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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oomlin

★已收录★ 《冲撞(续集)》 BY 晓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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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 13:03:40 | 显示全部楼层
31.
4 O# p. e$ [1 U, Q暗暗提醒自己别手软,他坐著,我将他的双手捆在床头,这种极端的举动使人心头发怵,我根本无法正视他炙烈的眼神。 , Y7 V; u, p" s5 Q
“你可要绑紧点。”
) n4 f) }) B8 _2 w( S我扫他一眼,故作镇定:“放心,你逃不掉。”
5 q7 U3 s1 `, z) a& M. N“陈硕,我要是改变主意,你就绑我,不要给我机会反悔。”   B) m. D' x7 @
他说的是实话,在这个艰难的过程中,任何一个环节都无法保证什麽。
) V" U( R. G0 b; x" |9 v9 I对他,也像对自己:“如果你反悔,我不会留情。” ' H+ ^+ o( g; R" y1 M" \
“我还从来没这麽背过,真XXX……” & F! K$ V0 P7 Z! `
看他这副狼狈样又想到要骂人,不禁佩服:“你想过怎麽报复那夥人了麽?”
  Y/ p+ ?8 C' r: ?. p  f, D“不必麻烦。”
. G: S" _$ _1 |3 r- Z, P9 d+ X“噢?”这可真是个耐人寻味的答案。
) Z# e& J- j. V* n“我要──夺回成业的继承权。”这可真是致命一击。 3 K: c9 M9 g9 }: M) U* J" R
“好,帮你拨头筹,可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 u" w/ A/ e' j* x: Y“我只要两个星期。” * P* A5 A0 O# ]- [( N0 m( R
我一把抱住他:“别控制自己,想喊就喊,不用在我面前掩饰。”
; `! ~0 U- W5 l6 f- f) w! B1 K“我要是能自控,也不用被绑了。” : c5 }4 ~2 L: e8 Z9 r6 O. H
+ \, e1 H' Z5 A# B
他的汗越出越多,嘴唇涩得很,我退出屋去取水,顺带拿热毛巾帮他擦身。渐渐的,他显得更无力,蜷缩到靠墙的一边,开始无意识地呻吟低喘,痛已经大举进犯。
8 v& d  T$ P8 P) C7 p5 f9 u) `我转过眼,再次走出去,关上门,背贴上门板一会儿,慢慢滑坐到地板上,狠狠地抓了抓头发把手臂搁在膝盖上沈思。
# D5 e  }7 C: @; |门口的那些保镖困惑地看我几眼,不知所以然,直到李医生再次赶到,我才站起来领他进房间,郑耀扬这时候已经是意识模糊,我只能在一旁静静看著他。 / y- P# m5 F" j
李医生替他做了一些常规按摩,然後与我退到阳台上,他面色凝重地递上化验报告:“万幸,中毒程度没有太深。不过,真的决定强性脱毒?这很困难。” ! A& L  f: b+ e* i& n& I
“如果可能,不想用药。” / m; H2 @2 G9 W, G# |' G0 |" ~) O' I
他的总结陈辞有些残酷:“戒断过程中会出现疼痛难忍,可以适当用些非麻醉性镇痛药,失眠严重可服安眠药,也能用抗焦虑药减少痛苦。如果硬脱不用任何药物,病人会出现明显的戒断症状,像寒战、烦渴、发热、精神恍惚或谵妄如狂等,还伴其他症状,要有心理准备,整个过程估计要三个月左右。” 7 e4 ]3 H% j1 ]+ g- l1 W. h

; E5 q  A7 ?: H) n从落地窗望进去,看著那个忍受煎熬的男人:“我们有准备。”我说的是“我们”。   f- B, o# z# v" q9 D) k7 S: J0 V
“这是持久战──结果谁都没有把握,关键还是要靠自身意志,最可怕的是心瘾,生理上是可以戒断的。”他拍拍我肩膀,“有你这样的朋友在身边,真是郑先生的幸运。真的不考虑请特护吗?”
* |* V  u; `5 T- G1 @' z“不,谢谢,我明天会将新公寓地址告知。”
3 p0 l2 ^/ x) \) x“对,那样方便疗养,也麻烦你做好记录,我会随时同你联系。”他留下一些专用药,“必要时用上。” : [: J& ^. I! O* i! l8 J
然後的一个星期,我、郑耀扬、阿鼎犹如在地狱挣扎,人人都心力交瘁,神散魂离,真是见鬼的惨烈。耀扬把卧室里的东西都砸了,在动手压制他时,难免也会吃点误伤。 1 b) F% u7 {  O( N8 @
他腹部常痉挛抽痛,重度的失眠,恶心、眩晕一直在持续,情绪非常焦躁,但我坚持没有给他用药,任何精神药物、阿片类剂都没让他碰,无害的美沙酮试了几天也止住了。我知道他全凭毅力在撑,那是非人的待遇,但我真的不敢心软,一点都不能放松,他如果倒下,对我来说是永难恢复的重创。 8 v4 B7 [5 ^# _/ \+ C
+ R2 `& ?; e( s/ ?* G7 ?/ X
在第七天,他开始高烧不退,身体烫得令人发毛,我的心也纠结得厉害,连李医生过来也全无办法,他神志不清一直到後半夜。
9 `0 z7 [/ V$ f" ~1 R之後,他开始呓语,烧退下来,浑身竟然发起寒来,这一冷一热非常可怖,我把他压在床上,紧紧地抱著他,希望他能镇定。
8 o( D! g+ @) r& C0 g“耀扬,你看著我,别沈下去,看著我!”我知道他开始醒过来。 # i# E  T% `  h) d) J
好……”他也在极力和自己作战,喉咙里发出低微的回应。
; c8 u% C7 _9 I' K8 @“你冷就靠著我,别放开手。”我俯首吻他微张的唇,“耀扬,告诉我,你坚持得住,告诉我!”
2 e, p; d2 U9 N, c+ U他突然睁开眼,里面仍有我熟悉的光,我的心绪顿时也稳定不少,知道他的脑子尚能清醒。他在我耳边轻语说:“我大概快……卦了……”
; B- ?- j7 l4 Z5 U: ]“妈的,胡说八道什麽!”边说边将自己有温度的手掌探进他上衣里,想给他体内注入温暖,我的心其实早乱了,怕他放弃自己,怕一语成谶。 ) c* K  z2 w0 u6 U# `3 W+ E
握住我在他身上摸索的手:“你难得……这麽主动,真不甘心啊……”
5 {( t1 d: j$ ~
, H3 Y3 O$ l) G$ g# V6 s' a! r能开玩笑说明他还有力气,我松懈下来。 # x, D: I  X+ D6 R: I+ c! d+ E
我撇过头咬住他的耳垂:“我让你干,干几次都行。” ( L, y  U* S9 W, c5 E9 b$ g
“这算是利诱吗?” 扯开嘴角,他想笑,但疼痛使他深深一皱眉,等缓过来,又开始发抖了。 6 P/ E1 t: b* L  A. P
我用被单裹住他却不起任何作用,室内温度并不低,我冲门外的阿鼎喊:“拿电热炉!”
) i. O( O0 s2 o' J$ d, R7 w1 v3 O4 Z9 ?阿鼎苦著脸进来:“陈哥,没这种东西啊。” " r: g; a9 z) S0 o# c0 u( z
我马上开始解自己的衣裤,也扯开郑耀扬的薄衫,让他与我袒露相对,我用体温护住他,把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溶进自己的身体里,安抚似地反复叫他:“耀扬,你行的,你可以的。”
$ z8 F+ z  l$ M! B“啊……”他的低呼像是在低泣也像在继续抗争,他把头埋进我肩膀,汲取我的热量。这些天,他明显消瘦,但触手可及的依然是那身漂亮的肌肉,我决不允许他就此萎靡不振,我要让他健康地走出这个房间,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 q6 D# z: [- I2 w, V3 }" s- v) N
! d3 l) n. r( Z2 l" C* [
一时抛开杂念,倒忘记了阿鼎就在门边,我回头让他出去,却看见他一脸痴呆的表情,後来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失态,慌乱地退出去。我不在乎了,到现在,我是真的不在乎了,只要耀扬恢复原来的意气风发。
! F1 F7 u# n6 ?2 j; G! e9 B, P一轮恶战结束,并不代表终结,後面两天,又开始回潮,毒瘾压抑到顶点必然来一次更强烈反扑,这一天发生得异常恶性凶猛。
. o& z0 q8 g0 B9 _8 i$ ]( M: P他暴动,狂躁,撕破床单,砸柜子,力气仿佛又重新回到他身内。才在客厅不知不觉睡了三个小时的我,听到阿鼎的惊呼,立刻打了机灵跳起来── & A9 P8 p# a0 w$ O) U*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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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 13:06:28 | 显示全部楼层
32.
) Z! `- E3 o) H+ f% K我冲进房间阻止他伤害自己,阳台的落地窗被他砸碎了,一地的玻璃,我上前抱住他,他在嘶哑地低吼:“啊──放开我……”
* X6 ~' l7 ]; S+ |# X我冲阿鼎叫道:“把玻璃收拾掉,快。”
* a$ f' q/ O- w% h他的力气一时出奇的大,我几乎快制不住。他身上的热汗、手臂上的血与痛苦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我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也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 ) n; J! M+ @% |, o" M
“郑耀扬,你清醒一下!清醒!”我疯了似地搂住他脖子,“你可以做到,你会熬过去的,耀扬,耀扬!” / |1 o# v. \* k! [
就算最艰难的那几次,他都从来没有要求我给他一剂药或任何替代品,从来没有,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办到的,但这样的意志确实令我坚定不移地相信:最坏的也会过去。他没有讨过饶,没有一次被摧毁到无力回返。
' T) O; Z4 j/ W8 I“啊……啊……”他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嘶喊著,用尽浑身的力气,极其惨烈决绝,把我的神经都震碎了。精神肉体的双重折磨,就只是在一旁看著,稍软弱些的都有可能支撑不下去。
- _( m. U: c- Z/ Y& e4 y6 s9 W  D$ u- R- v  g
他猛地推我,看挣脱不了就反手挥过来,我生生地受了这一拳,嘴角热辣辣地疼起来,我仍然用力搂著他,用最执著的眼神牢牢锁住他的狂暴,那急欲冲破的障碍就在眼前,那无尽的折堕就快结束,不能再跌入任何黑洞。我不会让他跌入任何陷阱,再也不会了。
7 ^4 p$ V0 h1 |* E2 I0 K阿鼎一边处理一地的玻璃,一边忍不住高声说道:“带郑哥去医院吧,这样下去不行的,他快支持不下去了!”这样的硬汉,此刻看著我们,眼睛里也都含著泪。 ' D; ^* q1 w* Y( A9 [  ]
这样被迫搏斗、被迫伤害,被迫直面残酷。
! [$ P& g$ \* M! p% W/ a7 y. s“不。”我闭上眼,重重围住怀中渐渐安静下来的人,我知道他就快到极限了,“他会闯过去的,不会让我失望。” ' }2 _5 S0 K2 ?) @, }/ e) v( z
“陈哥,你这是一厢情愿!”阿鼎决定不再忍耐激动,“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你们都会崩溃的。” 1 ^5 g) ?" W$ \& D/ t( ?
“我相信他!”我坚决而快速地打断他,“他会重新振作,还有几天,我知道他能够坚持,他也一定希望我们能给他机会坚持!如果现在离开这个房间,一切将功亏一篑。” % e7 a4 N- Q2 X) O" z9 ?  b0 u
“好,如果这是你的决定……”他默然地收拾起碎玻璃出了房间。 + o2 T( e  [9 I) ?
不,这是我和他的决定。 3 G% a  m0 c9 q0 a$ O3 Y! z" I7 _
* a  E' V& d1 w/ j, d) g2 k2 \
我可以说服一个阿鼎,让他信任眼前这个濒临绝境的郑耀扬,但我不可以说服所有人,如果他不能在短期内回到公众面前,各类谣言和猜测将会立即铺天盖地袭来,他也会永远失去翻身的机会,名誉扫地。
, ~: [8 x* y3 b' W% z; {如果说我不能令那帮害他的人受到等同的惩罚,至少要让他们得不到他们想要的。我没有把握在面对过耀扬与毒魔的激烈挣扎对抗之後,再去面对他的不甘与失落。我还是想让他赢。
6 ?# g4 f3 Y8 n& W“耀扬,告诉我,你还能赢。”我终於使力把他带到床上固定,再次用皮带绑了他的手,他的手腕早已磨破了,带著耻辱的红色痕迹,他哀戚地发出犹如负伤野兽般的低吼,一遍一遍,我用身体安抚他,让他随时随刻感受我的体温和心跳。 - i3 ~, Q5 L6 w' x* ]" o9 }

$ [( X2 i1 C2 V/ W5 x* E6 R1 T不知过了多久,多少分锺,直到盯著他发泄完毕满面倦容,我才乏力地笑了一下:“快了,我在等你赢,没有你,有些事我一个人办不到,你懂吗?” $ x9 Y: d8 u& f
他的眼神逐渐不再像刚才那样迷离了,慢慢均匀地喘气,眉心也开始放松,我听见他用嘶哑的声音低问:“又熬过一天了?”
- Z( W+ ]' S/ F4 O8 I& U5 y“是,你又胜利了。” . [. A, i! E$ `, N, p
“呵……”他闭上眼,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腹部仍在绞痛。
5 W& u& e, L8 l1 M$ m& s( u被玻璃利刃扎伤的手臂,有血细细地淌出来,染湿了床单,留下一片红色印渍,我用舌头去舔那并不很深的伤口,腥味带著尖锐的顿痛排山倒海地淹没我。我深吸一口气,僵硬地翻了个身,瘫软在他旁边,扭头看著他恢复安静纯真的脸,不禁又靠他的呼吸近了些。郑耀扬,千万千万别让我的企盼落空,我在同你一起坚持著,我没有宣布放弃,就不允许你放弃。
' m% e2 [7 N8 T! \0 e- i
3 G2 w: h5 [0 z9 A然後,又过了挣扎的五天。 % ^/ w9 U6 m  T" i
李医生提供了每天的专家食谱,并由附近的酒店负责一日三餐,但对於几个食欲不振的大男人来说,食物实在已经起不到应有的滋补作用。
/ f. u7 z/ b2 {: r" L, k% G不过很快,耀扬恢复了正常进食,虽然仍有发寒恶心的症状,夜里也常痛得打滚,但这一切对我们来说,已是极之欣慰,至少情况一直往好的方向在发展。
6 J) s" Z2 z. z, k不过还是有一个下午,烟没了,我想自己下楼买,这段日子的压抑令我身心疲惫,顺便出去吸口新鲜空气,可没几分锺,阿鼎却打电话给我,我听见郑耀扬在话筒那一头拼了命地扯嗓子叫我的名字,其实我就在楼下,以为他出了什麽事,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紧张失措地冲上楼去,结果发现他只是出虚汗和发抖,他看到我就把我狠狠抱住,就像一个刚与家长走失受到惊吓的孩子。 % `! ?6 q8 }% w1 A6 r$ }+ Z
“耀扬,我在这儿,你别紧张。”我拍著他的背。   X+ E1 O! W5 z: d$ W3 u0 X: h4 B
“XXX,你干嘛出去!我命令你,不准离开我视线!”他突然骂骂咧咧,“XXX……” 他其他什麽都没有再说,只在反复在我耳边低声骂著三字经,这是近来我头一次听他这麽清晰地骂人,感觉非常动听。
( P# b% P% p9 h# t2 i
0 N/ X* N) u9 I; l+ _可我仍没有办法放松下来,脑子里的弦还在紧绷著,因为我知道後期最危险,这样的过程不可能再重来一次了,我无法再眼看著一个我所珍视的人受尽折磨而无能为力。
! Q" H" [2 q4 `  K1 z& g0 y7 v/ y我相信,他只有这次、也是惟一的一次机会。 - b, G+ O! |6 F( \/ K
两周後的一个清晨,我醒来,想起前两夜的折腾还有点余悸,按著头往右边的床上看过去,没人!我猛地坐起。常绑手的那根皮带已经被丢在地下,触目惊心,我掀开被子发疯似地冲到客厅,看见还在打盹的阿鼎,并没有发声叫醒他。我站在原地,揉了揉头发,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 O. P5 u6 F6 G8 [1 a0 ?突然,我想到什麽,一个转身又飞速跑回房间,望著那扇紧闭的浴室门,我的心脏突突地跳著,里面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全身的血液前所未有地澎湃起来,我怕了,非常怕,从来没这麽怕过,郑耀扬撑不住了?他撑不住了……後面我根本不敢想下去,想不到我也有如此懦弱的时候。 & d4 e4 C* e6 n4 n- D" r
* }5 X* u* A% g  P$ h: n
我知道应该直接冲进去察看,可我就这麽站著发呆了十五秒锺,才缓缓上前,拧动了浴室门──
' {# H* p6 {4 a' R挺拔的身体落入双眸,引起惊涛骇浪,这些日子的磨蚀令他瘦削了些,但那层薄而均匀的肌肉却一如往常地散发著致命的男人味,他像一只经过冬眠刚刚才苏醒的猛兽,抖落一身的尘土。
1 a' t9 P4 Y: R1 s/ Q  q7 m% ^“郑耀扬……”我无意识地轻轻叫了一声。 % V2 `5 I9 l" r& ^3 G$ q
那个英挺无俦、气质超群的男人此刻平静地转过脸,嘴角扬起一个最优美的弧度,那笑犹如一道久违的阳光驱散我差点喷薄而出的恐慌,他就这麽裸身站在镜子前,用雪白的毛巾捂了捂脸,浴室里的空气中满是刮胡水的清香,我的心就像一根从天而降的羽毛,左右摇摆之後悠悠落地。
8 I6 V. f1 F. D4 E( V*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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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 13:10:25 | 显示全部楼层
33.' M1 O; z: P9 m6 g
他的眼神向我扫过来,异常温和,隐含著更深沈更坚韧的内容,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了。而我的目光就这麽直白地逼向他,想给他一个更自然点的表情,却发现自己连个笑容都欠奉,有什麽东西仍沈甸甸在胸口无法宣泄出来。
) z% s( M: _( S1 L; G软弱的杂念刚才还在瞬间控住我的大脑,此刻已迅速撤离。一下子获得的松懈,几乎使我有些承受不住,再也关不住心中蜂拥而出的激越和狂热,我深深地闭上双眼,重重地呼吸,冰雪融化的声音无声无息,却能真正到达灵魂的某个深处…… . z* h5 g, o6 m- ?  A2 M
等再缓缓睁开眼睛,抱著手靠在门边,与他就这样隔著几米对视著,伤痛、腐蚀、消沈在分秒中飞灰湮灭,这样前所未有的平静我们等了有多久?恐怕像有一生那麽长。这短短一个月也算是吃尽苦头,我首次尝到绝望、惊恐、痛苦,而郑耀扬在经历一场又一场无休止的恶战之後,犹如凤凰涅磐,剥落一切後重生。 / S) m' j0 d+ j
历练後的高贵、解脱後的从容,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完全显现出来,我看到自己的影子镌刻在他的瞳仁里,眼神在空气中跳动纠缠碰撞,我只觉得体内的情潮顿时翻涌起来,根本无法扼制情绪上的冲动。
2 N3 b2 c- G( P8 i+ l6 ^这时,他向我悠闲地摊开双臂。
6 \' K* p; k- s
9 }- u5 r! j, _$ B$ y5 u( N我不记得是如何迈出去的,脚下似乎并无太大知觉,一步两步三步──他围上来,重重的一个拥抱,不同与以往任何一次。我收紧手臂,克制住眼中的湿气、胸口的涨痛,脑子里翁翁作响,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紧张多惧怕失去,熬得太辛苦了,整个人都不再属於自己似的。 + F; W: d' j# ?' [$ V, g3 V7 q
当一切重回掌心,沈溺的日子被一个激烈的拥抱抹煞,那种感恩的情绪虔诚得连自己都感到惊异,潮润的渴求落在胸腔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我知道,所有可悲的都结束了,我和他全身心的投入换回了一个整圆,没有缺口没有遗憾。 / M+ d/ f8 |( Z7 _' I7 n  h) D
“陈硕,我没有落跑。”他的声音暗哑而磁性。
, `0 t' S4 Y7 D9 x" ?“我知道。” ! C  K; x, b8 x4 M4 O* F
“我终於知道自己的意志力是几级了,说起来,还要感谢那帮王八蛋。”
2 h: N6 {! o) e$ t; I“你确定自己没问题?”我微皱了皱眉,“找李医生来检查一下。”
+ J# t& Y4 {, T# I4 _, @“我会遵医嘱。不过,那个给我做全身检查的人,我希望──”他抬头给我一个暧昧不明的轻笑,“是你。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 C0 n3 @( B* Q! D9 Y“我可不想趁人之危。” 5 Z" R9 Z7 T4 r3 d
- P0 I/ H1 i( k
他大概被激到,迅速压住我的头猛地攫住我双唇,极其猛力地攻过来,我只觉辣得发麻热得心惊,却丝毫没有退让,多日的郁闷都几乎发泄在这个久违的热吻中,当我的目标划向他优美有力的颈项时,他含混地回应著,突如其来的刺激令他轻喘了一下,我轻咬上他的喉结,这一刻,我承认双方的身体都有些过分敏感了。 5 @( I* x  m# i3 _5 k" c& K8 |+ m+ |
“感觉怎样?”我在他耳畔吹著灼热的气息。
) L4 f% N6 \: m! F* C2 A“正好……”他在我的下巴和耳垂间狂掳强掠,一阵酥麻使我难耐地哼了一声。
9 S8 Q9 P' M1 y: b“耀扬,别在这里……” % x* }- y: F2 R2 o* E0 H
“你好烦!”说著,又一次封住我的嘴。
  U* H. f( W( Y: q& H我用舌尖粗糙地勾勒他迷人的唇线,手指贪婪地抚弄他结实的肩头、柔韧的腰身、性感的臀肌,其实极想将迷乱在此及时打住,意识到现在不是放纵的好时间,可一时间又实在找不到停止的理由,欲望已经倾巢而出,激情难挡。 1 b8 r4 W# v0 u+ l4 ~4 A
等到指尖触到他的内裤,熟悉的质感才令我神情一顿:“嘿……”
  c3 J2 `& f$ B8 k6 e" Y他神情戏谑:“什麽时候新买了这麽性感的款式?”
+ @2 h. F: Q- K6 `; K$ K“要记得还。” ! q& |. Z- L/ g. h, Y; a# q! h& D
“你的东西我都想用。”他的口吻带著惯有的情色意味,然後,我们又相拥著激吻在一起。
4 B7 m& d/ E) Y7 {' c! B8 ]* F$ ]6 Z5 v5 j
卧室的门被人敲击了几下,阿鼎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陈哥,你醒了没?”
4 ^# k5 V: d& U我和郑耀扬放开对方,生硬地扼住眼内纵横的欲焰,我转身去开门。
7 l0 f+ w; e- S( \% K$ X结果可想而知,阿鼎高兴疯了,激动地开窗冲外面喊了几声,差点把楼下保安人员招来,不过,刑满释放,一时欣喜若狂也是情有可原,我直接让他回自己公寓休息去,不用陪著受累了。
5 I; s! T& Z6 B请出阿鼎之後,郑耀扬打开衣柜随手挑了套淡色系的休闲装:“我想去兜风。” 6 W4 `5 x  u3 Z7 i# K1 V
我站在一旁欣赏他干净利落的换衣动作,心潮起浮。突然,试探性地提问:“耀扬,我在等你的意见。” ( ~, a3 S$ v/ X% g' ?
他动作并没有停,继续优雅地扣著胸前每一粒扣子,等整装完毕,才慢慢走到我面前,那眼神是我从来未见的坚定清冷:“他们逼得我差点一脚踏进地狱,不过,那一瞬间我听见你在喊我,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我不能也不敢停止抗争。”他的手攀上我的脸,“现在,我只想夺回所有权,也该让那帮人尝尝失去抵御能力的滋味,我承认,这一次他们是彻底惹火我了。” ' U2 K. b  Z0 N: o
我知道自己的笑很淡,淡得几乎看不见:“你确实听见我喊你了?”
% b( E0 q4 z7 ?% R* }& `5 M他笑了笑,只是认真地望著我。
# [: R6 C- h" G& q* E4 D我避开他灼烧的眼神说:“去兜风。” $ x) |2 |0 c  D0 B- ~- }4 D
“我来开车。” & H1 j9 Q! }' `, V7 K

4 J. g8 K6 [  E5 t出门坐上车,我才问他:“想去哪儿?” % ]) }) l, N$ t7 m) V8 S  j8 c* ?; X
他踩下油门:“哪儿都行。”
$ X( G6 \# N( o% i过两个红绿灯,我说:“这回找的是GT?”
: _- ^2 \% R* [* R) |- g“你还真了解我。”他看了我一眼,“想不到五年後的今天,又要同他们打交道。”
1 Q" P) F& x5 V8 o  b7 g+ C" B. e“GT的律师代理费可是逐年在递增。” . j, s. z4 Y7 _; D* U  c
“我们赚得回来。”
* h+ k6 U3 y: e3 b: u我沈默一会儿说:“我查到那个人了。” ( {* `! k7 Q& a/ c! U( V' D, a
“嚣张的操作者?” / [; a) y1 s$ q/ O7 |
“是,但主谋马上会浮出水面。”
% V: V% M; Y9 T/ h“有场硬仗可以打了。”
! l/ e! P9 [% g$ H我看见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而冷酷的笑,这是他隐怒的表现。 * w" l! G  u1 @! \: y
後来郑耀扬用了几个小时漫无目的的游逛来充分说明他有多讨厌那个软禁他的公寓,我认为他体力刚恢复,不宜太疲劳,可他兜兜转转,坚持到半夜才肯回去。
% V% P8 ]" S$ ~( J: w0 }* U* A% a# n0 r4 k! {& F) j
洗过澡一下瘫倒在床上,我正准备回客房好好睡一觉,却被郑耀扬一把拉住:“你又准备去哪里?”
( X: Q. Y9 `0 _+ p4 e8 p“睡觉。”
% O7 J8 g: p3 R( f2 [“床在这里。”他好笑地看著我。
& g, U& b; n, Q2 L; n1 f/ S“你一个人睡得好些。” ; s9 N5 @) J' e  g
“你可真罗嗦。”他一把拽住我手臂。
/ x1 Y4 E. v6 V( e/ m( C我不置可否地躺下,前一刻我其实是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可不想害他初愈後就纵欲伤身。 . ^! X& l# j3 C% ]) [
开始倒是挺安稳,侧著身子差不多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突然感觉他的左手围上我的腰,温热的身体贴上来,背部灼烧,耳後火烫的呼吸随著胸口的起浮渐渐趋於紊乱,他的手指掀起我的内衣直往胸膛袭来,轰地一下,强劲有力的碰触将我的身体彻底点燃,刺激得我热气上涌。 % m; J& s( V: W  k8 e7 Q/ X
略一回头,温润的舌尖就侵入我口腔,疯狂地纠缠。胡乱撕扯我衣服的手终於寻到空隙,发烫的肉体完全进入备战状态,我收紧他的手臂,给予最热烈的回应……; c! E- I# l' b. Y/ D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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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 13: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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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2 u" X# ?& u* p这些日子的记忆留下散落的彷徨和麻醉,深深吸附於体内,此刻如同涌动的潮水般迎面扑来,等冲上一个峰顶,全身的每寸皮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痛楚,那也许很久都无法磨灭毁尽的印记在这刻将被激越的欲火强行替代,全身心地体会对方的眼神、动作、心跳、呼吸──
! b* L+ Z- c! W9 X$ c# Z5 K8 f“那天是谁说让我干的?几遍都行?”他的语气说不出的得意。 ' ^( G+ |/ b1 Y* K4 {! u, N
我脸上一热,真是没想到他把这一句听进了耳朵里。 8 v8 X7 N: o' c6 C
“你可别得寸进尺,嗯……” 0 P7 Y" i# ?5 k! e# i, G/ ~7 n
由於他的手轻巧潜入底裤,在脐下细腻地徘徊,我的话也暂时被打住了。那抚弄蕴含著一种迫切,在彼此极有技巧的痴缠中某些不可名状的蠢动被渐渐挑起。越来越沈重的喘息在颈边激得人心悸,寻找对方的口唇耳鬓厮磨,煽情的呻吟烧毁了理智,真想就这样与他连为一体。他温柔挑情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把持著最後一分戏耍,只是把身体向我贴过来摩擦,下腹已经开始胀痛得难耐,而身体内某一处隐秘的渴求伴著奇异的紧张感扩散开来,随著时间的分秒流逝,一种越来越清晰的燥热升起来,凝结在空气中,逗留在一个浓得化不开的激吻中……
9 y3 C1 J; K- y8 h7 W不管了,什麽都不管了──让他攻击我,让我占有他! - D. a) d4 P! `) @; F8 Z+ _
“耀扬!”他的膝盖插入我双腿间,恶意地与手的动作做著最完美的配合,这简真令我按捺不住,惊呼脱口而出。
& [! @5 `6 }+ K  d2 H  R+ g2 [“我想要你想得快发疯了……”
* b( m& l3 c" i压下所有的震撼,我试著深深吸气,抚摸身後那具火烫诱人的躯体,那韧性的肌肤在我指间起浮跳跃,手一直下划下划,掌控他已无法掌控的勃然……下体的进退失据带来更强烈直接的体验,後方传来的热度与饥渴让我经不住狂乱地喘息著,我们开始无意识地除掉身上的遮蔽,脊背相贴四肢交缠,快感滚滚而至,昏暗的灯光下蒸腾的欲念、潮湿的气息迅速弥漫开来。
! Y# Z7 }  r% Y; U) D. }“呃……” ( F% D1 x7 t6 ~
“啊──” - [" p$ N+ U6 K. S
扭过头与他的目光撞个正著,我们的动作都有些激动,再也忍受不住,将手攀上他的欲望中心,我试著撑起身子,却被他侧身压住,一股麻痹闪过腰际,他像审视一件艺术品一样审视我的身体,然後俯首认真地吻下来,像一项虔诚的仪式,沿著颈、肩、臂,随著脊椎一路延伸至臀部深入敏感带,身上各处都留下了他的味道,快意蔓延至大腿内侧,勉强想移动却发现已无力抵御,我陶醉地仰起头闭上眼睛享受著这股强盛的失重与销魂,享受著郑耀扬的一切给予,心中默念:如果堕落,就一起吧。
9 v# T; w8 T. X: C他又一路吻上来,轻声呢喃:“陈硕,给我……”
; {  B5 }4 _7 l' T$ C* `当左手的中指突然抵入我的後方,由慢自快由浅至深地扩张时,激痛伴著令人生惧的快感,像燎原的火焰般直窜腹部,并以最快速度蔓延到四肢百骸,残存的理性被击溃,我被剥夺了操控权,他似乎要发泄满腔压抑著的情绪,多日来的积蓄刹那间决堤,我跟随著他的进犯律动,自虐似地加剧体内的浪潮,暗暗也诧异自己的狂热。
  i+ x, o7 L* m* O# ]他接收到我的讯息,过度的刺激,双方迟迟得不到满足而浑身躁动,汗湿的肉体布满相互激发碰撞时的痕迹,迷离的眼神、紧抿的嘴唇、潮汗的发丝、诱惑的肢体配上晦涩的背景、灼伤般的高温……
! H$ L1 B4 ^1 G6 `, C4 V我发现他的下体已经无法遏制住兴奋,危险地抵住我,心跳的频率早已紊乱,他一遍遍磨蚀我的意念,靠近我的耳际低喃:“说你要,说……” : y# ?% ~$ x" h5 K0 ?* T
其实此时,我们都已经快要爆炸了,早就磨出火来了,我们只是在互相征服索取更奢侈的激情,拖延战术再也扛不住的时候,解脱之门也被打开。等他将勃发的下体挤入自己温润的甬道时,我再也止不住狂乱地喊叫:“哈……啊──”
9 y+ b3 z- @5 p& U4 x( V“唔……陈硕──”
( W- h- g1 f* A5 h3 L( ~9 ?我们仍侧卧著,下身交合,从未有过的亲昵与缠绵,席卷般的热浪无休无尽,我包裹著他的热望,仿佛要将他吞下去一般,他剧烈地抽送,嗓子里发出高昂的嘶吼,他的手臂紧紧围住我的胸膛,仿佛永远不想松手似的。一心想使出力气填补灼热的锐痛,一方面却又大喊著想要!想要更多!
6 D& j+ ]+ A8 P' N折磨人的摩擦,不断进入著,用最原始的方式。耀扬粗喘著冲刺,令人疯狂的汹涌冲刷著残存的秩序,根本不曾有过的狂猛,混合著内心深处最复杂的起落,掺杂了不知名的动荡,滋生出更多的情热。 4 g1 a: e4 y1 z  l# E; f. B
“哈……你真是棒透了。” 7 g' F+ B: b6 m0 B+ o' r* `
“好热,耀扬……” , B- Z5 }. W8 U, H; k; z+ P
口中溢出满足的低吟,甩开杂念全心投入,他的嘴唇再次贴上我的脸,低吼一声就著原有的姿势将我压倒,他凌驾於一切地驰骋著,将已经濒临极限的欲望更加深入地挺进来,横肆霸道气势惊人,他托住我的腰继续抚慰我,完全被欲望所主宰的我们逐渐感到一阵灭顶的狂潮冲没了自己,我根本分辨不清那时是谁在引导谁的热情,高潮毫无预警地降临,我撑起身子剧烈地痉挛,敏感的後方急剧收紧,似乎要将他的滚烫吞进自己的体内,他大声呻吟著挺进最深处,来不及完全退出,灼人的体液已是一阵激射,隐秘地带被浓烈的热流沾染,我莫名地颤抖,经不住他高明的手法喷涌而出。 8 {, F; t) X9 b6 V; i  x- T3 ?3 o
“啊!”汗水滴落在床单上,我们翻滚纠缠。 4 g0 I+ i  P# G7 |6 y' z
借著高潮後的舒缓,我把脸埋入枕心,真是……他妈太爽了。没想到他的体力还能有这样一场高质量的性爱,我翻个身微张著口轻喘著,稍稍挪动腰想纾解逼人的潮热,却不知此举又一次牵动了身边的人,他拥住我,轻咬著我的喉结,细致地吮吸,又一次挑逗成功,我低低地笑了,伏在他耳边,一只手已经往他下面捋去:“还要我帮忙?”
$ j9 [+ _5 b* r* @9 m" v' D, h他惊觉,连忙抬头,用快要烧著的眼神锁定我:“陈硕,别招人,再做一次我会起不来。” 1 Q. d/ ~4 Y- d. K* S$ @: n+ d
“难得你在床上这麽坦白。”
" N3 V3 R# [- ^  R& O- |他把头搁在我胸口,斜躺著,一派慵懒,“刚才差一点顶不住,跟你才会有这种感觉。”
4 t9 x+ {8 C2 ?+ H& y' ?* l# ?我装得挺嚣张:“这算是夸我功夫好?” , z6 I+ O, X; u( A; h
他抬手抚摸我的头发笑道:“啧,何止好,简直是不得了。明天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去成业发威。”
" Z; r, D! m4 E& }我淡笑著揽住他的脖子,安静地闭上眼睛,在认为他已经睡著时,我才轻声说了句:“没有你,我也不行。”
. `: e$ O7 X/ E2 S0 C!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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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 13:33:28 | 显示全部楼层
35
+ j/ ~& n) j5 W8 P. n, K% n早上醒来,发现搁在胸口的胳膊还没挪开,一回头,看见郑耀扬皱著眉看著天花板,躺著不动。
$ {/ k4 F+ N6 w" C) C“不是十一点约了GT的首席律师裴勇面谈的吗?”
+ L1 X, s) }/ ^, p: A“嗯。”
. S: u% t0 @( O- n7 F我看他懒洋洋的样子有点奇怪,於是推了他一把:“没什麽事吧你?”
. ]% I* t# {1 S; X2 P% c# Z他的眼睛终於转过来:“我……浑身他妈跟被车子碾过似的。” , z2 o  J. y8 M
我笑起来,不是我不客气,实在是忍不住:“这麽不济?” 2 B% @1 t) C' F% C9 Y
他一个翻身把正要起身的我压在身下:“你这麽猛,当然不会体谅我这伤愈人士,时间还早,来,给我按摩。”
$ S- k( Z' o- x! b( v“大清早就想再来一次?不要命就尽管试。”我善意地提示。
3 r& B# W! c# i! p7 H: S这个刚刚才恢复生龙活虎的人显然不敢再冒险:“陈硕,你这样可不够意思。”
  i  R! ^0 I2 h4 u我咬住他的耳垂,低声道:“我难道还不够配合吗?” $ Y5 S& P+ t7 @% t1 _
他猛地低头在我唇上重重一吻,就闪开身子坐起,冲我邪笑:“保存体力,择时再战。” 2 p5 _* T! n* U! D  g9 p# p/ a
其实我也有点无力,随手拾起枕头往他头上盖:“成业的内部资料有些在我电脑上,你去查看一下,我想其中有几份传真件还是很有用的。”我们都知道,得以最快动作振作起来。
0 ~& [# ~, L$ i: [1 F) D他不得不起来,虽然动作仍有些迟缓。我在一旁看著觉得有趣,以往看惯了他雷厉风行果断坚决,近日的迟钝和脆弱反倒显出几分难得的笨拙来,看得我心头莫名地一热。
/ Z( D  f- P! ~$ b9 K+ _' i* H他似乎感觉到我的怜惜,倏地回头,霸道地指了指我:“陈硕,不准用那种眼神看我,又不是看小狗小猫。”
2 }" M- \7 p- Y4 q. p2 k0 p) V* a“你倒比它们可爱多了。”我调侃他一句,撇开头兀自先他一步进了浴室,阻隔他啼笑皆非的表情。
1 x/ e" Y4 [2 q+ l等裸著上半身边擦头发边走出来,看见郑耀扬正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盯著显示屏,我随手将潮湿的毛巾搭在他脖子上,他也没回头。 / q* K( a: D/ g$ @) N4 n
我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他抬起手指著一个文件夹:“里面有几次交易记录,其中有三趟出过纰漏,消息可靠。” 6 l8 s- q( L4 \  N  Z! c
“你怎麽能肯定?”
* f6 e+ s/ ~& j$ O7 |  U  F0 e$ w“我在成业的眼线可不只阿鼎。我倒是想问你,怎麽拿到这些资料的?”
$ U+ G3 l. {8 z: ~# M+ u  Z* S“借助某些势力,花代价就拿得到。”
% c5 @9 w# k! r“我还不知道你这麽吃得开,背著我还干过什麽拯救人类的大事?”他笑道。
6 s9 S+ W: W  Q$ P8 R" \! o“你别转移话题。”我拽住毛巾把他拉近,“问题在你身上!郑耀扬,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你一直在关注成业?” & `; _, c$ L7 ^0 Q
他把目光终於投到我脸上,淡笑道:“上个月,徐秀芳把她那百分之十五股份转手给我。”
. q5 b% E" m  A. j% \- F4 [“秀芳?!”老实说,我很震惊,这个遗留在久远年代的名字到如今还能让我生出深深的遗憾。 4 N* O6 _% _  W7 C
“上月初她跟我联络,问我有没有兴趣五年後的今天再收回那十五。紧接著,我又接到律师函,老爷子的遗嘱一下把我推向顶峰,我在成业的後发势力已经令在权人士非常惶恐,所以有人走了那招阴棋。” ! }" z3 [- `# i3 p( b
“在你收购那些该死的股份时,就应该料到事情不再单纯,你也太冒险了,为什麽不同我商量?”
4 j/ G3 g- e# \( d" i“陈硕,如果让你有机会分析局势,你就不会让我只身来美国。” , s( @6 O8 q. M  l8 X+ W. g
“可我现在还是来了。”我的语气渐渐生硬。
" D* m3 ?" q4 [; D$ e& R! T) q: k“我怕他们对你不利,但没想到,他们的目标这麽明确。”
% Z. H! G2 k: M) k* j) G4 G/ l“好,这个理由算你通过,但是以後──”我的手又加紧了力道,“不准瞒著我行动,绝对不准!” 3 u+ @+ M. X- ]
他站起来一下拦腰截住我的怒意,强吻上来,我被堵得迅速熄火。
, G3 }) A+ O8 f/ j$ I他的手抚上我的胸口,眼睛里隐含著一股坚定:“我不知道没有你,我郑耀扬会怎麽样,这麽多年,我都不愿意去做这个揣测。我只是单纯不想你卷进任何纷争吃误伤,如果情势所逼,我也一定是保全你放弃其他,这是我的原则。”
: }6 x4 X( ~7 ~) T$ \“我就是专门破坏原则的。” * o+ A) `( F: Q; }: K8 B
人好像一下子轻松了,我推开他,笑著转身去穿衣服。 - [1 ?% S3 J, j) }
出来看见他还在电脑前坐著,於是催了句:“都快十点了,我可还记得GT不允许客户迟到的规矩。” & q$ P0 m$ @3 D7 K- c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细心体贴。”
6 S6 `! N! d) I4 U“去你的。”我笑骂,把干净浴巾丢给他。
) b2 W* n- h. A很久没见郑耀扬穿正装,此刻看他西服上身气质非常,不禁笑了笑,却遭到他一本正经的提醒:“你穿白的太耀眼了,快,去换套沈点的颜色。”
  N+ u# b! c% w1 T1 ]8 [“嘿,你管得还真多。”我很不合作地开门出发。
) b; m) V* i9 x  f" ^/ j他无奈,将若干资料取出跟上我:“GT的效率很高,刚刚给他们发了邮件,就有了整合信息回馈过来。”
% |$ y- l) ?% d1 m6 S% a; t“你有没有著手查缪君凯?我确信这次是由他预谋策划。”
  Y! k/ q: D1 ]* Y$ `+ _“但我们抓不著他的把柄,有个人倒是可以是突破口。”
9 A2 F8 X& ^8 @/ ?“你已经有头绪?”
) L0 H, b$ y. `4 N' o( ~“一开始我就有预感严氏会找我麻烦,但没想到他们这麽张狂。”他咬了咬牙,压抑住情绪,“再过两天的成业董事会,我们可非到场不可,不能让他们以为奸计得逞。”
% F6 D. ^; t& \" [  M7 g走进电梯,我有点诧异地看他:“後天造访成业会不会太仓促了?”
# V0 Z, ]$ q" ^% A“我们没太多时间拖延了,他们有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提前亮相对我们有利。”
3 |) [9 S$ a. g, }  Q3 B  E# H3 ~“看来需要事先排演一下。”我玩味地说。
+ s! z4 L  S. X* s8 @" i“你的演技我放心。”他瞥我一眼,扬起嘴角。
# j7 |* X$ c% \0 e, X“彼此彼此。” " w# b8 j+ Y+ O
在一家音乐餐厅,我们与GT首席裴勇会面,他是个精明干脆的中年男人,有一双透视世情的慧眼,要请动他,没有一定的财力是根本不可能的,此时他的表情非常郑重。
0 D3 n& _! G4 A! W“郑先生,我认为你完全有条件成为成业最大股东。” 8 J! k5 n  L, {& @# q
“是,我就是想让GT出力挽回目前的尴尬局面。”郑耀扬的风度举止总是能迷惑大多数人,眼前这个显然只认事实。
, j# n: @. v7 V! h这时,一个高挑美貌的女子向这张桌走过来,干练洒脱的姿态吸引了我和郑耀扬的目光,她显然冲著我们来。
+ l+ u$ C' k/ I4 |“介绍一下。”裴勇开口招呼,“这位是GT事务所的一级顾问K,她也负责参与此案,相信她会为你们提出最好的意见。”
/ H( i. S6 m! o3 _+ P3 b& P“哈,遇到这样英俊的两位委托人,实在令人兴奋。”她的直言不讳带著并不做作的矜持,大方的举止、得体的微笑很快获得我们的认同。 + R) m( d' v, E8 [
四人在一番简短的讨论之後,K提道:“徐小姐那百分之十五起著最关键作用,郑先生,我建议你以个人名义收购。”
3 ~! U% `% Q; x) |( @郑耀扬笑而不答,我知道他正有此意。   c+ g8 b0 U, l  B% ~
K的语调与表情透出镇定而清晰的讯息:“现在的局势是一派倒向严氏为主的主要持股者,一派支持董事长张守辉,GT可以令郑先生你在法律上更稳地站住脚,严氏私下对你出手却没成功,所以你完全有理由以此为导线,以GT为名,压迫中间股东转向,否则就准备打官司,这是一个再明确不过的讯号,多数股东应该会立即做出相应的反应。而另一方面大肆收购成业股份,这才是实质上的站住脚,也是郑先生请我们来干预此事的重点目标,否则一切很难取得进展。” ! |: \. L# W! v/ T! ]/ _4 z! I
裴勇附合:“这正是GT的意思,让我们来谈得更深入一些──”- i2 n3 }% Q: e9 E+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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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 13:36:23 | 显示全部楼层
36
/ \5 `0 R: D, p8 X, \' s/ @1 y7 }  J: E7 v+ f1 E! }& C
“成业尚未上市,经营上灰色地带的处理拿捏尤为紧要,K说得很明白,张董目前能够立即转给郑先生的股份占到百分之三十,这个份额已是足够大,这样规模的集团,就连最大的股份持有者,控股权也很难过半数,如何稳住现有的中立股东,让他们对郑先生本人树立更强有力的信心,这可能就需要借助宙风的力量了。”裴律师将问题在郑耀扬面前彻底摊开。
: v' D0 y  v2 G8 b% }# a4 e我插口道:“是建议成业与宙风交叉持股?成业这百分之三十以宙风名义收购,而徐秀芳的百分之十五则由耀扬以个人名义收购,这样似乎……”4 G* b+ }* I; a/ m8 l
K在一旁点头接上:“我知道你想说什麽,这似乎是很冒险,如果交叉持股,郑先生接下的可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如若成业整顿不善,很可能将宙风都赔进去,但我作为此案的法律顾问,当然不会盲目提议冒险,而这个看似不算谨慎的举措却恰恰是收拢人心的良策,也只有这个方案可以稳住现有中立股东,令他们不敢轻易投靠一方。”
2 c$ E7 {4 B1 b; p( X/ \* e8 \/ r$ y$ x6 B
K的眼神里闪著智慧的光芒轻轻扫过来:“而陈先生随後就能以宙风之名入主成业,你们都可以顺利进入董事局,占住两个重要席次,成果立竿见影,郑先生也理所当然拥有了更大的主控权。自然,这涉及到两家公司间跨国的股份转移事项,情势又十分复杂,这都是我们GT需要提供最圆满解决方案的方面,虽然实施过程比较艰巨。” 2 M2 g7 i% R# q. [  X) J
裴勇作结:“所以说,我们事务所的任务就是在最短时间内,帮郑先生确认继承权转移和股份转移,并依照二位的意思,调查其他股份持有者自身的企业是否有违法和不慎的地方,以此作为战略调整的凭据,当然最重要的目标还是放在严氏。”也只有最狡赖的律师才会将“要挟”说作“战略调整”。
. l  y  `" R3 B, i! [“近日已经展开调查,争取更全面地收集材料,一个星期後,我会给你们一个初期回复,中途与二位电话联络。”K站起来先同我们握手。
3 \' I$ ^/ n1 k$ X& e最快速、高效的会谈莫过於此,完全省却费话,代理方行色匆匆,真是只有最闻名的GT事务所才有这个资格先离场。6 U6 a+ C9 ]5 q4 q9 K6 G1 @$ X
% S/ Y0 U/ ?9 c4 f
待精英离席,我终於问郑耀扬:“你刚才说有一个关键人物,是谁?”
8 s# E3 k* {: w+ Z“严庭筠的养女,也是在严氏最前方打头阵的女战神,这几年刚刚横起来的人物,她这一关一定要过。”" r! |' f* v1 ~/ f, d! z4 C
我轻轻一笑:“记得保持绅士风度。”
( e# A) j! ?3 D# T, Q3 M“这可是你说的,要是闹出个什麽花边新闻江湖绯闻,我概不解释。”他同我打诨。
- p0 A6 u5 n8 Z- N4 V# Q9 d" q. Q6 X“呵,这你倒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挡著。”
  \) N! [3 b3 \% `/ x1 o可没想到我在一天後的成业董事局会议上,遭遇了极为尴尬的一幕──我见到珊迪,不过现在,她叫“严可慧。”" w& k3 [0 D+ Y
与我四目交集时,她有一刹的失神,我并没有忽略掉。她比以前打扮得高雅清豔很多,但是眼眼里那股犀利仍然未曾熄灭。, j* `- ]6 ~2 K! L
, w5 H5 v; B: z( ^- V+ O
我与郑耀扬的到场使全局迅速失控,董事会人员议论不休,各种猜测纷至沓来,会场气氛瞬间如同炸开了锅,显然,GT已经将继承权申明书寄到了在场人士的信箱里,最震惊的莫过於那只幕後黑手了吧。看见郑耀扬如常地走到人前,浑身还燃著复仇的烈焰,是不是更耀眼也更令他们惊慌了?
: a* E. i0 z/ _9 I0 M7 P- F但严可慧显然不是惊慌的一员,她镇定地迎上来,会场渐渐静下来,所有人都在摒息观赏这场恶战的爆发。0 Z- G+ x1 ?1 w6 u$ C
但事实上,她只是轻轻递上手,公事化的微笑:“久闻不如一见。”9 }6 }+ J6 f1 o7 [& x
“严小姐,希望我的贸然行事不会令董事局其他大股东误会。”! \6 }: R, `: F+ E$ o8 `) T* z" x+ i" w
“呵,各位可都一直在期盼郑先生现身啊,在这儿,您绝对最有发言权。”她的气势的确已不同往日,我们都经历了怎样的变故,才会面目全非。
. S/ h9 q% ]9 U* O这麽多年,我没有联络过她,她也没有再找过我。想不到,会以这种敌对姿态重逢,真是始料未及。5 t" z* W; V# z, \* [, l% R
5 R: Q& E1 e! O( v2 C+ R% R
她已恢复常态:“这位是宙风的陈先生吧?幸会。”. C. c( s; G" N( V! h
呵,原来她熟知我的身份,并且知道我比我知道她多得多,现在的珊迪是富豪之女,身份今非昔比。+ \, L, l. M0 [  r
“幸会。”我笑了笑,称得上自然。. K# U1 u4 I' ]% D5 ?4 ~
入席後,各自的唇枪舌剑一直没有间断,面对面的对执难不倒耀扬。我在会场留意了一下是否有缪君凯的存在,但终究失望了,他从来不会亲自露面的传闻也许是真的。然後,我盯著那个人的脸观察──严可慧知道其义父的所作所为吗?凭我对珊迪的了解,她虽倔强但一向刚正不阿,从来不会干损人的恶事,郑耀扬遇害那一段她应该没有参与,因为她的表情保持著对待对手应有的那种隐怒,并没有虚伪地掩饰什麽。
0 G# o+ c+ M: }9 b! J这次的隆重亮相,使大家对郑耀扬有了不同以往的认知,我知道他轻易获得了全场人士的关注,即使场中掺合了太多不顺滑的杂质,但无关痛痒,股东们还是有了最初步也是最强烈的忌惮,人人都开始在心中估量他的实力。我并没有插很多话,只是适时指出若干讨论提案的症结所在,有些人在研究完郑耀扬之後,将目光对准了我,这种针对性不可避免,我们只有从容应战,才能令他们放心。( o, @9 q9 g+ l( w" {

: I7 H6 ?* ?1 m5 s: x一出成业大厦,我就有点心不在焉起来。, ?6 C. I1 Y% P$ }
“你们认识?”郑耀扬一开口就令我微微一怔。5 a0 O, r  H) o, x1 x' k# \2 P) S' L
“嗯?”7 Z$ ~' }5 e. i( H1 x
“你和那个严可慧认识。”这次是肯定句。9 ^# z& W( d' b
“我是不是该对你细致的洞察力表示赞赏?还是应该事无巨细地向你汇报我的思想动态?”3 {' F0 w& E4 a% \* z
“陈硕,你很久没对我这麽讽刺地讲话了。”
8 Y7 n! @. |) j% H我停下脚步看著他:“到底什麽意思?”2 g. Y: k( j3 P# k
“你早前在成业待过,同严可慧就算是旧识也不奇怪,但令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什麽要回避?”
# ^8 P* j  ~7 G" A% a( J; `“你认为我在回避?”. A6 J; v- U4 E  u: W+ K
“难道不是吗?”, a4 P8 h+ }0 ~8 ^( D( \$ K
我们的表情都冷下来。
' w1 X" c3 c. y“严可慧是我第一个恋人,最後她甩了我,这个答案你满意了?这是你想要问的?”说完,我掉头就走。# T# F6 ^- l# y
8 ?/ a5 c# X9 z& |
我不知道为什麽突然火大,并不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往事,只是……只是不想再回忆起以往的种种失去。现在我陪郑耀扬走的就是一条充满“失去”的冒险之途,当年我没有能力,所以无法保住珊迪的幸福,如今我却支持耀扬去冒更大的风险快速反击,我怕自己错了。
( c# w3 B$ I2 d) B; z3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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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 13:41:23 | 显示全部楼层
37
- W) [0 A5 ~- m3 }一坐上车,我们俩都闷声不响,也不知道在赌气还是为别的什麽,自从他身体复原以来,我们的相处总是有些波动,更近了,却也更小心翼翼了,生怕任何脆弱的情绪重新升上来盘踞胸腔每一处。 - t- m$ y# F9 i  A% f
这时候有个电话进来,我接起一听对方的问候语稍有些惊愕,快速扫了眼郑耀扬,他正专心开车并没有看我。
& t6 L' y: |* A1 j: x) P“找你,但愿不算是太鲁莽。”
* h- L( Z) Y( U“还是朋友,嗯?”我轻轻道。潜意识里总觉得与她还不至於断绝,既然她能有心要到我的电话号码,就一定有心再给彼此一次机会重新认识。
. z; f$ p7 `' A1 _“我知道这几年,在宙风,你表现非常出色,以前我就清楚,你在哪里都是优秀的。”
1 a) F. f1 s3 p我立即接下去问了一个极敏感的问题:“阿林还好吧?”
6 U- K" o; m6 }0 }* s“找到了配对,做了骨髓移植手术,严庭筠没有亏待我们。” 4 X8 A) Y1 s. _5 W1 M" p
“嗯。”突然觉得谈话无以为继,我沈默下来,又想起那段往事。 # T2 H0 N' u$ w6 C6 p
当年我们在成业共事,珊迪的哥哥阿林突然被查出得了不治之症,为救他性命,珊迪毅然投靠了觊觎她美貌已久的严庭筠,因为当时只有一个拥有足够的财力、人力、物力的男人才能帮上她的兄弟,而且最主要是──对方要心甘情愿地帮她。
- d5 Z0 q1 ^( x+ Q而我,一个在成业打拼不到两年的小角色是无法担起这样的重责的,有心无力最失态,在那样的情况下坐等是致命的伤害,所以她离开了。 * d2 v( y- Z( U! j
我不知道她後来是怎麽成功地将角色从地下情人转化成义女,又如何得到了这样的势力和地位,但据我对她的了解,珊迪绝非一个普通的女子,这是我一直怀念她的原因。
) O% r0 n( H1 Q珊迪和莉蒂亚不同,後者是纯粹的感情,前者还掺杂著些亲情,可能是与她相知的那段时间太铭心了,所以一直都还残留著当初的青涩与单纯,这些并没有因为日後与郑耀扬那段情热轰烈的情感而消弥抹煞。 6 G' \% M, S5 \: q# ?
也许我们都只是想在过去的时光里逗留片刻,因此没再多说话,只是握著手机听对方沈著的呼吸,直到她说:“陈硕,如果战场上正面相遇,我不会攻击你。”
: F$ m+ p! m$ m% E6 |# d“有你这句话,足够。”
5 a) u- P" Y# @4 t5 c“能请你出来吃顿饭吗?”
. r$ i% I/ ~2 {4 _, l“这倒不用预约,因为是我请你。”
8 g$ G7 o) i. [' `2 k- f那头传来一阵轻笑:“也许……你有需要我的指点。”
5 k' b) g5 B! S/ q“那是一定的。”
: j5 `7 v0 V  h% g2 [' c9 Q“但违背原则的事情我不会做。”
' G' U: x, i$ v2 q% y! v这就是我和耀扬要的结果不是吗?第一关,严可慧。吃一顿饭就可以解决难题扫除阻碍?事情当然没那麽简单。
6 y1 ~( I; o& A. H等挂上电话,身边那人开口了:“她来找你叙旧?”
% P. E* l) L- K/ X0 i0 U“怎麽?怕我跟她联合起来倒戈?” & P# s# t( U* `7 K/ X! x8 t
“你敢!” ! K8 G% G& S. w! X, Y* B0 q. N$ b
“如果真那样,你会怎麽做?”我双手环抱在胸口,饶有兴味地问道。 ' u# ^0 i) g. Z# w
“你没受什麽刺激吧?”他瞟我一眼。
. J4 w; n0 B" m1 r- j5 Q7 ~“为什麽这麽说?”
* V: a$ R, t( i9 ^# Q) c; _7 T. }' v“如果你倒戈,我把宙风双手奉上。” 9 a$ {& v' ]7 S. _
“那你得确保宙风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会完全流失到成业去。”
. T- Y8 N2 C' p& B6 w1 `一个急刹车,车子在不该停的地方停了下来。
) D: P, H6 J: [& j, O“你知道了……”
1 \; F* e2 t" ]& e. r“郑耀扬,宙风有多少事瞒得过我?你这次又想一个人揽下担子?五年前,宙风就已经与成业交叉持股,而我他妈到现在才知道!”
4 \7 {5 O3 V$ X& c! y) D“陈硕,五年前你中弹躺在医院里没脱离危险期,我是什麽心情你知道吗?!这一边老爷子答应退一步,让我将宙风的股份转给成业百分之二十作抵押,我知道他始终没有放弃吃掉宙风收服我的念头,而你是他的障碍却也是我的弱点!”
$ Q* X7 ]4 q- @' X, J8 C“你用百分之二十的宙风股份作妥协,算是用来换我的性命?” ) M% u/ S: l, T  ?) v
他的双眸窜出火苗,光亮投射在我的脸上:“陈硕,我愿意用一切去换你的性命,难道你不知道?” 9 W; J% k! M' k% Q) y
我安静下来,回避他咄咄逼人的眼神,轻咳了一声:“可张守辉现在能够顺利返还给我们的那百分之三十中,有三分之二是我们自己的,实际份额还是掌握在成业其他人手里,我早该料到,老头子不会不给自己留後路。可掐指一算,我们现在的情况可不妙了,就算加上秀芳那十五,还是斗不过严氏。” ! k0 F( t$ d* K% \
张守辉自己还是稳住了一部分私人持有的股份,而当年转给宙风的部分,他是要求宙风也以相同股份交换,我中枪後郑耀扬曾同意成业入股宙风,也答应了成业持股比率加重的问题。
; k% e- {* n1 W1 @. Y也许是耀扬有把握一定可以拿下成业主导权,在日後可以慢慢收拾成业宙风的交叉持股状况,有这种需要,所以也请GT帮助负责解决之间的法律及投资问题,可想不到还未成功过渡就已东窗事发。
' x: C& }8 F* i: P6 y% Z4 x0 _他沈思後道出我们此刻心底共同的结论:“只有靠争取其他股东挽回局面。”
% B* X; L- z) M5 j! X3 F“你看有几成把握?”
9 Z4 j: u) q' \7 z3 ~2 M, |" \/ h“没有把握,人生就是一场赌博。”
5 t; o6 `4 K5 s1 G7 d+ m& }想不到他又开始说玩笑话,我猜到他迎战状态良好,反倒笑了:“那你知道,你不会输,因为你不习惯输。”
/ m! Q: w: k7 H'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开始全面行动,原本计划大举搜购成业的内部零散股份,吸纳动摇的小股东,但因为怕从宙风调转的资本额太大,我们的动作到中期已有所收敛,张守辉也因为自己的精明过头而尝到了失算的滋味,那份遗嘱的公布已造成了我们不可逆转的劣势──在老爷子在世之前,耀扬实际只能得到百分之十的股份继承权,其余的百之分二十是退回宙风的交叉股。
9 P% f$ t0 d8 g% a郑耀扬已经用大份额的私人资产来填秀芳那道坎,其余只能靠宙风的财力解决,这很冒风险。而严氏的资本却比我们预料的要雄厚得多,於是K建议我们改变策略,不再跟严氏硬争股份持有权,而是转向巩固董事会席次,尤其是散股代表,只要获得大多数股东代表的支持,基本上就能稳坐上位,在这种大型的集团公司里,最大的股份持有者控股率不会超出百分之五十,这跟GT事先预测的一样,这说明我们有机会让严氏感到吃痛。
+ C7 v5 q5 ?2 P後一阵子,两方密集拜会当地颇具影响力的经济界人物,相互透过媒体放话做公关,最後的结果就是争取在董事局的改选中顺利拿下董事长宝座。耀扬对继承权势在必得,於法於理都站得住脚,但对改选还是没有把握。
* ~& a2 J; ?: O严庭筠也一直明里暗里地对其他董事施压,告诉他们转向宙风就是逼他挑起正面的冲突,局势愈演愈烈…… , L& ^% s# c) |/ m5 o1 y+ R
我拨通了严可慧的电话,我们是需要更明确的“指点”,无论她能她敢透露多少,都可能隐含著一项合理的启发,我也预备向她打探一个人,那个陷害耀扬的凶手。
" h2 w4 q& G; J* r5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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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 13:45:20 | 显示全部楼层
389 K5 C. ]6 C, ^, a- A4 D* d
' N) r- W! P( T
出发前,郑耀扬突然问我:“我跟你一起去?”
2 y4 S& _- Z; s7 k; j“不。”我轻轻一笑,“不,你乖乖待著。”
: M9 _4 J* u: v( Z' O- L: W“要让我老实在成业的办公室里坐著,你却单身去会旧情人?”
! @( T" u* g: o7 i& }- R; z1 @“有问题?”% l+ k: `2 p1 m2 R4 Y3 b! s
“不。”他也冲我轻轻一笑,“不,你只管去。”
/ x) m: G& c3 K0 p; H4 S% m% J2 |我脱掉外套扔在会客沙发上:“你这儿的空调也太热了点,容易窝火。”
6 y8 f0 h- V' y“哼,我可不火。吃晚餐的时候,记得别在外人面前开扣子。”他对我眨一下眼。- s8 ?( r- D8 T2 d
“三颗。”5 f1 z9 J  z; k2 _4 ^+ m
“一颗。没得商量。”% c5 C0 C7 r0 L- x7 p. e& B
“两颗。”$ E5 }* Y+ A0 E& _2 U
“可以把握住原则麽?”
! @7 H) @  X; S9 `/ @# m3 Y我笑著甩门:“这可说不准。”% P6 ^+ P+ y+ Z0 z' E5 i" m  Q' c
最近发现,我们之间的对话开始有戏闹的玩耍的成分,可能是明白如何更轻松地自处了吧──在经历了那许多磨难之後。  m0 ^. x: R5 z
1 R( Y% D- S: s* y4 E
很意外,珊迪迟到了,但我并不介意,只是迟到的时间过久,有些奇怪。
/ \+ o  W! K8 w8 j* H/ ~她出现时,身边竟然有另一个人。那男人中等身材,其貌不扬,但他的目光自信,脚步稳健,姿态自如,相信不是保镖什麽的,而是今天的另一位主角。/ E! N/ K! S9 K4 G* c5 p
“陈硕,我想道歉解决不了问题,这顿饭一定要我买单才行。”珊迪笑著招呼我,一旁的男人为她拉开座椅,然後自己也她右手边坐了下来,“希望你不觉得太唐突,这位是我们成业的主管之一,缪君凯。”9 R; ^# b! r# ?
如果我定力稍不足些,可能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狠狠朝他的脸揍过去,但我还是用了两秒锺就镇定下来,我想,弄清他是谁比揍他两拳更有意义。如果猎物未经追捕便自动送上门,这显然是不符合逻辑的。
# U  I2 F) t9 ?9 c8 Q$ h( r我笑笑,我想是皮笑肉不笑的:“缪先生,久闻大名,我是陈硕,相信你应该非常清楚我了。”  b/ i  n' k2 K8 I$ i6 Y
他接收到话里的讥讽,波澜不惊:“陈先生在业界声名远播,我怎麽能不清楚呢。”6 V, Z3 r' _3 R( X- }2 K5 o

; w6 N& j  q2 d' Y珊迪已经觉察出我们之间的较劲,於是插道:“阿凯非常敬佩你,知道我同你是旧识,一定让我带他来见你一见。”1 q/ @5 w9 [2 s1 f
“敬佩?”我不屑,“我佩服缪先生才对,总能够通过一些极不光彩的手段逼对手就范。”) Y) T# D2 h% \2 b5 v9 v
“陈硕。”珊迪突然严肃地打断我,那家夥的脸色可没怎麽变,“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麽,但我知道这一定是个误会,所以我带阿凯来化解这个误会。成业和宙风本应该是合作夥伴,我们有共融的血液,只是竞争,不该有恶意攻击。”' X, m& m% U1 J7 n7 d& A) q* M5 I
这些话应该原封不动送给眼前这个混蛋,送给严氏的高层,让世人知道谁在贼喊捉贼。
! }1 v' z- V# _) U( q* d9 j“在背後捅你刀子的夥伴,值得信任吗?还是相信狡赖的狐狸会变成忠诚的狗?”我的眼睛对上那只伪善的狐狸,“缪先生以为呢?”
  L% `  C8 ^# o2 E+ Z“也许有时候这麽做是情非得已。”
& b9 U0 R1 F) J4 R2 n. o: ~“这不是反间谍战,缪君凯!我们不是一路人,你要敢再动一动,我告诉你:不会这麽简单,绝对绝对不会再这麽简单!”我拍桌子,去XXX修养!去XXX冷静!我现在只想为郑耀扬讨回公道,这混蛋一手策划了那个罪毒的计划,还差点儿杀了他!我怎麽能够再让这家夥从我眼皮底下溜走?这一回,我绝不会再让步。0 l* I: ^1 A0 s$ x/ P/ z  v

( e; J0 R+ U5 L: Y8 x“陈硕,你……”珊迪困惑地站起来。
# o% x4 L8 e! R" v) d' g0 W姓缪的伸手阻止她:“可慧,你先回去,我和陈先生需要单独沟通。”& U  [* D) v* e" Z. @
“阿凯,陈硕,我希望你们双方出於自身立场的考虑,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你们是需要沟通,彻底的沟通。但愿明天见到你们的时候,我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特别是你阿凯。”珊迪从容而肃穆地交代完,就优雅地起身离开了。- O/ r0 i) o' {3 P" S. p4 ?
我没想到在没有预备的情况下就与敌手狭路相逢,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我已经预备得够久了,我庆幸今天耀扬没来,不然我会立即发作不顾後果。
4 l6 X3 R9 b$ V" O8 Z3 e) I# x缪君凯此刻盯著我,表情完全僵硬了,两人面对面,他无须再装腔作势:“你似乎非常恨我。”
5 c6 r3 c) I6 q$ _( r“因为你做过极可恨的事情。”
7 \$ W2 F- h' q8 v& z6 R' e. i“你要报复我?”
2 G8 @7 L! t; F我冷笑:“你这样的小人物只是一颗可怜的棋子,不用我亲自动手。”
! d0 r2 p3 A# b8 N8 T# F8 O2 `( F5 r8 }" l* r
对於我的轻视,他有点懊恼:“这话新鲜,还没人敢这麽评价我缪君凯。”
3 B5 T( ]# h- @: W" b* z9 T“那是你自我感觉太好。”我倾身向前,直视他,“收起你的尾巴和爪子,藏好了,别轻易露出来,你知道,现在的宙风、现在的郑耀扬不是请两个蹩脚的狙击手就可以解决的,如果你这麽做了,得不偿失。你还不想让你的老板太快轰了你吧?”
! y: ?$ [5 M; k' _! w他的瞳孔猛地缩紧:“这一局,谁都没占便宜,不是麽?”
- g& X. n# b; H( j$ @/ ~* n“如果那几剂针下在你身上,你一定输,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用眼神透露出我有多蔑视他。6 k# h3 \1 Z$ T' z, G
他用恶意的激将法来扳回点颜面:“那些东西可是特制的,滋味一定很享受,他有没有把感觉告诉你?告诉你他有多爽?”
% E! ~3 Y( Y+ b1 ?0 W“你XXX别得寸进尺!”我一下子就纠住他的领子,“如果我想让你尝尝那滋味,你迟早会尝到。”
+ W" i+ q3 u; l) ^& _“这我相信。”他的目光朝周围扫一圈,示意我餐厅内的客人已经有不少注意到这边的状况了,“所以我并没有反抗的意思。”
6 n+ b# P4 L# C& o! ^: ]- \3 [! W5 Z% v, ~3 |% [
我松开他,把他用力推回到座位上:“是严庭筠派你干的?”
( C% x, P8 b: _8 A$ }! `2 e* d“没有什麽证据能够反驳你心里的定论了吧?”7 g/ Q( x3 Z: a$ m7 [
“害死郑耀扬你们就能得到一切?这痕迹太明显了,并不聪明,张守辉的律师可不会放过你们。”4 Y% k( K* {& _9 K
“我没那麽不谨慎,也没打算害死他,从来没想过,只是想适当消磨一下他的意志,让他无心事业而已,谁知道他身边有你这样的狠角色,威力远远超出我们的估算,原本以为你不过是他的……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笑得不怀好意。( b8 X- n' ~; G4 W/ o7 r4 {
“商场上的估算可不能有失误,每一次失误都可能是致命的,甚至会迎来更强烈的反扑。”我并没有如他所愿被他的挑衅激怒,“你,缪君凯,偕同成业那帮惹事生非之徒给我们一个绝好的反扑机会,一次再没有余地再没有犹豫的机会,是你亲手送我们上了成业的顶峰,我们应该感谢你和严氏的伟大阴谋。还有,你聘请的那些该死的狙击手,如果不够钱用,可以让他们来找我,宙风会给他们安排薪酬更高也更积德的工作,比如当贴身保镖,被别的狙击手干掉!缪君凯,别以为只有你的命值钱,依照宙风以往的风格,你根本活不到今天。”1 r  t% g9 ?0 [/ C; ~+ q& j5 T
“我接受你的警告。”+ d' E& @, n; X
3 b( T4 f6 n0 |9 @4 T' G
“好。回去告诉你的老板,要正面交锋可以,但耍卑鄙手段并不是明智的举动。”
2 c, x4 l  A+ J“我今天敢来,也是为了说明这一点。”) h$ Y0 O9 T# b6 A2 S' v. u( ~+ p7 W
“那是因为你知道我迟早能找到你,我清楚你怕宙风找到你。”我的语气很肯定,“你这样的人应该可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而不是躲在阴处使坏,那可没什麽前途。”
. T4 D5 N# }# n  p“你很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他笑得挺不自然,“陈硕,你跟外界的传言有出入。”) @2 e* U6 A2 `7 s5 m1 w+ _5 F
“如果你听那些所谓的传言,我想你注定要翻船。”
& O9 n. Z2 j! t- ~9 T+ U/ l! l4 E' e- ^
这时候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居然是张守辉的来电:“陈硕,你现在在哪里?”
8 c, g( D5 u( H; K% E“怎麽?”我又有不好的预感。
$ Q" @' i9 o5 R9 H' D! x. H7 v: n1 u“严氏正召集成业人员召开紧急会议要弹劾耀扬,因为你们的事。”. v. z$ j2 x$ @: E. k# y6 \
“我们?”
2 \+ \6 T1 N* n' x' ?( A“你赶快去,律师也已经过去了,他们得到了些不利你们的证据……”. q& v5 o!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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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 13:48:51 | 显示全部楼层
39
% |& B. U9 |4 B# P  b, h张守辉停顿两秒说:“他们得到一卷录影带。”
& a, r" n* z" U' y1 K* R. @“录影带?”
( U. @; E' l! x  ?+ f  x7 h) b“我是管不了了,你们自己善後,如果这件事情你们控制不住,其他的都免谈!我言尽於此,你们好自爲之。”他说完,啪地挂掉。
, J; Q7 r1 Y" }8 O9 ]) l我的眼光重新落到缪君凯身上,他正装作一脸无辜地看著我,我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宣布:“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 \* ^7 s+ D0 Z“来啊,严氏拭目以待。”他勾起一个残酷的笑。
/ B+ o/ L+ [/ t4 D“等著瞧。”我转身大步走出餐厅。
; O8 o- d3 |% a在停车场拨郑耀扬的手机,居然关机,感觉到事态严重,踩下油门飞驰至成业大厦。当一脚踏进会议大厅,还是被那股阵势惊住,两排人,大致有三十人,严氏和我们的人各占一半,不过很明显,大家的脸色都不怎麽好看。$ D& @4 V) {: Q- b7 M% A
“陈先生,你来得正好。”K微笑著站起来,那种美丽相当锐利直白,令我稍稍平息心底的不安揣测,目光与郑耀扬一交汇,便迅速镇定下来,从容地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1 F1 T; N* C" X) b# e. ~( z萤幕上定格的一幕已经使我有了心理准备,那是我和他在办公室相拥而吻的一幕,毫无疑问,我们被偷拍了,场内人被那画面刺激到了神经。2 _* \6 G4 {0 X4 p* B7 Q  T/ `6 \" d
其实要抓我跟他独处时的亲密镜头并不是难事,人前我们是保持合理距离的,但没想到会有人在办公室做手脚,还理直气壮地拿出来大做文章。而在刚刚,郑耀扬肯定已经接受过一场不堪的质问。
1 V  E; B5 F# b; V/ r+ K萤幕被K掐掉,我正赶上裴勇的发言:“成业大厦的保安系统和监控系统遭到非法控制,并且在当事人未知情的情况下,这严重侵犯了隐私权,这案件本身已经构成犯罪。对这起事故的负责人,我们会追查到底,并进行严厉的指控,挽回我当事人的损失。”
$ C1 y; J7 z/ b% V' d轮到严氏的发言人幸灾乐祸了:“这样的录影带被公开,是会严重损害公司声誉的,我觉得不可能是成业内部所爲,怕是郑先生得罪了什麽人,有人侍机潜入报复所致,撇开被非法监控这一事实不谈,郑先生您作爲成业的最高级股东和宙风的领导者,怎麽能够做出这样出格的事?令我们难堪,令董事局爲难呢?如果这样的荒唐内容流传到外界,会造成什麽样的後果您想过吗?您替成业想过吗?”6 q/ ?% _" T2 E1 Q: j
面对这样的直逼,郑耀扬一脸镇静,他冷冷道:“我看是没有人会将这卷带子向外散布,因爲只是涉及我个人而非成业。”' U9 k2 b1 z' j2 l6 p, ~! \8 j( c
这话的深意使在桌的人士都听个明白,如果是外部所爲,早已是私下的勒索,而不会有机会被搬上董事局供大家赏玩研究。
* O, L8 O" {; N; K' x9 d严氏的董事代表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其中一人道:“这是在爲自己的不端行爲辩护吗?只要成业的声誉存在一丝一毫的威胁,我们都有权利及时遏止。”% `3 }" v, y& y4 L6 W) N
这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现,我们阵营中的一员愤怒地站起来:“郑耀扬,枉我们这麽信任你!你怎麽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还在这里强辞夺理?还有你陈硕!两个大男人,居然会……”
% w. `0 L. X. J& b; k* t% T  T“叶明生,我对成业、对你们有没有影响力我比你清楚得多。”郑耀扬言辞犀利坚决地打断他,“如果你不信任我,大可以提出其他充分的理由,只要信服,但绝对不是眼前这一件。”, Y% W* S1 N. a/ O$ A" [
“你跟陈硕的事还有理了?你们那种关系简直是发疯!你们一方面装正人君子博得我们的好感,一方面又在暗地做这种事,虚僞,恶心的虚僞……”
: ~2 U0 Q: [$ y. |/ m4 e妈的,我快听不下去了,这样的审判终於在数年後的今天对布公堂接受世人审判了?妈的,太没道理了。我一扭头,正好对上K的明眸,她对我露齿一笑,透出“稍安勿躁”的讯息。
* ~9 |! @" c" J7 ]- ^! x& R% w: r郑耀扬这时已经站起来:“各位并没有资格指责我和陈硕虚僞!这里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如果你们对我有过更深入的了解,对於香港方面的消息就不会太闭塞,我曾向新闻媒体公开过我跟陈硕的关系,但宙风当月的业绩却是历年来最顶峰,如果你们认爲美国的空气没有香港开通,成业的股份会因此某位大董事的私事缩水,那麽各位,你们实在需要好好清理一下头脑了!”他环视全场,极有气势,“如果你们还清醒,如果还能辨别谁、谁在这里给你带来前景和利益!你们就应该把这些低级的偷拍行径统统丢进XXX垃圾桶,再回过头来,到这张桌子上来探讨成业的发展、你们的钱袋,而不是冠冕堂皇地指责社会风气,指责我跟陈硕伤风化反道德!我不是艾尔顿·约翰,边弹钢琴边谈爱,我是郑耀扬,是商人,是你们的合作夥伴!我不管在座的怎麽衡量这个事件,我自己是极端不满和厌恶,我奉劝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收敛一些,如果成业受损,问题绝对不会这麽简单。”
/ @% N1 L( j: E; F这一番话说得在场人士既尴尬又震惊,有些人甚至将目光毫不留情地扫向我,希望看我窘迫的样子,很抱歉,他们要失望了,到现在爲止,坚硬的自我防护才是我和郑耀扬的真实外衣。
3 [& w2 Y6 |! \" p; M* K* s( ~待开口时,我的思路也已经很清晰:“作爲宙风的代表,也是成业现在最大的参股董事之一,我想我发言权,而不是被各位当成罪人在这儿接受不必要的审判,如果今天大家一定要公私不明,那我完全可以撤出,但我不保证接替我的那个人会像我这样向各位保证风险机率和投资回报率。”K对我微微竖了竖大拇指,耀扬的目光闪著灼华,我说话时他一直看著我。
1 C0 }1 |9 M5 y% H$ N0 @那个姓叶的站起来,愤愤离席:“简真乱七八糟,不可理喻!”# e6 l9 G1 u( e- X" h( B4 o5 b
耀扬冲他的背影说道:“我跟陈硕,於公於私都问心无愧,如果把那针孔探头加入在座任何一位董事的私人空间,结果如何,心知肚明。”他接下去,“人人都可以保有隐私,这可不是政府议会,不需要有人义正辞严地下达判决书,我们现场就有律师、有审判官!现在,能不能谈一下成业现在的整盘形势?能不能理智地分析一下目前的发展方向?而不是在这里窝里斗。”
6 v( G4 {2 J9 z( x% b" w5 H# P这几句是非常厉害了,两派人马无论有多不爽快也都噤声了,他们没想到郑耀扬有这样惊人的势力和口才,董事局的紧急弹劾最後成了内部系统整肃会议,随著会议主题的转换也再次证明了郑耀扬的实力。这是一场心理战,输一分都是输,我们坚持到了最後。" a9 c: r6 j7 M0 ]6 K/ Y
这一场闹剧在我们的强硬态度下暂时被压制住,但後患症仍存在,我们需要加紧拉拢股东的计划,因爲感性的解释敌不过残酷的现实,我跟郑耀扬终究是要遭到股东置疑的。" b4 S. s6 P; V$ n
我们清楚没有比事实更有力的反驳,宙风的取胜机率在升级,所以才招来对手更恶意的攻击,他们攻击得越厉害,就说明我们胜利的趋势越明显,并不完全是坏现象。
" s: K/ D5 N- ~散会後,耀扬有意识地跟我并肩走出去,并在我耳边说:“别给他们机会。”* f8 r3 M2 |  P+ G) V
“看来方案要改变。”
* ^$ n3 E/ X# x1 F“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5 \5 h( W5 ~+ `) z9 `2 \$ }6 T% [1 r0 V
“最多一个月。”! \% A+ |( K0 z) U. M9 T
“足够。”3 q- V" ?& `3 f$ D" G0 u
走进电梯时,我朝他笑了笑,低声说:“你今天表现不错。”2 w7 p6 |! {$ W8 U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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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 13:52:01 | 显示全部楼层
40
5 _; u: q9 g. `' a1 L等此事一平息,我们又开始大面积搜索动摇的成员,局势刻不容缓。经过数天的努力,又成功攻下两位股东,其中一名吴姓董事本属于严氏阵营,因为不满其权利分配,开始向郑耀扬发出隐性的邀请讯号,得知任何关于严氏内部分歧的消息,我们就会保持灵敏的嗅觉和反应,立即采取行动,最终为取得更多的支持作好先决准备。. a- j) T6 C$ T
而整个“偷拍事件”后遗症的具体外在表现就是猎奇的打量。只要我跟郑耀扬同时出现在社交场合或是出席会议,就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避无可避,董事成员和股东均以奇特的眼光研究我和他,芒刺在背,对于行事低调有力的我们来说,也不能不说是一种严厉的考验。
8 t4 j' f) B6 K但我们的表现无懈可击,在公众前保持最得体的距离感,举手投足的默契又能使周围的人感受到我们牢不可破的事业和感情关系。
4 w# W1 k( |; |! r* Y郑耀扬和我在社交场上的出色言行,迅速赢得大众传媒的追捧,宙风展现的高姿态和交际手腕、极其稳健理性的管理理念,终于在决战前夕发挥出了应有的综合效力,直到严庭筠提出要同耀扬正式谈判。
* i: r/ H8 \7 N' v" k  t( I这也是我们的目的──逼出主战,最终解决问题。如果机遇在眼前,我们不会停顿。
- \* K9 x3 @8 R. L0 `6 h; Z* p  n# W那天的会谈是半公开化的,缪君凯也有到场,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在会议上露面,这一次他一脸警惕地盯着我们,与那日的放松判若两人,幸而珊迪并没有出席。
- @7 ~: d  F5 l) Z9 T) \“后生可畏,你们实行的各类风险策略,该算是在搏命了,我很钦佩你们的鲁莽。”严庭筠一开口便倚老卖老,夹枪带棍。1 H, r3 v% O1 i( N2 e( `5 g) R* B
“严董,我们可是很珍惜性命的,宙风不过是想谋求新一期的发展,旨在提升威信,说到最近取得的那一点点成绩,不过是运气罢了,还是需要各位前辈的指教。”郑耀扬在谈判桌上的笑容可以说是很有说服力的,这番话也算是不卑不亢。
8 c3 N3 G  N, }0 m“你们以为夺下董事最高位,那些严氏的联盟会买你们的账?”3 k, C' D7 y' N0 {+ W
“他们会买利益的账。”他镇定作答,“他们今天相信严氏可以给他们带来利益,明天就能倚赖宙风生存,这是谁都无法保证的商场规律,无规律就是好规律,严董因为比我们这些后生更明白其中的奥妙。”
: L: C8 X* P0 I& @& U3 q严庭筠的脸完全板下来了:“严氏不妥协,你们就无法得到实权!”( J3 t) V# C! j+ r) s
“实权掌握在广大股东的手里,不会是严氏,也不会是宙风。”
' x" q& n4 [9 }% j“你以为这样说,就显得有操守吗?你太滑了郑耀扬,你比张守辉还滑,他最失策的地方就是招你进成业,让你有机会嚣张,挤迫小型股东,专制跋扈得令我们这些前辈都望尘莫及,你近期的手段耍得可是过火了,不少董事局成员对你的大胆作风极为不满。”
5 d/ K3 F4 n( k5 z" A8 O7 E耀扬的讽刺功夫也是一流:“但我相信,在大家习惯了严氏的行事风格之后,应该对我的那套大刀阔斧有很强的免疫力,老实说,我并不担心股东们不适应,毕竟改革才是发展的前提。”: A9 x/ d9 n# p$ _- G1 E5 r
老头的神态已经称不上客气:“如果要斗,宙风还是谨慎些好,你们没有一次好失误。”0 O$ u; M3 R/ @6 Z4 u" T* |2 Z
“严氏行动时倒是经常失误,前车之鉴,我们还是吸取的。”我明示他们对耀扬做过的那些不光彩举动。
. k# x! a) J& \# I" u, Q& I“小子,一星期后,董事局成员改选会上见,我会让你们吃苦头的。”正式宣布无法和解。' {" [1 {! m9 P, u
耀扬笑道:“我们一向比较敬老尊贤,适当时,会给您台阶下。”: G: k* Y# {* S5 K/ u
谈判彻底破裂。' O5 m: W: x2 l' P6 N
之后的一星期,我们的时间几乎都泡在公务上,GT和宙风的合作也更为紧密,裴勇和我一起负责外联和收集资料,K提供各类线索,耀扬陆续强化攻关。
; @$ X5 W' {& k. M4 A; |开战前的那个晚上,我仍在翻看一家中型集团的数据,这也是决定我们胜负的一个不确定因子,拿下这家,我们在董事竞选中获胜的机率将会大大提高,这是极少数尚未明确表态的股东之一。7 u* H7 u" ~. O+ _6 h
我皱着眉研究着GT转给我的内部资料,郑耀扬手捧咖啡开门进来,日间维持的气定神闲在这一刻已经全数卸下,他换上一脸温和的倦意走到我身后。
$ g: Y; s2 p' p% o- d; G0 S4 P. ~带着余温的手指擦过我的脸:“你想,我们有几成把握?”
: J7 w- K, ]' ^8 a5 r“引K的话就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是一半一半。”
7 l7 j' [# T. g& E! `( P: c3 l9 d- |“想不到K也会发废话。”他无奈地笑了笑。
2 n# R8 T# Y' m$ E“可她说的是实情。”我抬手覆住他划到我肩膀上的手,“这个林建明很琢磨不定,谁的面子都不卖,现在只能赌他看谁顺眼了。”( J7 F7 d9 V! y) T: V9 q
“呵,我们简直是在玩游戏。”0 z# U& ?2 {2 X1 f+ P2 S  {
“我们玩得起,不是么?”
2 k( ^, ]. p3 ~6 S“陈硕,结局如果砸场,你得给我撑着。”
' B, b8 \; B8 ]. j) K' j“这你不用操心,我暂时还是宙风的。”/ q* \+ y# Q% j' |
“暂时?”他俯下身轻咬的我脖子,“不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吧?不是永远么?”
& n- S5 x/ I9 @1 U2 v" B( n“妈的,你正经一点。”我笑着站起来,有时候也是拿他没办法,“今天可要熬通宵。”
  \+ `$ L% S- t  y5 t* U0 Z“暂时的工作需要这么敬业吗?”他抱起双手斜睨我。* I6 X( Y4 Z7 k2 x
“天下居然有你这种老板。”我笑着摇头,转身踩进浴室去洗澡。+ [2 w% f& ?& ?! Q6 T
他却上前来扣住我手臂:“洗澡这么勤,却不让我碰,说不过去吧?”# o* e! r6 Y' b! `
“老兄你搞清楚。”我在他胸口捶一下,“我可是在替你当炮灰,你好歹体贴一下员工的辛苦。”: P/ f& h0 @+ c. t% f2 {9 N
“做爱很辛苦吗?”他这时候的表情令我想扁他。
- ?& e1 \7 i6 U# Z“我是怕你辛苦。”我别有用意地回击,甩开他关上浴室门。) v- p4 s* m9 j+ G6 J
“喂,让我吻一下我就放弃不良念头。”他居然在外头懒洋洋地喊了句。: p8 X* a9 n1 {5 ]' k& q
半分钟后,我再次打开门,未着寸缕地拥住他,给了一个足令双方窒息的深吻,他轻吟,双手抚上我的腰,手臂收得越来越紧,渐渐也有些忘情,在快要着火的时候,我果断地推开了他,重新转入浴室。
. w! f8 h- o1 @$ |+ j5 J8 |. {! n4 E“嘿!有没有搞错啊……”
; V' t0 W+ P7 A- Q# r7 p当热水冲上身,享受一天中难得的松驰,轻轻扬起了嘴角──耀扬,我们会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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