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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3 23:2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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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 h: {- P" Y1 R& b1 @ 新学期伊始,项磊发现,值得欣慰的事情接二连三。
6 J% g) J' n1 {! S; X' [( c 先说恋爱的心情吧,虽然自知很有可能只是花开无果,但彻底爱上许梦虎这件事还是让项磊情不由己地充实起来。看过项磊的小说,许梦虎曾说他就像小说里人物,看过许梦虎的故事,项磊也发现了无独有偶的神奇。所以,尽管许梦虎一直声称自己只憧憬兄弟情不接受男男爱,项磊还是隐隐觉得自己和许梦虎不单单将是精神依恋那么简单,项磊甚至怀疑当初自己不肯复读怕错过的人也许就是这个只是暂时还虚幻着的许梦虎。7 h: I5 t ?& a3 D& n
项磊并不否认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寻找裴勇的影子,半年的经历来看,许梦虎所展现出来的叠合率最高。项磊打心眼儿里厌恶网恋是一回事儿,情难自控地深陷却是另外一回事儿。项磊至少打算要结束上学期那种盲目寻找爱情却常常不得已要面对悲喜起落的生活状态了,项磊开始觉得不能荒废学业,于是破天荒一连几天都要起早去上高数课。
. g6 m3 g# _9 ?& `0 d/ e 高数老师点到项磊的名字时,项磊答到,老师一怔,重新喊了一遍,项磊第二次答到。高数老师的表情随即像发现了UFO,一边四下张望,一边说:在哪里、在哪里?快起立让我看看,我容易吗我!
, u1 \: ~& f; e& \- }& U 项磊扭扭捏捏站起,全系100多双眼睛一并扫了过来。# g% c$ f9 P* V
“哇!项磊同学,我总算认得你了!幸会!”高数老师抱拳道。
; w6 v% X9 X. c4 f( X. V" Q 教室里哄堂大笑,项磊马上红了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地戳在那里。上学期高数老师总共点了6次名,项磊只有一次答到记录,而且是项磊出柜前委托我帮忙答到的,高数老师对此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让人很不平衡的是,项磊平时总是抄我们的作业,只是考前起早贪黑自习了两天,考试成绩便远在我们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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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 W* D' \ U$ I6 N, j5 U 然后要说的是项磊似乎终于摆脱了见光死或是无疾而终的定式,有天晚上魏桐打来电话,邀请项磊周末一起去酒吧玩。
* i$ Q0 s8 t' N+ P “什么酒吧啊?”项磊问。' K1 _+ I5 E7 X6 O) X
“当然是gaybar,去吗?”魏桐说。
& A1 z; e0 P' l “会不会很乱啊?”项磊担心。
! y* p; A8 R# u( ^6 [$ F% K' O0 F “人才有乱不乱之说,环境没有,喝酒跳舞看帅哥而已。”
2 v9 T4 ^+ |8 A. L 项磊想想,觉得魏桐的话不无道理,倒真的想去见识见识了,于是答应下来。
2 U/ v3 T) D1 Q3 t6 { 放下电话,刘冲便贴过来,兴奋地问项磊是不是要去同性爱酒吧,项磊点头,刘冲的好奇劲儿又来了,一直央求项磊带他同去,项磊觉得难为情极了,拒绝了一会儿又实在不胜其烦,打了电话问魏桐带室友去合不合适,魏桐说当然没问题。
5 r0 Z+ w2 `; s0 K5 C “我操!”刘冲兴奋地骂了一句。: O+ p# L) }# R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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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项磊稍稍一想,就会偷偷地笑出来。
0 J& V& k" K% ?# \8 m: i 周二下午体育课后回宿舍打升级的时候,项磊对家是周云志,这家伙明明一菜手,却早早占上了位置。打牌过程中,围观的兄弟一直在责怪他总是打出臭牌。2 n& y1 d+ E" m
何飞看不顺,站到周云志身后指挥起来。周云志开始不停地征求身后何飞的意见,每抽一次牌,都先问何飞“打这个吗”,何飞点头,周云志就怯怯地摆到桌面上,何飞一说“你丫傻吧”,周云志就转头看看何飞,再看看手中的牌,迟迟跟不上节奏。4 ?, u! K, w: E( K# u
三面牌友几乎被这一成不变的情景搞得意兴阑珊了,直到何飞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周云志的衣领,将他搡到一边,风一样地坐到了项磊对面。/ {3 g$ S$ _4 E9 R$ C8 S( t
项磊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过去,正好发现何飞也朝自己扫了一眼。
7 l5 s# O+ S0 S, x i+ ]9 t 都只是一眼,很快,便争先恐后地躲掉了。
) k$ A0 }+ d3 ^: h 发挥不错!落后六级的基础上连胜到最后一局。其间,项磊闷不做声,对面则眉飞色舞,激情洋溢。两个人虽然没有半句交流,但出牌迅速又默契,这让人禁不住想到军训时的队列班,惊人一致的步幅和节奏,流水作业连贯流畅,直教人情不自禁地赞叹。5 s, g4 G x2 b9 W+ g! | D2 a v x
项磊一再回味了那个眼神,似乎饱含了不安,怕项磊记仇,掉脸起身走人?项磊自然想到,春天是冰雪消融的季节。所以项磊想到那一幕,不禁便会笑出来。) U) h) I N- r1 K7 q0 C# r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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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k/ G" q8 r7 k5 H: R8 B* w 这也算一件吧:项磊认识了一个颇有才华的文友。
- V$ L" N$ n' e8 B- t 此人名字很特别,大概是受武侠小说的影响,网名步惊虹。他用站内信问项磊为什么最近没有看到你发布新的文字,然后,便和项磊你来我往地聊了起来。
: `+ p1 o7 O- O0 @4 V2 Z 步惊虹谈论起李敖和王朔,谈论起世界范围内的恐怖袭击,谈论起新升级的巴以冲突,滔滔不绝的都是充满睿智的独到见解,这见解项磊在电视和报纸上的时事评论里都看不到,却又丝毫不觉得另类。
6 K p2 K! A5 _" @- _4 B% v# q 项磊很快被步惊虹缜密的思维方式所折服,此人看待人和事,总用一种两面的心态去评价,却又绝非儒家倡导的中庸思想那么简单,后者似乎更着重强调立场,而步惊虹更注重思维模式上的双重性,类似于马哲里“全面看问题”的哲学观。领悟这一点并不稀奇,但是更多的人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往往都难以矫正偏执的情绪。项磊的网民生涯已经1年了,他深知那些习惯在网络里发表己见的人群中,像步惊虹这样坚持缜密思维的人其实并不多见。
4 M0 l4 m# V7 S9 u& X8 F" N “网上聊得真不过瘾,我们见面畅聊如何?我请你喝酒。”步惊虹忽然说。" W; D9 a) b3 e; [- c( s
这让项磊有点惊诧,项磊聊都很少聊未知性取向的同性网友,更何况见了。但是内心不由地好奇起来,于是故作幽默地回道:大善!9 Y$ n. m3 U+ v' t0 l, T
当日傍晚,项磊在主楼机房门口见到的步惊虹,带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镜,却因为连鬓的胡茬而显得不够想象中儒雅,个头蛮高,块头也不小,装扮显得中庸,不够时尚却也并不土气,使他有一种与之年龄不相当的沉稳气息,这一点,倒应了项磊的想象。6 [7 ?+ A% L* o; n& k
在学校外的小酒馆坐下来,步惊虹先报了真实姓名:石卓。项磊自然回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这人居然叫了一大瓶二锅头,项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7 z$ \4 K: i4 V* U; K
“兄弟不能喝酒?”石卓看到项磊的表情,笑问道。( A0 d) l4 ~/ d* i
“啤的还能沾点儿,这白的……就咱俩……”项磊指着瓶子。
, i# f! e4 t3 l% A5 A 于是那石卓又给项磊叫了两瓶啤酒,自斟自饮喝了大半瓶的二锅头,居然面不改色,话里也感觉不到丝毫醉意,项磊不由得连连称奇。
8 s$ j$ p$ a3 Q 石卓邀请项磊周末参加BBS聚会,项磊问不是聚过了吗,石卓称这是另外一拨人组织的,也算是BBS里最意气相投的一拨人了,只有共同语言,没有太多是非,正好可以多介绍几个一定谈得来的兄弟给项磊认识。项磊觉得总是把自己沉溺在那个边缘的世界里未免也太肤浅了些,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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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 N# O L 项磊试探着对许梦虎说:我们还没有交换过照片呢!项磊以为许梦虎会像拒绝见面一样拒绝给项磊看照片,不料许梦虎并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发来了照片。
/ s5 Q, D% R; w, q 是张半身半侧面照,照片里的许梦虎其实没有一点裴勇的影子,裴勇是稍长于平头的短碎发,双眼皮,方脸,许梦虎的头发看上去却和项磊一周不去理会的胡茬一般长短,单眼皮,圆脸。他穿着件米黄色的衬衫,一个扣子也不屑于扣,胸腹坦荡。. G0 [% a1 X9 }% g! x- l% x9 \
项磊让许梦虎等等,登陆邮箱下载自己的照片,这时许梦虎发来信息说:不用了,我对你的外形又没什么兴趣。
- d$ Y! O" ^+ D& Q 这句话让项磊很失落,彷佛是自作聪明掩耳盗铃却被当场揭穿了一般。% l% j5 ~; ~, s. s( A9 P0 `
也罢,项磊想,反正自己对自己的形象也不自信。3 s! u5 R* g7 W9 b, G
总之项磊现在越来越急切地想要知道关于许梦虎的更多信息了,他问许梦虎目前在做些什么,许梦虎说在一个职业技术学院混日子,他问许梦虎多高多重,许梦虎说一米八六、七十七公斤,他问许梦虎喜欢什么,许梦虎说篮球、旅行、音乐。项磊发觉自己在用同志之间的聊天模式和许梦虎聊天,而对方其实浑然不觉,项磊一时觉得好笑。
. o* |$ i1 f1 k9 {0 n8 J 许梦虎的照片和基本情况对gay具有普遍的杀伤力,项磊自然也不能幸免,项磊觉得自己完了,又不自觉地身陷一次豪赌,项磊发现自己的情感已经没有退路可留了。
8 X$ p% g' y! n" q! [ “我打篮球的技术很菜。”项磊说。
1 p& A' ^6 E% t “没关系,我可以嘲笑你。”
) F6 B' d: b J, e4 ~8 W+ } 项磊笑了。“你不能教我?”! S( H5 Y$ y7 D$ f" p' \
“不教!要么你就别凑份子,在球场外一边帮我拿衣服一边看多好。”! _/ l% q) M0 a+ C5 b) I( d
“会有这么一天吗?”
4 o, N& I) V/ ]2 i “你相信就会有。”
/ z8 v c- l9 _- Z' z y; e% Q$ Z 项磊这便不敢不相信了。. U2 f C0 P) d# x! I1 F5 O3 i" i
下午的阳光差不多要褪尽颜色的时候,篮球男孩脱下外套扔过来,奔到篮球场里挥汗如雨,偶尔被人撞个趔趄,看场边的家伙便会不由地搂紧怀里的外套。篮球男孩隆起T恤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趁着空当跑向场边,看场边的家伙早已拧开纯净水的盖子,伸手递了出去。# T' T/ K2 E4 E9 {* \
项磊随即为这幻想自嘲起来,是不是gay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的小女生心理?不觉间泼了桶冷水给自己:篮球男孩的女朋友来了,客气地要回男朋友的上衣,大大方方地朝着篮球男孩喊起了加油,同时还不时对身边的女伴炫耀不止:看,帅吧?
2 i7 M5 S6 f# E5 k 项磊被自己打败,心生落寞。
6 J \- E* E! r0 h “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项磊转移话题问。
# W4 E1 t, }' e- R, n! p8 t5 _ “云南和西藏。”
9 W6 ^" ^- |( Q7 k( S3 v5 u “最想和兄弟一起去,还是和女朋友?”
* u8 B' q' ?1 b9 H% M5 ` “你知道的,当然是兄弟。”
5 Y& O4 b9 d! n% E9 E# X 项磊的嘴角微微上扬,脑海里开始浮现两个背包男孩并肩走在雪山上的情景,其中一个脚下一滑,被另一个死死抓住袖子。背包男孩的女朋友,那时千里之外。4 Z* a* R$ x2 O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项磊整理好心猿意马的神智,接着问。
2 Z+ ?1 V4 o. l! y$ N( o “hip-pop,摇滚,抒情的R&B。”
) U3 u+ S$ Z* q! _% ]( {, u+ ~ E “有最喜欢的歌手吗?”
3 @! z/ o' } F( Z- R$ ] “U2!世界上最伟大的乐队!”
9 g% h, E5 H- \! ^ “推荐一首你最喜欢的他们的歌。”, b \7 A6 B# f% X
“With Or Without You!百听不厌!”* [7 {) C% x$ g; Z
项磊在学校提供的音乐库里找到这首歌,开始不厌其烦地循环播放。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学校机房里的电脑并不提供音箱,那天项磊其实也根本没带耳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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