
2 W; z: h  J" i6 x& i: ?, ?“看什么呢！”高磊突然在我两肋间抓了一下，痒的我连忙直起身。
1 J5 V3 z$ a0 X* f# }6 Y
0 P: Q: P5 p8 N“该你了”他把手中的搓澡巾丢给我，

% a+ I. ^3 U* {/ X2 n) @2 u“舒服么？”
' [' I2 x& D3 y! u
我鸡啄米一样连忙点头……

huangyingyong

十
5 g0 n$ O; i6 P- G3 R: u2 \
忙碌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母亲隔几天便会打电话来询问一下在麦当劳的工作情况，辛苦
$ e6 L1 g3 V9 @1 y
自不必说，我却总是报喜不报忧。好在那段时间一直有高磊的陪伴。我虽然没有向他提及家里的任何

2 }% k0 N1 E- M( k% ?事情，他却总能旁敲侧击的从其他方面开导我——那段时间心情固然糟糕，但终究不至于独自一个人

哭出来。吃饭、洗澡、聊天，除了工作，那就是高磊带给我全部的夏天。

开学后，我本不屑说兼职的事情，然而工作时总不免遇见一两个熟识的同学，消息也就这样不胫而走
+ `6 L; m6 ?$ J
: a7 j3 k. |" ]9 w$ R  Z( b6 m+ M. l。大二的课程有增无减，令我不得不挤出大量的休息时间，有时第二天课少，我便申请前一晚的夜班

1 U3 k, K1 d3 m- @，半个月下来，身体还是其次，很多课程都在睡眼惺忪的朦胧中混过去了，一天力学课后唐堂叫住了

/ }# A0 s$ O- @; U我：

“周晓欧同志！我跟你商量个事成不？”

我从桌子上爬起来，揉了揉眼，却看见她身旁的顾盼盼叉着腰，瞪眼瞧着我。

“说吧——”我不以为然。

2 p( n& U# ^8 ^4 J9 s“您睡觉能不能找个别的地儿？睡就睡吧，还偏要趴在第一排，这不明显影响老师情绪么”
( }! r) }- t8 A* X% h/ ?
我自知理亏，便没与她争辩。心里却在不爽，跟我要麦当劳打折券的时候怎不这么吆五喝六的。

6 l( E# p9 s/ T2 n9 E- U% K; }站在一旁的顾盼盼见我哑口无言，得意的举起自己圆滚滚的胳膊挽住唐堂，娇嗔的朝身后喊：
# ?2 A5 ~, y  r$ R1 H7 E
“糖——我们走”
& ?6 ?" U, ?6 j' N( k) d3 {' U: ?
5 X5 I- g1 f. x4 |; I7 U. b唐堂拎着包，却没动。

. j7 v0 J: ]# p“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 l0 A4 V7 I$ E. [& l9 n3 ?3 I
9 h* F" O2 E" G7 L# E7 s“没什么，这不挺好的！”我从座位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b7 @8 r# o' \) n7 R$ J5 Z) ^. R“别装了，脸上的口水还没干呢”
! ~$ s% S- g; l+ |. H% Z/ o% D
“真没什么”
8 v2 b7 ?: o5 F% a
+ o# v8 i; M) d( U“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她递给我一本复印好的A4纸，“这是我之前的笔记，给盼盼复印的时候顺便

给你复印了一份。十月中旬期中考试”
1 P$ ]( M) d5 n8 ^" U
5 D" ?5 o& b$ ]“啊？什么考试？”我惊得目瞪口呆。

: s, V3 h2 V3 h; ]“傻眼了？不挺好的么！”唐堂抓住我刚才的话不放，嘲笑似的看着我。
6 L4 @2 J+ L9 f+ j; ]. X
9 T$ J) w0 R6 d& G  d  [/ O“坏了，彻底坏了，这么厚的一本？”我盯着那摞A4纸，哭的心都有。

+ m% L. M  F- {6 Q# |* c; G“行了，哭也没用，赶紧复习还不晚”
4 L) g" ^, G7 T, x: b
! v3 o3 s- `6 g( R7 B“期中不及格就没有机会参加期末考试”顾盼盼粘在唐堂身边，冷不防的插了一句。

4 @7 |* r. s1 `- n- H/ Q“别听她的”唐堂安慰我，然后突然又诡笑着说：“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啊”
/ j* Q# Z* _1 d% i5 J: [
% q3 S1 A" t% Q9 T/ b( [我瘫坐在椅子上，任由她怎么说，心思早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掐的死死的。

; C  q* O: b6 i. Q6 K“糖～～糖～～再不吃饭就晚了！”顾盼盼歇斯底里的叫了两声，说完，架着唐堂往外走。我顺势看
' q; S) e; e/ [# X7 l( w
了一眼黑板上满满的天书，竟一点也不懂，方才意识到自己的麻烦来了。
3 l2 z# S$ v# U% s9 `; ]
“一块吃饭吧！”华子从身后拍我，“晚上还有例会，别忘了”

# b9 p1 I) G; [# Z/ C. h" r我点点头，指着黑板问：“这些你地明白么？”

3 k; b" x' i9 h“嘿嘿！”华子鬼笑着，“我地明白，明白！”

“去死！”我显然已急火攻心，话都说不明白了。学生会、麦当劳、力学考试……这哪也不挨哪的事

情凑到一起折磨着我，要不是华子提醒，晚上的例会也要忘了。
" d! \/ d8 ]( I* [
开学初的竞选让高磊有了新的称呼——主席。对于他能坐上学生会的头把交椅，所有人都看成是理所

应当的，我和华子则更像是插科打诨，误打误撞荣升部长级成员。然而高磊对这样的安排显然很满意
$ B0 r; T/ N" L8 x+ O6 p. u% y0 F+ ]
。首次例会，大家都在紧张忙碌着，高磊见到我，隔着人群点了点头——我理解，那或许是他在公共
: G# Z2 @8 Q1 i
( ]9 Q% j+ p- N# w; Q场合能表露的最大热情。例会的议题工整的被写在黑板上：“如何能做到学习与工作兼顾”。看着大
" C) F. Y3 `' E
家踊跃的发表意见，我却提不起半点精神，课业、打工已经搞的我焦头烂额，说的再多也不过是纸上
$ E. e" \: v8 o3 F+ ]9 h# l
谈兵——我懒得参与讨论，便挤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发懵、发困，总之一句话没说。高磊似乎看出了
- q6 V2 f+ \) U  y5 h; F
我异样的表现，中途没少扫视我，果不其然散会后被他叫住了。
$ _' q) q% @. i# \0 r# k7 W' Z& V* d
4 W9 H* @2 T0 V6 g4 i“你今天怎么了”
& f- t  x9 s  K6 T* [3 l. x2 z
0 T% C( h6 Z# }) }& s3 D  u“没什么，有点累了”
( G( b- S0 }0 ?! a( j- N, @* L
“还是麦当劳那点事？”
) H2 t( I3 I# K, N5 P7 n* s
# R( a. g: F% A- B0 T* C“不全是，力学考试也挺头疼的”
9 q  m$ z$ n. o1 k0 u2 s
“觉睡的太多了！”

9 a& N: t$ z6 Y/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看着他。
# ]+ l+ t9 J2 K
高磊得意的笑，“看你好几次了，我们的结构课就在对面的教室”

“我怎么不知道”
: X* j5 i' [! u) M
; F; b4 ^: J2 g9 _, D“你睡的跟死过去似的，能醒过来就不错了，还指望你知道？”

平日里习惯了看他不苟言笑的样子，没想到他调皮起来竟也会不自觉的歪起嘴角，看的我竟有些出神

。

( w* P% ^' M( J% c/ M- e3 J% U“又在偷看我”
6 l% I- E  O  ^. ?( Z/ i& Z: t- N
“呵呵，我什么时候偷看你了”
1 Y( O, ?" K3 t- }
6 T+ e& Y: `, k' ]* v' j高磊没有回答，依旧继续问：“那你怎么打算的”
" t$ l& c* a' P* f) d3 R0 O$ b6 h. F
“死马当活马医吧，这不搞到了力学笔记”说完我将唐堂的复印纸拿给他。

  U/ h6 a, J% k“字很漂亮，不错不错！”

# V6 Y! |; t3 J“就算用小篆写的，我也是照样不懂”
* l- [+ H8 v8 c( \+ M
+ c6 |6 c; n3 q“呵呵，早干什么去了”高磊随手翻看了几页，“还是那些东西么，我帮你补”
* ^2 Q7 r% ~1 t8 J
4 r$ N7 d. q. \4 R" [4 ^1 ^“真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F% B' q+ N! O7 }& f3 z$ i
“很简单么，准备请客吧”
. @+ U+ s3 K3 A5 j6 O+ X: h6 ?' v. d
“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向对高磊的话深信不疑，既然他答应了，那我心里的那块石头也总算能落地

了。

自从答应给我补习力学后，高磊似乎比我还要紧张我的学习，几乎天天都要叫我去自习室，那份认真

劲令我感觉又像回到了高中备考的时候。唐堂给我的笔记每一页都被他画满了圈圈点点，哪些地方是

7 h5 p- R5 M5 C3 g9 I+ H$ J6 ]重点，哪些地方可以忽略，听着他头头是道的讲解，我由衷地打心里佩服，毕竟这些课程对于他来说
' |' o: S$ l6 N/ D* I3 _) C
8 j( {  Y& U; T4 ]，已经过去两年了。
- F. D9 m  w  l# ~4 s8 i
“又困了？”高磊用手中的笔捅我。

) _& m) n) ^* r2 G& t6 I8 O' N“咱们回去吧！今天讲的够多的了”我疲倦的趴在桌子上，近似哀求的问他。

“呵呵，你小子！好吧，但别太得意，离考试要准备的那些东西还早着呢”
, S( R$ v: N9 h' k. n$ Q
3 V) m; _# v7 B1 F; \# D+ u见他松了口，我兴奋的连连点头，
1 Y5 Q7 y8 V  L
; B* ^8 F/ l: a1 v) [“那我下周是不是能继续去麦当劳了？”

“不行！”高磊的口气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你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

我撇了撇嘴，默不作声的跟他走出了自习室。看着熙熙攘攘刚下晚课的同学，原来刚过九点。我有些
# c$ @& b! {5 T/ }4 K5 h- H/ }
3 r8 r& e0 M" M! M' L口渴。

. B2 C& c# m3 N% E5 }" ?4 t. T1 Q“请你吃根雪糕吧”说完，我跑进了超市，特意挑了两根自己喜欢的。出来时，高磊笑呵呵的看着我
. _0 \3 l$ W% E  U. H$ `
+ b0 R* p* J, G，问：

“有你这样请客的么？也不问吃什么，就硬塞”

“我怕你点太贵的，请不起”我故意调侃他，“有的吃就不错了”

& h% J3 Q/ X8 {9 X% T“你小子！”
* O6 g0 v3 y6 E" y- z
1 [/ ^9 B+ f! N+ @手里拿着雪糕，高磊陪我一同坐在了广场的雨花石上，白天的热气还没散去，屁股底下暖暖的。

“跟你说点正事”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严肃的样子又开始让我紧张。

, j( y5 v- q3 w( Y- F/ k“兼职的事情暂时放一放，落下的课我能给你补，但你这总是熬夜也不是事。还有，学生会这边的事

情你也要上点心，别以为交给下面的人就成了。我希望你能继续做下去，进主席团也不难，拿着奖学

金总比你整天东奔西跑强”

* a  K8 E* N: D1 l“嘿嘿，知道了！”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做出一幅信誓旦旦的样子。
" t# @0 W% V" m
高磊看着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怎么就拿你没辙呢？”

  t6 k- s+ m# a3 I% B) J言语间的那种挫败感让我觉的好笑极了。
' Z8 ~; [( b# u- B* F# U0 p" G& f
+ I* t" q3 J, `+ H; d, I( P进了大学后，难得如此勤奋，多亏高磊半个月来事无巨细的讲解，我才得以有恃无恐的走进考场。临

2 v" x& l; O$ n考前，他发来一条短信，满是威胁的意味：
( a: ~" E  [! p2 G* `' k
“我辅导你可不是让你去应付，你得拿个高分回来”

8 e) B& @& _$ w& V9 }我笑着看完了整句话，心里虽然没底，但愿意为他努努力。

“复习的怎么样？”考场上，唐堂路过时低声问我。
3 h! T. H- O# |# |9 F9 y3 M
“马马虎虎吧！”

& ]+ r) z% w; t% y6 Y2 D! F$ Q2 ~想着书包里她那本被画花的笔记，我险些忘了还欠她一个人情。
% l- D7 J$ Y& k
4 T+ H; P4 E$ [6 E8 c两天后，成绩公布了，我吃惊的不是那些不及格的人仍然有资格参加期末考试，而是因为自己竟然拿

了个满分。下课时，华子打了鸡血一样，冲过来嚷嚷着叫我请客，实在架不住他死磨硬泡，只能陪着
. ~8 D+ g8 G6 g5 X  N- A; r( e
他一同往食堂走。路上遇到了唐堂和顾盼盼。
- h6 o- u6 K( Q* n: \3 _6 ]
想必又是没有考好，顾盼盼一脸的不忿，嘟着个嘴，不等我们打招呼，便劈头盖脸的责问我：

4 w+ b( W0 \. T' U" Q& t“周晓欧，天天睡觉还能拿满分！？是不是华子给你递纸条了？”

“唉呦～大姐，谢谢您赏识”华子故意做出一幅无辜相，阴阳怪气的跟她说：“我68分，还巴不得谁
5 s5 `  u, |( \8 F' f. I- T
# f4 C8 S) s/ H. ^) F能给我递张纸条呢”

5 W6 k3 d3 ^9 O' s看着顾盼盼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暗自觉得好笑。唐堂拽了一下她，然后瞥了一眼我，说：
- H% x4 a) o5 o0 ^; R3 U
1 p4 O* g- H9 Z6 v' H; Q“看来是有高人指点了，难怪那么嚣张。我真自作多情，笔记还我！”
1 v9 r. J0 K- L: p/ K" J/ h
华子在一旁讪笑，耸着肩起哄：“还不了啦，早让他给裱起来喽～”
$ b) f$ d6 [: q0 I$ Z& D: @: ~
“别听他的”我狠推了他一把，

“多亏了你的笔记，下次请你吃饭”
+ Z+ q4 i! i1 R# m1 }1 {; W
* q' u& I% f: `# n. G, _. U; I“瞧你这话说的，哥就听不过去，还改什么天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呗”说完，一个劲儿给唐堂
' [* B5 h5 `' L8 `4 x
使眼色。
/ z5 o5 }# ~8 F$ V6 a& M; p+ c2 ?
- }2 |  B: R4 N9 S“今天、今天，就今天！”顾盼盼来了兴致，一蹦三尺高，浑身的肉都开始乱颤。
) t" x3 o; @7 |
& K! Y* [. h' b“好了好了，随便你们点！”
2 s% _, L2 ?' t2 j% l3 T
: a, j- {1 @: E华子见势赶忙将胳膊搭在我脖子上，笑嘻嘻的恳求：

8 x( }" [' c& E- z9 C) V) i. v“那就不去食堂吃小炒了，改火锅成不？”

“成！成！成！最好再吸点我血”
2 ?& Y3 K, m' u3 M& n2 I" g
唐堂站在一旁，笑着看好戏。委屈了我跟窦娥一样朝他们喊：
7 I' f9 L7 V# U; H- v! {6 O
“下次爱谁谁，反正我不考这个第一了”
, T% Q5 v( g- Q/ f: I5 E
华子嘴上虽说，可还是挑了个便宜的呷哺呷哺。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的热闹，酒也没少喝，最后几
2 O! F4 E: E, Z2 K; H" c
! a/ T( {! t% B- B& @. ]3 D乎都是晕晕乎乎的走回学校。各自别过后，借着酒意，我拨通了高磊的手机。
- g' A1 Q# j$ A+ u9 z4 a
“哈喽～猜猜有啥好消息”
: x  p# L+ x9 N2 X+ Q6 a) q( ^
1 s/ @) \' [  `2 G3 y“哈喽！”高磊学着我的口气应和着，“我猜你考的应该还不错”

“你知道了？”我惊讶的问他。

& V1 V9 N0 w$ @  Q; c“看来是真的，呵呵。说吧，多少分？”
/ L+ A4 N( V9 b; B# f1 l$ R, y
“一～百～”我骄傲的回答，特意将“一百”两个字说得又粘又长。
; f" G1 E: Z. ]3 ?9 x
“呵——不错、不错！看来挺得意啊，喝酒了？”
" ?; t: c  ?1 v" P- y) A
. A- C6 `3 A$ n“嗯～跟三只狼一起，差点没被吃了”

“那我呢？”
& k+ R! h6 ?( u. W
“你？”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大家都是无产阶级，贫下中农之间就不要互相剥削了，成不？”
3 N0 L0 s* D# z
% h+ f, v+ a" f电话里传来一阵长笑，“你小子啊，卸磨杀驴，看你再犯糊涂时找谁”
; C6 F  J1 Z: Q$ X* @+ E7 q+ R' T
“你是主席，总要尽点义务”

# u" D4 E) M, u) U3 Z) L: m“行了吧，看你说话都不利索了，改天再找你聊，我手头还有点事。好好睡觉！”
' j5 Q. t! z  i0 s! P! ]
我应声挂了电话，心满意足的倒在床上。
. ^7 d" N# d# n) s
3 O6 p( c. G2 B9 f9 Z“好好睡觉”——高磊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睡觉还要怎么个“好好”法？头粘枕头，这不就睡着
8 N7 q8 h+ ?% L. l7 B, P/ e
了么……
( V" O( D" j' s" Z$ P, M; _

huangyingyong

十一
) K2 i5 M& j. d5 z. @9 t
6 ?0 j! X+ N4 N* J3 R$ T4 p% k步入11月后，天气渐凉，难得几日秋高气爽，下了几场雨，便要换上厚装。每逢这个时候，母亲总会
6 ?- w; r$ Z. f4 r+ y7 m
5 c7 ]$ S  G: ]% G3 K2 O8 \/ w念叨着：“一场雨、一场寒，十场雨、就要棉”，历年如此。于是我也习惯了在入秋的日子里，默默
) }& s( X* y% Q& I9 p
地数着秋雨，一场场等待冬天。然而北京的秋天太短了，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座校园已经是满
$ S9 ]  J+ J: s
6 F4 l- W4 T5 }地的梧桐树叶，一脚踩上去吱吱作响，像是送给纷繁夏天的临别赠言。

) o- s/ V- `+ x2 `/ P# R4 a“我交男友了”手机屏幕上是高中同窗皮皮发给我的短信。最近事情太多，似乎很久没有和这个丫头
) c) A1 w2 F& X
联系了。上次出来一起吃饭还是两三个月前，谈及爱情，她愁眉苦脸的同我抱怨，周围男同胞的质量
" _* j$ t- }' M' Q7 ~) Q  ?/ E
+ @/ Q9 j" }8 K2 b# f, ^8 l' w良莠不齐，搞的她二十岁依旧单身。我笑着聊起了唐堂、华子甚至高磊，忙碌的生活不禁令她唏嘘。

+ u! T  r$ O! W; N$ F( c8 w! V8 o临走前，她信誓旦旦的同我说：
, \) d+ T6 N1 Q, w; P
, C* U* H( \2 Q; R: Q+ j8 A“要是35岁前我们还都没有朋友，那就咱两一对吧！”
% I$ T& |( g" }/ K
言语间的那份真诚的让我莫名感动。谁料两个月后她已是名花有主——善变的女人们啊，抛弃了我，

连同我那份对爱情的朦胧与幻想……

高磊对于我最近在学生会的表现颇为不满意，几次找我布置任务，我都在麦当劳，于是三番五次的劝

% S) s$ J, u& o* ?6 ^$ J- K$ Q说我放弃这份在他看来“极其廉价又毫无价值”的工作。我口头上答应，却仍在偷偷的加班。谁料天

不遂人愿，一次上班测体温时，我被查出来高烧，当即便被勒令回家休息。几天后，经理打来了辞退
2 \  o( P2 T4 o
我的电话——非典过去两年了，但它的阴霾仍让经历过它的人们谈虎色变——我的高烧不仅没有令我
" ]0 V- D  P* |& V
" c0 k9 ?( N$ k1 [- [博得同情，反而像是害虫一样被扫地出门。

1 D* c, ?# R3 [“人情淡薄啊！”

挂掉公司经理的电话，我一个人躺在宿舍里感慨。已经足足三天了，高烧仍旧未退——不知怎么了，
4 l9 }( |, M+ ^/ P; u
从高中开始每年都要死去活来的烧上一两次，例行公事一样，食欲大减不说，还要忍受浑身的疼痛。

8 @+ J1 S4 A* @) Z. h3 c% R5 j5 `) h蓬头垢面、一脸憔悴，形容当时的我最贴切不过了。

周四的例会我推脱自己发烧，叫华子帮我请假。一个小时后，他却带着高磊一起来劝我。
4 r9 z5 D  x. N' H
8 o" t0 z8 _, r. |7 ^/ P2 r“老大，你说说他吧，烧三天了，我都怕他死在床上”华子将高磊带进屋，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 Y! D! w. h9 F# J“你怎么没跟我说？”高磊扶着床沿，不无责备的问我。

2 S  E6 m/ L# c  R% J“没事儿，每年都这样，习惯了”

1 c( S1 j# M3 N( u7 O( _“发烧还有习惯那么一说？吃药了没？”
8 ^9 H( z+ \0 k) {: X& @* N0 ?4 j
* q0 L; P0 t+ G“吃了，好多了，真没事儿！”我特意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表现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Y1 S+ F1 n) P1 C# o4 s( C2 x3 T“热不热了？”

* L/ K4 c; l- z2 n+ I/ v“不怎么热了，你摸”我把脑袋探过去，他用手试了试，似乎真的和正常一样。
& K- a8 m9 q+ P; x  _, X: z9 v) I
, g( {3 B5 d3 ]; H! i7 s“那身上呢？”高磊边问边把手伸到我被子底下。
- b& s" }" K# N. {7 U' B0 L, ^* j
& \) w4 r' o; C& m: K: B- V. d6 i“嘿！”我叫嚷着把他的手推了出去，“我没穿内裤”

高磊被我狼狈的样子逗笑了，收回手。

- W4 v! b- ^. m/ l“明天一早跟我去医院，7点我准时来叫你啊”说完他用食指指着我，用力点了点。
) z7 V0 o  |, d- |
“7点？不去不去，刚好点，明天路上一冻，又回来了”。

; K* r- h" ^; l  k/ c, j7 V“你早晚得懒死，不去不行”高磊绷起了脸盼，让我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拒绝才好。盼着他明早睡
% N% J2 @7 h5 O1 R% J* j
1 R& b' L+ i2 b# O; C; ?+ u  C过头是不可能了，只能祈祷自己晚上发发汗，快点好起来——早起简直比直接拿我在火上烤还要我命
  t$ ?" h7 r: Q! T
。
3 A, \$ p. w/ {
然而折腾了一宿，汗也没发出来，反而头痛欲裂，不到7点便把我折腾醒了。简单的准备了一下，我
# v1 K+ s8 S7 s  M- T# @
打开门，高磊已经站在门外，上下打量着我。
5 u* e9 ~4 P! i- |* @" v( a" z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真的要敲门喊人了”说完他捏了捏我身上的衣服，摇头对我说：“太少！再

穿两件去”
! E! v8 _& u) \
. H$ f" q9 L7 ]! f我乖乖的进屋，又加了件帽衫，这才获准跟他下楼。

: {! a$ J0 Y' T) O5 r1 u破天荒地7点多起床，校园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声、没有鸟鸣，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透过身体上
6 o1 b& V, o$ M& t
的每一丝缝隙，传递着刺骨的寒冷。
. |% K, j3 K/ J6 L4 c3 r# D3 K9 p
  W# N6 |  P: V% F: A$ k+ D“上车！”高磊跨在他黑色的捷安特上，拍拍后坐示意我。医院虽不算远，可骑车也要十多分钟的车

7 D2 w4 @% b- b5 z程。
* \+ x( K, o, Q9 I
“冷么？”骑出没多远，高磊便侧头问我。
# ]! K9 n* t: F8 M' X3 K/ {
“有点”我边说边紧了紧衣袖。
: }% O) C! r2 L/ a) h9 f
- I+ R$ x9 K5 ~& B“把手给我”

我不明所以的伸了出去，高磊一只手握着车把，另一只手攥过来，直接将我的右手放到了他羽绒服的
6 i7 R  M3 e3 |; t: W
' m5 _! a# m' s0 b8 f& b口袋里。

“另一只”

我照例伸过去，又是一阵暖暖的。由于两只手都在他的口袋里，我整个人直接靠在了他的背上，他的
- ?6 n( Y0 h" _
5 h+ S1 M! j) d0 g( G体温毫无保留的经由我的双手，流遍了全身。

7 Z$ h- w- ^& Y“还冷么？”高磊转过头问。
+ h! i7 ]( ~' I! x
! X" e7 N" V7 ^& T7 ^9 s% U我没有言语，只是紧贴他的背，用力摇晃着头……

三天后，这场病痛终于结束了，除了屁股上那星星点点的几个针眼外，似乎并未给我留下更多的什么
$ {' g1 }+ l8 C; m
。每天高磊除了像个哥哥一样全程陪着我，还会乐此不疲的督促我吃药、查看我的体温。那段时间，

+ o" @* O3 x- x' M我仿佛陷入了到他所营造的无形的怀抱之中，自以为彼此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然而，他对于工作的
) v2 \3 Q: F$ ?/ `6 }. A$ L
执着却依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更多的时候，他仍是那个追逐于自己理想的院会主席，习惯了将

, [  N" m* q5 ?' \8 e工作凌驾于生活。

半个月后的全体例会上，我遭到了他最严厉的一次批评。
/ S2 e; @4 L! ~4 J7 ?3 t
$ ]9 ~1 l% y( o当时党中央号召全国党员进行“保先”的浪潮席卷校园，大大小小的主题研讨会以及琳琅满目的讲座

顺势开的不亦乐乎，几乎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自诩为学生先进组织的学生会自然也不能放过这样的机

% d8 e& }7 o* c) H, h. ~0 S会，秉承着将每个党员耳根子讲软、讲烂的心态，前前后后不知举办了多少宣传活动。眼看学期过了
3 L4 w- e0 ]4 C" |6 q$ x4 }/ T& @
( {8 T% o; e) a* o: d三分之二，不能再这么折腾了，高磊找到了我，希望我将半年来的工作做个总结，亲自主持出一份会
$ j0 ^5 c3 B- p$ F. N, D4 S
0 J+ @! h% {$ K: X1 V报，也算是为这半学年的工作画上圆满的句号——想着高中时做校刊的那点本事马上就要派上用场，
4 n- b# y$ d# \4 h7 a8 `1 g
我欣然接受他的请求。
6 ^7 h: n% @5 H
搜集资料、找人撰写文章、排版、校对、联系出版社……我几乎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情都顾及到了，忙
: o8 @! c, s# T  e
2 c0 p$ G: G, }& y9 p  R# ~了大半个月，才赶在结课之前将报纸刊印出来，洋洋洒洒好几页纸，看在眼里都沉甸甸的——我妄图
  F/ q5 A: L1 A9 n5 r
# z. i% Q3 k# @$ m' z0 j# x" k借着这次出色的表现，一扫开学初懒散的表现，在高磊面前打一场翻身仗，谁料等报纸都发下去后，
, G) B" ?, B; H% B
5 q0 O) h: @; X才意识到自己阴沟里翻了船。

“保持共产员先进性教育活动主题专刊”几个抬头大字，由于空间有限被我排成了两行，却万万没有
% ]7 ^: \2 k/ e" r% {8 C/ ]
想到，成了

“保持共产员先进性教育活动主题专刊”
3 U, V* ?3 w0 X2 o( w
“性教育活动”，我的亲娘，这不是错字、不是跑版、甚至算不上鄙人粗心，然而它却成就了我在那
* t8 c; Y5 {- o, @
  H6 J. ?3 T% o+ X: ]- D2 ?3 l一届学生会最大的败笔。从未想过这样一份只是走走过场不会有人看的会报，竟会顷刻间聚拢了那么

) T, l  C* p3 D多读者，成了那几天学院乃至学校里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我顿时觉的脸面无光，后背发凉，心想这
: |  M5 i0 Q8 G2 ?* p
/ e; X. z: F$ z% @+ F. b下完了。

( \6 \8 B" T& f7 A/ K* ?( b' t8 @0 O8 d年终总结会两天后照常进行，高磊一贯严肃的坐在前面，我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冲着我的，心里着实委

屈。
+ `9 I2 p- p% H9 D" `
$ {& p6 e  a2 u* P6 e/ |各个部门的部长依次做了述职总结，或许是碍于颜面，迟迟没有人提及会报的事情。可纸里终究包不

住火，该炸的地雷不用丢入火堆，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将它引爆了。而高磊显然并

8 }2 l, j3 j/ q7 t9 S不满足这样隔靴搔痒的警示。终于到了他要做总结时，我分明看到他手里的报纸。

0 V  Q0 b  t4 D那天，高磊的话不多，却十分干练，简单总结了几句，有表扬、也有批评。临了，他举起手里的报纸
$ E; n1 B2 l) b* D) [4 c
，严肃地扫视了一下台下的人，我赶忙低下头，生怕与他对视。
, t7 x5 x* l( h+ o
“……最后呢，我来说说这两天学院里讨论比较多的一个话题，就是关于咱们的这份报纸……”
) o/ x& C6 |5 d& w" p
9 V9 @# v# t, }( F& U我咬紧牙关听着，却感觉头皮上一阵阵发麻。

7 r6 |' }  q/ z5 S" B“首先我做个自我检讨，因为报纸的整个筹备过程我都没有过问，刊印前也没有检查，所以出了事情
) f. q& Q9 d5 j' Z( p
# B9 ~9 y0 T& V. T' j也有责任”
. j, y$ O6 f+ O* n8 t8 j( Q
0 `/ @9 L% Z; Q+ V/ Q高磊顿了顿，接着放慢了语气，“可能是之前对大家太信任了，所以有些事情就放给大家去做，看来

以后主席团成员以及各部门部长仍旧不能松懈，要把好每一道关。来年的工作还很重，希望大家在学
  j! O. i8 ^1 C7 J; Y! G2 d2 n3 [
生会工作的同时，能真正学到知识，认清你想要的……”

* Y9 n7 _. X7 S  S* b虽然自始至终高磊并没有提起我的名字，可我的脸已经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什么叫“太信任”，难道
. l* v7 [. M/ C
我半个多月的努力就意味着失信于人么？

——委屈归委屈，我咽不下这口气。
  ]2 ~) D. f3 {0 p+ d
$ N- L) T6 K) Z5 z" @; X( c# S% X一阵喧嚣般的掌声过后，大家陆续起身开始离开会场，我突然想起高磊会前还叫我留下来等他，心里

便又是一阵烦闷。正要走，突然华子不知好歹的从后面拍了我一下。
4 e% s# O4 V5 i, B2 d  a* s
% t$ \' w9 l7 v6 O9 t“那报纸我才看见，你、真、牛、逼！简直标题党啊！”
# O3 v$ i+ [  J+ |
( d0 O* T5 G: C3 j我皱着眉头，回头瞪了他一眼。
2 @+ r) e1 Z$ D) x0 x8 D
, h5 K# @3 [3 K9 y. E0 R4 t" g“华子！你怎么不姓刘呢？”
) ?/ f# K4 i& }) U, C1 ~! a
( S& H4 {6 z8 ]  k“为啥？”
  D% \8 t2 w1 S1 W( k
# ?6 |& c: e) p. |3 z“因为你缺‘德’啊！”看着华子没人性的笑，我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t5 Z" R8 W; r& z4 h  {8 _* |" _6 S“日！”华子一个虎扑，拽住了我的领子，揽着我笑嘻嘻的说：“你小子长本事了，骂人都不带脏字
& T# M0 y2 t: E7 B( t" n
/ w& Z/ z% q( H  t5 z0 F1 V+ n" a+ x的了，我看你这皮是真松了，哥给你紧紧”说完，他死命的在我两肋处一气乱摸，痒的我赶忙连躲再
$ h$ j1 h3 @: e$ b" e
6 X6 s( f" t" l: ]. q7 G* L闪，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 C; E. `/ v6 G. B+ F% F5 b9 J
“我服了、我服了”靠在走廊里，我气喘吁吁的朝华子摆手，他则得意地站在两米外的地方傻笑。

' U3 r, T) V% Z4 z& A7 ?7 ~6 B突然，我看到了高磊的身影，从会议室里闪了出来，正同另外两个副主席议论着什么。显然他看到了
! x" c' u% d! D* s2 ?
我，但不等他招呼，我便赶忙搂过华子，背对着他，继续和华子哈啦。

6 Q6 b% t  h! o" ~. d一路上我都拽着华子，尽量同他保持10米左右的距离，他似乎也没有要上前叫住我的意思，只是继续

在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隐隐约约的，我听不清他的话，耳畔只有华子跟我或贬损、或玩笑、偶尔还
6 Y3 h1 `) h" ^; W  Z# n2 h
肉麻的话——我知道，高磊的眼神一定没有离开过我，就像我在意他的存在一样。可我并没有停下来

( D$ z# c* e$ l+ A9 I，反而故意笑的很大声，直至他的身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 f5 @# k. m2 `——那时，我固执的以为，胜利就是被他责备后佯装出的笑声，以及忍痛留给他那冷漠的背影。

huangyingyong

十二
; O' e- z! L0 }# Y
8 O& R* l/ d2 T+ h% `$ N8 ]4 L-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听音乐，心情却不能平静，总是惦记着拿起手机，见没有任何消息，又是不免一
# Y& F% Z7 a9 `0 ^
! I  M( }0 x# L+ i: @, R5 N! C4 L阵的失落——是不是刚才做的太过分了？我开始有些后悔，却又打内心里嗔怪高磊的不解人情。正当

( K: X9 _, [& s: P3 F, h  s% p( u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高磊的电话突然来了。
9 I1 Y0 ~5 q+ o
“干什么呢？”听到他的声音，内心里瞬时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紧张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2 c3 C& {% B/ ^( z& X8 N4 o7 _% G“听歌呢”我如实回答。

“出来待一会儿吧，老地方”

" `( n; R4 d0 y* {& Y高磊的语气中充满了疲倦，反而让我不安起来。他口中的老地方，就是我们第一次聊天时候的地点。

夜里室外很冷，我裹的像个球儿一样才敢出门，赶到广场上时，高磊已经站在那，跺着脚，不知道等
7 Z4 u% n8 I" F( _4 |+ Z8 f
; H9 {( ?; C: Q了多久，见到我也没有打招呼，只是不再跺脚了，静静的看着我走过去。

8 t% [5 p* i9 Y  H, {“出去转转？”

+ Q+ g- V# C7 s* ]0 q; p“随便”我没有看他，只是随便踢了两脚地上的石板。

" Q  R, E7 f9 G  m“想去哪？”

“不知道”

8 T8 y' `: H& s% A3 W* t9 ?“喝点？”
6 P9 Y4 s" a5 t; f# N
  K2 p9 D4 m! e$ S" ^, v“不去”
6 H) m" ~. U8 c  X
; J' @" J) w: M$ {( x“那吃点夜宵？”
' V2 w# W; W  C; C( P2 y
# X3 K" @$ J$ M! x5 p# Y回答还是“不去”

广场上突然变的很安静。我心里清楚，高磊叫我出来是想同我和好，但碍于情面又不主动说出口，这
9 n2 Y- W7 }- g4 L8 ^( G. k0 x
是他一贯优秀所养成的傲气，我可不想就这样服输。看着地上敲起的石板，上去又是两脚。
" J- z6 D2 C5 w9 E* L& _
0 T: f6 Y( o6 e  n“生气了？”

“没有”我依旧低着头。

$ e3 g% F$ x5 C0 U- v* ]“过来”高磊突然叫我，可我还是没动。

他叹了口气，走上一步，双手搭在了我肩上，“你小子！今天不是没有提你的名字么，生什么气”他

5 ?& V" {$ p) C9 o" ~% u, C的语气平缓，却仍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 c7 C. ?2 r4 T3 S  o3 D7 L我忿忿的挣开他，气呼呼的质问：
8 C3 x$ u3 ^' W: [
7 A. Y$ l" M, w: g# C  W) H' t“大哥！你是什么都没提，我忙了半个多月，一句好话都没听到，反而被指桑骂槐的拿出来数落，换

" {: Y: H7 ^& s0 D  _: @8 d) u你你甘心么？没提我名字就了不起了？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谢谢！我谢谢你成了吧！”
7 z" @" ]) }, g: L$ d8 Y: @$ H
* s# k1 B; s. R8 [6 q, e% x# t高磊站在原地，也不劝阻我，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任凭我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 \* L$ @( C- m
“说完了？”他上前一步，大概还想搭住我的肩，但被我躲开了。
# K# N2 d1 W  J1 Y
“那你说，你怎么才能不生气，我保证做到”

说完，高磊拍拍自己的胸脯，故意夸张的动作分明是想逗我笑。看着他堂堂一个院会主席说出这样的

话来，我竟萌生了那么一点胜利的喜悦，心里原有的那点怒火也就渐渐消了，索性耍个小脾气挤兑他
( k* x% r6 h) M5 l" o. \, N
) Y# X2 S( D& h* k1 G0 j3 w，

“跟我道歉！”
$ y+ L5 y; m2 d0 A& i
“行——没问题”见我不再那么气哄哄的了，高磊声调也扬了起来，“但是你得叫我一声‘哥’！”
, s  v) w  m) U; @7 s
“凭什么！”我没好气的看着他。

“就凭你刚才叫了”

“我没叫”

“那你那句‘大哥’是说给谁听得？”高磊抓住我荒不择路说出的一句话，含笑的看着我。我拿他没
+ |3 z! b. v: B1 }" p- \, `4 u
辙，只能站在那一句话也不说。
% S5 H- M  d. W3 C
“好了～～别生气了”高磊这次并没有拍我，而是直接将一只手搭在了我脖子上，搞得我有些受宠若
$ Z1 d' c; j7 l4 F" U8 e$ i) A
惊。

" L1 {, Q6 b5 {“别闹了，这么多人，看见多不好”我试图从他的胳膊底下逃出来，却被他压的死死的。

“你跟华子不是总勾肩搭背的么，我搭一下就不成，歧视啊！”
4 x/ n; p; L, U7 x1 p& j
2 _3 e% _7 G- f& S/ t看着高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得意于他言语间不经意透露的那么一丁点醋

  V; J0 A" T  L2 ]8 ]意。而他的善意就像是阵漩涡，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捕捉到我，令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也许从他
0 }' S4 c+ U1 R5 G
, w7 y0 f$ |7 r. r& h& i3 ~: l0 N  L给予我第一个无端的拥抱开始，我便渐渐丧失了对他的抵抗力，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仿佛都在牵

动着我每一根喜怒哀乐的神经，更何况如此亲昵的举动，简直生生的要把我融化了。我无力反抗，便

$ g* Q; A) U* c( h0 ~4 Y5 ?* Z任由他从侧面抱着，心里的气也基本上全消了。然而高磊依旧不依不饶，

% k7 u4 {2 i/ @6 z  ]  n& x“叫声‘哥’，你叫一声，我就立马道歉”

我被他孩子似的认真样搞的无可奈何，推搡了一下他，笑着说：“谁稀罕你道歉，你要请我吃顿饭，
2 \1 R9 }, X% T' j
  v, w$ c( A( D" h) T5 z; u) \那还差不多”

“你小子！没问题，你挑吧，现在就走”高磊朝我脑门上点了一下，志得意满的歪了下嘴，“你得记
; u$ L5 j  B+ J! }$ |- a: ^
住答应我什么了”临了，他用搭在我脖子上的右手抓了一下我，问道：

“以后保证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成不？”
5 h; R9 w$ w* _. b4 y! D4 g  y
  z; P* s8 w+ q7 {  p“呵呵！那要看你表现！”

看着高磊无可奈何的苦笑，我低头跑到他身后，得意的推着他，径直朝校外的餐馆走。
9 ^4 D% w1 F4 x0 f
自从那次短兵相接之后，高磊渐渐收起了自己的严肃，至少在我面前不再一幅神经紧绷的状态，这让

我仿佛又看到了暑假时大家嘻嘻哈哈的样子，甚至还要亲密。后来，我同他再次提起那顿饭时，给它
- R  g0 d4 n; a, k% n1 Q9 N
) d' x5 g% N" I% n. j5 I# x起了个很直白的名字：“认亲饭”——有时记忆真是奇怪，那顿饭吃了什么已经不大记得了，却仍记
4 Y6 Y& N; b$ P" T% H- [0 P+ V/ n
著名字。认亲饭并没有使我信守诺言，亲口叫他一声“哥”。因为每每看到他一脸兴奋的样子，我便

2 D8 Q/ ~  @3 u6 l总是难为情，开不了口，虽然心里一直留有一段兄弟情结：
- a( z0 l% B: k) n5 U3 g
8 q/ D. ?% I& U/ r/ F7 H当初，老娘狠心的把我送到区里一所重点私立学校，说是为了我的学业，其实也是为了培养我独立生
" X6 U* t* [1 s  _6 F
活的能力，因为她再也忍受不了我整天猪一样瘫在屋子里睡觉的样子。然而独立生活说起来轻松，父

母交了钱，也就撒手不管了，到头来苦的还是我。由于鄙人胆子充其量也就绿豆那么丁点，所以入学
9 `  [- u$ |4 O
后没少受那窝囊气，于是冥冥中总希望还能像小时候那样，受气后喊出自己的大表哥撑腰，可惜他初

  b2 r% Z$ Z" z+ P) n- N中毕业后就辍学自谋生路去了，哪还顾及的了我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心里那个失落劲儿就别提了。
7 M# P* ~9 ]  x5 }& R, v3 f6 }& M
后来我仗着学习上的那么点聪明劲，帮班里一个叫刘什么的考试时传过不少纸条，他是作为体育特长

生保送到学校的，成绩自然臭的跟他的球鞋一样，可打起架来杀伤力绝对120%。班里的男生不过是欺

$ y, E" |$ a4 i* {8 g3 e软怕硬，我知要叫一声“刘哥”，便能把他们全摆平，也算是小人得志光辉了一阵子。
& p( K0 |$ [8 F& d: A) q8 S1 M  w# e
如今高磊主动提出要收我作个弟弟，我自然乐意，虽然听不出他言语中有多少调侃的意味，心里却似

乎早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几天看不到他，还是觉得怪失落的。所以自那以后，我们时不常的便会约
; |) N9 ?1 K: z2 o( s( n
1 \: f8 e6 b3 h; B彼此出来吃吃饭，当然大部分都是他请，而我最爱的就是去簋街吃螃蟹。

, w# L( p0 i' a' `9 S" S3 h' x“寒假准备怎么过？”高磊坐在桌子对面问我，眼前是小山一样堆起来的蟹壳。
9 X, ^: @2 j0 o  Y9 X! ]5 @5 k
$ V1 ?! T$ r; g/ s“还没想呢，麦当劳是没戏了”

“还缺钱啊？”高磊丢了个剥好的蟹腿给我，不无惊讶的说，“要不寒假你跟我去实习吧，我给你打
/ @- g* g( y- O  Q; t2 E- v' y
+ [+ k4 k4 ~" r+ b1 o' x听一下”

“行么？”我兴奋的来不及品尝那螃蟹的滋味，“可我刚大二，能干什么？”

0 h6 K1 [) H8 P- O3 q' T4 r. t“做模型、打图总不会让你闲着的”
# B7 u2 `6 n4 z2 E
“啊！！太好了”我高兴得巴不得从椅子上蹦起来，“这个蟹腿还是你吃吧，算我孝敬的！”
/ B) X- g, F2 a  p9 g
“呵呵！你也不看看那上面是你口水多还是剩下的肉多，吃了半天了才想起我，没良心”
  {) y, f6 z" L/ }0 D* D  ^: u
/ _7 B) N- c+ }9 {5 z0 d我笑嘻嘻的把剩下的一点全都丢到了嘴里。
. x1 ~) E$ P6 ^$ V
“嘿！跟你说个事！”高磊突然神神秘秘的问我。
& J' \0 w# o3 Y% U' H6 f
“说！”

“一起去洗澡吧”

* S1 x* F7 Z% o6 Q. F5 O“为什么？”我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
- A" t. ^: O5 W' }, q
$ H- f% T" p- n* L3 {“洗澡还为什么，好久没让你给我搓错背了，去不去？”

& Z6 F  @/ _, e0 r2 W“你跟华子一样，不脏了也不想到我”

“不愿意怎么着？”高磊拿筷子用力敲我的碗，“吃我、喝我、让你搓搓背，就怨声载道，唉！我本
+ y, x/ i- j) q: R+ k* Q
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啥意思！？”我依旧不解的看他。
- x! ?! G6 R$ }% M
其实自从去年暑假后，我们就再也没在一起洗过澡，半年来虽然也曾怀念过被他那双大手抚摸的日子

8 s- i. U- R  A  |! t9 z- u6 W& {' z，但毕竟碍于他学长的身份，也就没说出口，未曾想他却主动提出来了。
" D1 e' [, P) M$ _
“你说什么时候去吧”我问高磊。
) B; w, q" O& g5 d8 f) y
“今天！”

“今天？这都几点了？回到学校早就关门了”
2 @4 m! M$ X/ y' E, p! r6 u
“那就在外面洗”
& E2 s8 Y! s! y# |2 A, i
. W& P' t% W3 [- c) j+ r“外面？你脏成什么样子了？连一天都等不及，非要外面洗”
) H1 B/ D; w) h$ w7 ]3 q9 i" ]
高磊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就你毛病多，谁要是请我洗，我绝对二话不说！痛快点，去不去？”

* x5 e/ k. Z5 _. l* X, u我天生经不起激，他这么一说，自然不甘示弱，
4 B4 I3 k" o( v7 }
0 `2 s! t: y- S- C' e“你敢请，我有什么不敢去的”

“这才像话！”高磊满意的笑了，顺手又丢给我一个蟹腿。
$ K2 u0 m7 F7 _* a
长这么大，公共浴室没少去，但都是学校里的，外面的澡堂子都是很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才会数

: C: L% c4 {9 {- d2 }九寒天的去一次。这次答应高磊，一是出于好奇，再者也是无奈——他的盛情我从来不知道怎么拒绝

，想想反正跟着他总不会吃亏，于是，饭后也就毫无怨言的随他打了车，一路往城西的方向走。夜晚

1 [' f* [5 B. X; Z8 _9 u的北京一片灯光璀璨，走着走着竟飘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在路灯的映照下晶莹剔透，神圣又纯洁

，看得人不忍去破坏般美好。

我轻声为了下高磊：“晚上也不回来了么？”
0 ~) f' k; S" @) L$ N. {2 I
他郑重地朝我点了点头。
: k9 U: S% Z2 q* ^% q) X9 {

huangyingyong

6 N) U# c/ L& W# F- Z7 y

3 r7 p$ t- F, \/ ~- W, c
3 {8 ]8 b+ F3 t. H2 Y十三

我至今想不明白，那晚高磊为什么会深夜拉着我去泡澡，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想带我去放松一下，或许

他只想营造一个与我单独赤诚相见的机会……然而一切均来不及揣度，那一晚便成为了我们彼此都不

愿提及的一段经历。

那间洗浴中心其实离我们学校并不远，店面不大，坐落在一片住宅区中。我们到达那里时已经将近12
4 y' X/ A# q5 B9 _
! Y5 G+ F6 F3 w% ^6 Z! l点。服务生困怏怏的丢给我们两把钥匙后，又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进到里面才发现，这里麻雀虽小
4 `9 ]  A7 K/ |8 U( U# u: Y
0 S) u) p1 f# g0 J1 b; K，可五脏俱全，除了基本的喷淋、桑拿、搓澡台外，还有一个可供4、5个人泡澡用的药浴池，热腾腾
2 @2 B+ [; Y) n9 c0 \# l& C! a& r
的冒着气。
3 u, {7 T3 E! O: n4 z
0 @! w6 _4 u- m( v; l男浴室里除了我和高磊，只有一个四五十左右的中年胖子坐在桑拿房里，透过玻璃门，隐隐约约看到
- Z$ y( l7 }0 T) T& J& T
+ t8 j. R6 n8 }: H2 T/ r2 D他眯着眼，好像睡过去了一样。

% d% |3 M$ ~0 s$ ]淋浴的时候，我担心起晚上住宿的问题，高磊告诉我，这间洗浴中心的楼上其实是客房，很便宜，但

, {$ l: S( E( ~& b) [却干净。当年来学校报道的时候他和父亲曾在这里住过两宿，后来心情烦闷或是工作很累的时候就会

' ?$ r' |/ P8 \9 s+ d  Z/ k来泡泡澡，全当放松。我没想到，像他这么优秀，竟然还有与外人不能道的烦恼。
! u. m' y; S$ X; ~8 @5 S
冲洗完毕，我被高磊拉去蒸桑拿，忍了几分钟，实在受不了，一个人跑了出来，简单洗了一下，便跳

% a/ b, b- E2 K% z9 |% I进药浴池里面等他。先前那个胖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草草洗了洗便冲外喊着要搓澡。很快，澡
+ h# E3 {6 s2 ~$ p6 y; l: h9 ~
5 ^: F& I# X$ U* y7 M# o) s1 O堂的伙计进来了，冲洗一下搓澡台，那胖子便服服帖帖的趴在了上面，活像一块光洁的大理石。那是
6 }( W0 G0 G) r6 {" t0 T7 t6 {
我第一次见搓澡工工作：一条小内裤，便是仅有的工作服。别看那人身材小巧，干起活儿来却不含糊
; }6 d8 Q8 b8 p# G. Q, F
，手臂上的肌肉一块块肿胀着，显然并不轻松。眼看胖子的后背被搓出连片的红色，那搓澡工才长舒

8 c+ Q% ?, B+ m* u了一口气，拍了拍台案。我正疑惑着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不想那胖子已经像个肉饼一样翻了个面
1 J# H+ U1 i) d& c
1 J# {8 ^/ w! j3 p——难道还要搓正面不成？这可是我不曾预想的。

“搓澡也这么好看？盯了这么久”高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桑拿房，此时正蹲在一旁笑呵呵的
4 x; f4 \! L% u) M1 m
看着我。

“这不没见过么”我连忙收回了视线，怕他看出我的窘态。
) Z; B6 w0 O$ E7 ]+ K0 y  _/ [
" X; ?8 O9 i" x+ D' n高磊挨着我，也坐到了池子里。
% Z% n5 J3 j& {  y1 h
“嗨～～你说他会帮搓那里么”我指着自己下面，轻声问他。

“怎么不会！？”

“真的？那不就被人摸了，多不好意思”

“反正也是男的，怕什么”说完高磊趁我不注意，冷不防的从水下摸了一下我，吃惊的说：

“呵！怎么直了？你小子，看男的也这么入迷？”

我忙打开他的手，一脸窘相的为自己辩解：

- X) x, k6 B' c“那又不受我控制，再说凭什么你可以伸胳膊踢腿的泡澡，它就不能伸个懒腰放松放松”

8 |" N% p( ^' m+ H" V“好啊！你把我跟你那块相提并论，看我一会儿没人的时候怎么收拾你”

“怕你还不成”说完我也趁高磊一不留神，从水下偷袭了他，原来他也直了。

高磊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突然低声说了两句：“看！看！开始了”
! L1 f5 |/ j: B8 y) |: e
我寻声望去，只见那搓澡工的手已经触及到胖子的大腿根部，然而手上的活儿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 ]5 O1 ~: ?- e$ Q  W
8 E3 x. b# d* Q, O% H! F6 y只是变得很小心，男人的下身放在他的手里，翻来覆去的像是在把玩着一件瓷器。虽然胖子和搓澡工

: X, Y5 M$ [4 Q: h& F1 D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却看的两颊发热，面色潮红。

“别看了，一会儿让他给你搓搓不就全知道了”高磊在我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6 ]+ y1 ?$ V$ a2 p9 V
; u7 N0 w2 i) E0 u( u  g' k, u“算了”，我凑到他耳边说：“我准会直起来”
. Y, L/ G4 E$ M; W! M, M
“那我帮你搓，直了也不丢人”高磊歪着嘴朝我诡笑了一下，还不等我反映，他把手又伸了过来，嘴
' l/ H( e* |! x6 i; S. l/ Z
& X  S% q* X) {里还义正言辞的说：“先适应适应！”
; `, b  [: y+ `! ]2 j
5 L; x" r- ?  {3 B: `8 l9 q“又占我便宜！”

/ P+ ~# Z" K% v, x4 k. C“小声点，来人了”说完不等我还手，他已经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回了手，脑袋顺势倚在了背后的

7 c: p9 v0 U. P, i' k6 i4 X* ?! @池沿上。
' p: _5 O7 l/ b8 E
进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瘦子，和我对视了一下，随即便听到了哗哗的冲水声。
& `' j" {6 U) J2 I4 l
9 B' x- ?. f% _) B0 J1 d“闭上眼，感觉一下”
. v& r) ?$ H0 P: D1 Q, O- G" e" }" `' h
0 |6 b4 n5 P& F2 V* Q我被高磊举起的右手按住了头，于是只好将赤裸在水面外的半个身子全都浸到水里。开始觉得很热、

8 A" h2 a( \) k' @9 h# k. x' L受不了，但不一会便适应了，于是我也学着他的样子，闭起了眼，不知不觉的困意袭来，好不惬意—

; I6 K0 Y$ O, y  V4 Y8 s4 K—想不到高磊除了拼命的工作外，原来也这么懂得放松。
7 v1 G: l  {( ]& C; s4 J3 t% H0 J
% U+ w; t1 b1 O9 \1 T/ w$ d2 n3 z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水下有人碰了碰我的腿，我以为是高磊，于是转过头看他，可他只
, i' B2 {: n; ~1 e9 |9 x, ^
露出个头，并没有言语，浴室内的灯光显然被人调暗了，掺杂着不断腾起的水气，使我看不清他的表

情。待我闭上眼后，那只手再次放到了我的腿上，但这次没有移开，而是轻轻的伏在上面，谨慎又小

# Z  u+ ?& l3 [) d8 B0 L0 B& X心。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想看看高磊这家伙到底想做些什么。然而随着那只手不断的上移，内心

, x; k: O' C$ f' @5 X$ r7 j9 J' K# C难以抑制的冲动令我开始僵硬的像根木头，浮在水里却没有勇气睁开双眼，宛如贪恋着一场突如其来
" `; U% E3 U) ^2 u) S: b0 R( F
+ }& q2 n8 D$ P的春梦，只有不断加快的心跳，仍时刻提醒着我：这一切是真实的，而我却手足无措，紧张的连呼吸
7 d) l' g! q6 J6 q4 U' v, G
! }- L7 j( z+ P* m5 J6 I5 K也要停滞了。当它最终抵达我两腿间最私密的地方时，我的心脏条件反射一般疯狂的撞击起来……
: j7 K; G3 X3 J  J
. @+ _" ?$ Z, L; p3 @/ T“嘿！干吗呢？”

" G- ]0 |5 K) G一阵叫嚷声撕裂了片刻的欢愉，我猛然睁开眼睛，一旁的高磊已经赤裸着从池水中跃起，跨过我，一
, n) k( `, O* n8 \# ?
% U6 a" m$ Q0 h# o# J" s把按住了我左侧的那个人，挥手便是一拳。来不及我反映，那个男人已经被高磊卡住脖子，直直的从
9 f2 r+ t. I% J3 B  B
水里拽出来，一把丢出池外。看着高磊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方才意识到，原来刚才的一切我都会意错

了——懊恼、悔恨……说不清的哀怨顿时击打着我。

“找死啊你！”高磊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腿上，疼的他连忙转过身，忙不迭的跪在地上求饶：
% i! e4 H  H2 T: L
; _) C( _5 ]; l3 l% U# q“大哥！大哥！绕了我，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

0 u- H5 L7 l( e# C我见高磊依旧不依不饶，忙冲上前，拉住了他再次举起的手，方才看清趴在地上的男人就是刚进来不

久的那个瘦子。
: Y- u, w% W) g' p4 t( r
. J# r- E" e7 Y! j2 p0 T“我下贱、我不是男人，大哥高抬贵手，对不起、对不起……”

) m2 a+ z  p9 Q4 A7 X男人唯唯诺诺的几句话气的高磊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我生怕他再次把持不住，连忙拽住他的胳膊

! c2 C: F6 p) ?4 ?5 Y' U。巨大的叫嚷声将服务生引了进来，我见机说了两声“没事了”，便被高磊抓住手腕，大步流星的拽

0 C$ d% g2 Q* M) f6 d到喷头下，草草冲洗干净。整个过程他一句话没说，铁青着脸，将我的手腕攥的生疼。

回到更衣室，高磊依旧是满身的火药味。
' G3 u* M7 t; ~
: ]& E( z& m# Z2 u9 E6 K“你怎么也不吱声，就任由他乱来！？”

“我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里是随便乱摸的？”
' n% f) Y' Q! s4 W9 M
2 F2 S" F1 i$ o* y" u“黑灯瞎火的也没注意旁边还有别人，我以为是你的呢”

9 l6 C8 B  t4 r  ~& W“是我的怎么了？谁的手你也得拿开啊，我……”高磊似乎是意识到了言语中的不妥，没有继续把话

9 f9 C( M. s# u% `4 V6 [6 Q7 u说完，随即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沉默着帮我把背上的水擦干，高磊拉着我一同上了楼。

倒在床上，我故意面对着墙，死心塌地的就想那么一觉睡去。
! I) O2 |; L! {2 _, r
0 f! Q( m/ @% U/ \“生气了？”高磊双手扶着我的背，坐在了床上。
3 \  j) e/ h6 W% _8 T% A# q
我没有言语，只是摇摇头。

1 H/ `- n- H4 @% }: M( ?: z# P9 ~& \$ I“对不起，我怕你受委屈，没有对你发火的意思”
2 Q3 b/ m, O$ v3 L- U
“没事，睡吧”我闭着眼，内心却早已打翻了五味瓶。

高磊坐在我身后，半晌没动。那时我多么希望他能放下自己的骄傲，像往常一样抱抱我，然而他只是

轻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男孩间互不认输的倔强最终化成苦果，深深刺痛了我——那
0 c0 p* b& r. [( ^
一晚，我们各自想着心事，久久没有入睡。
8 s6 r6 m+ M$ U$ {9 F& V; ^
——“我不是男人”那个瘦子趴在地上求饶的一句话一直回荡在我脑海中。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
5 i1 ^9 O" D% _* W$ `% s
8 f- R8 a7 f1 g9 d# ^8 B- B跑，作为80后的一代人，方才发生的一切让我深谙这句话的含义——躺在床上，我一次次的责问自己
8 R% B. m  H: H6 i# G5 [- a  b
8 l$ g9 B7 p1 Y4 M" ?6 `4 Q, I; T，和高磊是不是玩的有点过了火？可男孩之间摸来摸去本来就很正常么——想到这些，我才渐渐放下

了心里反而负担。夜里，我却不只一次的梦到了他：他微红的双颊、他诡异的微笑、他细长的双手、

甚至他打架时隆起的肌肉……
( L% `! S  r" \) g& a3 w" j
3 P# L0 J4 [& O, D! h+ S早晨起床后，我懊恼的发现身下湿的一塌糊涂。
0 T" `% k, z6 i0 K
自从那次泡澡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和高磊的关系变的开始微妙了，尽管仍旧说说笑笑，彼此却有意保

持着克制——那并非是一种冷漠，而更像是对于一份感情的过分恪守，孩子一样的小心谨慎。寒假里
- h: l9 y% w- M0 e7 E
，高磊帮我联系了实习单位，用他的话说，也算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虽然工作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5 P( v! m5 t7 G! M4 \: X4 J但我们几乎整日都粘在一起：起床、上班、吃饭、洗澡……几十天如一日的忙碌并快乐着。也就是从

那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对高磊的身体渐渐产生了好感。他健硕的肌肉、钢琴师一样修长的手、43码
3 g8 a7 Y6 Y3 o7 C2 k. D8 O
的大脚、刚毅又不失天真的脸庞……点点滴滴全都装进了我的脑子里。尤其是他腹部的那一小撮毛，

0 C: O; U6 `+ f5 X" v卷卷的，似乎长在我心里一样，每每看到，便会忍不住的痒。给他擦身体时，我总是忍不住的佯装扶
. I8 ~' e5 J" O( w$ |. r
着他，一只手便会伺机去摸他的小腹。我不知道高磊那时候到底有没有看出我的狼子野心，总之他也
( j  g) b# ]( N5 ^
不躲，就那么若无其事的站着，可我也不敢长时间的留恋，通常只是用我那小熊掌轻轻的滑过去，因
  t' T, s$ h( C: d* d
为时间久了，哪怕是几秒钟的功夫，身下那不争气的小弟弟便会肆无忌惮的膨胀起来，羞的我不知道
, x5 A# v7 H6 b" v* d. ^
往那里躲，生怕被高磊看扁了。可纸总有包不住火的时候，毕竟是两个人赤裸裸的站在一起，不能总
  X% C2 c0 t7 t' r* d
是背对着他，终于有一天，他幸灾乐祸似的问我：
; U: b  W8 w" ^+ [. O* R2 x
“你小子那怎么又直了，没想好事吧？”
' J6 f4 @7 T2 N: ?, M2 x  _
那个“又”字说的我无地自容。
+ d* m+ w0 {/ `- P! C; v7 |
% S& Q, y5 Y7 i% m“我早熟，成了吧。没事总盯着我瞎看什么”我做贼心虚，却还倒打一耙。

“早熟？那我听听，你第一次熟了是什么时候”高磊一脸兴奋。
) F7 N3 ?8 r$ c" l( Y4 F+ R
  X4 u5 P- b% v& ~" L$ R" H“不记着了”

“那上次什么时候熟的，这总该记着了吧”高磊不怀好意的笑着，明显要给我难堪。
$ D9 K3 R9 e' S
- K; z. R0 F$ d  H0 `0 f“哎呀！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 t5 @7 z- r. }- R/ F5 X' V
( J3 Y, L9 k1 I2 U& \“至于么，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 g) o! |) S6 b( w; [0 x4 y“那我问你，你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高磊的无所谓反而让我更加好奇。
" Y6 k. O1 C. Z, s
6 ?; s3 d' H- `$ I4 I+ U6 r; m“今天晚上”

9 T. I. X/ Z- r. v' z' v“啊？为什么？”我以为他在搪塞我。

“因为你总是不穿衣服乱摸我”说完，高磊得意的笑了起来。
3 }$ Q2 N, w) O6 H
“去你的！”我丢下手中的搓澡巾，朝他后背上狠拍了一下。

高磊全然没了做主席时的样子，调皮的像个孩子，笑的眼角都起了褶。
' |* a! y. l% r  Y4 ^4 f
0 {& d3 J  O4 a/ i; a: i3 T狗年春节，我收到了高磊从山东家里发来的短信，虽然几天前方才结束了工作赶回家里，他却直言不

, @- [: e+ W4 X* }5 Q1 _& I讳的告诉我，他想我了……

huangyingyong

十四
1 V* g/ a6 e- `
大二下班学年，华子开始了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爱情攻坚战。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搞定小女生

按说是没问题，怎奈这家伙喜欢上的都是有夫之妇，难度自然可想而知。每次看到他灰头土脸的被人

拒绝，我总不免幸灾乐祸的骂他两句，好好的一对鸳鸯，你偏要往水里丢石头，那不是找骂么。然而

华子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自己缺的不是相貌、不是才学，仅仅是时机上晚了点，现在奋起直追那
3 p* Q+ ^# Y" U. B4 e
是为了弥补，当然也少不了督促我，因为唐堂也是一直闲着。“随缘、随缘”我只能这样搪塞他。
) Z7 I% @4 {- ?' y, X! l) S1 J2 ^
3 Q# v& I8 G! C3 t其实我觉得“随缘”这个词说的挺好的，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是感情呢，高磊就是最好的证明。当

初进校时，他作为学员里的风云人物，抛头露面在所难免，更何况高磊的相貌绝对可以说是放在人堆

' g! e% f# Q( O6 k& F里一眼就能被注意到的那种，所以班里的女生叽叽喳喳没少议论他，可当听说他有女朋友后，一个个
  c: ?( ~% a3 y: I
也就都偃旗息鼓了。认识高磊后，我曾试图问过他女朋友的事，然而不等我开口，班里的顾盼盼一流
# g* a8 H" N# E- W
又开始在四散传播他分手了的消息，搞的那一阵班里的雌性荷尔蒙指数普遍高于常值，我也就省了问

，后来发现果真如此。有时候真得佩服女人的第六感，活脱是为作特务而生的。自那以后，高磊收到
5 E0 x7 d5 d9 ?. U2 U
的情书即便不上百也要有个七八十，我不知道这其中包不包括顾盼盼，反正她对着高磊春心泛滥的样
0 @" k$ {. [' @, }
3 Z  e  K. ]: i0 |* I3 }子没少让我吐，当然也少不了嫉妒我能和他一起去洗澡吃饭——那份发自肺腑的嫉恨有时都让我不得

不提醒一下自己，刻意与高磊保持距离，因为我不懂女人，更何况顾盼盼在女人中又是那么出类拔萃
& f1 o" B) [/ k  }# k
。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最近才稍有平息，顾盼盼的春心总算不再虎视眈眈的
3 Y* c3 }3 G3 y8 n2 q" S, o# c( \
注视着我们，因为她迷上了杰克？吉伦哈尔——《断背山》的男主角。

我并不关注电影，所以当顾盼盼“杰克、杰克”的瞎喊时，我一直以为她才看了《泰坦尼克》。而她
0 ]. |- n" j0 K& e5 ~) f2 `4 Z8 u! o/ u
* l' t: r0 k! A* W% X/ d那段时间最爱问的就是：

“你觉得杰克和恩尼斯那个帅？”

虽然当时我还没有看过《断背山》，但用后脚跟也成猜出来，这丫头一定又在犯“二选一”的花痴病
6 M3 o1 z2 F3 g" l
了。
0 c4 l& h9 X$ L) ~$ U
“两个Gay，有什么好选的”唐堂不以为然的回应着。
) f( p# @& E+ r( H- d& s* K
眼见自己的好友那么云淡风轻的搪塞自己，顾盼盼心有不甘的喊了一声，吓的我手一抖，险些把图纸
' _( c# a9 l, `( E7 ~5 ~7 ]
$ }  f8 ^2 `' S7 V1 [. ]# C戳出个洞。“你不觉得Gay更迷人么，一个个长的都那么帅，我要是有机会，一定也找一个做男友”
% ?6 [$ {/ l& g7 d7 O# u* i
说完，活像吞了春药一样，摇头晃脑的在那傻笑。
% m3 w8 c- j6 p
, `, N& s9 y6 Q$ l6 Z3 p“那儿不活生生有一个么？”郭佳突然搭了一句话。我顿时感觉心脏像落跳了半拍，后背一阵发凉。
( }( f* N( j/ h6 m3 i4 [" y- @/ z
- {* r6 K( N6 o. @“你说谁？”几个女生兴奋的凑到一起，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议论开。当时我恨不得自己的耳朵能生

的有兔子的三倍长，直接探到那几个女生的嘴边，也不至于支愣着半天才听个只言片语。原来这几个

/ B* e3 W4 m& u+ n) m( d女生并不是在谈论我，而是隔壁班一个叫孟冬的男生，害我虚惊一场。平日里大家一块上课，虽说不

# H2 g# G- G$ A; O0 a( ~是一个班的，但总也少不了或真情或假意的寒暄，然而孟冬是少数几个我鲜有接触的人之一，或是说
5 ^1 z7 [/ ~. M1 \5 G' o  }
大家对他都不甚了解。平常他很少来专业教室，偶然撞上几次也都是跟同一个男生在一起，想不觉得

- U8 `# v: L" Y+ S2 ^. o奇怪也难。重要的是，对于别人的看法他似乎并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的和那个男生结伴出行。相比

) H8 b4 U% [, `8 z之下，我对于高磊的那份执着就要平庸多了，时不时还要自作多情的防着顾盼盼之流——不对，我从
3 I4 `% M2 X& c
来也没认为自己是个Gay，干嘛突然作死和他比。
. ~' n9 t, H4 L  E
“糖～～”顾盼盼又开始春叫了，“跟我去打两张《断背山》的海报吧，我要贴在宿舍里”
. c3 M  l7 s7 ]: F. Y
7 Z$ o# l0 H9 a& L“断什么山？”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直接问出了口。

几个女生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讪笑。

“你问这个干嘛？看多了可影响小男生发育呦”

我瞥了一眼郭佳，没有回嘴，毕竟她胸前挂着两个让所有男人都垂涎的酥胸，说谁是小男生都不为过
" I$ t( @% U9 X: J$ |
。
* ?# [+ h; _0 j/ S- c0 w
; \+ |9 e0 q- e& \“断背山！”顾盼盼特意提高了嗓门，生怕我没听到。“晓鸥，你快点看，回来告诉我你喜欢哪个男
" ?: O5 j3 \; s% d( m! X' L
的”
' v6 _& D* h6 Y; P0 ~
: U  [1 c. F9 j% s4 Y“男人的眼光和女人不一样，怎么比”唐堂笑看了我一眼，接着同顾盼盼咬耳朵：“再说他现在有你
% d" |2 Y% I0 \% V! M  m% S
! X1 Z2 J  t- A0 v: Q高学长撑腰，还在乎别的？”
5 V, }1 A6 P) a* D5 n5 s& b! H
我怎么看都觉得她说话时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架着我，
3 w" i6 L8 ]% w7 A. ^& q
! M  F3 u" G. A) A5 T5 h# t3 r“羡慕嫉妒恨是吧！要不要我帮你们问问高磊他觉得哪个帅啊”

“行啊、行啊！”顾盼盼兴奋的举起手——难不成还要拥抱我？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时，她却莫名其

. \# a. C% G# u9 `3 u妙的给了我胸口一拳，险些废了我二十年的道行。

“忘了吃药了吧你，说犯病就犯病”我忍着痛骂了她一句。
% [( X& V# q5 O% G8 j6 m2 Q
, W2 r$ ~) Q! `2 b- ~5 i“你才有病！我警告你周晓欧，不要动高磊的念头！”

8 x! p3 R$ t: X* M唐堂、郭佳只顾着笑，任凭顾盼盼撒泼，气得我拿她也没辙。

+ }+ M; r, N' g1 @/ ?1 t晚上和高磊吃饭的时候，我一五一十的把白天的遭遇讲给他听，不想又是一顿嘲笑。
8 d+ g. c( l3 u, @! m
7 M0 e, H/ C3 z' M“真没人性！”我没好气的责怪他。

/ g: {3 M2 s6 g1 b# P“是你没事找事，偏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她们不笑你笑谁。回去看看那个片，挺好的”

“你看过了？”我不无惊讶的问他。

& H5 [3 w9 J8 i( ^: L“看了，拍的不错，奥斯卡水准”
6 s. w4 d! W6 |) p0 t
5 X) Q  Q* h4 `- d“那正好，我们班女生想问问你哪个主角帅”

% s- D/ q5 {% J4 j+ [& K“问我？你们怎么什么都聊，又是你挑起来的吧”高磊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用筷子敲了一下我
8 L7 L" e% b, D- y. W
& ^$ G0 `% P  V，转而问起了孟冬。“你刚才说有男朋友的那个同学长什么样？”

6 U" r, \3 o0 Y6 X“个头不高、长头发，平时挺拽的。他男友是电子学院的，也做过学生会主席，应该留校了”
  ~0 f& n2 \% H+ L9 z
' Y* T7 E. V0 M4 n" Y! _“噢，难怪，上次在楼里碰到了，我还不知道他来建筑学院干什么”
1 A; \3 s0 a6 }
“你们认识？”
3 Y! B5 D( H' P& _" r
  q9 k- f4 {& R% t: g5 b- d“算是吧，工作上难免照个面。以后少接触他们”

“为啥？”我不解的看着高磊。
0 f( J" J  g1 n4 r5 a1 F
# [4 k) p7 D% t- u$ E7 }# P“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照我说的做就对了”

看着高磊毋庸置疑的表情，我也就没再问下去。

- F+ m+ W; N- l# G2 ?; {# L“再给你推荐一个片，叫《蓝宇》，男主角也是学建筑的，有空看看。多了解了解，别再犯傻，让你
' h- R: M) O! E+ ^0 y4 q
0 B& k" u7 G  Q$ i5 s( V们班女生笑话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2 F' X) f0 e) q# y
影片我没有下到，是高磊直接考给我的。晚上一口气看完了两部，结果五脏六腑都被拧成了麻花，那
& k/ E. I  }! n+ ^9 K
$ B+ k) H1 a8 r+ L. c叫一个纠结难受——我没有想到同性之间的爱也可以这么根深蒂固，让人欲罢不能，一时间又勾起了
& T0 d+ Z3 O4 F% [) b. l$ t5 M
0 i% l! }$ O, _( r我想有个哥哥的夙愿。第二天见到高磊的时候，他第一件事便是问我对于这两部片的感受。
. x" w$ |  J0 S  |# f' ~
“挺好的”
/ M, }8 P/ m6 f+ o8 _6 w% Q
“什么就挺好的”显然他对于我的回答并不满意。“说具体点，《蓝宇》你觉得怎么样？”

“不太喜欢刘烨”
+ k* _3 N6 Q% H: _& p+ ~( Y
. |/ a; S+ B4 d( e“为什么？”
6 {0 c1 O( q) y1 e3 `
- D2 U* N" L* m+ N  F  O/ A- q% m“他嗓音太低，吼喽喉喽的，反正不喜欢”

“这算什么理由！？那你反感么，尤其是接吻的时候”

“不烦，激情戏更OK”

  |/ |; ~* a8 W5 }* z3 z“你小子，够色的”高磊满意的笑笑，没再继续问。
2 x6 q+ \# {# @( u
) P* e2 g: R+ X2 {其实我在有意回避他的问题，仿佛生怕心里藏着的那个秘密不小心被抖搂出来，是兄弟情节、还是别

# D: b/ a, k  \4 i0 {的什么，说不太清——两个好兄弟怎样就将沦陷为同志？我把握不好那个距离。喜欢高磊是我内心的

- Z- @- m( j# m6 ?, r( `; s事实，但那能叫爱么？高磊对于这样的感情又能包容多少呢？心底最真实的感情总之不想被任何人发
3 g% F% j$ R( [7 ~7 `: w% q
& T) W8 n8 U+ z" M0 ]现，尤其是高磊，因为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 U0 }' x; M2 S七月初，按照惯例，我们要进行为期两周的美术实习，地点选在了久负盛名的宏村。之前几乎每天都
+ @( W+ c+ E! [0 c. q4 m- v
: s/ x! A$ u$ s和高磊在一起，吃饭、洗澡，并没觉得怎样，可这突然要分开一段时间，还怪想他的，少不了又是天
5 w* n; Z% t6 ^
; S; h+ W7 I: K8 G/ k' T1 c8 y, G天发短信嘘寒问暖。

8 d+ \9 g# H( i* }我们的旅店离村子不远，抵达后的次日早晨，大家结伴走到村口，然后挑选中意的地点开始画画。第

一眼见到宏村，我想起了小时候邮票上的图案，心中突然萌生了些许的亲切感。端坐在风景旖旎的旅
# B' W0 V2 r6 ?9 [& ]" ^- N
) ]' Y( m* ~/ [: e5 n( ~3 F( `游胜地，虽然像模像样的摆出了画具，屁股上却像长了疮，画不了几笔便想站起来走走。华子更是没

有耐性，胡乱涂了几笔，便凑过来对我的画指指点点。架不住他总在一旁嘟囔，叫的人心烦，于是干
; c* x* J. S2 v0 O8 U# a% A
脆收起画具陪他四处闲逛。遇到唐堂和顾盼盼的时候，两个人正盯着几棵树画的出神。

5 W. n/ S3 o7 k+ f' g  C2 g0 C华子偷偷溜到两个人身后，怪模怪样的清了清嗓子，
! k; E# j3 W8 l' v3 }1 w* m
- b5 t# a" C  b) H2 _. G- e“画的不错么！这几棵大芹菜，长的真敦实”
0 O5 c, u: C" ]- y: f. }
两个人同时回头瞪了一眼他，而后互相看了一下彼此的画，唐堂就笑了。

, R; r  x' B9 F" v9 R3 r' o8 G* m“狗嘴吐不出象牙”顾盼盼气哄哄的拿起画笔就要戳华子的腿，被他一下闪开了。
! ~: j+ {/ B1 I' j5 n1 s* g: h0 s# K
“您二位怎么这么闲，画完了”唐堂甩了甩手中的画笔，顺势又在纸上点了两下，画中的云便像她的
, N* ?4 W* s: Q$ C9 M: w
发丝一样，瞬间飘逸起来。
/ M" q7 n+ }, \: N- C
4 X( o) O& v: f7 G* D9 U  o“没，还没开始，便被晓鸥架过来了，他偏说这边的芹菜好画”
9 o- F. C4 g! j# p$ G
“去你的”我还没来得及出手，顾盼盼已经一跃而起，像一颗重磅炸弹，直接给了华子一拳，痛的他

哎呦妈哟的乱喊。
$ k  z; L. s' S- k; @6 c" b; f5 y
0 M# ~/ e( ]! M$ v: n5 n, p“嘴欠闪了舌头吧！不要关公面前耍大刀，你那点画西兰花的本事怎么跟人家这画芹菜的比”
0 U5 l' v/ ?. E
& u7 Y' o5 j5 i1 a顾盼盼也没听出来我言语中的嘲讽，美滋滋的走了回来。
' u* _) ?1 r1 X5 C7 \  n
三个人开始闲聊，只有唐堂还专心在画上，不时的插上一两句。不知不觉日上竿头，话说了太多，开
/ W) @0 @4 |) T0 H! Q
& k4 P4 F6 W' l  e- B始口干舌燥。我拉起华子要去买水，却被唐堂叫住了：

1 F* f! a5 v" |- X/ c3 v“买什么水啊，这不现成的么”说完她用笔指了指眼前九曲十弯的水渠。

7 b& D: D7 _6 [$ V我与华子都以为她在说笑。

* f3 @* I: t' g- x“你们不知道啊，我爸来之前特意告诉我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唐堂见我们还是半信半疑，便索性放
8 f5 M7 C6 t( f; z% L
下了笔，站了起来。“这水渠也叫‘牛肠’，由村子里的泉水汇聚而成的，是水质最好的地方了。往

2 x# Z  F- I; Z+ P* I- I下流到形状像牛胃的‘月沼’里，那得水应该也能喝，可到了南湖，水就不怎么样了，因为是下游，
: @7 y1 _6 Q; t: ^; s* n
6 D1 |, |! c0 E: k1 G0 }1 T会有人洗衣服……”

眼见唐堂说的头头是道，我还真有些信了。
- P5 y6 Q' E7 D) ~& P
“可也没见谁喝啊”
' q0 s9 G& b; I: G6 n
“我不是人啊”说罢，唐堂举起自己的乐扣，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早晨我刚打的，这不都喝完了
  s% X# [/ y: y7 x
( W4 r5 f6 u/ f1 b+ o# u，还有点甜呢”

杯子里的水将她的红唇浸的愈发透亮，馋的我不禁也想试一试。
- u. p# o; ]7 z9 B+ g4 x
“就用我的杯子吧”唐堂爽快的将杯子举起，华子拱了我一下，我便接了过来。

一杯子水，我跟华子两口就匀干了，太渴，也忘了尝它甜不甜。
! f0 i4 p: X. G7 R9 K# l0 O8 F' u
6 L1 a0 e8 y7 V' ]( h- V, A“给我给我，我也尝尝”顾盼盼见我俩喝的酣，急忙跑过来凑热闹。
  s5 [% G8 U5 k5 h
“盼盼~”唐堂突然得意的笑了起来，“你跟两个白痴争什么，我骗他们的”
- r' G  o7 l9 k+ e/ Y8 ]
3 K: B5 C9 k4 \' P: W, A2 ~“啥？”我们仨异口同声。

“哈~~乐扣里的水是我早晨从宾馆带来的，我不过逗你们玩玩，谁想你俩真信了”

5 T) D! u. s9 x& j! R唐堂“咯咯咯”的笑起来，那叫一个来劲。
# g/ K7 M& o+ K4 \$ O* w
9 G/ N8 i3 C- d0 [+ L1 b6 |“你也太缺德了吧”我丢下杯子，忿忿的瞥了一眼她，“我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责啊”

“对，这几天的饭都归你”华子幸灾乐祸的给我帮腔。

2 F! G: F5 A9 j! [' H“凭什么，你俩活该”唐堂还在得意她的诡计得逞了，吃了蜜蜂屎一样的笑，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我们招你惹你了，就下这毒手！女人！全是蛇蝎心肠”
: z! h5 o. H. P3 d9 v4 N
0 u% {! |$ ]7 Z" D“随你怎么说。谁让你们刚才拿盼盼取笑，还一唱一和的，你以为我没听出来”
0 D& h7 M# H- d; R. I. F3 B! P
' U" I' s/ g8 o8 i5 k+ k站在一旁的顾盼盼一惊，显然她没想到我们争执了半天，这里竟还有她的事，连忙嘟起了嘴，糊里糊

4 _6 n3 W/ x; d1 J  N1 p" p& B% `涂的搭了一句：“你俩就是活该”

8 j0 X# J9 [5 J7 r9 M. y. {0 D我跟华子面面相觑，自知理亏，虽被耍了，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 h- ?% g, P7 c; ^/ @“走了糖，咱们去吃午饭吧”顾盼盼收拾好地上的东西，拉着唐堂就要走。

“咱也走，跟着她俩”我叫上华子。
; v( E+ y  h& H" G5 s. k
  w8 Z; t# G; @% h* F3 [5 T8 a唐堂习惯性的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得意的嘲笑着，
$ M0 j- i( g) G1 r  p
“就喝了两口河沟水，至于么，讹人啊”
3 O. y- ~5 a4 q1 [2 ^! l8 i: L8 ]1 g4 O
“对，今天一天算是讹上你了。你要不说河沟水，我还不觉得，现在越想越恶心”
0 P! B! ?- m# F$ |
: O; \2 f: o- M' C) _& n& R“行了吧，二师兄，这又不是子母河，不至于那么快就怀上”

“损吧你”
. J+ e1 @- ^8 a+ S
四个人吵吵嚷嚷的往街里走，寻到了一家餐馆，随便吃了些当地饭，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也就把上

午的事情忘了。谁知下午刚一坐定，我便开始肚子疼，连忙去找厕所。前前后后跑了三四趟，到了晚

上，竟发起烧来。

“一定是上午的水闹的”我躺在床上，怎么想怎么觉得气不顺。
% M7 k$ O" A. i8 N# H
“行了，说也没用，这么晚了，估计女生都睡了，明天早晨我陪你去找唐堂，非叫她请客不可”

( }- [7 H( l6 P% d( Z& a- q/ ~“还吃？我现在提吃的就想吐。更别提她，提她就来气，整个一雇三娘”

华子只知道“呵呵”的笑，我翻了个身，没再理他。拉肚子拉的人都虚了，搭上白天到处跑，也有些
/ v! u+ e$ z. v5 d
9 \% ]; F: n8 D/ K# s4 y累，总之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huangyingyong

十五

第二天醒来时，口干舌燥的懒得动，赖在床上开始叫华子，嚷嚷着我发烧了。他睡眼惺忪的爬起来，
/ q1 Y8 I; A6 t1 }% S/ T5 i
凑到我窗前摸了摸我额头，吓了一跳。

“这么烫，你吃啥了？”
- O. J3 S$ j1 j: i7 {
“做梦呢吧你，我也是刚醒。昨天一晚都只顾着拉，哪还有时间想吃什么。帮我倒点水”

+ u* Z* P$ T9 J7 G# ^9 c“你今天别出去了，我给你带点吃的。躺宾馆里，吃完就拉，还方便”
. Y' k# |/ D+ J6 N
5 _# O  Q* w7 X. {“滚！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 d, ~3 K' c0 J# P
$ ?! w6 H, J; b& W6 N华子从壶里帮我倒了一些水，我也懒得和他客气。
% @5 J5 ?7 i5 m/ ]
“我这就去买早点，你再躺会儿”说完华子穿衣便跑了出去，洗漱都免了。

6 G, g! t  u7 \8 d' h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以为华子已经买好了，急忙下地开了门，不想却是唐堂。
4 j8 N+ A% u: G3 i0 D8 V$ \# K
“你怎么来了”

5 l# O2 w* k- C& ^“我怎么不能来？”唐堂边说边进了屋。

% @) w: u( E' n, d' p8 u7 v“嗨！说进就进？这可是男生房间”我赶忙跑进去，把床上的内裤掖到枕头底下。这两天虽说住的是
# ^5 j+ ]. z5 K( ^. ]
旅店，但我仍旧没有放弃裸睡的习惯，反正跟华子也无所谓，平时在屋里，我就围条浴巾。唐堂突然
0 {5 z+ k! P4 j+ P6 Z! X6 k! y6 f& o
5 o" }7 E; I* m' |3 z2 ]+ A. W! R闯进来，我也来不及换，既然她不在乎，我也就懒得解释。
/ C( _" Z/ x- J
& k% u3 P$ @$ Y* S" K" u“给你！”唐堂打量了一下我们的房间，随手丢给我一包东西。
2 T9 m' d4 R5 }( x7 q" K) m
“什么？”

+ |8 }8 u" ]/ O: X: t“药啊，你不是发烧了么”

( _- c* p5 X' }) G; b/ o) w“华子找你了？”

“恩！哭着喊着非要我请客”

2 {% _0 q2 z$ e1 J“呵呵”我接过那包药，打开后，却不见包装，一排一排的，全混在一个塑料袋里。“你这都是什么
: ^/ e/ Y$ y: [+ k1 P
药，能吃么，包装也没有”

8 G& H  n: F8 Q3 {, F3 b“废话，这都是我临走的时候我妈给我的。你说能不能吃”

. t/ x; ^8 Q0 I) c“能吃能吃”我赶紧卖相讨好她。“吃哪个啊？”
: u5 q: X5 E. B1 {- J: d
8 K+ u; a: Z. n6 `“阿什么林的，一片”
! F! s. r# D% ~3 e) b8 J; V8 Q
: G2 {  g; |* Y% b: O% }“阿什么林？”
$ a% r. _' E* I
* E. f" V, p1 y+ ~% g“放心吧，我姥姥当年做过赤脚医生，我妈现在是中医医院的大夫，怎么说我们家也算是世代行医了
2 c' s% v5 ?; a  A9 n, l3 F- O# t
. L+ m6 f7 p, \' Q8 p3 K0 C。就你这点小病，我就能搞定！”

“行了，别吹了。是不是阿莫西林？”我拿起药晃了两下，唐堂也不看，却一个劲儿的催我：

: ]8 P. x3 @  ~“是阿什么林就对了，你就吃吧，我刚问过我妈”

“康阿姨准备的还挺多！”吃了药，我开始翻看那些红红碌碌的药片，光VC银翘就两把。“你这点药
4 m- I; @0 V6 \5 A3 S5 Y
都够开诊所的了。医生自己拿药是不是不花钱啊”
. Z& I5 n8 e! `
8 h/ n; R& B) Y) n1 K+ P2 q- X8 R“你废话真多，给我，我回去了”

“我再看看，急什么”唐堂没再坚持，开始用小指玩起了自己的头发。“哎？这怎么还有叫阿司匹林

! }9 I. F: t# F+ q* A1 Z/ o的”
8 I& y6 |3 d* o
* y* v' L& Z/ A4 c& k8 O: @, E& S“你刚才吃的不就是么”

“我吃的是阿莫西林！你到底有谱没谱？”
5 M1 ?+ P. _  b2 I
“拿来”唐堂一把从我手里将药夺了过去，站在那仔细端详，然后委屈的说：“晓鸥~我好想给你错
. o5 n# \* H& B% x
" Z" p4 i& _+ |: s/ W! {了，我记着我妈说的好像是阿司匹林”
8 S+ \: m% O) }# i4 x) i  f
“你到底怎么跟你妈说的？”我被唐堂一脸的无辜样气的哭笑不得。

“放心，再帮你问问不就成了”唐堂也不含糊，直接拨了手机。“妈！你刚才说的退烧药叫什么……
0 {  @2 ]- z! u* Y: m9 B6 k! M
阿司匹林？我给晓鸥吃了阿莫西林，没事吧……他就是发烧，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抗生素？……我

没问，那我看看吧，应该问题不大吧……放心……”
3 ^1 _3 ^& b  l, D
4 X* r" S6 b: L两个人寒暄了半天，听得我却越来越感到心凉。什么叫“没事吧”、什么叫“应该问题不大吧”，我

又不是那实验室的小白鼠，是什么都能喂的么。
% X, R0 T( Z  ?' h- y: y& D
& e2 I* P6 o) T+ S. d3 j5 E1 Y$ B“嘿！你妈到底怎么说的？”
* h1 P/ [- N2 e( B) @- W" I
% X) p1 Z( y4 n5 F“我妈说那个阿莫西林是消炎药，让我问问你青霉素过敏么”
! f8 T. A. S1 z* U  {8 C/ l
“过敏！以前做过皮试”

4 S" _. D8 @1 z) ~  Y# n唐堂的得意劲儿瞬间荡然无存，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心里早就乐出了花——扯个小谎，不仅杀了她
& N* M7 i, a5 C" G0 Y; X1 _8 {& n
的威风，也能让她认识到我的重要性。

, ^) L" a* V4 B7 u5 ^6 S: v“你别骗我，这不是闹着玩的，青霉素过敏很严重的”
2 i" M3 y* S( K3 o) G, k5 `4 i: V
“是啊，我没闹着玩，是你糊里糊涂好么？”
. N. w4 ^* N$ N" Q( F; O1 F5 `& _
. F0 o! V' \. B唐堂一脸凝重，眉头紧锁，她这个样子我还从来没见过，好气又好笑。

“您先坐下成么？别一句话不说的，我要是出事不算你的，我就说我自己瞎吃，放心吧”

- g9 e; |6 h6 G% {0 W8 E/ a“你真的以前过敏过？”唐堂也不管我都说了什么，依旧是一脸凝重。“不行，我得问问我妈”说着

，她又拿起了手机。
1 r7 s( d" C2 b
" D. V3 G8 Y9 X" s9 d“Stop！我真服了你了。我逗你玩呢”
8 _& n6 W$ Q# u+ N, J' C
我朝她笑嘻嘻的撇了撇嘴，唐堂却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松了口气，反而脸色变的愈发难看，嘴角也开
; a8 I" W4 W4 S
始颤抖。
( H) `1 H( o* B6 i2 H
“嘿！你不会是要哭吧，我逗你玩的”

8 y0 _- u8 I1 C) w& d1 b3 Z女人的眼泪，我的致命伤啊——眼见她眸子里泪光闪闪，顾不得袒胸露背了，裹着条浴巾，我连忙从

床上爬起来。

4 L4 z9 I/ W: }4 P8 u“你别哭啊！”我两只手支愣着，也不知怎么来安慰她。
( B& m% T1 d& N" _/ j. v# L' N+ v+ O
“讨厌，我没哭，你站着”唐堂娇嗔了嘟囔了一句，一副病西施的样子走到我床边。我手足无措的看
. h: H" H( e+ j: G  S
3 O- Q! _* O( e: Q着她，管她说什么呢，只要不掉泪的就好。

唐堂摸了摸被子，又拽了拽上面的T恤，不知在翻腾什么，最终拎起了枕头。我还在想，莫非她在找
9 j4 p( K6 O2 n! t3 H( v5 x
3 r8 T4 d# q: z9 L我的内裤不成，谁知她二话不说，甩开枕头，就朝我雨点般打过来。
, T3 s. \2 j4 Z7 p7 p# \- c6 c* x
“叫你骗我……”
' H" F5 ^1 a4 R+ @7 c
“嘿嘿嘿！别打了”我赶忙跳着跑开。没想到自己到头来还是被她算计了。

“服了、服了，我浴巾快掉了”
- K# J3 D  T4 |0 H: k8 a  k$ }
& w' `3 ~* g: R“那你活该”

“我里面没穿内裤”唐堂还是追着我不依不饶。

“就你那小身板，能有多大杀伤力”

: Q: w6 `) W" ?( D- I5 E" p我从地上跳上床，又从床上跳下地……唐堂也不顾及少女的矜持，逼得我这个半裸男上蹿下跳的。直

* S0 H0 R8 ~: C3 t到门口传来了开门声，她才抱着个枕头停下来。

5 i9 p0 ^( m% s2 y) q4 z华子站在门外，探出个脑袋，“嘿嘿”的正朝我们笑。
, F/ N0 U' r7 c4 c, L* i. F
“呀！我来的不是时候吧，不好意思！要不你们俩继续，我马上回避，马上回避”

0 ?; i9 d! W2 i8 H- f1 q) |: o“回来！”唐堂没有给华子关门的机会。直接将枕头直接朝我丢过来，然后从华子手里拽了一根油条
: x# z- u$ N& W& v' _$ X
) l1 t, m& e7 F4 K+ }% r，什么也没说，推门走了。
# k8 J" r4 B% }  n* }
华子朝我做了个鬼脸，华子用他那大油手，一把搂住我，嘴角翘起老高。

“行啊！我刚走一会儿，你们就关公大战秦琼了，这算打情骂俏不？”

1 q+ x, [7 z9 R( [7 y“算个屁！拿开你那脏手”

& y. ?% c; Z8 o- P“呵呵，哥搅了你们俩清修了吧”
9 g4 z9 B! v8 \+ b
! ^( O, u% h( u, D3 K- l“去去去，哪跟哪啊，她是来给我送药的”

“得了吧”华子推了我一把，“你俩这点事现在就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谁看不出来，跟哥招了吧”
3 _% `" C* g+ Y" W3 A
7 {+ X1 _3 y8 h/ l( }* o我没理他，下去拿油条吃。
7 a+ ~$ W% {- c$ c8 [
2 X. U* x8 Z1 d. O  D+ d“哈！内裤都飞出来了，还不承认”华子唯恐天下不乱的指着我那条小三角，色迷迷的等我回答。
. A, c+ X1 [2 o' d+ b$ Q# D
“对，那是唐堂留下的，你喜欢、你就收藏吧”

3 D, L1 s# W/ z4 y6 G“变态！谁像你似的，大白天也光着。你是不是给她看你内裤来着，要不她那么玩命的追你！”

: F5 ^, e  v4 N2 ?, c& a“堵上你的嘴”我把手里的油条朝他扔了过去。

( y6 q0 w( s* P# n+ Y/ n“嘿！败家仔，这好几毛钱呢”
) E& T  o8 I# V0 A1 u, Y
华子知道我在戏弄他，也不恼，接住油条，乐呵呵的吃了起来。
5 _7 E/ ^9 G3 N' I1 B" F  ?: I
生病那两日我跟高磊打了好几通电话，听到他的声音，似乎什么难受的感觉都消失了。电话里他断定
+ m, F; }- o& s9 l- c
& g  M. Q, \) Y# _我得的是急性肠炎，吃青霉素就对了，还多次催我让唐堂再联系她母亲。通报一下我的病情，急切的
% j3 |  ~0 r# Y
样子仿佛比自己病了还严重——我其实倒是无所谓，难受的时候有他安慰两句，心里就感觉踏实多了

。倒是唐堂，死不承认我闹肠炎跟她的水有关，因为华子同样喝了水却好端端的，那是不争的事实。
. l# I! E" l# k. R5 e7 M
& W+ }% V1 Z, f; G而且她还猪八戒倒打一耙，说我病好了也要得益于她的造化——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两周的实习时间过的很快，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处在无脑状态，足足玩了十多天，临走前的两日，才通
# c' i) T5 k$ ~1 x% P9 K
8 b4 o) W- l  y$ o* a# s宵达旦的将几十副作业应付上——美丽的宏村，就在我们肆无忌惮的挥霍中变成了纸上的芹菜、西兰

花……如果将所有人的作业摆在一起，活脱一盆廉价的蔬菜拼盘——造孽啊！

回来的火车上我给高磊发了条短信。特产、礼品买了一堆，希望他能来车站接我，却惨遭回绝。他说
! ^# h8 I3 q% d3 J! D" Z! E+ }" ]
他在准备作品集，为开学后的实习以及找工作做准备。我也不知道他是真忙还是不好意思见到我们班

; J" u6 Q$ O6 j0 x' p的其他同学，搞得我满心的失落，好像我突如其来的问候惊扰了他似的。回到学校，我第一件事情就

是打电话，兴师问罪的叫他出来。坐在广场的雨花石上，我巴不得自己的烧还没退，能像林黛玉一样
# Y! X, n) z# W- L2 B
病怏怏的趴在上面，如果还能牙龈出血，咯出来吓吓他，就更天衣无缝了，看他还会不会无动于衷。
2 R9 `) |1 e0 R9 o/ G
那时候的我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对于高磊的敏感已经触及到了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乃至

4 H2 X  I# |' P, p" L, E一声叹息。
, E% n* k  \) ~( k: M  F: I; S5 X
. g- N3 \. o% Z3 N/ c/ a/ Y8 U9 v见面后，高磊显得很高兴，“呵呵”的笑出了声，美的那叫一个没有人性。
7 J3 u0 f" S5 ]: `6 O  X
“我猜你就不高兴了。不过看你这赌气地架势，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6 x$ X" G; R" j" \- W2 r“你才有病”
7 w/ S2 |5 k" c# U6 p
+ H- ^! f! f; |9 m+ W  Q* A我从石头上蹦下来，随手将礼物递给他。
" ^7 Q+ L' h( m6 Z6 B
“哈！木雕，不错不错”

“你就会说‘不错不错’‘，就没有别的表示！？”
) b9 o0 v1 k. y2 [
高磊平静的喜悦让我打心里觉得被他忽视了，跟我脑海中久别重逢的场面大相径庭。他在人前的这种
' w1 Y. w! a3 a, |7 y% A
刻板真让我受不了，早知道直接约他出来洗澡了。
0 p$ U9 k* l' ?* o# O6 _: b
& N* e5 t# ^" s! I“行了，我一会儿请你吃饭，成了吧”高磊似乎看出了我的不高兴，“说说你这次实习有什么好玩的

6 q. h: G3 z: e) K% ~  e事”
3 B9 j& F4 S  b. G
“不说！亏我还天天想着你，回来了一点表示都没有”

- i+ Q" s1 h  i( T“都依你，你说怎么着？”
" L4 _& L% k# q. ?
“除非你抱我一下”我故意绷着脸，也不看他。

% b5 F  w$ \0 }1 f8 B" d7 G9 o“呵呵，不说请你吃饭了么？还堵不住你的嘴！周围这么多人，你想吓死谁？”

) \0 g4 l& X$ W. U' p8 r& {“反正我有病，不在乎再拉个垫背的”

3 p& W. G) a) b7 `! u$ J" v6 c/ O“行了！没人的时候再说，握握手代替吧”说完高磊伸出了手。
% t! M8 {6 k0 n4 e" j
眼见自己的小把戏没能得逞，我也只能气鼓鼓的地迎了上去，临了在他的手心扣了一下，算是报复。

“嗨！跟谁学的，你知道扣手心多淫荡么，越来越坏了你”
( V+ o( ]0 P4 c9 D/ J
% B" T$ K, A" M, Y4 a  [! c1 c' Q我嘿嘿的在一旁得意，终于为自己搬回了一成。这才乐呵呵的同他聊起了被唐堂骗，喝河沟水的糗事
  A. \& |; u6 t4 M
( |( _. A3 p3 O9 s。听完后，高磊笑的前仰后合。
8 n: O0 f" Z9 s" M  u
“哈~~喝河沟水~~也就你能干出来！这次是急性肠炎，还算便宜了你，你知道那水多脏么。也不动动
4 ^  @5 H9 a/ e5 M( \+ }
脑子”

( L* }; [5 K+ p* S; \“没人性，你到底跟谁一伙的？农夫山泉不就直接从湖里灌的么，我以为一样呢，再说华子也喝了”

“行了，就你这一年烧三次的体格，能跟比？别狡辩了。问你点正事吧，主席团的竞选你想的怎么样
5 p& I# l. ?, k* d: j. A: |2 S+ L+ g9 T
了？”
( ?2 c3 n8 s+ A, K  D
/ t) o6 M: M  ~0 `眼见高磊一脸严肃，我的头立马大了三圈。最近他没少和我唠叨学生会的好，好像生怕自己经营的这
( D3 X! N' Q( Y: M1 u* N
滩肥水流进外人田，于是有机会便劝说我竞选主席团成员。可他这么一走，华子的心也不在这儿了，
" I% f0 ^, D2 }# E" Y3 S; i
我实在找不出一个说服我留下的理由。不等他继续讲下去，我一个熊抱从后面抱住了他，近似哀求的

: Y/ Z, O* l# Q' Z" J同他讲：

% E- O/ O' m8 Q  e“好哥了，饶了我吧，我一没你那本事，再者也没了当初跟你们一起工作的热情，留下来只能砸了你

9 {3 w2 @6 I8 Y. z1 \的招牌”
- E: @' ~) c2 e: S) J; c
( Y2 z: X  e% H& F4 C' w5 d高磊白了我一眼。

: G" V, O+ m6 G& s  q  A& H; ?) Z“你就这会儿嘴甜，想起叫哥来了？晚了！”
% h+ {( {, Y0 l, F" O5 m% M' N6 A
“不晚、不晚”我把脑袋架在他肩上，两只手却放下来，伺机扣他的手心——这是我发觉对付他最好
4 L. k+ n4 A- S( E; X  S" X
( r! {$ R4 I: F; K的一招。
( n1 o% p* N+ m- _% R4 q, Y5 V; h+ B: ^
“行了，你小子，别闹了，让人看见”高磊转过身，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泄气的说：“我怎么就拿你
4 y+ N0 L6 @+ ~. s
! P0 ~" L/ A) Q0 B8 c6 T* E4 T% h没辙呢！马上就要大三了，有什么计划么？想好做些什么了么？”

“没想过，但至少知道不想做什么了”

“随你吧”高磊三番五次的劝说都被我耍赖顶了回去，结果整的他也没了脾气。“你知道么，你现在
2 h% ^, O. A7 F3 }  k6 C. p
, Z+ G- x/ W4 j  t可没有以前听话了”
5 j0 E- E, }2 ~1 G5 }
: D$ T  S$ q8 ~“那我以前什么样？”
( n6 n* t1 q; `1 W/ t
“你以前老实的像只猪，虽然懒了点，但至少让干什么干什么”
9 c) k, H3 `% H4 A9 X. W9 h: p
“那后来呢？”

& i5 G3 t8 Y4 _) Q“后来长了刺，就变成了刺猬，没少扎人。我好不容易把你的毛捋顺了，你又成了老虎。可老虎也就
5 H0 B$ T4 |4 i: h
2 X( l4 L7 q' H. l4 f4 q屁股摸不得，你是浑身都不成，惯坏你了”
; p+ X$ Y8 U2 ?3 G9 A' O
6 {" `8 `1 P) E% E) G“哪啊！？”虽然明知高磊比喻的很贴切，可我却不服气。“洗澡的时候，你还少摸了？当时也没见

你这么理直气壮啊！”说完，我偷偷掐了一下他的屁股，转头就跑。

6 I; P4 u; k; h& L“臭小子，说你还不承认，这不就是无法无天么！”

3 @+ K. Y; g" c高磊笑涔涔的要来追我，却被手机铃声叫住了。我赶忙又跑回来，故意将耳朵贴在他手机的背面偷听

& f3 B3 n* H+ M$ v，高磊也没有躲开。原来北京市设计院来了通知，他的申请被批了，下个月去实习。那可是全国都有
, ~7 ^1 M& E) K7 g
7 w# g9 j+ r& }/ `1 t名的设计院，我自然替他高兴，可这也就意味着，他不打算读研了。眼见高磊一脸笃定，我既佩服又
5 t, B& x( U# k0 o& x
觉得惋惜。毕竟拿着那么好的成绩却要放弃保研资格，这不是大多数人能够做到的。但我从没有试图

- l, |. ^! m9 \8 v+ d7 N想要去说服他，因为他总有他的理由，对于自己的路，他比谁都清楚。

挂了电话，高磊问我：
. P% h8 s% t3 J% }9 \- t
“十一长假陪我出去玩吧，就咱俩！”
  x; ]7 p: S) |7 O
9 m# h) V5 z. \' W- U1 ^" U“好啊——去哪？”我高兴的恨不得两眼射出光来。
7 [( `2 P0 j3 C) x* n, c
1 `* h" Q1 i) w7 w3 X“还没想好，北京郊区或是远一点都可以，听你的”
, @/ B# V0 F$ Y) H& M) l
“那就远一点”

高磊笑了，“五台山怎么样？去过么？我想去祈个福，了个心愿”

, i; U1 ~- E( e, V9 d“行啊！你这大党员，也搞封建迷信啊”

6 `: E+ h  Q4 N$ i. M2 M: L“那是藏教圣地，别瞎说”高磊点了点我脑门，“不想去那就改别的地儿”
1 h& g0 z9 @$ i3 s8 o
. f6 t, y0 p; y, S9 q. v“去去去！”

我兴奋的一把抱住了他。

huangyingyong

十六
# |" R* f/ G( {) o$ X
* X, c5 n' K+ `1 B+ Y临行前，高磊约了同宿舍的白旭和我们一起吃饭。他说我们两个是他来北京后最好的朋友，所以想让

$ M! `) _4 y* b3 @" _5 |我俩也认识认识，毕竟都是北京人。我没多想，乖乖的就跟去了。
! c9 ?$ e; a4 R  U7 Z9 b5 e
5 g# i) u5 m' K; h, W0 u同白旭的热情比起来，我这个郊区北京人可就伪劣多了，他从小在北京胡同口里长大，满嘴撇的都是
. k5 l- U) |/ `# e, S
京片子，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的，和高磊一见面，就跟我和华子一样，嘴上就没有停的时候，两个人吵

: W2 U5 |* ^! p( G吵嚷嚷说了一路，我几乎都没插上什么话，后来索性闭嘴，就跟着他走。
3 H" \' r& |  T4 V: u$ J
地点是白旭选的，在鼓楼那边的一家新疆餐厅，因为他是回民，也就不得不依他。我们事先定好的是
0 Q/ e- y  R$ J% o  |; c; E
四人桌，坐下的时候，高磊想都没想就和白旭坐到了一起，剩下我坐在对面，空守着三个背包，心里

6 Y1 x4 I$ Y. \! s顿时凉了大半。两个即将毕业的高年级生，聊毕业、聊老师、聊实习、聊工作……没有一个是我能触

及的话题，只能陪着傻笑。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吃了口嚼不烂的肉筋，吐也不是、咽又
2 ^9 N; y* |8 F) w0 [; x' }
咽不下，最终只能狠狠心，一口吞下去——是一种难以言语的苦。
) P9 Y  h% P. A8 M2 b8 n  i2 A
9 i; w! j) N% k* K酒过三巡，高磊开始畅谈自己的理想，说到动情处，便一个劲的感慨能在北京遇到我们这样的朋友是

他的福分。看着他一脸幸福的样子，我却说不出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来自于我。我承认，我的朋友也很

多，可高磊毕竟不同于华子与唐堂，他们每个人对于我来说都是独自存在不可取代的，如果偏要选择
2 O* }: b- ]8 B6 i% q% t5 M
一个“最”，我一会选择起高磊，没有缘由，那是直觉。可如今，我却要与另一个人分享他的幸福，
& H3 w( }$ P! U0 K+ U  Q) N: X
. s' X. y  R* r: \突然觉得心里像是被谁生生拿走了点东西，空落落的，却又说不清是什么。坐在桌子对面，我第一次

0 \. S" v9 e) ?2 x& e: m那么长时间的审视高磊的快乐，他的笑向来那么天真、他的眼神依旧那么深邃、他的一举一动还是那
. x& T2 K( v* D) ?1 B# I$ _* S) E
么迷人，可我为什么总感觉这样的氛围下，我们之间被隔了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我已经不习惯像白
) T! c3 ^2 C5 v  S# d$ x4 r) o$ W* H
旭那样对他勾肩搭背，不能效仿华子对我那样称兄道弟，甚至不愿像同唐堂一样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 H% b0 O2 V  c0 ~7 m
……是外界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选择在外界改变？为什么我们会在别人面前变的生疏起来？虽然在
) j0 k: T* T. y$ k' {  |
2 ?  ?3 c3 l) ^( S; I7 P( R1 ^" g高磊与白旭的侃侃而谈中我选择了缄默，然而我却在沉默中找到了我和高磊的共通点。我们都在掩饰
( I) F: Q! y; _4 n% j+ p
& l' z. D6 M: ~) T7 a7 r" j：掩饰自己，掩饰感情，掩饰内心的真实……掩饰一切不足与外人倒也的秘密……

——只可惜，这些事情我多年后才想明白，那时不是年轻，是感情的执着令我失去了理智。回来时，
$ J. Q+ f# O6 D6 P4 M
) O" O6 U+ g; V  y# d我几乎是一路沉着脸，与其说是做给高磊看，倒不如说是自己内心失落的一种真情流露——一顿饭的
) `2 r! n$ u* @( A' w% S
功夫、一个男孩的忽视，却让我第一次真切体味到了什么叫做心痛，虽然它并未痛及至髓，但却刻骨
% D6 J& \6 R7 v' N/ _  p
: J; o/ _- T% X6 p铭心。

0 G& B& O* j6 K月底那几日，我一直陷入在意淫式的幻想之中，无数次重复勾勒着我和高磊独处时的那段光景。我们
! Z& B3 W: x+ Z+ @5 L8 E  b
0 O5 `) F6 B8 _的快乐、嫉妒、愤怒与忧愁，也许就是从第一个拥抱开始，已经被绑在了一起，只是彼此从未察觉。

回想起来，我那时一直在羡慕隔壁班的孟冬，一直渴望着我和高磊哪天也能像他们一样，学着电影里

的样子，给彼此一个承诺——这样的结局固然令我感到幸福，可也使我愈发认识到自己内心的怯懦—

—那时的我对于高磊，就像是手握心爱的风筝，爱它的美丽、羡慕它的展翅高飞，却又总在担心哪一
3 g5 Q9 _/ |. x
天手里的线断了，终究拽不回那份感情……

, M, }; h" O. f: [回忆总不免有点悲情，打住！！！
% E  S8 Y) V- M: b2 ?
5 n2 x0 p) @, R6 Z# L2 L5 K' H十月二日傍晚，我同高磊踏上了北京开往运城的火车，抵达五台山站时已经是深夜，旅店老板开着一

辆面包车，下山来接我们。北京虽刚入秋，可山上已经是寒风刺骨。面包车绕着盘山路左右摇摆，坐
2 y0 ]9 F( ^" L2 q
! R) p& B( i2 U; ]! E9 \里面，晃悠的人都困了，可窗外透进来的寒意又令人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于是我偷偷将手塞到高磊的
3 v1 _7 W1 H1 y, ?
% h0 K1 q1 {9 H5 s上衣口袋里，靠着他，就这么一路恍惚着。临进景区时，老板喊我们下车，看看高原的夜色。黑漆漆

& V1 ]; k: S3 ~: k7 y的天穹挂满了繁星，汇成一道银河，穿心而过，就像湖面泛起的涟漪，波光粼粼，大自然的豪情豁达
6 U3 i0 R( h) @$ X) O6 y  q/ w
让我第一次发觉原来黑色也可以纯的那么彻底、干净的甚至透明。我俩情不自禁的都喊出了声。

* o2 Z; F1 P) y  Y* Q抵达旅店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房子不大，黑洞洞的夜里也看不清全貌，只辨得是个二层小楼。老板

将我们带上楼后，便匆匆跑了下去，不一会儿拿上来一个电热扇。冰窖一样的屋子总算有了点热气，
0 x0 U# t" c' y5 b
" A+ c) z4 [; J- x2 X# D% R  R我和高磊放下行李，草草洗漱了一下，便脱衣服各自钻进了被窝。冰凉的被子像嵌了刀子一样，每进

1 q* _0 i" j2 l% C# Q去一分便冷的我一个激灵。我抬头看看高磊，也是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同样舍不得进去。彼此对看
# L* D* J! y8 c' j- L1 J
# H. ?: s& P/ R% s3 |$ {了一眼，便都笑了。

- n& O# P- ~% G“你等一下”说完高磊跳下床，将电热扇定住，直直对着我。然后用力将自己的床推过来，和我的并
: Y: p/ @# f; d& d
/ t& T  T4 J* u# k% R, V# F& |- `到了一起。两个人凑在了一起，加上电热扇的温度，总算又暖和了一些。旅途的疲惫令我们很快睡着
) d' m: h$ F& K
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从梦里醒来，浑身发冷。旅馆的被子太薄，竟抵挡不住夜里的寒气。于
: B( e/ x7 C( U
8 s% {% G+ e& _7 h, ?/ g是起身穿衣服，不想惊动了高磊。他转过身睁开了眼。

“冷了？”

“还行，反正下次就算你要去火星，我也不陪着你受这罪了”
) s2 R- j4 v4 ?* P, f4 c
& U8 L' |7 G* n# Y- z- e! C7 }高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 g# u& I1 y8 q' s2 s' h: j
; ]- q5 C, A  g0 k! L5 f“要不咱俩盖一床被子吧，把你的重到上面去”

1 A& D& @& l' W) {我内心突然掠过一丝欣喜，难不成要跟他一个被窝？高磊这不明目张胆地在勾引我么，想到这儿我又
. Q+ [! w' q% u6 w& Q- C
9 K( T8 Z( t" V3 L有点不好意思。
) k' V/ {  j& {
7 S$ [# z' d' L2 Q6 Y( N“傻了？进来啊！怕我吃了你？”高磊边说边掀起自己的被子。

5 e" e% m+ ^: [5 W“谁怕你！”经他这么一激，我二话没说，泥鳅一样钻了进去，没想到里面那么暖和。
/ S/ E* q! E" B3 e) d2 Q3 J
8 q7 W# K/ x5 t6 R2 ]# \“嘿！嘿！嘿！衣服脱了，我可就穿了一条内裤”高磊使劲掖着被角，生怕仅存的一点热量全跑了。
" c1 @0 [/ n8 w  j3 O( Q6 Y1 ]( S
“脱就脱！”

我慌忙的脱掉保暖内衣，然后赤条条的像只仓鼠一样团在那。看着他又闭上了眼睛，我思虑再三，还

是决定背对着他。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高磊赤诚相见了，况且现在还穿着内裤，可毕竟睡觉不同于洗澡，两个人又靠的这

+ |9 l" u4 B) I9 }4 z么近，还是理智些好。然而高磊的喘息声是那么的真切，我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在脖颈处的抚
2 P- z# N, R1 }! o3 K5 P5 a
摸——我又抑制不住的开始狂乱心跳，之前电影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镜头全部涌进了脑子里，搞得我血

# P2 b  s( V- \& D7 W2 h脉喷张。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高磊睡着了，没想到他突然问我，

“晓鸥，跟你商量个事儿成么？”

“说”我整个人还在心猿意马，被他吓了一跳。

“你能离我近一点儿么，咱俩中间空这么大地儿，我腰一直露在外面，两颗肾已经冻坏一个了”

7 R' ]$ }! [* N* ^  ]我“扑哧”一声被他逗笑了，小心的往里挪了挪。
# \4 M4 ]) }; U4 x* K
“你怎么突然蔫了？我又不是电门，至于那么小心么，没跟别人这样睡过？”

我摇摇头，不好意思回头看他。高磊慵懒的笑了笑，笑的我仿佛觉得自己20岁还没跟人睡就是个白痴

% y- u" p5 d  P+ f3 g，不禁怀疑他笑声里另有深意。

; Z8 ~; F; ^4 n5 O& G' R“难不成你跟别人这样睡过？”

& J$ Z# \9 f7 b6 F3 e6 q高磊没有理我。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反而更加好奇。于是接着问：
4 J9 o1 O$ o3 `% I# G
/ N7 k& q( k0 i' a  L0 _5 ]  ~“看来是真的了，说来听听”

等了一下，还是没有动静。我按捺不住，回过头，竟发现他闭着眼，佯装睡着了。
7 R. _" K1 d; Z$ \' v
“嘿！装什么装！话说了一半故意掉我胃口是吧”

高磊笑着睁开眼，嗔怪着：“你都不正眼看我，说了也没意思”
' V( S: S7 T" g/ {4 {4 \3 R
看来我的揣测是真的。平日里见惯了他的一本正经，没想到还有一段我不知道的风流史，绝对是可遇
; `6 J" g7 ~- k, }4 {/ z1 h
2 C: n1 t* [  D. t: }! A不可求啊。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直接翻过身，脸对他。
- o7 X, o$ g' @* _7 i. J
; W* F$ J% G- B' T/ `! v“现在好了吧，可以说了”

“不行！你得亲我一下”高磊装出一副少有的调皮相，得意的看着我。
- _# u& A6 z0 v
“凭什么？我不亲，多不好意思”
, I) F1 ~% T  X- c* |! b
( s6 m" ~; `% ]“别装了，你又不是没亲过华子，亏我还是你哥”高磊努着嘴，一下下的点我。

“那不是喝多了闹着玩么”
+ b% l9 x9 c7 j( _
# d3 |( }. k. o我不好意思，索性又平躺过来。

0 g7 q! F- Z2 ]- W高磊没说话，绷着脸，直接把眼闭上了。

“好了、好了”我无可奈何的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他白净的脸颊就像是棉花糖，我生怕一
7 i8 `, S( b" z  i& q7 S3 ~  }
不小心，嘴唇就陷了进去，碰了一下，赶忙弹开了。
5 v3 ~; ?2 A! |4 K& M$ w
1 M6 f2 P9 {( L) N$ w6 B“这还差不多”高磊用手糊撸了一下我的头发，“呵呵，那我开始讲，你可别听着了”
$ n" n1 w6 m4 m, t( \% z9 q
: o9 Y' X5 V4 \* I8 O8 P“快说吧”

* v1 ^' W6 `& A7 l, i“那是我高中毕业时候的事儿了。大家一起吃散伙饭，几十个人没少喝，结果我就喝多了。我家离学
3 H, F" D% F5 H+ r# n3 f4 P
校远，太晚了，回不去，就被同学拉到了他家，他父母都在出差，总之家里没人，我俩就躺到了一张

床上，然后他就把手放在了我胸口上……”高磊顿了顿，突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看着我，“还是

7 D( P7 J* K' _6 @, F5 n4 B; B: E& A明天讲吧，我困了”

% a6 |8 O* S/ `“啥？这就困了？不行，亲都亲了，衣服也脱了，你说不讲就不讲，不行、不行……”我那点八卦的
# q3 A) n  u2 G0 t" \
9 i7 N' T6 U* E! J% I好奇心全被他勾了出来，怎么能甘心就这么被骗了呢，于是用手死命的摇晃他。

$ K; n; H  F# N7 _; P$ x; \“好了、好了，我讲就是了，不过你可别说我带坏你”高磊一脸的不放心。
/ a: h$ X# n. \# s1 b1 s2 M# A
“你就讲吧，急死我了”
, m* x: e. B3 n& X
1 M( A' d+ N. Q“接着我就脱了衣服，把他抱在了怀里”

# s& ?$ ~! ^+ v" b/ A) o高磊边说边伸出手，蹭过我的胸脯，将我搂了过去。
6 c$ j1 V8 p3 u( [
“然后呢？”
+ V' ?# _2 s* l  m
7 ~+ R' g" Z  `9 q莫名的紧张与冲动简直能让我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脑子像断了电一样，一片空白。

+ i. q+ J* a4 Y9 n, b! v" Q  S4 G  d“然后我就开始亲他”
+ }2 q" T1 @5 \9 k3 i$ h3 D
说完，他在我耳边咬了一下。一股温热瞬间如闪电般传遍了全身，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3 o0 k) ]  E$ c" @: V& t
1 [: s4 L2 j- Y9 ~* H3 b, E/ W“接着呢？”
7 L& o! p: x- P- D1 e# W
“接着，我开始摸他的下面”

高磊的手顺势滑了下去，将我的下身握在手里，然后贴在我耳边问：
- O+ @5 z* g- i6 B* N# \5 c: V
“还讲么？”

我没有应声，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
2 Q) ~, y(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