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1:19:55

29.

到了北京,带着新奇的心情,我环视着这个陌生的城市,美丽的校园。就是在这里,我即将度过我的下一个四年,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好像就在昨天我才刚刚步入高中,今天我却已经置身于大学校园了。

好不容易摸索着找到自己的宿舍,推门进去,另外三个人都已经在了。

刚刚稀里糊涂地推开门,一个声音就叫了起来:“来了来了!”

坐在最前面的一个胖胖的男生见到我进去,弹簧一样跳起来,吹了声口哨,说了句:“喝!靓啊!”

靓?说我吗?这是什么怪词!愣了一下,才又注意到在他后面的两个人也都站了起来。

我放下行李,开始打量这三个即将和我共度四年的同学。

刚刚大叫着吓了我一跳的胖小子看着我探寻的目光,开始介绍说:“我叫张晓秋,天津人。名字挺好的,可惜体形不争气,大家都叫我‘球’。后面那位又黑又瘦的叫聂磊,他是咱们屋年龄最大的,叫他‘老捏’就行了,北京的。剩下的那位帅哥—林帆,他家可远:广西南宁!”一长串的介绍,终于停了停,喘了口气,继续:“你怎么这么晚阿!我们哥几个三天前都齐了,就等你了。都猜你什么样呢!你叫姚远是吧?赶紧叫哥!我们刚去登记完户口!你是我们宿舍最小的一个,我和林帆都比你大一岁,老捏比你大两岁,你是我们老么!”

冲这个热情的男生笑了笑,我开口问:“我们都是一个专业的吗?”

一个非常好听的男中音响起:“只有你和我是一个专业的,球是学化学的,老捏是社会学,我们整个一混合宿舍。”

张晓秋带着天津口音的嗓音又来了:“小林子来的时候就晃了我们一下!你来又晃了我们一下!你们数学系的女生真幸福啊!”

没听懂:什么叫“晃”了一下?

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叫林帆的男生,立即明白了“晃”的意思:真是耀眼的好看,杨广舒都不一定有他好看。个子挺高,长手长脚的,脸有点尖尖的,是女生叫瓜子脸,男生我不知道叫瓜子脸是不是合适,狭长秀气的眉眼,淡色的薄唇抿得紧紧的,五官非常清秀英俊,搭配在一起更是互相衬托得更加和谐。我第一次和一个人首次见面就能注意到他(她)长相的细节,我甚至注意到他的眉峰挑得很高,额角有一颗小小的痣。原来,我就是和这样一个帅哥一个系阿。

林帆冲我笑了一下,回头对球说:“别瞎说!”然后上前帮我接过行李:“拿着报到证去领被褥蚊帐,还得赶紧去买衣架热水瓶什么的很多东西,麻烦事很多,光整理就够你忙大半天的。你来得太晚了,时间够紧的。不然把报到证给我,我去帮你领东西,你先去买些生活用品吧。”

心里非常感激这个细心体贴的男生,我也觉得时间够紧迫的,于是便同意了,拿出报到证给他,自己取出钱包,准备出去购物。林帆又加了一句:“出楼门左转就有超市。”

感激地笑了笑,我走出宿舍。还没走几步,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

“姚远你这个臭小子!”顾岩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走也不告诉我一声。要是今天没碰到杨广舒我还不知道你已经走了呢!”

心下有些抱歉,我歉意地说:“岩,对不起。不过我现在已经到了,什么都挺好的,你放心。”

顾岩继续说:“嗯。我有什么不放心你的,自立能力那么强!对了,我过两天要去上海J大报到了,换号时通知啊!。。。。。。要不要,我在上海好好帮你盯着杨广舒?”

我有些尴尬地:“不要!你这家伙,看好你自己是真的!好了,不和你讲了,挂了阿!”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1:20:10

29下.

买完生活用品回来,推门就看见林帆正在我的床上忙活,褥子被套早就弄好了,正在探着身子挂蚊帐。

“林帆,你别忙了。我自己来吧”我有些不好意思。

林帆系好最后一根带子,爬下床来:“不忙,已经弄完了。”

我正要感谢他,张晓秋走了进来:“咦?你买完热水瓶啦?来,我正好要下楼打水,帮你带一壶。”

我还没谢完这个,又一迭声谢那个。这是我第一次住宿舍,过这种集体生活。这样的相互关爱,让我觉得真的很温暖。

30.

晚上,老捏和球的班里都有会要开,屋里只剩下我和林帆无所事事。

我正无聊地看着小说,林帆凑过来:“喂!姚远,帮个忙。给女生那边打个电话好不?这是电话号码!”

我很奇怪地问:“干吗要我打阿?我又找她们没事!”

林帆回答:“拜托拉!听说我们班还有一个来自南宁的女生,你帮我问下看是哪个。”

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生还这么容易害羞吗?

我拿起了电话,拨了过去。

很快,清脆的女声传来:“喂!”

我直截了当地问:“我是数甲的男生,请问你们女生那边有没有一个来自南宁的?”

那边女声回答:“我不知道阿!”

对这个干脆利落的女声有了一些好感,我就问了句:“那你叫什么啊?”

那边:“我叫张青青。”

下意识记住了这个名字,我放下了电话,冲在一边等待的林帆摇了摇头。

林帆失望地说:“怎么会这样呢?我明明看到登记表上有的阿。。。”皱起的眉头竟然也非常漂亮。

骤然响起敲门声,门外粗声粗气的声音:“数甲的!下楼!在小花园开班会!”

我拉起林帆,安慰他说:“走吧!开会了!下楼见到女生你再问问咯!”

林帆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我们走下楼去。

我们两个是最后到的,二十多个人已经全部落坐了。扫视一圈,才发现我们班女生好少,才四个,一圈坐的全是男生挤的满满的,我和林帆找了半天都没有空插进去,只好坐到女生那边。

我身边的女生高挑的个子,大大的眼睛,很爽利的马尾辫,看到我们没有地方座,马上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了一块位置。我们坐了下来。

没有事做,我开口和那个女生聊天:“你叫什么?”

“张青青!”

“就是你接的我的电话阿!”我惊讶,又有些亲切感袭来。

“就是你给我们打的电话阿!”她很快地回答。

觉得非常有意思,我又问:“你是哪里来的?”

“南宁!”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说不知道有没有人从南宁来的吗?搞了半天你自己是南宁的阿!!!”

“对阿我是南宁的!”一双大眼好像听不明白似的看着我。

我马上回头叫着林帆:“喂!林帆!她就是南宁的!”

林帆马上凑了过来,我把我的位置让给他,他们两个立即攀谈起来。我突然感到了离乡背井的孤独,心里开始怀念起那个温暖舒服的拥抱。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我掏出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思念的声音马上响起,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显得格外亲切。

我鼻子一酸:“杨~~~~~”拉长了声音,像在撒娇。

那边的声音也激动起来:“远?!!你到了?那边怎么样?宿舍条件好不好?几个人一个屋?你现在在干吗?”一长串问话冒了出来。我心里马上暖洋洋的,好像说话的人还陪在我身边一样。

“四个。我在开会,挺好的,不过人家都有老乡聊天,我都没有~~~”

那边安慰道:“没关系,到了‘十一’长假,我们就回家,没几天啦!!再说,你熟悉熟悉就好了。想家了给我打电话阿!!我也马上要报到了,到时候换号了告诉你!”

“嗯。”我应到。

“好了!现在,乖乖让我亲一下!”

暗自笑着:他还是没变啊!口里应道:“你要亲哪里?”

“小坏蛋!越学越坏了!看到了‘十一’我不整死你这个坏蛋!”仿佛气急败坏的。

我心情忽然轻松起来,轻轻冲着手机“啵”了一下,放下了电话。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1:20:21

31.

接下来的繁忙生活是我始料未及的。果然是全国的尖子都汇集到这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学习生活的紧张比高中时更甚。而且从高中到大学的学习方式的急剧转变让我有些不适应,再加上残酷的竞争,让我忙得气都喘不上来。

紧张的不仅仅是学习生活,就连我的课余生活都被排的满满的:学校乐团组织排练一场大型钢琴协奏曲《黄河》第四乐章。我被加入了文艺部的林帆硬拉去练琴,非要把我挤进那几个钢琴演奏候选人当中。

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碰过琴键了,手指都有些不听使唤,只好每天都抽空往琴房跑。从简单的六级过级曲开始,一点一点地捡起因为高三过于紧张的复习而日渐生疏的指法。

林帆每天都陪着我练琴,从不缺席。从我练习简单的“喷泉”开始,到我终于弹奏出了一曲完整的贝多芬第109号奏鸣曲,他一直不住嘴的夸奖我弹得好听。

在我弹奏鸣曲109时,他的眼睛越睁越大,越来越惊异地看着我修长的手指快速、大跨度地在琴键上跳跃,忽强忽弱地奏出华丽的音符。在结尾大段大段的高八度颤音,接着渐行渐缓,越来越弱,尾音低低的消失之后好久,他终于爆发出一声发自内心的惊叹,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我笑着回头看着林帆:“这首曲子是贝多芬献给马克西米利安娜?布伦塔诺小姐的!今天,我弹给你听!”

林帆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死命锤我。我们在小小的琴房里笑闹了起来。

。。。

紧张的学习,紧张的排练,我的时间排得紧紧地,几乎没有空想起那双亮亮的眼睛。约定中的“十一”很快到了,我却因为演出排练过于紧张而没有办法腾出时间回家去,甚至连和他打个电话联系的时间都没有。

最初,杨杨还经常给我打电话,可我总是忙得说不了几句就急着挂掉了。久而久之,他也很少打电话过来了,那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逐渐变得模糊。过去那些令我记忆犹新的话语和动作,也逐渐被每天的忙忙碌碌渐渐挤出我的生活。只有当晚上夜深人静时,我才终于有空停下匆匆的步伐,躺下来,略略回忆一下他的拥抱和亲吻,那种曾经刻骨铭心的快感如今只剩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在我身体上已经无法找到当年的激情留下的一点痕迹,我甚至有点想不起来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拼命抱紧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是在他的臂弯中,但却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忆起那种安心与舒适。

我忽然有些害怕:难道仅仅和他分开了两个月,一切过往就要不断消失了吗?所有的回忆都像用五指去抓空气一样徒劳。我一直笃信的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也如此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呢?那么,杨杨呢?这段时间他的电话越来越少,我也不曾给他打电话过去。他在干什么?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困惑呢?

。。。

辛苦的排练,好不容易等到了十二月,圣诞节演出正式开始。

我作为这场演出的核心—钢琴演奏,走上了舞台。明亮炽热的舞台灯从四面八方投射在我身上,下面,长笛、单簧管双簧管、提琴、长号短号、萨克斯、鼓、竖琴。。。都已准备就绪。我在无数目光的聚焦下,身穿华丽的燕尾服,怀着神圣的感觉走向那架巨大的三角钢琴,坐下来。林帆已经站在我旁边,准备好为我翻曲谱了。我们目光交汇,他鼓励的一笑,我把手指稳稳地放到了琴键上,等待指挥的手势。

指挥的手一抬,我的手指重重落了下去,击出开篇的一串强音,整个交响乐队开始随着我的弹奏也奏出了悠扬的曲调,表演正式开始了。

我从来没有在这样隆重的场合下作为主角表演,弹奏的又是这样激情澎湃的曲子,我把全部感情都投入到指尖,弹到重音时我几乎把整个上半身的力量全都使了出来,像在与钢琴打架一样;而轻音时,我的手指如同小猫稚嫩的脚爪一样在琴键上轻快地跳跃,耳边充斥着激情洋溢的钢琴声和下面配合我的各种乐器的奏鸣声,我几乎完全陶醉了。

一鼓作气弹到了末尾,尾奏渐行渐失,周围的乐器声也都慢慢停止,悠远的回音渐渐消失,表演圆满结束,雷鸣一般的掌声响起。

我站了起来,朝着台下深鞠一躬,转身走回后台,大幕渐渐拉上。

我坐在后台擦着汗,周围都是夸奖我表演出色的声音,还有拿着各种乐器走来走去收拾的同学。

我的心里忽然有种深深的失落感:如此精彩的演出,如此出色的我,为什么你不在下面欣赏?台下成千上万注视的目光,为什么却独独没有我最想要的那一双眼睛?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1:20:40

32.

晚会散场了,几个月以来忙得象个陀螺一样的我终于有空停下来喘一口气。

想到今天是圣诞节,我拿出手机,拨打熟悉的号码。

好半天没有人接,我几乎等的不耐烦了准备撂下电话时,杨扬有些沙哑的嗓音才传了过来:

“喂!”

我有些激动,毕竟太久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杨?我是姚远!”

那边很是嘈杂,像是在外面,我几乎无法听清他的声音。

“远啊~~~”

听不出他的声音里有没有激动,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可是让我一下子体会到掉到冰窟窿里的感觉:“我和笑然逛街呢,一会回宿舍我给你打过去阿!乖乖等我电话!”

和笑然逛街?王笑然?他怎么会在上海?难道当时杨杨非要严词拒绝我几乎是恳求的,让他考到北京的要求,偏偏考到上海,就是因为王笑然在上海吗?

怀疑开始翻江倒海,我心乱如麻,坐立不安。却因为和他相隔十万八千里,见又见不到面,电话?刚刚被他挂掉了。满腔焦急无处发泄,憋得我头都要炸开了。

回想到杨扬和我过去发生的种种大事小事,他对我说过的话,我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和我的感情,但是,事情一旦涉及到王笑然,我坚定的心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动摇。王笑然这个名字一直以来都是横在我的心里的一根刺,无法拔除。想起他,耳边就浮现杨杨当时冷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王笑然在我心中占70%,你占20%。”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他会说出那样的话,尤其是对比前前后后他对我的温柔、他的微笑,我更是不理解他说变就变的暴风骤雨般的性格。一面怨恨着他,一面无法克制地思念他那魅惑的笑容,微微上扬的嘴角边的诱人笑涡。在我这样无法克制地思念你之时,你身处声光陆离的上海,被那么多人众星捧月般的对待,如今的我在你心目中还能拼上百分之几?

。。。

坐在电话前苦等到12点,宿舍熄灯了,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只好再次拨通了那边的号码。

“喂。。。”杨杨慢悠悠的声音。


“我是姚远!你是怎么回事?”我怒气冲冲地问。

“啊!远!实在不好意思,我给忘了给你打电话的事了,我们正在街上看联欢呢。。。”

积攒了许久的怒气在胸中不住翻滚,醋意也不断上扬:你居然还和那个人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居然连时间都忘记了,把给我打电话的事也忘得干干净净了!

我“啪”地挂了电话,关了手机,一言不发地躺下睡觉了,只是翻来覆去不能成眠。

第一次,在高中学校里见到王笑然,你就说要我等,结果晾了我一个晚上,我现在依旧记得我等到被赶出教学楼的那份难过与失望。王笑然,每次和你的对垒都是我被直接淘汰出局吗?或者说,我永远是你的替补,只有你不屑上场时才有可能轮到我呢?只和他有一面之缘的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他的模样了,但是这个名字却一次比一次更深刻地印在我心里。

杨广舒,为什么每次你都选择了别人,又出其不意地、不让我有任何思想准备地让我知道!但,为什么每次你又都在我已经逐渐灰心时回到我的身边?

我没有再开手机,宿舍电话如果有找我的,我统统让他们回复不在。

三天后,收到杨杨的信。

“Dear 远:

现在是12月25号凌晨,我刚刚匆忙地赶回了寝室。我知道你不会再接我的电话了,所以决定以这种安静的方式告知你我的思念。希望当你看到它,会将你心中积蓄了许久的对我的埋怨,和我当时没有给你打电话的食言带给你的愤怒稍稍平息。

“十一”过的好吗?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原来打给你电话你总是在忙,相隔这么远,我无法过去照顾你,打电话又根本无法帮助你分毫,只会给你繁忙的生活添加麻烦,所以后来我就没有再给你打过电话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我许久没有联系你会造成对你这样的伤害。Forgive me, please. 以后再不会了,我保证!不然我就从金贸大厦一跃而下,去喂黄浦江里的鱼。

在上海的这几个月,我深深地被这个地方的繁华瑰丽诱惑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这或许才是孤魂野鬼般堕落的我真正的追寻。但是,我同样很无奈,因为,现在,此刻,处于这个花花世界里的我,所拥有的是我不喜欢的—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受伤?

我知道你其实一直很气我、恨我,始终没有原谅我,但是我却总是装作没有看到,嘻嘻哈哈地敷衍着。对不起,真的。原来看着你的眼睛我怎么也无法说出这简单的三个字。每次都是临阵脱逃,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要么就装作没有看到你指责的目光。其实我一直知道的,知道你对我好,知道我错了,过去的林林总总依然会不时呈现在我的脑海中。我也想让你知道,那些过往,幸福抑或痛苦,真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记得,我也不曾马虎半点,忘记半点过。我只求事到如今你不要记恨我。

以后再不会了,不会伤害你,让你失望,不然你就把我扁成猪头!!!

Bye! 亲一个!晚安!

Yours, 杨

折好薄薄的信纸,这简单的寥寥几个字真的让我安下心来,昨天的怀疑与不确定烟消云散,或许我永远都对这个叫杨广舒的男人没有任何免疫力吧!在我读着他的文字时,居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原来我们两个人的过往,你都记得,不是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你知道我在你的背后注视着你;你知道你的哪句话像温柔的羽毛拂过我心头,哪句话像尖利的锥子直把我刺出血来。虽然在我们的交往中,我还是显得很被动,但是,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因为,在我悄悄用目光找寻着你的时候,你也在我注意不到的地方偷偷注视着我。

好像积压在胸中的一块大石被突然间清除,我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我毕竟还是得到了你,我只是输给了你的自尊,你的面子。无所谓了!过去受过那么多的伤害,我何尝不也是输给了自己的自尊,自己的面子!我没有办法低下我的头,你也一样,于是我们只好走过这许多弯路,而没有权利去怪任何人。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1:20:54

33.

最后一门高等代数考试一结束,我就像逃命似的提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搭上第一班回家的火车赶回了家。

火车站台上,熟悉的影子已经站在那里等待着我了。

家乡的大地还如往年一样铺满了皑皑白雪,杨广舒一身黑衣立在雪中,显得越发挺拔瘦长。北风扬起他的黑发,远远的都可以看到他因为寒冷而拉紧了衣领。不知他在这里等了我多久了,我这样想着,脚下飞也似的朝他奔过去。

半年来鲜少联络,长久的思念几乎让我们在人潮滚滚的站台上失控。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因为简单的拥抱和爱抚就已经有了反应的身体,努力平复着自己早已超速的呼吸,眼睛还贪婪地在对方的脸留连。

半晌,杨扬才一手接过我的箱子,一手拉起我,往前走去。边走边问:“你,回家怎么走?几路车?”

我轻轻把手从他的掌中抽出来,步伐也停了下来。

杨扬也奇怪地停下来看着我,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带一点挑逗意味地说:“我,没跟家里说我今天要回来。”

立刻明白了我话语中夹带的暗示,杨扬的眼中瞬间燃起了一丝欲望的火焰,手再次寻到了我的,紧紧拉住,招手打了一辆车,拽着我坐了进去,手劲大得吓人。

“皇朝万豪酒店!”对司机简单的发话后,我们俩开始坐在后面聊起天来。

“怎么样啊你?B大好混吗?听说你混得不错啊!半年来就给我打了那么一个电话!我还没说上两句就又挂掉了。还和我闹脾气不接我电话!!!快说!错了没?”

“哎哟!错了,我错了!”我连连讨饶,拼命扭着身子想要躲开他。他灵巧的手指不停地在我的腰眼轻抓着,痒得不得了,指尖经过处还带来些许细微的电流,偏偏他另一只手还紧紧固定着我,让我无力逃开。

“你也知道错了阿!看我这次怎么罚、你!”

略带一点情色意味的话语让我浑身像是瞬间过电一样,麻酥酥的,手心被他攥得全是汗。

杨扬把头靠在我的肩头,继续说:“我看到了你的演出,电视台有转播。你简直帅呆了!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会弹钢琴?还弹得这么棒!上万人的礼堂目光都集中在你一个人身上了。摄像机有直拍你的手,让我看看!就是这双手阿,原来我这样握着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手好漂亮,没想到还会魔法!你是怎么让手在琴键上跑得那么快的?看得我眼都花了!还有,你穿燕尾服好酷!不知道有多少个小姑娘坐在电视机前流口水呢!我差点就拎着个扩音喇叭向全世界宣告这个男人是我的了!”杨扬又得意又有点醋意地说。

“你小点声!”我惊慌地看着司机的眼睛已经开始透过后视镜打量着我们。

“怕什么!要不要我现在就亲你?”

心里怒骂他这个人怎么还是这么无赖,已经开始怀疑那封那么感性的信是不是眼前这个无赖写的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酒店,把钱扔给了司机,丢不起这个人的我赶紧使劲拖着他下了车。

“你这么急啊。。。”死人还在调侃我!

看着他掏出身份证,交押金,订房间,我有一点局促:从来没有这样和喜欢的人到外面开房间,上次的旅游毕竟算是集体活动,感觉和今天完全不同。

在宾馆明亮的大厅中,我却像一只受惊的鸵鸟,着急想要找个沙堆把头埋进去。

直到手中被塞了一张卡,我才懵懵地跟着杨广舒往订好的房间走去。

我脑中一片空白,机械的开门、插卡、开灯,杨扬在那边已经拖着我笨重的箱子走了进去,舒服地叹了口气,坐在床上。

我也走了过去,局促地坐到他的旁边。

杨扬用手捅捅我,问:“哎,你的笔记本电脑带回来了没?”

奇怪地回答:“嗯,在箱子里,有事?”

杨扬马上动手开启箱子,把我的笔记本拿了出来,边开机边说:“我搞到了好东西,一直收着等你一起看呢!”

疑惑地凑了过去,见杨扬正把一张刻录碟插进光驱。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1:21:06

34.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画面:居然一开始就是两个男人正在手牵着手逛街!
我已经明白这是什么了,脸有点红,毕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一类的片子。

“你这死人!从哪搞到这种东西的?”

“怎么了?我邮购动画片,中间给我夹了一张这个,我一看马上藏起来,等你一起看!可巧今天有机会。”理直气壮。

我哑口无言。此时画面已经变成两个人在一家宾馆房间里热吻了。我心里非常想别开眼去,但是却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看到我别扭的样子,杨扬哈哈大笑道:“小样!别装了!看吧!这又没外人!”

等我把脸转向屏幕时,画面上的两个人已经一丝不挂,其中一个正跪在地上用嘴巴舔弄着另一个人的阴茎!想都没想过两个男人之间还会有这么一步,我早已忘了害羞,瞪大双眼专注地盯着屏幕。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敏感至极的耳朵好像捕捉到杨扬微微的嗤笑声,赶紧装作不甚在意的别过头去不看屏幕,马上被他揽着肩膀转了回来,“被迫”看着屏幕:一个男人的手指正从另一个的身体里慢慢撤出去,紧接着,电脑里“阿!”的一声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叫喊唤起了我所有身体快感的记忆,我的每个神经都敏感地集中起来了,一种难耐的燥热感向下腹涌去,不用看都知道:我已经勃起了!

屏幕里的男人粗壮的阴茎不断有规律地抽插着,引来一声声破碎的呻吟。我的全身都快要烧起来了,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看屏幕一眼,可却阻止不了欢爱中激情的呻吟喘息声传入我的耳朵。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烫,越来越难受,几乎忍耐不住地想把手伸进去。后面也开始有一点点难耐的空虚,我拼命在心里怒骂杨广舒在这个时候怎么那么君子,难道真的非要看我的好戏不可吗?他难道没有感觉?

突然,一切声响嘎然而止。我惊异地抬起头,杨扬一面关机一面说:“不好!长得没有你好看,皮肤没有你好,身材也没有你好,叫的也没有你好听。看他还不如看你!”

现在的我已经是箭在弦上,哪里还顾得上他调侃的语气。我一屁股坐到他身边,一言不发勾着他的脖子就向后仰倒,硬拖着他压在我身上。当身体感觉到沉重的体重时,才有一点点安心。空出来的一只手摸到了他的爪子,胡乱引导到我身下,示意他抚摸,身体也难耐地扭动着,寻求更大面积的接触。

耳边的呼吸粗重的吓人。先前还被我引导的手有了自觉似的开始了更让我销魂的动作。我倒在床上,感觉着敏感的地方被变换着手法的玩弄,气息开始越发不平稳。

温热的抚慰突然离我而去,我本能地睁开已经朦胧的双眼,看向他已经被欲望晕染得更加深邃的眼睛,杨扬魅惑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送你一个礼物!”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是什么,下面就慢慢被容纳进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有什么细腻柔软的东西温柔地缠上来。我大惊:他居然就这样把我含进了口里!本能地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不要这样!”好羞耻。。。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享受吧,看你刚才看片时的那个馋样!”杨扬含糊不清地说,埋下头去继续吞吐着。

过大的快感让我再也没有能力说出反对的话语,连害羞都顾不上了,直接被拉进感官的舒适当中。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嘴唇舌头是怎么动作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被喜欢的人这样温柔地舔弄,吞吐,吸纳,我一时如置身天堂,除了身体的快感以外,还有一种被关爱体贴的感觉,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紧他的头发,身体慢慢开始前后挺动,主动在他的口中进出起来。气喘地越来越急,他唇舌的动作也越来越急促,就要射出来了!我不禁脱口呻吟出声,身体拼命配合着他的动作,感觉无以伦比的高潮即将到来。。。

可是,那温暖的包裹忽然离我而去,还没有攀上顶峰的我一下子停滞了下来,离高潮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却失去了全部推动的力量,我觉得既烦躁又委屈,迷茫的眼神带着点乞求地看向他。

杨扬一脸狡猾的笑容凑过来,在我耳边低声道:“到底是谁快?”

我的老天!多少年前的事了他还记得。原来,就等着今天来报当年那一箭之仇呢。早知道会这样,我当时是打死也不会说嘲笑他“快”的话了,现在就不用停在这半山腰,受这不上不下的罪了。

这该死的男人的身体!沉浸于欲望中时大脑转的都慢了半拍,除了一心想要赶快解决身体的欲望之外,其它事根本入不了我的思维。

我带着哭腔道:“我快!我快!你快点啊,求你了~~~~~~~”

杨杨非常得意地搬起我两条无力的腿,说:“知道就好!”

最羞耻的地方展露在他眼前,过去那销魂蚀骨的快感一下子全冒了出来,我都能感觉到后庭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一开一合。这种好像“欢迎光临”似的不自主反应让我觉得丢人的要命。

果然,杨杨很不给面子的嘲笑了起来:“好热情啊!”

我受不了地抱起枕头蒙住了面孔:太丢人了!

枕头很快被拿开,随即嘴唇被轻啄了一下。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绝对比你忍得辛苦,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看了一眼他已经怒张的下身,我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手却被他按住:“别碰!它现在可经不起一点刺激!”

我刚要说话,冰凉的东西夹杂着异物侵入了我的身体。话马上噎了回去,我专心致志地调整身体配合他在我体内探索的手指。

手指显得很焦躁,非常没有耐心,扩张的很胡乱、马虎,我被他粗鲁的动作捅的都有点疼了。

心知肚明他真的忍不住了,我抱住他的脖子道:“我没事!你进来吧!慢点进就成。”

得到了允许,显然已经无法忍受的他马上慢慢有力地顶了进来。我拼命忍着想要收缩的渴望努力放松身体,使后面尽量扩张以减轻不适感。好不容易全根没入,我才一下子放松了摒住的呼吸,等待后面因为前戏不足而带来的裂痛慢慢过去。

哪知道杨杨实在忍不了了,不等我出声允许就开始猛力顶弄了起来。

一个大力挺进,我原本还可以忍受的疼痛马上随着他毫不怜惜的动作扩大了无数倍,简直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

我忍不住痛叫出声,双手开始拼命推拒他。后面也因为尖锐的疼痛和紧张而收紧了,疼痛因而更甚。

我全身凡是能动的部分全体都在用力反抗他,居然真的把他推出了我的身体。

他坚硬的利器从我紧绷的身体里突然后退滑出的剧烈摩擦让我疼得全身都哆嗦了起来,抱着双膝蜷缩在床上,眼泪几乎要流下来了。

被突然推出来,掀到一旁的杨杨蒙头转向地看着我,仿佛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1:21:17

35.

半天,他总算清醒过来了,赶忙过来扳过我的身体察看。我被吓到一样拼命蜷紧身体,保护自己。杨杨根本不管我的推拒,一把捞起我的腰让我双膝着地跪在床上,双手却以与貌似粗暴的动作不相同的很轻柔的力道扒开我的臀部察看。

“没有出血。不过,有一点肿。”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原本哆嗦的不能自已的身体随着他温柔的爱抚慢慢平息下来,逐渐恢复了正常。

疼痛逐渐过去,我躺在床上,看他的欲望已经软了下来,心里忽然觉得很内疚:本来很美好的性爱就这样被我搞砸了!现在什么气氛都没有了。

“对不起!”我们两个人同时出口。

愣了一下,杨杨轻柔地抱住我:“是我不对,我太粗暴了。要不然我出去给你买点药膏?”

“不用。我没有受伤。”我喃喃地说,心中有一点后悔蔓延。

“睡吧。”杨杨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躺在我身边。

“不要!我们都还没有做完!你给我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心中非常不甘和自责,我半爬在他身上,摇晃着他。

“你这个小贱人。。。”

本来是非常下流的贬义话语,但从他的口中说出就是有着浓浓的调情的意味,我的全身又有一点热了起来,干脆趴在他身上,用舌头从他的脖子开始照顾起,沿着胸膛一点点吮吻下来,经过胸前的两个性感的红点,在肚脐处画了个圈,接着直接奔向主题。

被我含住时,他明显颤抖了一下,本来软软的阴茎在我口中很快蓬勃复苏。我努力学着片中的样子用舌头舔着,在他的前端时缓时急地画着圈,一下一下快速轻触着那微凹的小口,然后把整根含在口里尽量大幅度地前后吞吐,深可及喉部,同时尽量避免牙齿碰到他。

很快,我的腮部发酸,脖子都快硬了,难受得不得了,不过想要他舒服的念头超过了一切,我还是机械的继续动作着。

仿佛知道我的难受,杨杨慢慢把自己从我的嘴里抽出来,半拖半抱地让我压在他身上,在我耳边轻道:“不然今天换你来吧。。。”

虽然身体因他的这句话而急速发热,但是,说句实话,我真的还是比较喜欢在下面时刺激的感觉。

“我不要!还是你来吧。。。别担心我,我没事。”

抱着他翻了个身,变成他压在我身上的姿势。我自动分开双腿,等待着他的进犯。

谁知他好像被刚才的事吓到了,还是不肯进来,确定似的压在我身上问我:“你真的没事?刚才怪吓人的。我魂都被你吓飞了!”

“没事没事,你别蛮干就行。快点!”我不满的把腰向上蹭了蹭。

他这才把手伸到我的膝弯里,把我的双腿撑得更开,然后就着刚才的润滑慢慢小心地把自己推进我的身体。

我摒住呼吸感受身体再次被渐渐充满,两人合二为一的感觉让我有点颤栗。

“疼不疼?”他俯在我身上咬着我的耳朵问。

胡乱摇着头,我轻轻抬起腰部让我们的结合更深。

杨扬抑制不住地粗喘了起来,直起腰,扶住我的双腿。我放松身体,等待着接下来那令人销魂的冲击。

谁知杨扬只是慢慢把欲望退到入口处,没有再攻进来。

我疑惑地抬起头,见他拿起搁置在旁边的沐浴露,又挤了不少在我们的连接处,然后才猛然一个推进,把我的身子带得猛的向上一蹿。

掠夺这才真正开始。

身体被一下一下用力冲击着,我简直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呼吸都快被撞没了。

中途的中断使我们两个人的欲望燃烧得更为猛烈。他简直是不要命地撞击着,我感觉身体像是被铁杵一下一下狂捣着一样,肠壁都快要被捅穿了,那根肆无忌惮的凶器快要从我的喉咙里捅出来的可怕感觉。

我已经深深迷恋上这种近乎于痛苦的快感,每个细胞都被激活了。每次当他狠狠撞下来的时候我都扬起头,弓起身子主动把腰部送上去,完美的配合。

耳边充斥着肉体撞击的声音和淫糜的水泽声,我的意识越来越迷乱,手不由自主地在自己的欲望上快速套弄着,背部摩擦着床单。终于,随着一声尖叫,我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痉挛地射在了我和他的身上。

杨杨在后面不停的抽插捣弄让我的喷发格外有力。尽情的宣泄后,我被榨干似的倒在床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杨杨的动作还没停,我无力地任他动作着,直到一股股热流倾注在我的内壁上,我才又本能地收缩了几下后面,把他紧紧锁在里面,喉咙里发出了几声低低地呻吟,感受着抱住我的双臂猛然收紧,然后又放松,沉重的身体完全放松地压了下来。我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1:21:27

35下.

腰好酸。。。腿都有点无力了,直起腰来,稍微一动弹,身后就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从后面的入口一直蔓延到身体深处不知名的地方。

我暗自后悔刚才怎么不稍微节制一点,也不至于搞得现在这么难受。连莲蓬头的热水冲在我身上都没有解乏的感觉。

门开了,杨杨走了进来。

我看到他,马上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让我现在全身酸痛的元凶!

“死男人!你还敢出现!射了那么多进去,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全部清理干净?你肾亏没?”

杨杨一直暧昧的笑着,听到最后一句才一皱眉头:“肾亏?”

“对阿。。。做的太多了可能。。。我腰都疼了。。。你说这样是不是肾亏?”

听了我的话杨杨哈哈大笑起来:“你想什么呢?这怎么可能是肾亏!。。。我倒是不腰疼—

我全身都疼!!!刚才被某人又踢又打又抓又挠的,还用嘴啃!我现在全身没一块好地方。你自己不知道你的手有多重!下手还没个谱!我都快成残障人士了!。。。还有,你确定你进化完全了?怎么还带咬人的?吸血鬼似的!”

看看他的样子,是挺惨的:腿上肚子上两大块青紫,背上全是一道道的红痕,颈侧还有一圈明显的牙印。

好像我们两人的惨状彼此彼此哦!我也没有什么好吃亏的!

心理暗暗平衡了,我开始心平气和地洗澡。

杨扬拿过香皂,边替我擦背,边说:“听说,两个男人在一起,多数都是上床容易恋爱难,一夜情居多,短暂关系的也不少,像我们这样,恋爱一年多才发生关系,然后就长距离马拉松恋爱的应该绝版了吧?”

没有回答,心里好像有一个从来没有被碰触过的角落被一道微弱的光线照了一下,光亮转瞬即逝,在我还没有弄明白那个角落有什么的时候就又恢复了一片黑暗。想要再次搜寻,却已经找不到了。

“两个男人。。。”我心里轻轻重复了一遍,没有再多想什么,专心致志地享受着杨杨的服侍,感受着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背部,把刚才的异样感觉甩到一边。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1:21:36

36.

幸福的时光总是异常短暂,总觉得刚刚和他见了几次面,就又被迫分开。

我简直恨透了开学,恨透了和他身处两个不同的城市。可是,当短暂的五周寒假过去,不论我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得回到学校,忍受另一次漫长的分离。
。。。

和宿舍的另外三个哥们混得比较熟了,聊的话题也逐渐多了起来。

这天晚上熄灯后,我们四个无聊地躺在床上。

话多的张晓秋首先打破了寂静:“喂!哥几个!你们说,他们数甲的女生,别看人数少,质量还真是不赖!个个都盘儿靓、条儿顺!一个赛一个!那个叫什么青青的,就连在我们化学系都是有名的!公认的系花啊。小林子和姚远,你们两个也太幸福了吧?”

林帆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怎么?你眼馋了?”

球继续说:“是啊!我们系怎么没有呢。哎,说实在的,你们几个从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什么的?”

老实的聂磊说:“没有。不过高中的时候曾暗恋过一个女孩子,两年!愣是没敢说出口!现在毕业了都分开了,也就过去了。”口气里有一丝遗憾。

“林子,你呢?你这个勾人劲的,肯定有艳情史!”

“小学二年级时,一个女孩子非要和我结婚不可,每天都抱着我的手臂亲,弄得我一手口水,这算不算?”

“不算,说正经的!赶紧招!!!不然大刑伺候!”我们几个都来劲了。

“初中吧,喜欢过一个女生。还记得她们班当时站排在我们班右边,我那时候整天盼着体委喊向右看齐。后来,毕业的时候,她突然过来跟我说:‘今天我生日,你要送我礼物!’我当时高兴得昏了头,买了个沙漏送给她,然后交往了一个月,上高中了也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林帆好像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中:“后来,上了高中,又遇到了一个女孩子,不过她那时候已经有了个男朋友,我就每天在学校门口的胡同里躲着等她。每天放学后,她和她男朋友说完再见,我再钻出来陪她一起回家。”

“哇噻!第三者阿!时髦阿你!”球兴奋地喊。

“远,你呢?”

我当时心里非常矛盾,我真的是很想把我和杨广舒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告诉同宿舍的同学们,但是,我的爱情和大家是不一样的,虽然当时的我对“同性爱”这三个字还没有什么很深的理解,但是我依旧对此保持着沉默。

最后,在无休无止的审问中,我只告诉了他们我对婷婷的感情,但是,强烈的、想把我的故事和他们分享的愿望让我把和杨广舒之间的发生的事嫁接在了婷婷身上。从星空下的吻,到雪地里的拥抱,我带着对过去的万分依恋娓娓道来。

屋里一时静得出奇,等我讲完,其他三个人“哄”的一声,把依然沉浸在回忆中的我吓了一跳。惊叹声此起彼伏:

“天啊!好浪漫阿!”

“真幸福!”

“远,你真行!”

大家由衷的赞叹和羡慕让我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大家把我的经历完全看成了一个美丽浪漫的传奇;难过的是,这个让众人惊叹的故事其实是移花接木的编造出来的。

我多想告诉大家这个故事的真正主人公,但是,我退却了,我不敢,我怕一旦我说出来,后果将是失去三个好兄弟,我真的害怕我将会无法在寝室立足。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1:21:46

36下.

时光荏苒,转眼间,我大学生活的第一年飞逝而过了。

我的生活依旧紧张而忙碌,和杨广舒别说见面,通电话的时候都不多。奇怪的是,我们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距离的遥远和鲜少联络而变淡。不但我对他的牵挂丝毫没有减少,而且,据顾岩这个“志愿”帮我监督杨广舒的“眼线”汇报:那么花心的杨广舒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和任何一个女生传出绯闻,据说连和哪个女生走得近都没有过。顾岩都觉得惊异万分。

我听了顾岩的话很高兴:自从杨广舒去了上海,我们分隔两地,我其实就已经做好了有一天终究会和他分手的准备。以他高中时的那些绯闻和前科,我几乎肯定到了上海他一定会交女朋友。就算是我自己,也不敢保证我在这漫长的四年中能够完整地守护和他的感情。如果哪天在我身边出现了更加适合的对象,我很有可能会放弃这份不确定的感情。

因此,即使他真的交了女朋友我也不能怪他什么,毕竟两地恋爱太辛苦了,更何况是两个男生。

所以,在听到他到现在为止一直独来独往时,我真的很高兴,很欣慰。

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性被我一直压在心底,不愿相信,那就是:王笑然—一直横在我心头的一根刺。

王笑然在上海。


37

北京的冬天其实也很冷,只不过缺少了家乡那样厚厚的积雪而已。

“今天晚上有流星雨!”

这个消息已经全校皆知,无人不晓。

夜幕降临时,除了球这个超级懒猪以外,我们剩下的三个人统统穿上大衣,戴上围巾,准备出去夜观天象。

据说,为了方便学生观看今天晚上的流星雨,学校特地开了一个教学馆的天窗。许多学生为了离天空更近一点,观察地更清晰一点,于是特地爬上了楼顶。

我和林帆也不例外。

穿着长大衣的我好不容易经由小小的天窗爬了出去。

头刚一伸出去,一股和在地面上截然不同的冷风扑面而来,冻得我一哆嗦。已经钻出去了的林帆弯腰从上方伸出手,一把把我拉了出去。

楼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望着天空。

张青青等几个女生已经在了,看到我们两个人上来,高兴得直冲着我们挥手,叫我们过去她们占好的“有利地形”。

这时,天空已经隐隐有流星划过的痕迹。女生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叽叽喳喳,夹杂着兴奋得尖叫,纷纷散开,仰着头,虔诚地望着天空许愿。

这里只剩下我、林帆和张青青。

青青不知道为什么,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外套,没有带围巾。又细又长的脖子完全裸露在严寒中,此时已经被楼顶的冷风吹得已经哆嗦个不停,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慢慢向我靠过来,以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远,我冷!”

听到青青这有点类似撒娇的声音,我居然心旌荡漾了一下。这个漂亮、开朗、大方的南方女孩从开学的第一天起就博得了我的好感。只是,我出于对和杨广舒的这段感情的维护,本能地刻意疏远了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也都尽量避免和她的接触。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杨广舒的距离太过遥远是我们爱情的致命缺口。我们谁也不敢保证在这漫长的四年里不出现更适合彼此的人。

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就在和杨广舒洒泪吻别不到24小时,这个名叫青青的女生在电话中利落爽快的声音就搅乱了我的心思。放下电话后,我真的产生了一种感觉,叫恐慌。所以,在开学时的班会上,我故意和林帆交换了位置,与青青分开,同时,在从那以后的生活中也刻意避免和她的单独接触。我害怕自己在一个人的孤独中守不住和杨扬的感情;我害怕自己禁不住时间和距离的考验率先背叛我爱的人。

但是,在今天这样的夜晚,在美丽的、有无数流星滑落的苍穹下,张青青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深邃的眼睛和刚刚带有明显暗示的话语几乎让我把持不住地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怀中那个身躯。

我不停地告诫自己不可以,要保持理智,我不能这样对感情随便。

本能地伸出,想抱住她温暖她的手,半路硬转为摘下了自己颈上的围巾,转围在她的脖子上。

无视她黯然的眼神,我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一时冲动,背叛和杨广舒的感情。

青青有点失望地抛下我,转身离开,回到了那边的女生堆里。

这里只剩下我和林帆两个人。林帆很体贴地并没有乱开我和青青的玩笑,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看着我。月光斜斜洒在他的半边脸上,发梢不时被风扬起,身后的背景是不断有交错的流星滑落的夜空,映衬得他整个人像雕像一样英俊动人。

我的思维有些混乱,只觉得在如此空寂的夜晚,孤独和寒意阵阵袭来,下意识地说:“好冷!”

我甚至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句什么,却听到耳边一声长长的叹息。紧接着,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林帆温暖的气息包围了我。

我大大一愣,但是并没有推开他。

我把手臂向后,固定住了林帆的腰,不让他温暖的身体稍有离开自己。林帆嘴唇翕动,仿佛要开口说话。

“别说话!”我轻声说。身体更紧地向后靠着,把上半身的体重完全交给了他。

闭上双眼,时空仿佛交错,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夜空下、白雪中的教学楼顶,另外一个人也是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拥抱着我,气息也是这样热热地喷在我的颈侧。

我拼命让自己的身体尽量更大面积的与身后的人接触。迷茫中,饱含思念的声音脱口而出:“杨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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